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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乃路易十四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九鱼
所以国王要放权给奥尔良公爵,大公主,大郡主,甚至还有正在军事学院里就读的小欧根,除了已经年迈,只喜欢在女官的簇拥中聊天,打牌的王太后,就连一向谨慎缄默的王后也被拉了出来,奥尔良公爵夫人更是不必说了,她原先就在负责巴黎与凡尔赛的女性教育工作。
路易十四说了,在他离开巴黎的一年,两年,或是三年里,他的一系列政策要不间断地执行下去,不管遭到了怎样的挫折,或是看到了什么可喜的成果,他还特意提了,虽然大公主,大郡主与小欧根都有工作要做,他们也依然要每天学习——就连小昂吉安公爵,他的课程和老师,国王也给他安排好了……
对此路德维希一世,也就是大孔代的长子自然感激万分,毕竟小昂吉安公爵在凡尔赛的意义就是人质,没有法兰西的支持,他们父子很难在波兰立足,遑论建立权威,这次他的到来就是路德维希一世投桃报李——不过路易十四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小昂吉安公爵变成一个废人——也许有些人会这么做,但路易十四深知一个无能的废物能够惹出比一个聪明的野心家更多的麻烦。
而且小昂吉安公爵的年龄,也可以让国王的初级教育向更低年龄的人群发展,这时候人们对幼儿的教育依然多半依靠家庭中的女性,孩子的母亲、姑姑或是姐姐,但这样长大的孩子,在性格上往往有很大的缺陷——毕竟那些疼爱他的人必然对其百般纵容,结果就是他们粗野暴虐的性格,要依靠教师的鞭子和木棍纠正,这就形成了公学中不可避免的体罚制度,当然,这点也和教师们的资质有关系。
有了胡格诺派教徒在教师资源方面的补充,路易十四可以尽快地开设起针对六岁到十岁孩子的课程与学校,虽然此时的人们都觉得要到了十岁,孩子们才不是半个动物,但事实证明,孩子的性格与思想成熟的时间远比他们以为的要早。
小昂吉安公爵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怎样可怕的一个世界,他依然过得优哉游哉,唯一不满意的是大郡主陪伴他的时间又缩短了,他只能在早上和她待一会儿。
他的父亲来看过他,但离开的速度和来到时的速度差不多快,小昂吉安公爵甚至还没能记住他的脸。
他身边的人也开始忙碌起来了——至少在国王离开前,小昂吉安公爵要搬离他之前的房间,转到一处靠近王后的套间里去,这样王后才能保证更好地照顾他,还有一些课程,也必须先在套间里开始。





我乃路易十四 第三百零六章 国王的再一次御驾亲征(3)
路易十四的此次出征——除掉对洛林与阿尔萨斯的,应该算作第三次,他的宣传喉舌——报纸、画册与流动剧团,都尽可能地大肆宣扬了,不是路易变得骄傲了,而是与对荷兰和佛兰德尔的不同,他们这次是冲着基督的敌人,信奉魔鬼的奥斯曼土耳其人去的,在奥斯曼土耳其的苏丹们还未将祖先的荣光败掉之前,这样的出征无疑如同又一次十字军东征,是虔诚并且勇敢的。
在这样的宣传下,每个法兰西人都挺起了胸膛,虽然国王不要他们缴纳额外的军役税,他们还是设法为国王募集到了十万里弗尔的军费,还有五百匹矫健的卡马尔格马,卡马尔格马的意思是“白色的海之马”,长在法国南部罗纳河三角洲的本地好马,这里的每匹马肩高都在五尺五寸左右,年龄都在两岁到三岁之间,这让路易十四的大军看上去更加浩荡与奢侈了,因为几乎每个士兵的身下都有一匹坐骑,身边还有一匹到两匹的驮马——他的龙骑兵、近卫军与火枪手队更是无需多说。
