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贵女守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鸿一菌
十然想到这里只觉豁然开朗,抿抿嘴却没作声,这次不用等近水吩咐,就冲百然三人使了个眼色,无声动作起来,往净房送热水布置洗漱用具。
这番训练有素的细微动静似乎惊醒了楚延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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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哈哈哈哈
掌下感受到某人肌肉一瞬鼓动,念浅安心里啧啧赞叹,嘴里打着小哈欠,“你已经打完拳了”
反应快动作也快,暗搓搓又摸了某人汗津津的胸肌一把。
楚延卿又无奈又好气,顶着念浅安的脑袋低声哼,语气和表情一样凶狠,“可算不嫌我吵了可算能清醒说话了我都打完拳了,你还睡得不知今夕何夕。我没嫌你害我白受一场惊吓,你倒嫌我吵嫌我油腻”
他哪里油腻了
应该叫香汗淋漓才对。
好像也不太对。
总而言之,从他开始习武起就常有宫女偷看他打拳练箭,哪个嫌弃过他,哪个敢嫌弃他
后来年纪渐长积威渐重,没人再敢偷看他,好容易娶个媳妇儿,倒嫌弃他油腻!
楚延卿很气,气起来话很多动作很粗暴,收紧手臂圈着念浅安往上身贴,誓要让念浅安跟他一起油腻。
软绸中衣立即被染深了一层颜色,无力抵抗的念浅安放弃挣扎,暗自腹诽亲夫好幼稚,小眼神越过楚延卿的肩头看地上凉席,脸色微红,“我这是……睡床底下去了”
她对自己的睡相很有自知之明,边说边尴尬咳咳。
楚延卿凶狠变古怪,惊奇错愕再次上脸,“你是怎么自己睡床底下去的我怎么不知道你睡相这么……差”
“前几天太累了。”念浅安脸色更红,半羞半恼意有所指,“一累得狠了,我睡觉就老实了。”
新婚三天那啥加那啥,她累得直接睡成死猪,昨晚盖薄被纯睡觉,缓过累劲就暴露原形了。
楚延卿哑然,好半晌才想通关节,满脸错愕转变成暗沉声线,“所以,为防再把你睡丢,夜里我应该让你累狠点”
开荤的亲夫好烦!
念浅安白眼翻到一半,就见楚延卿嘴角一阵古怪抽动,然后嘴一咧,瞬间爆发出一阵大笑。
大概是忍得太久了,这一笑简直没完没了肺活量惊人。
满屋满耳全是哈哈哈哈。
笑屁啊!
有这么好笑吗!
亲夫真的好烦!
念浅安翻着白眼趴上楚延卿肩头堵耳朵,嘴角情不自禁跟着上翘,眼底却怅然。
魏父也这么笑过她,还有魏家三位哥哥们,唯有魏母哭笑不得之余,满是心疼担忧。
第一次发现她睡相惊天地泣鬼神时,她还是个刚会走路的小女娃,奶娘起夜惊见床榻空空,床柱上挂着她仿佛树袋熊的小肉身子,直吓得三魂去了七魄。
魏家全员惊动,魏父哈哈完悄悄请了好几天大夫给她“看病”。
她没病,很肯定自己不是梦游症。
大概是天生病娇,总被小心呵护着跑跳不得,轮到夜里能自主支配意识,就演化成五花八门的睡相了……吧。
人体总有许多无法解释的奥妙。
没想到的是,原身也有这毛病。
冥冥重生,果然有缘。
念浅安低声笑叹,楚延卿偏头收笑,笑得通红的俊脸忽而爱怜,轻吻念浅安发间,“不叹气,嗯睡相差算不上大事儿,更谈不上是病。横竖知道这事儿的人有限,小豆青几个可信,十然她们更不敢乱传。我也不在乎,媳妇儿不叹气了,嗯”
他是皇子,到底是宫里长大的,想法和十然一样,其实都觉得念浅安这算某种“隐疾”。
更枉论魏父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否则不会悄悄延请大夫。
念浅安经历过一次,本来就无所谓,只管虚心接受楚延卿的人文关怀,然后不想忍了,“汗哒哒的你不难受吗快去洗洗。”
楚延卿不放人下地,桃花眼一眯满是危险光芒,“媳妇儿,你这身中衣也叫我蹭油腻了,不如顺道一起洗洗”
边说边踢掉鞋袜,赤脚迈大步,抱着念浅安进净房,解着念浅安的衣带又忍不住哈哈了。
念浅安看着他抖如帕金森的大手,超级无语,“你笑够了没有!”
