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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非意中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白毒不侵
“玩够了吗?”南渡冲姜蒙使了个眼色,示意把她手机录音打开,按下提键,将手机放到了桌面上。
“好了好了,总也太没意思了,一点都不经逗。”卞雪莉起玩笑语气,敛了笑意,正色道:“我请薛眠来做客,这会儿我们在一个地方休息。总,想见他吗?要是想的话,不妨我和你先见个面,一起聊会儿天怎么样?”
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唯一目的就是要见自己。南渡抬表看了一眼时间,果断道:“地址发来。”
“谢谢总体恤了,没让我跑过去登门造访您。”卞雪莉倏然一笑,语气是十成十的客气:“那就麻烦您辛苦一趟,枫悦凯庭1805房,我等您——哦,对了,您一个人来就好。我这里地方小,可接待不了太多人。”
挂断电话,姜蒙忍不住担心:“总,对方来者不善,需不需要我先报警,或者先找人查一下?”
“不用了,她的目标只有我。”南渡拉开抽屉拿出备用车钥匙,转身对姜蒙道:“你找好人守在酒店楼下,一旦发现有可疑的人或者车出现就立刻跟上,注意别打草惊蛇。”
一股无法形容的焦躁在心里逐渐蔓延,南渡并不担心自己单枪匹马去会那个女人,只是脑海里不受控的持续浮现出薛眠那张熟睡的脸,那张□□着身体躺在陌生的大床上、仿佛不会再醒来的脸。
心里隐隐有种预感,薛眠正陷在一种自己暂时无法估算清楚的危险里,并且距离上离自己很远,并不在那间酒店。
但除了赴约,目前别无他法。
薛眠的电话打不通,显然崔绍群也不会知道他在哪儿。除了卞雪莉这条线索,其他找人的办法所耗的时间必然会大过自己直接去见那个女人。
希望她别玩得太狠,给自己留条后路。
卞雪莉是站在窗边对着蓝天白云惬意的喝咖啡的时候听到的门铃响。
透过猫眼向外一看,一道高大人影挡住了视线,除此之外两头一扫,空空荡荡的走廊两端不见半个人。
卞雪莉微微一笑,打开了房门。
“总动作好快啊。”她望着来人甜甜一笑。
南渡居高临下的瞥了她一眼,没有作声,径直迈步进了房间。套间在十八楼,楼层高,视野广,极目远眺是一片高楼林立,耳旁依稀可闻楼下繁华街道上的车水马龙,以及几步外的茶桌上一壶正煮着的黑咖啡。
“如果接下来你要以废话作开头,那么劝你能省则省。时间对你我都宝贵,直接开条件,告诉我薛眠在哪里。我希望五分钟内能结束谈话。”
南渡背对着落地窗转过身,外面大好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于卞雪莉眼前投下一片浓重阴影,让他的脸和五官全部隐匿在阴暗中,看不清半点轮廓与表情。
混合包围着的气场突然变得令人压抑,以致卞雪莉竟产生了片刻的失神,仿佛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审判罪与罚的神,而自己是那个等待被裁决的犯人。
呵。
她真是厌恶透了这种感觉。
“你在跟我讲条件?”卞雪莉冷笑一声,一眨不眨的回盯着对方,丝毫不露惧惮,道:“所以这就是总求人的态度?还真是高高在上惯了,半点都不肯折腰呢。”
“求人?”
似是听到个什么极陌生的词,南渡微微挑眉。这个词也许在今后的某天会出现在他人生的字典里,但绝不会是使用在这个女人身上。
“怎么,不是求我么?”
听出他话里讥讽,卞雪莉既不恼也不气,往后倒退着几步坐到了沙发上,一边垂眸欣赏着自己刚做的新指甲,一边慢慢悠悠道:“总说话算话,没带人过来,但我这个人疑心病重,也不知道是真没带人来,还是藏了一堆警察在楼道口就等着我出去?不过可能要让您失望了,就算您报警也没用,我可什么违法的事都没干,一张睡觉的照片能给人定什么罪?呵,无知。”
“把薛眠交出来,条件随你开。”
南渡不可能再浪时间跟她这么兜圈子绕下去,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枚信封,亮到卞雪莉眼前:“支票是空的,数字你来填。只要别拿不该拿的,多少都可以。”
卞雪莉像是被逗笑了,忍不住望着他嗤嗤发笑道:“您这是管我买人还是买肉?支票随我填,想要多少就开多少?啧,所以原来薛眠还是有价可估的嘛,是吧总?”
