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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非意中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白毒不侵
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在福尔摩斯的老家干了一回福尔摩斯专业内的事。
整个故事至此已再清晰明朗不过。
半个小时前,当莫遥来找薛眠帮忙给何工翻译的时候,他提前先将写有发言提纲的翻译稿纸随身带走,所以后来薛眠才会在他桌上找了两圈都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只剩一堆掩人耳目的无用稿纸。
莫遥出了会议室,为防止中途有人也出来上厕所,便舍近求远的去了三楼的卫生间。在那里,他将随身带出的稿纸放在水池里烧成灰,接着用水冲刷干净,销毁了这并不起眼的、却是唯一的证据。
关于莫遥为什么不将稿纸直接丢到马桶冲掉、而是选择焚烧的原因,薛眠想大概是因为稿纸并非是办公室里常见的那种柔软的a4纸,而是一种覆有薄膜的、为了使书写时的手感更加顺滑的铜版纸。这种纸张表面有点硬,揉成团扔到马桶里不见得能被化开冲掉,而如果是撕碎后再冲掉的话又难有碎纸片浮上来,所以为了不留下一点痕迹,还是烧了最稳妥。
因此薛眠才会从莫遥身上闻到一种不该有的焦糊味。
而当薛眠在二楼的卫生间里没有发现该有的糊味时,只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做这件事的人背后该是了多大的心思,宁可舍近求远、违背常规,跑到最没有可能被人发现的三楼去毁灭证据,足见用心缜密。
然而直到这一刻,薛眠居然都还没想出一个说得通的理由,为莫遥为什么要这么针对自己给出哪怕一句合理的解释。
他们此前从无来往,认识也不过短短几天。而自从到了伦敦,大家全在忙着各自手头的工作,几乎没有半点交集。要非说唯一存在的碰面,也就只有每天晚上郭涵会在大家工后将人聚齐,以短会的形式要求每个人把各自当天的工作做简短汇报,并将工作中碰到的困难提出来,由她去找章秘书协助处理。
所以问题不该是出在这几天。
那就只能往前倒推了。
往前倒推,薛眠自认和莫遥毫无瓜葛牵扯,但如果要给他们之间的关系做一个“非本意”的定性,或许许明的那句话就是题眼所在。
——“这是莫遥,他可是我们天创目前唯一的一个30后同传,业务水平相当厉害。厉害到什么程度?小薛我给你透个底啊,跟你可是有一拼哦。”
呵。
薛眠对着镜子笑了。
摇摇头,自问何德何能可以让像莫遥这样的天创力捧的翻译之星对自己抱有如此大的敌意,如此深的心思。
真是抬举了。
莫遥拿走提示稿纸,无非是想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出丑,因为不熟悉通信领域,所以翻译时必出洋相差错。这责任当然要当差译员去背,莫遥最多只是落个“所托非人”,何况他当时有病在身,怎么样领导都会予以理解,或许还能换回几分同情惋惜也不一定。
可薛眠呢?
往近了说是搞砸了一场专题会议,影响到两方的互惠合作,往远了说就是此人水平不过尔尔,之前业界对他的那些风评褒奖看来真的是“过誉”了。
然后呢?
吃口译这碗饭,就跟做律师一样,靠风评、靠口碑,也靠实力。但是如果没有一个立足业界博来的好口碑,那势必就无法接到更多的出场机会,届时哪还谈得上让世人看到所谓的实力。
拧开水龙头,薛眠垂着眼,一点一点洗着自己手上的脏。从他脸上似乎看不出任何表情,平静得好像就只是来洗把手的,其它什么都没有发生。
回到会议室,下一场已经开始。薛眠坐到座位上,王教授侧过头看了看他,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推过去:“不舒服吗?”
