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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非意中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白毒不侵
“看着我,”南渡低下头,手托住薛眠滚烫的脸颊,看着怀里渐渐又要合上眼睛的人,语调已经不如刚才沉稳,隐隐含着一种压抑的微颤:“看着我,不要睡,告诉我哪里不舒服?”
听了这一句,薛眠好像真的自我压制住想要闭眼的惯性本能,他力的抬起眼皮,过近的距离让对方的脸完全呈现在自己视线内,这次他看真切了,确定了,眼前的人是谁。
是他,真的是他。
“热……”动了动唇,艰难的发出一个单音节的字。
“还有呢?”
南渡捧着他的脸,虽然着急,虽然明白应该第一时间送他去医院,但他没办法看着这样一幅模样的薛眠不去先问他怎么样了,问他有没有哪里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要先确定最棘手的问题在哪,否则他一步都迈不动。
搭在胸前的手隐约有了些知觉,薛眠试着动了动手指,麻劲还在,但已经可以小幅度的摆动。
很困,很累,他想睡一觉,就现在。
在力气散尽前的最后一刻,薛眠歪着头靠在对方肩上,一只手顺着南渡的西装攥住了他前襟的衣领,用能给出的最清晰的吐字声音,低低的说了最后一句话。
“对不起。”
然后枕着南渡的肩,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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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下存稿,差不多还有三十五~四十章完结。很感谢一路陪我到现在的你们,并能在我最近这么更新不稳定的情况下还不离不弃没有取消藏,让我知道还有很多人在等这个故事,谢谢你们!
下个月本故事结束。
下个月新故事上线。
我们继续江湖见。
——爱你们~





却非意中人 迟来11
轻微的皮外伤,腿部因受凉过度引起了身体高烧,人在医院昏迷两天,第三天医生查完房,交代病人可以出院了。
南渡转头看看床上的人,见薛眠脸色不佳,依旧透着一股病态的白,便问医生人还没醒,且状态并没恢复,怎么能就这么出院?
“烧基本退了,人已经没事了。”
医生戴着听诊器听了听病人心跳,须臾,微笑道:“真没事了。病人就是太累,大约是最近一段时间没休息好。他现在不是昏迷,是深度睡眠而已,你们家属也不用浪医疗资源,可以回家调养去了。不过注意病人营养要跟上,他这段时间会没什么力气,要静养加保养双管齐下,别累着。”
既然连医生都这么说,南渡自然是放宽了心,将人接回了家。
谁的家?
他的。
“总,非凡崔总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他倒没说什么,只让我们照顾好薛眠。”姜蒙将晚餐摆好在茶几上,又道:“也联系了薛眠家里的保姆,没说太详细,怕老人家担心,只说薛眠人在出差,跟我们在一起,不方便接打电话,过几天就回去。”
南渡点点头,他手里拿着一支体温计。
“人还在发烧吗?”姜蒙走过去。
南渡垂眸看了一眼度数,摇摇头:“退了,连着七次都正常。”
……居然量了七次这么多?
姜蒙不禁咂舌,薛眠出院才两小时,人都还没把被窝捂热,这体温量得也太勤快点了。
“晚餐都准备好了,您要先吃饭吗?”姜蒙朝卧室方向看了一眼:“粥热在电饭煲里,医生说晚一点人可能会醒,到时我端给薛眠吃。”
“不用。你也忙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南渡放□□温计,走到楼梯口的纳屉旁取了把钥匙递过去:“车你开走,回头钥匙交给老周。”
姜蒙垂眼,明白过来这是老板体恤自己下午跟车过来别墅,现在夜深人静不好打车。不过老板家车库里豪车停了好几辆,借一辆开回去也不影响他出行,于是微笑着伸手接过钥匙,不做打扰,这便先撤了。
茶几上饭菜都还冒着热气,南渡坐在沙发里,随手打开了电视机。客厅只留了一盏落地灯,电视屏幕的光影偏蓝,照得食物都变了样子。
本来也没什么胃口。
只是多少得吃点,照顾病人的档口上,他不能倒下。
