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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高危职业之师尊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丛音
“鲛人泪?”
“嗯。”沈顾容抚了抚胸口,道,“我体内的异样应该和桑罗敷那滴鲛人泪有关。”
这些年他从不会让陌生的人或物接近,仔细想来,也只有当年解除天罚雷劫时的鲛人泪是外来的,且桑罗敷还是离更阑手下的人。
沈顾容有些失笑,十六岁的他果然对周围没有半分警戒之心,连鲛人泪都不查看就直接用。
不过林束和既然说能用,当时肯定是没问题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桑罗敷明明已经死了,那鲛人泪却还能再用。
「回去定要找六师兄,狠狠讹他一笔。」
在医馆门口晒太阳的林束和狠狠打了个喷嚏。
沈顾容刚和牧谪说完,果不其然,那阵法中开始有些异样。
红光仿佛烧出灼热的烈焰,将离更阑整个身体包裹,发出烈烈燃烧的声音。
就像是……骨骼在燃烧一般。
沈顾容眸子微微一动,他往前一步,彻底撑不住的身体却踉跄了一下,一下栽倒在地,捂住唇口中却抑制不住地吐出鲜血。
他只来得及和牧谪说一句“护好我的身体”,意识就已经在缓慢消失。
他看着那火焰,意识的最后还在想:“凤凰……翎羽?”
沈顾容耳畔似乎传来牧谪凄厉的声音,但耳畔已经有些嗡鸣,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对了,雪满妆说妖主偷了他的凤凰翎羽……”
另一边,雪满妆已经循着妖息轻而易举寻到了妖主,他浑身烈火,长刀死死将妖主的身体穿透,钉在城墙上,血流了满地。
雪满妆眸子里全是冷冽的杀意,他面无表情地挥出一道凤凰火,火焰将他的半张脸微微照亮。
“你的妖丹呢?”雪满妆冷冷逼问,“你的修为呢?我的凤凰翎羽呢?”
妖主像是被吸去了所有生机似的,满脸老态,白发白眉,呼吸艰难,看着命不久矣的模样,他低喘了几声,笑着道:“我儿,许久不见。”
雪满妆眉头一蹙,将长刀猛地一旋,几乎将妖主的五脏六腑搅碎,他冷冷道:“不要这样叫我,你不是我的父亲。”
妖主呕出一口血,道:“我养你这么多年,你都不记得了?”
“你养我只是为了妖主之位。”雪满妆道,“如果我不是凤凰,你早已将我杀了,就像当年你对九尾狐一族所做的事那般。”
妖主笑起来:“你倒是通透。”
雪满妆道:“回答我,你的妖丹呢?我的翎羽呢?”
妖主大概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也没隐瞒:“我送给了离更阑。”
雪满妆:“什么?!”
“魔修不可沾染疫毒,否则必死无疑,但有了妖丹和凤凰翎羽,他便可重塑身体,化为鬼修。”妖主的气息越来越弱,声音越来越小。
雪满妆一把抓住他,将一滴凤凰血喂到他口中,吊住他半条命,冷声道:“你赔上了自己一条命也要帮离更阑,到底是因为什么?!回答我,说完再死!”
妖主眸子已经涣散了,他恍惚中仿佛看到了一只浴血的凤凰朝他飞来,连眸中都倒映着那烈焰似的光芒。
他喃喃道:“凤凰……”
雪满妆咆哮:“你说话!!!”
妖主置若罔闻,轻声道:“啊,我想起来了……”
他抬起手,仿佛要触碰眼前那虚幻的凤凰,五斑斓的翎羽几乎要落在他掌心。
“我当年……”
妖主的指尖和那烈火似的翎羽堪堪擦过,就算拼了命也触碰不到凤凰的羽毛。
“只是想……离那华美的翎羽近一些而已。”
明明只是靠近那火焰似的羽毛便知足了。
为什么过了数百年,他竟变成这般呢?
因为贪婪吗?因为不甘吗?
没人能回答他,妖主的手垂落,指尖血滴一点点落在血泊中。
没了声息。





穿成高危职业之师尊 第194节
雪满妆怔然看了他许久,才恨恨地拔出了长刀,带出一道血痕落在地上,他厉声道:“废物!混蛋!”
