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咸鱼仙姑
叶凡是清楚这一点的。
他的新作《塔》的成功,只有极小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卓绝的画技。画艺好练,在这个千军万马争出头的行业里,不知道有多少心怀梦想的年轻人,愿意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地握着笔,用汗水来铺就通往鲜花与掌声的道路。
可好故事才是核心,如果没有了打动人心的故事,技法只是平庸的装饰品,只是刷在稿纸上的徒劳而已。
而阿力是那个掌握了故事的“人”。叶凡不仅身体里的淫性在“吸毒”,连他的头脑,也对阿力的故事上瘾。
当他听到了《塔》的开头后,他觉得自己臆想的任何走向,在阿力的想象力面前都黯然失色,没有阿力,他的故事接不下去了!他每天都在眼巴巴地等待阿力,将故事的下一章大纲“施舍”给自己,就像阿力在渴望着他淫水泛滥的肉穴一样……
今天,当他的目光接触到那条巧克力的时候,他陡然生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阿力死了,那他的“毒瘾”是不是就可以戒了?那他是不是就可以强迫自己,专心致志地把那个故事占为己有、讲述下去,最后独立编撰出属于自己的结局?
可是那些念头,只不过是藏在意识冰山下、休眠的海藻而已。可当从阿力的嘴里,切切实实听到那个“杀”字的时候,他的心口倏然一慌。
“你、你什么意思?”叶凡结巴了。
“我本来,只是想闻闻主人的手上,有没有那个男人的味道,我想知道他有没有牵过主人的手。可是……”阿力的眼里闪着悲戚,“我闻到了巧克力和葡萄干的味道,虽然很淡,但我知道,主人可能想让我死。”
“没有、你别乱说……”叶凡的眼神躲闪,就像个被逮住的现行犯。
阿力忽然笑了:“嘻嘻,我想和主人立个赌约。如果我把巧克力和葡萄干吃了,你能不能不要让‘那个同事’靠近你?以后也不要他送你的任何东西,那条围巾也还给他,告诉他说,你不喜欢。”
叶凡的确是不喜欢,但他也不喜欢接受阿力的摆布:“你疯了么?那些东西,对狗是有毒的!”
“嘿嘿嘿,我可不是一般的狗狗。试试吧,也许死不了呢?就算真的死了,那也是为主人死的,值……”阿力伸出舌尖,极其诱惑地舔舐了一下嘴唇,向着叶凡邀请道,“主人已经好几天没射过了吧?自己弄,终究不会很舒服的。我来帮主人吸出来吧,主人就用你的肉棒,蘸着巧克力酱喂我吧。”
叶凡藏在裤裆里的玉茎,像是有自主意识似的,闻言微微地一抖。在阿力口里射的诱惑,瞬间侵占了他的理智。
《手册》上说,大量喂食才会有危险,如果只是沾一点点,应该没关系的吧?万一情况不对,到时候再拔出来就行。
其实叶凡也想看看,阿力是不是真能为自己,做到那个地步。
塔奴 巧克力酱
一碗调好的巧克力汁,摆在了叶凡面前——准确地说,是他垂软的肉茎下面。甜香的稠汁上,飘了一粒粒翠绿色的葡萄干,让人想用调羹舀起,抵在齿间慢嚼,顶在舌尖细品。
