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天外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我想我是海带
此刻,信天游对吴王孙佩服得五体投地。以前做梦都想不到,一个男人会随身携带诸多女子物品,这不起作用了?
抬手一拂,大堆东西飘向冯程程,瞬间消失。小胖子有了纳戒,收藏东西特别方便。
见白灵儿又眼馋地盯住看,信天游笑道:
“空间戒指,等以后量化生产了,绝对把最漂亮的一只先送给你。现在可不行,需要装重要物资。”
又把小香、小兰喊进来,一人一支秘金簪。
两名少女蹦蹦跳跳出去了,不一会儿把章牧之领了进来。
华文与千陌一看这架势,怕是要谈政务。毫无兴趣,一溜烟跑开搞研究去了。
当下的政局稳定,没什么危机,密侦司统领汇报了半个月前信天游安排的一桩小事。
有了资金就好办,官府屯粮的工作正如火如荼进行,额外给农户补贴了一笔春耕费用。
运粮出北门的车队已经查清楚,确实进了一家大酒坊。
但情况,却有一点蹊跷。
酒坊本由华人经营,生意不好不坏,凑合着过,去年秋天盘给了一位曾国客商。那客商压缩产量,据说要造高档好酒。并未趁着秋粮上市时囤积陈谷,反在今年的暮春进行了。
当然,这个时候收粮的价格更低。可也错过了春酒旺季,得不偿失。
况且华国的天地元气贫瘠,导致粮食里的元气含量少,酒不受他国欢迎。唯一的出路是学周国“双蒸仙酿”,生产烈酒。
偏偏酿烈酒的最佳材料是未脱壳稻谷,脱壳了的大米只能够酿造绵软米酒,注定卖不出高价钱。
密侦司谍子严密监视,并未上门搜查,以免打草惊蛇。对方似乎有了警觉,近几天停止了购粮。
信天游从中嗅出了血腥,沉思一会儿,道:
“夏天炎热,冬天寒冷。唯有春秋凉爽,最适合微生物发酵,是酿酒的黄金季节。商人错过了去年秋天,又错过今年春天。目地明显不是为了酿酒,而是屯粮。马上派兵把酒坊抄了,拷问详情。
“屯粮给谁?给大夏的远征军。去年,夏国对曾、周、华三国禁运灵石,今年只怕要南征。暮春开完桃都大会,下一次要等四年。假如道门不力挺,潇水剑派连喊冤的地方都找不着。
“夏天雨水多,江河暴涨,不利于行军。入秋出兵,刚好趁收割的季节补充给养。吴王孙告诉我,王子夏瑾瑜不仅是修行奇才,韬略更滴水不漏,堪称军神。
“这场战争,曾、周、华三国完全处于下风。潇水剑派早看到形势逼人,肯定暗中命令了曾、周二国戒备。之所以不通知华国,是因为我们早脱离了控制,表面上客客气气供奉它。
“华国北部,是最富庶的榆宁郡。从现在开始,有计划移民去栖云郡,补充抗洪建设的人手不足。以免战火漫延至此时,猝不及防。加快神龙大阵的修复,加紧造船。北人不擅水战,云梦大泽将形成天然防线。
“道门严令,真人以上不得参与世俗战争。可哪一次,各方不出阴招,打黑拳?万一曾、周二国溃败,兵临白沙城下,光靠我一个人是撑不住的。幸好还有三个多月缓冲,明天我就出发,找一批朋友过来帮忙……“
白灵儿闻言,直嚷嚷:
“喂,小天你怎么才回来就走?“
被青年严厉的眼神一瞪,声音又变小了,碎碎地咕哝道,来去匆匆,真是的!
