帝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流浪流浪就好
“欧阳大人此文着实精彩,就是恕看了也知道避嫌,更何况包大人?”蔡恕见王景范放弃先前的想法,心中尚未高兴便听到他打算自己来做这件事,毫无疑问眼前这个年轻人这次可是和欧阳修作对的,包拯当年坐镇开封府的时候与之关系不浅,没有道理在这个时候还要硬顶?
王景范摆摆手说道:“三司使总领盐铁、度支、户部三事,经理大宋财赋、土木工程、百官俸给的出入,几乎是朝廷所有有关用度方面的事情三司都要管,如此重要的职位若是所托非人那对于大宋而言恐怕是危害巨大,更何况朝廷现在可是一家亏本的店铺,你要我要大家要,有包大人坐镇看谁还敢伸手?!”
蔡恕一听先是惊讶后是嘿嘿一乐,听闻王景范将大宋朝廷比作一家亏本的店铺,这种说法既新奇又贴切。蔡恕屡试不第之后便经营家族产业,虽然作为一个读人对于做买卖是有些不自在,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相比张方平而言蔡恕不过是小虾米而已。
“终归是群情义愤,若非包大人为人严明刚正早就名满天下,换做一般人早就被批的体无完肤,听闻包大人已经在家称病了,估计十有是不会去三司……”蔡恕略微皱了皱眉头说道。
包拯称病在家回避之事王景范还真不知道,估计也是欧阳修的传出来到了包拯手里之后才发生。在读了欧阳修的之后,王景范可是为之心惊,正如蔡恕所言若非包拯人品早就天下皆知,换个人真可谓是臭名远扬,可见文人杀人不用刀,一篇足够精彩的文章便可断人前途。
“如心兄,在下想问一句,若你是朝中大臣,除去那些避嫌说辞之外,你认为包大人应不应该入主三司?欧阳大人的便真的就这么无懈可击?!”王景范非常严肃的问道。
蔡恕与王景范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不过却很少看见王景范非常严肃的对待一件事,在别人看来很难做到的事情在王景范的手中却是举重若轻的得到了解决。正因为如此蔡恕更是谨慎了几分,甚至重新将那篇又细读了一番才答道:“若是别人弹劾张安道,陛下任命包大人为三司使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至于欧阳大人的,恕却看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欧阳大人的奏章固然是精彩万分,但却故意回避了一个事实——就连欧阳大人也承认包大人弹劾掉了两位重臣并非是自己想要当三司使,不过没有澄清这个任命可是皇帝陛下下的旨意,却全部斥责包大人不讲名节。这就是不能以理服人,话又说回来我们都知道欧阳大人的品性高洁,如此写出这篇奏章是为了成全包大人的名节,但若换做另外一人就不能不说这篇精彩的奏章实则是包藏祸心!”
包拯的政敌遍天下,不过这其中最为特殊的一个便是欧阳修,两个人的个人品德都得到了朝野的认同,他们都是士人眼中的“君子”,百姓嘴的“好人”。相对于欧阳修,王景范对包拯的认同更高,甚至可以说两者完全不在一个等级的,王景范继承了他父亲的遗志是要改变大宋帝国未来的命运,在他看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比包拯更适合三司使的职位,而欧阳修因为这篇显然是站在了他的对立面,尽管王景范不愿意没事和欧阳修对着干,但涉及到他的理想问题的时候那就是他不可回避的要与之掰掰手腕了。
蔡恕听后心中好似被人用手拧了一下,王景范说得确实不错,若非欧阳修的个人品德与包拯一般都得到了天下人的认可,那换做任何一人来写这篇不得就会让人想歪了。也只有身在权力场之中的人才会有与众不同的想法,单纯的读人只是认为这是一场“君子之争”,不过细细思之欧阳修的未必会如他的人品一般高洁——通篇文章对于皇帝的任命绝口不提,这本身就是一个问题,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更加震惊:“难道……”
王景范摇摇头说道:“欧阳永叔未必是有这个心思,不过这可给那些心怀叵测的人予以口实和机会,此文一出则是让包大人无立锥之地,是以这篇文章景范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不写的……”