“不要钱?”
南渡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嘴角微微向上勾了一下,不知算不算是在笑:“我倒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让卞小姐图的。”
“总在国外呆得久了,不了解国内情况也无可厚非。”卞雪莉端着咖啡杯轻轻搅动勺子,低头小小的抿了一口,微笑道:“我是比不了总家产庞大,不过多少也算国内一线。总既然不让我拿‘不该拿’的,我又不是要饭的,您是准备花个一两百万就把人打发了吗?”
她话说得轻松,似乎并不担心自己这番明晃晃的敲诈会落人口实惹祸上身。但言尽于此,至少南渡已经确信了两点,薛眠就在她手里,以及想换回薛眠的确需要付出某种代价。
“关于国内情况,我确实不了解。”南渡将装着支票的信封随手摆到旁边的矮桌上,眼睛看着眼睛,两人目光在不足三米远的距离里做着一场针锋相对的短兵相接:“不过我同样不了解的还有国内对绑架和勒索的定义,以及最后会怎么判罚。这个卞小姐知道么?”
“哈哈哈,”卞雪莉望着他扑哧笑出声,忍不住摇头道:“总这么有手段有能耐的一个人,怎么沦落到要靠法律来办事了?您不是黑白两道都通吃,想要整垮一个人,背地里勾勾小指就办了,靠什么国家法律呀?”
蓦地一顿,话锋一转,又道:“再说了,谁说我绑架敲诈了?我答应要您总的施舍了么,刚刚的支票我了么?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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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幸的冰陨石拿铁好好喝……嗝。
呀,今天520?
那……520就发布250章凑个热闹叭!哈哈哈哈,后天见!
——爱你们~





却非意中人 迟来7
谈话似乎陷到了一种无意义的僵局里,卞雪莉掌控欲过强,到现在都不肯交一个底,只想一味牵着对方的鼻子走,以期满足某种戏弄般的恶趣味。
也对。
毕竟着急的那个又不是她。
“卞小姐既然不要钱,看来我这里有比钱更具吸引力的东西。”南渡抬表扫了一眼时间:“如果你能保证薛眠的安全,我们可以再兜几个圈子。”
“那倒不用,我和总都是各自见一面嫌多一面的,你不想看到我,我对你又何尝不是?”卞雪莉笑着站起身,款步走到南渡面前,忽然抬手在对方胸前的西装衣襟上抚了两下,神色挑逗暧昧,勾着一双桃花似的眼睛看过去,软声道:“上次到云汉拜访,总不是已经知道我想要什么了吗?怎么办呢,我这个人认死理,又容易想不开,心心念念想得到的东西越看就越惦记……总,您没忘吧?”
心心念念得不到的东西……南渡稍加回想,想起一个多月前那场不欢而散的见面。原来卞雪莉耿耿于怀、始终不能放下的,竟是一句来自他的道歉。
“想起来了?”卞雪莉眼神灵动,邪气一笑:“是不是不可思议,还是真把我看成个疯子了?别说你,我都有点想为自己这份执着鼓个掌了。”
“薛眠在哪?”南渡无视她诡异的笑,重新将话题带回原点。
“放心,他很好的,好的不能再好……我怎么会忍心让他不好呢。总,您未太多虑了。”
卞雪莉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到书桌前,那上面用纸镇压着一张白色的a4纸。卞雪莉移开纸镇,对着纸上内容仔仔细细端详了十几秒,回身将目光重新投向南渡,道:“总想见他,总得留下点诚意,我才好让您如愿以偿吧。”
瞥了一眼她手里东西,南渡道:“你要什么。”
“很简单,”卞雪莉笑了一下:“您给得起的,不过是个对别人来说一文不值的东西,总赚到了。”
她说着,手上拿着那张白纸,纸页内容却是朝着她自己的方向,所以南渡暂时看不到上面写了什么。
“说来还要感谢总当年做得那么绝,把我赶出云州,我才逼不得已像条落水狗一样辍了学,一个人孤身北上。后来在北京多年打拼,终于站稳脚跟,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卞雪莉面带微笑,从眉眼到嘴角全是满满的笑意,但那笑容不够走心,好像一张画好的面具,只管戴到脸上就行。那面具会替她笑,替她说,替她应付这个虚伪的世界。
“好,我给你。”南渡忽然出声。
卞雪莉一怔,失笑道:“我都还没说要什么,总是不是太痛快了点。”
“随你是执念还是不甘,你要道歉,我给你。”南渡目光平静的看着她,以一种不在卞雪莉接受范围内的平淡语气,一字一字道:“对不起。”
对不起。
一句来自南渡之口的“对不起”。
细算算,自己等这句话等了已有十年之久,如今蓦地得偿夙愿,但不知道为什么,卞雪莉发觉自己并没有体会到那种想象中的痛快。
她没有扬眉吐气的感觉。
为什么呢?