在没有摩托车与汽车的年代里,这样的军队会让任何一个君主都感到嫉妒,也会让任何一个将军如痴如醉,绍姆贝格元帅就对路易十四说,幸而他还是竭尽全力争取了随同出征的机会,不然就要失去目睹这一壮美景象的机会了——一边的卢瓦斯侯爵听了,就忍不住瞪他,这个景象确实令人惊叹,但随之而来的是每天的军费支出飙升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
“等我们离开凡尔赛区域,”路易十四说:“军队就要分批开拔了。”这样才不至于对沿途的城市与军用仓库造成太大的压力,这次路易只带了三万人的军队,两万人的后备,视情况是否要投入,五万人几乎就是一个小城的长居人口数了——在征伐低地地区的时候,在敌人的土地上他们当然可以横征暴敛,但从这里往联军的聚集地,也即是斯洛文尼亚的萨瓦河流域,经过的多半都是法兰西的领地,爱惜民众甚至不愿意在战时提高税赋的路易十四当然不会因为罗马教会,或是利奥波德一世的催促而伤害到法国的经济与收成了。
从巴黎到萨瓦河流域约有五百法里左右,按照路易十四的速度,他们应该可以在六月初抵达联军驻扎地点,他也让渡鸦给波兰的路德维希一世送去了亲笔书信,保证他们可以在差不多的时间同时赶到——最好路德维希一世能够比路易十四更晚一些,理由和路易给大臣们的回答一样,在诸位将领中,也只有他能够与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并驾齐驱,不落下风。
事实上,也正如路易预料的,他们在六月七日抵达了卡姆尼可。
利奥波德一世约定在此与法兰西的国王路易十四会面,鉴于法兰西的国王从来不曾屈居于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他们甚至无法在一座建筑里会晤,因为一座建筑必然只能有一处正门,进入的前后顺序将会直接影响到后续的谈判,如果利奥波德一世允许法国国王走在他身前,就是以法国国王为尊,反之亦然。
所以法国与奥地利的大臣们一直争吵到了路易十四距离卡姆尼可只有三天路程,才勉强决定,在城市中心位置的大广场搭建一座帐篷,帐篷分别向着维也纳与巴黎同时打开一道门,这样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与法国国王就能同时踏入帐篷,不分先后了。
利奥波德一世和路易十四在看见这个安排的时候都不由得神色古怪,嘴角抽搐——因为这种安排他们似乎在迎接新妇的时候都用过,因为此时的国王与皇帝都只会迎娶外国的公主为妻,所以要在两国边界搭设一个两端开口的搭帐篷,公主与本国官员,贵女从一个出口进去,在帐篷里将娘家的服饰与珠宝全都换成婆家的,然后单独从另一个出口出去,那里有夫家的官员和贵女迎接……
路易十四飞快地将这种荒唐的念头抛去,这些官员也已经考虑得十分周详了,帐篷的开口不但装饰着法兰西与路易十四的旗帜,还用了皇室蓝色的丝带装饰,一看就知道是太阳王专用,他扶着手杖走了进去,现在正是下午三点,阳光正好,帐篷的顶面是白色的细薄丝绢,里面的人只会觉得凉爽却不会感到阴暗或是压抑。
这是路易十四与利奥波德一世这对宿敌的第一次见面,不是画像,也不是雕塑,不是从别人的口中,不过路易十四大概不会认为自己将利奥波德一世看做敌人,他在心里说,如果一定要给个定义,只能说他们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国家与家族,在欧罗巴这座鲜血淋漓的角斗场上相互厮杀到最后一刻的斗士吧。
