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我如星君如月 (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南玥惜
“滚!”她重重地摔上了门。
次日清晨,傅湛如约而至。
“阿华,今日这红枣银耳羹,放了你最爱的桂花,清香铺面,你尝尝看?”他把盛满甜羹的碗推向了她。
谢昭华接过碗,深吸了一口,缓缓悠悠地问:“为什么要往我屋内塞人?”
“外面的伶人总不如家里的干净,还是要注意些为好。”他捏着勺子,漫不经心地搅着银耳羹。
“傅湛,他不是伶人。”
“不是伶人,他又是什么呢?”他抬眸,冷冷清清地盯着她。
“他是何人,你把他当做什么?你又把我置于何地?”他声声诘问。
“阿华,你忘了答应过我什么吗?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何地位?”他扔下了勺子,手肘压在桌面,凝眸盯着她。
谢昭华缓缓低下了头,她心虚了。她心底浮现了清晰的答案,会深深扎伤了眼前之人的心。
“可能人的骨子里天生带贱,过去求而不得的,若是变得唾手可得,也就没那么欢喜了。”她终是鼓足勇气说了出来。
傅湛脸逐渐地下沉。原以为逼她一把就能将她留在身边,未曾想到反而把她推远了。他懊悔地道:“人有的时候会不清楚想要什么,就如出了家门迷失了方向。没关系,我可以带你回家。”他坚信她只是一时被野花迷了眼而已。
谢昭华摇了摇头,也罢,今日说得够多了。傅湛曾经是她的神,当他从神坛走下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仰望神的时候,错过了人间的似锦繁花。
愿我如星君如月 (H) 39. 花灯
两人相顾无言,各怀心思吃完了早饭。临走之时,傅湛将一折花笺压在门口的花瓶底下。
谢昭华出门时瞥到柜子之上似有一角粉色。她把花瓶挪到一侧,翻开了那张桃花粉的花笺。
“阿华,
见字如晤。
今年的七夕佳节,城里多了不少有趣的节目和玩意儿,不知你是否愿意与我一道赏玩?本想当面与你道来,却又听不得你拒绝我。你若是没有兴趣,就把这纸随意处置了吧!七夕那日,我会在青衣桥相候,盼卿来。”
原来不知不觉到了七夕。在过去的年岁里,她最是厌恶这种节日。毕竟别人鸳鸯成双,她却形单影只,这滋味可一点都不好受。而如今,她的心被说得蠢蠢欲动。她也想去逛逛,欣赏七夕节的市井民俗,和一个不那么讨厌的人,甚至可能是喜欢的人,做一些新奇的事情。
她纤细的手指缓缓地抚过花笺上的每一个墨字。她想象着他落笔时候的模样,也许是纠结,也许是忐忑,不管如何,他一定是认真地、一丝不苟地写下这寥寥数字。因为她了解他,若是他没有那么郑重,他的字就如龙飞凤舞般潇洒。
院门外走过几个叽叽喳喳的小厮丫鬟。她起了花笺,锁入了柜子。
“今年府中采买的花灯好多呀,往年总共的花灯量都不及今年的。”小丫鬟笑嘻嘻地道。
“我听说是将军花钱买美人笑呢。”一个圆脸的小厮神秘兮兮凑过去道。谢昭华在院内,听不大真切。
“哪个美人呀?这么好运哟!”这个新来的小丫鬟羡慕地喊了出来。
“嘘!”小厮指了指谢昭华的院子。
正和小丫鬟闹着呢,只见谢昭华拉开了院门。众人立刻噤声。
“你们手里拿的是什么?”谢昭华的目光扫过他们手上捧着的一堆红纸和竹条。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把圆脸小厮推了出来。
“回……回郡主,是做花灯的纸和竹条。”他腼腆地道。
“嗯,去年的小雀儿很好看,今年做什么样式的?”
