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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玉叶:血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远月
“公孙小姐实在是菩萨心肠,以德报怨,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秦三少,秦三少好福气。”这一路离开,赞美公孙媚的声音不绝于耳,吐在我身上的唾沫也不少,甚至有人竟然忍不住偷偷踢我一脚,我无暇理会他们,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小姐,我们去哪?”小叶的声音哽咽,双眼如受惊的小鹿,晶莹的泪珠在她的眼眶里打滚,但倔强的她,硬是没让泪珠滴下来。
“去银号取钱。”我用手扶着小叶,一步步朝西京最大的钱庄走去,好在信物都还在我的手中,现在只有银两最实在了。
如今连刻在石头上的誓言都可以假,连咬着耳朵说的情话都可以假,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真的?连自己的男人都靠不住,还有什么值得我依靠?我想放声大笑,笑不出来,我想放声大哭,同样是哭不出,一口恶气压在胸腔里,但寒意却入了心。
祥发钱庄还在,掌柜很陌生,并不是以前的驼背叔叔,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掌柜,看看我里面还有多少银两?”虽然我心中隐隐不安,但摸着钱庄那坚硬的信物,我心中又踏实了些。
“小姐,里面已经没有银两了。”中年掌柜木无表情地对我说。
“这信物还在我手上,怎么会没银两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这钱庄就是本小姐的,你敢吞客人的钱,我立刻解雇你。”其实我知道一定不会是他吞的,就是给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这样做,但我还是不愿意去想,不敢去想,人心总不会险恶到如此地步吧。
“这钱庄现在都没有人来存钱了,过不了几天就要倒闭了,小姐你就是不解雇我,我也还得走,本来这帐的确有十万两银子,但两个月之前被人取走了,半文钱都没了,取钱的信物有两个,小姐你手中的只是其中一个。”
“小姐——”小叶更慌了,最后竟像小孩那般哭了起来,我无力地靠在柱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如果没有这柱子,我肯定已经倒了下去。
我感觉我发了一场异常漫长而美丽的梦,这梦长达十几年,如今终于醒了。
“我们祥发钱庄,不是整个西陵王朝最有信誉的钱庄吗?怎么会说倒闭就倒闭?”我扶着柱子站起来。,过了那么久,被秦剑踹的那一脚还是痛,估计真真痛得入了骨。
“我们祥发钱庄的确信誉良好,分号开了一间又一间,那是因为你爹还在。”这掌柜说这话的时候瞥了我一眼,这一眼饱含蔑视与嘲讽,但不经意间又带着一抹悲凉与哀痛,要是以前我一定大发雷霆,但如今被人吐唾沫都可以忍了,何况是白眼?
“说详细点,把你知道的全说。”
“如果小姐想知道,那小的说就是了,这几个月,楚家经营的茶楼、胭脂坊、绸缎庄不知道为什么,一间接着一间倒闭,速度快得惊人,像约好了一般。”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有人说是你娘生前奢侈无度,亏空了楚家的家底,也有人说是你娘娶的五夫,个个是骗子,是冲着你们楚家的家财而去的,更有人说你楚家早前遭劫,丢失了数不清的钱财,生意上周转不来,也还有人说楚家的劫来了,更有人说……总之是众所纷纭,谁也说不清是什么愿意,但谁都亲眼看着楚家一点点败下去了。”
“钱庄最重要的是信誉,昔日在他们心中永不倒塌的楚家,已经不能让他们心中有保障,钱放在我们钱庄已经不能让他们安心,他们开始彷徨惊慌了,而这个时候对面多了一家瑞发钱庄,掌柜不知道何人,只知道实力浑厚,来头很大。”