信天游继续道:
“大夏灭曾周华之战,实际是正阳门灭潇水剑派之战。十七年前遗落之地的圣战功劳,不可能让道门庇护一辈子,这一次它凶多吉少。等桃都大会结束,请建明女王修书召董淑敏回来。我最怕她脑壳一热,稀里糊涂冲上了前线……“
章牧之拱手道:
“遵命。“
信天游摆手道:
“章叔,你不用跟我太客气。以后有话就直接说,免除所有礼仪。“
冯程程、白灵儿、章牧之愣住了,激动不已。
这是第一次,从信天游口里冒出“叔“,说明他承认自己是小王子了。
青年没注意他们的微细表情,思维在庞大复杂的棋局里推演。
“建明女王登基,曾经大赦。这一次彻底把监牢清空,该惩罚的惩罚,该放的放,该杀的杀,省得羁绊人力物力……“
章牧之道:
“镇北大将军邵子力怎么办?他手里确无血案,也没有贪污。可作为后党余孽,武道高阶的仙师。一旦释放了,在华军之中还是有相当影响力的。“
“不杀就放,当下哪还有什么后党?我估计,万一夏军打过来,他反而会是激烈抵抗的一个。“
“是!“
“阿伟被周无羊废了丹田,现在养得怎么样了?“
“身子已养好,却很衰弱,不可能修行了。郭相爷指示,阿二夫妇当年舍身营救王子,我们必须保护好阿伟。他流浪临水郡多年,对云梦泽相当熟悉,进工部做了一个水利员外郎。不用外出,只管理堪舆图册。“
“不,派几个有经验的人辅助他,筹建一支青年水军。等下参观镇国天师府的工地,你叫阿伟过来,我治好他的丹田。“
“好。“
“明天黎明前,送十万张空白路引给我。“
“好。“
“下午,我去祭拜王陵,再拜谒祖庙。叫密侦司封锁道路,只允许建明女王、逍遥侯夫人、郭相爷、章叔、童叔、铁叔、白灵儿入内。至于华文去不去,随便他。“
“是!“
两鬓斑白的中年人郑重站起,拱手躬身,声音竟哽咽了。
去天外 第九十八章 屠龙少年
距离巍峨的刀关约两百米,在通往中原的官道两侧,耸立着两座十二三米高的庞大京观。
据说每座都有三万多颗头颅,来自遗落之地圣战的“理想国”罪民。不是把尸体掩埋,垒土为丘以炫耀功绩,而是直接将砍下的头颅堆码,浇火油焚烧。
一十七年过去了,尘土掩埋,茅草疯长,远望像两座巨大的坟茔。
坟堆上居然长出了几棵小树,枝桠诡异地串了几颗头骨。这并非守军刻意悬挂,而是树苗破土而出,又从窟窿眼里穿过,将骷髅头顶了起来。
倘若走到京观的近前,便可见到苔藓密布,蛇鼠潜行。一张张白生生大口无声地呐喊,一个个黑乎乎眼洞愤怒地瞪视苍天。
下午五点半,城门关闭。
夕阳余晖下,城头的士兵发现一位道人围绕两座京观行走,好像做法一般。
普通商旅绝没有如此胆大,纵然好奇,也只是隔二三十米望一眼就走了。武者、修士怕被煞气冲撞,更不会停留太久。
待道士拿出酒菜、纸钱、香烛,士兵立即确定,此人是科学狗的余孽无疑。
十七年来,这是第一个敢公开祭奠的。
好大的狗胆,别以为城门关闭,就抓不着你了!
城楼迅速增加了瞭望哨,密切监视。楼下的耳洞却悄悄打开了,五十名精锐的悍卒悄悄潜出。
赶到坟丘前一看,目瞪口呆。
酒菜都是上品,纸钱燃烧成灰烬,三支粗如儿臂的大香只剩下半截。
可人呢?
凭空消失了。
夜幕降临,旷野无垠。
士兵们茫然四顾,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假模假样搜寻一番,匆匆收队。
……
残月如钩,疏影朦胧。
刀关的镇守主将胡不威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把鞭子递给马夫,对六名亲兵道:
“你们歇息吧。”
言毕,径直踏入将军府的如意门。
绕过影壁,不去新娶小妾的西厢房,也不去夫人的东厢房,而是顺着抄手游廊进了明堂。
丫鬟端来洗脸洗脚水,他只摘下头盔草草抹了一把脸。连靴子也不脱,就摆手喝令退下。
靠坐梨花木椅子歇息一阵,胡不威起身到门口看了看。
四处无人,唯有马厩透出光亮,正喂草料。
奶奶个熊,马无夜草不肥!
他哐当关闭门,上好栓,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侧间。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揭开,里面赫然躺着十枚小金锭。
拿出一枚掂了掂分量,感觉才二两,不由得撇了撇嘴。
刀关扼守进出遗落之地的咽喉,那些贩药材矿石木料,尤其走私盐铁的,无不仰镇守将军的鼻息。
然而穷山恶水,再怎么刮也才那点油。何时才能敛集巨资,打通朝廷关节,让自己调离这块元气贫瘠之地?
