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本红妆:王爷不好追窦月姝公孙越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洛晚词
回廊转角处,一个身影正走过来,便听到喜娘这一番话,他心中顿时生了火气,正待走出去,那边房内却传出一声清冷的轻唤。
“素衣,让她走吧。”
许是二人争执的声音大了,到底还是叫元墨清清楚楚的将那些话听了进去,这心里酸涩难忍,却也不再面上表现出来。
素衣气急,也是一刻也不愿多见此人一眼,嫌恶的将手上的碎银丢到那喜娘身上。
“便算是我家主子赏你的,大喜的时日,不愿因为你这样的人而沾了晦气!”
喜娘离开,自是有一份封礼的,且魏家这样的大族,嫡长子成婚,这封礼分量自然不是一般人家能比的,封礼早已备好放在案前,但素衣却是不愿给这喜娘,这样的喜娘,配不上那么好的封礼!
看着那几两碎银子,这喜娘还想说什么,可抬眼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想到里面坐着的夫人听到了她的话,这心里还是有些发虚的,不敢多言,瞪了素衣一眼便要离开。
只是有的话着实不该说,说了是要命的。
一柄长剑横在那喜娘面前,离着她的喉咙就一个手指的距离,将那喜娘吓得一动不敢动。院中众人一惊,下一瞬看清了来人,急忙俯身行礼。
“给大少爷请安!”
素衣也急忙俯首下去行礼,心中又是惊讶又是疑惑的,但更多的是欢喜得意,如今姑爷回来了,看这喜娘还如何欺负小姐!
魏青冷冷看向那喜娘,到底是带兵上过战场之人,那身上的肃杀之气,哪里是方才素衣气呼呼的一瞪能比的,只一眼便将那喜娘腿都吓软了,直接瘫跪了下去。
“见、见过少将军”
魏青没有理会她,转眼看了一圈周围方才冷眼看素衣被欺负的那些府中丫鬟小厮,半响冷声开了口。
“魏家同元家,是圣上亲自下旨赐的皇亲!元墨是我魏青、魏家长子之妻,名正言顺的魏夫人!日后谁再让我听到这等悖逆之言,或是让我看见谁怠慢了夫人,这便是下场。”
说罢一抬手,身边侍卫的长剑应声而动,那喜娘喉咙里喷涌而出的鲜血让廊前将将绽开的花朵更加的红艳灼人。
素衣脑袋一片空白,险些吓晕过去。
旁的那些丫头小厮也被吓得不轻,虽都是这将军府里的老人了,却也还是第一次见自家将军发这般大的脾气,一个个都急忙俯首跪下去,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魏青收回眼眸,吩咐了一句处理干净,便直直向着卧房走去。
房内的元墨早已听到了动静,无奈头上还盖着喜帕,也不可随意乱动,她也只得提着心等着,生怕魏青这般出现一下又再次离开。
只是才这般紧张的等着,便听到魏青沉声同这府里丫头小厮们说的话,这心顿时整个麻木。
他魏青的妻子
旁的话元墨都听不进去,唯有这一句。
眼中忽然就这般的落了泪,那边脚步声渐近,元墨眨了眨眼睛,想要控制住泪水,不想还是欢喜得难以自制,只得有些失礼的抬手用手中锦帕擦了擦眼帘。
这房中侍候的两个丫头见魏青进来,急忙便上前为之褪去外衫,露出一身的大红喜袍来。
“将军等等!”
魏青走到元墨身边,正打算抬手将她头上的喜帕拿下,身边的老妈子便急忙开口阻止。
“将军用这个,吉利!”