蔡恕还是听出了一些味道,王景范已经将“欧阳大人”换成了“欧阳永叔”,看来就算是王景范也不能肯定欧阳修写这篇文章是不是真的出于公心。蔡恕和王景范虽是关系密切,不过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一般,官场中人考虑问题的方式绝非是蔡恕这样比较纯粹的读人所能想得到的。
看到蔡恕欲言又止的表情,王景范轻轻一笑说道:“如心兄果然是个读人,经营产业已是难为如心兄,这官场的事情更是让如心兄如履薄冰,这样可不好!须知白沙院虽是育才之所,但大部分院学子都是奔着考取功名而来,适当的让院学生接触这些对他们而言并非是坏事……”
蔡恕脸一红有些尴尬的答道:“此事并非恕所长……”
“每个人都有其力所不能及的时候,只是身为院山长不光是品学出众,在其他方面也要有所担待……不过如心兄也不必太过在意,留心即可,院办到现在也总算是慢慢的步入正轨,若无如心兄殚心竭力哪有今日白沙院?”王景范笑着开解道。
白沙院能够有今天的规模一方面得益于王景范充足的财力支持,另外一方面则是蔡恕苦心经营。蔡恕可真是视院为家,王景范外放的时候全靠他一人打理院,王景范固然有钱但想法也是与众不同。白沙院决计不同于天下任何一所院,乃是王景范按照其父描述的后世大学所创,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白沙院究竟应该办成一个什么样子,他凭空画了一张大饼,蔡恕就要费尽心思的去实现这个空中楼阁,其难度可想而知。
“见复,按照你的要求其他院所教授的传统科目,白沙院已然全部配置齐备,四处延请名师或来短时间访问讲学,或是常驻院,相对于那些天下闻名的院或有不及,但也决计不会相差太远……医学科、算学科、格物科、地理科、译文科等诸科都已建立,只是这些科目距离见复所求相距甚远,以恕之所见,若无二三十年潜心持续经营,这些科目是不会有太大建树的……”蔡恕简单的将白沙院的情况叙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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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 第82章 劈荆斩棘
第八十二章劈荆斩棘
第八十二章劈荆斩棘
白沙院的办学大多数的时候由于其对赴京赶考的学子和贫民学子的大力支持而赢得广泛的声誉,不过其开办的诸如算学科、译文科甚至是医学科都是在士人眼中颇受争议的——毕竟这都属于“杂学”,读人有这方面的喜好的自然是翻来读读,而真正的读人绝大多数都是以科考为目标读,在没有通过科考之前就算自己有这方面的兴趣也不会投入多少精力。d赢q币,
王景范对于院“杂学科”的状况自然是了解的非常清楚,事实在院基本房舍建设完毕之后,最大的投入便是“杂学科”诸多项目。蔡恕受王景范的嘱托经理院,投入了这么多的资金却见效甚微,虽然知道这是大环境的影响与他无关,但多少还是有些内疚的。
蔡恕不能理解王景范对于“杂学科”的投入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其实若非父亲生前的教导,就是连王景范自己也要放弃了——千年之后正是这些杂学授学才是“大学”的主流,相反读人最为看重的反倒成了细枝末节,而且这些杂学每一科都会随之快速发展分化的更为详尽,甚至后世一所“大学”内有万师生只是学的一个学科。这些是王景范无法想象的,若非父亲信誓旦旦的讲述,日积月累的影响才让他多少明白其中的道理,至于现在的蔡恕就更不可能理解了。
“如心兄只需要用心去做即可,天下院中有的白沙院都有,天下院没有的白沙院也都有,白沙院便是要开一代先河,纵然付出一些代价耗费几十年的时光亦是值得!圣人典籍的‘三代之治’你我都不曾见,先贤大儒所述不过是空中楼阁,白沙院所创‘杂学科’却绝非是杂学而是彻彻底底的经世之学,每一科目无不与百姓相关。所谓‘清谈误国’,圣人典籍读得再多若不脚踏实地的去实践终究是一场空!”
