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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花蝴蝶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是辞
她看到鞭子一角,那位黑面打手生硬问她:“讲不讲?”
“没什么好讲。”
好嘴硬的一位阿嫂。
鞭子再度袭来,好像还无意甩到了头上,后脑发麻,眼前漆黑,她真的不确定自己能忍耐多久。
阿正在门外接通电话,回答对面:“刚开始打,还没讲。”
唐允沉默,阿正看得出他这两天话都不多,迟疑开口:“允哥,或许她真的不认识那位女助调……”
唐允语气嘲笑,“你是叁岁小朋友?”
“我怕你心疼啦。”
对面许久没讲话,阿正甚至怀疑电话已经挂断,才听到唐允问:“怎么听不到叫声?”
偷偷从窗户瞟进去,叹了口气:“没叫,在哭。”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补上一句:“八指蔡来了,他手很黑的。”
唐允手里攥着的书掉落,地毯很软,没发出太大声响。
阿正推门进去,八指蔡正在擦汗,把鞭子浸在水盆里,阿正心里一紧,摸不准该不该制止。
那盆水当然不是普通的水,里面加了盐。
他伸手拦下,转头跟苏绮说:“阿嫂,你就讲出来吧,送出去了什么?你老实讲清楚,允哥会放过你。”
苏绮强撑起上半身,狼狈地仰视阿正,她已经一天没有吃饭喝水,此时又觉得浑身发冷。
好像用光最后的力气,大声对阿正讲:“他要屈打成招吗?”
“不认识就是不认识,我撑得住。”
“只是不知腹中的仔能撑几时……”
阿正听到后表情惊恐,赶紧提起电话,他刚刚没有挂断。
确定唐允一定听到了,语气试探,“允哥……?”
“送她回清风街,叫医生。”
阿正应承,赶忙线,亲自把苏绮抱到车里。
苏绮浑身无力,埋在阿正肩头,没有人看到她发丝遮挡下微微扬起的嘴角——她赌赢了。
而唐允站在窗前,手里拎着那本捡起来的书,皇冠文学出版的《青蛇》,封面是王祖贤与张曼玉,风情婀娜,苏绮前几天落在他办公室忘记带走。
明明这一周两人相处得那样融洽,他也在学习享受平淡的幸福。
她坐在沙发里看小说,唐允在桌前办公,她会同他拌嘴,字字带刺又高傲可爱。总归动蛮力不是他的对手,嘴上让她几句也无妨……可一切的乖巧都是做戏。
才第二天,他命人关注廉署动向,以静制动,唐协亭明天返港,他还没知会过他。
手指随便攥住一页,他看到那样一句话:在这样的因缘里,谁先爱上谁,谁便先输了一仗。
简单交代下去几句,唐允独自驱车回家,电台女主播通知天气状况:一周的阴霾即将散去,全港放晴。
晴了吗?他总觉得前路是黑的。
下午,钟亦琛于廉政公署办公大楼到拾金不昧好市民送还的白色公文包,全因包里名片夹写着icac首席调查主任钟亦琛,专程来送还。
钟亦琛连同那位女助调这才放下心来——她当时匆忙把公文包塞进了卖盗版盒带商贩的袋子里。
菲林连忙送进暗房冲洗,钟亦琛一颗心刚放下又悬起,他还无法确定苏绮安全。
苏绮发高烧,整个背后伤痕累累。唐允回到住处时,阿正正在客厅听医生讲话,正要问一句孕情如何,被进门的唐允打断。
唐允打算进卧室,阿正跟在身后讲:“睡了。”
开门看过,床上的人侧卧,微微隆起弧度,他再熟悉不过被子里的柔弱身躯,没想到的是她不仅嘴硬,骨头也硬。
带上门后知会阿正:“你回去休息吧。”
阿正点头,先行离开。
天黑之后,卧室的窗帘还没拉上,外面月色温柔,街上行人缓慢,唐允坐在沙发上看那位背对自己熟睡的人。她刚刚胡乱讲梦话,好像渴望有人救她,叫的是“唐允”,至少两声,不至于听错。
唐允甚至怀疑她装睡,可额头挂满汗珠,呼吸微弱,或许不是假的,谁也说不清。
苏绮在睡梦中翻身,压到背部伤口疼醒,强撑起身子拿起水喝,安静之中听得到水咽下肚的声音。
唐允仍旧是那样一身西装打扮没变,她感觉到窗边坐了个人,看过去,瞬间心惊。
她说:“我不钟意你这样穿。”
太正经,不像他,又暗藏杀机,为什么childe穿西装就那样温柔?