那老妈子将一金制的秤杆递到魏青手中,魏青倒是也没拒绝,接过来便挑起了元墨头上的盖头。那老妈子本还想说什么,没想到自家少爷动作这般快,等不及她说什么便掀了盖头,便也不好多说。
元墨一直低着头不敢看魏青,只是控制不住的,一双明眸还是忍不住看向身边之人,看他一身的大红绸缎,看他骨节分明的双手将合卺酒递到她面前。
整个过程,魏青一句话都没说,元墨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想要同他说,她等了那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日,日后他们便是结发夫妻,他要好好待她,她亦会一直陪着他。
只是这些话,她还没说出口,便被魏青突然的一句问话问得愣在了原地。
“你可知今夜坐在这里的人,本该是谁”
元墨宁愿相信,这一杯合卺酒便令魏青醉了,让他向她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实则,魏青不是这般酒量小的人,元墨骗不了旁人,也骗不了她自己。
“魏青哥哥所言元墨不懂。”
玉佩是他交给她的,皇上那处求赐婚也是他去求的,如今本该洞房花烛的时候,他竟然问她,可知这喜床边上本该坐的人,是谁
她以为,应该是她,也只有她,不是吗
魏青突然笑了起来,元墨终于抬头看去,隐约间,却似乎在他的眼角看到了一抹晶莹的亮光。
他的笑里没有半点的笑意,他在为谁而难过
“不懂好、不懂好”
只有元墨不懂,只有明白元墨也是无辜的、也是不知情的,他才能如从前一般的看待这个认识多年的女子。
“魏青哥哥心里有话,不妨说清楚。”
元墨一颗心从方才的云端跌落谷底。她想要明白魏青口中所言,想要弄清楚一切。她是不在乎许多事情,但所爱之人、所嫁之人,是她后半生的依靠,也是归宿,她如何能糊里糊涂的就这般一句带过
若是魏青不向她表明心意,她就算是一生孤老,也绝对不会去打扰魏青。但既然魏青已求娶她为妻,如何能在新婚之夜同她说出这样的话来
魏青也看着元墨,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般盛装的元墨。记忆中的元墨,似乎永远都是怯懦的,穿着简单的衣裙,连发髻上的珠花都不多不少、从不见有什么贵重出奇的宝饰,今日这一身华丽的凤冠霞帔,险些叫他看不出来这是元墨。
他甚至在想,若是阮宜兰船上这一身衣服,是不是也是这般的好看也是这般的面若桃花,叫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但凤冠之下,那双眼眸那般熟悉,里面有他形容不出来的东西。
也是这双眼睛时刻提醒着他,眼前之人是元墨,不是阮宜兰。
魏青收回目光,闭了闭眼睛用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随意的搭在一旁。
许是站在城墙之上吹了许久的冷风,他竟觉得有些头疼,这满目的红让他的眉心更是跳个不止,只有闭上眼睛才能有所缓解。
纵使心中纠结难过,看见魏青皱了眉头,元墨还是吓了一跳,急忙看向魏青。
“魏青哥哥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头越来越疼,魏青本是想同元墨说无事,只是这眼睛才一睁开,看见满目鲜红,脑海里便像有数千万人在呐喊喧嚣一般,让他又立刻闭上眼睛。
“无事,你不必多想,明日一早我会来同你一起去拜见父亲母亲,早些歇息,今夜我到书房歇一晚。”
说罢便用手遮着眼睛大步走了出去。
看魏青难受得紧,元墨担心,想要追上去再看看,只是才起身,便又止住了步子。
魏青都这般的躲着她了,她再追上去,不是让他更为烦躁吗。
“小姐,姑爷这是去了哪里”
素衣满脸着急的跑进来,可见是见着好不容易等来的姑爷突然离去了,才这般的担心。
元墨愣愣的坐下,床上喜娘撒的桂圆和花生散发出淡淡的香甜味道。
十数年来,她从未有任何一刻如此时这般的难过。
佛祖说过,四大皆空。
她不贪财,也不追求权势,只心心念念喜欢了一个人,为何还是这般的难过
她想要哭,可是那么多年来,心如止水的她早就忘了怎么样哭才可以将内心的委屈全然发泄出去。
“小姐”
素衣看着元墨不对劲,这心里也是害怕,急忙上前摇了摇元墨的肩膀,才将她的神思稍微拉回来些。
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元墨同素衣摇了摇头。
“无事,今日将军身子不适,去书房歇息了,已同我说过了。日后你该唤我少夫人,入了魏家,我便是魏家的媳妇儿,你也不可像还在府中那般的唤我了。歇息吧,明日还得去给给爹娘敬茶。”
就算魏青说的话让她困惑,就算魏青的态度让她不解,这大婚之礼到底是过来了。日后魏家二老,便也是她的爹娘,做人一日儿媳,便要孝顺一日的。
素衣是个心思单纯的姑娘,小姐这般说了,她便也这般信了,侍候着主子歇下,她自己也在外间的榻上睡了过去。
听着外间素衣稍微有些重却平稳的呼吸声传来,元墨缓缓睁开了眼睛。这夜色深沉,可入睡,着实是件难事。
第七百零六章 唯一的儿媳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魏青便过来了。
看着魏青双眸之下的暗色,元墨想,他是不是也是一夜未能安睡呢
魏青倒是没有在意元墨为何也是这般早便起身,只一直静静坐在那处等着元墨梳妆,待元墨好了,二人便一齐向前院行去。
从飞云阁到前院的路不算短,但魏青同元墨,一句话也不曾说。元墨也不开口说什么,气氛压抑得连跟在他们身后侍候的丫头小厮都看出些异样来,只是他们也不过是做下人的,不敢有半句多言。
许是念着今日一对新人要前来请安,魏家二老也起得早,魏青携元墨到前院的时候,魏老将军和老夫人已经坐在那处等着了。
管家已经准备好茶水,见魏青同元墨走进来,急忙招呼人上前将茶水递到两位新人面前。
他们自是恭敬接下的,一齐跪在二老面前俯首敬茶。
元墨的茶水是递到了老夫人面前,眉眼带笑的老夫人不断点着头、喜笑颜开的接过那茶水喝了一口。只是魏青这边便没有那么顺利。
魏老将军面色沉冷的哼了一声便迈过眼去,完全无视了魏青手上的茶水。
元墨愣了愣,看向魏青面色不变的继续端茶跪着,她一个新妇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陪着一起跪。
倒是一旁的老夫人看不下去了,用手推了推魏老将军。
“有什么气一会儿再发!纵使你对你儿子不满意,墨儿还跪着,这茶水也是她敬你的!”
