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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非意中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白毒不侵
这次到的早,依然没到餐厅开门迎客的高峰时间段。薛眠提着花下了车,刚进小院就瞧见一个正在烧烤架前不停忙碌的身影。只见那人面前烟熏火燎白烟滚滚,空气中弥漫的全是滋滋拉拉的肉香味,煞是勾人心脾。
“来啦?”郑鹤沅听见动静回头,见是薛眠,立刻展了个灿烂笑容。
已经入冬了,户外烧烤得迎着冷风。大家穿得都不少,郑鹤沅畏冷,之前心急着做烧烤,出来的时候忘了戴围巾。秦笛料理完第二拨待烤的菜,送出来时顺便把围巾也带了出来,亲手围到了郑鹤沅露在外面的脖子上。
“多大了,还迷糊。”围完还不忘批评一句。
郑鹤沅娇气气的哼了一声,才不听他啰里啰嗦像个老头儿似的,拉着薛眠喊他去挑喜欢的食材,又问平时都爱吃什么口味,是孜然还是麻辣,要不要刷酱撒蒜末。
秦笛继续回厨房了,院子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薛眠旁观这二人相处,点点滴滴细节展露的全是甜蜜融洽氛围,不禁升起一股淡淡的羡慕。
临近七点,来就餐的客人陆陆续续进门。秦笛将厨房交给了一个新雇的厨师,自己到院子里偷吃躲懒——这是郑鹤沅原话。
“东西是我买的,地方也是我的,怎么反而我成了那个偷吃的了?”秦笛一边对着烧烤架忙和,一边板着脸瞥了郑鹤沅一眼,但在对方没留意的数秒光景里,嘴角边却浮开了一抹温存笑意。
“我大驾光临肯来吃已经是赏光了,瞧把你给美的。”郑鹤沅十分傲娇的瞪他一眼,呛完又不理人了,拉着薛眠去旁边拍照。
“欸,这两盆花怎么还开着?”郑鹤沅指着院角处两盆深红色的花问秦笛。
“可能是品种好,耐养。”秦笛应声回头,视线落在郑鹤沅手指的那两盆兰花上,叮嘱道:“拍的时候别贴太近,当心蹭到叶片和花蕊。”
“切,至于这么宝贝嘛。”郑鹤沅哼了一声,又道:“这又不是你的,紧张什么呀。”
秦笛将烤好的一大盘肉端过来,放到小院里的石桌上,笑道:“人家放这儿托我养着,养死了可怎么交代。”
郑鹤沅又是两声哼哼,突然想起来什么,神秘兮兮的朝薛眠眨了下眼睛:“诶,知道这是谁的花吗?”
薛眠没想到这问题还关他的事,那显然是个认识的人了。稍一琢磨,想起上回南渡带自己来,好像是有一个服务员急匆匆的喊他来着,说什么养的花出了点问题。薛眠恍然,不禁为之一笑,答道:“是总吗?”
“你还真是聪明,一猜就中。”郑鹤沅一脸带笑,努努嘴指了指脚边的那两盆花:“自己的花自己不养,寄放在这儿也没见买过一袋半袋肥料来,真是抠门到家了。”
这话显然是打趣,薛眠蹲下/身看了看面前的这两盆兰花,枝叶茁壮,花团圆润,颜色即便是在傍晚的路灯下也依旧鲜艳娇媚,恐怕不是一般的普通品种,便顺口问了一句:“这花叫什么名字?”
“禅月达摩。”秦笛烤了一盘蔬菜送过来,听见薛眠在问,笑着应了一声。
禅月达摩。禅月达摩……
薛眠凝眉,不知怎的总觉得这名字在哪儿听过,莫名耳熟,又一时想不起来,继续问了一句:“他平时喜欢养花?”
“他”指的是谁自不必多言,秦笛一边摆碗筷一边道:“他哪有那个雅兴和时间。”说着目光又移向那两盆长势喜人的兰花:“据说是位老先生送的,感谢他捐了一笔善款给学校还是什么教育机构的。对方无以为报,就把自己养的两盆孤品送了他。不过你也看得出来,他那样一个大忙人,能分出时间照顾自己都已经是勉为其难了,何况服侍这些娇滴滴的花草。”
好像脑袋里有个隐形的记忆机关被人打开,薛眠突然一阵灵光乍现,无意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串联了起来,一些细枝末节的故事竟一下子理顺了。
禅月达摩。老先生。捐赠善款。
难道说——
“什么时候的事?”薛眠突然提高音量,表情严肃得出乎秦笛意料。
秦笛怔了一下:“什么什么时候?”
