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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乃路易十四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九鱼
顺便提一句,那时候他已经去过了南锡,见到了以拉略,以拉略在法兰西国王这里得到的宠信让他嫉妒得发了狂。
现在想起来,也许他确实是疯了。
巴拉斯有一点确实要比以拉略强,他一回去,就当机立断地毒死了圣天使堡留守的二十七名修士,而后回到他族人所在的日列岛,迅速把整座日列岛都卖给了这位枢机主教首领,很难说枢机主教首领是不是一开始就有着这样的打算,但巴拉斯这次可总算是得到了回报,终于披上了主教披肩。
只是他大概没想到,他只安宁了几年,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巴拉斯,你回巴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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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这次巴拉斯无需以一个丧家之犬的姿态回巴黎,枢机主教首领给他的身份是教会的特使,他从第勒尼安海绕过撒丁岛,乘船越过半个地中海,在马赛登陆,然后走陆路去巴黎。
巴拉斯当然不愿意去巴黎,不说整个法兰西已经成为了太阳王的禁脔,罗马的主教在巴黎毫无权势可言,枢机主教首领还有意让他为路易十四效力——他猜测那位大人一定和这位国王有了什么暗中交易,但这不是他能选择的,他几乎没有退路,只是让他以这样的年龄和身份回到巴黎,回到法国国王身边,他自己都觉得窘迫难安,尤其是他知道知道太阳王对以拉略十分慷慨。
以拉略族人所在的加约拉岛现在已经是路易十四私生子科隆纳公爵的封地,以拉略也已经完全臣服在路易十四脚下,他曾经背弃过路易十四,在他最危难的时候,差点让这位陛下还未能长成就夭折,难道还能从以拉略的手中夺走他的宠信吗?
不过这大概就是枢机主教首领所期望看到的,他不会派去一位可能被路易十四收买的修士或是主教,但巴拉斯,就算太阳王表示既往不咎,他也会天真地相信以及接受吗?
这样一想,巴拉斯主教就不由得感到难过起来,他在海上的行程风平浪静,他倒希望遇上风暴或是海盗来延缓他与路易十四见面的时间,可惜的是地中海近似于半个内海,很少会出现延误航行的飓风,至于海盗,路易十四重新建立起法兰西的海军后,用来磨砺他们刀剑的除了海盗还能是什么呢?无论是英国的,还是意大利的,又或是奥斯曼土耳其的,他们要么逃走,要么就在礁石间的绞刑架上跳起了死亡之舞——巴拉斯就看到了一些。
作为教皇特使,他顺理成章地受到了马赛市长与市民们的热烈欢迎,这让他感觉好多了,只是与他记忆里不同的是,这座城市可能从来就没有这样干净过——他怀疑人们是为了迎接他连夜清扫街道,后来他才知道,马赛在是十年前,就依照国王最新指定的法律,设置了卫生署,他们负责招募工人来整运垃圾,清扫街道,并且有权利惩处那些随意便溺与乱丢杂物的人,除此之外,就连马赛最著名的鱼市和屠宰场都搬到了城市外面,城市里还连通了上下水。
“这需要花费一大笔钱吧。”巴拉斯忍不住问道,而且这个卫生署……如果真要长期运转下去的话,也需要一笔钱。
这个问题让马赛市长短暂地迷惑了一会,是的,在法兰西,税赋的种类一向是不确定的,因为与英国的百年战争,法国国王从议会和法院手中取得了制定税法的权力,但基本上主要有这么几种税收—军役税,人头税与念一税,还有筑路徭役税和盐税,以上几种税收里,人头税原先是每个阶层都要缴纳的,但后来因为教会用一笔钱买断了交税费用,贵族们也紧随其后,需要缴纳税金的人依然只有平民。
所以涌入巴拉斯心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国王设置这样的部门,是不是为了增加税收的种类,但他这么一提,市长才表示,国王并未因此增税,“我们的陛下十分富有。”这位先生得以地说道:“他不但没有增加税赋,还减免了全国一年的人头税呢。”这让之前已经几乎喘不过气来的农民与工人感恩戴德不已。
至于卫生署——“那是国王的官员啊,”市长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国王负责给他们薪金。”
巴拉斯简直难以相信,别说是法国国王,就他在罗马看到的那些家族,他们一旦争斗起来,首先遭殃的肯定是那些必须依附他们生活的工匠和农民,因为他们需要更多的士兵,火枪和炮弹,但钱呢?它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若是他们在争斗中输了,首领与骑士的赎金一样要从平民身上盘剥,赢了呢?那么贵族会为自己造一座别宫,或是召开一场盛大的宴会与比武大会,为自己的女儿准备嫁妆等等,但要说为子民们做些什么?天主,他们生来就是侍奉上位者的,能够有吃有穿就足够幸运了,还想要从老爷的盘子里分一匙羹吗?