可叶凡的“调羹”,是那一根乖顺柔软的温玉。
“主人,没关系的,把棒棒伸进去吧,不用担心我……”阿力的舌头,在铁杆的空隙间游移,像是贴到叶凡心坎上来的邀请,“对,把龟头上都蘸满,就像自助餐厅门口,摆的巧克力喷泉一样……”
叶凡亲眼看过那些小孩子,在等待上餐时,迫不及待抓着竖棒小饼干、泡到巧克力泉池中去的样子,浸了满满一根,再放进口里、满足细抿。有一瞬的不解浮上心头,他不知道阿力是怎么清楚那情形的,但纳闷仅仅持续了几秒,他就被沾染到玉茎上的温暖,给俘虏了……
“嗯……”叶凡舒服地喟叹一声。那是比沐浴时的水流包裹,还要细腻柔滑的感觉,就好像他的茎首,搅弄的是一片无阻的丝滑软绸。
在黑暗的中世纪,教会曾经禁止人们洗澡,因为高温会滋养淫欲,淫欲会在身体里泛滥披靡……
而当叶凡端着嫩茎,从巧克力碗里脱漪而出的时候,他红嫩的一根,已经像苏醒的小公鸡一样勃了起来,准备挺入阿力的嘴里逞欲。
“滴答,滴答……”尽管叶凡小心翼翼,可巧克力的雨滴,还是像屋檐下的协奏曲一样,随着他靠近铁笼的脚步,而落到了地板上。
叶凡赤着雪白的脚,从那些沁着甜香的斑点旁边走过,每一步都蕴藏着某种仪式感——那种叫他沦落又抗拒的宿命。
“主人喂我,啊——”阿力将双唇贴到了笼壁,刻意张到了最大,露出的那个红色深邃的洞隙,对叶凡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从未将分身,真正插入过任何女性的身体。那些h漫里、固定的程式画法,只能带他在想象力的表面旅行,可是真正的穿梭、挺进!他却一次也不曾试过……
蘸满巧克力酱的肉棒,凌驾到笼顶。叶凡的肉茎,极为秀气地略略弯着,一不小心,振落了沾在上头的一颗葡萄干粒。
阿力立即以口接住了,在叶凡的注视下缓缓磨动盘牙咀嚼,那是甜蜜的无声宣誓,告诉主人:为你我不怕死。叶凡亲眼看着它将葡萄干咽下去,又张圆了嘴唇,示意叶凡将更多的“毒药”送进来。
叶凡握着茎身,欠下身去,一寸寸靠近笼子。
阿力昂着头,以舌尖在叶凡的秀茎上,刮出一道微妙的短痕。就单单那一条,涤净了巧克力汁,露出微红的肤色。阿力缩回舌头,眼神陶醉地凝望着主人,将又一粒葡萄干战利品,顶在舌尖向着叶凡邀宠。
叶凡觉得阿力的眼神,半是诱惑,半是挑衅。他呼吸一重,猛地挺腰,将被狗狗舔过的秀茎,干脆送进了犬笼里,两个玉球一样的小小囊袋抵在栏杆上,体现了他的决心。
阿力像是狗被喂了肉骨头一样激动,“噗”地一声将葡萄干吐在了手里,一举尾巴,将贪食的口唇扑向了叶凡的分身。
“啊!阿力、阿力你含得太紧了……”叶凡的初次入洞体验,便这样被阿力突如其来的叼咬,所虏获了。
没有给主人任何的缓冲准备,肉棒一穿过铁栏,阿力便迫不及待地用深喉,抚慰起叶凡的红热。
朗薄的男性唇瓣,如同强力的锁环,箍了叶凡无处可逃的肉物,束、套紧……将那巧克力味的“肉饼干”,吞下了一大半。
“松开、松开一点、让我先适应一……啊、嗯啊!嗯啊!哈啊……”叶凡弯下软腰喘气,双手支在栏杆上,尝试着抽回肉根来,夺回控制力。
可是阿力的唇,是他挣不脱的舒适陷阱,他每抽离一点,又被“滋溜”的吸力勾引了回去。几下之后,他无可救药地享受起肏弄唇洞的舒爽来。饱满的两瓣屁股前后律动着,随着抑不住的呻吟,屈服于那抽送的节奏中。