唐允不赞同:“斩蛇救你的时候,你不是这样讲。”
苏绮换另一侧卧,面对唐允。
“等我复元之后,你是不是还要送我回去?”
他明知故问:“回哪里?”
“石塘咀。”
“看情况。”
“知不知昨天上午落雨时我在想什么?”苏绮问他。
“想什么?”
“我想周叁与你一起去tree bar小酌,再听上次那位靓女唱一首《偏偏喜欢你》。”
唐允不可否定,听到她讲这句话的时候有刹那的动容,但也仅仅是刹那而已,他缺乏慈悲。
苏绮继续说,她嗓子已经彻底哑掉,大概是发高烧缺水的缘故。
“阿允,你相不相信,每个人都是在变的。”
“这一周我每天都到弘隽陪你吃午餐,我记得你钟意哪道菜,憎恶哪道菜。”
“你有没有走进过红磡体育馆一次?我猜你没有,虽然leslieg封麦,但还有jag……”
苏绮低声絮语的时候他在想什么?他想到那天晚上与她讨论人和动物的区别。
当时他说“人比动物高级在于可以控制自己的欲望”,如今还需要补上一句:欲望可控,情感难容。
唐允喉咙微动,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手掌抚上她脸颊,很烫,那双唇也不再水润,面色苍白。
顺势把她揽过来,苏绮乖顺伏在他膝头,彼此看不到互相表情。唐允的手在她头顶,抚摸披散的发,沉默许久才开口。
语气异样深沉:“别骗我。”
苏绮说:“我事事靠你,icac把你带走,我有什么好处?”
好奇怪的夜晚,不开灯的夜晚,她变得话多,他话少。
膝头的人赤裸上身,只有缠着的白色绷带略作遮挡,唐允手掌向下,轻轻抚摸她露在外面的肌肤。
他终于肯关切她:“疼不疼?”
眼泪浸润到他黑色的西装裤上,看不到痕迹,苏绮声音染上颤抖,“疼。”
他又故意问:“腹中的仔呢?”
“没有了。”哭意渐渐浓烈,看起来倒真有些像刚堕过胎的失败母亲,流泪怨怼,“都怪你。”
唐允一张脸僵冷,陪她入戏,“嗯,都怪我。”
……
那天她睡好早,唐允一边松衬衫纽扣一边走出卧室,到外面的洗手间冲凉。
卧室短暂照进客厅的灯光,又重归于黑暗,苏绮睁眼,拿起床头柜上失而复得的手机传sms,显示送达后立刻删除。
钟亦琛仍在廉署办公楼,对着冲洗出的照片犹豫该不该启动调查,电话响起,他打开看后立刻了然,心头悬着的石头也终于彻底放下。
“安,暂不联络,公事照旧。”
*
1.助调:icac助理调查主任,最基本的职位。
2. leslieg:张国荣;jag:张学友
3.sms:短信息





穿花蝴蝶 Chapter48(上)
翌日,唐协亭与唐郑敏仪返港,唐允到机场接机。
唐太看到他的瞬间眼神欣喜,随后发现不见苏绮,直接问道:“阿绮没来?她应承过我。”
唐允说:“她生病,没法来。”
唐太没作多想,反而唐协亭语气严肃地问:“那天在红磡怎么回事,阵仗好大,因为女人?”
唐允扯了个假笑,“谁给你乱讲?小事而已。”
他命阿正乘另一部车,自己坐副驾驶,身后是唐协亭与唐太。
路上唐协亭断断续续还在为这件事斥责他,唐允被他吵得烦躁,生怕这位大佬下一句再提温谦良,幸好他如今与温至臻关系冷淡许多。
“不是讲过小事?你迟归一周,我帮你做多少事情,你只抓住这一件不放?”
唐郑敏仪也暗自扯唐协亭衣袖,唐协亭在飞机上没睡安稳,眼下脾气压不住,毕竟是父子,性情那样像,谁也不让。
“那不是你应该做的?好像你给我多大恩惠,你今天二十七,我盼你沉稳些啊!”
