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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天外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我想我是海带
去年四月,已经被遗忘的夏星夫妇灵柩运回了清水乡。
葬礼规格之高,令人咋舌。
碑文由相国郭春海题写,祭奠由礼部尚书何朗主持,担任护卫的是密侦司,连建明女王的丈夫,栖云郡守,一等公董仲也参加了。
夏星的儿子,小王子,国师,这三者存在什么关系?
孙栓闭紧了嘴巴,不敢想,反正想也想不出。
两锭酬谢自己的大银,老仵作特意做了一个神龛供奉,准备当传家宝。那上面留下了两个深深的手印,指纹清晰可辨,能工巧匠也雕不了这么好。少年说了,如果遭遇威胁,就亮出银子给对方看。
上午八点多钟,刚吃过早食。
孙子脱离贱籍,可以读书了,由媳妇护送去私塾。小户人家只十几亩田,儿子下地与长工一起干活去了。
庄园里只剩下孙栓一个人,整饬果树,喂喂鸡鸭。
异常就在这时发生了。
整个园子安静得出奇,连金龟子、蜜蜂都不“嗡嗡“乱飞了,树林中出现一个白衣青年。乍一看好像隔很远,再一看发现就在眼前。
他的衣饰并不华丽,人却俊秀,一尘不染,像从图画中走出的人,彬彬有礼拱手道:
“老丈请了,可是原栖云郡的仵作班头孙栓?“
孙栓松开了握住腰间铁尺的手,抱拳道:
“公子安好,小人正是。“
青年道:
“有一件事,还请老丈告诉。十六年前初夏的羊肠谷,是不是发生了一桩惨案?“
一听这句话,头顶好像天雷炸响,孙栓“咯噔噔“连退几步。
面前的公子,与深夜拜访的少年,完全不是一回事。一个高贵文雅,一个粗俗凶猛。可年龄又差不多,问话一模一样。
青年见状,笑道:
“老丈肯定有所顾忌,不要怕。我担保普天之下,无人敢加害于你。我也不会白问,必奉上丰厚的酬金。“
这番话的口气,简直太大了!
其实羊肠谷血案随着夏星夫妇的灵柩归乡,已经发布了官方声明,不算什么机密。
孙栓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反问道:
“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青年微微一笑,道:
“齐天。”
齐天?何不干脆叫齐天大圣?
孙栓感觉是一个假名,却不说破,道:
“十六年前初夏的羊肠谷,确实曾发生了一桩惨案,不知公子想问什么?”
“详情。”
“一群匪徒袭击了行人,将尸首转移至登丰县的辛集马场,自己却又离奇地被杀。”
“我想了解行人中,一位携带了妻子婴儿的年轻官员。”
“公子询问的人,叫夏星,是这儿清水乡人氏。在天启元年中了进士,入翰林院做到编修。那年得了一对双胞胎,便告假携带妻儿回乡,遭遇横祸……”
青年剑眉一挑,厉声道:
“你说清楚,怎么知道是双胞胎?”
孙栓语气一窒,硬开不了口。数息之后才缓和,回答道:
“夏老太爷公婆俩见儿子久久不归,托人去王城询问,才知道生了一对双胞胎。去年登丰县翻整辛集马场,发现了夏星夫妇的尸骸。禀告朝廷后,隆重送回了故乡。”
“双胞胎婴儿呢?”
“这……小人真的不晓得。”
“你有隐情未讲,好生想一想,别遗漏了。”
孙栓闻言一颤。
这到底算不算一种威胁呢?
否认是没有用的,对方既然追查到这里,肯定掌握了某些线索。硬梆梆拒绝也不行,后果堪忧。总不至于真让他杀了自己,少年再报仇。
可往下讲,会触碰危险的内容……
孙栓想了想,决定亮出少年留下的银锭。即使王孙贵胄,见到上面的指痕也要知难而退吧。
“公子请稍侯。“
老仵作说完,蹒跚而去。
青年站立一株半生不熟的水密桃下,仰面嗅着,露出陶醉状,自言自语。
“……弦管裂太清,天女步虚声。玉楼千年梦,碧桃金鸡鸣……红尘百态,砥砺道心,我还是出来迟了。连雷震子逛一圈都开了悟,写出高妙的偈诗……不对呀,他一个小孩,怎么凭空想出了天女,玉楼……“





去天外 第二章 魔道
孙栓六十五岁了,原本是聚气五层的武者,年老体衰跌落至第四层。却耳不聋,眼不花,几条壮汉靠近不了。去年,建明女王还嘉奖了两颗中品灵石,令他身子骨愈发硬朗。
故意蹒跚走路,是想趁机捋一捋思路。
老仵作真的糊涂了。
当初那个奇异的中年文士,命令他从此不得离开栖云城,等待十几年后一个小仙师来询问羊肠谷血案。
果然十六年后,来了一个强大少年。
可没料到过了一年,又来一个。文士并没有讲清楚,是否只有一个。
方才取银锭时,突然灵光一现。
双胞胎!
