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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天外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我想我是海带
“首,首长……二十天完成,难度极大,是不是可以宽延期限?首先是我这块区域没有这么多同志,把家属加起来也不够。其次是目标太大,沿途各领地层层设卡,走不动。像重型机械什么的,没可能出刀关。走险峻的小路,又抬不上去……”
信天游抬手打断了发言,道:
“从这里向东,所有关卡已经被我破了,不会盘查过往行人。我给你一万张空白路引,先赶到呼延堡歇息。然后入剑阁,出刀关,进周国,转华国。详细怎么弄,呆会再讲。不仅仅是科学党人,他们的亲眷遗孤也得带上。有进步意识的青壮、少年,统统带走,那是革命的火种。
“除了手枪外,其它所有重型装备交给我,我用空间戒指运走。尤其像重机枪,就是个烧钱货。即使调到最低射速每分钟一百发,一场战斗下来也要打掉几千发。又没办法补充,好钢得用在刀刃上。“
周荣思索了一阵,道:
“我们在两个月内,据点被连续攻破。其实一个大村庄内,真正的骨干只有几个,外围同志几十个,剩下的全是群众。光明正使吴太乙把抓到的人统统杀了,留下了十个骨干。准备于后天正午当众行刑,四处散发了通告。
“有的同志要冒险去救,被我制住。很明显吴太乙张开了罗网,正等我们去。各领主的军队不堪一击,可数量庞大,我们的战斗人员实在太少了。黑衣人非常凶悍,一旦被他们贴近了,就是一场灾难。“
信天游笑笑,道:
“我们一起去救,等下和宋长量一下,他应该知道内情。到时候,我负责杀掉光明使者和领主,黑衣人,军队,你们负责护送。“
周荣又张开嘴巴合不拢,可一想起首长是一十二级完美战士,就心中笃定了。不讲别的,当年两位神将师兄杀得圣人屁滚尿流,杀军队就像拍蚂蚁。既然首长有空间戒指,想必机甲藏在了里面。
“首长,还有一件事。各领主跟随道门破了我们据点后,抓走老百姓做奴隶,把年轻妇女和小孩子丢进了奴市卖钱,可却没有人敢买。那一批人的数量不少,有三四百,里面不乏烈士遗孤。“
“这好办,排挤个人协助,今天我就假装人贩子去买走她们,避免后天战斗起来顾不上。“
“是,首长。还有一件事。夹皮沟里有灵气,我见到了科学不能解释的事情,想请你去看看。“
“那还等什么,走。“
周荣拖开床,撬开地上的石板,立刻现出一个黑黑的洞,阴寒之气扑面袭来。
他点起一根大蜡烛,先行带路。
二人顺着铁梯斜向下爬了十多米,才落到平地。前方一条小小通道,走七、八米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大溶洞。
一股威严、危险、肃杀的气息弥漫整个溶洞,隐约有灵气透出。
继续向前,温度降低。
洞里凹凸不平,高度越来越低,通道越来越窄。空气潮湿,冰冷的水珠从洞顶滴下。
再往前,一块巨石拦住了去路。
周荣把蜡烛交给信天游,用肩膀斜顶住大石,两手扣进凹处,双膀一较劲。
岩石“咯咯“移动,刚好露出可以供人侧身而过的一条缝。灵气喷涌而出,肃杀的气息也愈发严厉。
从缝里钻过,便进入了一间小室,石壁上安装了一扇门。
周荣站在门前,长吸一口气,郑重道:
“首长,这扇门我是用致密的金丝楠木做成,还是阻隔不了里面气息。那里面的东西,匪夷所思。”
言毕,慢慢抓住门上的铜把手。
门开了,光亮透出,一股磅礴无匹、霸道凌厉的气息席卷而来。
周荣身躯一颤,走进去在一个蒲团上跪下,点起三支香插入香炉,虔诚地拜了三拜。
信天游随后走入,震惊地看到里面又是一个小洞窟。在一块大石头上,立着一具白光闪闪的骷髅。
那骷髅足有三米多高,双手握拳,呈仰天咆哮状。令人油然起高山仰止之意,生顶礼膜拜之心。
这人死后,骨骼不倒,还具备如此惊天的气势,牛!