新人敬茶,图的就是日后阖家安宁,这茶定然是要喝的,纵使她心中对这个大儿子也有气,但此时也不是置气的时候!
闻言魏老将军这才转过眼狠狠瞪了魏青一眼才将那茶喝了,至此二人结为夫妻的最后一步,敬茶,也结束了。
“来,墨儿,这是咱们魏家的传家镯子,历来只传府中长媳,如今便交给你了,你要好好保存。”
老夫人将早就拿出来准备好的东西放在元墨手中。一听这东西来历贵重,元墨本是不敢要的,无奈如今她已是魏青的夫人,好好保存这东西已是她的责任,想到此她便也不再推脱,便收下了。
“谢谢娘。”
“诶!乖孩子!快起来吧!”
老夫人膝下三个儿子,唯独没有女儿,如今老大得上苍怜悯,娶了个这般贤淑的姑娘回来,她心里是再高兴不过了!又知道元家已许多年没个管事儿的主母,府上几个丫头都是年少便懂事乖巧了的,这心里对这大儿媳妇儿的怜爱更是多,恨不得将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的疼爱。
几人说话间,这魏家的二少爷三少爷也都相继来了前厅,见过这个新入门的嫂嫂。
这还是元墨第一次见魏青这两个弟弟。魏家三个儿子都是自小便在军中历练的,只是两个小的在军中没有什么建树,唯有魏青身负功名,所以魏家长子的名头要更响亮些。其实都是魏老将军的嫡子,谁都不差的,两位公子看起来也是英朗俊秀之人。
管家见茶喝过了,急忙招呼丫头上早膳。魏家的早膳简单,没有什么油腥过重的菜,倒是很合元墨的胃口,只是看着魏青吃了两口瘦肉粥便放下,她也没了什么食欲,只是魏老夫人往她碗里布了菜,才叫她又多吃了两口。
“说,你昨晚去了哪里!”
魏老将军是个火爆脾气,昨儿夜里是新婚之夜也不好派人将魏青唤来问清楚,今日既然都坐在一桌上,他如何还能忍得住不问
只是魏青显然没有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我已经按照父亲母亲的意思,未曾违抗圣旨,娶了元墨妹妹为正妻,父亲又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难道连一个念想都不愿给他留下吗
魏青面色不改,元墨拿着汤勺的手却轻轻一颤,低下眉眼去,不叫人看见她面上的震惊和失落。
原来,昨夜的一切都不是梦境,魏青哥哥心中从未有过她的位置,只怕就连那块玉佩,也是误落入她手中的。
抗旨不尊原来魏青哥哥本是要违抗圣命,也不愿娶她为妻。
“大哥!”
魏疏急忙开口,语气之中带着些许责备。余光看到微微低着头的新嫂嫂,魏疏也很是吃惊大哥会当着新嫂嫂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
魏青却没有理会魏疏。没有人能明白他的心思,他也不强求旁人能明白。在他看来,元墨如愿入了魏家的门,如愿成了他的正妻,已经事事如愿,没有什么值得人怜惜的。
应该被人怜惜的,是此时在前往牧寒部路上的阮宜兰。一个娇弱女子,独自一人远离京都、前往那般遥远的部落结亲,这样的女子,才值得人可怜疼惜。
“好好好、你个逆子!老张,取我的九节鞭来!今日不打死这个逆子,老子便不姓魏!”
眼看着老爷子便要上家法,魏青倒是面色如常,似乎早已猜到这样的结果。那边的老夫人却是急的要哭起来又不敢劝,魏疏同魏池面色也是微微白了一分,父亲的九节鞭一套打下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正待众人着急之时,一个轻柔的声音带着些着急的响起。
“父亲息怒,昨夜是儿媳想吃十里铺的桂花果子,无奈初来乍到,也不好意思让府中侍从去买,便劳烦将军跑了这一趟。将军怜惜儿媳,便匆匆去了,也没来得及同父亲母亲说一声,若是父亲母亲要责罚,便责罚元墨,莫要错罚了将军。”
元墨说罢起身对二老行礼告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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