当初夏星得的可是双胞胎!
假如他们被不同的仙师救走了,并不知道对方存在。一个下山寻根,从调查血案入手。另外一个隔年才下山,采取的方式将不会差太远……
孙栓担任了三十多年的仵作,破过不少奇案,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可这件事关联重大,在没摸清对方底细前,不能和盘托出。而公子身份高贵,怎么可能让一个“贱人”摸清底细?
再三权衡,决定告诉那些公开消息,省得对方一一去询问了。
五分钟后,齐天见老仵作蹒跚走回,袖袋里好像藏了一团沉重事物。微微一笑,迎了上前。
孙栓站住了,咳嗽了两声,道:
“当初血案发生时,其实并没有人知道,暴雨把痕迹冲刷得干干净净。从下半年开始,府衙陆陆续续得报人口失踪。最骇人的,当属清水乡夏老太爷与亲家一起报官。
“夏老太爷靠几亩薄田,供养了儿子夏星读书中进士。他不忘本,娶了同村一起长大的女子,在王城安了家。头三年的春节都带着妻子回乡看望爹娘,但天启四年却没有回。
“到了第五个年头,公婆俩想念儿子,托人去王城询问。才知道头一年的四月初一,夏星得了一对双胞胎,便告假返乡,谁知一走杳无音信。他是正七品官员,案子非同小可。
“郡府彻查寻访,却劳而无功。好像那一家子,凭空消失了……除了夏星外,其它失踪案子也集中在天启四年的夏初。由王城回郡城,必经羊肠谷。有做小买卖的,有探亲的,有赶大车的……
“一年之后,听闻当时在登丰县的辛集马场,发生了一桩惊天血案。几十口人死绝,地下还挖出了累累尸骨。我郡刑捕得到消息,一算时间正巧对上了人口失踪案,急忙赶过去。
“但登丰县衙归白沙王城管辖,与栖云郡平级,调阅卷宗需上报刑部。一帮伙计怏怏回来,最后不了了之。去年马场翻整,当地官府发现了夏星夫妇的尸骨。禀告朝廷后,隆重送回了故乡。”
“至于双胞胎婴儿,小人真的不晓得,也没听人提起过。”
齐天沉思了一会儿,问:
“夏家后来怎么样了?“
孙栓道:
“夏老太爷两公婆只夏星一根独苗,听到消息后万念俱灰,一病不起。宁愿病死,也不肯用宅子换取汤药,说儿子总有一天会带着媳妇孙子回来,不能让他们找不到家。
“他们过世后,旧宅子托付给亲家。亲家过几年也去世了,交给夏星的小舅子王二。王二好赌,差点把夏家老宅卖了。但夏星当年是郭相国的得意门生,去年颁发了一大笔抚恤。王二有了钱,想必不会卖老宅了。”
齐天问:
“就这些?”