南渡吃了几口菜,又吃了半块酒酿米糕,姜蒙熟悉他口味,点的菜都是平时吃惯了的那几家餐厅。
草草用过晚饭,期间进卧室看了一眼,人还是没醒。南渡默默站在床边待了一会儿,直到烟瘾上来了,出去客厅抽了两根烟。闻着衣服上沾了烟草味,又去浴室洗了澡,换上睡衣坐回了客厅。
九点多的时候易绅言打电话过来,今天临时有个会自己没能参加,易绅言怕耽误事,便将会上议题过滤式的汇报了一遍。两人这一通电话打了近一小时,南渡完线一看时间,分针刚刚走过十点。
不早了。
放下手机,转身进了卧室。
房间里只开了床头灯,光线偏冷调,更衬得四周寂静。南渡坐在床头边,就着灯光,视线再次投到被窝里那个熟睡的人身上——薛眠睡得很熟,眉眼闭合,睡相安稳,细密的睫毛在眼眶下投映出两片深灰色的阴影,像两弯浅浅的海,一时烘出几分莫名可怜的神色来。
是可怜,毕竟才吃过一番苦头。
南渡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忽而伸手拢上了薛眠的头发。从入院到现在已经连昏迷带深睡了整整三天,时间不算短了,然而三天前那幅江边画面却一帧一帧历历在目,鲜活得如同刚刚发生。
夜风在耳边呼啸,他将人从船上抱起后一步一步踩着冰冷的江水奔上岸,用最快的速度驱车赶往医院,即便理智告诉自己薛眠没有大问题,别着急,他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只是挨了冻发了些高烧——但那又怎么样?
他还是会后怕。
怕自己到的太晚,怕薛眠太虚弱,怕卞雪莉在他身上做的远不止彼时看到的那些。
卞雪莉已经回了北京,电话打过去,她倒是敢接。语气端得诚恳,算是不卑不亢,只道自己要的已经拿到,如果总气不过她那样对薛眠,想报复或者想出气,没问题,欢迎随时来北京找她兴师问罪。
他怎么可能去找她。
君子一言,说了到此为止,以后两方就是再无瓜葛。即便心中再动怒,一来薛眠情况已经稳定,二来也落句俗话冤冤相报何时了,如果再这么不死不休的继续拉扯下去,那他们三人这全场下来,最后全是输家。
何况卞雪莉太清楚他的弱点在哪,这次把薛眠牵扯进来已经是冒险,他不必、也绝无可能让这种冒险再发生一次。
“咳咳……”耳边突然一声响动。
南渡迅速回神,看到灯光下一张睡脸逐渐睁开了眼睛——薛眠像是愣住了,带着错愕的目光看过来,嘴唇微张,泛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点健康的红色。
“醒了?”南渡也看着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
“咳,咳咳……”
人是醒过来了,薛眠第一反应是环顾四周,像感知到了什么一样,这陌生的房间令他倏然紧张,不禁沙哑着声音问:“……这里不是医院?”
之前曾来过别墅一次,但时间久远,没印象了也正常。南渡在他头发上轻轻揉了揉,道:“在医院待了两天,医生说可以出院了。你家里没人照顾,这是我家。”
薛眠:“???”
他眼珠打转,条件反射般的立刻又打量了一圈四周,打着打着,本来看上去十分陌生的房间好像真的变得眼熟起来:巨大的烟灰色落地窗帘,身下的宽大的双人床,光线颜色跟自己家里那盏很不一样的床头灯……
还真是南渡家?
“先吃饭还是再睡会儿?”南渡看在眼里,将他滑下去的被子往上提了提,道:“有粥,热在厨房里。如果不想喝粥,冰箱里有鸡蛋,煎的煮的都可以。”
“不是很饿,我想先——”一个急刹车,薛眠脸上倏的一红,突然就不好意思把话说下去了。
“想什么?”南渡倒是很认真的问:“这里什么都有,你想要什么?”
“我……”薛眠低着头支吾着,他想要的东西确实想要,但也确实不好开口。
南渡见他欲言又止,琢磨着想了想,估计是只有一种解释了——其实不必难为情,下午出院前还挂了两瓶水,小解是正常生理需求,于是主动道:“卫生间在隔壁,自己去还是我扶你?”
薛眠当即一愣,立马秒懂了对方话里意思——南渡误会他了,他不是憋尿憋得想小解,他是……
“没有,我不是上厕所,我……”薛眠皱了皱眉,后肩不自觉的拱了两下,表情有点难掩的纠结:“我……我只是想洗澡,身上有汗。”
原来如此。
南渡会心一笑,起身道:“那我去准备洗澡水。”
“不、不用了——”薛眠极不好意思,面带尴尬道:“不是泡澡,不用准备洗澡水,就……就简单冲一下就行。”
浴室里有浴缸,挺大一个按摩浴缸,消解疲乏最是有效。不过既然薛眠不想泡,南渡也没强求,只道:“没准备你的衣服,穿我的睡衣行么?”