“花,”薛眠动作急切的指指那花:“它们,它们什么时候被送过来的?”
秦笛不明所以,但还是答了:“大概七月份。”
七月,七月……
脑子转得飞快,薛眠仔细往后倒推一算,自己是八月中旬去的福利院看望院长他们,彼时老先生曾提到过那个为福利院捐款的神秘富豪,对方最近一次派人去就是在七月,也是在那次见面后,老先生把自己养的两盆兰花赠给了对方以表心意。
当时薛眠没在意,老院长随口提了一嘴的花名他也因为不懂花花草草所以没往心里去。现在回想起来,彼时老先生满脸写着骄傲自豪,对自己养的宝贝花草视为家珍赞不绝口,那挂在嘴边反复念叨了好几遍的兰花名字——
可不就是禅月达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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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花真的好看,如果你看到的不好看,那一定是没被老院长培植过,哈哈哈!
好滴,争取周三见!
透露一下:倒计时大约还有25章结束~~
——爱你们~





却非意中人 暗流3
秦笛心细,当即看出了什么。他走过去瞥了一眼角落边的花,问:“有哪里不对么?”
没有哪里不对,但就是——
有些事终归是知道的太晚了,也或许知道或不知道已经没多大关系。早知道了能怎样,全都知道了又能怎样,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没,就是觉得……这花很好看。”薛眠苦涩的笑了一下。
关于南渡为什么要给福利院捐款,薛眠没想明白。他热心公益没问题,毕竟家家大业大,每年拿出个几百万专门用于社会公益,这钱不是拿不出,更不是不能拿。
但为什么偏偏是自己待过的那家福利院?
而且还隐姓埋名,不肯向受助方透漏哪怕半点身份信息?
有哪个企业、哪个人做了这么大一件好事却不想留名的?
即便初心真的只是为了行一个善举,但也没必要把个人信息瞒到那样一丝不透的地步吧。那种隐瞒程度,分明就是不想让福利院知道背后到底是谁在出资。既然做得这么刻意,只能是从最开始就是冲着福利院来的了。
元旦近在眼前,冬日少逢庆典节日,所以从圣诞开始整座城市就被装扮一新,大街小巷热闹非凡,处处都洋溢着新年的喜悦气氛。
薛眠快一个月没去云汉了,那边没有工作通知发来,自然也就没有过去的理由。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感觉,刚开始的时候他心里还觉得庆幸,可中间突然又有点莫名的焦躁,现在一个月过去,那股子焦躁已经逐渐变成了一种隐隐的期待,甚至是挠心的渴望。
一种薛眠自己无法理解的渴望,他不知道自己在渴望什么,大脑模模糊糊的,一时分辨不清。
“元旦就放一天假,不走远了吧?”这厢两人在办公室里吃午餐,崔绍群把不吃的鸭肉挑出来扔到了薛眠餐盘里。
“……”薛眠面无表情的瞟了一眼盘中鸭,沉默五秒,夹起来,一口一口放进了嘴里——还真吃了。
“怎么了,怎么半天不说话啊你?”崔绍群搡他一胳膊肘。
“食不言寝不语,你幼儿园老师没教过?”薛眠不咸不淡的扫他一眼。
“靠,”崔绍群给气笑了,点了根烟夹在手里:“就顶烦你这么不阴不阳的样子,怎么了啊,成天挂着一张臭三万脸,谁又惹到你了?”
“元旦哪儿都不去,就在家。”薛眠没理这茬,把话题又绕了回去。
崔绍群被他这声东击西弄得郁闷,戳了戳饭菜,想想又道:“新年新气象,来年有什么打算没?”
“什么什么打算?”薛眠扭头看看他。
“就……个人生活啊!”崔绍群瞪他,在这儿装什么傻呢!
“没。”薛眠答得干脆。
草,聊不下去了。崔绍群干脆投降,摆摆手,从抽屉里翻了份文件丢过去:“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个劳碌命,除了工作已经没什么能让你上心的了。得,那哥就成全你,3号开始连着一周去云汉坐班吧,来活了。”
连思考都不带思考一秒的,薛眠立刻伸手拿过了文件:“这什么时候发来的?”