薛眠侧身过去,弯下头低声答道:“没有,去了趟卫生间。”
王教授点点头,同样低声道:“刚刚对面的英国公使夸你了,你自己都错过了没听到。他们说今天与会的所有翻译都非常出色,帮助两边很好的达成了沟通。但唯独对你印象最深刻,别的不说,就说你那一口标准的发音,他们就特别喜欢,说你很专业。”
“过奖了,没有的。”薛眠谦虚一笑:“这次能被选拔跟老师们一起来的都是翻译领域的佼佼者,尤其是其他几位同事,他们全部来自国内最优秀的译所,以后有机会的话,老师应该还会跟他们有合作。”
王教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轻轻拍了拍薛眠放在桌上的胳膊,摇摇头,没再多言。
整场会谈一共持续了近八个小时,最后的晚宴依然由英方安排。庄园主特地请来米其林主厨到场烹调,席间两方人员觥筹交错,宾客尽欢,为本次考察合作之行画上了一个算是圆满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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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非意中人 角斗5
晚上。
酒店房间,薛眠正在拾明天的行李,突然门铃响了两声。
从猫眼看出去,有点吃惊,门口站的竟是莫遥。
“莫老师。”薛眠开了门。
“哎呦,吵到你了。还没休息呢吧?”莫遥看上去心情不错,脸上挂着灿烂的笑,掂了掂手里的一个大果盘对薛眠道:“这边食物热量太高,口味又腻,我是没消化得了。想着你会不会也起腻,特意找餐厅要了两个果盘,顺道给你带个过来。”
“莫老师客气了,谢谢。”薛眠别开身体让他进屋:“我还好,晚上吃的不多。”
“这有什么好谢的,瞧你,总是这么见外。”莫遥笑呵呵的自顾自走到沙发边坐下,将果盘放到茶几上,又将一次性叉子从纸套里取出,一边摆弄一边道:“要真说谢的话也该是我谢谢你才对,下午要是没你帮忙顶班,我就完蛋了。来,过来吃,挑的都是爽口的,特别解腻。”
薛眠站在原地,脸上平静无波,看着那个在茶几前忙和摆弄的身影,想不通这人是怎么做到事后还敢来登门造访的。看对方谈笑风生恍若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不得不说,心理素质是过硬。
“都是一个团队的,互帮互助也是应该。”见莫遥抬头看过来,薛眠扯了下嘴角,意思着笑了笑。走过去,挑了片梨子放进嘴里,点点头:“甜。”
“哈哈,喜欢吃就行。”莫遥四下打量了一圈房间,目光落到衣柜前的旅行箱上:“在拾行李呢?”
“嗯,马上就好。”薛眠起身,顺着他的目光走到衣柜前,背对着沙发一边继续纳行头,一边状似无意的道:“莫老师,有件事一直没找到机会问问你,那会儿在会场我给何工翻译前有在你桌上找过一圈,但好像没看见你留下来的提纲稿纸?”
“啊?”沙发上的人明显大吃了一惊:“不是吧?稿纸一直就放在我桌……噢!”忽然一拍脑门:“糟糕,估计是孙翔忘了给你了!”
薛眠转过脸看向他:“孙翔?”
“对,孙翔!我走之前特意把稿纸拎出来交给他,跟他说帮忙看着点,别跟旁边那一堆打草稿的混一起让你不好找。”莫遥一脸的追悔懊恼,连连捶手道:“肯定是孙翔把这事儿给忘了。他那人一向就没个记性,难怪后来我跟你换过座位后见桌面上什么都没有,还以为是你把稿纸给不小心带走了。因为何工那些论点内容我都记下了,有没有稿子我都能翻,所以就没想着去找你要回来……要命了,怎么搞了这么大个乌龙啊!”
莫遥解释的过程里薛眠一直专注的看着他,他说的话薛眠一个字都不会信,但得配合着听,所以只将全部的注意力留在观察他的表情变化上。
不过很可惜。
这人的演技未太好,甚至好过他本职的翻译水平。
至于孙翔……既然能把他牵出来,不过是又添了一个“帮凶”而已。
“莫老师也别自责了,既然最后任务顺利交棒到了你手里,只要没出差错就好。”薛眠笑了笑,宽慰两句过后便继续转回身拾行李。
眼瞧着薛眠的态度是不计较的,可莫遥却坐不住了,掏出手机就要拨号:“不能这么说,毕竟是托付的事儿搞砸了,孙翔至少得给我们一个交代。薛眠,你等一下,我这就给他打电话问清楚。”
演戏最忌讳的就是有人中途打断,既然莫遥爱演,那就当看戏看下去好了。薛眠起身走到茶桌边,不紧不慢的倒了一杯水,那头电话已经接通,按的是提。
“孙翔,睡了没?”莫遥口气不甚和善。
孙翔比莫遥大了三岁,虽说从年纪上看他是前辈,进天创的时间也比莫遥早,但由于职位比对方低一截,业务能力上又不是一个量级的,所以平时对莫遥很是客气,半点前辈的架子都没有。
“怎么了,”电话那头孙翔的声音懵里懵登的,像是刚刚被吵醒:“我这都睡着半小时了让你给薅醒,什么事啊?”
