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极不知寒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鹿鲸与海
沉清以为世界上大概只有她,喝奶茶才不会放珍珠,可是那么巧,他喝奶茶居然也不喜欢放珍珠。说是巧合吗,未有些太牵强,但也只能这样解释。
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快走到夜市的尽头,最后沉清在卖奶茶的摊位前站定,将钱递给老板,轻声说道:“老板,麻烦来一杯奶茶,不要放珍珠。”
大概是第一次有人提这么奇怪的要求,老板小声嘟囔了一句便按照她的要求没有在奶茶里放珍珠,做好递给她的时候顺便还退给了她一块钱:“少的珍珠钱。”
她忽然忆起那时傅知寒付钱的画面,低头接过奶茶,匆匆丢下一句“不用了”就落荒而逃。
说好不想他,但却时时刻刻都会想起他。
沉清仰头看了一眼星光烂漫的天空,心里暗暗嘲笑自己真没用,难怪李玉总是吐槽她。
一个人孤身在外总不宜太晚回去,时间刚过九点,沉清便匆匆回了酒店,简单的洗漱过后就躺到了床上,因为睡前只喝了一杯奶茶果腹,所以沉清后半夜有些饿,翻来覆去睡的不是很踏实。
当整个房间开始剧烈晃动的时候,她惊的一下子睁开眼,手忙脚乱的从床上爬起来,幸好房间不大,她连鞋都顾不上穿,几步路就跑出卧室直奔lisa那边。
lisa显然也没有睡的很实,听到动静立刻打开门出来,此刻连天花板也跟着一起晃动的更加剧烈,吊顶的水晶灯猛的砸下来,碎的玻璃渣子飞溅的到处都是,连墙体同时都出现了数不清的巨大裂缝,骇人无比,整个酒店看眼就要支撑不住。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根本来不及思考。lisa凭着本能一伸手拉过沉清低头躲进了套间里实木会议长桌之下,两个人还未来得及开口说一句话,之后整个天花板便轰然倒塌。
不过几十秒的时间里,一切就归于彻底的黑暗,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惊恐而混乱的吼叫,最终被掩埋在建筑物体轰隆隆的倒塌声之中。
清极不知寒 奔赴
不出几个小时,发达的网络通讯便将a县地震的消息散布的人尽皆知,傅知寒低头看见手机上李玉打来的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接通:“找我什么事?”
“沉清人在a县的事情你知道吗?你和她联系上没有?下午她给我发微信的时候我在上课没有回她,现在再打她的电话根本没有人接....我好担心她....”李玉在电话那头拼命控制着自己哽咽的声音,可傅知寒总觉得她下一秒就要哇哇大哭起来了。
这货真价实的感染力令傅知寒的喉头也有点发紧,但越是这种时刻他越要保持冷静,他这次去就是抱着最坏的打算,连傅知烟那所医院里的外科医生还有护士都一起带上了,如果沉清意外受了伤,不至于陷入没有医护救治的困境。
他心里盘算着在这种紧急状态下能准备的所有事情,确定能尽力准备的他都准备好了,现在只要马不停蹄地赶到二厂那边和要一起出发的人汇合就行了。
傅知寒揉了揉眉心,紧绷的神状态让他这阵子本就超负荷运转的身体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他捏紧了手机,语气匆匆的回答李玉:“我也与她失联了....不过我现在准备去a县找她,我马上就会出发。”
他一定要第一时间到达事发现场,确定她是否平安无事,否则他绝对无法安心,一时没有见到亲眼见到她,他的心就始终悬在半空,像是被宣布了倒计时一样忐忑不安。
不料听到傅知寒如此回答的李玉想也没想的在电话里大声吼道:“你现在人在哪里?我过去找你!我也要去a县!”
这么危险的事情怎么能拉上李玉这样的弱女子一起冒险,他这一去都不知道将要面临何种境况,更遑论带上沉清此生的至交好友一同前往险境?