妖主的身体在死后,瞬间化为原形。
那是一只灰羽雉鸡。
雪满妆呆呆看了许久,不知为何,两行泪突然落了下来。
幼时妖主极其钟爱他的羽毛,每次看到雪满妆的原形时,眸中显露出来的神色让幼小的雪满妆根本看不懂。
直到现在,他才恍惚间认出来了。
那是惊羡。
那是嫉妒。
那是……自嘲的可笑可悲。
在灰羽上插上五斑斓的翎羽,便能伪装成凤凰吗?
用京世录伪装出来的冠冕堂皇的正途,就是真正的天道吗?
温流冰依然死死握住虞星河的手,哪怕看到沈顾容唇角源源不断流出来的血也没有松力分毫。
“那不是正途,不是天道。”温流冰冷冷道,“只是你们想要强加别人的丑陋私心。”
虞星河焦急得直跺脚:“大师兄,师尊!师尊会死的!”
温流冰指尖都深深陷入掌心,指缝中全是鲜血,但还是红着眼圈坚持:“不、不行。”
虞星河:“你看师尊……”
温流冰厉声道:“若是进了那阵法,你会死的!”
虞星河一震,却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不怕!”
温流冰恨铁不成钢,一把抓住虞星河的肩膀,下颌崩得死紧,冷冷道:“你如果不怕,我宁愿现在一掌拍死你,也不会让你进入那法阵!”
温流冰这些年遇到过无数妖邪,也见识过无数阵法,但从来没有哪一个阵法能给他的感觉这般恐惧。
方才封筠看到两人,第一句话便是“神器器灵”视线所注视之处,是虞星河。
温流冰不知道什么器灵,但肯定知晓是这些人最想得到的,或者说这个阵法最缺的,肯定是虞星河。
温流冰有种预感,若是让虞星河进入了那阵法,师尊肯定饶不了他。
可是……沈顾容看起来已经没有了意识,而封筠却依然在源源不断朝着那鲛人泪中输入灵力。
师尊会死……
阵法不能催动……
但师尊会死。
温流冰从来不知道下一个决定竟然这么困难。
就在这时,有人在他身后喃喃喊了声:“兄长……”
温流冰一回头,就看到一个少女面无表情站在他身后,眸光阴沉地盯着封筠。
温流冰愣了一下:“夕雾?”
沈夕雾神识中的魔息已经被离魂珠悉数祛除,她盯着封筠面前沈顾容的幻影,瞳孔都在剧烈地缩着。
“你竟然敢这么对他?!”沈夕雾喃喃道,“你竟敢……”
她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暴戾,身形仿佛离弦的箭,鬼魅似的冲向封筠。
封筠猝不及防,没料到她竟敢直接冲了过来,第一本能就是要将那滴鲛人泪捏碎,但她还未将手指阖上,无数条蛇就从四面八方而来,一只灵蛇一口咬住她的手腕。
一阵剧痛传来,封筠却还是用尽全力,用力一年,鲛人泪应声碎裂,血顺着她的指缝往下流。
面前的幻影直接消散,沈夕雾一把掐住封筠的脖子,将她狠狠掼在地上,砰的一声巨响。
“我要杀了你!!!”沈夕雾明明已经解去了心魔,但此时却比入魔是更疯狂,那架势看着几乎要将封筠硬生生掐死。
温流冰呼吸一顿,来不及去想沈顾容到底如何,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需要顾忌了,一狠心直接祭出兰亭剑,将虞星河往后一甩,势如破竹的剑意朝着封筠的心口袭去。
虞星河直接跌坐在地上,双眸失神,怔然看着那消失的幻影。
幻影消散前,是沈顾容骤然垂下去的手。
“我……我害死师尊了。”虞星河茫然地盯着虚空,浑身都在发抖。
我又……害死师尊了。
他一呆。
又?
什么叫……又?
这句话仿佛是个契机,被虞星河随意放到储物戒中的竹篪京世录骤然发出一阵光亮,主动飞出,围着虞星河转了几圈。
虞星河被那道光照得眼睛轻轻闭了闭,再次睁开时,眼前闪过一行奇怪的字。
「永平二十三年,虞星河入埋骨冢。」
虞星河一怔。
什么……埋骨冢?