周荣苦笑道:
“这位前辈功力通神,山谷灵气就是他死后散功所化。拜他所赐,我在洞里修炼受益匪浅。作为一个科学党人,当然不信什么神魔。可是不焚香祭拜,山谷的战士便要经常做噩梦。只有拜过之后,才安宁了。”
信天游把蜡烛随手朝石壁的凹陷处一个,举步上前。
蜡烛不稳,随即掉落,熄灭了。
骤然黑暗,骷髅闪烁萤光,张牙舞爪似要扑下。
信天游微微一惊,仔细端详,发现了问题。骷髅散发出的光芒柔和,没温度,属于冷光。而它的颅顶却被一个剑状物插入,发出了惨白亮光。
周荣对眼前的情况习以为常了,道:
“前辈的致命伤,来自头顶那把小剑。这里的石头,和外面不一样。外面都挺大块,这里的石头就细碎多了,还参差不齐,混杂了泥土。我推究,可能是这样的。前辈遭遇偷袭,被一剑刺入顶心。敌人为表示尊敬,并没有毁坏遗体,抓下半个山头埋葬。首长有空的话,到夹皮沟的山头走走。可以见到,按山势走向,本该是尖顶的地方,现在是一块平地。”





去天外 第二十五章 睁开天眼看红尘
信天游笑笑,道:
“我从未听说过这样的巨人,或许他是核辐射引发变异,后来又在天地灵气复苏中成长起来。我猜测他中剑之后,以毕生功力作惊天一吼。山体崩塌,生灵死绝。你先出去叮嘱下同志们,别与宋长镜起冲突。他现在已经被我控制,有大用。”
周荣抱拳道:
“是。”
随即掏出火镰折子,点燃蜡烛,离开了。
信天游走上前,目光灼热地盯住了巨人的额头。
蒙尘的头骨顶,小剑只露出了一点点剑柄,像一条生锈的铁片,又像一颗不起眼的烂钉子。
凌厉气息正是从里面发出,犹如利剑钢针。
研究了一番,信天游明白了。
巨人的对手恐怕是一位大剑修,刺穿额头的是一柄飞剑。
他跳起来,抓住剑柄。
手指瞬间如遭电击,却不松开,就势一拔。
轰隆……
巨人的骨骼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四分五裂。
信天游拈着小剑,就着烛光光细看。
剑身才中指长,明亮如镜,光芒流转,刺得人眼睛生痛。
脑海的刺痛感觉加剧,诱惑越来越强烈……
仿佛见到一枚吃了之后就能够长生不老的蟠桃,每一个细胞都饥渴异常,发出本能欢呼,焦灼雀跃。
他在道藏中见过类似记载,懂了。
这把小剑散发出来的,有剑气,也有杀气,最磅礴的却是精神攻击力。
用科学的话来说,那是意念之力。用道藏的话来说,那是神识之力,也叫念力。
武道凌空摄物,靠的是磅礴气场。
剑修操控飞剑,靠的却不是真气,而是念力,法力,高级得多。
巨人的生命力极其顽强,在小剑插入颅顶后垂死爆发,精神力灌入剑中与剑修的念力对抗。
这两股不同性质的精神力量经过几千年纠缠厮杀,渐渐融为一体。特征消失,杂质沉淀,炖成了一锅温和的十全大补营养汤,功效相当于三十多个枫溪谷中的厉鬼“老太爷”。
而飞剑仿佛变成了一座微型电磁波发射基站,向外辐射能量。
装一扇阻隔神识的金丝楠木厚门,是正确的。泄露的精神力穿不透山体,却能顺缝隙跑出去,怪不得战士们要做噩梦了。
信天游意念一动,小龙凭空而生。
这货完全不需要命令了,本能地缩小身躯,朝剑尖的小缺口钻去。一分钟后又飞了出来,身躯又凝实一分,没入了脑海。
信天游一松手,小剑坠落,摔成了碎片。
他盘膝坐下,闭上眼睛进入了冥想状态。若有意,若无意;若有思,若无思……
半小时候,脑海里产生天崩地裂一般轰隆巨响,雷鸣电闪。诸天神佛、妖魔鬼怪窃窃私语,形成一片白噪音。大千万象扭曲变形,一层层褪下表面……
呔!
双手劈出仙凡路,睁开天眼看红尘!
信天游一声轻咤,陡然睁开眼睛,神光璀璨。进阶了杀神巅峰,成为圣人之下的无敌存在。
天目开启!