哦。
一定是这个程度的道歉还不够。
卞雪莉看着他,讥讽的语气里更透着深深的不甘与嘲弄:“奇怪,之前总不是宁可舍掉一个几亿的电影项目也不肯道这个歉吗?呵,总……南渡,薛眠有这么重要吗,重要到你连面子都可以不要了,居然愿意给我低头?”
该说的已经说了,南渡不欲纠缠,只道:“歉我已经道了,可以把薛眠交出来了?”
“急什么,”卞雪莉眨了眨状似无辜的眼睛,似笑非笑道:“总也太会做生意了,一本万利的买卖是吸引人,但不是你和我的这桩哦。”
见她这是要反悔,南渡眉头一凛,冷声道:“你还想要什么。”
“不多,但肯定不是你这一句不痛不痒轻飘飘的‘对不起’。”卞雪莉扬了扬手上的纸,一步一步朝这边走来:“之前让你道歉,你却不以为意。现在突然肯这么干脆的说你错了,可我却不想随随便便的接受了呢。”
她几步走到南渡面前,手上白纸翻转朝外,字迹对着南渡,那上面是手写的几行字,笔脚清晰,内容直白。
“致一位无辜的女孩:
当年因我自私自利,犯下诸多亏欠于你的错事。在此,我向你诚挚致歉,并说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衷心请求你的原谅。”
指尖在纸页上轻轻摩挲了两下,南渡抬起眼帘,以一种看待异类的审夺目光盯着眼前女人,几乎是哑然失笑,道,你想让我念给你听?
“不那倒用,”卞雪莉抬手撩了一下耳边碎发,神态端的是风韵无限,犹如一朵烈阳下的娇人玫瑰:“这么肉麻的话哪敢劳您念出来。据我所知,云州本地发行量最大的报刊是《云州晚报》,现在刚好12点,今天的新闻应该还在排版。总,您觉得什么样的道歉才能算是‘真心’?我私以为当然是敢公诸于众的。而且为了照顾您面子,这封致歉信既没有抬头,也没有落款,总要是真心想道歉,就请把这封信登到今天的云州晚报上吧。什么时候第一份报纸送到我手上,那就什么时候让总见到您想见的人。”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瞳孔不可察觉的骤然一凛,南渡面色冷硬,那张雪白的纸页还残留在眼角的余光里,像一记刀锋冷光割开了这场没有硝烟的对峙。
他不在乎什么虚无的面子。
事实上从薛眠失联的那一刻起到现在,两个小时过去了,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他一颗心一直悬而未落。身份、颜面、尊严,和找不到那个人比起来,统统不值一提。
“你不敢?还是不愿意?”
卞雪莉嘴角翻开一个讥诮弧度,颇是不屑道:“看来薛眠在你心里也没我想的那么重要嘛……哦,忘了说了,头版头条登报还不够,我要总在第一份出炉报纸的首页落款处签下你的大名,然后——”
倏然一笑,一字一顿道:“亲手交到我手里。”
夕阳渐落,潮汐时的江水浮浮沉沉,浪涛拍岸,推动水面上的船只跟着上下起伏,一般坐不惯船的人此时难会觉得头晕得紧。
绑在身后的手已经麻了有一段时间,薛眠面色凝然,死死盯着那个将距离与自己拉开些许的人,冷声道:“所以你心把我绑来这里,只是为了要南渡向你道歉?你拿我当什么,又拿你自己当什么?”
“薛眠,你太爱批评我了。”卞雪莉不悦的扫了他一眼,拿了一瓶水递过去。忽然想起对方的手还被绑着,倒也没纠结犹豫觉得抱歉,更不打算给他解开,只是将水又放了回去。
“我对你还不够好么。昨晚把你带走后我可一点没吝啬,订了个相当贵的套房让你舒舒服服休息了一整晚。”卞雪莉说着,指了指身下的渔船:“就是今天的条件差了点……不过也没关系了,再过一会儿南渡就要来接你了。到时候你可以好好跟他撒撒娇,让他安慰安慰你。”
“……你到底想干什么?!”薛眠终于忍不住愤怒的吼出声:“他究竟哪里得罪了你,要你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来?你这是在绑架,是在犯法,知不知道!”
