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本红妆:王爷不好追窦月姝公孙越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洛晚词
元墨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片如同人间炼狱的场景,人人身上都带着血,空气中的血腥味浓重得叫人忍不住作呕。而站在廊前高高在上冷眼看着一切的女子,正是这后宫中除皇后之外最为尊贵的齐妃。
“住手!”
顾不得什么礼仪尊卑,元墨实在没办法做到亲眼看着这样的场景而无动于衷。
站在她身边的宫人是被她的这一声高呼吓得身子都颤了颤,眼前的可是齐妃娘娘,魏夫人如何能这般胆大妄为!
那些正在行刑的太监闻声抬眼看了看元墨方向,见是从未见过的面孔,便继续手中的动作,一下不含糊的打着手中板子。
元墨气急,但她也还算有一分理智,明白此时若是齐妃不松口,这些人定然是不会停手的。
那边齐妃也皱眉看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只是她因衣服被毁之事气得脑袋生疼,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这突然出现、妄图阻止这些太监行刑之人是谁,还是她身边的琅月低声提醒了她一句,她才想起来这是元家那个大女儿,皇后的亲姐姐。
只是此人不是已经被皇上许给了魏家,一个嫁作人妇之人,不好好在府中相夫教子,跑到宫里来管什么闲事儿
“本宫当是谁这般大胆,胆敢擅闯宫闱,原来是魏夫人。”
齐妃幽幽看了元墨一眼,那眼中的也不知是嘲讽还是淡漠,待她低眸,看到身上那一团难以忽视的污渍,眼中的杀意更甚。
一群不长眼睛的东西,活着也是无用!
眼看着那些个正在被打的人声音也是慢慢的弱了下来,元墨心中着急,也知道不可在宫中造次,急忙上前几步,对着齐妃屈膝一礼。
“臣妇请齐妃娘娘安。”
纵使魏家在朝中势力不比武家弱、纵使元墨还有元家和皇后作靠山,但齐妃是皇妃,是皇家人,到底是不能在她面前放肆的。
齐妃随意摆了摆手,很是不将元墨放在眼里,只是元墨为了这些人而来,自然不会因为齐妃的冷淡而离开。
“不知这些人犯了何事,要被这般责罚”
元墨连看都不敢向院子里看一眼。那些淋漓的鲜血,她活了十数年,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般血腥的场面,单单听着那些人虚弱宛如游丝一般的求救声都叫她的心揪起来,更别说转眼去看一眼那些受罚的宫人。
她这一问,让齐妃本就不好的脸色顿时更沉了几分。
“魏夫人如今做了当家的主母当真是同从前不一样了。”
齐妃勾了勾嘴角,却是冷笑。元墨想要说什么解释一番,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毕竟确实是她前来扰了齐妃责罚下人,但那么多人的性命,她既看见了,不可能不管。
那边齐妃继续开口,嘲讽之后也算是给元墨一个面子。
“这些没长眼睛的东西毁了本宫的衣服,本宫不过小惩大诫,提醒这宫中的奴才行事该稳重些罢了,不是什么大事儿。”
闻言元墨低头,这才看见齐妃身上好大的一块污渍,方才紧张着那一院子的人,她都未曾注意到。
这衣服看起来便不是凡品,难怪齐妃要这般的生气。
只是再贵重的东西,院中受罚的这些,都是活生生的性命,二者在元墨看来到底是不能比的。
“原是此事,事情不小,娘娘惩罚她们也是应该的。”
元墨笑了笑,眉目一转,又细细看了看那裙子的料子,待看清楚了,这心里松了一口气。
那边齐妃见元墨这般说,倒是重新看了元墨一眼。本以为又是个来给她找不快的,没想到元墨竟然和着她说了这样的话,如此一来,倒叫她不好继续对元墨冷眼相待了。
“想必魏夫人进宫是寻皇后,如今时辰也不早了,本宫便不多留魏夫人了。”
齐妃这般说,也是不打算追究元墨突然闯进来一事了,元墨身边跟着的那宫人才松了口气,都准备带着元墨告退离开了,便又听元墨开口说了句让她一颗心重新提起来的话。
“多谢齐妃娘娘体谅,只是今日之事臣妇既然撞上了,若是就这般走了,倒是不好。”
一旁那个整个后背被打烂、已然变成一滩血泥的宫女元墨是不敢多看一眼,无论如何,不能再死人了!
齐妃如今已没有耐心同元墨多说什么,她乃是皇妃,莫要说如今是这些人做错了事情,就算是没做错什么,她想要责罚这些奴才,也不过一句话的事,还轮不到元墨一个小小将军之妻前来过问。
“依魏夫人所言,今日之事,魏夫人是一定要管了”
见她的语气已然冷下来,那从椒房殿出来为元墨引路的宫女已经吓得腿软跪了下去。今日这是摊上了多大的官司啊!