莫遥也不跟他客套,直接发问道:“来,我问你,白天的时候我不舒服,托薛眠帮我顶个场给何工翻译。当时我是不是把提纲稿纸交给了你,让你记得转交给薛眠?”
电话那头几秒的沉默。
突然,只听孙翔“哎哟我靠”的一声大喝,拍得脑门都“啪啪”响了,连连高呼道:“死了死了死了……我给忘得一干二净,你要不说起来我都当没这回事了!怎么办啊遥子,稿子后来我夹在文件夹里,一回头就全忘光了……行行行,你等着,我这就把稿子给薛眠送过去!”
“你给我站住,”莫遥相当不高兴的喝斥道:“会都散半天了,这会儿给人送稿子还有什么用?你也甭瞎忙了,我这会儿人就在薛眠这里,既然事情已经讲清楚,这个歉也该由我来倒。不过孙翔,以后这种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今天得亏是薛眠,他能帮忙给顶住,可万一换成其他人,后果不是开玩笑的。总之这事儿你必须吃下这个教训,以后绝不能再犯!”
“是是是……我错了,这事儿真赖我。你在薛眠那儿呢?那行,你帮我跟他好好说个对不起,回头到了北京我请你俩吃饭赔罪,真的,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将孙翔狠狠训了一顿,挂完电话莫遥的脸色也还绷着没松劲,朝薛眠既尴尬又抱歉的摊了摊手:“真的没想到所托非人。薛眠,实在不好意思了。明天咱们回国,等到了北京你一定给我个机会,让我好好跟你赔个不是,也向你道个谢,帮了我那么大一个忙。”
“客气了,”薛眠挂着淡淡的笑,递了杯水过去:“不是什么大事,弄清楚了就行。莫老师行李拾好了?”
“我东西不多,随便拾掇拾掇几分钟就好。”莫遥喝了一口水,见薛眠忙到一半被自己打扰了,不便多留,便道:“那你先忙着,明天吃了早饭就得动身去机场了,早点休息。”
送走了人,薛眠心情平静的返身继续拾。倒不是对莫遥和孙翔的这番双簧不抱观赏兴趣,既然敢这么当着自己面的演,想必来之前二人已经串好了词,只是薛眠的心思并不在此。
如果说这件事只是莫遥一个人的杰作,那薛眠尚且还能往许明说的那番话上引——同行间的竞争本就激烈且常见,何况还是在旁人眼中实力悬殊不大、有的一拼的对手,但刚刚这一场看下来,似乎情况并不是这样。
孙翔的能力与水平既然无法跟莫遥相提并论,自然也不会是薛眠的“对手”,那么以他这样一个角色加入“混战”来看,其背后所传递出来信息如果薛眠没理解错,应该是天创内部至少有一批人是不欢迎也不待见自己的。他们或许早就已经对这个叫“薛眠”的同行做了背调,一旦了解的越多,那些躲藏在角落里的阴暗面就越蓬勃茂盛,他们讨厌“薛眠”,也应该嫉恨“薛眠”。
薛眠只是一个代表,今天可以是他,明天也可以是任何一个其他行业里的翘楚之材,因为人与人之间的攀比心和嫉妒心是不会消失的,只是有的人压制得住,有的人却已先发制人。
回国的航班同样是十二个小时的长途飞行,落地时北京时间刚刚到吃早点的时候。九月的首都气温已经慢慢走低,北方特有的干燥气候也在这个季节开始显露。
“祝贺啊!任务圆满完成,大家都辛苦了。”
众人一出航站楼就看到了来接人的许明。专家团已经由市政府派车接走,天创一行人上了保姆车,许明乐呵呵的给大家发早餐,边发边打趣道:“怎么样,出门在外最想的是不是还是咱老北京这口肉包子热豆浆啊?呐,都给你们备好了,趁热吃吧!”
许明把早饭散了,一抬屁股坐到薛眠旁边,神秘兮兮的道:“小薛,一会儿到了公司引你见个人。”
薛眠面露不解:“有人要见我?”
