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色妖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喝酒!”
“你这样喝是要醉的。”沈染伸手抢过她的酒瓶,“醉了好,我现在只想醉,”她突然抓住了沈染的手,“我从来不相信什么爱情,像我这样,漂在这座城市里的打工妹,每天还在为一片面包、为生存挣扎,爱情简直就是奢侈品!可自从这个男人闯入我的生活,一切都变了。我的心、我的灵、我的r,一下子被他牢牢攥住,动弹不得,从此我掉进了爱的旋涡,我为他哭,为他笑,为他的痛苦而痛苦,为他的欢乐而欢乐,我可以为他牺牲一切!”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变得可怕,“可你知道吗?他睡梦中却永远喊着别人的名字……”
她说不下去了,又抓起了酒瓶,沈染没有拦她,自己也端起酒杯仰头喝了下去。她知道那种痛苦的滋味,她爱过王志南,可他却为了仕途抛弃了她;她曾用生命爱过华仔,而华仔却不辞而别;现在她又和余清扬在一起,她说不清楚,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感情是不是爱。爱是什么,也许只是一种不断被异性吸引、不断占有异性的本能,只不过是人类给它冠上了最美丽的花环,把它叫做a情。
“阿染,”林茹从手袋里拿出一张卡放在桌上,“这是上次我借的那两万块钱,谢谢你,多亏你仗义出手,才救了我们,我会感谢你一辈子的。”
“你不要这么说,”沈染握住她的手,“我们是患难与共的姐妹,再说,这笔钱要不是华……”
林茹知道她想说要不是华仔为她出头,也不会有这笔钱。看来一切都是天意呀,华仔也想不到当初他为沈染要回了这笔钱,在关键的时候却救了自己的命。
“来,吃菜,喝酒,”沈染说,“今天我们不谈男人了,只是为了我们女人,为了我们自己……”
“对,不谈什么狗p男人,”已经微醉的林茹把手一挥,“让他们统统见鬼去吧!”
又要了两瓶酒,两个女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来。
“阿茹,公司决定给我配车,我准备在公司附近的驾校报名学车。我想,反正你现在也有了男……”沈染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沉吟了片刻才说,“看我这张嘴,我们已经说好了不谈男人。我想搬到公司附近的公寓住,这样我上班、学车都方便,嘻,”她笑道,“我搬出去你也方便了,省得像现在这样牛郎织女地唱《天仙配》……”
“算了,”林茹神情暗淡地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不是你搬出去就是我搬出去,这是早晚的事。”
“阿茹,你千万不要误会,”沈染忙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当然感谢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帮了我,只不过现在……”
“不必解释了,”林茹把手一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不是我们人为的主观力量能阻挡的,”她端起酒杯又一口喝了下去,若有所思地说,“算了,算了,一切随缘吧,缘分尽了,早晚都要分的……”
“阿茹,你没醉吧?”
“没醉,我现在清醒得很,酒真是好东西,越喝越使人清醒……”
“阿茹,”沈染诚恳地抓住她的手说,“你如果……”她知道林茹的自尊心很强,所以她拐了一个弯说,“你如果做腻了影视这行,想在新的领域尝试一下,就来我们鸿雁吧,做业务主管。”
“谢谢你,阿染,”林茹激动地握紧了她的手,“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她凄然一笑,“有一天我实在混不下去了,一定去找你……”
这半年来,沈染一直处于紧张状态,因为她不光是公司的财务总监,她还是副总。刘总主抓开发区的工厂,公司的事务基本都要她来处理,没完没了的应酬,工商税务都要她跑,下了班还要学车。好在fh…j产品的性能越来越稳定,她针对销售环节做了完整的方案,加上段承志强大的社会关系网,产品已经被市场认可。
最近余清扬总是有点不对,每次见面都好像心事重重。有一个月没见了,沈染太忙了,已经无暇过问他的事了。再说他们的这种关系,就是他真有什么事,也和自己无关,因为她毕竟不是他的老婆。
“他是个大男人,有什么事他自己会搞定的。”
中秋节将近,今年广州的天气比往常闷热,下班前接到了余清扬的短信:染,下班能一起吃饭吗?想你。
她马上回了条短信:好,七点,你们公司附近的南海城酒家见。
吃过晚饭已经八点多了,余清扬一反常态,没有和她争着买单,她从服务生手里接过账单,拿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他。
买了单,坐进车里沈染握着方向盘偏过脸问:“我送你回去吧?”