他本能地起身,抬手想要抓住师尊的竹篪。
京世录的阵法对竹篪有种本能的吸引,竹篪像是被牵引着,一点点往后飘,虞星河也魔怔似的跟着那竹篪走了几步,再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不受控制地步入了那阵法中。
京世录骤然大放血光,将虞星河整个笼罩。
与此同时,疫鬼阵法、京世录阵法一同催动,引着包裹整个咸州的巨大法阵一齐发动。
沈顾容靠在牧谪怀里,细白的手指微微垂下,掌心的玉髓滚落在地,里面还有一道还未消散的灵力。
***
咸州城外湖泊的小木屋中,沈顾容的分神猛地回魂,他捂着胸口,猛地咳出一口血来。
靠在沈顾容身边抓着那绸缎似的白发数有几根的林下春茫然抬头:“主人,你来接我了。”
沈顾容伏在地上又艰难咳出了一口血,喘了好一会才没好气道:“你看我是来接你的样子吗?”
林下春:“……”
林下春怯怯地将那绺发放下,省得被沈顾容发现他爪子上的血沾到了那白发上而骂他——只是现在沈顾容浑身是血,早已经不在意那点脏污了。
林下春讷讷道:“你被人打了?”
林下春跟了沈顾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狼狈的样子。
沈顾容闭了闭眼睛,发现自己浑身已经全是鲜血了,本体的经脉未断,只是痛苦居多,而这具分神的经脉已经像是被罡风搅过似的,碎得乱七八糟。
好在道侣契的存在,将他的心脉堪堪护住,才没有被那失去了操控的鲛人泪直接碾碎所有灵脉。
他有气无力道:“有个小事。”
林下春一听他说是小事,忙点头:“小事就好。”
小事就好,他喜欢平淡。
沈顾容随手抛过去一个匕首,闭了闭眸,虚弱地道:“拿着这个,在这具躯体中找出逃窜的鲛人泪。”
他在本体中搜寻了经脉各地都未寻到那作威作福的鲛人泪,所以鲛人泪应该被他分到了这具分神身体中。
林下春握着匕首,呆呆的:“啊?找?怎么找?”
沈顾容已经没力气了,他靠在林下春身上,奄奄一息,被折腾得连喘息都有些困难:“随你怎么找,剖开经脉都行,反正在一刻钟之内找出来就好……要是找不到,鲛人泪搞死了这道分神,我本体也会受到重创,你也别想回剑阁了。”
林下春:“……”
他满脸呆滞,这是……小事?
沈顾容说完,嘴唇突然莫名感觉到一股温热的触感,他抬起手轻轻抚了抚唇,发现上面什么都没有,但那触感依然存在,且源源不断为他渡入纯的灵力。
体内不断破碎的经脉被灵力逐渐抚平,可很快那失去控制的鲛人泪再次横冲直撞搅碎他的经脉。
沈顾容愣了愣,这才意识到……
牧谪现在对他本体所做的事,触感正顺着灵力传入分神的身体上。
沈顾容:“……”
沈顾容突然莫名脸红。
明明很正常的事,为什么……比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咬后颈还要色气羞耻?
第135章 怪可爱的
牧谪将沈顾容的身体护在怀里, 察觉到沈顾容的身体已经不再因为剧痛而发抖,才无声松了一口气,抬起头眸子冷漠地看着阵法中的男人。
因为妖修内丹和凤凰翎羽的缘故, 离更阑身体重塑, 不到一刻钟便已恢复人身,而身上腥臭的魔息也被一点点挤出, 重新填充冷冽森然的鬼气。
他将自己炼成了真正的疫鬼。
阵法消散后,离更阑容貌恢复,阴鸷的眸子死死盯着躺在牧谪怀中的沈顾容。
牧谪轻手轻脚地将沈顾容放在一旁, 面无表情地握紧了九息剑。
离更阑漠然和他对视,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还真是好运。”
牧谪已经懒得和此人有半句废话,剑意漫天, 悍然冲去。
整个咸州巨大的阵法已经开始发动, 无数魔修被吸去了所有的生机, 整个城池哀嚎遍地。
天道,京世录。
京世录阵法中, 竹篪化为竹简铺开,围着闭眸的虞星河旋转个不停。
温流冰怔然看着,脸色瞬间惨白。
他拼着不救师尊也想阻止阵法催动,但现在, 搞砸了。
虞星河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觉得站在原地,无数记忆仿佛流水似的从他脑海中冲刷而过, 最后停留在一身白衣似雪的师尊身上。
最后一道天雷落下, 沈顾容微微垂下头,眸子虚无,仿佛已经失了魂魄。




穿成高危职业之师尊 第195节
他浑身焦黑, 魔息将他的肉身飞快重塑。
“师尊……”
虞星河握着沈顾容的手,从未如此卑微地乞求着:“您看我一眼,星河到底哪里惹了您不喜?”