阿力喉咙口的软肉,真是又深又耐肏。叶凡好几次失控一般顶到极深处,低头看见巧克力汁,从阿力的口角溢出来——阿力真的在吃他肉棒上的“毒”。
这个危险又刺激的认知,给了叶凡心灵上的某种虚荣感,他心里叫嚣着“不行、啊我必须得拔出来、不能再让它吃下更多了……”可他的指尖,却满是情欲意味地、隔着笼子抓着阿力毛绒绒的软耳,像抚玩绢布那般揉弄,越揉越忘情,心里越想着要停,就越想把硬起的秀柱干得更深。
换了人类被捅得那么深,恐怕早就吐了。可阿力却耐受着叶凡的欲望,夹动着喉口鼓励他,再挺深一点,再凿狠一点……笼身在“哐当、哐当”地晃,被揪着耳朵肏弄的阿力,抬手给叶凡的身下,更添了一把火。
“啊啊、啊啊!阿力,别、别那样弄我,我会死的啊啊……”叶凡忽然停住了抽插,腿根站不住地颤起来,呻吟里蒙上了一层求饶的软糯。
叶凡的“死”穴,也是他欲仙欲死的软肋,就是身为双性人、藏在阴茎下最隐秘深沟里的肉蒂。
趁着肉嘴靠近笼子的时机,阿力将藏在掌心里的葡萄干粒,顶进了主人的花缝里。借着两片肥厚阴唇的裹弄,指尖轻松地抵住了葡萄干,将那粗糙的褶皱,按在柔嫩的阴核上头摩擦。
过电般的快感在肉缝里闪烁,待到叶凡觉察出粗砺的刮痛时,又一道让他呼吸一滞的性刺激闪了过去。他嘴上喊着“不要不要”,可在阿力口里胀大了一圈的肉茎,却在诉说着分明相反的事实。
阿力一闭上睫毛,射的导引就开始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它不准叶凡勃起的秀茎又软下去。
软套一样的口唇忙碌地将那玉刃吞吸,加快了速度的吐纳间,叶凡储的小丸已开始抽搐。那一粒恶作剧的干果小粒,在人形犬指腹的带动下,持续折磨着叶凡最敏感的肉豆。淫水像溪水一般,股股地洒出花泉,那羞人的阴蒂,就是启动叶凡腿间淫雨的开关。
“啊、啊!要射了、快了、我快要到了、啊……”射前夕的叶凡,就像一片飘摇的叶子,急需寻找一棵扶靠的大树,而他唯一能抓住的,就是身前冰冷的狗笼子。
而他居然下意识觉得,呼唤一只狗的名字,能给他带来安全感:“来了!要来了……啊阿力、阿力!别离开我、别再离开我了、我全都射给你、啊啊啊啊——!”
他的肉臀激颤着,从肉茎一直到脖颈,都在打着泄洪一样的哆嗦。许许多多的白液从肉孔中泻出,涌进了阿力的嘴巴里,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也电闪雷鸣般、涌进了叶凡的脑海里。
怎么回事……我刚才说了什么……
茎口上挂着乳白的叶凡,魂不守舍地跌坐在床角,他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可究竟是什么呢……他敲着脑袋想不起来。
“咚!”一声剧烈的震动,打碎了他的神游。
“阿力!阿力你怎么了!”当叶凡将注意力拉回现实时,他看到含着一口巧克力酱、嘴角淌着自己液的人形犬,像是一块如释重负的石头般,怦然倒在了铁笼子里。
叶凡惊呆了——阿力他、阿力他真的中毒了!