“京城富商、达官贵人经常在那里出入,寻常百姓看到官家、富商都将钱存进瑞发,纷纷跟风,于是我们钱庄客户越来越少,甚至可以说门可罗雀,今日小姐来了那么久,可曾见过一个人进来?”中年掌柜自嘲地笑笑,脸上带着丝丝无奈。
“本来钱庄生意就差,但几个月之前,听说小姐与侍卫通奸,不但卷了秦家的款,还吞了银号的银两,逃得不知踪影,这谣言一出来,顿时轰动整个西京,人人奔走相告,纷纷来钱庄将钱取回去的人,将整个钱庄挤得水泄不通,不消一天,整个钱庄的银两、贵重物品被一取而空,混乱中,连我们的伙计都被他们砸伤了好几个。”
“我们到处去找小姐,希望小姐回来像所有人所没有吞掉钱庄的钱,让所有人安心,但我们找遍了西京,都见不着小姐。”
“钱庄空了,又没有人敢来存钱,钱庄没有入,何来钱支给伙计,钱庄多年的老伙计,虽然不舍得,但又要养家糊口,不得不纷纷离开,驼背的老掌柜是我爹,他自小在祥发做,感情很深,钱庄生意一落千丈,他整天焦虑不安,整晚整晚睡不着觉,难得睡着那么几次,总是在梦中哭醒,说对不起楚少爷。”
“爹年纪大了,那经得起这样的折腾,终于在一个月前离开人世,临死前死死抓住我的手,要我一定保住钱庄,我何德何能?我爹都保不住,我对这又一窍不通,我拿什么去保?”
“我不答应,爹竟然死不眼闭,如今这钱庄的人走光了,只剩下我一个,我苦苦撑了一个月,将家里的积蓄都用在这上面了,这么大的钱庄,灯油火蜡,铺租又贵,我撑不下去了,钱庄倒了,银两我没吞一文钱,我尽力了。”





金枝玉叶:血嫁 第49章 过眼云烟
“楚少爷何等聪明绝伦,想不到竟有你这样的——真是天绝楚家,天绝楚家呀。”他边说边摇着扇子叹息,听得我心揪着难过,楚家这个词第一次如此沉甸甸地压在我的胸腔上,压得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小姐,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小叶彷徨无措地看着我。
“我们回楚府,好好将这狗血洗干净再说。”还好,我还有一个家,虽然爹娘已经不在,但起码能遮风挡雨,让我好好睡一觉。
当我们看到昔日气势磅礴的楚府,化成一堆废墟的时候,我吓呆了,用手捂住嘴巴很久很久不会说话。
以前总嫌这个家冷清,以前总嫌这个家没有玩伴,我以前总是嫌弃这样,我总是嫌弃那样,但如今看到自己唯一的家划为废墟,感觉心头被剜了一刀似的,那些儿时的快乐全涌了上来,但很快又全化作痛。
我在废墟上发疯地跑,这就是我的家,这就是我的家,走得太快,不小心被突出的砖瓦拌倒,整个人扑了下去,满手是灰,也满手是血,但我不觉得痛?爬起来继续跑,小叶在后面哭着叫我,她来追我,但总是追不上,因为我跑得比她快。
这里我与娘常来,这里是娘醉酒的地方,这里是我经常玩捉迷藏的地方,这里原本有条小溪,这里是是荷花池,夏天的时候,荷花开得真漂亮,这是——
这是我爹与娘的家,这是我们的家,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呆呆地站着,风很大,满天黑色的尘屑在空中飘扬,吹进眼睛,很痛很痛,痛得流了泪,我回家了,但我的家只剩下断壁残垣,放眼看去尽是焦土。
我无家可归了。
我跌坐在废墟中,双脚渐渐发颤、发软,根本无力再站起来。
小叶彷徨无挫地看着这一大片焦土,她轻轻的啜泣声,渐渐边成号啕大哭,哭得声音哑了,又变成呜呜悲泣,有点像午夜的风声。
爹娘去世,我想哭,但没有眼泪,如今眼泪疯了一样淌着,似乎要将以前没有流过的泪,一夜流干,嘴巴张着,但喉咙深处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欲哭无声,多难受。
我在这里坐了整整一晚,半夜小叶睡着了,淡淡的月光下,她脸上泪痕未干,而我没有一点点睡意,我将眼睛睁得大大的,想看清这世界是怎么了?但月光朦胧,满眼尘土灰,我能看清什么?只刺了眼睛,痛了心。
第二天天亮了,我们两人都变得蓬头垢脸,形如乞丐,小叶问我去哪?其实我比她更茫然,我该去哪?我还能去哪?天空很蓝,地也很广,但我能去哪?