“昨天啊,”崔绍群叼着烟吸了一口:“说是春节前还有一点尾活,加班加点再干一个礼拜,让我们配合一下。”
说话的工夫薛眠已经翻开文件看了起来,从上面列明的目录看,未来一周里大部分工作都是视频会议类的陪同翻译,没什么特别的安排。
不多的几页文件纸,薛眠里外连着翻了两遍都没找到某个名字,心里不有些奇怪。可奇怪过后又觉得说不出的哪里空荡荡的,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崔绍群见他皱着个眉头只顾盯着文件看,大半天了也没看出一朵花来,嗤了一声:“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薛眠没理他,匆匆吃了两口饭,举了举文件这就要道别:“明天我带小觅回趟老家,你要没事就别找我,不是急事也别找。”
“哟,要回棠安啊?”崔绍群咬着烟头眯了眯眼:“那正好了,我明天也没安排,要不陪你们一起去?”
老崔不是外人,以前也经常跟着一起回去,薛眠点点头,先出了办公室。
自从参加工作后每年元旦薛眠都会回老家,一来把老房子打扫打扫,通通风除除尘,二来再到几个还有走动的亲戚家看看,给老人们包个红包。毕竟大家伙儿都还在老家生活着,虽然除非刻意,平时低头抬头的也很难再在路上碰到了,但总归是血脉连着一场,能力范围内碰到机会了就表一表孝心,算是替父母续着这点家族亲情。
棠安是水乡小镇,冬天天气湿冷,加上南方没有供暖,有的人家房子里带个院子的,冬天就喜欢在门口支个炉子,能烧水,还能烤火,老人围坐在炉膛旁,一起说说笑笑闲话家常。
元旦了,新的一年又开始了。
崔绍群抱着薛小觅去河边看人钓鱼,薛眠留在老房子里打扫。距离上次回来又是一年了,虽然家具等物都用防尘布罩着,但毕竟一年过去,难落下些细灰尘埃。
薛眠习惯每次来的时候都买束鲜花在家里摆上,就插在进门客厅的茶几花瓶里。虽说花无百日红,但能保持一段时间的新鲜劲,给这个已经没有人气的家里添几天色也是好的。
薛眠正在给花喷水,手机这时响了一声,他低头一看,是条微信。
点开屏幕界面,一张全黑的头像图片端端正正的亮在最上方。
心脏扑通着跳了一下,薛眠放下喷壶点开对话框,入眼处是再简单不过的四个汉字:元旦快乐。
嘴角不自觉微微翘起,薛眠盯着那条消息看了足有一分钟,直到页面逐渐暗下去。
想了想,点亮屏幕,在键盘上敲下几个字:你也是,元旦快乐。
他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那天薛眠从别墅离开,第二天南渡打来了电话也发来了消息,但薛眠都没接没回,那之后二人就无端默契的心照不宣着什么,谁都没再找对方,只言片语全无,好像那一晚的点点滴滴根本就不存在,那几天发生的事情也都不存在,像场梦一样。
薛眠当然知道那不是梦,不但不是梦,还是自己必须面对的一场活生生的变故。他们两人,从再遇到共事,从一点点接触到后来频繁的来往,没人逼他走上这条本不在计划内的路,而过程中他也没有完全放任自己跟着感觉走,他有过自我提醒、自我克制、自我警告……但就是不知不觉走到了这一步。
微信音再次响起,薛眠迅速低头,对话框下方多了几个字:年后见。
棠安云州两地相距不过百公里,开车一个多小时即可到达。两大一小在老县城里找了个馆子吃了饭,下午又去周边走了走,临近傍晚才驱车回城。一路上薛小觅表现得尤为兴奋,时不时就要抛出几个问题,什么“爸爸,刚才我们去的那个地方下次什么时候再去呀?”“那里为什么那么漂亮呀?”以及“我们为什么要去那里呢?”
这的确是薛小觅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来棠安,但事实上自从薛眠将孩子从韩风同那里争取过来后,其实每个元旦都有带他回老家,只是小朋友那会儿还小,不记事罢了。
“那是我们的老家,所以要带小觅回去看看。”薛眠一边开车一边给孩子解释。
“……老家?”薛小觅皱着两条毛毛虫眉毛,似乎不大理解这个词:“爸爸,什么是老家呀?”
“就是你户口本上划拉的地方。”崔绍群一脸坏笑的凑过去顶住薛小觅的额头:“小觅知道什么是户口本吗?”