奄奄一息至极,沈顾容的手指轻轻动了动,轻启着唇,发出一声梦呓似的呓语。
“你若……从未存在过,就好了。”
虞星河的眸子猛地张大,眼泪簌簌落下。
等到他再次回过神时,不知过了多久,沈顾容的身体已经彻底冰冷。
他害死了师尊。
他又害死了师尊。
无数记忆涌入脑海,虞星河突然在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咸州城,九息剑狠狠劈下,这道毫不留手的剑意几乎能将整个三界的妖魔诛杀殆尽,但在碰上离更阑的手时,却像是被什么化解了似的。
牧谪漠然看他,再次狠狠施了一道灵力。
一阵血光闪过,离更阑的手险些被斩断。
他面无表情地舔了舔手背上的血痕,冷声道:“你神魂中的疫毒与我出自同宗同源。”
牧谪的眼神狠狠闪过一道红光,眸子化为散瞳,浑身遮掩不住的泼天杀气。
离更阑看着他,笑了:“是了,疫鬼的散瞳。”
他轻轻抬手抚过双眸,露出和牧谪一模一样的疫鬼散瞳:“和我一样。”
牧谪恶心得几乎要吐出来,恨不得将神魂都散去。
离更阑张开手,淡淡道:“京世录也入了阵法,很好。”
牧谪无意中一回头,就看到半躺在地上的沈顾容被一股灵力包围,整个身体都在发生变化。
牧谪被吓得脸色惨白,立刻回到沈顾容身边。
沈顾容的身体看着没什么变化,但极其了解他的牧谪却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他师尊……好像变得年轻了。
并不是说相貌,而是身上日积月累,被无数苦痛堆砌出来的成熟气势正在一点点消散,再加上他那头白发也在一点点地从发梢变得漆黑,像是泼了狄墨似的。
牧谪:“师尊!师尊……”
“回到百年前。”离更阑双眸都是癫狂,喃喃道,“一齐回到百年前,我只要杀了他,就能向师尊证明……鬼修也可得道飞升。”
“我与他一起飞升,疫毒留在三界。”
他突然狂笑一声:“你们不是说我是疫鬼吗?那我就变成疫鬼给你们看!”
牧谪回头冷冷看了他一眼,突然明白了方才离更阑夸他好运的原因。
离更阑对他的师尊离南殃……似乎也有那种心思。
而牧谪的确比他幸运,他得到了沈顾容的回应,而离更阑……却被一个魔修无法得道飞升拒绝了。
“真可笑。”牧谪面无表情地心想,“因为得不到应答而扭曲成这样,难道不是把最爱之人越推越远吗?”
几句话的时间,沈顾容的白发已经悉数变回了墨发青丝,就连相貌也变得稚嫩许多,本就宽大的红袍松松垮垮地垂在他肩上,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
牧谪看了一眼,连忙手忙脚乱地把衣服拢了上去。
他并没有出现错觉,沈顾容真的变年轻了。
周围似乎有无数花灯漂浮而过,将沈顾容苍白的小脸照得斑斑驳驳。
咸州城外,林下春操控着匕首化为的针冲进沈顾容伤痕累累的经脉中,终于在一刻钟之内找到了那滴鲛人泪,毫不犹豫地将其碾碎。
来回疼昏过去四五次的沈顾容身体猛地一颤,眼瞳涣散,花了足足十息才大口喘息着,终于回了神。
林下春将针抽出来,随手丢在一旁,讷讷道:“行了吧?我好累。”
沈顾容浑身是血,脸上却艳美惊人,他勾唇一笑,道:“行了,多谢。”
林下春这才继续抱着膝盖坐在一旁发呆了。
「我如果是那把匕首就好了。」
「好累啊,好想回剑阁。」
牧谪是世外之人,不受因果桎梏,阵法周围也只有他一人未受影响,离更阑站在阵眼中,黑色长袍繁琐华美。
他看着已经是个稚嫩少年的沈顾容。
只要杀了沈顾容,杀了回溏城最后一人,那他就可以疫鬼之身飞升。
牧谪已经拎着剑再次冲了过来。
离更阑体内依然有封筠的鲛人泪,哪怕牧谪大乘期的修为击在他身上,却也很快就痊愈如初。
牧谪却是不信邪,他冷冷地心想:若是将他挫骨扬灰,看他用什么来复生。
牧谪除了对沈顾容以外的所有人从不留情,说着要将他挫骨扬灰,就直接用尽全力,剑意滔天几乎冲上九霄,毫不犹豫地劈下,轰然一声砸在离更阑身上。
灰尘漫天。
牧谪将剑回,还未往前走,就感觉到面前再次出现了鬼修的气息。
离更阑硬生生挨了大乘期一击,竟然还能活着?!