巴拉斯不明白国王为什么会关心马赛的卫生问题,明明它距离巴黎或是凡尔赛还很远,即便觉得那些穷苦之人身上太臭,他也可以把他们赶到不至于影响到自己的地方去。他怀着这样的念头入睡,在凌晨三四点的时候被惊醒,他打开窗子往外一看,在翻腾的海雾之中,看到了一群举着扫把的人,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看到了一群巫师,但他们很快就开始放下扫把,开始清扫街面了。
他们不但清扫街道,还用水冲洗路面,对了,马赛的大街小巷也不再被尘土与泥泞覆盖,它们现在是灰黑色的砂浆道路,平坦整齐,两侧还有下水道,下水道上是应该是倒模出来的格子板,巴拉斯没有仔细看,但可以看得出水下去的速度很快,想来等到马赛再一次暴雨倾盆的时候,这里的人们可以免受水淹之苦。
这些人的动作极其娴熟,迅速,他们之中的一些人抢在清扫者的前面,抽出牛皮弓,将一颗颗的小果实打在临窗的窗户上,巴拉斯一开始还不明白,但很快,他就听到了房间里催促丈夫或是儿女起身的声音,原来他们还同时做着叫早人的工作,果实从窗户跌落到地面,马上就被扫走。
巴拉斯还注意到了,马赛的人们居然有很多人都用了玻璃窗,他在罗马也见过不少宅邸都换了玻璃窗,就连几座教堂也换了花窗,据说都是法国的玻璃,玻璃的价格竟然低廉到这个程度了吗?就连这些普通的平民也能用得起?
他没有心思继续睡下去了,他点起了蜡烛——这里的蜡烛都有玻璃灯罩,又精美,又明亮,竟然不比罗马的差,他拈出一张羊皮纸,在上面写了几行字,这还是他在罗马养成的习惯,每天都要记些什么下来,哪怕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但他今天只写了几个字,就听到外面有很大的喧哗声,他忍耐了一会,终于派身边的教士去问,是什么人在外面大叫大喊。
外面很快就安静了,教士回来说,是一群胡格诺派教徒正在准备离开马赛。
“离开马赛?”巴拉斯吃惊地问:“他们是要离开法国吗?”
“也许是,”教士幸灾乐祸地说:“但路易十四已颁布了钧令,不允许胡格诺派教徒轻易离开法国,他们被禁止上船,现在正被押送到奥尔良。”
巴拉斯因为这件事情,又去问了马赛市长,因为马赛是个大港口,所以这些事情确实在不断地发生,马赛市长愤慨地说,他实在不明白这些胡格诺派教徒是怎样的狼心狗肺才不愿意接受国王的好意,说真的,天主教徒不喜欢看到胡格诺派教徒,胡格诺派教徒也不喜欢看到天主教徒,现在国王为他们预备了一块好地方,他们为什么不愿意搬迁过去呢?