“这……”他有些犹豫。
“怎么了?花灯还有什么秘密不成?”这些下人怎么都神神秘秘的,像是在藏着掖着什么。
“不,不是的,其实去年府中的花灯是公鸡,只有郡主院子里的是小雀儿,是将军亲手做的……将军今年做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他吩咐我们做些喜庆的花灯,我们就合计做成苹果的样子,红彤彤的,看着就吉庆。”他把手里的东西向前一举,大大方方地展示给她。
“我院子里的花灯和外面不一样?”谢昭华诧异地问。
“是的,我听府里的老人说,自从郡主来这儿之后,年年都是将军做的花灯。”他悄悄抬头打量了一下谢昭华,又飞快地低下了头。
“嗯。”她微微颔首,又回了自己的院内。
她站在窗边的香樟树下。合抱之木,枝叶如盖。十载春秋,她在这古樟树上,见过细雨蒙蒙中的婆娑灯影,也见过寒星寂月下的一灯如豆。一直以来,她以为只有这疏枝密叶中的孤灯陪她熬过喧闹的七夕。原来,陪她的不是花灯,而是他的心意……
愿我如星君如月 (H) 40. 送药
浣衣巷口,一道黑影闪过。
傅清正躺在院中的藤椅之上,整个上半身抹满了黑乎乎的药膏。面庞如沾着煤灰的锅底,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眸子。
“主子。”那黑影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一侧。
“嗯。”傅清随意地应到。
穆非解开身上的靛蓝花布背包,恭敬地捧了过去。
“主子要的药材,只有京都才产。但京都离此地太远,我只好动用了晋王府里的势力,才在隔壁城中找到些许。总共也就这些了,西北这边不会再有了。”
傅清接过背包,掂了掂重量。
“够用了。辛苦。”有了这些药材之后,他就能在七夕之前把脸上的红肿彻底消下去了,还能把腰上的伤养好一半。
“主子,兄弟们听说您受伤了,都特别愤怒,摩拳擦掌,要为您报仇呢!”穆非双手紧握,满脸怒火。他不过是出门办事去了,没守在世子身边,竟让世子遭了这么大的罪!
傅清的星眸里寒光明灭,嘴角微勾,手指抵在鬓侧。
“挨几拳算什么,夺妻之仇可不能不报。既然如此,就各凭本事了。我不一定输,他不一定赢。”
穆非听得糊涂:“什么夺妻之仇?”世子不是光棍一条么?哪里来的妻?
傅清从手边的果盘捞起一个小蜜橘丢到了穆非怀着:“本世子要娶妃,如今有人要横插一脚,你说我该如何?”
穆非恍然大悟,咬着牙忿忿道:“什么人这么胆大,敢在我们世子爷头上动土!他要是敢插一脚,我们兄弟就帮主子把他那条腿砍了,若是插两脚,我们就砍他两条腿。砍到他爹妈都不认,跪着向主子求饶为止。”
“很好!”傅清又甩了个小蜜橘给穆非。
“不过,主子,那人是谁啊?”穆非蹲下身,双手搭在藤椅的扶手上问。
“傅湛。”
“噗通——”穆非摔坐在地面。主子要和亲哥哥抢女人?
“嗯?怎么,怕了?”傅清皱着眉问。
“不是……主子,您要娶的该不会是清河郡主吧?”穆非揉着屁股蛋儿问。也就只有这个女人和大公子有关系了,也只有这个女人能让主子心心念念不忘。
傅清连环爆栗敲到穆非头顶:“小爷我还能娶谁?还能娶谁?”
穆非赶紧捂住头顶,惨兮兮道:“主子就是娶天上的仙女,咱们兄弟也会飞上天把王母娘娘搞定。主子,别打了!疼疼疼!”
傅清这才了手,抱着臂道:“你这几日去帮我盯紧了哥哥。要事无巨细地向我汇报。七夕就要到了,别让我看到什么幺蛾子。你小爷我要在那日把世子妃搞定。”
“是,主子!”穆非激动地道。终于要看到世子娶妻了,他作为一个三年抱两的属下感觉身上压力轻了不少!