孙栓道:
“小人能够确认的,就是这些。道听途说的东西,作不得准。”
齐天哈哈大笑,道:
“我有千百种方法,让敌人主动吐露隐秘。若用到你身上,未免下作了。你不肯讲,我也有办法让事情水落石出……袖子里藏着什么,隐约有一缕气韵流动。”
老仵作慢慢摸出银锭,递了过去。
齐天接过银锭观察,微笑道:
“好功夫,大力金刚指……不对。银子比较软,延展性好,受挤压也不碎裂。可指模的边沿,怎么不产生一点变形?摩云圣手……也不对。掌纹清晰印上了,极其刚猛,又把力道束缚在微细范围……”
孙栓见他的手指的抚摸处,银粉簌簌而落,不由得目瞪口呆。
齐天见指印快被自己磨光了,歉意道:
“不好意思,我给你恢复吧。”
言毕,也不见他有何施法的动作。洒落地面的银粉却飘浮而起,附上了银锭。
那锭元宝摆在神龛中足有一年了,纵然每日擦拭,也黯淡了。被这样一弄,焕然一新,纹路比以前更清晰了。
老仵作的喉咙“咯咯”作响,说不话,不停揉眼睛。
青年的表情越来越疑惑,继续研究。
“……那股隐约的气韵,有点像法力残留,可又截然不同。似乎有什么东西破坏了银子结构,令它瞬息变得如同胶泥……“
齐天闭上眼睛凝神感应,数息之后突然睁开,目光仿佛厉电横扫虚空,叱咤道:
“能量残留……魔道!“
轰……
树叶青草冲天而起,大小桃子“扑通”掉落。
孙栓仿佛灵魂被腰斩,晃了两晃,倒下了。再睁开眼时,不见了年青人。再看日头,也没怎么移动,似乎方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梦。
他爬起来,感觉身体并无不适。
然而,一园桃树统统掉光了叶子,掉光了桃子,瞅着极为凄凉。
两米外的地上,摆着一锭白亮亮的大银元宝,上面的手印比雕刻还清晰。旁边,是一锭黄灿灿的大金元宝,同样有一个手印。
……
清水乡的夏家老宅经过一番整饬加固后,没有了衰败景象。但没人住,大门终日是锁着的。
半亩水塘里,小荷才露尖尖顶。三分菜地上,建起了两座气派的青砖墓。
一名三十多岁,尖嘴猴腮穿长衫的男子在右边的墓前摆上贡品,点燃纸钱与香烛,扭头冲另外一座墓喊道:
“夏老太爷,太婆,你们俩也不要客气。到俺姐姐、姐夫这里吃点吧,大家一起,热闹。”
见纸钱叠在一起,烧着烧着快熄灭了。忙找到一根树棍,蹲下身把它拨旺,道:
“姐姐,姐夫,你俩放心。俺见着外甥了,本事大得很。就是很凶,挺不好说话。抠抠搜搜的,送给我一百两银子都要分五年取。好在去年,官府说姐夫是因公殉职,补发了一千两抚恤。
“我合计,得给外甥留着呀,可他又一直不见人。没办法,我只好先帮他用一用,省得钱长霉了。把老房子赎回,翻新,把卖掉的田买回,手里又不剩几个了。你俩要是给他托个梦就好了,说舅舅可是世界上的唯一亲人,送一千两黄金花花呗……“
话音未落,王二见到旁边黄光一闪,顿时跌倒。
那赫然是,好大一堆金元宝。




去天外 第三章 一笑断尘缘
“啊……”
王二歇斯底里尖叫,把树棍一丢,屁滚尿流爬出三丈远。
惊恐地望向天空,太阳明晃晃的,青天白日哪里有什么鬼?即使有,那也是亲戚显灵,自家人不害自家人。
王二瞅着圆滚滚的金锭,“咕咚”咽下一口唾沫,胆子变大了。蹩到近前,抓起一颗摩挲,又用牙齿啃咬,确认无误。
当即对着坟墓连连作揖,笑得合不拢嘴,语无伦次。
“谢谢呀……姐姐、姐夫,太谢谢你们了,太够意思了……哈哈,哈哈哈……”
说着,“啪”,打了自己一记耳光,骂道:
“老子真是,蠢得做猪叫……刚才怎么不晓得多要一点?”
话音未落,喉咙里不听使唤地冒出了三声凄厉嚎叫,嗷,嗷,嗷……
王二不知所措望向远处村落,骂骂咧咧。
“谁家大上午杀猪呀……”
突然醒悟猪叫声是从自己的喉咙发出,吓得一把捂住嘴巴。他成日和一帮闲汉厮混,人并不蠢,反应过来了。
似乎说出的任何话,都会被当做要求,马上实现。刚才还浪费了一个“猪叫”,真是够蠢的!
该提出什么要求呢?
金子,当然是越多越好。
可光有金子,没权势不行。随便来一股强盗或者官军,就把你宰了。
华王有钱有权,可面对大修士,还不是服服帖帖?