“染,今晚我……”
其实一见面沈染就发现,余清扬那双一直以来让她心动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吃饭时他就心不在焉。见他这会儿说话吞吞吐吐,她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于是她问:“晚一点回去没关系吧?”他迅速瞥了她一眼,“嗯,没事,她回娘家了。”
沈染的公寓房间不大却布置得很温馨,书架上、电脑旁的花瓶里c着象征生命的绿萝,她大概是对这种生命力极强的绿色植物有一种偏爱吧,不管走到那里,她的周围都会c满绿萝。绿萝的适应能力很强,你随便折一支,不管是种在花盆,还是c在水瓶里,它都会顽强地与环境抗争,很快生出新的根,长出新的枝叶,越来越茂盛……
“你先冲个凉吧。”
说着沈染走进卧室打开了空调。余清扬从冲凉房出来就一头扎进了卧室。她裹着浴巾从冲凉房出来,拿了一瓶红酒走进卧室,发现他躺在床上两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出神。
“怎么?”她一边倒酒一边忍不住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唉,”他叹了一声拿过她手里的酒喝了下去,又拿过放在椅子上的裤子,从口袋掏出烟点上,“我离开公司了……”
“哦,”她喝了一口酒,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他从来不抽烟,这一段时间他很少和自己联系,现在又借烟消愁肯定是事业不顺喽。
去年余清扬跳槽到另一家公司做了副总。公司原来的一班元老嫉贤妒能,总是在老板面前搬弄是非,使他策划
花色妖娆 第 9 部分
去年余清扬跳槽到另一家公司做了副总。公司原来的一班元老嫉贤妒能,总是在老板面前搬弄是非,使他策划的几个项目在实施中处处受阻。三个月前由于老板在决策上的失误,使公司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可他却迁怒于余清扬,不光把他赶出公司,还想置他于死地,在业内诋毁他的能力和信誉,一时间他被广州所有的大公司拒之于门外。
“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北京一家医疗器械公司的老板是我读mba的同学,他厂里生产的呼吸机滞销,想让我帮他在南方打开市场,这段时间天天都在和我通电话,他要我尽快去北京和他签两广地区总代理的合同……”
“可他的产品在北方滞销,能不能打进南方市场还很难说呀。”
“她也是这么说,”沈染明白余清扬说的“她”是指他的太太,“所以她坚决不同意我去北京,为了阻止我去北京,她竟然带着儿子躲回了老家……”
“她回老家,”沈染诧异了,“你不是正好可以去北京嘛。”
“是呀,我正好可以去北京,”他苦笑着猛吸了几口烟,把烟头狠狠按在烟灰缸里捻灭,“这几个月我,我四处奔波已经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不瞒你说,我现在浑身上下掏不出两百块钱……”
说着他从床上弹起,抓过床头柜上的酒瓶,倒了满满一杯仰头灌了下去,沈染没有拦他,由着他又倒了一杯。交往这么久了,她深知余清扬的个性,此刻他是虎落平原被犬欺,堂堂七尺男儿,被小人所害不能施展抱负,又几乎是身无分文……
“嗯,染……”他是个地道的广东人,两杯酒灌下去他的舌头已经不听使唤了,“你,你相信我吗?凭,凭我的这颗智慧的,智慧的脑袋,我,我一定会东山再起的……”
“我相信你,”沈染按住他拿酒瓶的手,“你先睡一会儿吧。”
“不,你不相信我……”
他粗鲁地推开她,索性拿起酒瓶喝了起来。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余清扬吗?”沈染摇摇头,从他手里拿过酒瓶,“你真的不能再喝了。”
“你,连你,你也看不起我,”他的嘴里不断地咕噜着,“我做人,做人很失败,失败……”
“是呀,一个男人沦落到这种地步,的确是很失败的……”
沈染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他气质儒雅,风度翩翩,目光睿智炯炯闪烁。可现在,她忽然明白了,什么是所谓的气质。作为社会的一分子,你首先要有支撑你立足的经济基础,当你失去了这一支撑,你的所谓气质就荡然无存了,所以经济是一切的基础。
“清扬,”想到这里她突然说,“我想帮你……”
“你,你,”余清扬睁大了眼睛望着她,“你说你肯帮我?”