当然是因为圣巴托洛缪大屠杀,巴拉斯在心里说。
圣巴托洛缪大屠杀还要用一个公主与一个国王的婚礼来做借口,路易十四连这样的借口都没有,也不怪这些胡格诺派教徒会担心,一旦他们迁移到奥尔良特区,国王的军队就会像是一头恶狼般地扑过来,将他们吞噬干净。
但现在的太阳王想要做什么事情,很难做不成,在巴拉斯的车队往巴黎去的时候,他在平坦的大道上看到了那群胡格诺派教徒教徒,估计马赛市长征用了不少马车,他们有老人,也有孩子,还有女人,单靠双脚走,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奥尔良,看得出他们都小有身家,还能从附近的村庄购买食物和水。
巴拉斯倒不觉得路易十四只是为了处死这些异教徒才要求他们迁移到奥尔良,如果是那样,在马赛这些人就可以直接被沉到海里,但既然没有,那么国王一定有别的用意,他猜度了好一会儿,就不由得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他昨天很早就被惊醒了,之后又主持了一场弥撒(应市长要求),又已经是这样的年纪……如果是原先的大道,因为杂草丛生,坑洞处处,他还没那么容易睡着,但现在的大道就像是一道展开的缎带,马车轻微且有规律的晃动反而更让他有了几分睡意。
但似乎总有什么与巴拉斯过不去,他正在半睡半醒间,就听到了一阵尖锐的吵闹声。





我乃路易十四 第两百九十五章 一场滑稽戏
巴拉斯主教怀抱着一腔怒意,一脚踢开了马车门,巨大的响声让发出喧闹声的人们吓了一跳,但他们一见到巴拉斯身上的主教服和圣带,就立刻眼露精光地跑了过来,跪在他身边,七嘴八舌地说着些什么。
这让巴拉斯吃了一惊,他昨晚没有休息好,今天想要打个盹儿还被吵醒了,脑袋不由得突突直跳,几乎没法听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幸而这里还有一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他设法排开那些来请求主教大人做主的人,殷勤地邀请巴拉斯到他的庄园里做客和休息,巴拉斯勉强保持着一些尊严和谨慎,先回到马车里,而后疲倦不堪地听身边的教士回报了此人的身份,原来这个人正是这座小城的领主,他在这里有着大片的土地与领民,今天他正要办理一起无比邪恶的案件……
巴拉斯完全不想知道是某个人丢了一只公鸡还是某位女士被人摸了屁股,他只想好好休息一下或是继续自己的行程,但这位男爵先生恳求他给予他招待一位教皇特使的荣光,巴拉斯只得答应下来,他的车队来到这位男爵先生的庄园,在那里果然受到了极其盛大的招待——当然,普利瓦这样的小城甚至无法与马赛相比,遑论巴黎或是凡尔赛,不过第二天巴拉斯睡眼惺忪地爬起来的时候,他的随从高兴地告诉他说,这里的公鸡和土豆都很新鲜。
一说到土豆,巴拉斯就有点不快,因为土豆也是路易十四引入法兰西,继而风靡了整个欧罗巴的,穷人们用它来果腹,贵族们用它来开创各种各样的吃法——煮着吃蒸着吃,炖着吃烤着吃,切成丝炒着吃磨成泥拌着吃……还能做成手指长短粗细的条炸着吃,罗马的教士们提起路易十四就耸鼻子,就像是闻到了一堆臭狗屎,吃起他推广的土豆来倒是毫不留情。
巴拉斯没想到的是,一个小城里的男爵也那么富有了,他是说,他的早餐里就有黄咖喱的土豆炖公鸡,实实在在的一大锅,公鸡不算是什么,土豆更不算什么,但这样珍贵的香料就有问题了,而且不单是供给他一个人的,巴拉斯打定了主意,他可不会为了一锅黄咖喱土豆鸡就卖了自己,他虽然吃了,可不会承对方的情。