傍晚破天荒,居然有道士公开祭奠科学狗,得把消息瞒结实了。否则上面闻讯派人来,命令守军捉拿,可不是没事找抽吗?
胡不威苦笑,右手执锦盒,左手端油灯进了侧间。
里面逼仄,除了墙壁悬挂几幅字画充门面外,笔墨纸砚没一件。一张檀木小桌,一个贴墙的博古架摆放几件瓷器,一具供短暂歇息的矮榻。
他把油灯搁小桌上,把矮榻前的踏板拖开,用刀撬开四块青砖,赫然露出了黑乎乎一个洞。
正蹲身把锦盒放入,目光不经意一瞟,差点魂飞魄散。
油灯把一个黑影投映在墙壁,狰狞高大,几乎顶着房梁。瞅松松垮垮的牛鼻子发髻,明显是一个道人。
妖道?
身为刀头舔血的将军,武道仙师,第一反应不是回头,不是呼喊,而是拔剑。
然而手才动,便被一只沉重如山的脚踩上,指节几乎碾碎。一只冰凉大掌掐住了脖子,往上提。
真气无法凝聚,胡不威肝胆俱裂。
一记虎尾脚向后猛踢,如同踢到了铁板。双拳后捣,什么也没打中。于是,奋力拉扯掐住脖子的手。
冰冷的传音入密响起。
“小子,想死想活?”
胡大将军又不蠢,本能地放弃了抵抗。
对方把他松开,俯身从小地洞里掏出八千两白银,三千两黄金,手一晃收入纳戒。至于房契、田契、借据什么的,被厌弃丢了回去。
胡不威捂住嘴剧烈咳嗽,很想朝道士宽阔的脊背擂一拳,又不敢。
对方在檀木小桌旁坐下,道:
“呵呵,你这家伙是一个狠人,鹭鸶腿上劈精肉的主。竟然能够在穷困的边关,搜刮积攒出这么多财物。
胡不威恭敬地抱拳,道:
“悉听尊命。“
常言狡兔三窟,些许财物的损失不算啥,得赶紧把事情揭过去。差距太大,反抗是徒劳的,反而会白白送了性命。
对方的脸色却阴晴不定,盯住他不说话。
胡大将军毛骨悚然,夹紧双腿。
信天游发现,自己好像变“小气“了。
收服韩锋,毫不犹豫施展了“神魂烙印“。眼下面对更重要的胡不威,却不愿意损耗念力了。
当初是一个穷小子,没啥顾忌。为什么成为大富豪之后,反而锱铢必较?
从好处讲,是个体苏醒了。
从坏处讲,也是个体苏醒了,走向师父深恶痛绝的方向。
师父说过,屠龙少年如果未死,往往会成为新的恶龙,我不希望你那样!
……
“胡将军,安排亲信。在明天太阳升起之前,为十万份华国的空白路引盖上关蝶,应该不难吧?“
信天游手一挥,纸片堆积成丘。
遗落之地的罪民,出不了关隘。各国商旅必须执官府证明,加盖入关印章。出关之时勘验何时进入,何时离开,才可放行。
胡不威照顾的“业务“里,贩卖人口约占了一成。可哪里见过这样的大手笔,动则十万人?乖乖,都能成立一个小国了!