“不会啊,”卞雪莉毫不在意的耸了下肩:“这一路我都避开了路边的摄像头,办事的人嘴也严,不用你替我操心。何况我绑架你图什么?薛眠,就算事后你们报警也没用,你不缺胳膊不少腿,很安全的回家了。而且我们没有任何金钱交易往来,我的账户里干干净净……哦,你是想说南渡吧?呵,我可没勒索他一分钱,你们抓不到证据的。所以说这不是绑架,薛眠,充其量只能算是我想你了,找了个比较特别的方法让我们见面而已。”
薛眠咬着牙,浑身上下不可察的细微的哆嗦着。此刻水面潮涨潮落,小破船随之上下颠簸,虽然他们就在岸边,但了解的人都知道薛眠坐不了船,卞雪莉更是清楚这一点,却还是把他绑来了这里。
所以她这番故意为之,明显是对薛眠也有一股恨意作祟。
薛眠强压着生理上的不适,靠在沙发上望着渐渐暗下去的天色缓了缓,这才道:“卞雪莉,你不但恨他,也恨我,对吧。”
卞雪莉嗤声一笑:“当然。”
“可是为什么?”薛眠闭上眼睛,声音有些艰涩地发苦:“就因为当年是我提出的绝交?因为他在我面前拆穿了你?”
“那只是其一。”
卞雪莉声音骤然变冷,像暖春里突然飘下了一场大雪。她从外套衣兜里掏出一包烟,点了一根咬到嘴边,望着远处无边的江面徐徐吐出口烟圈,淡声道:“本来我对你只有埋怨,没有恨的。毕竟开头是我错了,所以你报复我,你甩脱我,我只会埋怨,但不会有恨。”
“只是薛眠啊,南渡后来对我做了什么,你是不是一点都不知道?他很聪明的。他查出是我向你告密徐甪的事,所以动用了能动用的所有黑白两道人脉关系,他让学校开除了我,让整个云州没有我半寸容身之地……”
“那会儿都秋天了,天开始变冷,树上的叶子也黄了,掉光了。我拖着一只孤零零的行李箱,就这么一个人去了北京,离开了这个我生活了二十年的城市。我不敢回来,没成功之前我不敢回来,因为怕他的势力还在。他会威吓我的,他说了,这辈子都不准我回云州,不准我——”
突然话语一顿,卞雪莉咬住下嘴唇,眼中倏的射出两束近似怨毒的目光,直直射向那个沙发上的单薄人影。
“他不准我再靠近你啊,薛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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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快乐!
——爱你们~




却非意中人 迟来8
这是薛眠第一次听到这些。
他是真的不知道当年居然还发生了这些。
那时他和南渡刚说完分手没几天,西瀿和秦笛突然来学校找他,两方大闹了一场,最后就因为自己说什么也不肯跟他们走,西瀿咬着牙摔门而去,大家不欢而散,之后便也再没了联系。
再往后,一场高烧加低烧退去,薛眠终于静下了心,像换了个人一样开始学会跳出事外,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把整件事情来龙去脉捋了一遍,发现卞雪莉似有古怪。
如果一开始卞雪莉主动告诉自己关于徐甪的事只是出于关心,出于不忍心看到自己被南渡所骗,那么早在第一次大家约在咖啡厅见面时,她和方庆年其实已经说完了所有的故事,后面完全可以把时间留给自己回去思考,让自己去做判断,根本不需再约见游轮,当着自己的面偷拍徐甪的生日会。
毕竟谁也不能未卜先知,提前猜到徐甪会在生日会现场亲吻南渡,进而推波助澜让自己认清一切,最终提出分手。
而且更关键的是,卞雪莉哪来那么多钱支付雇佣方庆年的劳务,以及价格高昂的游轮包间?