所以无论如何,路易十四都不会轻易地将他所珍重的东西或是人寄托在利奥波德一世的道德与名誉上,因为若他是利奥波德一世,他很清楚自己会怎么做。
如果后世有导演想要重现这一场景,小路易十四两岁的利奥波德一世给人的印象,大概不会令人感到意外——他比路易年轻,但肿大的眼袋却让他显得比路易更老,更疲惫,他的眉眼勉强还算端正,但那张哈布斯堡传承不绝,只有愈发明显突出的大下巴甚至影响到了他的鼻子——他的鼻子难看地歪向了一边。
他戴着黑色的长卷发,当然,是假的,深重的颜色与他灰黄色的皮肤并不协调,他身着黑色镶嵌纯金边条的盔甲,肩披深红色的丝绒斗篷,同样拄着一柄金色的手杖。
路易站住端详这位敌人,现在的盟友的时候,利奥波德一世也在打量这位久闻其名,但也是第一次见面的法国国王。
从外貌上来说,波旁家族显然更得上帝的荣宠,从路易开始,从容貌上来说,他们就是无可挑剔的,顶多有人因为法国人爱剃须的传统,嘲讽他们有些娘娘腔罢了——不过就路易十四超过了六英尺,肩膀宽阔,腰背挺拔,哪怕他不是一个国王,只是一个骑士,也会让宫廷中的夫人贵女如同鸟雀索取饵食一般竞相追逐。
如果只是这些,还不值得利奥波德一世心怀嫉妒,他一眼就看到几乎与路易十四装扮的一模一样的法国王太子小路易,这个十四岁的少年,也有父亲的肩膀那么高了,他和路易十四一般穿戴着半身银甲,乳白色的外套垂到膝盖,孔雀蓝色的斗篷掀开一般,露出与外套同色的紧身裤与靴子。
他看上去生机勃勃,身体康健,是每个国王或是皇帝梦寐以求的继承人。
利奥波德一世与路易十四还有一个相似的地方,那就是他们也都是结婚当年,王后就身怀有孕,次年就生下嫡子的,但利奥波德一世的长子从出生起就十分虚弱,在勉强支持了一年后就夭折了,倒是大公主,幸运地活到了现在,但对利奥波德一世来说,公主除了联姻之外没有任何值得他高兴的地方,他还是期待一个儿子,结果王后在四年前又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他只来得及给他一个名字,那个可怜的孩子就又去见了上帝,同一天生,同一天死。
仿佛上天还觉得给利奥波德一世的打击不够大,两年前,王后又生了一个公主,这次她坚持得久了些,从2月9日坚持到了2月23日……利奥波德一世几乎都麻木了,但今天他一看到法国王太子,就想到了自己夭折的两女一子,胸口不免酸意翻涌。
不过无论如何,这位皇帝与路易十四表面上的礼仪与姿态还是要摆足的,于是有幸跟随君主走到帐篷里的臣子,就看到两位统治者动作一致地将手杖往身边的人手中一递,上前两步,左手抚胸,右手摘帽,微微俯身鞠躬后,戴上帽子,露出笑容,就像是一对异父异母的兄弟那样亲亲热热地挽着手,一起在上首的座位上坐下。
那些虚伪透顶的你来我往在此无需赘述,奥地利与法国的底线,早在维也纳和凡赛尔数以百计,大大小小的会议中国确定了,就算是利奥波德一世与路易十四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突发奇想地做什么修改——路易十四之所以愿意援助利奥波德一世是为了平息国内一些质疑其虔诚的谣言和传闻——虽然之前路易也有感动圣母的半个圣迹在,但在天主教同盟国家遭受到异教徒攻打的时候,法兰西依然保持袖手旁观的态度,甚至乘火打劫,也不由得不让人怀疑法兰西还是不是罗马教会最坚定的支持者了。
虽然作为所谓的“长女”,法兰西以往的行为大概也和传说中的美狄亚没有什么两样了(注释1),路易十四却不想节外生枝,而且就奥比涅夫人的外祖父与国王达成的交易,能够乘机缓和与罗马教会的关系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罗马教会依然在宗教世界里保持着不可动摇的地位,同时还掌握着远超过任何一个王室的里世界的力量。