塔奴 烛光晚餐
“叮、当,”是餐叉与银盘相碰的声音。
在幽暗的烛光下,伊佐斯正叉着一块肥美的比目鳜鱼,思考关于它的毒性问题。
没错,这种鱼儿是塔内下域的某一层里,通过基因改造与杂交,制造出的一种新型肉食鱼种。它像早已在冰原下灭绝的比目鱼那样,在一个平面上、并列着一双不肯瞑目的鱼眼,同时,又有着鳜鱼无刺滑嫩的极致肉质。
然而最耐人寻味的,是它的鱼籽——它肚腹里最鲜美的地方。
鱼籽浸在水中的表层,包裹着一层无色透明的毒膜,如果被它的水中天敌不慎吞入,则对方会毒发身殒。只有贵族们,才有资格食用这种鱼类,那挑开毒膜的耐心,属于任劳任怨却无福消受美味的凡民。
吃掉与被吃掉。生存与反生存。
伊佐斯思索着这个哲学问题,饶有兴味地转过头,望向摆在他身旁宽椅上的另一道“美餐”。
雪恩修密的睫毛下,映着摇曳的烛影,确实很美。可他感觉到伊佐斯的注视,倔强地转过头,从来就不肯给主人一丝好脸色看。
瞧瞧,一道随时可能被“吃”掉的甜点,居然敢用那种不逊的姿态藐视自己。欠教训。
伊佐斯暂停了口舌之欲,举着餐叉,慢慢地靠近了雪恩的小脸。
“你知道么小东西?进化的旗帜,曾经给过这些可怜的畜生机会……”伊佐斯摇着头咋舌说,“在地球生命历史篇章的早期,所有的陆地生物都来自于海洋里,包括我们人类。有些水中生物蹒跚着爬上了陆地,将缀满鳞片的双脚踏上了泥土,挥开身上的苔藓,慢慢地进化成了灵长类,成为了我们人。可是还有一些……”
伊佐斯缓缓转动着叉子,几乎将鱼片上的酸檬汁,涂上了雪恩的嘴唇。
“可是还有一些笨拙的,始终留在海洋里,保留着最原始的脑子,成了我们餐盘里的食物。你觉得他们只是少了些运气么?”他陡然提高了音量,冲着雪恩大吼,“不!它们只是和你一样,不懂得顺应环境,冥顽不灵!”
雪恩闭紧了眼睛,抿紧唇,与抵到牙关上来的食物作斗争。
他不是不想吃。冬眠的五年对他来说只是昨日的一瞬而已,可一觉醒来,他就与正常人类的食物诀别了!
他是太怀念新鲜食物、躺在牙盘间的充实感,以及味蕾被滋养的快乐了!他怕他会忍不住大口咀嚼起来,不顾一切地吞下肠胃去,然后,在伊佐斯的面前崩溃……
伊佐斯解读着雪恩脸上的抗拒,决定雪上加霜:“哦,抱歉我刚才说错了一个字,不是‘我们’,而是‘我’餐盘里的食物。至于你么……”
“咣当”扔掉餐叉的手,又一把握住了从雪恩腿间伸出来的营养棒,抓牢一头,慢悠悠地旋转道:“你的食物在这里呢……我差点忘了,这么稀有的鱼籽你不能吃……连舔一粒,都不可以……”
“嗯、啊啊……哈啊、别……”后背倒在椅子上的雪恩,只得更高地抬起屁股,尝试调整着子宫口含吮营养棒的角度,来减少被伊佐斯研磨的痛苦。
其实也非全然是痛苦,只是叫人无颜的羞辱而已。
经过几日的探索,那恶劣的男人,已经掌握了用营养棒折磨他的方法:若是大力的捅入,小欲奴定然是冷汗如雨、鬼哭狼嚎;可若是像此刻这样,掌握着力道调教,雪恩在酸软无力的同时,竟还能感到一丝丝性爱的快感,像缓潮一样涌遍全身,很快便将冰冷的抗拒,转化成了无力的喘息。
“张开一点,嗯?再张开一点啊?小骚穴也该开饭了……”现在伊佐斯觉得,把雪恩从卧室地毯上抱到餐桌边来,的确是正确的选择,是“烛光晚餐”中,最有趣的一道“开胃菜”。
起码小雪恩的雌穴口,也是这样认为的。那些甘汁一样、从营养棒四周溢出来的温液,也证明了圣诞袜上露出的那张淫荡肉嘴,此时此刻也是“胃口大开”。
可以干他了,小东西随时随地都欠干。但是伊佐斯还记得那个负气的清晨,那一阵阵孤高自慰的喘息……他跟“这道菜”耗上了,他倒要看看,被剥夺了再次自慰权利的小骚货,能坚持不开荤到什么时候!