不过这位男爵先生也没愚蠢到这份上,在国王取缔了包税官制度之后,作为普利瓦男爵的他也好受不少了——以往那些包税官从国王这里买下了征税权后,要往上加百分之二十,三十甚至五十的利润,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男爵先生无需缴税,但他的子民需要缴税啊,他又不是那种凶恶到了极点的家伙,甚至有点软弱……在包税官还在的时候,他只能勉强保证自己的城堡不会漏水,他的餐桌上还能有猪肉和葡萄酒,至于其他,他就顾不得了,无论是领民的痛苦还是别的什么。
等到包税官制度一被撤除,他也可以高高兴兴,毫无压力地向领民征收原先的佃金或是收成了,感谢上帝,至少在他乘坐着马车穿过荒野,或是骑马入林狩猎的时候,不会有因为交不起税,失去土地,失去家园和亲人,饥肠辘辘走投无路的“野人”提着棍棒和石头给他一下……
最初的时候只是需要干活的男人能吃饱,到了后来,不幸的,在晚上“不小心”被自己母亲翻身压死的婴儿都少了,他看了报纸后,又让管事跑到奥尔良与巴黎去买烟草、番茄和辣椒的种子,这些东西虽然没有小麦可靠,但可以赚上好一笔钱,佃农们现在甚至可以奢侈地喝上麦酒,头巾和衬衫上镶上几道花边,像个老爷那样地抽抽烟斗,穿上皮靴了。
但万能的天主啊,普利瓦男爵愁眉苦脸地想到,那些该诅咒的穷鬼,在吃不饱肚子的时候他们不能安分守己就算了,现在日子好过了,他们竟然又中了魔鬼的奸计,做起说不出多下作的事儿来了。
巴拉斯主教以为的,只是丢了一只公鸡或是被谁摸了屁股的事情,男爵先生可以用每人打上十棍子的方法来解决,问题是,在巴拉斯经过普利瓦的时候,有一件大事在他的农庄里发生了。
有一个农户家里被毒死了十二个人。
这个数字就算是普利瓦男爵也要觉得心惊胆战,他可是连战场都没上过,就算是投石党运动时期,最混乱无章的时候,他的小城和农庄因为饿病死了不少人,他也不用去收敛和埋葬啊,他只是觉得自己的领地愈发空荡了,但等到国王亲政,感谢上帝!他的领民就陆陆续续回来了不少,不过最幸运的还是那些坚持留在田庄里,没有逃走的佃农,他们在别人抛弃土地逃走的时候坚持了下来,又在人们还未回来之前,向男爵先生多佃了不少田地,又雇佣了那些没有耕作地的人,之后竟然就此资产丰盈起来了。
就普利瓦男爵知道的这个人,他是说被毒死的那位先生,他之前是村庄里的牛倌,也因此有一点积蓄,在其他人无奈抛弃了家园的时候他还忠诚地守着村庄没走,男爵还因此感动地赏了他一个金路易,他将这块金路易穿了孔挂在脖子上,就像是勋章那样地戴着——当然了,当他要求更多的佃田时,男爵先生也答应了,如果他没记错,牛倌大概将他所有的亲眷,朋友的地都佃了下来。
这些人有些回来了,有些没有,反正回来之后,他们是怎样不得不成为牛倌的奴隶,又如何怒发冲天地诅咒牛倌的,男爵先生没兴趣知道——这个案件也不难解决,棍子,实在不行还有烙铁,或是开花梨,虽然国王的监政官不会取信这样得来的证据,但……这里毕竟还是乡下嘛。
结果也不令人意外,凶手就是唯一的幸存者,第十三个人,死者的小侄儿——他父亲和兄长死在了勒皮或是芒德,他孤身一人回到了普利瓦,结果他的叔叔不但没有照拂他,还把他当做一匹牛马般的使唤,他甘愿承受是因为叔叔承诺说会将女儿嫁给他。然后给他一处田地和房屋,让他们安身立命,谁知道一转身,他叔叔就将女儿嫁给了一个士兵,虽然这个士兵并不为路易十四效力,但他夸耀说国王的监政官是有可能从他们所在的军队里淘选士兵去奥尔良,凡尔赛或是巴黎的,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的叔叔就没犹豫。
这小伙子也没犹豫,他弄来了毒药,下在婚礼的麦酒里,一下子就干掉了十二个人。
如果只是这样,也很简单,普利瓦虽然小,但也有行刑的广场,他可以选择被绞死或是被砍头,可惜的是很早之前国王就废除了如车轮刑,四马分尸刑等较为残酷漫长的执行方式,但这个小伙子给出的毒药来源又牵出了一桩麻烦事。