“是呀,”沈染热切地说,“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的判断不会错的。再说,记得那年我在莲花山的观音崖抽到了一个下下签,所有的人都说不好,我的霉运会一个接一个地降临。我也相信了。可后来我给一个大师看了,他却说,人最倒霉的时候,也就孕育着,他要开始转运了。试想,就好比你已经跌到了谷底,再没什么地方可跌了。其实所有的人和事物,就像钟摆一样,有个圆心,走到最下面就该往上走了……
“染,”余清扬激动地使劲抓住她的手,“知我者染也,我相信自己还能拼力一搏。正如你所说的,已经跌到谷底,那么我只有拼尽全力跃出去,可我目前……”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沈染伸手捋了捋他蓬乱的头发,“你去北京签合同需要钱……”
“唉,”他苦笑着叹道,“没想到,我一个大男人竟沦落到……”
“不要再说了,”沈染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不然,我真的看不起你啦。”
“染……”
余清扬抓住她的手不停地吻着。许久,她抽回了自己的手,起身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卡。
“这里面有五万块钱,是我这几年的积蓄,你先拿去用吧。”
“染,”他叫了一声从床上滚了下来,抱住她的双腿,把头紧紧埋在她的怀里,“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报答你,”他呢喃,“相信我,我一定会成功的,我一定要加倍……”
“别说了!”
沈染提高了声音,她决定帮助他的时候就没想过要他加倍奉还,她只是凭直觉:自己应该帮助这个男人,她相信他的能力,相信他一定会走出低谷,相信他会成功的。
第二天早上余清扬就直接去了车站,一下火车,一阵凉爽的秋风迎面吹来,立刻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我必须成功!”他握紧了拳头,“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出了北京站,他马上拨通了沈染的电话,“染,北京太美了,这里的天很高、很蓝。”他兴奋地说,“一切都是好兆头,我相信这次我一定会时来运转的!”
“好,我相信你此行一定会成功的,加油!”
前来接他的车直奔西直门外的红光医疗器械公司而去。库房里堆满了积压的hx…j产品,余清扬从中抽出几台认真地察看了一遍,再根据各项技术指标亲身检验了一下,他很满意,这批产品的质量没有一点问题,所有的指标都达到了技术要求。看来最主要的就是如何打开市场了。他想,这种hx…j机型在北方市场已经趋于饱和,南方和北方正好相反,北方冬季寒冷,是呼吸道感染和老年人气喘病的高发期,而广东的春季潮湿,是这种病的多发期。对市场进行了分析后,余清扬的脑海里已经形成了一套方案,要赶在春季到来之前在两广地区展开销售攻势。
这种hx…j机的出厂价是三万元,市场的销售价是三万九千元。
回到广州后,正赶上沈染去上海出差,他在电话里告诉她,已经签了广东和广西两省的总代理。沈染说,自己并不想具体过问他生意上的事,她相信他自己会把握好市场的……
然而事情并不像余清扬想象的那样,跑了一段时间,他发现省内许多医院的呼吸科都不接受这种设备。一般要用这种呼吸机抢救的病人很少,大医院有一两台就足够了,中小医院根本不会考虑进这种设备的。
因为是老同学的关系,先期运到广州的十台机器,他只付了运费。可房租、电话、业务的开销把他手里的钱几乎都用掉了。忙了一个多月,他只卖掉了两台,可回扣竟然高达每台五千元。
这里出现了和北方市场一样的情形,是他始料不及的,照此下去赔掉的不仅仅是钱,还有沈染对自己的……
他不敢想下去了,这时儿子又病了,接到老婆从老家打来的电话,他没有告诉沈染就急忙赶回汕头去了。
林茹为了华仔已经几个月没工作了,她甘愿给华仔当助手。演艺圈子里,大腕们的所谓助手,说得好听叫助手,其实就是贴身的保姆、跟班。每场戏拍下来,他们就赶紧为大腕们端茶倒水;尤其是拍外景,天热了演员一下场,就赶紧一边撑伞一边扇扇子递毛巾;天冷了更要备好衣服暖炉等在一旁,总之所有的生活琐碎事都由他们来做。林茹不但要照顾华仔的生活,还要当他的经纪人,处理他所有的事务,有时她甚至觉得华仔不像情人倒更像弟弟……
华仔复出,开始只是接一些小角色,慢慢地在林茹的精心照顾下,他渐渐恢复了元气,经过生活和情感的磨砺,他的演技愈加成熟,片约也越来越多了。
“阿茹,”终于有一天,华仔对她说,“我不想你这么辛苦了,又是跟现场,又是帮我联系……”