在他凝神之下,黑黢黢的洞窟如同白昼,历历在目。
屏风般的岩石皴裂,比针线粗不了多少的缝隙扩张得如同一道大峡谷。一只针尖大小的蜘蛛庞大如怪兽,毛茸茸的腿毛颤动,眼珠子警惕地瞪着前方。
……
第二天上午十点半,山阴堡奴市。
罗管事匆匆走进雅室,见到一位高大的白袍书生正背着双手欣赏墙上字画,不由得大失所望。
还以为来了什么大主顾,专点大管事接待,原来百无一用是书生。
读书人虚头巴脑,最喜欢假装清高,极少出现在奴市。
囊中羞涩,偏偏还酸不啦叽,要求又高。买个粗使丫鬟,却恨不得年轻貌美,识文断字,弹琴吹箫。
出烧火丫头的钱,想带走一位千金小姐,呸!
但来的都是客,相逢嘴一张。作为一名标准的生意人,罗通尽管心里不太痛快,脸上却挤出了一个笑容,拱手欠身:
“管事罗通,见过公子。”
信天游转过身,简短吩咐道:
“关门。”
罗通一愣,收起了小觑之心,依言轻轻带关房门,道:
“公子请吃茶,咱们慢慢聊。”
两个人坐下后,罗通端起茶示意。
对方开门见山,问道:
“你们这里,有多少青壮妇孺?”
罗通道:
“公子讲笑了,奴市中全部是青壮妇孺,足有五六百。老的病的,也卖不出去。”
对方“嗯”了一声,道:
“我都买下了,多少钱?”
罗通吓一大跳,一口茶差点喷出,估计对方是一个人贩子。可生意做这么大的人贩子,简直闻所未闻。
他本待多讲点儿的,吃对方有意无意一瞟,心中一凛如被看了个通透。只好搁下茶盅,老老实实回答道:
“一个壮劳力十两银子,奴市抽佣两成。把领主的契税也算进去,至少需要一十三两。倘若是女奴,差别就大了。烧火丫头只要六两银子,年轻标致又会女红的,至少需要四五十两。假如出自书香门第的话,非百两不可……”
信天游不耐烦地打断对方,道:
“行了,行了,你说一个总数就行。”
“这……详细情况还要去查花名册。公子是确定全部都要,不挑选了?买卖一旦成交,可就不能反悔。”
“少啰嗦,快去,顺便把我在外面的五个仆人叫进来。”
罗通也算见多识广了,还是第一次经历如此痛快的大生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怕财神爷溜跑了,边走边道:
“公子请稍后,几分钟就好。”
过了一会儿,罗通领着周荣等五人先进来了。拿出一本册子递了过来,点头哈腰道:
“公子爷,共计四百六十三名。打了九五折,共需银子九千两。您先核对下,然后再约定一个时间交割。“
猜测对方是人贩子,他特意不问姓名。
信天游顺手翻了翻,道:
“不,我现在就交割,把人带走,还得劳罗大管事安排车马……就这些了?“
现在就交割,银子藏哪里了?
罗通一愣,随即哑然失笑。至少需要上百大汉押运奴隶,想必银子和人都呆在外边的。
“禀公子,三天前王家庄被抄没,庄主之女王霏刚刚被一位客人订下了。“




去天外 第二十六章 渊龙咆哮
信天游闻言脸色一沉,厉声道:
“罗管事,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必须带走王小姐。爽快点,开个价。“
王霏是科学党人,也是李素的好闺蜜,必须救走。
罗通苦笑道:
“公子,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关系到奴市的信誉,不能砸了招牌。王小姐的身价是三百两,那位客官刚刚下订,还没有交割……“
信天游道:
“我出一千两银子,额外酬谢罗管事二十两黄金。“
罗通哪见过这样财大气粗的主,有点搞不清状况了,偷偷掐大腿让自己清醒。只沉默了数息,便把胸脯拍的“梆梆”响,叫道:
“好,成交!公子请放心,这事就交给我了。“
言毕,眼睛直往对方身上睃。
信天游笑笑,抬手一挥。
唰……
满室白光,出现了好大一堆银子,简直要亮瞎人眼睛。
罗通的脑袋“轰”一下,几乎坐不稳了。面孔煞白,嘴皮子直哆嗦。
一万两银子不算什么,问题是,对方居然有连光明正使吴太乙都不曾配备的空间戒指!
