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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花蝴蝶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是辞
“他有没有讲什么?”
“还没有。”
苏绮长叹了口气,在绿灯的最后一秒踩下刹车,气到想要砸电话,只能愤愤地讲一句“线”,随后把电话丢在副驾驶座位上,狠狠地砸了下方向盘。
接下来的车程中,苏绮控制不住地出神,进门换鞋后还弄不清楚:肥番为什么会自杀?
黑暗中吹来一股猛烈的风,好像还带着些烟味,她扭头看到窗户打开了一扇,短暂思考归咎为打扫的菲佣粗心忘记关。
走向窗的十几步之间,沙发上忽然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唐允问:“回来了?”
她僵在原地,仿佛慢动作一样转过身去,只能借窗外的月光模糊看到,唐允穿白色浴袍,手臂撑在双腿上。
看她投过来视线,他拿起茶几上的烟盒,短暂火苗照亮,苏绮摸不准那副表情下掩藏着怎样的心情,窗外的冷风还在吹,唐允身边传来的烟味也变得更直接、更猛烈。
她决定以静制动,缓步走过去把窗户关严,语气平常地答他:“嗯,从庙街回来的。”
苏绮看不到唐允扬起的嘴角,又打开一盏橘黄色的壁灯,这下两个人可以看清彼此,她暗自庆幸刚刚把相机放在车里没有带上来,否则他看到又要起疑。
唐允沉默着吸完整支烟,苏绮拿起他随意丢在沙发附近的几件衫,转身进了洗手间,翻正后放在脏衣篓里。
没等走出去,唐允堵在门口,她问:“做什么?庙街好脏,我想换衣服。”
他伸手抬起她的脸,目光深邃,苏绮不理解,更缺一面镜子——她不知道自己嘴唇上的口红花了。
下一秒,唐允扯着她走到花洒下面,语气强势,“先冲凉。”
苏绮以为他心急想要,心头一紧,还是撑了个笑,“好,那你帮我拿件睡衣。”
唐允短暂出去,又很快折返回来,苏绮看着门被打开,出现穿浴袍的白色身影,还是扯了条毛巾遮住自己。
可他显然空手,没有给她拿睡衣的意思,看她遮遮掩掩的羞涩模样,又发自内心觉得好笑。
他走近,不顾花洒喷出的水溅到身上,从未恨自己视力这样好,看她嘴角花掉的口红那样清晰。
苏绮手臂被他攥得好疼,整个人强行移动到洗手台旁,头又被他按下,唐允声音冷淡,“洗干净你的妆。”
她试图抬头,却被唐允制住,强撑着手臂问他:“你发疯?”
他重复:“我叫你洗干净,听不听得懂?”
所谓触底才会反弹,她窘迫到一定程度,总是要爆发。
彻底放弃用那条毛巾遮羞,发狠丢在洗手台上,又扯过来擦脸上的妆,在看到浸湿的浅色毛巾蹭上的口红后,她好像瞬间清醒。
手胡乱地伸过去,按在唐允的腰间,开口解释:“你不要乱想,我和阿诗遇到雪糕车,口红是吃雪糕弄花的……”
“雪糕啊……”唐允语调悠长,“阿绮这次吃的哪个?”
苏绮感觉到按在她头顶的手掌变为抚摸,这比他强硬对待她更加可怕,心跳到喉咙。
“珍宝橙冰……”她根本不记得别的名字。
唐允的手又移到她肩膀,用力向下按,苏绮头部刚恢复自由,双手不得不扶住他腰间,被迫从站变为蹲,又从蹲变为跪,幸亏脚下就有一张大小适中的地垫,只是姿势屈辱。
他低头用手掌兜住她下颌,指腹用力揉捏那双唇,另一只手撩起身上浴袍,苏绮倒吸口气,目光回避。
唐允低声命令:“做给我看,怎样吃的雪糕。”
她抬头仰视他,声音颤抖,“我不想,好……”
脏字没讲出口,唐允嗤笑反问:“你有资格讲吗?”
看她赤裸着跪在那,再加上内地一行素了小半个月,唐允已经开始起反应,懒得再与她讨价还价一样拉扯。
“不要浪时间。”





穿花蝴蝶 Chapter46
难惦念舆楼藏着的那两盒菲林,第二天唐允出门前往弘隽,苏绮便call钟亦琛。
“苏世谱的公司你知不知道?”
