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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津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七穹烬
他分不清她究竟是在认真地叙说一个事实,还是这纯粹只是用来搭讪的一个小伎俩。
不管怎么说,他的全部注意都在她舔舐橄榄时一闪而过的舌尖上了。砰然作响的心脏鼓动让他失语,努力地想要发声,又完全说不出一句话来。
亚瑟深深地看进她的眼睛,想用这个毫无意义的举动为自己争取一些调整情绪的时间。几年不见,她的身高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而相比之下他的改变几乎可以称得上翻天覆地了——他不难理解为什么她压根没有认出自己,虽然这确实令他有些难过。
想了半天,他憋出一个音节:
“嗯。”
他为什么会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嗯”?这下她肯定会失去兴趣、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远远出乎他的意料,佩妮眼尾的笑容拉高了,不再纠缠于这个话题,转而点了点见底的酒杯,“请我喝杯酒吧。”
亚瑟接过她递到面前的杯子,不动声色地感受了一下她残存在上面的体温,然后回手放到酒保面前,难得恢复了冷静:
“你不该喝这么多。”
“你不是本地人?我喜欢你说话的方式。”
佩妮这下来了兴致,好奇地问他,“我以为这种地方的男人都想把姑娘们灌醉然后为所欲为。为什么你不这样干?”
非常好,保持镇定,亚瑟。
他告诉自己。
“我想让你心甘情愿。”他主动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她身上甜腻的香水味道包围着他,从鼻尖到咽喉一路灼烧,他面颊滚烫,险些溃不成军。
“别开玩笑了。谁能拒绝这双蓝眼睛,还有这么好听的口音?”
佩妮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也前倾了上身,挨近到足以让睫毛拂过面容的距离,“现在你该吻我了,陌生人。”
四年前,他吻她的时候还要踮起脚才能够到她的下颌。现在他只需稍弯下腰,就能把她整个人搂在怀里,轻而易举地贴上她柔软的唇心。
不同于四年前简单的嘴唇擦碰,这一次的深吻他倾注了所有的爱意和热忱。他不清楚她怎么看待这个吻,只是能确信那时的她一定跟他一样意乱情迷。
以至于半小时后,在亚瑟预定的旅馆房间里,她躺倒在他身下予取予求,显得那么顺理成章又那么不同寻常。
她比他想象中还要软糯香甜、甘美多汁,他克制着自己避免流露出一丝生涩的反应痕迹,不让她察觉到他其实对此毫无经验可言。当一切结束以后她蜷缩在他身侧酣然入睡,微醺的呼吸轻热均匀,刺激着他灼烫发红的皮肤。
他用手臂环着她光裸稍凉的肩头,修长手指一遍又一遍梳理着她散覆在自己胸口的长发,触感柔亮光滑,比小型动物的毛皮更加舒服。发梢的牵动可能略微惊动了她,她在睡梦中不安分地蹭了蹭,将脸埋进他心口。
他窒息了一秒钟。
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窗外雨雾迷濛,他一整夜都不敢入睡,生怕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这又是个不切实际的梦。
天亮时佩妮被手机振动惊醒。她迷迷糊糊地翻身,习惯性伸手到枕下却摸了个空,旋即猛然意识到昨晚发生了什么,便霍地坐起了身,从床脚散落的衣物里找出手包,又在夹层中寻到手机接通了电话。
“嗨,莉莲。”
她的声音沙哑。亚瑟感到她迅速撇了一眼他的后背,“噢,昨天那个……他还在睡觉。”
听到这儿,亚瑟刷地闭上了眼睛。
如果她以为他还在熟睡,会来吻醒他吗?
当然,如果她没这么做,那也不要紧。他会在恰当的时机“醒来”,然后把过去四年来他的所思所想都原原本本地告诉她。
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她停顿了一会儿,试图让脑袋保持清醒,语调里带着些宿醉和半梦半醒之间的疲惫: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可能叫皮特吧。……你说的对,我应该赶快离开,别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她边说边夹着手机,捡起衣服一件接一件动作飞快地套到身上。三分钟后亚瑟听见门扉悄悄开启又迅速阖上的响动,然后便是门外渐行渐远急促如鼓点的高跟鞋叩地声。
她不声不响地离开了,连说再见的机会都没给他。
马修刚一出门就看见一个黑发姑娘仓皇跑出隔壁房间一路远去。他琢磨了一会儿,愕然地推开那扇门。
他最好的朋友坐在地毯上,满脸倦意,眼下明显发青。
“刚才那个女孩为什么要逃走?”