信天游将一个金元宝从桌面推过去,道:
“罗管事,小小心意,多谢了。烦劳你再帮忙,安排买下一批车马,我好装人走。“
罗通道:
“车马的事不急,得过了正午才行。“
信天游道:
“我还要赶路的,可不想磨蹭到十二点钟。“
罗通解释道:
“公子,是这样。今天上午十一点四十五分,也就是午时三刻,将在山阴堡前面处决科学狗。从十一点开始,道路已经封锁了,非要到正午时分才开放。现在已经十一点半,只差半个小时了,不着急。”
信天游的脑壳“嗡”一声大了,面孔却不动声色,问道:
“通告不是说明天行刑吗?”
“原本确实定的明天,可光明副使宋长镜大人剿匪一夜未回。吴太乙大人生怕出现变故,改变了主意……”
话未讲完,就被打断了。
啪……
书生霍然站起,抬掌一拍。金元宝竟然镶嵌进了桌面,有如实质的滔天杀气从身躯里迸发出来。
“罗管事,马上聚拢我买下的人,再安排车马。哼,如果想搞什么名堂,你恐怕就没什么机会花这锭金子了……你们五个,原地待命,不要凑热闹。”
罗通惊恐万状,手脚僵硬。血液几乎冰冻,牙关咯咯咯磕响。随即眼前一花,不见了书生的踪影。
轰……
墙壁被硬生生穿出一个大洞,砖石乱飞。
嫌出门绕走廊麻烦,对方一丁点时间都不肯耽误,直接穿墙而出。道门所谓的穿墙术,在如此暴烈霸道的行径面前,苍白如纸。
罗通连人带椅摔倒,耳中听到轰隆声连绵不绝,仿佛雷霆贴地疾行。
奴市的布局像迷宫一样,曲里拐弯。
一方面是防备奴隶逃跑,另一方面是奴隶不一样,价钱不一样,主家的要求不一样,呆的地方也不一样……
据此分隔出大大小小许多房间,布局当然不工整了。
一个小房间里,一条牛高马大,敞开怀露出刺青的汉子冷笑,一巴掌把年轻女子打得嘴角流血,喝道:
“脱……”
边上一位管事赔笑劝道:
“三爷,你买下了人,怎么弄也得等回家吧,这里可是奴市……”
那汉子一瞪怪眼,道:
“老子当然要等回了家再弄她,在这里只要她脱衣,换衣。”
“三爷,悠着点,王小姐怎么也是大户人家出身……”
“大户人家怎么啦,被抄没了还不如狗……没看小蹄子的眼神,根本瞧不起老子。哼,还想保留体面,奴隶有什么体面?等老子玩腻了,再把她卖到窑子里去……想自由?哈哈哈,除非老子马上变成一块灵牌贴墙上……”
话音未落,轰……
巨响震耳欲聋。
管事惊恐地抱头蹲下,身子被砖石碎粒打得火辣辣痛。
待灰尘散开,只见房间穿出两个通透的大洞。女奴没事,而买奴的三爷变成了一个扁平面饼人,镶嵌进墙壁,当场气绝。
管事眼珠子瞪得溜圆,一时竟忘了害怕,结结巴巴道:
“兀那厮,端的是神算子呀!说贴墙上,就贴墙上……”
街道中央,一辆华贵的马车横冲直撞。挑担的小贩争相躲避,行人赶紧牵住小孩缩到屋檐下。
窗帘拉开,车里的轻浮少年看得有趣,直嚷快点。
一位挑碳的老汉避让不及,被车厢碰撞了箩筐,顿时黑炭漫天飞舞。
马车跑出十几丈停住,车夫提着马鞭跳下。看看了车厢上刮掉的一小块漆,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几鞭子将蹲在地上捡拾的卖碳老儿抽得满地打滚,骂道:
“不长眼睛的狗东西!”