“一道菜”而已,急什么?何况他的面前,正摆着六道美食。
“你要干什么?啊!”雪恩被大掌凌空抱了起来,掀动桌布的风,带动了烛火。下一刻,他圆圆的肉臀,便被结结实实墩到了桌面上。
凭借圣诞袜纤维的无限弹性,伊佐斯强行掰开了雪恩的两条腿,让他呈盘坐的姿势,在自己双眼平视的高度上,淫靡地敞露着一张吸取营养液的肉嘴。
而最令男人眼里含上无耻笑意的,也是让他一边往口中送着食物,一边点着指尖去逗弄的,就是那一根又短小又硕嫩、被银色锁尿环缚住的肉笋。可怜的肉笋被箍得两端鼓起,好像还有点儿红肿,像一截可口的香肠。
那是从列瓦达那里借鉴来的新玩具,上回的“爱宠驯养”谈话过后,那位擅于揣度人心的能源官,很快便送来了这份、用以讨好治安官的礼品。
按照《奈尔欲奴饲养手册》的指点,小雪恩正在接受所谓的“排尿规律训练”(具体的放在番外里),时刻佩戴着锁尿环的他,再也无法通过自己搓弄短茎来纾解淫欲,甚至连违背主人意志的自由排泄,都做不到了。
六角晶盐、配鲜笋沙律,伊佐斯满意地嚼动着食材,齿间发出“哗嚓哗嚓”清脆的咬合声,故意要贯入雪恩的耳中,让他流馋。
口里尝着笋,指尖拨着“笋”,听小淫娃耐不住的“嗯啊”抗议,看他把努力想掩饰、却藏不住想吃东西的馋唾,一口口丢出唇角,实在是伊佐斯新发掘的一项乐事。
他觉得自己可以一直这样玩下去,直到那该死的大停电过去,塔内的一切,都恢复为明亮灯光下的井然有序,直到……
他在针对塔下层区域的监听系统中,听到了《太阳神瓦索拉颂歌》之外,极不和谐的一声大叫:“啊、怪物!有怪物躲在黑暗里面、啊啊、救命啊不要过来!”
————————————————
文外叨叨,不想看的请关闭。
这章里其实化用了我曾经写过的一首诗,自己觉得写得还挺好的。不过如果不是借着写文的机会发出来,这么文艺的东东,应该没有人会看吧。诗名叫《写给生命的情书》:
我要歌颂?上古的闪电和生命的萤火
我要赞美?咆哮的火山和沉默的冰川
我要吟唱?大海的魂灵和温热的苔藓
我要咏叹?亘古的智慧和好奇的双眼
是谁的脚?带着鳞片 第一次踏上无垠的大陆
是谁放歌?在人类历史初鸣的夜 将永恒的记忆倾泻
我要把最伟大的情诗?献给生命!
(end)
在我心里,诗是最接近神的语言。小说么,只是我发泄黄色废料和乱七八糟脑内遐想的废纸篓而已。当然,我不觉得性是什么羞耻的东西,性的艺术里也蕴含着美。但是在黄色时间之外,我也会读点“雅”的东西。特别喜欢博尔赫斯和聂鲁达的诗,希望找到同好。
塔奴 夜的怪物
时间稍往回倒一点。
当伊佐斯的餐叉抬离银盘的时候,另外一种声音,也在寂寥的冰原上缓缓升起。那是数万人同时唱颂的圣歌,那是对伟大的光明之神瓦索拉的礼赞。
当太阳的辉光在地平线上落幕,当铅云遮蔽的苍穹上望不到一颗星星,当人类的生息繁衍走到了穷途末路,当人们抬眼,望不见一丝希望的时候……是“创世之父”,是伟大的塔的奠基者,是那些光芒堪比骄阳的先贤,在核末日的废墟上,重建了秩序与光明。
身处于塔底、摩肩接踵挤在狭窄黑暗中的凡民,手捧成拳,放在心间齐声颂道:
“太阳之神,圣洁无比;她的光芒,普照大地。
创世之父,塔之奠基;洪光万象,耀遍星宇。
塔之光明,荣照我心;巍巍高塔,直入云顶。
万念之念,身塔合一;奉我一生,心向光明!”