马修走过去一把将他拉了起来,不怀好意地猜测,“是不是因为你不想对她负责?”





牛津腔 第12章 亚瑟番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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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无论拼写还是朗读都很简单的词组,而实践起来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容易。
接下来的一年间,亚瑟有那么几个瞬间以为自己真的做到了这一点,至少佩妮不再总是出现在他转瞬即逝的梦境里了。他尝试接受了几个姑娘的示好,但不温不火的关系往往无疾而终。
——无论如何,这总归算是个良好的开端,不是吗?
亚瑟三番五次地想要据此说服自己,可无一不以失败告终。
他很讨姑娘们喜欢,他不止一次地认识到了这一点。咖啡店的女招待会多给他一块姜饼,健身房素不相识的女孩会向他抛媚眼,上课时也会有姑娘刻意挨到他旁边就座。她们都喜欢他,可她们都不是她。
这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也决不算短。日复一日,时间被琐碎的事物充塞着,待到他终于以为再不会有佩妮的影子缠绕住自己的生活时,却又不经意间在学生会的新生入学名单里发现了她的名字。
佩内洛普——佩妮。
他飞快地默念着这个名字,一直到舌根也被震动得有点酥麻。
【她名字的每一个音节都像附着魔咒,带动着晦暗寒涩的、犹同混凝土灌铸的隐秘感情忽然从背阴面钻了出来,变成了轻盈发光的玻璃碎片。它们经由擦洗拼接,塑造成形,汇出一段亮烈而璀璨的光河,贯入他日趋黯淡的内心,使它也重新焕发出光亮。】
——若干天后,麦考伊夫人笔法生动地描写了此时的场景。
他站在高举着旗帜的迎新志愿者最前头,视线急速擦过每一个接近的面孔,将手里薄薄的一页名单都捏出了不轻的折痕。
然后他望见了佩妮。
她的模样跟一年前别无二致,穿衣打扮看似随心所欲却又花样百出,单肩懒散地挎着一个背包,另一只手拖着一只足有半人高的皮质拉杆箱,精致妆容没能抵消多少舟车劳顿后明显的疲态。
她原本打算直接去往志愿者们所在的新生接待处,然而在那之前校区两侧阔达半英亩的草坪映入眼帘,牵动着她抓拢飘散的思绪,惊喜地折身转换了方向。
绿色植被披覆露水的粼光,新鲜潮嫩的苔藓黏在踏脚石阶阴湿处,一星半点的绿松石色蹭上了她高筒马丁靴的硬质嵌边。亚瑟远远地凝视着她,从把持相机的左手到按下快门的右手,从微微敞开的衣领到收紧扎入靴筒的裤脚,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的脚步,没有偏离分毫。
佩妮拍完一组照片,快步沿着石阶走回正道,脸上初来乍到的新鲜感显而易见。
她接近了!
亚瑟挺直腰杆,板着脸严阵以待。
如果有可能,他不想让任何人接触到佩妮,谁都不行。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也对她一见钟情,就像曾经的他一样?就算他不会预知命运,也不想冒这个险。
眼看着一个陌生的男性志愿者殷勤地小跑着迎了过去,亚瑟不着痕迹地抢身上前将对方别开,随即冲佩妮竭尽所能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
他并不常笑,所以嘴角的弧度老是把握不好。他在弯唇的那一刻就开始担心自己笑得方式会不会有哪里不太对劲儿,会不会显得太夸张、或者太单薄?