那是三个教士干的好事,他们在秘密售卖所谓的“争夺继承权药水”——这个名字固然有些拗口,但难得的教士们居然没说谎,当然啦,把在你之前的继承人全都干掉你当然就可以成为第一继承人,就像是那个小伙子干的那样,如果他没有那么冒失,他叔叔积攒下来的钱财,牲畜和田地就全都是他的了。
于是男爵先生就命令士兵们去拘捕那三个教士——主要是他绝对不想有这么三个人留在他的领地上,活见鬼,他也有可能继承和被继承,他可不想某一天只是喝了杯酒就荣幸地提前去见了上帝,那种毒药立竿见影,连做临终圣事的时间都不会给你留下,结果他的士兵命令教堂的神父交出那三位教士的时候,已经跑掉了两个,只剩下了一个叫做拉维古勒的家伙。
然后这个家伙就拿出了一份特许状——特许状,就是说,有幸拿到这种要么由教会颁发,要么由主教签发的文书的人享有特权,可以做一些原本禁止做的事,或免做一些原本必须要做的事。这三个教士当然是前者,他声称,这种“争夺继承权药水”是为了告诫信众们远离贪婪与堕落才出现的,可不是,凡是生出了贪婪之心的人,都被这种药水送到地狱里去了。
普利瓦男爵翻来覆去地考虑了一晚上,也没能决定应该将这件事情交给普利瓦的主教先生,还是普利瓦的监政官先生,但凡牵涉到罗马教会的就没有简单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这份特许状是真是假——结果他在马赛的妹妹给他写了封信,告诉他说,教会特使很有可能会从普利瓦经过,所以……
这件事情对普利瓦男爵也许是只烫手山芋,但对巴拉斯主教却不是,他一听,就猜到这份特许状出自于那个头戴三重冕的疯子之手,所谓的“争夺继承权药水”,他只拿来嗅了嗅就知道出自于巫师之手,也就是那群被克雷芒十世握在手里的可怜虫,他听到男爵说,还有两个教士在逃的时候,他的神色就变的更为危险了。
“是假的。”巴拉斯干脆利索地说,他从男爵手中接过了那个拉维古勒教士,准备带着他一路去巴黎。
出于普利瓦男爵的意料,这位教皇特使竟然没因为他的僭越给他难堪,他满怀喜悦地为这位宽容的主教先生准备了一辆新车——来自于奥尔良的最新式马车,除了更大的玻璃窗,更华美的内饰与更坚固宽大的车厢之外,它的轮子是充气橡胶的,除了车身会变得更为稳定之外,马匹也能用很少的力气拉动马车——马车的速度会更快。
这是意外之喜,至少巴拉斯总算可以在马车上舒舒服服地打上一个长长的盹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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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巴拉斯还在路上打盹儿的时候,路易也在度过他平凡忙碌的一天。
他已经从巴黎回到了凡尔赛,当初他留在巴黎,是为自己的女儿与侄女做后盾,没看就连一向喜欢自由自在的奥尔良公爵也老老实实地在卢浮宫待满了五十天么?幸而没人敢尝试触怒国王,由大公主,大郡主,王太子与科隆纳公爵负责的四座艺术学院大大地满足了外省人的好奇心与巴黎人的虚荣心,而且就算是公开展示结束了,依然有大量的画家、舞蹈家与音乐家留在了巴黎,他们一方面想要等待一个直上青云的机会,一方面也是因为巴黎人和蜂拥而至的游人可以满足他们最最基本的生活需求。
他们固然可以回到他们原先的城市,但见过了凡尔赛与巴黎,他们又怎么甘心继续待在偏僻荒寂的小地方?这里到处都是美景、贵人和机会,虽然能够愿望得偿的人很少,但谁能保证自己不会是下一个伦勃朗?