那边元墨却是镇定依旧,微微俯首,态度依旧是恭敬的。
“齐妃娘娘莫要误会,这些奴才污了娘娘的衣裙,受些惩罚是应该的,只是如今皇后娘娘生产在即,宫中还是少见血光为好。且若是臣妇没看错,娘娘身上的衣裙乃是烟罗纱所制这烟罗纱虽珍贵难洗,但若是想要将这些污泥去掉、恢复原样,也不是没有办法。臣妇有法子可以帮到娘娘,还望娘娘莫要为了一件衣衫而气坏了身子。”
元墨一直都俯首回话,态度很是恭敬。这齐妃也不是不讲理之人,到底是大家氏族里出来的女子,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在她眼里,那几个狗奴才的性命哪里有她身上这件衣服贵重!
“你可知什么事烟罗纱本宫面前,并非是你信口雌黄的几句话能糊弄过去的。”
其实齐妃对元墨的话也是半信半疑。这烟罗纱珍贵,宫中也就那么三匹,更别说民间了,元家虽鼎盛,但也不可能触及到皇家都没多少的东西,这元墨如何就能知道这清洗烟罗纱的法子
见有商量的余地,元墨松了一口气,面上也带着些笑意。
“在齐妃娘娘面前,臣妇不敢胡言。臣妇在府中时便有幸跟着父亲学习府上账务,也曾下过江南、去过江北,听得多了,也听过些关于烟罗纱的事情。这烟罗纱之所以不能清洗,不过是因为丝质不及蚕丝柔软,若是随意清洗,便会留下许多皱褶,更甚者会使整套衣裙变性或是破损,所以慢慢的便传出烟罗纱不可清洗的话来,实则这衣衫是可以洗的,臣妇便知道清洗的法子。”
第七百零九章 拜谢圣恩
听她说得头头是道的,齐妃心中也生出些希望来,双眸亮了亮。
“你当真有法子帮本宫将这衣服洗干净!”
到底不是简单得的物件儿,若是能恢复如新,齐妃还是愿意一试的。
元墨笑着点了点头。
“臣妇不敢欺瞒娘娘。只是洗这衣服需要些时间,娘娘稍后将衣服换下来,容臣妇带回府,半月之后,定然将衣服原样送进宫来给娘娘。”
“大胆!宫里的东西岂能让你随意这般便带出去!还是如此珍贵之物!”
方才一直瑟缩在众人后面的尚衣局管事此时倒是活了过来,上前冷眼咒骂着开口。她是个傻的,平日只顾着讨好齐妃,连眼前的魏夫人是何许人她都不清楚,只觉一个小小朝臣之妻,没有什么顾忌的。
元墨看了那人一眼,还不等她开口,那边齐妃便给身边的琅月使了个眼色,琅月二话不说立刻着人将那人堵住嘴扔出了这院子。
“如今这尚衣局是越发的不成气了,洗件儿衣裙的能力没有,从里面出来的人倒是一个比一个聒噪。罢了,你既然这般有信心,这衣裙本宫容你带出宫去也无妨,只是,本宫凭什么相信你能做到你口中所言”
齐妃抬手扶了扶方才生气颤抖时稍有些松动的发钗,对元墨还是带着些不信任。
只是从她松口那一刻开始,元墨这一步棋便是走对了的。
“当然是凭着娘娘对这衣裙的喜爱怜惜。臣妇今日还是第一次见烟罗纱,正如传说中一般,这轻纱缥缈如烟雾,制成衣衫穿在身上,犹如身处云雾之中。阖宫、乃至整个南浔,拥有这样一件珍宝的也只有娘娘您一人,心中定然是珍惜此物的。今日臣妇想要斗胆一试,也是不舍看这样一件珍宝便这般毁了,若是臣妇无能,做不到将衣裙恢复原样,那娘娘可将臣妇连同这些奴才一起责罚了去,若是臣妇做到了,娘娘便可继续拥有这件珍宝,不管结果如何,于娘娘来说都是不亏的。”
这一笔账算得清楚,也算到齐妃心里去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既是如此,本宫便等着你的半月之约了。”
若是此事不能成,连着元墨一起惩罚也不至于,元墨到底也是元家长女、魏家长媳,但用那些宫人的命换一件珍宝,齐妃还是愿意试一试的。
齐妃消了气,那些宫人的命自然是保下来了,只是有的被打得太过严重,就算活了下来,也是残了。
一场于这些宫人们来说无疑是一场浩劫的官司就这般的被元墨挡了下来,所有人里死的也仅有那不当心的宫女一人。
待齐妃离去之后,元墨问清楚了那宫女的出处。原当真就是澜华宫里的,还是那新进宫的魏答应身边的使唤宫女,只是魏诗雅听这宫女招惹的是齐妃,害怕的恨不得找个地洞躲起来,哪里还敢出面救人就连最后差人将那没了气的宫女送回澜华宫去、只盼着宫中管事能给她送出宫去体面葬了,都被守门的人拒在门外,只说澜华宫中没有这么一个人。
魏诗雅便是这般欺软怕硬的性子,元墨也是习以为常了,只是她能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也顾及不到那么多,将人匆匆交给那还剩一口气的芳花园管事儿,元墨便急忙向着椒房殿而去了。
耽误了那么久,皇后娘娘那边该是等急了。
“刘宫人,一会儿若是皇后娘娘问起,只说芳花园的花开得好,我多看了些时候,耽误了时辰。娘娘身子你是知道的,便不要用今日之事再烦扰娘娘了。”
若是皇后娘娘知道,只怕要为她担心。
刘宫人急忙俯首称是。今日她算是见到这位魏夫人的胆量了,当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只是那烟罗纱不是一般的珍贵,魏夫人果真有法子洗干净吗
待到了椒房殿,元清晚果然已经在殿里等了元墨许久,此时或是坐急了,正搀着秋言和红杏的手在殿里缓缓走动呢。
“臣妇给皇后娘娘请安。”
元清晚看见来人一身的命妇朝服,眼里的光都能溢出来。
“大姐姐不必多礼了,快起来!大姐姐今日来得慢,可是府上有什么要紧事儿”
平日这个时辰,元墨早就进宫了。
元墨笑了笑,面上没有半点的异色,到底是早早便想好的说辞,直接说出来倒是也没叫元清晚察觉出不对来。
“这芳花园的花确实是春日里开得最好看,无奈如今我肚子这般大,身边人都不让我出宫去,那般美景是看不见了,大姐姐若是喜欢,便时常进宫来看看那,替本宫将本宫的那一份儿也好好看了去!”