比起“老家”一词,这更是知识盲区。薛小觅盯着眼前这个一向搞怪的崔伯伯看了好一会儿,最终摇了摇头。
崔绍群一脸得逞的哈哈大笑,欺负个半大的孩子也能让他成就感飙升。一路上就这么玩玩笑笑,车子在饭点前终于进了市区,直奔陈姨那儿吃晚饭。
一顿饭毕,老崔没多留,下楼的空档吸了口饭后烟,递过去一根给薛眠,边走边道:“我看小觅在云州也呆惯了,这日子一天天过起来太快,夏天就是近在眼前的事,到时候你可真想好携家带口去北京安顿了?”
薛眠没想到他突然提起这个,怔忡着愣了几秒。手插在口袋里摸了摸打火机,本来不打算抽的,最后还是拿出来点了烟,咬在齿间深深吸了一口,说了句以前从没出过口的心里话:“我爸应该希望我去。”
崔绍群抓抓头发,喟叹了一声:“你爸是咱们这行的老前辈,站在专业角度上说,他即便不是你父亲,只作为一个前辈老师,也的确是该希望你能人往高处走,一步一步往上爬的。”
“那你还问个什么。”薛眠吐出一口烟,率先出了楼道。
“靠,随口问问不行啊?”崔绍群忍不住嗤他:“万一你薛大翻译临时想改主意呢?天创是牛掰,翻译司也的确令人向往,不过话说回来了,那也不是每个翻译人都想进那个地方的。人各有志,成功不是单靠最后扎根在了哪个平台上才被证明,你要真有本事,是块好材料,在哪儿都能发光——何况你丫的的确有本事啊!”
“你是不是舍不得我?”薛眠扭头看他,语气里含了两分不常有的戏谑。
“呕,你好肉麻啊!”崔绍群一脸夸张的嚷了一声:“谁舍不得你了,咱俩前前后后处多少年了,早看腻歪你那张脸了。算算算,懒得跟你没正经,你就装吧,要我说是你舍不得走才对。”
薛眠叼着烟看了看他,轻声一笑,不置可否,慢悠悠往停车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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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天开始会不定期更新,比如有空的情况下一天更3章都有可能,挤不出时间的情况下三四天不更新也有可能。但大计划不变,即7月底前完结,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月啦,一起加油加油加油!
——爱你们~




却非意中人 暗流4
一般来说,公司召开的会议主要分视频与到场两种。视频会议的好处就在于会谈双方无需真的共处同一环境中,故而可以畅所欲言,一旦发现聊过头了也能及时拉回来。甚至发言中还能带点不自觉的肢体动作都无伤大雅,反正不一定有人看到。
结束上午这一场,薛眠已经在云汉驻扎了整整四天。期间基本保持着一天两场的翻译任务,工作量不可谓不大。
云汉的员工食堂占据了一栋五层高的楼,这里每天都会为全区万余名员工提供一日三餐,遇到加班的还要包一顿宵夜,后勤服务很是到位。
薛眠从食堂出来,走在园区里散了会儿步。下午还有一场两小时的会在等着他,为了体力跟得上,最好一会儿再补个午觉。
云梦墅的主楼是下午开会的地点,薛眠走到电梯口,几名云汉职员也在排队等电梯。薛眠低头翻手机,浏览了几条时政新闻,正看得投入,突然四周响起一阵极不协调的哄闹骚动,甚至还有几个姑娘不约而同的发出了好几声惊艳的“哇——”
薛眠抬头,原本排队的人群不知何时已经蜂拥着涌向了大堂。薛眠心下好奇,便循声转过身看去——只见不远处开阔的大堂中央站着十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个个身姿挺拔气质不俗,一派英模样。他们分成两拨站立,面对面相互握手寒暄着,其中一拨是前来云汉拜访的客户,而另一拨则亲自下楼迎人。
姑娘们都沸腾了,一个个全羞红了脸,盯着那队人影眨着桃花眼,眸子里全是星光熠熠,不时还小声咬个耳朵,窸窸窣窣的交流着什么。薛眠本不以为意,视线投过去时也无甚特别,正要回目光,却偏在这时人群中央一道挺拔的人影转过头,不偏不倚与他四目相接。一瞬间,周遭那几十道人影几十双眼睛好像全不存在了一样,他们目视着彼此,眼里只有对方。
南渡先移开了目光,未动声色的转回身,微笑着与宾客们继续寒暄了几句,接着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向大堂对面另一部专用电梯走去。
薛眠确信刚刚对方看过来的时候他的心脏跳漏了。
至少漏了三拍。
那种完全意义上的休克跳漏,没有一点动静,胸腔里空空荡荡的,空到能听到回声,脏器像被人一把拽走了一样。
而回声里自始至终飘荡的只有一个声音——是他。