楚延卿抬起笑出水光的眼,表示没有,“媳妇儿乖,不生气,啊我不是笑你,我是笑母后慧眼如炬,你刚才张着手脚睡在凉席上的样子,真的好像小乌龟。”
周皇后英明,取的绰号比笨兔子更加贴切。
话没说完又是一阵爆笑。
念浅安已经懒得翻白眼了,深觉男人和女人果然不同,楚延卿和魏父、魏家哥哥们一样没良心,瞧瞧人念秋然,就和魏母一样心疼多过好笑。
当初念秋然搬进绮芳馆,被她明说睡相差拒绝同住同睡后,有天不小心撞见她是在矮柜上醒来的,不知多替她担心苦恼呢!
她决定不理笑掉头的楚延卿,一脸冷漠地钻出楚延卿的怀抱,闷头扎进浴池。
一醒来就被楚延卿闹得满脸满身汗渍,是该顺道洗洗。
她在硕大的浴池里划手划脚,泅水技能半点没长进,一如当年和“柳树恩”两次落水时的华丽狗刨式。
可惜看在楚延卿眼里,更像游水小乌龟了。
念浅安刚听哈哈声似乎更大了,就觉身后水流波动,沉厚笑声贴耳响起,“媳妇儿,我伺候你洗漱。”
他笑得语不成句,名为洗漱实为那啥的动作倒是即连贯又利落。
不等念浅安出声,就扭头覆上念浅安的唇,“这会儿累些,你晚上就能老实睡觉了,是不是我记着吴正宣的医遵呢,隔一天一次,好不好”
念浅安哪还有说不好的余地,趴在浴池边险些抓不住池砖,眼角渐渐沁出艳丽的红,内心早已泪流满面:婚假到底什么时候结束!求楚延卿快去上班!求楚延卿全力折腾内务府,别再使劲折腾她了混蛋!
直到软着腰腿坐上饭桌,被她暗骂了足足半个时辰的混蛋还在笑,笑意五分餍足五分好奇,“那对大狗小猫可取了名儿如果没有今儿这一遭,我竟没瞧见过你带回宫的小动物。陈喜就带了这一对猫狗”
当然不止,除了大黄狗小黑猫,念浅安还挑了一对小奶狗带进宫,眼下养在陈喜的屋里。
“刚落生没多久,软软绒绒的可爱死了,我舍不得留在绮芳馆,就让陈喜带进宫亲自养着。”念浅安真心喜欢小动物,尤其爱阿猫阿狗,聊起来顿时不觉得楚延卿混蛋了,“你送我的猫狗都好可爱!陈喜屋里那对叫来福旺财,大黄狗叫大黄,小黑猫叫小黑。”
嘴角一抽并且飞快咽下饭菜的楚延卿:“……”
他好险没噎着,认真考虑现在不必教媳妇儿规矩了,是不是该抽空教媳妇儿读点雅书雅词
细嚼慢咽并且读懂他深思的念浅安:“怎么着嫌不好听”
魏父大名狗蛋,安和公主闺名福贵,来福旺财大黄小黑算个啥,谁能嫌弃谁呀!
楚延卿嘴角没绷住:哈哈哈哈!
“别拿公主和……大黄小黑相提并论!”楚延卿不好非议岳母,假意训斥念浅安一句,抬手招来陈宝,“交待下去,以后随来福旺财、大黄小黑自由出入,
第220章 可别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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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的差事先放一放,让百然三个帮你顶两天。”大嬷嬷抬抬下巴示意十然坐,除此外寒暄客套一概省略,“紧着把外书房的事拾掇清楚,回头把对牌、钥匙、账册一并交到我这里来。”
十然坐上矮杌斜签着身子,姿态恭谨语气不解,“这还没到核账的日子,嬷嬷怎么突然要看这些东西可是有哪处不妥,我竟疏忽了不知道”
虽不解但镇静,显然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只不敢质疑大嬷嬷,便委婉自呈疏忽做话引子。
说起来,大嬷嬷已经不太管事了。
大李氏进门得宠,很快就接手管家,内外庶务并人情往来都捏在大李氏手里,大嬷嬷名下只挂着人事总册,半荣养状态地位不低反高,概因大嬷嬷只忠于殿下、只听用于殿下,能随意过问外书房事宜,也是因此。
念头划过,十然这才生出股隐隐不安。
大嬷嬷的答非所问印证了她的不安,“这是殿下的意思。往后你不必再管外书房。”
这话同样不拐弯不抹角,十然却仿佛难以理解,呼吸渐重,脸色一层白过一层,“怎么可能!为什么!”
刹那失态,先质疑大嬷嬷此话真假,后质疑楚延卿的决定。
大嬷嬷不为所动,笑容不冷不热,“殿下的吩咐,岂容人假传。殿下的吩咐,岂容人问为什么。”
话中漠然笑中威压,是宫中所有位高老嬷嬷惯有的腔调。
十然心神一凛,苍白脸色转而羞愧,“事出突然一时失态,嬷嬷多见谅。还请嬷嬷解惑,殿下收回外书房的管事权,可是要委托嬷嬷接管”
即便交权,也有交接一说,她问这话不算逾矩。
大嬷嬷依旧答得干脆,“男主外女主内,如今皇妃进门,这类琐事自当由皇妃接管。”
十然暗道好一个男主外女主内,好一个这类琐事!