幸而她友好地回以了一个微笑,并且顺势将行李交到他自然而然伸来的手上。
“我叫佩内洛普,今年秋季入学的新生,刚经历过一年的gapyear……”
说话的短暂工夫,她用眼梢余光不易察觉地打量起他修长又有力的指骨,进而目光经由窄腰滑到他那张近乎于无可挑剔的英俊面孔,语气里的兴味被稍微挑起了几分,“你能带我去这个学生公寓吗?我得把行李放下再去注册。”
“嗯。”
亚瑟没发觉她眼也不眨的仔细端详,浑身都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恍惚感充斥了——她就在身边,她就在身边。时隔一年。
后来,麦考伊夫人这样写道:
【刚才他接过行李的时候不慎触及到了她晚一步抽回的手指。瞬息而过的肌肤相碰擦起一鼓震响和轰鸣,穿刺到静脉和动脉,漫漶进骨缝和髓液,快要形成实质化般在纤细的神经内部蜂涌湍流,直到砰动随着距离的拉开而渐次消弭了,他的心口还残存着一点若即若离的余音。】
【他想要再多触摸她一下,由那双像是承装着鳞翅目巢穴的棕黑色眼仁开始,顺延着光滑洁净的脸颊,滑到比接骨木花还要红润的唇瓣,再细致地描摹过每一寸或是□□在外或是包裹在衣料里的皮肤——在他的记忆里,那如同蜂蜜和枫糖浆般甘美。或许不止是触摸,而是近距离地感知她的声息,而是紧紧地缠扣她的十指,而是用力地拥抱她的身体,而是热切地亲吻她的嘴唇。】
“我忍不住注意到你有双好看的眼睛。我有没有说过我很喜欢蓝色?如果没有,那现在我一定要再说一次。”
而当时,对此无所察觉的佩妮出声打破了沉默,也干扰了他的思绪,“对了,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看上去有点儿眼熟,我是说真的……”
她的话熟悉得好像昨天才听过一遍。她对他说过的、有限的几句话,早就被他翻来覆去地回味了无数遍。
亚瑟垂在身侧的指骨一紧,喉管闷窒得无法马上开口回应。
他想告诉她七年级教学楼里的那个午后。
他想告诉她高中毕业舞会后的那个夜晚。
他尤其想告诉她,在此之前他度过的五年时光都有她形影不离,尽管她从没投以哪怕一丝微薄的注意——她记不住,也认不出,笔直地朝前走,将他留在原地永远地等待着。
他有很多事儿想要对她说,但最终出口的却只是轻飘飘不含一丝重量的:“没有。”
为什么他会不由自主地撒了谎?
——告诉她,告诉她他们不仅仅见过面……
——“我们从没见过面。”
该死!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噢,我想也是。”
佩妮对他的挣扎一无所知,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侧方,几乎并肩而行,“谁能忘记这么好看的蓝眼睛、还有这么悦耳的口音?让我猜猜看……你是从牛津来的?”
当然。他想这么回答,可是却发现自己有股强烈的否定欲.望。
他不再开口了,将手中沉甸甸的行李换到另一边,不声不响地站得与她远了些。
佩妮的眼神里、语调里、举手投足间都有着一种浑然天成的热情外露,亚瑟相当清楚,这代表着他又一次激发了她的追求欲,跟一年前如出一辙。
只要是她喜欢的,她就一定要牢牢拿到手里,然而又分外喜新厌旧。他用了这么多年让自己成为了她最感兴趣的那种模样,每一回出现到她面前也只能赢得最简短的一次驻足。
他觉得如坠高空,举步维艰。
亚瑟很快将她送递房间,离开之前,佩妮捏着自己光泽粉润的口红,刷刷地在他手臂上涂写了一串数字:
“这是我的号码,有机会再见。”
回到自己的卧室,他取出一张白纸,谨慎克制地将手臂上的口红印痕拓印了下来,递到唇边轻轻地啄吻了一下,然后贴到了离床头最近的一处墙面。
过了三个月,亚瑟收到了麦考伊夫人成稿不久的小说样书——《y》。
“显而易见,我的书名是个双关语。”
麦考伊夫人在电话里以兴奋的口吻滔滔不绝,“你可以把它当做《想念佩妮》,也可以把它当做《佩妮小姐》,不管哪个都挺合适,不是吗?我的出版社断定它肯定会大获成功!亲爱的,我为你艰难的感情生活感到遗憾,不过你也该为我感到高兴……你看了那本小说了吗?”