“……行、行,添麻烦了。”
脸上莫名的发红,耳朵也烫烫的,薛眠避开南渡看过来的目光,掀开被子准备下床。他身上穿的还是医院里的病号服,自己的衣服不知道在哪,大概是南渡帮着给处理了,也不急,等会儿洗完了再问吧。
病床上躺了三天,躺得浑身发涨发酸,淋浴水很热,刚好能缓解肌肉疲劳。薛眠不急不慢的痛快冲了个澡,顿时感觉病气一扫而光,整个人又神了。
洗完出来,路过时看到客厅里南渡正在忙。他手上端着一锅东西,茶几上摆了几碟菜,基本没动的样子。电视机打开着,放的是部泰国电影,可能随手选的频道,薛眠记得南渡不爱看电影,尤其还是部泰国片。
“过来吃点东西。”南渡闻声回头,招呼他道。
“……哦。”
薛眠应了一声,态度乖顺,不过他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表现得这么乖。
“病才痊愈,先喝点粥比较好。”南渡舀了一碗玉米松仁粥递过去,指指桌上的菜:“这些都是清淡口的,可以放心吃。”
薛眠在旁边坐下,刚洗的头发还没完全沥干,有几滴水刚好顺着脖子淌到了胸口和后背上。他没在意,认真看了看眼前这一桌食物,忽然反应过来刚刚南渡那句“病才痊愈”,笑着自嘲道:“也没到大病痊愈的地步,就是发个烧而已,不要紧的。”
南渡没接话,拿起筷子往他碗里夹了几样小菜,才道:“当时不害怕吗?一个人在船上。”
薛眠微顿,缓了缓后方道:“会害怕,但……也总能克服过来。卞雪莉知道我只有这一个弱点,虽然一击必中,最后总算留了条退路给我,否则你也不会出现了。”
南渡看着他,转而又移开视线,目光落在了茶几的烟灰缸上,声音平缓,道:“这次……是我连累了你。”
握筷的手蓦地一滞,薛眠清楚的感觉自己心口砰的跳了一下。
他转过头,以微带错愕的目光看向身边的人。须臾,开口道:“不,不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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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啦!开熏!
明天加班!啊啊啊不开熏啦!
后天有火锅吃,哇哇哇又再次开熏啦!
——爱你们~




却非意中人 迟来12
“她本来就憋着一口气这么多年,就算没有这次的事,以后也还会有别的。”薛眠想得开,也想明白了,无论是遭遇使然还是性格塑就,只要不得那一声道歉,卞雪莉就绝不会罢休。
“那是我跟她的事,本与你无关。”南渡眼神清明,他转头看过来,语气里似有些难言的落寞。
“不,不是的,”薛眠见他这样,心里莫名觉得压抑的难受,他怕南渡内疚太甚,忍不住开解道:“她也恨我的,这是她自己亲口说的,而且我……我听说当年是你把她赶出了云州,可原因却是为了护着我,因为怕她留下来会继续干扰我……是这样吗?”
既然卞雪莉能把薛眠带走一天一夜,这么充足的时间,想必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南渡不作隐瞒,只道:“她比你有城府得多,如果继续留在云州,早晚成隐患。”
当年的事牵扯太多也跨度太广,时至今日,相关几方都没寻到机会坐下来好好把话说开。不过有些话也不像一句久违见面的问候那样,能不管不顾轻飘飘的说出口。
薛眠不想去猜那会儿南渡是怎么查到卞雪莉告诉的自己有关他和徐甪的一切了,纠结这个已经没有意义。如果说过去的事还有什么真相是悬而未决的,是无论时过境迁多久都仍有必要去弄清楚的,现在想想,也只有那一桩了。
“之前在你办公室我有话没说完,现在还能问吗?”薛眠放下汤匙,目光炯炯的抬头看过去。
烟灰缸里有几根已燃尽的烟头,指尖搭在烟盒上,南渡抽了一根放到嘴边,垂眸点火,没与薛眠对视,字节是咬在唇边吐出来的:“你问。”
“好,但我只问这一次,你也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问清楚——”薛眠转过身体,以正面对着对方的侧脸。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南渡的眼睛,虽然只能看到半片眼角,但已经足够他找到想要找的细节:“你现在……眼睛……到底是什么状态?”