皇妃既然要全权接管,怎么不先把大李氏的管家权收回去!
心里气苦但理智尚在——她又凭什么自比大李氏
十然低下眉眼,掩去其中有苦难言的酸涩,“外书房事多繁杂,还请嬷嬷通融一二,容我能做好最后交割,整理好对牌等物亲手面呈皇妃。”
反应极快,似已坦然接受现实。
大嬷嬷嘴角扯出个极小的弧度,答应得也很干脆,“你是我亲手挑的,当年我带你去万寿宫磕头,还曾得过太后的赏。这点体面我哪能不给。谈不上通融。”
十然抬起头满脸感激,“嬷嬷这些年的提携,我从没忘记过。多谢嬷嬷赏我体面。”
说罢少不得和大嬷嬷忆几句往昔,茶过一盏才告辞离去。
大嬷嬷临窗望着十然略显恍惚的背影,喃喃低叹,“可惜了这一副好生养的身段……”
人是她挑的,一时不察抵不过年月长久,一双老辣厉眼其实早就看透猫腻:十然不得殿下欢心。更甚者,十然恐怕根本不曾承宠。
如她方才所说,殿下行事,包括她在内,岂容人置喙。
大嬷嬷嘴角再次扯出个极小的弧度,低叹变嗤笑,“一时失态就罢了,往后可别犯傻才是。”
殿下屋里有个傻皇妃已经够够的了。
再来几个眼空心大的傻子,谁受得了!
大嬷嬷皱眉摇头,有些后悔刚才没多提点十然几句,错眼就见往外走的十然正撞上往里走的陈宝,嗤笑不由更重,“个老油滑子颠得火烧屁股似的,又紧着跟谁卖好装象呢”
她这厢嘀咕正从十然口中问出,“请陈总管安。您这是忙什么大热天倒要您跑腿,那些小太监实在该罚!”
陈宝摆手喘气,深知太监无出路宫女不定就有大造化,成日里骂小太监龟孙子,对宫女的态度可亲切多了,“殿下要赏喜公公和大黄小黑,可不得杂家亲自跑腿”
一副把畜牲和人等同而论的郑重口吻。
十然听得捂嘴笑,心里直往下沉。
是了,殿下连皇妃的猫儿狗儿都赏了,哪里还会恼皇妃呢
十然缓缓放下手,天边徒然打响一记闷雷。
盛夏的天说变就变,风雨欲来。
陈宝夸张一惊,堆笑催促十然自去忙,送走一个又来一个,听着动静转身瞧,笑脸更真几分,“姨娘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这不早不晚的,请安蹭饭两不着边,也就大李氏能不管时辰不讲规矩。
李菲雪哪知他心里腹诽,颔首致意的脸上透着补觉初醒的慵懒,声线也懒,“有事儿禀殿下,顺道给皇妃请安。”
请安这话也就糊弄鬼吧!
不过是说给院里那些小太监小宫女听的。
陈宝笑着侧身做请,聊完天气聊吃喝,一路寒暄着和李菲雪同去正院。
身后坠着的知木知木眼观鼻鼻观心,垂手默然,直如两根行走的空心木头。
大嬷嬷不再多看,关上窗户眉心皱出川字。
殿下这院子的风水真是,一屋子行事莫测的妖魔鬼怪!
不过陈宝有句话说得对,只要殿下觉得好,没规矩就是有规矩。
提点什么十然理会哪门子宠妾
她只管一心听命于殿下就是了。
大嬷嬷松开眉头,想着下晌再无大事,遂摸出烟杆啪嚓点燃,低声自语,“殿下要我暗中帮衬皇妃,那也得看帮衬什么,怎么帮衬……”
喃语飘渺,吐出的眼圈也飘渺。
随着闷雷滚滚而乍起的穿堂夏风中,也飘渺着凉意。
“要下雨了。”念浅安皱皱鼻子,嗅完带出潮意的空气往楚延卿怀里窝,不嫌热了,“可惜住的不是豪宅,没地方装风雅来个听雨打荷啥的。公主府的花园子倒是东一坨芭蕉西一坨荷叶,你送我的那一池锦鲤还养在公主府呢,可惜带不进来。”
一句喜欢一个长吻,二人之间的氛围莫名产生了些奇妙变化,难以描绘的变化,奇妙得偎在一起说着无关紧要的废话,也觉得安宁欢喜。
可惜的是,念浅安用词清奇,明明说的是赏雨雅事,听起来却哪儿哪儿都怪怪的。
楚延卿啼笑皆非,好在没有再哈哈哈哈,低沉笑声温柔如水,“有什么好可惜的等建好新府邸,你想养几池锦鲤都随你。你想种几……坨芭蕉荷叶也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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