“熟人熟人,”许明笑笑:“大熟人,只是你肯定猜不到他会来天创。我这人最藏不住话了,一会儿你见了就知道了。对了,我们晏总也在,你们一起见见。”
晏总就是天创的执行总裁,也是业务条线的一把手。薛眠隐约觉出来点什么,但车上人多,不好过多表露,只能先点点头应下。
车子一路往市中心开,越往城里走路面越堵。马路两边是一座座摩天高楼与车水马龙,汽笛声喇叭声顺着初升的朝阳叫醒了这座繁华而庞大的古老城市。保姆车走走停停,路上开了近一个半钟头,终于到了天创楼下。
许明让郭涵带队去会议室等他,自己领着薛眠坐电梯又上了两层,那里是公司大高管们的办公楼层,晏殊昀的办公室也在这里。
薛眠随许明走了一路,对方后来一直没再提起那个要见自己的神秘人是谁。他心里没有设想,又不愿一会儿见到个自己没准备的人,便停了脚步问许明道:“许老师,除了晏总外,您刚刚说的那个准备引见的‘熟人’是……”
“嗐,还惦记着呢?”许明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不是什么冤家仇人,这人你最熟了。瞧,这不到了么。”
许明在一扇红木对开的办公室门前停住,伸手扣了扣,听见一声“请进”,推开门,笑嘻嘻的引薛眠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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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非意中人 角斗6
刚一进门,薛眠就看到了办公桌前立着的一道熟悉背影——可不是熟悉么。
“哟,说曹操曹操到。薛眠,过来。”
崔绍群转身,一张笑眯眯的脸上写满了“哎呀小哥哥想我没?”,嘴里叼着根细长的女士烟,正跟办公桌后面的晏殊昀吞云吐雾。
谁能料到神秘人居然是他。
“晏总,崔总。”薛眠按下心中匪夷,礼数周正的向二人打了招呼。
这厢许明将人送到就忙去了,晏殊昀从桌后面绕过来,边引二人往沙发坐边道:“有段时间没见薛眠了,好像又瘦了?工作是一回事,可也要注意身体啊。”
“晏总您这就不知道了,您别看他外面瞧着瘦,身上那肌肉可是能砸死人的。障眼法,信不得。”崔绍群痞里痞气的叼着烟,一屁股扎进沙发里,问薛眠要不要也来一根。
薛眠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摇头,崔绍群便立刻指着他对晏殊昀揶揄道:“您瞧,烟都不抽了,还不算会保养身体啊?”
晏殊昀被他逗笑,拿起茶壶给三人沏茶。一套黄花梨的茶海,远道而来的法国山泉水在壶里煮得咕嘟;茶叶是哪种的薛眠没看出来,只知香味清透,比一般的绿茶少了冲鼻的香,多了一丝果味的芬芳。
这样一个场合不便主动挑话题,薛眠没办法直接问崔绍群怎么突然来了天创,何况老崔要是真有心说,早前就可以事先打个招呼。然而崔绍群既然没提前说,那就是不好问了,只能等。
“薛眠,来,别客气。”晏殊昀沏好茶,第一杯先递给了薛眠。晏老板四十余岁的脸上不见岁月沧桑痕迹,皮肤更是不像他这个年纪的男人该有的细腻均匀不见坑洼,模样周正,温润有礼,一派学者气质。
“薛眠,”崔绍群接了他那杯茶,意味深长的看了薛眠一眼,忽然噗嗤一笑,拍了拍对方的肩道:“别这么紧张行么,又不是不认识的人。晏总你不熟吗?我你不熟吗?怎么还拘谨起来了,放松点。”
薛眠差点没当众送他一记白眼,心道自己拘谨还不是因为您二位这阵仗摆得忒莫名其妙,他都进来半天了,也不见切入主题,玩的什么心理战。
晏殊昀似也看出了薛眠的拘束,浅笑道:“崔总别催他,薛眠本来就不是外放的性子。何况你突然出现在天创,我又突然找人带他过来见面,的确是没个心理准备。”
“谢谢晏总,”薛眠微笑着向晏殊昀致了意,道:“原本以为您找我是为了这趟出差的事汇报工作,但没想到崔总也在,所以是有些不知所措。”
“你可别啊,有什么事还能把你给吓得不知所措上了。”崔绍群一脸坏笑:“啧,那这么一来倒是我罪过了,大老远的跑北京没把您暖着,倒把您先惊着了。来来来,自罚一杯。”话音落地,如牛饮水似的仰头一口将茶汤灌下了肚。