听说,那个一直看不惯我娘俩的李管家,那个我临走时,哽咽地说小姐,保重的李管家已经不在人世了。
楚家的大火半夜烧起来,那晚风大,火更大,李管家看着那越烧越大的火,呼天抢地叫人救火,一捅捅水如何救得了漫天大火,当所有仆人绝望地停下手中的水桶,老管家跌跌撞撞地扑进了火海,与我们楚府化成那飞扬的黑灰。
临死前说对不起我爹,对不起我,他说不知道小姐过得好不好?其实小姐如果不是凶巴巴,小时候的她,粉雕玉啄,像极少爷,很可爱。
不就是一间屋子吗?烧了我日后可以再建,我要建一间更大的,更有气势的,你不在了,谁给我做管家?
楚府失火的原因,无从考究,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满目的焦土,我第一时间是想起西天翼那阴狠的脸,如果是他——如果是他——只一瞬间我全身上下似乎被团团怒火包围,指尖掐入肉,都不发觉。
我们就在废墟之上坐了一整晚,当新一天的曙光照射在这大片焦土的时候,我拖着小叶离开了,离开的时候不敢回头看一眼,痛怕了。
西京的长平大街依然繁华如昔,我将仅有的银子放在了衣袋的最里层,生怕被抢,如今什么都没了,这少量的银子再不能丢,否则我真要睡街边了。
我们去了几家酒肆茶楼,都被赶了出来,认不出我们的,以为是乞丐,好心的端碗白米饭,凶狠的拿棍子驱赶我们,生怕我们玷污了里面一块砖,认出我们的,不是极为鄙视地朝我们吐唾沫,就是幸灾乐祸地冷嘲热讽,有些骂不过瘾,就动手打,本来伤痕累累的身体又添新伤。
以前我在长平大街横行霸道,拿着长鞭子到处打人,看到别人痛得哇哇大叫,我就哈哈大笑,觉得很痛快,今日我也被人狠狠抽了一鞭,说是报当年的一鞭之仇,鞭子抽下来像刮到了骨,很痛,我突然想,那些曾被我打过的人也这般痛吧?我第一次质疑自己十几年人生是不是都错了?
小叶刚开始会哭着说,小姐,我们去找一个无人的地方,再也不来这些地方了,这些人很凶,我对她摇了摇头,我怎能就这离开?我怎甘心就此离开?每次想起秦剑,每次想起那变成废墟的楚府,那葬身火海的李管家,那死不瞑目的驼背掌柜,我心中都有一团火在燃烧,那种撕裂的痛再此弥漫全身,痛极,又恨极,如何忘记,如何能忘记?