细白的烟雾徐徐上升缭绕在眼前,鼻间是一阵接一阵的焦油烟草味。南渡凝着眼,望着慢慢腾起的白色烟雾,眼角余光能感受到有束灼热的目光正逡巡在自己脸上。
没人知道这不说话的他在想什么。
薛眠也闭口不再说话,他想问的只有这一句,既然已经出口,能做的只有耐心等待。
“暂时没事。”许久,南渡开口道。
“那以后呢?”就像个不愿往后退去的士兵,尽管心里焦急气不过对方非得这么问一句才肯答一句,但薛眠没打算放弃,他今天就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不会完全失明,”南渡深深吸了一口烟,垂下眼,目光聚焦在鼻前那点燃着的红色火焰上:“但视力会越来越差,不可逆,也没有更好办法。”
像有什么东西从万米远的高空上猛砸下来,砸得薛眠脑袋一晕,眼前瞬间昏沉得有点找不到北。
心扑通扑通的快速跳动着,有人拿着鞭子在后面赶着追。
他不是没想过这个结果,也不是没做过心理准备,只是那句“没有更好的办法”如今真的从当事人——从南渡口中说出来……为什么会那么让人绝望?
膝上十指下意识紧,薛眠似乎还是不相信,一时慌乱间忍不住再以急迫的语气又追问了一串——难道、难道就真没有其它办法了吗?医生呢,最好的医生你找过吗?他们怎么说,他们也选择放弃吗?
南渡能感觉到身边人突如其来的不安焦躁,他掐灭了烟头,终于肯转过脸来对着薛眠,似安抚,也似向他承诺什么,说:“我很好,一切都很好。”
不。
不是的,他还在骗我。
怎么会一切都好?带着这样一双被毁了个大半的眼睛,怎么会好?怎么能好?
这根本就没办法一切都好!
一股难以言说的负罪感如排山倒海般涌上心头,薛眠一时情急,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臂急切问:“你到底看了多少医生,国内国外的都有吗?他们到底怎么说?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早已经不比当年,难道就没有更好的设备仪器,没有更好的药物和手段?”
至此南渡已经完全感受到了他巨浪般呼啸的焦虑和不安,甚至还有惊慌和恐惧。他顿了顿,接着便反手握住了薛眠的胳膊,眼睛看着眼睛,他们彼此目光交汇,都从对方的瞳仁里看到了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倒影。
突然手上用力,南渡两臂一,将人一把带进了自己怀里,手抚上薛眠的后脑勺,以相当温柔和缓的声音轻声安慰他道:“真的没事,都过去了,我现在过得很好。”
那晚在江边昏迷前薛眠突然冒出的那声“对不起”究竟是为了什么而说,南渡似乎在此刻有了答案。
自责与内疚这种东西不会存在在一个冷血无情的杀人犯身体里,但会长在薛眠这样的人心里。然后内疚逐渐生枝发芽,衍变成后怕、忏悔、悔恨,最后让你穷尽一生都忘不掉,因为它们会从主人得知真相的那一刻起就开始生长。
哪怕当年分手分得再决绝,至少薛眠知道,自己不该毁了对方的眼睛。
是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以为该说的都已经说完,薛眠执意要走,连秦笛都劝不住。就在他快要奔出视线的时候,南渡再一次冲了上来,他想以蛮力锁住对方,用更胜一筹的气力困住薛眠的脚步,让他不能离开。
而薛眠也真的发狠了,推搡间发现手里抓着一把没撑开的伞,根本没思考,毫不犹豫的将手中长伞用力挥了过去——
本意只是想在南渡手上或身上留下一击,让他吃痛,然后退开,自己趁势逃走。
但天黑光线不明,大雨又阻挡了视线,薛眠动作毫无章法,南渡更是毫无预料,以致伞顶上的尖锐金属针直接戳向他耳边,尖针沿着太阳穴一路划过整个眼眶直至眉骨处,在淅淅沥沥嘈杂的雨点声里,他们彼此都听到了一种血肉被利器破开的“呲啦”声。
在一声失痛的低吼中,薛眠终于回过了神。
后知后觉自己弄伤了对方,伤口可能在脸上,或可能在额头上,就着迷幻的路灯光影,薛眠清楚的看到南渡半边脸上鲜血淋漓,那血色浓重得甚至都染红了他自己的眼睛。
第一反应是害怕。
薛眠没想到自己会弄伤南渡,伤到血流满面的地步。
痛楚难当的南渡疼得跪倒在地上,他抬起一只手下意识去捂伤口,手指却碰到一片黏腻的湿滑。
全是血。
秦笛冲过来要将人扶起,那张一贯没什么喜怒表情的脸上难得显出了清晰的怒意。秦笛双目紧盯薛眠,低喝道:“还愣着!打电话叫救护车!”