愿我如星君如月 (H) 41. 赴约(加更)
转眼间都立秋了,凉风骤起,秋色连波。
到了夜里,再也听不到聒噪的蛙鸣声了,只余风拍窗牖的萧瑟之音。
谢昭华打开窗,本想看看夜幕星河,却在抬眼间看到了一盏挂在枝头的花灯。花灯扎成了玉兔的模样,圆滚滚的肥身子后面还贴着一颗小纸球。今年灯上糊的花纸似乎掺了什么萤粉,在皎然月色之下流光溢。
灯下拴了一张翠竹色的花笺,随着风纷乱飘荡。谢昭华踮起脚,小心翼翼地取了下来。
就着昏暗的灯光,她慢慢地读着上面的墨字。
“阿华:
今年的花灯已做好,喜欢吗?小兔子再可爱也不及你一分。
书短意长,明日青衣桥,我执玉兔花灯,候卿至。”
她捏着花笺,反反复复地看,反反复复地读,不知不觉笑出了声。
灯影绰绰,夜风飒飒,手中的笺纸很轻,也很重;很凉,也很暖。
一夜酣眠,昔日宫廷宴会之上的清濯身影入了梦中。
当夜幕再次落下之时,花市灯如白昼。
谢昭华捏着那张翠竹色的花笺,手心里溢满汗。
她想了一日,她万不能再在两人之间周旋摇摆了。她累了,只想过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日子。
她下定了决心,若是今儿玩得高兴,他们之间再无疏离的话,她便应了他。
离青衣桥越来越近了,游人如织,比肩接踵。可她一眼就能认出站在桥上高挑修长的身影。
她越走越快,然后提着木槿色的裙摆,跑动了起来。她的身姿轻盈如风,扫过了形形色色的游人,最终停在了离他一丈远的台阶之上。
耳边的喧嚣一下子去了,万籁俱寂。她微微地喘着,看他的背影挺拔如松,清俊如泉。
他似心有灵犀般地转过身。玉面之上覆着半张漆色面具,遮盖住了上半张脸。也不知道是哪个摊位买的,狰狞得可怕。面具的右上角贴着黑色的鸦翎,更显清冷寂寥。
他手中执着一盏六角的花灯,朝她伸出了手:“阿华。”这世间的浮华在他之前,霍然失色。她眼中,唯有此人,如东海鲛珠,散发着璀璨光华。
在朗润的呼唤之中,她背过了手。轻薄的花笺被夜风吹卷到了空中,飘飘悠悠地落入了水面。
来的人不是他,却又是他。
“怎么了?”他出声询问。面具之下的灼灼目光烫得她面色微醺。
她摇首,一步一步地靠近他。纤弱的小手握着他细腻光滑的手,慢慢地摩蹭着掌心。那相邀之人的手心,本该长满了茧子。
“既然来了,就陪我过七夕吧。”她踮起脚,轻轻地抚过他那可笑的面具。
“好,阿华。”呵,是我的小昭华哟。
愿我如星君如月 (H) 42. 捉贼(加更)
而街道另一头的傅湛正在捉贼。
“站住!”他拨开层层叠叠的人群,追着一个窜逃的乞丐不放。
穆非抹了抹脸,把脸上的煤灰涂得更加均匀。撒开蹄子,一路狂奔。
“妈呀!”不愧是镇北将军,追得那么紧,咬得那么死。好几次差点被傅湛摸到了衣角。
不行了,再被追下去,他就要虚脱了!大公子,对不住了!他把手里的小兔子花灯丢在地面,猛踩了一脚,身子扎进了人堆,隐入了茫茫人海之中。
真不能怪他,他本想拖大公子一段时间,哪知大公子功夫太好了,死追不放,他无奈之下才毁了花灯。
傅湛的脚步骤停,不敢置信地盯着已经稀烂的花灯。竹条崩裂,玉色可爱的小兔子被一条乌黑的脚印踩得扁扁的。里面的烛火也被踩灭了,滚烫蜡油洇湿了纸面,熏出了一片乌黑。
这是他对阿华的心意啊!他缓缓地蹲下身,心痛地捡起地面的狼藉。他要怎么和阿华解释?他连送给阿华的花灯都守护不好!
阿华会不会怪他?布满纵横交错伤痕的手指酸涩地抚弄着残破的花灯。花灯里的竹条,是用他亲自劈的毛竹打磨的。小兔子身上的暗纹,是他每日就着昏暗的灯光,一笔一划描绘的。
他想象过自己站在青衣桥上,拿着一盏和阿华院子中一样的兔子灯,她一定会露出喜悦的神色。阿华的眼睛会闪闪亮亮,和这灯色一般撩人。
可是这个小毛贼,把一切的美好都毁了。都怪他一时不察,在翻找铜钱的时候被他顺走了花灯。
阿华也许会失望吧,眸子里的光如风中之烛,一点一点地消散。他该如何面对她?