傅知寒刚想回绝,便听见电话里面似乎是谁把手机抢了过去,几秒嘈杂的摩擦声响过去,苏烈从容沉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我,苏烈。我现在跟李玉在一起,把你现在的位置发个坐标给我,我们十分钟之内赶到。”
苏烈这决绝的态度等同于板上钉钉,强硬的根本不容傅知寒拒绝,可傅知寒还是犹豫是否要带上他们一起,可心里同时又十分理解他们像自己一样担心沉清的心情,顿时有些两难。
李玉奋力将手机夺回来,脸颊紧紧贴在听筒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求求你了,傅知寒....我....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你带我去吧....沉清她不能...不能自己一个人面对那种可怕的地方....她会崩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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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不住李玉的哭诉请求,傅知寒还是给苏烈发送了二厂的地址,并且要求他们十分钟之内到位,不然到时情况紧急之下他直接出发不会等人。
等傅知寒清点了人马和物资急匆匆赶到二厂门口的时候,李玉和苏烈早已赶到了现场等着他,两人都换了方便行动的衣裤和鞋子,身后各抗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看样子是装了必要的应急食物和水。
所有人员整装待发,只等傅知寒一声令下。傅知寒看了一眼手机,算算时间,心想应该能在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到达a县境内,但是要保证路上司机轮班休息,他和苏烈都会开车,后半夜替换前面几两运载物资的司机应该没有问题。
货车不像私家车内那么宽敞舒适,车座又高,一向爱美又洁癖的李玉一声不吭的爬上去,中途不小心被车门带的刮了一下,也只是默默的捂住了手腕上被刮肿了那一道红痕,没有像平时一样张牙舞爪的喊疼。
苏烈跟在她身后也一同爬上货车,眼尖的看见了李玉被刮到的手腕,神色有些心疼,但同样没有做声,只是默默地拉过了她的手放在掌心,算做是无声的安慰。
几辆载满物资的大车缓缓驶出二厂大院,浩浩荡荡奔赴a县的灾区现场,一直属于无神论者的傅知寒从出发开始就一直在心头默念祈祷,只盼着无论天上哪一位神佛有知,能保佑沉清平安无事就好。
清极不知寒 接近
下午就出发的救援队伍算是第一批赶赴灾区的,往s市去的高速公路已经封闭,非军用或批准放行的车辆几乎一律不准通过,一行车队开到路障拦截处,傅知寒选择先行下车去查看情况。
果然交谈了几句就被守在闸口处的工作人员予以回绝,对方礼貌的告诉他:“非常抱歉,我们理解您想救援灾区的心情,但现在灾区目前的情况谁都不清楚,眼下余震不断,您现在带着救援车队进去太过危险,我们不能放车队过去,请您沿路返回,务必注意安全。”
傅知寒不得已给从深去了电话,几句话简单的讲明了原委,不过十几分钟而已,便有一个电话打到了闸口的工作人员这里,对方听到了上级的明确指示后,立刻打开了路障放傅知寒的救援队伍经过。
车上的李玉被惊的瞠目结舌,虽然还处于担忧沉清状况的心情之下,但多多少少还是被傅知寒的能力震撼到了,按理说这样的情况下,一旦道路被管控了,没有个手眼通天的能力是不可能过得去的。
可是居然只靠一通电话就轻松解决了,可见傅知寒的人脉网果然超乎她的想象,连政府方面的人都能搭得上话,要放一般平民身份的人通过地震后交通管制的闸口,怎么着也得是个副省级的官员才能拍板决定。不过想想傅氏作为c市的支柱企业,能认识副省级的高官应该不算什么稀罕事。
顺利通过闸口之后,一行车队离a县已经不足百公里,这时天已经彻底黑透了。所有人少说都在路上熬了八九个小时,需要在服务区休息整顿一下,吃些食物补充体力。
傅知寒在休息的过程中几乎都在不停的打电话联络相关的知情人员好确定沉清的具体位置。但公司负责差旅方面的人碍于黎映的压力,只是拨了相应的用给沉清和lisa两个人,所以无论是酒店住宿还是机票交通,都是两个人自行预定的,公司根本没有帮过忙,所以眼下傅知寒无法确定沉清具体在a县的哪一间酒店,也无法确定地震时沉清人是否在酒店。
越靠近a县,这种焦虑感就越强烈,傅知寒不得已把已经戒掉的坏习惯重新拾了起来,找同行的货车司机借了个火,一个人靠在服务区侧面的墙边默默吸烟。
秘书把a县大大小小的酒店旅馆甚至连仅有的几家农家院都计算在内,连同详细的地址一一报给了傅知寒,傅知寒划着手机屏幕计算考虑着沉清可能会选择入住的酒店,并没有注意李玉和苏烈已经走到了身边。