他头也不回,看向窗外隧道里黄色的灯柱,语气平缓冷淡,“我与你没什么好讲。”
唐协亭转而与唐太抱怨:“我就养出来这样一个衰仔,二十七岁好没正经,仍旧当街为争女仔惊动差佬……”
唐允叹气,恨车速这样慢,顾及唐太也在,没办法让司机提速,只能想办法堵住唐协亭的嘴。
他决定将计就计,冷声掷出绝杀:“没有女仔,是苏绮,你讨厌的那位仙姑。”
“她腹中刚流掉你的长孙,可以了?”
唐协亭确实被震到,一时间内什么话都讲不出口,唐太更激动,身子探向前问唐允:“发生什么?”
“她去红磡会友,发现被人跟,下雨路滑摔倒。”语气平淡,编谎话毫不力。更哆内容請上:yuzhaiwude.vip
“谁跟她?”唐协亭问,显然惋惜又恼火。
“在查,不必你讲,我知道怎么做。”
后来车子里始终安静,唐太忍不住叹气,哀伤沉默,唐协亭见状也不再多言,唐允把车窗降下几公分,吹温度适宜的风,享受安静。
把人送回家后唐允就打算走,唐协亭独自上楼,背影略带苍凉,唐太把他叫住,母子两个礼貌对话。
她先为唐协亭说项,“他心里是难过的,好可惜。”
唐允点点头,有些敷衍。
“阿绮在医院?我明天去探望她。”
唐允说:“在家,你刚回来也辛苦,歇几天再去。”
唐太短暂错愕,确定这句话算作关怀,露出笑容。
他眼神躲避,看到阿正等在门口吸烟,门还开着,唐太闻到味道又开始咳,还用手挡住。
唐允看在眼里,摆手就走,果断带上门,阿正赶忙跟上。
晚上回到家时已经深夜,唐协亭返港,少不了有人为他设宴接风,唐允强撑着应酬一晚,菜没碰几口,酒饮不少。
进门后换鞋,发现客厅只开了一盏壁灯,昏黄又温暖,苏绮坐在料理台前翻书,差一碗热腾腾的面,他就要以为自己在拍tvb,扮事业有成、家庭祥和的成功人士。
苏绮闻声回头,“回来了?”
他胃里确实好空,没讲出口,“还没睡?”
苏绮闻到酒气,临时调转话头,“我有点饿,想等你回来做东西吃。”
空气中到处滋生着暖流,他把这归咎为天气太好、气温升高,且他吸取教训,miss苏乖巧贤惠好比黄鼠狼给鸡拜年——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走过去,语气轻浮,“你下面给我吃?”
苏绮骂他咸湿,把薄薄一本小说丢过去,唐允接住,坐在旁边等候。
那晚好温情。
她举止缓慢,一碗面煮好久,自己小鸟胃一样只吃几根,反而他拥有一大碗,好像不准她吃饱。
唐允心情复杂,苏绮佯装不知,吃两口就撑着下巴继续看那本小说。
直到他问:“我阿妈有什么问题?”
苏绮疑惑,“嗯?”
他尴尬又生硬地说:“听她咳很重。”
苏绮放下书,看他的眼神温柔,她今夜在下蛊,唐允绝对要守住理智。
“慢性病而已,喉咙敏感,偶尔才会严重。”
唐允了解后继续低头吃面,苏绮娓娓开口,这句劝告出自真心,她看不得一位母亲受苦。
“你多关怀她几句,唐太会好开心。”
唐允想扮不正经,又实在乏到无心假装,半天只说:“哦。”
愈合的过程漫长又难捱。
伤口的表皮重新结合、长出深红色的痂、等待它不舍纠缠着脱落,好像生命的复元与重塑。
他们扮演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又好像各怀鬼胎的情人,苏绮一周没有出门,病态明显、神不济。
期间唐太前来探过一次,或许是苏绮伪装出来的哀戚太过,唐太之后没有再来。她对苏绮的心疼几乎全然来自于对那个想象中的胎儿的不舍与惋惜,苏绮心知肚明,疲于应对。
阿诗太吵闹,不知是否唐允授意,接连过来陪她两日,可她此刻脑子里乱作一团,总觉得前路看不到希望,频频出神,让阿诗不要再来,等她痊愈后再约她逛街shopping。
那周末唐允晚上回家,推开门就看到她坐在窗前的背影,埋头看着书,手从肩膀搭到背后,隔着薄薄一层衫轻点肌肤,背后痒到难忍,只能算作隔靴搔痒。
他没穿正装,看起来不是从弘隽回来,心情不错,上前扯掉她的手,“愈合过程最忌抓痒,你如果后背破相,我睡不下去的,阿嫂。”
苏绮扭头呛他:“你身上也有疤痕,我几时嫌过你?”