他失魂落魄地走向青衣桥,侥幸地想着也许阿华能温柔体贴地原谅他。
“怎么了?”傅清握着谢昭华的手,见她心不在焉地回首看向青衣桥,不禁出声询问。
“没什么。”她转回了头。也是,他不会来了,傅清在这儿已经表明他来不了了。真是不甘心呢……
傅湛似乎看到了一晃而过的木槿色,待他再看之时,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走上了青衣桥。桥面上三三两两地站着几对相拥的男女。唯独他,孤家寡人,形单影只。
他凭栏相望,河岸边逐渐纷拥聚拢了三五成群的少男少女们。他们吵吵闹闹,你推我搡地往河中放了不少星星点点、明明灭灭的河灯。
他倚在栏杆上,看着河灯顺流而下。河水寂静无声,如黑色锦缎,漂流的河灯是点缀其上的珠玉。
昏黄的灯光映入了他的乌眸之中。阿华,这景好美,你定会喜欢。真希望你就在我身边。
他伸出了手,朝空中抓去,只抓到了一片虚无。
阿华,我好想你,你在哪儿呢?
愿我如星君如月 (H) 43. 栗子
“这个花灯,是我做给你的。”傅清将六角花灯举了起来,慢慢地转着灯。
“六角六面,每一面上都画着你。娇嗔的你,开怀的你,醉酒的你,浅眠的你,失意的你,还有看我时候的你。”他的手指一顿,画面停在了最后一张画上。双手托腮的女人含情脉脉地看过来。水眸里的情谊似要溢出了单薄的纸张。
“我才没有……”谢昭华小声地辩解道。
他温热的掌心蹭了蹭她的小脸,轻声软语地道:“这是我想象的,那样的你很美,所以忍不住画在了纸上。”
他弯下腰,柔软的唇按上了她的眉心。唇瓣间的温热,如春风化境,轻拂过她的心田。
“阿华,我带你去逛夜市。”他微凉的手裹着她的小手,牵着她向闹市而去。
自从她父王母妃去世之后,就再也没有这么一个人牵着她的手,带她去市井逛逛了。父王母妃走得太早,她已经记不清他们的模样了,但是他们曾经带给过她的温暖,她记忆犹新。这种熟悉的,快要满出心脏的感觉再次向她席卷而来。
他忽然停下了步子。
正在出神的谢昭华直直地撞在了他坚实的后背之上。男人长臂一捞,将她搂在怀中,幽淡的檀香萦绕在她鼻尖。
“看,想吃吗?”他朝前指了一下。
明亮烛火之下,一个赤裸着上身的古铜色汉子正在大锅旁铲栗子。
“来来来,贾家祖传糖炒栗子,不好吃不要钱!”
谢昭华抬头,看到他微微滚动的喉结,一时迷了眼。
“想吃吗?”他又问。
“好。”她应道。她并没有回目光。迷恋贪婪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目光,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颚:“怎么了?有脏东西吗?”
“我想吻你。”她直白地道。那眸光太过火辣,好似不得满足就要把他就地正法了一般。
他轻咳了一声。难道小昭华和哥哥已经进展到了如此地步?心里不有些吃味。
“老板,来一份糖炒栗子。”他转过头,把几枚铜板甩了出去。
“别闹。”他的手盖在她的发顶,就像哄小猫小狗一般地敷衍她。
谢昭华困惑不已。他不是最喜欢缠着她亲热么?怎么她难得主动了一回,他倒不乐意了?
“多谢惠顾,要常来哦!”老板把满满一纸包的栗子递了过来。
他白净的手指轻轻一捻,就将土褐色的栗子皮褪了下去。指尖捏着金黄色的栗子肉,笑意吟吟地对她道:“闭上眼睛。”
她双手攥上了他的衣角,闭上了双目。她觉察到他低下了头,倾泻的乌发如风中的柳条,抚过她的面颊。
“张开嘴。”他在耳侧诱惑道。
她慢慢地张开了朱唇,心生期待。
他温柔地向她嘴里塞了一块甜糕。她轻轻咬下,满口栗子的清香。
她蓦然睁开眼睛,见他一手执着花灯,一手捧着一包如变戏法般出来的栗子糕。
“昭华,这是我做的京味栗子糕,好吃吗?”
她眼底有些发酸。好吃,好吃极了,和母妃做过的栗子糕一模一样……
愿我如星君如月 (H) 44. 优伶
“慢点吃,还有很多。”他把一整包暖热的栗子糕塞到了她手里,指尖温润地蹭去她嘴角的碎屑。
“不好吃吗?怎么一副要哭了的样子。”他垂头,软唇轻轻地擦过她的嘴角,咬下了一角栗子糕。
“唔……没错呀,就是这个味道。”他仔细地品味。
她摇了摇头,小声地道:“很好吃……”憋了半天的泪水终于涌到了眼角。
“哎呀,怎么回事?可是哥哥变出来的栗子糕勾到你什么伤心事吗?”