这是来云汉的四天里薛眠第一次和南渡遇见,本来以为机会应该很多,但孰料一次也没碰到。
也不是说“想”和他见面,只是心里总有股压制不住的淡淡的期待。很淡,并不浓烈,但也不曾消失,一直盘桓在心头隐隐作响着。
人影已经走远,薛眠回目光,低头时才发现手机被自己捏得太用力了,黑色的屏幕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指纹印迹。
接下来的几天和之前一样,开会、散会、会后小组讨论,形式和内容都没有什么翻新的。薛眠揉了揉脖子,连续一周多的高负荷工作最伤人的并不是身体,而是嗓子——翻译需要,说话太多,后面两天他声音都沙哑了,不得不靠润喉糖撑着。
下午的议程提早结束,薛眠回到办公室,靠在沙发上闭眼打憩。还有明天一天了,明天之后一直到春节过完前,云汉应该都没什么事要交办给非凡的,这样一来他也没有理由要过来这边了。
一年的时间步履匆匆,说到过年这种传统节日,好像也只有小孩子还会为之憧憬万分。至于他们这些为了生活或梦想奔波的成年人,大概——
正放空着脑袋胡思乱想着,耳边突然刺开一声长长的警车鸣笛。笛声由远及近,声音高亮突兀,像是匆匆忙忙而来。还没待薛眠回过神,车子已经驶进了园区大门。
……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警车?
薛眠一阵疑惑,起身走到窗边往下眺望,正看到两辆警车停在了主楼外,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从车上下来,一个个全都神色肃穆,快步进了大楼。
竟是往主楼来的?
薛眠决定出去看看。
他在的楼层是三十楼市场部,此刻外面大厅里已经有不少跟他一样听到警车的员工往外涌了,大约是奔着看热闹去的。从大厅往外走是一条圆形大走廊,所有看热闹的人都挤在走廊上,倒也没人敢再往前凑,毕竟是上班时间,只能眼巴巴的盯着不远处悬廊边一部透明的垂直电梯,眼看那电梯徐徐上行,没眼花的话梯厢里站着的的确是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三十楼往上是行政财务层,再往上就是内部高管层。看热闹的一个个全都面面相觑,咂摸着嘴巴不敢乱出声,只盼从哪儿能冒出个包打听,捞点八卦消息给大家分享分享。
“全围这儿看什么呢?散了散了!不上班了啊都!”一名主管跑出来喊了一嗓子,立刻吓退了一批观众。
薛眠站在不起眼的角落,没管那声呵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电梯方向,直到——
梯厢戛然而止,停在了三十四层。
几个还守着等看热闹的员工一瞬间全都面面相觑,大着胆子趴到了走廊扶手上,这个角度刚好能清楚的看到电梯里的人是往哪边走的。薛眠快步跟上去,仰头往上一看,一个熟悉的高挑身影站到了电梯口,警察刚一踏出梯厢,那人便引着他们往另一部全云汉没几个人能坐的专属电梯走去。
——是姜蒙。
她带着警察直接去往了总裁办公室那一层。
心跳一瞬间猛地加快,薛眠眉头紧蹙,搭在扶手上的手死死紧。不知为何,一种说不上来的焦躁感觉在身体里游蹿,思绪也跟着一团乱麻,隐约有个不好的念头正酝酿在脑子里,令他后背一阵发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引得警察上门,并且直奔总裁办公室?
薛眠百思不得其解,身边围观的人群架不住挨骂风险,一个个都悄悄撤了,偌大的走廊里只剩下薛眠一人。
他忽然有个冲动,他想直奔顶层,奔到那间办公室门口去偷听,听听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警察过来到底要干什么。
但他不能。
他自知自己没那个立场,也没说得过去的理由。
在原地愣神了足有一刻钟,突然余光里有个什么东西动了一下。薛眠当即抬头,是电梯被人按开了门——
一身黑色风衣的南渡走在最前,四名警察跟在两旁,姜蒙行在最后,一行人不做半分停留,直接进了电梯。随着厢门缓缓合上,梯厢一路下行,直往一楼而去。
薛眠站在原地将一切尽眼底,他盯着那个快速下坠的电梯,突然脑中一热,来不及厘清混乱的思绪,直奔这一层电梯口,几乎是等不及厢门打开的一个箭步冲了进去,按亮一楼键,急匆匆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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