“大人,不难。而且我会下令,以后凡是见到华国的出关路引,一律放行,不检查。“
“不错,学得挺快。说一下,从刀关到剑阁的五百里,有多少股匪徒?“
“大人,现在他们不叫自己匪徒了,反叫中途抢劫的为匪徒。十七年前,圣战军远征,一些不是很艰难的障碍被打通。共计一十八处阻断,成立了十八连环寨。靠抽成,帮商旅搬运货物维持生计……出刀关后便是法外之地,每股势力只能控制几十里。太小了,被别人消灭。太大了,又会被道门消灭。“
“行呀,你抬起头。“
“是。“
胡不威依言抬头,却见道人眸子中寒光一闪,脑海如被冰锥洞穿。顿时“啊呀“尖叫,晕倒了。
对方却毫不怜香惜玉,一把掐住脖子,令那一声惨叫硬是传不出去。
几十息后,胡大将军悠悠醒转,感应“主人“离开了。
一灯如豆,照耀着纸丘顶端的两颗上品灵石,熠熠生辉。
去天外 第九十九章 菩萨心肠也需要雷霆手段
一条大路绕山,旁边是深深的溪水。
上午十点多钟,正是不冷不热的惬意时候。一大群背着竹篓的人不抓紧时间赶路,围在一条斜通往山上的小径前吵吵嚷嚷。
马车驶过,车夫大声喊“让让“,又扭头同情地看。
一名少年气愤地说道:
“还讲不讲道理呀,这一条小路又不是你们开辟的,早晨我才走过了。”
一位老汉不停地拱手,哀求道:
“大兄弟,行行好,都是乡里乡亲的……“
两条佩刀的壮汉挡在路口,一个道:
“俺两个只是听差的,要找,就找牛老大去。你们每一次都抄小路,害得寨子损失了好多过路钱。就算俺放你们上去,中间的路也被挖断了。”
一名瘦子赔笑道:
“兄弟,路断了没有关系。俺经常采药,手脚麻利,可以从旁边爬……”
另外一条壮汉一瞪眼睛,“咔”地把腰刀抽出半截,厉声呵斥。
“龟儿子,越讲越蹬鼻子上脸了,都跟老子往后退。妈的,过路钱才三块铜板,只够吃一碗酸辣粉的。你们一个二个的小气得很,不肯出钱,宁愿翻山越岭。呸,一辈子的穷命!”
一名八九岁的小姑娘蹲在地上,“哇哇”哭了。
少年一边安慰妹妹,一边抹眼泪,哽咽道:
“我们麻麻亮就起床,赶到刀关。不敢进集市,怕被抽税。在外面转呀转,运气好才早早被客商把东西买走。我跟妹妹连早饭都没有吃的,只想省下几个钱给妈妈抓药。以后来要抽三文,回也要抽三文,还怎么过呀……”
人群的后面,一位静静站立了一会儿的道士突然插话。
“既然摆着一条好好的大路,就不要翻山越岭了。辛苦不说,还危险。这样吧,过路钱由我出,都跟着。”
道士身材高大,鬓角灰白,自然是信天游了。
绿萼香消玉殒后,他一夜白头。在柳国修养了一阵子,开始转青。回到白沙城时,并没一个人吃惊,都以为易容染发了。白灵儿还曾拨开发丝看,见发茬是乌黑的,才放下心。
这样也好,令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一截,挺像落魄的江湖人,都不用花费心思改变体貌了。
信天游率先走开两步,见众人都不动。手一伸,掌中变魔术般冒出一锭雪花银。捏下一小块递给最近的老汉,道:
“以后都不要爬小路了,跟我走。”
老汉稀里糊涂接过银子,放进嘴里咬,眼珠子陡然瞪得溜圆。不知所措地掏出来,对光看了看,又放进嘴咬。
旁边人碰了碰他,小心地问:
“真的假的?“
老汉嘴里“呜呜“的,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信天游掰碎银锭分发给众人,特意把最大两块塞给哭泣的少年,道:
“不要留着,以免被坏蛋抢了。去前面小镇给你母亲抓药,买东西。别忘了带妹妹吃碗酸辣粉,加个蛋。“
言毕,转身离开。
众人傻楞楞站了数息,“轰“地跟上。小姑娘飞快地跑到了他身前,自告奋勇道:
”叔叔,我给你带路。“
就一条路,哪里需要带?
信天游笑笑,见她走得很辛苦,便顺手抱起,搁在背上。
两条守在路口的壮汉倒吸一口凉气,面面相觑。商量之后,分出一个人飞快跑回寨子报信。
走了半里多,溪边出现了一大片房子。有酒店有客栈有药铺有卖杂货的,还有集市,一个挺大的车马行,非常热闹。
但大路被截断了。
信天游一瞅,知道是怎么回事。
本来山体滑坡,只堵住了七八十米长的一段。匪徒们占据了这里,非但不疏通,反而将它加固。修出台阶,树起栅栏,向过路的人收钱。
本地人还可以翻山越岭走小路,车马断然通不过。只能由匪徒安排棒棒军把东西背过去,再换马车。
常言,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在这里,真正是做到了登峰造极。
跟在道士身后的人越来越多,浩浩荡荡。
忽听一声唿哨,栅栏关闭。五十几条提刀举枪的汉子挡在了路中央,为头的三个面色阴沉。
信天游把小姑娘放下,走到五米外停步,拱手道:
“不知哪一位,是牛大当家?“
中间的彪形大汉哼了一声,道:
“牛鼻子,有屁就放?”