“嗯。”
亚瑟含糊地低应了一声,认为这简直跟浏览别人为他撰写的日记一样荒诞,所以他没有真的动手翻开那本装帧精致的书,而是将它锁进了书架的最后一层角柜里。
挂断电话,亚瑟转眼便看到墙面上佩妮留给他的电话号码。原本隐藏着暧昧暗喻的口红印色彩褪淡了不少,就像她的面容已经在他的脑海中慢慢淡去。
亚瑟从未打电话给她,而她也像他预想般的那样,很快把“入学第一天见到的帅气志愿者”抛诸脑后,跟运动社团的几个半职业选手打得火热。
照他看来,那本小说完结了,她也会就这样远离他的生活,不动声色地销声匿迹。
尽管如此,当得知佩妮所在的公寓空出了一处单人房间的那一刻,亚瑟不暇思索地提交了申请。
搬家后,他开始频繁地遇见佩妮。有时候是一个人,有时候是两个人,身边有男有女。他听到她跟朋友兴奋地讨论起超市摆货工令人印象深刻的标准身材,于是他换掉了原本的兼职;他听到她向新男友抱怨房间里不太灵活的热水器,于是他的工作列表里多了个学生宿舍水管工的带薪职位——他抱着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想尽办法接近她,可一次都没能得偿所愿。
唯独除了公寓电梯里不时的偶遇。
“需要帮忙吗?”亚瑟问。他用余光盯着她被塑料购物袋勒出了红肿线痕的指头,恨不得立马将那几个沉重的袋子从她手里夺过来。
这天是感恩节,亚瑟自己也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了半只火鸡。
“非常感谢。”佩妮好像心情很糟糕,甚至递去购物袋后再没心情多看一眼他的脸,或者他被薄毛衣勾勒的、若隐若现的劲瘦腰线——这让他忍不住默默质疑起自己现今的吸引力来。
她闷声不吭地轻抿着嘴唇,黑长发垂遮着半张脸,面色苍白,睫毛膏和眼线一股脑儿晕抹到了下眼睑。她的身上沾着室外趋近于冰点的寒气,几粒将融未化的雪花扑落黏连在抓绒外套上。
亚瑟不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就算他真的问了,她也不会向一个“陌生人”回答。
第二次来到佩妮的宿舍门口,他把她的购物袋稳妥地放到门边,然后把自己手里的那个袋子递到她面前。
佩妮正在低头从手包里翻找钥匙,忽然眼前冒出一只速冻火鸡,紧接着听见身后他的声音:
“……嘿。”
他问,“你想不想吃火鸡?”
天色即将暗透时亚瑟回到家,口袋里还揣着一张纸条。
他第二次收到了佩妮的电话号码,用一只火鸡作为交换。
他没开灯,孤零零地蹲坐在床脚,手心里抓着被汗水打湿的字条。
他不想再等待下去了。
亚瑟冒着雪跑到楼下买了一瓶酒精含量最低的啤酒。泛着乳白色气泡的金黄酒液被他一口气灌下喉咙,胃里烧暖的同时也似乎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勇气。他还是不敢打电话,生怕自己听见她的声音又会退缩,只好披着一条厚实毛毯,缩进床头认认真真地编辑了一条短信。
半点儿都没遗传到母亲的文学天赋,他抓破脑袋一再修改,一直找不到合适的遣词造句。夜深了,他仍旧死皱着眉头,把写好的短信反复看了几遍,始终不太满意。
他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最终,亚瑟赶在午夜之前迷迷糊糊地按下了发送键。
翌日一早,同专业的马修如约来找他讨论一个错综复杂的刑事案例。亚瑟守在手机旁边一夜没合眼,仅仅等到了麦考伊夫人的一句感恩节祝福,只好跑去浴室用透骨的冷水让自己清醒一点。马修便百无聊赖地坐到床边,忽而发觉身后有什么发出了一阵震动的嗡响。
他循声摸出了个手机,屏幕上亮着一条未读信息。
:y*
*你是谁?*
马修好奇地点开了短信记录,从本机发出的一长串文字让他眼前一花,待到他一字一句地读完,不由得为亚瑟追求女孩的拙劣手段由衷地感到不可思议。
马修深感自己有义务帮帮他最好的朋友,所以他手指移动飞快,噼里啪啦打下一行回复——
*我之前发的都是在开玩笑,甜心。现在告诉我,我成功吸引了你的注意吗?*




牛津腔 第13章 车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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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皮质车座被逐渐升温的空气烘烤得融暖发热时,我才真正地感到难以忍受。有谁的手暧昧地停留在我最敏感的锁骨凹陷处,来回耐心地轻按摩挲着,几乎让我周身软得没力气伸手将它拨开,双腿也跟什么缠在一起,两脚匪夷所思地悬空,睡姿非常不好受。