像是克雷芒十世,他的不幸在于他有个敏锐急切的政敌,蒙特斯潘夫人的凉薄又超出了他的估计,才会造成现在这个局面,不然他也是可以给太阳王带来一些阴影的——另外,就是路易十四对科隆纳公爵的安排,他现在已是托斯卡纳大公科西莫三世,前奥尔良公爵加斯东之女的女婿,在这场战役结束之后,路易十四就要着手安排他继承那不勒斯,但和所有的继承权战争那样,罗马教会对继承人的认定是一枚极其重要的筹码……科隆纳公爵的真实出身大家心知肚明,若是路易可以在对异教徒的战役中获得大胜,科隆纳公爵也可以从他这里分得一些荣誉。
利奥波德一世或许没有卑劣到要利用异教徒来战胜法国,但奥地利所面对的情况与大部分神圣罗马帝国选地帝侯的情况相同,那就是没有常备军,只能在战时匆忙招募——如果是筹备中的战争也就算了,像这种遇到敌人突袭,并且兵力悬殊的时候,这种招募法就要令人捉襟见肘了。
现在利奥波德一世除了自己的军队之外,就只有西班牙、勃兰登堡-普鲁士、萨克森、巴伐利亚三个诸侯国能够给予援助,以科隆大主教为首的三个主教国能够冷眼相观,还要归功于路易十四——在攻打佛兰德尔与荷兰的时候,他们俨然是法国的盟友,今天当然也可以对奥地利的窘境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而且他们也不需要对罗马教会证明自己的虔诚。
除了这些,还有丹麦、瑞士等国家的一些士兵和军队,只能说聊胜于无……
还有一支军队也是利奥波德一世苦苦等待着的,问题是,这支军队也有一半属于法国国王路易十四,因为这只来自于波兰的军队统帅就是曾经的孔代亲王,现在的波兰国王路德维希一世,他在路易十四与利奥波德一世会面后的第四天抵达,当天就先去见了太阳王。
“把这封信给扬.索别斯基公爵。”利奥波德一世说。
——————
扬.索别斯基公爵对自己的国王一来到卡姆尼可,就先去觐见法国国王路易十四颇有微词,但他也很清楚,没有法国国王,大孔代再骁勇善战,也无法坐稳这个波兰王位,而且他也要感谢路易十四,没有路易十四在经济上的支持,波兰的小麦卖不到一个好价钱,他和路德维希一世又能有什么办法重新收拢一部分那些叛乱的哥萨克呢?
像是戏剧里,或是传说里,那种只是凭借智慧、勇武或是胆魄就能说服别人投靠自己的好事儿,在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发生,他和路德维希一世是用糖、盐和面粉、肉干,还有足够的俸金,才终于让那些哥萨克人回心转意的,即便如此,也只是一小部分,一些哥萨克人索性投入了奥斯曼土耳其人的怀抱,另外一部分重新回到了俄罗斯。





我乃路易十四 第三百零七章 国王的再一次御驾亲征(4)
“那么我们……”
索别斯基公爵瞥了一眼这个急切的侄儿,摇了摇头:“我们要等待这场战役的结果,孩子,同时,我们也能从这个过程中获得很多东西。”他知道这个侄儿为何会如此殷勤,奥地利人的贿赂早就把他喂饱了——他失望的不是这个年轻人的野心,谁敢说没有幻想过坐上国王宝座的那一天,尤其是那些不若路易十四与利奥波德一世的人,这两位统治者还未降生,王冠和权杖就为他们预备好了。
而他们还要用钱财、土地和胯下的战马,手中的刀剑去争去抢,在他决定率军转向利沃夫的时候,心中难道没有对路易十四的怨恨吗?他的母亲是波兰大指挥官的女儿而不是儿子,他的领地与城堡也是通过婚姻得来,他的荣耀建立在他的功勋上——路易十四看似给他留下了选择,但他知道他能走的道路只有一条。