烟尘散去后,离更阑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看着牧谪:“阵法还未回到百年前,只要我还在阵眼,你就是杀不了我的。”
牧谪冷然一笑:“是吗?”
离更阑抬袖挥开眼前的灰尘,正要开口,却感觉自己的腰腹传来一阵剧痛,他猛地一抬头,灰尘散去后,牧谪那双赤红的散瞳出现在他眼前。
牧谪握着九息剑刺入离更阑的身体,因为是世外之人,那阵法对他的影响根本廖剩无几,只要他敢靠近离更阑身边,就能轻易杀死他。
“听说鲛人泪能让你肉身不死?”牧谪散瞳森然看着他,一字一顿,“我不信,让我亲手试一试。”
离更阑瞳孔一缩,本能想要抬手招来帘钩,但下一瞬才意识到离索还在离人峰。
他反应极快,直接徒手挡住牧谪的九息剑,转瞬间交手数招,而这次牧谪却没有再因为惧怕他身上的疫毒而抽身,反而像是魔怔了似的,欺身上前,哪怕身上沾染了疫毒也没有半步后退。
离更阑被他这个不要命的打法险些退出阵眼,千钧一发之际抬手招来一道天雷,轰然一声劈在两人中间。
天雷散去后,离更阑只是一愣神的功夫,牧谪却硬生生顶着那道天雷,欺身上前,一剑将他重塑好的丹田直接搅碎。
拿到凶戾的灵力非但没有消散,反而顺着离更阑的经脉一路蔓延,将四肢百骸都搅得一片鲜血淋淋。
离更阑眼睛猛地张大。
牧谪面无表情地让离更阑亲身体验他师尊所遭受的痛苦,等到阵法和鲛人泪将他破碎的身体再次重塑时,牧谪才意识到,或许在阵法停止前,他真的死不了。
牧谪突然知道了,为什么沈顾容会放弃亲手杀他了。
两人都不是会故意折磨人而心生愉悦的人,牧谪愣了一下,才将九息剑拔出来。
疫毒顺着牧谪的手缓缓往下爬,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指尖上发红的疫毒,不甚在意地冷笑了一声。
百年前染上无法驱除的疫毒,而百年后,只需要果子就能轻易解除。
疫毒,也并非那么可怖。
这么会功夫,沈顾容已经完全变回了少年模样,安安静静地窝在宽大的衣袍中闭眸沉睡。
牧谪快步走了回去,看到他这么纤细的身形竟然一时间有些不敢认。
他呆呆看了半天,才意识到他在……梦中见到过沈顾容少年时的模样。
牧谪莫名脸红,轻手轻脚地将沈顾容抱起来,省得他在地上硌得慌。
只是刚抱住,沈顾容突然张开了眼睛。
那双少年的眸瞳又漂亮又纯澈,只是看了牧谪一眼,几乎让他沉沦溺死其中。
牧谪讷讷道:“师尊……”
沈顾容弯眸一笑,柔声道:“我回来了。”
牧谪忙抬手探了探沈顾容的身体,发现那经脉中的伤痕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回头再说。”沈顾容小声说,
“最终好戏要开场了。”
牧谪一愣。
沈顾容拢着宽大的衣袍站了起身,鞋子太大走起路来不怎么方便,他只好抬脚将鞋子蹬掉,慢条斯理地走向离更阑。
沈顾容走了两步,又尴尬地发现腰封太松,再走两步八成要半裸,只好停了下来,先把腰封绑紧了,这才继续往离更阑走去。
离更阑:“……”
离更阑发现自己记恨了沈顾容这么多年,而罪魁祸首沈顾容却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甚至在他面前和狗男人打情骂俏,现在竟然还有心情整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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