我回过醉香楼,大门关闭着,走过去,门前灰尘已经很厚了,而对面的一里香楼下客似云来,人声鼎沸,里面飘出的酒香、肉香是那让熟悉而让人嘴馋,那是醉香楼的味道。
醉香楼的醉鸡,西陵一绝,酒香浓浓,鸡肉肥嫩油润,入口之后齿颊留香,带着微醺的醉意,无数酒肆都竞相推出这一道菜,但却虚有其形,根本没有那个味,想不到我爹死后,醉香楼好几个招牌菜的做法、配料、烹调手法都被这个一里香学了去,价钱更加低廉,味道则更为香浓。




金枝玉叶:血嫁 第50章 不要了(1)
醉香楼的生意渐渐差了,后来饭菜又出了问题,西京某位姓钱富商60大寿,在此大宴亲朋砌友,没想到饭后个个腹泻肚子痛,尤其那姓钱的富商拉得气若游丝,差点就把那条老命搭上了。
醉香楼赔了大笔钱不算,桌椅都被姓钱的儿子砸破了,最糟糕是人人都说醉香楼的鸡有毒,从此醉香楼生意一落千丈,最后支撑不下,也倒闭了。
在西京称霸多年的醉香楼倒了,胭脂斋,刺绣坊,也一一倒闭,各有各的原因,都倒闭得合情合理,似乎活该它关门一般,把所有东西串联在一起,我不用去想都知道罪魁祸首是谁?有谁那么清楚我楚家所有店铺的运作?有谁可以轻易取得每一个招牌菜的秘制手法?有谁知道我们丝绸的进货渠道?
怪不得成亲之后,秦剑每天都那么忙,怪不得天天闯南走北,连影子都不见,原来都忙着怎样吞我楚家的钱财了,原来从娶我那一刻开始,他就觊觎我楚家的财富了,原来他真真不曾爱过我丝毫,原来从头至尾他只是骗我,所有甜言蜜语,所有山盟海誓,都是假的,我突然忍不住笑了,我楚合欢就是天下最大的一个傻瓜。
“小姐,你怎么了?”许是我笑得太恐怖,小叶吓得脸白白的,忙握住我的手,轻轻晃着我的身体,我明明不想笑,但偏偏停不下来,越笑越凶,越笑越大声,直到我笑出了眼泪,我就不笑了。
“这些是爹暗中经营的钱庄、酒楼、凉洲还有两个私矿,这些世人皆不知,欢儿一定要妥善好,就连秦剑也不能多说一句,这是你日后的退路,只是以防万一。”
爹临死之前还在提醒我,为什么我不好好听他的话呢?我以前总觉得爹是不疼爱我的,想不到临死前,他还为我考虑得如此周到。
“小叶,不用怕,这些店铺倒了,我手中还有爹留给我的房契,地契,那一大片一大片的地,总会有人要的。”我抬头看了看天空,黄昏的晚霞正绚丽,天总无绝人之路的。
“小姐,你说的是真的吗?”小叶一下子变得雀跃起来,整个人又蹦又跳,眸子也亮晶晶的,我突然羡慕小叶,还可以笑得如此绚烂,而我笑不出了,满嘴都是苦,呼吸一下都感觉到痛。
第二天,我拿着房契去找爹留在别处的房子,被没想到被人轰了出来。
“有房契为证,难道可以给你抵赖不成?如果再不搬走,我立刻将你告上官府。”我气势汹汹地说。
“这房子是我们真金白银买回来的,房契我也有一份。”主人挺着一个大肥肚子走了出来,手里也扬着一张房契,我扯过来一看,两张地契被无太大差别,但他一看到我手里的地契,就笑得直不起腰来,说我的印戳是假的,我的脑袋轰了一声,有点眩晕。
口说无凭,我将他拽到官府,但得到的答案,让我五雷轰顶,我包裹里的房契、地契全是假的。
“小姐——”我身体摇摇晃晃,靠一支手靠着小叶,才能站着。
一定是秦剑暗中换了,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爱我,不是已经休了我吗?他喜欢公孙媚,不是已经娶了吗?他贪财,那留一间屋子给我也不为过吧?为什么非得让我露宿街头?