卢瓦斯侯爵前来觐见国王的时候,路易十四正难得地抽出一点时间,欣赏大公主送给自己的礼物,也就是那张《夜巡》,后来听那位倒霉的荷兰画家伦勃朗说,这不是原先的那张《夜巡》,那张夜巡虽然让他的雇主们很不满意,但他们最后还是折价将那张画拿回去了,但他们对待这幅画的态度与创作者大相径庭,他们不但为了把画悬挂在既定的墙壁上而将画面的四周裁掉,弄得画面的整体失去平衡,还因为所在的房间里采用泥炭明火照明和取暖,所以在画面上堆积起一层厚厚的黑灰。
从朋友这里听说了此事的伦勃朗十分难过,就重新画了一幅《夜巡》,比原作要小一点,但更完美,因为这幅画不必追求雇主的满意,只需要达成创作者的目标,它被大公主一眼看中毫不奇怪,就连路易也可以说是爱不释手。
卢瓦斯侯爵进来后,路易就招手让他过来,和他一起欣赏这幅作品,若是不熟悉这位陛下的人,也许会心头忐忑不安,不过卢瓦斯侯爵从佛兰德尔之战的时候就开始跟随国王,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国王表示亲近的意思,他连忙上前几步,站在国王身边,仔仔细细地打量起这幅作品。




我乃路易十四 第两百九十六章 一场滑稽戏(2)
伦勃朗的《夜巡》完成在二十多年前,荷兰人的射手队长班宁.科克上尉偶尔见到了伦勃朗为一位商人以及其妻子画的肖像,也就是著名的安斯洛夫妻画像,十分喜欢,就邀请这位画家为自己与手下的队员画像,在这位队长的想象中,他应该看到一副巨大的画像,他和他的队员神情骄傲,衣着华美地环坐在一个圆桌边,桌上摆着瓷盘、银器与丰富的食物,每个人都精神奕奕,姿态优雅——当然,那时候的大部分画家都是做如此处理的。
但伦勃朗显然有自己的想法,他将这幅群像置放在一个夜晚的舞台上,射手队长与队员们听闻了一个警报后齐齐出动,走上街头,身边簇拥着民众,在这幅画像中,不但构图一反常态,就连形象和光线都与往常不同,位于中心的只有队长与副官,还有一个依偎在队长身边的金发小女孩,只有这三个人沐浴在明亮的光线中,其他人则隐没在暗色调的中后背景中,可能只露出一张脸,又或是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这种叙述方法虽然创造了一副犹如盛大戏剧般的画面效果,却让科克队长和他的队员气恼不已,因为他们每个人都给了伦勃朗一百荷兰盾,也就是说,他们认为(包括队长和副官)都应该在画面上占据同等的位置,同样清晰的脸和身体,而不是模模糊糊的一团,就连占据了最中心的科克队长也不高兴,因为伦勃朗还在画面的主要位置加了一个金发小女孩,当然,她是画龙点睛的一笔,但科克队长和队员们显然没有那样的鉴赏能力,他们只觉得自己的钱打了水漂,几乎要将伦勃朗告上法庭。
这件事情让伦勃朗大伤元气并且失去了以往的好名声,从那之后他的生活就变的艰难起来了,所以虽然在荷兰人心中,法兰西的国王路易十四就是一个魔鬼般的人物,他还是以六十八岁的高龄,长途跋涉到巴黎来,希望能够在这里找到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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