“华仔,”林茹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以你目前不断上升的人气,我已经不适合再跟现场了,做你的经纪人也不适合了。现在几个大的经纪人公司都在抢着与你签约……”
“阿茹,”华仔慌忙解释,“你千万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是说,我们这个家有我这个大男人在外面打拼就足够了,你身体一直很弱,就不要再干了。放心吧,我会让你过上令人羡慕的日子。”
其实,不用华仔说,林茹也明白,随着华仔在影迷、歌迷心目中的地位不断提升,她已经真的不适合再这样抛头露面了。
“好吧,我马上给你找一个机灵点的小男孩做你的助手。为了你,我也可以退出影视圈。”
元旦前,林茹找到了沈染。
“我想去你的公司做业务。”
“太好了,我举双手欢迎,”沈染笑道,“我们公司的产品现在已经在全省铺开了,明年将有计划地开拓内地的市场,你来帮我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不过,为了你名正言顺地坐上业务主管的位置,”说着拿出一份资料递给她,“这份资料你拿回去好好看看,做一份如何开拓内地市场计划书,过了元旦,你一上班就带来,面呈总经理……”
这几年林茹一直在学习,来广州后,经过几年的职场厮杀,她终于悟出刻苦勤奋、真才实学加文凭的硬道理。她参加了成人高考,用两年的时间拿下了大专文凭,现在她还在继续大专升本科的学习。
林茹关于如何开拓内地市场的计划书,段承志和刘总看了都大加赞赏,为了顺应市场的需要,公司决定成立销售推广部,由林茹出任经理。
忙了一阵,沈染忽然想起好久没有余清扬的消息了,下班后,坐进车里发动了引擎,戴上耳机,按了一下余清扬手机的号码,车子拐上了马路。“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她看了一眼又按了他公司的电话号码,电话响了好久也没人接。“怎么搞的,手机关了,办公室也没人接电话……”想着想着,只见一个男人从路边撞了出来,她赶紧踩刹车,那人一闪身倒在了路旁,车子吱嘎怪叫着停了下来。她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就她一愣神的当口,那人猛地从地上蹿起,拉开车门伸手夺过她的手机,跳过对面的隔离墩,一溜烟拐上了人行道,眼看着他消失在巷口,沈染气得只有使劲按喇叭的份儿。
“都是这个余清扬!”沈染把气全都撒在他身上,“男人就是这样,他需要你的时候,恨不能一天给你打几个电话,可他一遇到问题或有什么不顺,不是不接你的电话就是关机,躲你没商量!”她一边开车一边发狠,“正好,我的手机被那个烂仔抢了,这次我连手机号都换掉,让你想找我时,绝不会像以前一样,轻易地就能找到……”
沈染早就想搬家了,住得离公司太近,连晚上和双休日都不得消停,总有一些事情要找她。现在有了公司配的车,她决定搬家,搬到离公司远一点、环境好一点的花园小区。
到了年底沈染这个财务总监简直是忙得昏天黑地,要审核各种财务报表,还要应酬工商税务,她忙得几乎忘了还有一个叫余清扬的男人。
回到汕头老家,余清扬的家人和老婆娘家的亲戚都劝他先不要回广州。元旦前岳母全家人商量好了,把他叫到家里。特意做了一桌酒菜,全家一起劝他留在老家。
“把你们在广州的房子租出去吧,”岳母一边往他的碗里夹菜一边说,“你们那个地段好,三室两厅能租到四千多。”
“是呀,姐夫,”小姨子忙附和着说,“反正你老家的祖屋也闲着,你们干脆搬回来吧,这里的消费也比广州低,你们一家三口过日子应该不成问题……”
“简直是笑话,”余清扬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心想,“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遇到挫折就龟缩回老家,靠吃房租蜗居在祖屋里哪。再说,这么做,我也对不起良心,对不起染……”想起沈染,他的心在隐隐地痛,已经好久没给她打电话了,可自己目前这种状况,打电话又能和她说什么?记得去北京前的那晚,自己在她面前豪言壮语,一副不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誓不罢休的模样,可天不遂人愿,自己已经把她的钱赔得差不多了……
“妹夫,你听说了吗?”大舅子说,“十一月底佛山的一家医院发现了一例怪病,病人发烧不退,呼吸困难,怎么也检查不出病因,已经引起了省卫生厅的重视……”
“什么?”余清扬激动得一把抓住在市卫生局工作的大舅子的手说,“这种病是呼吸困难引起的?”