我没有害过他啊,我发梦都想着他,我醒着也想着如何讨好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是我太傻了,傻得被人骗了财又骗了色,傻得为嫁秦剑,用楚府整座金山去倒贴,结果他也还不稀罕,还得休妻再娶,我爬上秦厉的床他整的吧,我与小侍卫失身裸体也谋划的吧,秦剑,此恨绵绵无绝期,此仇——
我一只手扶住旁边的柱子,指尖沿着柱子直下,划了五条深深的印痕,恨极,痛极,也悔极。
眼泪在框边打转了,我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哭。
我现在真的一无所有了。
“小叶,你离开这里,找一大户人家做丫头吧,别跟着我了,我三餐不继,连温饱都保证不了,没有银两支给你了,等我有银两了,我买了大宅子,如果你还没有嫁,我在请你,升你为楚府大管家,比骑红马甩鞭子更威风。”
“小姐——”小叶声音哽咽。
“我回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有花不完的钱,所以带在身上的银两不多,现在就只有这些了,我一半,你一半。”我将不多的银两从贴身衣袋拿了出来,想不到小叶却哗的一声哭了,这死丫头真没用,又不是生离死别,非得哭得如此撕心裂肺吗?
“小叶无父无母,就小姐你一个亲人了,小姐吃饭我就喝米粥,小姐如果喝不上米粥,我就吃树皮,就是沿路乞讨,就是被人毒打,我都要跟着小姐。”小叶边说边哭,两行清泪沿着小叶的脸颊流下来,如被人遗弃的小猫,可怜极了。
“你的泪痕像极两条蚯蚓,丑死了。”我用手去擦干她眼角的泪。
“小姐,你的脸脏兮兮的,难看死了。”我们相互帮着对方擦脸,但越擦越黑,当我们将自己的手抬起来一看,都脏到了极点,两个人在官府门前傻傻地笑了,然后相携着离开。
“小叶,这里我总会回来的。”
“嗯,小姐,我相信。”
“秦剑娶我,弃我,绝我,总有一天,我要他将吞下去的,十倍吐出来,他秦剑,我不要了。”我一边说一边离开,虽然走得缓慢,带却不犹豫。
“楚合欢——”声音远远传来,飘渺而虚幻,小叶许是听到声音拉了拉我的衣袖。




金枝玉叶:血嫁 第51章 不要了(2)
“走吧——”我大踏步地向前走,并不愿意停留。
“楚合欢,做我的女人怎样?”身后的声音不依不挠地响起。
“小姐——”小叶迟疑地看着我,虽然没有叫我停下来,但那爪子就是抓住我的袖子,狠狠地往后拽,这死丫头又来了,每次见着公孙宇那风流种,就像中了魔,着了谜一般。
“死丫头。”我甩开她的手,快步往前走,我走得越快,身后的脚步声越急促,似乎不将我们拦住誓不罢休一般,公孙宇一直很犟,像以前的我。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子看着他,一年不见,他依然风流倜傥,器宇轩昂,尤其那双桃花眼能勾魂,只是今日少了往昔的轻佻,多了几分认真。
“公孙宇,好久不见。”我挤出了一点笑容,其实这公孙宇放在西京,绝对算得上一个人物,我们两人也颇为有缘,名气之响亮,在西京可以说并驾齐驱,一个是**,一个是色鬼,同样都那么臭。
论家势,我楚合欢有财,他公孙宇有势,老爹是当朝丞相,大哥公孙琛是西陵大将军,国之栋梁,一个姐姐,封飞凤郡主,和亲北国,嫁当朝四王爷,就连两个妹妹,也不是等闲之辈,大妹公孙雅嫁给西天翼,成为如今母仪天下的皇后,小妹公孙媚更是才色双绝,几天前嫁给秦剑,一想起秦剑,心又开始抽了一下。
他公孙宇,不是长子,却是嫡出,他老娘是公孙浩的正妻,在公孙家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他的风流在他一周岁抓周,已经初见端倪。
第一次他拿了一只鸡腿,众人摇头,看来此子日后好吃懒做,难成大器,他老爹公孙浩脸色不善,要求再抓。
第二次,他拿了女孩子的胭脂,然后放在嘴里嗅,一脸陶醉,有人偷笑,此子风流,公孙浩的脸有点挂不住。
第三次,他竟然不爬了,奶娘去抱,摇头兼摆手,年轻貌美的丫环跑过去,他竟然伸开双手笑得欢,众目睽睽之下,扑哧地亲了丫鬟一口,亲完满足地咯咯笑,羞得丫环一脸通红,众人哗然,此子绝对好色,还一周岁就开始轻薄府中丫鬟了,日后还了得?公孙浩的脸差点气绿了。
想不到日后,公孙宇果然天生风流种,自小就爱泡在脂粉堆,这个喊姐姐,那个喊妹妹,弄得府中丫鬟个个春心荡漾,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公孙府的丫环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窈窕,天天莺歌燕语,好不热闹。
我俩第一次相遇就是在风月场上,那年公孙宇九岁,我五岁,我是娘带过来,他是自己瞒着家人,摆脱书童偷偷溜来。
我来这里是喝酒,他来这里是闻脂粉香,他说这里的姐姐长得真好看,尤其衣服好看,因为都那么薄,看到心痒痒的,很想去帮她们脱光,他还问我为什么我不穿薄一点?