这回依然是晏殊昀站出来说话,只见他笑着从一旁的茶几屉柜里抽出一份文件,摆上桌面后推向薛眠眼前,温声道:“长途飞行,人肯定还累着,薛眠,一会儿把事情说完你就先去酒店休息吧。房间让许明给你安排好了,离公司不远,多的话我们晚上吃饭再聊。”
薛眠没作声,目光落在了面前的这份文件上。一份标准a4纸打印的文件,封面上居中的四个黑体字不难认,但当薛眠第一眼看到它们时,心“咚”的跳了一下,微微发烫的耳朵提醒着他眼前的东西是真是假。
——聘用合同。
页面下方落款处还有日期和地点,以及一个大红色的天创公章。
心下几乎是瞬间了然,了然了老崔为什么会瞒着自己来到这里。
合同是天创为薛眠准备的,从非凡转入天创,作为非凡老板的崔绍群自然该露个面。而关于合同内容里薛眠唯一想了解的,只有转所时间,也就是他即将离开非凡、离开云州的确切时间。
至于待遇,他不需要问,也不关心。天创实力远强于非凡,又是从非凡挖人,给出的诚意不可能差哪儿去,但他不在乎这个。
他在乎的从来就不是这个。
“看看吧,”一旁,崔绍群了玩笑脸,语气认真道:“这可是晏总亲自拟的,足见有多看重你。条件福利不用担心,我已经豁出脸面给你争取了,也算老领导疼你一场。是不是啊晏总?”
晏殊昀笑了笑,给崔绍群添了茶水:“给薛眠的待遇当然是要最好的,这一点不用崔总豁面子,我也会尽全力满足。”
回到酒店,薛眠刚一推开门就将提包往桌上一扔,发出“啪”的一声重响,吓得跟在后面的崔绍群原地一跳,拍着胸口直嚷嚷:“神经病啊你,扔东西不会先吱个声?”
“那你卖员工不会先吱个声?”薛眠扭头看他,一脸的冷漠风霜。
“扯呢,谁卖你了?”崔绍群白他一眼,哼哼唧唧的自己进了屋,也不问,自觉主动往床上四仰八叉那么一躺,摸着脸蛋幽幽叹气:“唉,真是有了富爸就忘了穷爹了……马上我们小眠眠就要到首都吃香喝辣了,以后还能记得逢年过节给老相好打个电话嘘寒问暖不。唉,我真是太难了……”
“够了,”薛眠扫他一脚让他滚下床:“听着恶心。”
“靠,你还嫌我恶心?给你谋了条康庄大道你还反过来嫌我恶心?”崔绍群气得一骨碌爬坐起来,一根指头戳过去就开始控诉:“好你个没良心的,你当我一天比你多几小时啊?有这工夫大老远的跑北京来吸雾霾,不知道在家里睡他个日上三竿?”
“我不是你老板,给你报不了来回机票,直接说重点。”薛眠丢了瓶矿泉水过去:“到底是你找的天创还是他们找的你,我心里有数。”
“得,落不着好了我这是。”崔绍群念念叨叨,仰头灌了一大口水,一边拧盖子一边道:“没错,是他们找的我,说时间也差不多了,老晏不肯再等了,让你过完春节就去上班。其实算算还有四个多月,也不算太催着你,好歹留了一段日子做交接。”
“是,”薛眠看了一眼窗外亮堂堂的天,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合同上写着2月10号,正月十六,是个好日子。”
“是个好日子,过完月半才开工,讨个好头,大吉大利啊!”崔绍群赶紧迎声附和。
“但你们没人问过我意思。”薛眠回目光,转头看过去,脸上瞧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我是想进天创,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但万事总该有我自己的步调,不是晏殊昀一份不打招呼的合同就能决定的。”
“我没懂,”崔绍群睁了睁眼睛诚挚发问:“我当然知道你想进天创,然后再进……可既然现在橄榄枝都已经抛过来了,你管它是突袭还是预先发了通知呢,进就完了呗!”
“我……”薛眠眉头一皱,迟疑了一下。
“我什么?”崔绍群看他欲言又止,明显是有心事,追问道:“你是不是改主意了,不想去那个地方了?”
“没有。”薛眠果断否决。
“那你纠结个什么?”崔绍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如果没改主意,但看你样子好像不想这么快成行,那这是……暂时舍不得离开非凡?还是舍不得……”
“别瞎猜了,”薛眠有些烦乱的打断了崔绍群,背过身去看着窗外淡淡道:“只是没做好心理准备,没什么舍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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