那就,干脆当潇水剑派的掌门?
也不行,照样得跪拜神仙。听说牛鼻子修行很苦,成天吃青菜,有啥鸟味?
即使当上了玉皇大帝,不也被孙猴子大闹天宫,灰头土脸?
不过,玉皇大帝还是相当不错滴……长生不老,仙女宫娥多,还有嫦娥姐姐……问题是,姐夫生前是个读书人,死后是个读书鬼,有那么大法力让自己当天界第一神吗?
王二患得患失,围绕坟墓转圈。
生怕一不小心漏出了什么,用巴掌紧紧捂住嘴巴,口水顺着指缝滴嗒滴嗒流出来。
春天野草疯长,荆棘茂盛,勾住了衣襟。他本来就高度紧张,感觉被拉扯之后,瞬间像兔子一般窜出老远,惶恐叫道:
“谁……”
这下子,可不得了。
三十米外的水塘轰隆巨响,一条海碗粗的水柱如同蟒蛇一般延伸了过来,探到身前。
王二一个土包子,哪见过这等阵势?惊得魂飞魄散,拔腿就逃。
然而,没有用,水柱只一扭就挡住了路线。无论他怎么换方向,必然是迎头撞上。
王二停下了,拼命眨眼睛,甩脑壳,懂了。
刚喊了一句“谁”,结果来了水,又白白浪费一个要求。姐夫真是的,才当几年京官呀,就听不明白家乡话了?
他哭丧脸,掬起一捧水喝了。
水柱果然“哗啦啦”摔下,地面湿漉漉一片。
王二一溜小跑到坟前,见金子还在,又生出了希望,乞求道:
“姐姐,叫外甥送一百万两黄金吧。”
周围毫无反应。
“姐夫,俺看你手头也不宽裕。亲戚之间,不用计较。俺退一步,就十万两吧,再也不能少了?”
还是无反应。
“好好好,一万两……一万两总要给呀。俺风里来雨里去的,看宅子,看坟墓,容易么?”
……
王二干嚎了小半天,见再也没有东西从虚空里冒出。怏怏用衣摆兜起金锭,分四批送入老宅。
临走锁好门,还小心翼翼转了两圈看有没有人隐藏,咕哝道:
“赶紧搞匹骡子,统统运走……”
却瞧不见,至始至终,一位白衣青年就站在两座坟墓前。
背影渐渐走远,“啪啪”的耳光声与“老子是头猪”的诅咒声隐约传来。青年微微一笑,朝王二遥遥拱手,道:
“一笑断尘缘,我非世间人……舅舅,再见。”
手一抬,十几丈远的两根粗大柳枝折断,飞入掌中。
青年像拿着两条粗大的扫帚,仔细把坟墓清理干净。然后在每座坟前摆放一根柳枝,庄重跪下,分别磕了三个响头,道:
“爷爷,奶奶,爹爹,妈妈……齐天走了。异日渡尽劫波,遨游星河之前,会再来看望的。”
言毕,冲天而起。
……
羊肠谷中,车马络绎不绝。大部分都是从白沙王城的方向往栖云郡走,满载物资。
中间最狭窄的一段,两头是接近九十度的垂直拐弯。双峰夹峙,谷底幽深,抬头只望见一线天空。
往来的人都没发现道旁,一位白衣青年凝视着谷内,久久不语。忽然旋身,并指刺向虚空,道:
“四方上下,芸芸英灵。传吾敕令,超汝孤魂!”
一阵龙卷风刮起,飞沙走石。车马争相躲避,行人抱头鼠窜。
十七年前的魂灵,早就连影子的影子也消逝了。做法纯粹是瞎子点灯白费蜡,空耗力气。
可是,他愿意。
崖壁缝隙里,插着三根短短的竹签。瞅签头的焦黑模样,曾经有人在此焚香祭拜。
齐天走过去,道:
“是你来过吗……终于明白了,师尊洞彻天机,为什么却不插手。要我在巡天之前,查明身世,了断因果……如果你堕落魔道,我必斩。否则天上人间,永为兄弟。”
言毕,缓缓升上半空。
往下一看,蚂蚁般的人群组织有序,正在羊肠谷两侧的高地挖坑。远处,几个人造湖泊俨然形成。水从渠道里流出,灌注了小半。
朝更远的地方瞧,那些水竟然是通过一级一级的水车,输送到高地。
一百多里外,是号称吞吐天下之水的云梦大泽。
齐天望了望太阳,道:
“天下大旱,谁可独善其身?既生于斯,且由我来助一程……风起!”