他不讲道理,“那我也没有嫌过你额头那道。”
苏绮下意识伸手摸额头,冷声回击,“不是已经看不出,你这样讲话好没意思。”
唐允挑眉,见她这副高高在上的指责语气就想按她的头,调转话茬,“温谦良在中环新置一间茶室,明天开业,你同我一起去?”
她回过头背对他,眨了眨眼,语气平淡,“我去做什么?我不想去。”
唐允说:“你不是和他相熟?”
“不是很熟。”
“露一面而已,你可以看看他铺头风水。”
“他又没付酬劳给我。”
“不去?”
“不去。”
“ok,那我自己去。”
后来她在浴室用湿毛巾擦身,小心翼翼避开伤口,怔怔出神。
上次拒绝掉childe派来救她的人之后,她同他始终没有再联系过,他也没有打给她,看起来像是怄气。
茶室开业毫无疑问是一个很好的见面机会,但她不能在公开场合露面,更不必说可能见到温谦良的老友。
本来还打算找机会,又转念一想,不如就这样冷淡场。她越与他旧情难忘,他就越想带她远走高飞,不如淡忘,不如淡忘。
凌晨不知几点钟,唐允被她反复翻身吵醒,他从小到大受过那么多的伤,一想就知道她这样为何。
低声命令道:“不准抓。”
她背对着他埋在枕头里,不知那细小的声音是不是在哭,唐允从她身上翻过去,两人左右调换,伸手把她搂住,让她侧着大半个身子覆在自己身上。
她还是不满:“你身上好热,我不想同你这样近。”
唐允没什么耐心,觉得她麻烦,烦躁地叹了口气。
苏绮又说:“都是你的错,你误会我,还打我。”
“现在已经过去一周,icac请你饮咖啡了吗?”
他差点就要相信她真的是清白,什么都没做。
唐允说:“话多可以止痒?那你随便讲,我先睡了。”
苏绮一拳招呼在他胸口,整个背部都在痒,她知道那是愈合的征兆,是好事,可此刻还是煎熬,她已经几天没有认真睡过觉。
“我不能睡,你也别想睡。”
唐允无奈,“明天起早,你不要烦我。”
“可我背后好痒。”




穿花蝴蝶 Chapter48(下)
他把她按下,踢开被子,让她背部朝上伏着,一只手在上钳制住她双腕,另一只手则探下去,探到她双腿间。
轻佻勾开遮住阴阜的那块布料,她感觉到男人的双指覆上软嫩的肉,心头一紧。
“你做什么……”
唐允不语,半撑着身子,看起来没什么奇怪之处,除开旁边半裸的女人,像一条鱼一样平置。
手指勾弄阴蒂,好像一枚脆弱的芽,苏绮呼吸加重,穴口在分泌液体,分外渴望。
下一秒他送进一支手指,轻易又顺畅,四周柔软温热的壁肉像曾经包裹他欲望一样包裹手指。
扩张着抽插,进进出出,很快穴口里发出咕叽作响的水声,她显然不够。口渴的人只能一滴一滴输入补充,怎么能够?
唐允感觉得到枕头上被他制住的双腕在挣扎,她的手指渴望地想要触碰他手背,她的头埋在柔软的枕头里,低声闷哼,她的发丝偏到一侧,露出鞭痕累累的背,充满凌虐的美感,从颈部赤裸到腰间,掠过轻薄布料遮挡的臀又是光滑的腿。
她好像月色眷顾、大海野生的人鱼,被他捕获上岸,随意掠夺。
唐允低声问她:“这样够不够?”