薛眠呆住了,视线完全定格在南渡脸上,可那张脸被一只手遮去了大半,其余地方挂满了被雨水冲刷后变成一条一条的鲜红色的血线。
“打电话!”秦笛吼出了声。
浑身颤抖的掏出手机,“120”三个数字从没这么难找过,薛眠好不容易拨通电话,踉踉跄跄的报出了地址,耳边是噼里啪啦的雨点声,还有那个倒在地上站不起来、呼吸急促得犹如被当场施以鞭笞刑罚的人。
秦笛两次想将人架起来,无奈南渡根本配合不了,这一晚上所有的奔波一层层叠加累积,他身体已经消耗太多力气,早已经不堪重负。
南渡全身瘫软的跪着,双膝着地,明明疼到都浑身颤抖不止了,可口中还在念念有词,空着的那只手在雨水中混乱的摸索着,它伸出、抬高,五指伸展又蜷起,像要抓住什么。
“薛……薛眠……”
“……别……”
“别走……留下……”
声音支离破碎,却仍不竭的呼喊着留下。
滚烫的热泪断了线,在脸上划下无数道水帘。薛眠两只眼睛哭得通红湿透,眼底一阵阵雾气浓到经久不散,像化不开的云。他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死死咬着唇,几步外那个记忆中一直如高山仰止般巍然的人影轰然间坍塌在自己面前,而将这座巍峨高山击垮的、将他从云端拽落入地变成一地碎石的,却正正是他。
再不敢多看哪怕一眼,憎与惧纠缠,爱和恨相杀,他也走到了能承受的尽头。薛眠咬着牙,用最后的力气爬起身,跌跌撞撞着不断后退,那道仓惶瘦弱的背影终于逐渐逃出漫漫雨雾,消失在了一天一地的濛濛大雨中。
而此刻。
他却在他的怀里。
南渡拥着他,没有太紧双臂,两人挨得也不算很近,至少胸膛和胸膛间保有着几寸的距离。他把手搭上薛眠的头顶,微微带力,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以为这样对方会好受一些。
薛眠并没有觉得好受,他只觉鼻子逐渐发酸冒泡,快被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感给压垮了。
“要不要再喝点粥?”南渡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思绪混乱着顾不上别的,薛眠没意识到这会儿自己是靠在对方肩上。他心乱如麻,又本能的需要这种依靠的感觉,便踏踏实实的靠着了。只是眼中目光涣散,没有聚焦的望着某个无意义的点,好久后才很轻很轻的开口说了一句话,也许是说给南渡听,也许是说给他自己。
“对不起……我该拿什么赔你才好。”
※※※※※※※※※※※※※※※※※※※※
emmmmm……
我出现啦,我又溜啦~大家吃好喝好,后天再见哦!(后天的内容估计不好过审,hhhhh自行脑补)
——爱你们~




却非意中人 迟来13
心猛的抖了一下,像被谁打了一拳,脏器迅速上行,一路蹿跳到咽喉口,又生生落回了胸膛里。
他说“对不起”。
他居然想给自己一个“赔偿”。
再是刻意保持冷静,这一秒南渡也无法不动容了。他低下头,将唇贴近薛眠的脸,在他耳边轻带着呼吸声的一字一字道:“不要抱歉,我从没怪过你。”
如果他们没有重遇,没有这大半年的日子里一点一滴所发生的一切,薛眠想,或许有朝一日他像今天一样意外得知了这一桩,得知自己曾对对方犯下过那样的错事甚至罪责,他一样也会心有不安,一样会愧疚自责,不论是出于道义还是人性。
只是为什么现在的感觉却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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