她不过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就算平时走秀攒下些钱,但绝不是能轻轻松松不眨眼睛的花在那些上头的。
问题越想越不对劲,彼时薛眠身边唯一信得过的只有武小满,两人商议后一致决定反查卞雪莉,看看她有没有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猫腻。
不得不夸武小满天生自带的侦查技能,顺着方庆年给薛眠的那张名片先找到了姓方的侦探社,再通过连续几天对方庆年的跟踪,成功发现了一条关键线索——方庆年和卞雪莉在徐甪生日宴后居然还见过两面,并且每次都有一个第三人在场。
同一个第三人,一个英打扮的年轻男人,年纪大约三十出头。
听完这些,薛眠沉思片晌,既然疑窦已生,他决定直接从方庆年下手。
两人来到侦探社,薛眠开门见山,问方庆年当初卞雪莉是怎么找上的他,这一场跟踪监视下来她付了他多少钱,又知不知道她的钱从何而来,以及既然事情已了,为什么他们还要继续私下见面——那个跟你们同在一起、每次见面都会出现的年轻男人,他是谁?
方庆年怎么也没料到末了末了竟会惹上这么个麻烦,薛眠居然掉转头来找他的晦气。本来一个大人打发两个小屁孩简直易如反掌,何况他自己就是个人,有的是办法对付过去。但薛眠虽然没什么社会阅历,却根本不买他的账,无论方庆年太极打得再好也抵不过对方最后冷嗖嗖的丢下的那番话——
“说到底,跟踪偷拍就是违法,就算我不报警,可南渡也好、徐甪也好,他们如果知道是你在背后捣鬼,以家和徐家在云州的声望和地位,除非你这侦探社是不想开了,否则……”
“好好好,我惹不起你们了行吧!来来来你们坐,我全说还不行吗!”
身为一个人,最先具备的生存技能就是审时度势。方庆年赶忙将薛眠安抚住,讨好般的打商量道:“薛眠,既然你肯这么说,那就是只要我把实情告诉你,你就不会去家徐家揭发我,对吧?”
薛眠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即便是正因眼前这人提供了“证据”,才让自己看清了一切,他也无法对之抱有哪怕一丝的感激之情。
薛眠推开方庆年搭过来的手,冷声道:“只要你不隐瞒,我可以装聋作哑。”
有他这句话,加上心里又笃定薛眠和南渡、徐甪之间的关系早已经形同决裂,只要自己满足他这点好奇心,这小子应该不会闹腾出什么事来。
于是方庆年把心一横,终于将隐瞒的那部分真相一点一点和盘托出。
其实最开始雇佣方庆年调查南渡的背后雇主并不是卞雪莉,而是那个被云汉恶意围标、最后被排除出局的明太地产的总经理——翟明华。
明太虽然不是云州本地的地产商,但实力强劲,有目共睹,实在没道理在投标第一轮就被淘汰。彼时翟明华已年过四十,商海里浮沉近二十载,丢了这么大一个明明有胜算的项目,没道理事后一点不怀疑。
所以翟明华要来了当时投标的其它四家对手的详尽资料,再找几位云州本地的朋友一番打听,终于嗅出了一缕不同寻常的味道来。至此,翟明华心中有了计算,让秘书雇来一个云州当地的私家侦探,也就是方庆年,着重对中标的云汉公司所有高层逐一做了细致调查,最后将怀疑的范围缩小至云汉太子爷——南渡的身上。
世上唯一不会被拆穿的只有真相本身。
既然没有不透风的墙,方庆年顺藤摸瓜,顺利找到了南渡和徐甪这条线。只是当时他查到的内容只有、徐二人关系密切,徐甪的父亲是住建局的一把手,除此之外他并没想过要去深挖两人更多的过往故事。一直到方庆年在跟踪过程中发现除了自己之外,居然还有另一个人也在偷偷调查南渡。
卞雪莉。
同道中人,一拍即合。
方庆年主动找到了卞雪莉,一番诚恳剖白,最后各怀目的的两人顺利达成一致阵线,不论互相最终为的是什么,但扳倒、整垮南渡以至整个云汉的终极目标是一致的,所以两人干脆结为盟友,一起共享最后的成果。
一开始卞雪莉调查南渡确实是出于私人报复,究其根本,也不过是因为怨恨对方从自己身边抢走了薛眠。所以如果能翻出南渡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撕碎他的伪装,既算保护了薛眠,也一解自己心头之恨。
但随着方庆年的出现,以及知道了方庆年背后还有那样一个来头不小的雇主,那些最初的心思就开始慢慢变得不一样了。
卞雪莉不再满足于只是为了给薛眠拆穿一个欺骗感情的渣男而耗自己那么多心力。
如果她也能给那位翟总提供更多关于南渡的隐私与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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