我当时呸了他一口,就扭着腰肢走了,他说这位妹妹的腰扭得真好看,不过不怕扭断吗?我气得朝他翻白眼。
再次相遇,我骑着红马,甩着鞭子,正在大街上横行霸道,他爹公孙浩恨铁不成钢地将他从雏凤楼拖出来,他没有鬼哭神嚎,反而一本正经地对他爹说:“人不风流枉少年,老不风流枉此生。”那模样滑稽极了,惹得我咯咯大笑。
那时我才知道这桃花眼,就是公孙家那风流种,而他也知道我就是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西京小霸王楚合欢。
“爹,这位妹妹我想娶回家。”他色迷迷地指着我说,结果被他爹一掌打晕了,那时他头衔还没我的响,只是后来有赶超的趋势。
十三岁,这家伙就独自去了当时名头很响的醉春风,用了白银一千两买了醉春风的花魁柳月芽的初夜,轰动一时。
十四岁,包了几家青楼的红牌,夜夜销魂,几乎将妓院当成家了,对青楼的姑娘简直如数家珍,个个似乎都是他的老相好。
十五岁,媒人开始陆续上门,他竟然光着上身调戏那老媒婆,要与她春风一度,将老媒婆吓得老命都没了,忙说作孽,连滚带爬地逃了,从此无媒婆敢上门,他爹公孙浩差点气背过去,直骂他怎么那么老的都不放过?
“大小通杀,老嫩皆吃,才知人生百般好滋味。”公孙宇此话一传出去,整个西京哗然。
十六岁,在我追求秦剑最热烈的当儿,他突然跑来对我说:“楚合欢,你是**,我是浪子,你淫一荡,我风流,其实我们也蛮衬,要不跟了我吧,现在先定着,等你大点再风光娶入门,何必死求烂乞秦剑那破男人。”
公孙宇说这话的时候,眯着他那对桃花眼,似笑非笑,样子极为轻佻,但又不得不让人想到一个词:妖孽。
我记得那天,我软软地靠向他,然后更为轻佻地勾起他的下巴说:“我楚合欢非秦剑不嫁,你公孙宇我看不上。”
说完我咯咯地笑,公孙宇那润泽性感的唇瓣,在我的笑声中变白。
“如果秦剑不肯娶你呢?”公孙宇的声音带着不甘,又带着愤怒。
“我楚合欢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除非我不想要的。”说完我一手将他推开,然后扬长而去。
十七岁,他竟然去柳色馆包了几个男人,光明正大地养起男宠来,老少通杀变成了男女通杀,西京再次哗然,弄得公孙浩抬不起头来,几乎扬言不要这个儿子,而公孙宇从此声名大噪,大有将我这个**压倒之势。
追求秦剑之路,漫长而艰辛,就在我快绝望之时,秦剑竟答应娶我,送来聘礼之后,我骑着我的小红马准备冲到大街上炫耀,想不到公孙宇宇就立在我楚府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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