那少年下车走过来,先一脚将剩下的一箩筐碳踢翻,又去跺碳块。跺两下后嫌靴底被弄黑了,一脚踢得卖碳老儿满脸飙血,哈哈笑道:
“爷爷宽宏大量,不要你这奴狗赔钱了,自家买药去。”
一主一仆大摇大摆往回走,到了马车前,听到背后飘来一句“会遭报应的”。两个人回头看,却满街的人,找不出是谁在说话。
少年狂笑道:
“哈哈哈,爷爷杀了你们,如同宰只鸡……报应?爷爷好生生站在这里,看怎么报应。你们这群奴狗,有本事乞求雷霆来劈呀……”
话音未落,平地惊雷。
轰……
马车散架,少年与马夫的手脚不知道断成了多少节,扭曲蜷缩在一堆碎木条中,惨嚎不已。偏偏马儿又毫发未伤,惊得往前一窜。
白光一道如电闪,从街面穿过。
如果从高空下视,可以看见从镇子西北角的奴市开始,房屋被白影穿出一线空洞,向东南延伸。
碰到砖墙影壁也一穿而过,绝不滞留。经过之处,地面坚硬的青石崩碎,裂缝如同蛛网。
好像有一个巨人手执无形的钢钎,将整个城镇捅穿。
又好似一副繁华的市井图,被仙人重重一笔拖下分成两半,笔锋所向披靡。
爆鸣声,崩裂声,尖啸声……一路跟随,如渊龙咆哮。
沿线的树叶花朵被簌簌震落,尘灰弥漫。




去天外 第二十七章 明光镜
白影快得无形,遇到阻挡时才微露痕迹,如幻象闪过。
那线空洞笔直延伸,一往无前。指向了距离奴市十几里,恰巧位于镇子对角线尽头的山阴堡。
许多河流发源于西北的雪山,流至南方时挟带了大量泥沙,导致河床淤积抬升。两岸的人民只好修堤阻挡洪水,最后往往造出巍峨的地面悬河。
遗落之地距离源头不远,河水在低洼处流淌。很宽,却不深。枯水季节人可以走过去,春夏之交也才几米深。
山阴堡位于与镇子隔河相对的高地,今日堡前的坪地,搭起了一个三尺高的木台。
台上,一位头裹青巾的老者被捆绑得结结实实,脚带镣铐,嘴巴里塞着毛巾,由两条彪形大汉挟持站立。
台下,二三十个劲装武者背插鬼头刀,围成一圈,面孔朝外。一名刽子手已经磨完了刀,正一口水喷在刀身,斜举对光察看锋刃。
光明副使宋长镜剿匪一夜未归,昨夜里科学党囚徒又暴动,十个死了九个。要是连最后那个老苍头也完蛋,行刑大会就开不成了,沦为笑柄。
光明正使吴太乙一方面担心夜长梦多,一方面着急赶往桃都,干脆把行刑的时间提前了。
木台前方的河滩上,站满黑压压的人,均衣衫褴褛,面黄肌瘦。里面除了青壮,还有老妪稚童,躺在襁褓里的婴儿。
因为临时将行刑改期,十里八乡赶来观看的人不多。镇上的平民基本站立对河,木台周围是被驱赶来的山阴堡奴隶。
那么多人挤在沙滩上,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沉默得像一潭死水。
倘若婴儿啼哭,做母亲的便拼命捂住他小嘴。即使脸蛋青紫了,也只稍微松一点点,不敢放开。
十七年前的圣战之后,科学狗销声匿迹,去年才开始冒头。其他被杀的人,奴隶们并不知晓,唯独认得即将处斩的老苍头。
他是一个游方郎中,医术神奇,救人无数。有钱就多给点诊金,没钱不给也行。奴隶的一切都属于主人,哪有什么私产,承受的恩惠也最多。
一个活菩萨样的老人,怎就变成了十恶不赦的邪魔?
两条锦袍汉子登上了台,一个转到老者的身后去踹腿。老苍头却极硬朗,一个趔趄又站直了,死不肯跪。
另外一条汉子忙道:“刁贵,别踹了。”
山阴堡的护卫副统领刁贵停下了,冷哼一声,道:
“黄统领,你架子端得大,做事却不爽利!他现在不跪,呆会儿也是要跪的,站着怎么好砍头?”
黄堂咳嗽了两声,道:
“瞧,时辰还没到……吴大人和五位领主都在,咱们可别做得太难看了。今天一早,吴大人吩咐给老苍头洗干净血迹,戴头巾,换新衣,你该懂啥意思。就是想让他精神一点,才能起震慑作用,杀一条死狗有什么意思?”
刁贵头一扭,鼻孔里哼了一声,自言自语。
“哼,老子没你那么多花花肠子。”
黄堂焦急望了望插在地上的一根标尺,落下的影子只剩下一点点了,午时三刻说到就到。再看天空,一丝喜悦飞快从面孔掠过,无人觉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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