“是呀,已经报到省卫生厅了,十二月深圳、河源、广州、中山也都出现了这种病例,估计是一种非常可怕的呼吸道传染性病毒,这种病已经在省内蔓延……”
“太好了!”余清扬蹦起来喊道,“天不灭曹,天助我也!”
“疯了,”岳母摇着头说,“他一定是疯了……”
一家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门。登上开往广州的大巴,他拨通了北京的电话。
“皇天不负有心人哪,”他近乎疯狂地说,“老同学,这次我们发了!”
“余清扬,你是不是说疯话呀,积压了这么多产品,贷款早就到期,我都快被银行疯了。”
“不要说这种丧气的话好不好,告诉你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我们的呼吸机很快就会变成抢手货了,一种呼吸系统的病毒已经开始在广东省蔓延,很快就会在全国……”
“你说的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我大舅子是汕头市卫生局的干部,他的消息来源不会错,你马上连夜改换包装,最晚后天再给我发来三十台,不,五十台,还有每台的销售价提到三十八万。”
“什么?你疯了吧,每台销售价三十八万?!”
“对,就是三十八万,我让你改包装就是这个意思,估计这五十台春节前就会销售一空,如果我预测的没有错,过了春节大概在三四月份,这场人类的灾难就会席卷全国,到时内地的每家医院都会进这种设备。老同学,这次我们的宝押对了!看来一夜之间成为千万富翁,已经不是神话了……”
“好,如果你说的不是疯话,还按原来的合同,我还是按每台三万的价格给你,但只限两广地区,你的手不能再伸到其他省市。”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们就这么定了,我这边的销售情况和销售价格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反馈给你,你赶快想办法筹集资金,再生产一批呼吸机,以你目前的库存只够供应两广地区……”
回到广州,余清扬马上联系了几家有关系的大医院,果然如他所料……
年底爆发的这场震惊全球的可怕瘟疫———非典型性肺炎,正在广东全省蔓延。
一直没有余清扬的消息,沈染发誓,绝不先给他电话!春节前接到外公的电话,她决定回雪城过年。
转年的春节,谈“非”色变,广州城笼罩着恐怖的气氛。
酒楼不再像往年那样火暴,好多人家都取消了早已订好的年夜饭,躲在家里闭门不出。不断有小道消息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传播:一种致命的传染性疾病正在这座城市蔓延,至今已经死了很多人。没有人知道确切的消息,但传说白醋、板蓝根、抗病毒口服y可以预防和治疗这种病,一个月内,广东全省出现了抢购风潮,许多不法商人趁机提高物价,板蓝根、抗病毒口服y脱销,一瓶白醋甚至卖到了两百元。
人在雪城,沈染的心一刻也没离开广州,她爱这座美丽的城市,她已经融入这座城市了,尽管这座城市曾带给她伤害,但它给她更多的是欢乐和一种搏击向上、不断进取的精神。
她每天都和段承志通电话。
“阿染,你就不要急着回来了,我给你放一个月的假,过了这一阵,等疫情过去,你再回来……”
“哥,让我待在雪城,总有一种临阵脱逃的感觉,再说,我也不放心你呀……”
“算了吧,你别猫哭老鼠假慈悲了。不放心我是假,不放心你的那个情哥哥倒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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