那时候,如果他坚持返回华沙,即便能够成为波兰国王,一个没有了民众与士兵爱戴与信任的国王又有什么用?他是能够改革选王制度?还是能够操控那些主教和大贵族?又或是要求那些施拉赤塔为自己效力?他什么都做不到。他只有回到利沃夫,这样波兰人民至少还有他们的索别斯基公爵,一个对抗异教徒的英雄。
他在利沃夫的时候,曾经担心过,如果法国的孔代亲王并不如人们传说的那样光明磊落怎么办?毕竟他也是与自己的亲眷争夺过王位的人,没想到的是,不过几天,两个信使连接赶到面前,第一个信使送来了大孔代已经成为波兰国王的消息,第二个信使传来了波兰国王路德维希一世即将率军前来救援的消息。
发自真心地说,那时候索别斯基是满怀感激也有点不信的,但事实如此,波兰的新王才戴上王冠,就穿上了盔甲,没有宴会,没有游行,甚至弥撒也是在国王不在场的情况下举行的——他率领着法兰西在低地地区之战后闻名遐迩的龙骑兵,日以继夜地奔驰,只用了一周不到的时间就赶到了利沃夫。
别说这五六天的时间太长了——现在乘坐火车从华沙到利沃夫只需要十三个小时,但那时候的华沙至利沃夫几乎没有通达的大道不说,路德维希一世和他的军队还要通过不少战场和被奥斯曼土耳其人的战场,以及那些波兰大贵族的领地,战斗和交涉从来就是最耗费时间的——至少在信使离开后,索别斯基最乐观的估计也是两周,甚至一个月他也没什么可责怪的。
那时就连索别斯基的亲卫,甚至索别斯基本人,在看到飘扬着的蓝底金百合旗帜的时候,也忍不住站起来高声喊叫着大孔代的名字。
说起来还有件很好笑的事情,就是孔代的读音在波兰语中近似于康德,一些鞑靼人与哥萨克人又误听成康沃——在波兰语中这是一个通用又方便的粗俗用语,大概意思就是问候你的母系亲眷,普及程度很高,于是他们也跟着高叫:“康沃!康沃!”
这不怪他们,因为在波兰,一个贵族一般都有两种展现身份的方式,一种是人们熟知的纹章,另外一种就是他们在战斗时喊叫的口号,每个家族都不一样,就和他们的纹章那样,像是冰雹啦,刀锋啦,魔鬼啦这种令人听了就周身发寒的简单赐予。
等到路德维希一世和索别斯基一起将利沃夫里的奥斯曼土耳其人赶出去之后,路德维希一世才和索别斯基说,他有意将自己家族的战斗口号定为“兽口”,这也是有点渊源的,因为孔代家族是波旁家族的旁支,波旁的纹章是蓝底金百合,孔代家族不能用一模一样的,所以在蓝底金百合上,他们刷出了一条红色斜条纹,红色在纹章学中是de les在法语中通常指动物的嘴,当然这是一个十分契合而又勇武的口号。
然后他们一走出帐篷,就听到了惊天动地的“康沃!康沃!!康沃!!!”
……
虽然之后路德维希一世尽可能地纠正过这种错误的概念,无奈它给人的印象太深刻了……一想到这个,索别斯基就不禁爆发出一阵畅快淋漓的大笑。他的侄儿也想到了——尤其是即将到来的大战,只希望那些法国人和奥地利人听不懂波兰语。
笑过了,索别斯基公爵才拍了拍侄儿的肩膀:“就这样吧,”他亲昵地说:“就算是鞑靼人也知道,好东西只有攥在手里的时候最值钱,让别人看出你的急切,只会让宝物蒙尘,而且,这不过是个开头,以后如何,谁也不知道。”
法兰西的大孔代,将自己的长子带到波兰来,长孙却留在凡尔赛,甚至拿自己世袭的领地与爵位与法国国王交换了他的全力支持,人人心知肚明,他不是来做这一任波兰国王的,路易十四和大孔代都有意让波旁的血脉长久地在波兰流传下去。
但对于那些波兰的大贵族,那些施拉赤塔议员们,他们会愿意吗?不,他们不会愿意的,且不说不同国籍的所谓“君主”不断轮替能够给他们带来多少好处,他们也渴望着有朝一日成为王座上的人——可以说现在的波兰,就是一个缩小了的神圣罗马帝国,你可以去问问那些选帝侯,愿不愿意放弃手中的权力?