明明知道答案是否定,还要问,苏绮呼吸加重着摇头,讲不出口渴望更多。
他善解人意地再加一根手指,比刚刚紧了一些,顺着分泌出的液体探入,她微微翘起臀部,躲闪又迎合。
他享受这样隔着衣料的抚摸,若有若无。大拇指按住阴蒂,手指抽插,内裤被男人的掌与骨节顶出形状,她逃避一样看不到,他看得到,黑暗里目光灼灼。
“嗯……快一点……”
她呻吟着索要更多,唐允钳制她双腕的手掌心已经染上薄汗,终于放开她——她已经自愿被束缚。
手指抓住枕头,臀部细微地迎合,不管背部还痒不痒,她是最乖的那个,绝对不抓。
没有心思去抓。
唐允带着薄汗的手伸到她身下,抓住绵软白嫩的胸乳,攥得很紧很疼,非要留下指痕——他也在忍耐。
穴口里的手指微微弯曲,指头顶在敏感区域,恶意地插入又抽出,听她娇喘连连。
唐允低声问她:“还痒不痒?”
“……”她牙齿紧紧咬着唇肉,隐忍不语。
“叫出声,不然我停下。”
“别……快到了……”
听她嘤咛着哼叫,脚趾都在缩到一起。他速度更快,整根手指都被她染湿,里面越来越热,几十次上百次的模拟交合动作,唐允发狠捏她充硬的乳头,手指猛戳那处敏感点。
他低声催她:“快点,再磨蹭我就插进去。”
“都别睡了。”
她明显紧了下,又一声长长的呻吟,臀部不再迎合,穴口张合缩……他手指撤出来,挂着淫靡的液体,在月光下分外晶莹。
唐允慢悠悠从床头柜上扯了张纸擦拭手指,看脸还埋在枕头里扮鸵鸟的人一动不动,沉默着把人带到怀里。
她最近睡觉都是上身赤裸,下面只穿一条内裤,唐允用力揉了两下胸脯,狠声说:“睡觉,再闹明天拿两包粉给你吸。”
她当然怕他真的那样做,没再讲话。
室内恢复安静,一夜无梦。
正月十九,冲兔煞东,宜开业,忌作灶,值神玄武。
温大少筹划半年,历经选址买店、起名装潢,每一样茶点都亲自把关,终于迎来这天。
门前堆满本港知名人士赠送花篮,大门敞开,礼花与鞭炮响过,还有金狮点睛、参花挂红的仪式。意头做足,才缓缓扯下匾额上的红布,露出这间茶室名头的庐山真面目。
唐允站在一旁,拍打的掌在看到字后停住,露了个冷笑。
辨识度很高的北魏体,金丝楠木底料,铿锵利落的四个大字。
珍良茶室
温谦良看向唐允,两人四目相对,暗流涌动。
茶室二楼走廊,唐允接到阿正电话。
“允哥,廉署钟亦琛有动向。”
“苏世谱的世谱昌公司被查。”
那一刻好像悬着的一把刀终于落下,砸在的是苏世谱头上。他就知道她一定会做些什么,如今才算应验,才能踏实。
又问阿正:“由头是什么?”
“或许跟温至臻脱不了干系,听说是洗黑钱,老廉在查账。三爷之前讲温至臻与澳门那边关系密切,这两年温氏在澳门也投了不少产业……”
唐允了然,挂断电话。
转身走进洗手间,他余光瞟到刚刚有个人影上楼,于是站在洗手台前等,果然等到温谦良。
唐允开门见山:“那天是你的人给我报信。”
语气肯定,温谦良不回应,只有冷笑。
他继续说:“你暴露她身份、泄露她行踪,不过是想逼我动手,你再英雄救美把人带走,好下作的伎俩。”
洗手台被擦得干净透亮,此时淋上了水渍。
温谦良终于开口:“我与她的感情,你不懂。”
唐允兴致更浓,“我与她的交情,你也不懂。”
温谦良带笑的脸终于有些崩塌,唐允故意用“交情”二字,歧义再不能更明显。
唐允说:“她尽心思在我面前讨好,比不上初恋情人在背后一一揭露,温谦良,你好狠心。”
手里的手帕被攥紧,他不想同唐允讲所谓的解释,他只是不想她继续处在危险之中,这是他们两个之间的恩爱,旁人不懂。
只是惋惜,惋惜他准备好一切
,通通没有用上。
“可你忽略一件事,温大少。”
“曾经那样高高在上的miss苏,现在为我伏低做小,我怎么舍得放啊?”
温谦良动怒,伸手扯住唐允领口要动手,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唐允看到他双眸泛红发炎,想必最近没少伤神,怪不得今天反常戴了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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