蔡恕见王景范依旧是坚持先前的观点,看来对于白沙院所设的诸多杂学科目是支持到底了,心中固然有所疑惑却更加踏实了些。对于所设的诸多杂学科他并不是积极支持,只是王景范执意如此他也只得照办,不过白沙院每年的经费下来已是一个令人惊叹的数字,如果王景范继续加大对杂学科目的投入,那对于院的传统授学支持会更加稳固。
王景范的坚持一时间让蔡恕无言以对,半晌才笑着转移话题说道:“格物科的那十几个学生按照见复兄的要求终于将那个‘热气球’做好了,只是能不能飞尚且不知,格物科打算在东华门唱名之时,在大相国寺筑起支架放飞……”
白沙院的各个杂学科开办之艰难远非外人所能想象,整个格物科才不过十四五人,事实若非王景范亲自教授格物科的话恐怕出现个位数也毫不稀奇——原本格物科最多时有四五十人,不过都是冲着王景范的名声而来,甚至是看重他在仕途的发展想要提前投资一笔,结果时日一长便坚持不住纷纷退出。
这种情况不仅仅是格物科,译文科收的学生主要是想做海商买卖的;算学科的五六十人有半数与译文科学生相同,将算学与账房划等号,剩下的一半则是经史科、明理科、儒学科学生有这方面的特殊爱好充数的;地理科倒像是个人游记大杂烩……而让蔡恕感到心惊肉跳的则是医学科,以往这医者传承都有自己独特的门道行规,师徒相传数年甚至十几年,哪里像白沙院这般“大面积撒网”?王景范甚至为医学科单独兴建了一所集诊病、售药一体的“白沙医院”,这白沙医院自是不可能以盈利为目的,亏本运营是必然结果,好在这方面也有节制蔡恕也看得紧才控制在一个能接受的范围内。
“鱼龙混杂”便是一些保守士人对白沙院的评价,即便是院内部对此也是颇有争议——“客座教授”程颢便是其中的中坚人物,还好他的胞弟程颐心胸大度倒是对此颇为赞许,只是也认为院诸多杂科需要持续改进。
王景范也是绞尽脑汁想办法改变白沙院杂学科颇受歧视的局面,在回到京师之后不但亲任格物科、算学科院长,亲自教学授课,还提出了一些设想让自己的学生去实践,而热气球便是其中在他看来最容易实现而且最容易吸引人眼球的设想。一旦热气球放飞成功,尤其是将人带到空中这便是一伟大的创举,毫无疑问在京师这个目前世界规模最大、人口最多也是最为繁华的城市将会造成怎样的轰动,而参与热气球设想的人也将会为天下人所瞩目,这“名利”二字才是最为扰动人心的!
对于王景范提出的热气球能不能飞天空,不要说蔡恕不信,开始的时候就连格物科的学生也是不信的。不过王景范耐心的用孔明灯做比方,甚至还做出了一个六尺见方大小的孔明灯,里面用的不是蜡烛而是直接用旁边的火炉向孔明灯内吹充热气,轻而易举的将一只被五花大绑的猫送到了房顶,这才让格物科的学生有了点信心。只是一个人可比猫重多了,而且热气球为了安全也不可能全部用薄纸来糊,用什么样的材料做热气球,还有要做多大的热气球才能把人带到空中,这便是王景范留给格物科学生的问题了。
蔡恕虽然是用轻松的口气来介绍热气球的情况,不过在整个热气球的项目过程中他可没有这么轻松——这东西也太耗钱了,格物科那十几号人在王景范将猫送屋顶之后关起门来讨论了四五天也没有什么结果,最后一致同意往大里做,先一步步的将猫狗羊等动物按照分量依次送天,最后终于将一头猪送天总算达到了载人的目标,这中间花费了差不多两三千贯。
一群格物科的学生将猪送天之后喜气洋洋的到王景范这里报喜,结果接到的任务是让热气球下面挂着的篮子里面还要放火炉子以保证热气球的持续滞空时间,还要想办法让人安全的降落下来和人在天的时候各项安全环节……
毫无疑问这是一项可怕的大工程,莫要说格物科的学生要设计制作还不知道多大才能满足要求的热气球,就是安全一项也够他们受的了——他们在实验将狗羊猪等动物放飞的时候,可不管最后的降落地点,落到河里的事情都发生过。以前可是夏天,实验的对象都是五花大绑的动物,落到河里他们想回收都不行,动物绝对是死定了,现在这大冷天的人要是落到河里面去,就算救来也就只有半口气了,更何况篮子里面还要装个火炉子,人离得这么近会不会出问题啊……
感到苦恼的不只是格物科的学生,蔡恕这个管钱袋子的听到消息之后都有些眩晕了。就这样,从王景范所监制的第一个将猫带房顶的大号孔明灯开始,一直到现在格物科诸人最终完善的成品,中间至少有三十多个热气球。随着要求越高其个头也就越来越庞大,最终的成品已是十丈的庞然大物——吊篮内可乘坐两人,备有加热用的火炉、泥炭、清水、沙袋、绳缆……而它的配套设施同样“豪华无比”,除了为热气球预热用的三个大炉子、放飞支架外,更有三四十人的壮汉专门靠绳缆牵引热气球,当然还有四五个针线巧手随时候着缝补热气球不小心造成的漏洞……
越接近最终的热气球的成品,蔡恕才越来越明白为什么称这个大家伙为什么叫“热气球”了——开始将猫载到空中的不过是大号孔明灯是个长方体的,后面越做越大长方体显然不能满足要求,于是格物科学生将市面的孔明灯式样买了遍依次讨论其形状优劣,到最后的时候确定部为球形,中部为六棱形,下部为吊篮。
蔡恕不是守财奴,也不是没见过钱的人,但是持续五六个月的不断花钱,前后为了这个大家伙居然花费近两万贯,不由得让他心痛无比:“见复,这般花费已是让人难以承受,有这两万贯哪怕是赈济灾民亦是一大功德……”
“呵呵,如心兄看来是真的有些心痛了……”王景范笑着说道:“若真的能够按照我的要求所制出的热气球,两万贯的花费着实不算多,若是要做买卖的话,热气球一项一年不要说回本,再赚六七倍也是没有问题的!”