信天游道:
“你们搬货,疏通了物流,收点辛苦钱是应该的。可不给钱就不让通过,还殴打盘剥行人。很不好,很不合理,做人还是要讲一点道理嘛。”
牛老大轻蔑地冷笑,反问:
“你是道门的巡天者?”
“非也,非也。”
“你是刀关胡将军的亲戚?”
“惭愧,不是。”
牛老大挥起砂钵大的拳头,吼道:
“格老子,你他娘的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凭什么大刺刺讲道理……嗷……”
黄光一闪。
伴随一声凄厉惨叫,话语戛然而止。魁梧的身躯突然一挺,扑倒在地,背心一条血柱直冲一丈多高。
在道人胸前的一尺外,一柄小剑静静虚悬。
轰……
跟随他的人群炸开了锅,激动地大喊:“仙师,是仙师替天行道……”
为首的两条汉子“仓啷”拔刀,跨出一步,叫道:
“他也只是一个人,弟兄们,并肩子上!”
扭头一看,众匪逃的逃,跪的跪,竟然没有一个跳出来。这两货尴尬了,对视一眼,争先恐后弃刀,匍匐于地。
道士微微一笑,道:
“你们俩,看起来要比牛老大讲道理多了,对不对?”
两匪拼命磕头,哪里还敢蹦出半个“不”字。
“道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就好……”
道士抬手一摘,小剑凭空消失了。走上前推开栅栏,飘然离去。
一地的匪徒不敢仰望,众百姓的欢呼此起彼伏。
……
夜凉如水,山风呜咽。
信天游把一大捧鲜花摆放在无名的墓前,庄重地三鞠躬,道:
“……科学,只是认识世界的方法。你为之奋斗的,其实是自由,是情感,是善良,是美好……它,即将实现。我将带领大家去遥远宇宙,建立理想国。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菩萨心肠也需要雷霆手段。今天我已经杀了一十六个老大,天亮前,再杀掉剩下的两个和剑阁那个,就打通出遗落之地的生命线。
“所有健在的同志,烈士遗孤,都会登上方舟,请你放心。”
去天外 第一章 齐天
清明节的前后十天,是祭祖扫墓的日子。
信天游祭奠王陵,拜谒祖庙之后,第二天清晨离开了白沙城。时间紧迫,计划任务又太多,必须争分夺秒。
同一天的上午,栖云郡城南郊牛角塘的一处小小庄园内,退休了的仵作班头孙栓遇到了麻烦。
人生至此,他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了。
去年三月,华国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传说中的小王子,当今的信天国师血染擂台,诛杀了潇水剑派的圣胎真人周无羊。
王党重新掌权,栖云郡主董夫人成为了建明女王。官吏重新洗牌,在各种命令中,有一道非常奇怪的嘉奖令。
云,栖云郡告归的仵作班头孙栓勤恳尽责,赐银二百两,子孙后代不受贱籍约束。
二百两银子不足为奇,脱离贱籍也不足为奇。奇的是,这道旨意竟然出自白沙城王宫。
孙栓只是一个仵作班头,一辈子从事贱役,还告老离职了。他认得女王,女王可不认得他。
聪明人认为,当初天启王想取消“贱籍”,半途而废。女王登基后,执行哥哥的政策。但阻力太大,得徐徐图之。刚巧她出自栖云郡,便挑选一枚棋子投石问路,孙栓成为了幸运儿。
老仵作跪谢王恩浩荡,猜测那道旨意来自比女王更高的层面,信天国师。
民间传说,国师身高丈二,手提两柄大爷,有万夫不挡之勇。
孙栓不晓得国师长啥样,却牢牢记住了当初深夜拜访的生猛少年,记住了对方离开时留下的那一句,令人哭笑不得的承诺。
“谁敢杀你,我就杀他。谁敢杀你全家,我就……算了,还是只杀他一个。”
不说姓名的少年隔日又到了牛角塘,留下四百两白银,五十两一锭。言明一百两给夏星的小舅子王二,规定每个月只让他取二两。
王二上门撒泼,非要一次取光,当然没能如愿。可建明女王登基后,他就再也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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