李玉端着一碗已经泡好的泡面站定,苏烈上前轻轻拍了拍傅知寒的肩膀,傅知寒的视线从手机移到他们二人身上,苏烈指指李玉手中的食物对他说道:“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等到达灾区恐怕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从他们一路经过的地方来看,没有在震源中心的邻县虽然受灾情况不算太过严重,但也绝称不上轻微,倒塌的民房虽然不是随处可见,但一定程度上受损的建筑却比比皆是。
不难想象处在震源中心的a县此刻是一番怎样的景象,苏烈已经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救了沉清以后,他和李玉两个人还要留下继续和后续到达的救援队伍一起救助灾区的民众。
傅知寒掐了烟,却没有伸手接过泡面,他现在的心情可以说是糟透了,根本食不下咽,哪里还吃的下东西。他冲李玉摇了摇头,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追问她:“沉清去之前有没有跟你提过她入住的酒店之类的信息?哪怕是其他有用的线索都可以,你努力回忆一下。”
李玉听闻低头思索起来,沉清临去的前一晚和她在家里待了一整天,只是提到要去a县出差,并没有提到住宿方面的话题,都怪她太过关注她和傅知寒闹别扭的事情了,一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要是她多关心一下沉清工作方面的事情,也许现在他们也不会像没头苍蝇一样干着急了。
自责的心绪涌了上来,李玉此刻也是心乱如麻,但她实在也是不知道沉清身在何处,只得红着眼眶轻声答了一句:“对不起。”
傅知寒眸中的希望泯灭,他想着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再给李玉增添无形的压力,于是强打着神安慰她:“没事,你不用自责,我只是随口问问。”
李玉拿手指按了按发酸的眼眶,把将要涌出的眼泪倒了回去,她重新整理好情绪,神色凝重地对傅知寒说道:“我现在有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傅知寒心头一凛,不好的预感随着李玉的言语如期而至,扼住了他的喉咙,他连发音都变得困难,脑海里也开始胡思乱想。
“什么..事?”
清极不知寒 意外
随行的安保队员以及司机都在服务大厅内用餐,整个服务区放眼望去也只有他们这一行人,可李玉还是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叁个能听到的音量小声说道:“沉清经历过这次的事情之后,我怕她又会出现心理问题,我希望你回去能够时时刻刻陪着她,你做的到吗?”
傅知寒心一沉,眉头无意识的跳了一下,语气也沉重起来:“什么心理问题?”
李玉叹了一口气,面带愁容。她本来已经努力倒回去的眼泪又开始控制不住,鼻子酸的厉害,可她还要坚持解释下去:“我和沉清初中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时候她被全班孤立,后来转到我们班里才和我交了朋友。你知不知道她被孤立的原因是什么?”
见傅知寒面色凝重没有答话,李玉就又顺着刚才的问题继续说了下去:“她小的时候母亲自杀,她和她母亲的尸体在一个房间里待了一天一夜。自此她无法再去有尸体存在,类似葬礼一类的场合。这件事不知怎么的在学校里传开了,大家都对她议论纷纷退避叁舍。我对这类事情并不在意,所以我成了她唯一的朋友。等上了高中以后,以前的同学都不在新的学校里了,她才慢慢变的开朗起来。也是从那时起她告诉我,她也要像我一样,和被孤立的孩子们做朋友,希望他们也能从灰暗的生活中得到一份救赎,不至于像她似的独自面对黑暗....”
“本来现实生活中能遇到这类情况的事情少之又少。加上高中以后沉清试着去观看各类恐怖电影锻炼自己的心理素质,希望能克服这个弱点,以为见惯了恐怖片里的尸体就可以完全克服了,可毕业之后我和她一起去参加班主任的葬礼....她却一下子昏倒在葬礼上,醒来后双眼空洞,拒绝和任何人交流,我强行拖着她去看了心理医生,辛辛苦苦地治疗了一年多才慢慢恢复正常。医生那时告诫过我,要避她再接触葬礼一类有尸体存在的场合,不然再度激发起童年的心理阴影,可能会导致病人产生自杀的冲动念头....”
“本来这些事,我和沉清都打算一辈子埋在心底的,只要避去葬礼,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再旧病复发了可是我真的万万没有想到她会遇上地震....”说到这里李玉终于说不下去了,她紧紧抓着苏烈的胳膊,无声而汹涌的掉起了眼泪。
后面的话不用李玉再多说傅知寒也明白了,说句难听的话,所谓这种特大型地震,在a县这种没有抗震级房屋存在的村镇中,不可能出现毫无伤亡的情况。如果沉清有幸逃过一劫,却不幸看见灾区中遍地满目疮痍的尸体,那该是怎样崩溃的心情?