而且一旦波兰有了一个正统且高贵的国王,他必然要与法兰西的路易十四那样,尽力消减大贵族的领地与势力,巩固与拓展王权的,波兰的大贵族即便改信了数次,也能够稳稳妥妥地传承十几代,甚至日益膨胀,他们会愿意有这样一个国王?
所以对于利奥波德一世投来的橄榄枝,索别斯基一点也不感兴趣,路易十四至少还会用金路易银埃居来买他的小麦呢,利奥波德一世真把自己当做罗马皇帝吗?只凭着一封书信就意图煽动起他的野心?当然,他有野心,但也正是因为他有这份野心,所以他要先休养安歇,垒实自己的基础,才回去考虑之后的事情——大孔代是21年生人,他是29年生人,他还有时间。
索别斯基公爵这样想到,就吩咐自己的侄儿去问问,路德维希一世有没有从法兰西国王路易十四这里回来,几分钟后,他的侄儿告诉他说,路德维希一世还没有从路易十四的城堡中离开,看天色,很有可能要一起用晚餐甚至留宿了——索别斯基公爵立刻露出了牙疼的神色,一边咕哝着“这些娘娘腔的法国人”,一边摇晃着脑袋回到帐篷里去了。
利奥波德一世选择卡姆尼可作为联军的聚集地点不是没有理由的,这座城市是斯洛文尼亚的一座大城不说,在它身后就是阿尔卑斯山,在它一侧则是著名的维利卡普拉尼高地,距离卡姆尼可约有两三法里,这座高地一千多年来一直是欧罗巴最大的牧民聚居地,可以想象这里有多么辽阔,完全可以容纳下数以十万计的军队,这里丰茂的牧草也可以供给战马与牛群,如同云朵一般的牲畜与奶制品也能减缓军需的压力。
路德维希一世从久违的床榻上起身的时候,还有些如同梦中——平心而论,华沙的条件不但不如凡尔赛,甚至连巴黎也不如,他第一次在华沙老王宫住宿的时候,心中甚至在猜测,退隐到法国修道院的约翰二世,现在的生活条件是不是比自己还要好点?毕竟国王的工匠们发明出抽水马桶的时候,谁也没想到修道院的教士竟然会比闺阁里的贵女更热情——他们也喜欢淋浴间,浴缸与自来水管,不过想一想,有许多修道院最早可以追溯到古罗马时期,那时候的盥洗设施,无论是上水还是下水,都要比之后的新建筑更齐全。
他一醒来,就有贴身侍从上前来服侍,看到他没有端着水盆的时候,路德维希一世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但他马上想起来了,虽然路易十四是五天前才进入这座城市的,但他的工程队早在一个月前就赶到了,他们也不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只像是一群忙碌的工蜂那样围着预定给路易十四的那座城堡进行改造。
所以这里有如同凡尔赛那样设施齐全的盥洗室。
路德维希一世一边感叹着将脚趾探入滚热的浴水中,一边询问自己的贴身侍从,法国国王那里有没有人来传信,安排今天的会面,贴身侍从回答他说,邦唐先生一早就特意来告诉他们,陛下希望能够与路德维希一世共进晚餐,在此之前,路德维希一世陛下应该好好休息,平静身心。
本来路德维希一世昨天就要和路易十四谈话的,毕竟接下来的事情都很紧急,——但路易一看见他那张憔悴的脸,以及全都白掉的头发就吃了一惊,连忙让身边的医生和修士为他检查身体——主要是路德维希一世之前的几天确实一直没休息好,他和索别斯基公爵善待那些哥萨克人与鞑靼人,虽然对波兰以及其他天主教国家来说是件好事,却引起了一些大贵族的不满,要他说,这纯粹是做贼心虚,因为当初就是他们设法截下了鞑靼人的军费,引发了鞑靼人的叛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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