“啊?!”蔡恕听后不禁惊讶出声,虽然跟着王景范在葡萄酒和蒸馏酒的豪赚数十万贯,但这两万贯的花费弄个大家伙也未免太过不值,更不要说用来赚钱。
“这状元公该不会真的经商瘾了?!”蔡恕心中暗暗思量道,这可不是什么好苗头。
蔡恕心中固然有些腹诽,但听到这热气球居然能赚钱,一时间来了精神——蔡恕虽是个读人但别人是“读不成去造反”,最为典型的例子便是狄青平定的侬智高和屡举进士不第的张元与吴昊则是造就了一个令大宋都为之头痛的西夏,蔡恕则是“读不成则经商”。从经营蔡氏家族族产到白沙院,蔡恕的经商能力一再受到挑战,尤其是白沙院创立时间不长,但每年的办学经费都是以令人吃惊的速度在递增,去年已是达到十八万贯之巨。
这样的支出足以买下当年四五个蔡氏产业,这同样也超出了王景范为白沙院所购置产业每年的收益。蔡恕确信王景范会为白沙院尽可能的付出更多的金钱,而一所传统院一年办学的费用顶天就是一两万贯,这十八万贯的经费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现在王景范风头日渐无论做官经商都是顺利的一塌糊涂,但老虎总有打盹的时候,万一他栽了那岂不是连带白沙院也跟着完蛋?!
正因为当家才知柴米油盐贵,蔡恕这辈子已经绝了仕途的念想,唯一能让他闻达天下的便是白沙院,院的钱越多他心里越踏实。王景范对白沙院花钱是没得说,但在蔡恕眼中却存在极大的风险,一旦断粮白沙院就危险了,最为稳妥的方式便是努力扩张院自己的“恒定产业”,包括土地、房舍等等,当然他更希望有葡萄酒那样豪赚一笔的机会。
王景范摆摆手笑着说道:“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如心兄,若是真的能够确保万无一失的将人通过热气球载到空中再安全返回,那想要坐热气球的人可以围着京师转一圈!到时候或是租借,或是干脆开个作坊制作热气球向外售卖,保证顾客会踏破门槛——如心兄可以设想一下,秋高气爽的时节邀两三好乘坐热气球升到空中向下俯瞰整个京师胜景,这是多么一件快事……”
听着王景范在形容热气球的“商业前景”之时,蔡恕都一时听得呆住了,恨不得自己也按照王景范话中形容的那样去享受一把——皇宫再辉煌,樊楼就是再高,顶天不过看到京师一角,这热气球完全可以升的更高,自然也就看得更远。古人有登高抒怀之说,读人心中自是向往,而京师豪富者不知繁几,在樊楼一掷万金的主儿有的是,元佳节皇帝还要登楼与民同乐。
“站得高,好处多!”蔡恕心中暗自给自己鼓了鼓气。
“既然见复对此事有了方略,下面格物科诸生还要多做些准备。眼下这热气球刚做出来也没多久,前些日子风雪大,格物科诸生没敢把热气球放得太高,只是在背风处放了四五丈高便匆匆结束,看来还需多放飞几次以资验证,务必确保万无一失……”蔡恕有些压不住心底兴奋的冲动,说话也不禁快了三分。
王景范见蔡恕开了窍轻松了许多:“其实热气球若是足够可靠的话,日后必成行军打仗之必备。景范以为如心兄应早做准备,写一篇文章或是折子,文章可在院学报刊载呼吁朝廷支持,折子可交枢密院乃至中省,景范自会从中周旋……”
蔡恕听后立刻醒悟过来,这是王景范在给自己筹划谋求朝廷赏赐。热气球若是严格说来不过是“奇技淫巧”,想要以此得到朝中权贵推荐是不可能的;而白沙院名声固然有一些,但终归时日尚短……白沙蔡氏想要得到朝廷的封赏,或是萌补蔡氏后人小官,或是追及先祖品官,最可靠的一条路便是紧跟着王景范的脚步慢慢来。蔡恕未必对此有什么心思,不过蔡氏一族老家伙多得是未必没有什么想法,王景范也是想要给蔡氏一族一个希望。
“这都是见复与格物科学子的功劳,恕不敢当……”尽管蔡恕心头火热,但出人的矜持他还是婉言推辞了一下。
王景范笑着说道:“如心兄过谦了,景范不过提了个设想,格物科的学子只是照葫芦画瓢,这中间若无如心兄主持大局,怕是大家都是有心无力。如心兄为院的操劳,大家都是看在眼中记在心头的!”