“没有,没有。”她连忙抹了抹眼角。
“我呀,听到了小……阿华心底的声音。那个声音告诉我,她想吃故乡的栗子糕了。于是,我就对上苍说,求求你赐予我神力,把栗子变成阿华喜欢吃的栗子糕。也许是我的虔诚感动了上苍,我的手就摸了一下栗子,‘砰——’的一下,一整包栗子就变成了栗子糕。”他莞然而笑,装模作样地在栗子糕上空抓了一把。
“噗——”不远处正在偷听的穆非差点把半颗栗子呛在了喉间。明明是他趁着郡主闭眼的工夫换了栗子,怎么就成了主子感动上苍的戏码?不得不说,主子的脸皮够厚的。
“噗嗤——”谢昭华破涕为笑,“你幼不幼稚啊?
他的嘴角也随之上扬,眸中似有璀璨星河。
细白的手指随意地将她额间的乌发别到耳后,他倾身,沉着声音道:“幼稚也罢,成熟也罢,只要你开心就好。你看,是不是不想哭了?”
她用袖子狠狠地擦了擦脸:“谁说我要哭了。”
“过来。”他拽着她向河岸边走去。
夜风习习,凉意阵阵。
他背对着风,把单薄的身子拢在自己的怀中。
“这儿没人了。”
谢昭华环顾四周,街空人疏,静夜寂寥。
“你可以吻我了。”音色勾人,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她四下顾盼。
“呵,光说不做的假把式。”他捧起她的脸,两片温软的唇,带走了初秋的凉意,轻轻地压了下来。
她的额头撞上了木头面具,她伸出手,覆上了面具。
他的大掌瞬间裹住了她的小手,反扣到了她的细腰后。
“小昭华,专心点。”他无意地呢喃了一句,又吻上了丹唇。吃过栗子糕的嘴里都是甜滋滋的味道。湿热的舌尖挤开微张的小唇,如一个小贼,偷着她嘴里的甜味。
他把小嘴里的香甜都吮干净之后,满足地撤了出来。他的头沉得更低,气喘吁吁地在她颈窝里乱蹭。灼热的气息缓慢地烫着她的细肉。
谢昭华的手狠狠地掐了一把结实的胳膊,把他从失控的边缘拉了回来。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又变回了那个冷峻清傲的男人。
“阿华,我们去放河灯吧。”
谢昭华见他故作镇定,又强行模仿傅湛的样子,觉得好笑极了。他是个拙劣的优伶,连掩饰都不会,甚至连自己露出了破绽都不知道。
“好啊,傅将军。”她挽上了他的胳膊,笑着道。
愿我如星君如月 (H) 45. 情定
“集市那边有很多人放河灯,可是那边太喧腾了,我只想和你安静地放河灯。”他的手轻拂,用广袖兜住了她的脸。
谢昭华一手捧着栗子糕,一手去掀他的衣袂。
他偏不让她得逞,把她按在怀中,胳膊压着她的额面。
“哎,栗子糕好像掉了。”她着急地道。
“没掉,一块不少的在你怀中呢。”
“真掉了,它砸到我脚了,你快放开我!”她急得不行。
“怕什么,以后天天给你做。”长臂下移,落到了她颈间。
“好看吗?”他手里忽然多了两只莲灯。烛火辉煌,粉瓣娇艳。
她的目光被莲灯所吸引,一时间愣愣地看着灯。
“是不是看上去像两盏莲灯?”他举起了河灯,却见灯座底部是相连的。
“这是并蒂莲灯。我把愿望写在一朵莲花之上,你把愿望写在另一朵莲花之上。我们的愿望会一起实现。”
“真的吗?”她一脸的不相信。
“怎么?还不信我?”他递给她的一只紫毫。
“有什么心愿,就写上去吧。”
她接过笔,抬头瞥了他一眼:“难道你不该转过头去吗?”
他把尖瘦的下颚抵在她的头顶,握着她的手对着莲灯的花瓣:“傻阿华,这是并蒂莲。你有什么心愿,当然要告诉我,否则愿望怎么能实现呢?”
他眸光炽盛,煌煌如日。也不知小昭华的愿望是什么……
谢昭华沉默片刻,一笔一划地写下一个“家”字。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