傅知寒不敢细想,只是听李玉这样简单描述沉清曾经的状况,就已经疼到心肺都要结冰。他开始由心底里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去重遇她,如果可以再早一点,她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自己一个人承受那么多?
一个年幼的孩子和自己母亲的尸体独处一天一夜,她的心理阴影该有多么的大?本来对小孩子来说,母亲该是自己生命中最大的安全感来源,但母亲却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再也不能提供庇护。
当你的安全感变成了你恐惧的来源?你该怎么办?
傅知寒几乎可以感同身受沉清当时的心情,心里变得更加煎熬,他恨不得此刻就找到沉清,把她紧紧拥在怀中,替她挡去这世上一切令她心生恐惧的东西,告诉她,从今往后,他会成为她的避风港。
假如老天爷肯大发慈悲给他这个机会,他一定会用余下的生命加倍珍惜。
思及此,傅知寒认为事不宜迟,通知已经用餐完毕的随行成员整装出发,后半夜的路途由他和苏烈还有之前作为替换的后备司机开车,马不停蹄直奔a县。
清极不知寒 救援
然而到达了a县以后,众人才发现之前沿路所见不过是小儿科,眼前因为山体塌方而埋住的山路才是个大工程。因为救援队伍里没有挖土机之类的大型作业车,只能靠人力拿铁锹一点点挖掘,所幸拦住去路的仅仅是泥沙和碎石,清除这些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众人合力一起挖沙,有工具的用工具,没工具的就徒手将一些稍大一些的石块移开扔到路边的无人山沟里,齐心协力的力量总是迅速的,不消叁个钟头,道路就被清理了出来,所有人都来不及喘口气休息一下,就都纷纷上了车直奔a县县城。
眼见着灾区近在咫尺,一路上断壁残垣无数,有不少低矮稀疏的民房倒塌了,但所幸没有见到太多伤亡。而车辆沿着开裂的山路驶进村庄的时候,众人才会见识了什么叫做人间地狱、哀鸿遍野。眼见之处皆是片片废墟,一些人哭喊着救命在各处拼命的想挖出被掩埋的亲人朋友,还有一些人灰头土脸的就站在原地,好像丢了魂似的,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天灾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到达的这会儿,正赶上军用的直升飞机也赶了过来,在肉眼看不到的上空盘旋着,救援队伍的所有人立刻也拿了工具跳下车开始就近对被掩埋的受灾群众进行施救。
政府和军队应该再过不久就会全体到达灾区深处,傅知寒来时也把那条山路疏通了,后来的人进a县会更加快捷许多。他现在剩下的唯一目标就是找寻沉清的踪迹,确定她所在的位置。
可满眼望去到处都是废墟,已经分辨不出哪里是民房哪里是酒店,连各处方位都变得模糊起来,傅知寒只能着手从一些废墟碎石中模糊的判断这里是否是一间坍塌的酒店。
救援从到达伊始一直在忙碌着救人,通讯信号一直都在中断的情况下,电话根本打不进来。苏烈来之前特地带了卫星通讯的手机,还特地拜托了他的黑客朋友查询沉清手机里最近连接的一个wif信号是哪里,想着从这里入手看看能不能找到沉清住宿的酒店。
所有人都在如火如荼的忙着救人时,苏烈忽然感觉到口袋里手机震动起来,停下刨废墟的双手,急忙的掏出来查看,果然是朋友给了他一个a县的酒店名字。苏烈大喜过望,立刻扔了铁锹飞奔过去找傅知寒。
李玉见状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吓得跟着他一同跑了过去。只见傅知寒听完苏烈说明情况后,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欣喜的神色,像是久在黑暗中的人终于见到了阳光,他紧紧地攥住了这颗救命稻草,转身抓住一个正在帮忙抬担架救人的本地村民:“您好,麻烦问一下,xx酒店在哪条街?您还能辨得清方向吗?”