“做保健食品那个?”
苏绮说:“我大方送钟sir一份开门红,你这次可不可以稳妥一些?”
钟亦琛尴尬地笑,“sorry啊,肥番的死我真的没办法。”
苏绮那天显然生气更多,才吼钟亦琛几句,后来回想也明白,他如今身在icac,警署内部的事情难无力。
她从温谦良的保险柜里找到两份最新文件,childe应该还没来得及看。里面是温氏与一间在澳门注册的公司的合作意向书,还有一份苏世谱的“世谱昌绿色科技有限公司”到境外注资的文件影印版。
她是个学艺不的法学生,粗略扫过去只觉得有些怪异,两份文件放在一起,有关苏世谱的那份文书显然更像把柄,留以备用。
世谱昌这间公司她关注过,业绩一年不如一年,还能到这样巨额的注资,难不让人联想到洗黑钱。
钟亦琛同她约好时间接那卷菲林,里面是她拍摄下来的文件内容——七天后,旺角开往红磡的巴士,两人见面。
苏绮想到昨夜唐允细微的反常,可菲林不能在她手里放太久,越久越不安。
于是她跟钟亦琛提议:“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出面。”
钟亦琛疑惑,“唐允疑心你?”
“或许是我多心,谨慎起见,你找一位女士帮你去拿,这对我们两个来说都更安全。”
钟亦琛应承,随后线。
电话挂断时临近中午,菲佣进门,同她打声招呼后开始打扫房间,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
苏绮在窗前沉默许久,随后走近浴室吩咐她:“阿姨,请你先做午饭,多荤,少油少糖。”
菲佣放下拖把开始洗手,点头说道:“好,少爷的口味我知道。”
苏绮呆呆地“嗯”了一声,门铃声响起,又有人造访。她带着疑惑过去开门,想到会是小跟班北仔,没想到旁边还立着个阿诗。
“你怎么和他一起来的?”问的是阿诗,她没有回答,搓着手臂就挤进门。
“外面好凉,快给我一杯热茶。”
苏绮无奈摇头,看向北仔的眼神带着询问,他低头避开,空气中似乎有些不寻常,藏得太好,又捉不到头尾。
阿诗邀请她:“北角最大的桌球城你去没去过?今天我休息,一起去玩呀,北仔做司机。”
阿姨送上几杯茶,苏绮看她捧着迫切地喝了两口,显然穿得太少、外面太冷。
果断拒绝,“我一会有事出门,那间桌球城是阿正看的场,你想人多热闹,我可以问问他。”
北仔坐在旁边,他沉默是常态,静静听着。阿诗摆手,表情淡下来,“不需要。好阿绮,难不成天大的事情?做事哪有玩开心。”
苏绮没办法,听着厨房传来切菜声,语气随意地给阿诗找玩伴,“那叫北仔陪你,我把他借你一天做跟班。”
北仔不赞同,“不行,阿嫂,你出什么问题……”
“呸!”阿诗果断伸手打他,“不要讲衰话。”
苏绮被他们俩搞得头昏,“阿姨在做午饭,我等下要去弘隽。这里到中环好近,没问题的,你们两个留下来吃过再去玩,好不好?”
阿诗了然,语调悠长,“哦——阿嫂要带午餐去探大佬,好贤惠好恩爱。”
她伸手掐她腰间痒肉,“这张嘴好犀利,应该用针缝上。”
两人打闹起来,自然没注意到苏绮赞阿诗嘴巴犀利时北仔双颊泛起红晕。
苏绮赶在午餐时间到达弘隽。
刚好在一楼大厅撞见走出电梯的唐允,她醒来时他已经出门,没注意到他今天穿西装打领带,好正经,又好不正经——因为一只手正在烦躁地扯着领口,看到苏绮的一瞬间愣住,眉头微皱。
她提着保温饭盒走到他面前,周围人员稀少,看样子都已经出去吃饭,她摘下遮脸的墨镜,举起饭盒向他示意。
“太子爷,您点的餐送到。”
唐允微微歪头,沉默几秒,没忍住笑了出来。随后扯领带的手伸过去把她捞到怀里,带着人转身又进了电梯,回到办公室。
他随口解释:“我老豆总觉得阿爷大佬的墓地不够吉,趁着最近没事就在上海多留几日,亲自选地。当年那位大佬骨灰都丢了还搞这些,我不得不来弘隽坐镇。”
苏绮消化这句话其中的信息,捉自己关注的重点,“怎么没事,肥番接货出问题,现在人也死掉,他不忧心?”