这样豪壮的歌声,通过塔内的音声系统,汇聚成一柄直入霄云的无声之剑,在漆黑的夜之冰原上空,铸起一道无形的丰碑。
同时,随着《瓦索拉颂歌》吟唱的节奏,塔的各层自下而上,开始了仪式感十足的拉闸限电。那一层层暗淡下去的灯光,就好似一道在巨塔身上传递的波纹。
先是最底层的凡民,被遗落进黑暗的支配里。
随后是中下段那些、自以为与贵族靠得很近的凡民,当“祭祀”开始时,他们被抛进黑暗中才意识到,自己与头顶上光明尚存的贵族间,依旧隔着天壤的差异。
紧接着捷塔区也停了,无所谓,那些沉睡在休眠舱中的欲奴,本就处于双目紧闭的黑暗里。
然后,中上段的贵族区域,也沦陷进了漆黑的一片里。
直到伊佐斯所处的塔顶高层,少数位高权重的贵族,不慌不忙地享受着短暂的黑夜。他们或许正像伊佐斯那样,悠闲地拥抱着奈尔伴侣或欲奴,以夜色为饵,钓起更为炽烈高涨的情欲。
头顶上的神族在做什么呢?伊佐斯不知道,他不敢、也无权妄加揣测。
总之,犹如一首华美的乐章,一段推波助澜的小夜曲,黑暗的音符,在各个塔层之间游动、跳跃。起初,一切都是那样的神圣、安详、和谐,底层的人们怀着崇高与敬畏的心情,于黑暗中拥抱着信仰,直到……
“啊、怪物!有怪物躲在黑暗里面、啊啊、救命啊不要过来!”如此不和谐的噪音,打断了夜的宁静。
伊佐斯拧眉,立刻拾起玩世不恭,扔掉了顶端还沾着小雪恩淫水的餐具,对着摆在长形餐桌上的方盒严肃道:“鼓膜,以三倍音幅回放刚才的那句叫喊。让我来听听,是谁敢在这种时候疯言疯语,扰乱人心!”
鼓膜系统,是与瞳孔系统相配套的音频监听系统,但是并不如能自动追踪的瞳孔系统那般耗电。
由于塔的世界从建立之初到现在,运行始终非常稳定,从未发生过当前所面临的能源问题,所以瞳孔系统并不具备在黑暗环境中的夜视功能。当照明系统切断时,“鼓膜”便成为了治安官伊佐斯的耳朵。
方才,为了不搅扰自己玩弄小雪恩腿间肉物的兴致,伊佐斯命令鼓膜系统对颂歌声进行声域屏蔽。也即是说,根据《瓦索拉颂歌》既有的曲调,凡是与曲调相合的音区,都会被自动过滤,不进入伊佐斯“玩兴正浓”的餐桌之上。故而那一声惊呼,才显得尤为突兀和扫兴。
雪恩藏在袜子里的双腿抖了抖,包括那张含着营养棒的肉嘴,和被伊佐斯玩得红肿不堪的小短茎。
伊佐斯原以为,那喊声,只是某个黑暗恐惧症发作的凡民,妄想出来的胡言乱语。可紧接着,越来越多不和谐的声音冒了出来——尖叫声、促喊声、推搡声,那些被黑夜裹挟的蝼蚁,似乎发了集体癔症。
“啊啊啊!真的有怪物,你们看,就在那边!”
“天啊,它的眼睛是绿油油的!还会发出可怕的声音!”
“来电啊!快点来电啊!上头有人听到了吗!求求你们快些提前结束仪式吧!拜托了、请救救我们!”
“啊啊——啊啊啊——!怪物来啦!”
伊佐斯听出情况不对,大跨步冲到方盒边上,大声呼叫贝塔三区的列瓦达:“能源官!能源官!我以塔防安全一级警戒的理由命令你,立刻恢复欧麦克轮五十六区的照明!我要启动瞳孔系统进行侦查!”
“啊啊啊——它吃人啦!它吃人啦!我们死定了,我们全都死定了啊啊啊啊!”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