标志性建筑物已经坍塌的差不多了,路边的指路牌也被埋的七七八八,现在除了本地人,可能没有人分得清哪条街在哪条路上。
老乡见傅知寒神色焦急,心里明白这个男人大概也是为了救人而来,刚才就是他领头在不远处的废墟里挖出了好几个被埋在里面的人,老乡一边抬着简易的担架往前走,嘴里一边大声对他喊道:“往东走,过了塌的最厉害的那两个楼,再拐两个弯就到了。”
叁人大声冲着老乡离去的背影喊着谢谢,然后立刻抬脚往老乡指的方向飞奔而去,中途遇上了一次不小的余震,傅知寒踩在废墟上的脚一个不稳就狠狠摔了下去。
额头上被磕出了一道口子,虽然伤口不大,但还是留了不少血,看起来触目惊心,苏烈本来想给他包扎一下,可傅知寒却说时间紧迫,能早一点救出沉清才是正事。
说罢,扯下一块衣角简单的抹了一下脸上的血迹,继续迈着长腿往前飞奔而去。李玉和苏烈两个人紧紧跟在他身后一步都不敢落,心里也都想着能马上救出沉清才好。
赶到沉清所在的那家酒店时,苏烈环顾了一下房屋整体坍塌的情况,发现酒店楼层不算太高,最下面的两层应该是压的最厉害的,周围已经有些没有受伤的村民在挖土救人,嘴上还连连喊着底下有没有人,出个声。
已经接近24个小时没有合过眼好好休息的傅知寒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脱力倒在这里,但他知道,直到闭上双眼陷入黑暗之前,他绝对不会就此放弃。掘土的工具断掉了,他就徒手去刨,直到两只手都破的鲜血淋漓满是伤口。
他满身尘土,裤腿也被刮破了好几个口子,汗水顺着他已经脏污的脸颊缓缓淌下,傅知寒已经分辨不出石头与泥土的区别,只凭着本能和脑海里最后的念头在一直机械性的不停挖着。
直至最终失去意识之前,他终于在废墟中看见了一张已经断裂的实木会议桌,会议桌下,露出来一只满是泥土的细手,无名指上赫然带着一只铂金素戒。
清极不知寒 安心
因为会议桌已经被压到严重变形碎裂,营救也就耗了更长的时间。在众人合力把预制板和水泥挖开以后,终于小心翼翼地将沉清和lisa从会议桌下抬了出来。
由于当地的医疗条件有限,县医院受灾后组织接诊受伤的灾民已经应接不暇,就算赶过去也未见能及时处理,于是傅知寒强撑一口气把随行带来的医生护士叫了过来。
经过一番简单基础检查,医生初步判断沉清应该是因为脱水而导致昏迷,她全身上下虽然布满了大大小小十几个伤口,但所幸血已经止住了,但还需要回医院里面做详细检查好确定身体是否存在骨折的可能,不过医生表示不用担心,现在这种情况基本上不存在生命危险。
傅知寒日夜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紧接着就觉得眼前一黑,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左手堪堪扶助了临时帐篷的柱子才没有摔倒。
李玉和苏烈见状急忙从沉清身边移到他这头,一左一右搀了他到简易床板上坐下,李玉转身从一旁的小桌子上倒了一杯晾过的温水来捧到傅知寒面前:“你从来的时候到现在已经多久没休息了?身体哪里撑得住?前面的帐篷在熬粥,一会我盛一碗过来给你,你吃一些就睡觉休息,不然沉清醒了,你却倒下了,万一她找我要人,让我怎么交待给她交代?”
苏烈也拍拍傅知寒的肩膀附和道:“是啊,你好好休息养蓄说,接下来救援队还得在这里忙碌几天,在政府和军队到达之前咱们一时半会还走不掉。沉清既然已经被救出来了,你也可以安心了。”
傅知寒偏头望了望还没有清醒过来的沉清,虽然心头还是忧虑她的情况,但此刻她人已经在他身边,他终于可以安下心了。疲累席卷了他的身体,他谢绝了李玉端来的米粥,简单的裹了一条薄被蜷在简易床板的一角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傅知寒被帐篷里轻微的响动弄醒,在陌生的地方总是不会睡的太沉太久,他翻身坐起来,看见随行来的那名医生又来查看沉清的情况,一旁的护士简单的做着随诊记录。
两个人怕吵醒在休息的傅知寒,低头小声的窃窃私语:“按理说补了生理盐水,今天她应该可以醒过来了才对,而且体温并不高,头部也没有明显外伤...”
傅知寒双腿从床板上迈下来,神色冷冽地走到沉清的病床旁边,寒着声音质问医生:“你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醒不过来?”
医生被傅知寒周身散发出的寒意逼的退后了两步,举起两手示意他冷静情绪:“这个...病人的体质不同,或许她过会儿就能醒了....您不用过分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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