一抹带着温度的淡光圈爬上我的眼皮,迫使我不得不往后缩了缩身体,不情不愿地睁开眼,同时紧绷着眼角肌肉,怕被很可能即将倾倒进虹膜的过盛光亮刺痛。
“嗯……”
沙哑低沉的嗓音和随之而来的强烈男性气息轰然炸穿了我的脑袋。昨晚的记忆仿佛被从回收站拖入了桌面,一下子鲜明清晰地复苏到眼前。
我硬着头皮挪开亚瑟搭在我胸口的那只手,把腿从他的腹下□□。他的上衣不见了踪影,由于皮带抽出了一半,裤腰松松垮垮的直往下垂坠,金属扣卡吊在后座把手上。
我深吸一口气,低眼瞧了瞧自己,比起他来也没好到哪里去。长裙一侧的拉链被他不加节制的动作扯坏了,内衣背后那排搭扣即将散开,仅余一个挂钩还在勉力维持,堆满褶皱的裙子胡乱掀至膝上,左脚脚踝还挂着条湿黏半干的内裤。
更别提我现在全身酸软得快要直不起腰来了。
感谢马修喜欢给车窗贴厚遮光膜的习惯吧!不然我肯定会体验到上youtube大红一把的滋味。
我从亚瑟浸着薄汗的身躯上翻下来,缩进不算宽敞的后座空间里整理自己。毫无疑问我精心打扮的妆容花了个彻底——我从玻璃的反光中了解到了这一点。亚瑟昨晚在我脸上逗留了很久,我不确定我的彩妆和护肤品里有没有什么化学成分被他连带着一起吃进了肚子……但我此时最该关心的不是这个,方才衣料摩挲的沙沙声显然惊动了亚瑟,他皱着眉头闷冷地低哼了一声,我意识到他将在三秒钟之内转醒。
通常情况下——这意味着将近每一次这种事发生后——我都会赶在对方彻底清醒前偷偷溜走,不过这回我不想选择这么做。
按照昨晚他的熟练程度来看,我曾经那些担心绝对都是无谓的多虑。既然这样,我干嘛还要逃避根本不存在的责任负担、而不好好儿享受一下这一刻呢?而且很明显,他比马修更懂得怎么满足我的需索——说不定我们能借此发展一段生理上的关系,彼此都不用给对方以什么承诺……
“……佩妮。”
我正盘算着未来,结果被他一句轻声的呼唤打断了。
亚瑟好像还没完全苏醒,存留惺忪醉意的双眼眨也不眨地望过来,里头漫漶着显而易见的茫然神色,沾到我面上感觉犹如触及了幼猫的舌尖,粉软中又藏缀着绒细的倒刺。
我被他湿漉漉的目光舔得心痒难耐,忍不住探头轻吻了一下他垂长绵密的眼睫。而他顺势浅闭起眼睛好像很享受我的主动,一只手稳定地扶托住我的髋骨,掌心居高不下的热度烫得我顿时心慌意乱。他的另一手钻进了铺散到他腿上颇为碍事的裙摆,沿着滑腻皮肤一路带电地滑入我的腿根处,着力颇轻、速度不快,似乎在细致品味着湿润柔软的质感。
可能是昨晚我的顺从和配合让他尝到了甜头,这回他的力度很快就重得过头了,毫无章法的莽撞角度刺得我有些疼。我弯屈着膝盖抬起一只腿搭着座椅边缘,吃痛时神经一阵痉挛,脚掌生理性地抽动着一不留神弹到了他的腰腹。
亚瑟这下骤然清醒,在察觉自己在做什么之后第一时间刷地缩回了手,视线比动作更快地别开,脸颊和耳根一齐泛红,额角鲜明结缀的都是冷汗。
他动作迅速,挖出扭成一团皱巴巴的上衣披到双肩,从把手上取下腰带并妥当地系好,眼光从头到尾欲盖弥彰地看着车窗上方的橡胶制反震框条,就是不敢再度转向我的位置。不期然,他又叫了一遍我的名字,咬字特别标准规矩:
“佩妮……”
随着他的一举一动,经过细致雕琢般形状诱人的锁骨与颈线的柔韧棱角彻底暴露了出来,喉结上头还有一圈我留下的、残缺不全的牙印。我的喉咙在一刹那间水分蒸干,焦灼干渴得受不了,差点儿失去了全部组织语言的能力。
“嗨,我在这儿。”天知道我是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勉强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实在太要命了,我以前从来不知道他能散发出这么性感浓烈的吸引力。我恨不得马上把我才套好的长裙和他才披上的衬衫统统剥得一干二净——穿着衣服简直就是在浪费和他在一起的每一秒钟时间。
亚瑟对我的心思浑然不觉,单臂撑着座椅光滑的表面慢慢坐直了上身,垂眼一言不发,只轻轻握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手指在轻微地哆嗦,从指根到指尖。玻璃贴膜渗透出朦胧的晕光,掉进他格外苍蓝的瞳孔深处,就像天穹之上有积云酝酿着妙幻叵测的漩涡,我猜不出即将来临到这片天空的究竟会是一片晴霁还是一场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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