唐允打开饭盒,表情如常,“肥番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不要再提。他死掉对你来讲是好消息,刨根问底无意义。”
接过苏绮递过来的筷子,他把靠在桌沿的人扯到怀里,低声询问:“你今天好殷勤,有事拜托我?还是说——讨好?赔罪?”
她冷眼剜他,通通否定,“只是见你昨晚不开心。”
唐允挑眉,夹一口青菜送到她嘴里,苏绮乖顺吃下。
“航班延误。”
万能的理由。
苏绮没那么蠢,不可能全然放下心来,只是暂时确定没什么大事。
唐允吃过午饭后站在窗前,西装外套随意丢在沙发上,苏绮则在桌边拾他留下的残局。
身后传来他突然的询问:“你为什么与我拍拖?”
苏绮愣在原地,反应几秒后从容回答:“不是你要求的?”
唐允语塞。
许久,苏绮已经把碗筷拾好,桌面也擦干净,他才开口。
“我当初鬼迷心窍,觉得你好需要我,男人的劣性作祟。”
苏绮“嗯”了一声表示听到,转身注视他背影。
“你真心需要我吗?”
她在心里先答过这个问题:是的吧,利用,也算一种需要。
听到她又“嗯”了一声,唐允没再多说,转身把她搂到怀里,手掌诡异又温柔的抚了两下披肩长发。
唐允在心里权衡,她是苏宝珍不假,温谦良是最直接的证据。那她在自己身边一年多,究竟做过什么?
好像什么都没做过。
除夕夜肥番的货是他瞒过唐协亭自曝,肥番死在狱中也是他提前返港指示警署内鬼传话威胁,她除了有与温谦良旧情复燃的趋势,其他地方没有问题。
更不必讲她在他面前已经明牌,她不知自己在明、他在暗,陪她玩游戏又有什么可怕?
即便她有一天真的出格,他也有对待出格者的方式,弘社继承人怎么可能是单纯痴情仔?
而苏绮也在他怀里出神,踏上同一条船的人大多各自心怀鬼胎,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她总觉得唐允知道了什么,可他又不爆发,这让她完全摸不准。
处在被动位置的人只能以静制动、随动而动,她不急,她一点也不急。
两个人正应了那句话:你既将真心真意瞒了起来,只用假意,我也将真心真意瞒了起来,只用假意。
下一句是:如此两假相逢,终有一真。
一周后,彼时唐太已经定下返港日期,苏绮前一晚与她通过电话,定好时间接机。
当天上午,唐允依旧准点到弘隽,舆楼闭门许久,她借口找阿诗谈天打牌,独自驱车回到庙街。还在街口偶遇睡眼惺忪的阿正,耳边贴着手机讲话,他没看到苏绮,苏绮也没叫他,只当他寻欢作乐到庙街,不稀奇。
在里间不起眼的柜子里拿出两盒菲林,一盒上面标记“温”字,一盒上面标记“苏”字,拿起苏那盒放在手袋里,另一盒继续藏好。
出门沿街步行,在佐敦那站独自乘巴士,将要到红磡的时候,她在最末排看到一位戴珍珠耳钉的女士,手提白色公文包,落座在她旁边。
苏绮眼神看向窗外,却在问她:“你贵姓?”
女士回答:“姓钟。”
她从手袋里拿出来菲林,一切都在椅背的遮挡下进行,传递到对方手里。那位女士接过,假装拿手帕的样子放在自己包里。
随后苏绮起身借过,站在门口,最先于红磡站下车。
钟亦琛把车停在路边,看到苏绮出现后放下心来,正打算启动车子开走,却发现远处几辆车门打开,一群黑衣打扮的人横穿马路过来。
苏绮还记得,那天是个阴天,路边有一家音像店,门口的黑色音箱正在放陈慧娴的《傻女》,她好钟意陈慧娴的声音,不自觉地想到那晚醉酒之际听到的“铜锣湾陈慧娴”,不知还在不在tree bar。
今天是周末,她眼下心情轻快,决定晚上回去同唐允约定,周叁可以去小酌几杯,只要不再饮tequila。
【我恨我共你是套现已完场的好戏】
音乐停留在这一句,头顶下起小雨,老板赶忙把音箱关闭,拉回铺面内,一切戛然而止。
巴士被穿黑衣的古惑仔拦下,终点站还没下完的乘客大多还在车里,剃干净胡茬的阿正拿着本贴有照片的名册上车寻人;苏绮被不知名手下堵在原地,寸步不能;钟亦琛默默把车熄火,手指烦躁地点方向盘。
唐允上身只穿一件黑色衬衫,领口已经扯开两颗扣子,不顾冷风,撑伞走近。
雨点好小,可她湿更快的是里衫,被乍起的汗浸没。冷眼质问唐允:“你跟踪我?”