元墨上前搀着元清晚到软榻上坐下,只是才坐下,这腰又酸疼起来,只得站起来走着才能好些。
约莫也快到太医预猜的生产之日了,元清晚整日里都是难受的,不管是坐着还是站着,这身子上总有一处酸酸痛痛。一切都是因为腹中婴儿过大,可这一点,就算连太医和元清晚自己也难以解决!要说是胎像不稳还能吃些汤药来稳固一下,如今是胎儿生得太好,这叫人如何解决
这般大的胎儿,生产的时候,皇后娘娘只怕要受不少罪!
“皇后娘娘若是躺下歇着可会舒服些不如臣妇待娘娘平安生产之后再进宫拜见。”
元墨也是心疼元清晚,女人十月怀胎最是辛苦不过。
元清晚却是同她摆了摆手。
“没有这般娇弱,胎儿大了大都是要浑身酸痛几日的,纵是躺着歇息也不抵用,还不如走一走来的舒服。”
走累了,便又坐下歇一歇,已经好几日这般了,无奈半点要生的迹象都没有,她这都快被折磨崩溃了!
元墨掩唇笑了笑。
“孩子这般的折腾他娘亲,日后出来定然也是个顽皮的浑小子!”
若是皇后娘娘生下个小皇子,那便是这南浔的皇长子,依着皇上对皇后娘娘的宠爱,定然会封皇长子为太子!那可是日后南浔的储君!
不想元清晚却摇了摇头,靠近元墨的耳朵偷偷说了句什么,元墨满脸惊讶。
“这也能看出来!”愣愣的看了半响元清晚的肚子,又好奇的摸了摸。
元清晚也笑。
“大抵是能看出来些的,只若当真是个女娇娃,在肚子里便是这般闹腾,日后只怕这整个皇宫都不够她闹的!”
想起从前女扮男装上战场的自己,元清晚也颇有些无奈,别这孩子一生出来就同她一样的性子,那可有得闹了。
“有皇后娘娘和皇上相护,小公主闹一些也不妨事儿,女娃娃就该捧在手心宠着的!”
元墨差人将她带进宫来的东西都拿出来,都是些刚出生的婴孩用的东西,有绵绵的被褥,还有小小的衣衫,看起来很是可爱。叫元清晚最惊讶的,便是那一床七彩的小被子。
“这是”
将那软绵绵的被褥拿在手里,似乎都能感受到手心的温热,最叫人看重的,是那被褥的料子:无数颜色不一的小小方块布被缝合在一处,制成一床不大不小的绵被,盖在小孩子身上最合适不过!
“这是百家被”
元清晚从前听说过这名字,可亲眼见到,今日还是第一次。
元墨点点头,眼中满是柔色。
“缝百家被,穿百家衣,寓意初生的孩子能在百家庇佑之下平安长大。咱们的小公主是整个南浔国的珍宝,所有百姓都会祝祷公主平安顺遂的长大,这小小被褥,是臣妇的一些心意,还望娘娘莫要嫌弃才是。”
元墨特意去了成衣铺子里挑了一整日的料子,虽说都是边角料,但求得便是一个寓意,挑的也是干净柔软的布料,就算盖在孩子身上,也是软软暖和的。
元清晚爱不释手的将那小被子拿在手中。
“大姐姐的心意贵重,本宫如何会嫌弃”
说罢又细细看着那些细密的针脚。
魏家能将这般贤惠淑德的元墨娶回去,是魏家的福气!
想起魏家,元清晚又想起那一日在朝堂之上魏青没说出口的话
那日的事情甚少有人知道,魏青的话也没几个人在意,想必元墨也是不清楚的,只是,不知道如今魏青待元墨,如何
“只顾着本宫了,大姐姐进来那么久,还没同本宫说一说呢,在魏家生活得如何可还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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