“惭愧……”蔡恕笑着拱手说道。
“如心兄,这热气球不过是第一步,随着格物科学生的能力渐长,还有更为新奇的事项需要大家去努力实现!”王景范指着自己的头说道:“好的想法,还有难以想象的财富,热气球不过是小试牛刀。两者间相比之下还是人才最为重要,而格物科的设立便是由此而来,下一步更需要四下网罗人才,如司天监有才学却不得志的人,如民间的各种匠人……景范打算在今年继续增加格物科以及其他学科的办学经费,尤其是格物科更是要继续扩大,还要兴建一所践知坊专门为格物科所用……”
看着王景范手指用茶水在桌面写的“践知坊”三个字,蔡恕立刻就明了这个新的的附设机构多半与医学科的医馆是同样的机构。不过想想格物科那帮年轻人做热气球的架势,他也同样明白这个“践知坊”恐怕所花费的金额将会远远超过医馆,甚至达到一个极为可怕的数字……
在王景范的心中“践知坊”的地位远比蔡恕所猜测的还要重要的多,“实践出真知”乃是父亲生前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之一,当然这只是与“科学技术”相关而已,但是父亲非常确信大宋击败党项和契丹的致胜之路就在于此。
随着年龄和见识的增长,王景范对于父亲早先的教导并非是坚信不疑,逐渐也有了自己的判断。对于父亲所言的那些“奇思妙想”之物能够让大宋征服所有的宿敌的论断,王景范现在自然也有了自己的看法——击败宿敌固然要有强横的武力,但若是自身的问题太大,反倒是自己的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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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 第八十三章 各取所需
第八十三章各取所需
第八十三章各取所需
王景范对于蔡恕拒绝为包拯造势鸣不平的结果并不以为意,他现在的地位只能作为同龄人艳羡的标杆。在大宋的政治版图他甚至毫无立锥之地,想要获得别人的支持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正确,更需要自己有足够的实力。
王景范能够体会蔡恕拒绝自己是需要相当勇气的,毕竟这种得罪朝廷权贵尤其是对科举考试有着巨大发言权的欧阳修,这不啻是等于搭进自己不能进入仕途的前途,尽管蔡恕自己不大可能再去考科举,但他的学生眼前就是考生,这样维护自己学生的老师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担当的。不过王景范是不会放弃这次能够发出自己声音的机会——包拯统领三司这是皇帝陛下的旨意,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张方平那套“杀富济朝廷”的策略固然在很大程度缓和了岌岌可危的大宋财政,但毕竟是属于“左道”不可长久,杀到最后必然会牵扯到朝廷勋贵,张方平最好的结果也不容乐观。换一个“红杏尚”之类的平庸之辈也只能是回归先前的局面,这绝对不是皇帝所愿意看到的。
皇帝任命包拯统领三司虽多半是临时起意,不过王景范思来想去觉得这是皇帝、朝廷、百官最好的选择——包拯未必有点石成金的本事,但有他坐镇三司却可以最大限度的震慑各路牛鬼蛇蛇吸食朝廷的血液。包拯的才能在三司未必能够为朝廷“开源”,但其赫赫威名却能够为朝廷最大限度的堵塞“漏卮i音之”——大宋官员豪奢的生活并不是官员个个理财有道,用“劫掠有道”来形容他们更为合适一些,张方平栽跟头只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例子而已。
“包希仁未必是专业的三司使,不过眼下却是最合适的三司使!”王景范最终还是决定自己来起这个头。欧阳修对于很多人尤其是有志于科举的学子而言固然是颇有“威慑力”,不过王景范对这个关系不算太远的亲戚可是并不在乎,王景范的“实用主义”注定与欧阳修的“文人气质”格格不入,所幸的是除了在狄青退隐事件中很少有人看到他的影子,而据王景范所知欧阳修的政治生命不会长久,一二正面摩擦欧阳修也奈何不了他,只是欧阳修手中的那只秃笔还是让王景范颇为顾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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