狂风骤起于天边,浩浩荡荡。
“云来!”
乌云翻滚,像被无形的手推动着,聚集成团。
“雨落!”
黄豆般的雨点砸下。
劳作的人猝不及防,被淋得透湿。却一个个毫不沮丧,跳跃欢呼道:“下雨啦,下雨啦……”
……
下午六点多钟,正值黄昏最明亮的时刻。
登丰县衙早散值了,非常安静,刑房内空无一人。
齐天凌空虚悬,从巨大木柜的顶层,取出了一本旧案卷。
步骤简直与一年前的信天游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不需要在脚下垫一把椅子。




去天外 第四章 俗世第一大阵
辛集马场的血案,当初看起来云里雾里。事隔多年之后,证据一一浮现,就一目了然了。
马场是匪窝,三十八个隐藏的巨匪被飞剑洞穿,无一活口!
在一处地窖内,发现了累累尸骨。最上面的二十几具新鲜尸体,正是羊肠谷里的遇害者。
很明显,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拦截与追杀,分工严密。
但人算不如天算,被一名仙师尾随追至……
夏星夫妇和婴儿的尸首不在其中,典史在卷宗的最后一页留下了猜测。
他们和一对双胞胎被仙师救下,入山修行去了。一入修行门,再非世间人,当然要远离七情六欲。没有跟太公太婆道别,也不回禀朝廷,很正常……
齐天看到这里,瞳孔微缩。
在典史的个人判断上,赫然出现了一把大大的“叉”。
那是用人伸指“刷刷”两划,弄乱了纸张纤维的纹理。目力只要不是太差,将纸张侧光便可以发现。
什么意思?
说明曾有人偷偷翻阅卷宗,认为这个说话不靠谱。事实证明,正是如此。去年四月,夏星夫妇的灵柩被送返故乡,并没有去修仙。
对此,齐天并不讶异。
早发现卷宗封页的灰尘极薄,被人动过了。
如果留“叉”在去年四月之前,说明此人清楚羊肠谷当时的状况。在四月之后的话,就没啥稀奇了。
打开封底,见到内页存在淡淡痕迹。调整角度凑近眼前,一把半寸多长形如柳叶的小剑浮现了出来。痕迹如同陈旧的水印,至少超过了十年。
说明关心这桩案子的人真不少,也不藏私,想尽办法给后来者留下独门脚印。
剑印下方,影影绰绰出现了三行拙劣的“字”迹。痕迹的新鲜程度与那把大“叉”相同,像稚童用指甲瞎划拉。
“小样,当你追查到这里时,哥哥已经杀光所有仇人,就别费神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有朝一日,哥哥带你去天外遨游。”
齐天微微一笑。
这当然不是什么未卜先知了。
自己先一步,也可以留下类似的一张纸条。倘若双胞胎中的另外一个未死,一路追查到这里,便会发现它。
哥哥?
还不知道谁大谁小呢。
天外?
口气真牛叉,怪不得喜欢到处“留叉“。
他撕下封底收入纳戒,忍不住嘀咕。
“有点文化好不好,字真丑。”
……
月亮像一块啃缺的烧饼,静静悬挂在高远虚空。
薄薄的云层之上,齐天飞行得并不快。
他与此地的因果联系,被另外一个大言不惭的家伙帮忙斩断了。这里天地元气贫瘠,不入道门法眼,以后应该很少来了。不如趁此机会,看一看河山。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华国到处都在挖坑,把水引到高处储存。
去年小旱,道门推演今年可能会出现旷世大旱,可真正确认是半个月前。暮春的凌霄大会上,将正告各国君主。
而华人早早就开始准备,了不起。
三十里外,灯火璀璨。
那是西南的雄城——白沙。
在各国都城里,它不是最大的,却是最结实的。又左临水,右靠山,扼守咽喉。大夏国南征,如果夏瑾瑜不采取奇袭的话,很难啃下这块硬骨头。
城内有俗世第一的神龙大阵,威力可斩雷劫之下的圣人,却垂垂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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