唐允不置可否。
跟踪她的是谁他尚且不知,这次也不是北仔坏事,北仔被她支到中环买早茶。
他在弘隽到陌生电话,显然有人指使,一位小朋友用稚嫩声音告知他:大佬,旺角到红磡的巴士车上有你马子呀。
阿正扯着巴士上与苏绮交易的女人下车,递过名册,“icac新扎助调。”
他们居然有icac的名册。
苏绮忍不住瞥过去,发现女助调双手空空,那只白色的公文包不知在何处,莫名松了口气。
物证不在、且那盒菲林与唐家无关,问题可大可小,她一定要保持冷静。
唐允朝阿正示意,阿正转头挥手,放走那辆巴士和乘客,差佬查牌常见,古惑仔拦车审查罕见,要不是雨点越来越密集,恐怕要引起聚众围观。
阿正直接动手,粗暴搜过了那位女助调的身,摇头回应唐允。
“巴士也查过,没有,乘客身上没办法搜,忙躲雨,都已经走了。”
唐允扭头带向苏绮,雨水淋湿了她的发,挂在额间,狼狈又可怜,只有那张脸仍旧冷淡高傲,她总是这样。
阿正走到他面前,表情尴尬,“阿嫂,冒犯了。”
苏绮扭头,任意阿正在她身上大致摸过,他显然比她更紧张,手伸得不能更直,生怕碰到不该碰到的地方。
她看到远处钟亦琛下车,打算靠近,阿正要拿她手袋,苏绮朝着钟亦琛的方向丢在地上,钟亦琛停住脚步,看破她的意思。
阿正默默捡起手袋翻看,除了钱包、唇膏和钥匙,没有特殊物品,一无所获。
唐允微微把伞倾斜,看向苏绮丢手袋的方向,只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安然停放,有撑伞的男人路过,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异常。
他本来想把那位女助调带回弘社,解救她的是突然赶来的差佬,唐允笑意更深,扮好好市民,大方挥手放了那位公职人员。
这下只剩苏绮,她被阿正塞进车子,随后唐允也上可车,警员队、古惑仔也队,红磡站周围恢复如常。
街对面,有人打给温谦良,讲的是英文。
“boss,弘社出动,她被带走了。”
温谦良回复:“唐允一旦动手,立刻把人带走。”
“got it.”
苏绮坐在后排座位,湿衣透着寒气,她看他沉着一张脸望向窗外,开口解释:“我不认识她。”
唐允不语。
讲实话,他有些失望,对她失望。苏大小姐乖巧不过一周,牵上廉署的线给他巨大惊喜,好有趣。
让他想想,她给了刚刚那位女助调什么?会让他被请去饮廉记咖啡?抑或是要连夜接受调查?
伸手揉捏眉头,想不出还有哪份文件暴露在她面前,女人真是麻烦又可怕。
苏绮没办法讲出口:她送给icac的是苏世谱洗黑钱的证据。
她只能坚持不认识那位女助调,只能这样。唐允没有确凿证据,她咬定绝不松口。
本以为他会带她回住处,骂她或是打她,她都做好准备。
没想到车子先停在弘隽,他独自撑伞进了大厦,头也不回。
转而问坐在前面的阿正去哪,阿正不讲话。终点是石塘咀的一栋小楼,看起来像是弘社曾经的一处堂口,废弃已久,大厅还奉着积灰的关公。
她被关起来了,像犯人一样,生平第二次,居然都没逃开唐家。
明明路上还远远地见到了港大,曾经的校园,好讽刺。
*
“你既将真心真意瞒了起来,只用假意……”出自《红楼梦》。




穿花蝴蝶 Chapter47
她被关在那里两天,阿正出现过两次。
第一次是当天晚上,身后跟着几位马仔,除去一个与他一起进这间屋,其他的守在门外。
阿正语气为难,“阿嫂,你最好快点讲清楚,允哥疼你,只要你别瞒他,他舍不得你受苦的。”
苏绮嘴硬,“我不懂你们到底要我讲什么。”
“去红磡售票处问一问演唱会的门票都不准?我不想开车,坐巴士换心情,也不准?”
阿正更加纠结为难,“弘社抓过很多嘴硬飞仔,最后都开口讲话了。”
苏绮靠在墙边坐着,闻言冷笑,“他要对我动手?还是要用私刑?”
阿正不禁想到上午与唐允同坐一部车前往红磡的路上。
周末并非工作日,唐协亭即将归港,唐允还是去弘隽处理一些小事,直到接到那通电话。
他还以为她遇险,立刻打给阿正,又另开一辆车过红磡隧道。二月份的香港不至于冷到离谱,但他没来得及拿西装外套,只一件衬衫,看起来太过单薄。
阿正看到立刻把外套脱下来递过去,唐允拒绝,他已经冷静下来,北仔被支开,她可能另有主意。
阿正也问:“阿嫂如果做错事怎么办?”
唐允语气轻飘,“弘社规矩,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允哥,没出差错就别动怒了。”
“你在教我做事?”
“没有,还不是看你钟意她……”
唐允反问:“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钟意她?”
阿正不敢再说。
弘社做事方法一向是打到招供为止。
阿正夹在中间难为情,从刑具里选来选去,最后抽了条鞭子。他走出关押苏绮那间屋之前,还是低声同那位执鞭的手下知会:“轻点,开口就手。”
扪心自问,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位阿嫂,姿态太高,又不识好歹。可没办法,好像又没到可以打坏的程度,不然唐允不会“躲”回弘隽——过去这种情况,他少不了亲自动手。
记不得第一夜挨了多少鞭。
她缩在墙角护住头部,用背来承受,面对每一声询问都咬死了回应:“我不认识她。”
过程好漫长,整个背部直到腰间火辣辣地疼,最后不知是真的晕过去,还是她下意识装作晕倒,眼前一片漆黑。
阿正见状赶忙把人叫走,今日审讯宣布结束。
后半夜又被背部的疼痛惊醒,小小一扇窗好像牢笼,门被锁住,她又开始怕,怕外面看守的古惑仔对她动手动脚。
当初与宝珊被关在城门水塘时,也有过那么几个胆大马仔伸手揩油,虽然没有进一步举动,每每回想起来还是作呕。
她不知道阿正始终守在外面。
阿正怕的也是手下把握不住尺度,他困到死,更加认定苏绮麻烦,再加上后半夜大家一起出去消夜,难保酒后过格。他没去,走到外面吹冷风,连着吸了好几支烟。
苏绮被陌生的声音、熟悉的称呼吸引注意。
关她这间屋只在外面插了个阀,上锁的是大门。几个威猛的北美壮汉潜入,唤着“pearl”,苏绮脸色煞白,却知道一定是childe。
他们讲英文,“我们是温老板派来的,带你离开,连夜飞美国。”
如果不说飞美国,她或许还会考虑答应,可说出来就连考虑都没法考虑。
她果断讲no,对方仍旧上前,苏绮用手边的东西胡乱丢过去,摔出巨大声,又大叫起来,引阿正急匆匆出现。
“营救计划”落空,疑似人质患上斯德哥尔摩,主观不愿离开。温谦良信后立刻摔掉手机,书房桌面上的东西通通扫到地上,怒从中来。
他专程设计这一出釜底抽薪,忍痛抽她的薪,把苏宝珍身份暴露给唐允,得知她举止反常后通知唐允捉个正着,就是要逼她到一个危险的境地——再让她心甘情愿地离开。
可他没有想到,在这场盛大的赌局之中,她已经到了不怕死的地步。
意识到这一点,他忽然可怜唐允——唐允一定会被pearl蚕食到骨头都不剩。
又无限担忧pearl——她永远地把自己半个身子放置在危险区域,非死不能移。
阿正站在门口,奔跑停下后胸前还在起伏,看苏绮抱膝坐在那。
“阿嫂?”
苏绮白他一眼,头靠向墙边,默默思考如何迈过这关。
阿正也烦到不行,原地立住几秒后低声咒骂,大声带上门出去。
被关起来的第二天中午,苏绮始终不见阿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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