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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美味罗宋汤
周后手中一停,不知道朱慈烺指的是谁。
这次国难,无论是皇亲国戚,还是藩王郡王,多有丢人现眼的……秦王甚至委身闯贼,至今下落不明,这些事终究都要有个了断。
“你可有人选?”崇祯当了十七年皇帝。哪里有不明白的?金牙一咬,决定做这笔买卖。
“唐庶人聿键虽然有罪,然国变之时藩王之中唯有他敢亲领护卫,勤王驱驰,这份忠心实属难得。儿臣想复其封爵,以为宗人令。”朱慈烺见崇祯没有太过激动的反应,继续道:“其他在藩诸王也可命其入京担任左右宗正、左右宗人之职。”
崇祯望向朱慈烺,很想知道儿子又有什么打算。
“宗藩虽然是我朱氏家事。却也是关乎国家存亡的大事。正是土地多为宗藩所并购,以至于百姓无立锥之地。如今国家新定。还是需要将这些‘亲戚’请来北京,好生商议,看怎生平衡。”
崇祯道:“祖宗设宗藩侍卫京师,非但是亲亲之义,也是因为自家人更为可靠的缘故。别的不说,你那两个兄弟未来也是要帮你安定地方的。知子莫若父。朕知你不信这些亲戚,但终究不能过分。”
“父皇放心,儿臣对于亲戚也是多有维护的,否则也不会让晋、德、衡三藩入股金矿了。”朱慈烺道。
崇祯想想也是,但他又怀疑入股金矿其实也是个坑。只是没有依据不能无端质疑儿子的人品。
“唐庶人在凤阳也吃了这么多年的囚禁之苦,还曾被个宦官凌辱,如今既然国家平定了,放他出来也未尝不可。”崇祯缓缓道:“但是宗人令还是太高了些,可以给个左宗正。”
洪武三年太祖高皇帝设大宗正院,二十二年改宗人府,以秦晋燕周楚五王担任宗人令和左右宗正、左右宗人。虽然都是正一品的官职,但这个排序却是按照年齿拍的,也算是确定了宗人府职官顺位。
后来宗人府职官多由王公勋戚担任,再后来实务归于礼部,宗人府只是挂着个牌子而已。这回礼部改制,宗人府的工作仍旧是要还于宗室来管。其实也就是保存管理宗室谱牒,负责起名,袭爵,生丧嫁娶之类的小事。
朱慈烺对于左宗正这个位置也算是满意了,顺便推荐一直担任定王、永王教职的东垣王朱常洁为右宗正,晋王朱审烜、鲁王朱以海为左右宗人。
崇祯一一应允。
如此一来,也算是交易达成,朱慈烺不再阻拦午门献俘之事。
朱慈烺非但没有阻拦,转而变得十分积极。每日都召鸿胪寺官员前来询问进度,并且亲自汇报给崇祯皇帝。
“因为此番父皇要御驾午门,亲自受俘,故而在礼仪上更多参照了神庙制度。”朱慈烺捧着礼仪典册,将各个环节说与崇祯知道。虽然献俘礼在大明并不少,但最近去午门受俘的却只有万历皇帝,所以用他的礼仪典制起码不会惹出笑话。
“只是儿臣小小改了两个地方,”朱慈烺道,“照洪武制度,罪囚罩红衣、戴红帽。然朱色乃我国色,即便寻常百姓都不能穿,如何能让囚徒穿戴?此前人所思与今日之势不符之处,故儿臣以为,当光头、麻衣。”
崇祯点了点头:“可。”
“其次,永乐五年九月,成祖皇帝受安南黎季孷、黎苍等,兵部侍郎方宾宣读露布时,成祖皇帝问:‘此为人臣之道乎?’”朱慈烺道:“所以此番儿臣改成了由都察院宣读露布,然后由父皇问罪。”
崇祯觉得皇太子这话有些拗口,仔细一过便发现了问题所在。关键不是问话的时机,而是宣露布的衙门。
“太祖时是以大都督府宣读露布,成祖之后皆以兵部宣读。为何此番由都察院宣读?”崇祯问道。
“太祖时是开国定鼎之际,成祖灭安南为开疆拓土之功,故而前以大都督府、兵部宣读露布。”朱慈烺道:“此番平定东虏只是我朝边患虏乱,属于国内犯罪,该由都察院检举公诉,天子圣裁。”
崇祯觉得儿子对法治的固执几乎等同于礼臣对礼制的固执。这是何其不成熟的表现?不过考虑到儿子只有十七岁,还有得是时间磨砺他,用不着在这上面争执。何况在百姓、四夷面前,质问俘虏,予以审判,听着也很不错。
“父皇,最后这些鞑虏该怎么判?”朱慈烺问道。
“磔诛?”
朱慈烺点了点头。
除了皇帝这边一直说的是“午门献俘”,在京师上下的各处衙门的通报上,都用大大的墨字写着“公审圣裁”。不仅仅是名字不同。其含义也相差了千万里。不过很少有人关注这两个词的区别,只觉得前者强调俘虏的身份,后者强调这场典仪的性质罢了。
鸿胪寺第一次脱离礼部的指导处理这样大规模的典仪,显得兴致昂扬。在一番赶工之中,整个献俘——公审的流程参照万历献俘礼与崇祯九年的献俘礼制定。
崇祯十九年七月初三,萧陌与萧东楼完成了交接,从山海关以东到宁远,尽数为近卫第二师防区。他率领近卫第一师返回北京。驻扎城外。
初五日就是献俘典礼。
……
“大明到底是煌煌上国,虽然有流寇、东虏这番肆虐。但终究能够平定。”一个口音怪异,身穿大明服饰的男子举着酒杯,笑道:“为大明能够早日平定祸乱,诸君请尽饮此杯。”
与他同桌共坐的人纷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些人穿的却是白衣黑裙,束腰几乎拉到了胸口。头上戴的网巾也与大明制式多有不同,正是东夷朝鲜服饰。因为朝鲜与东虏结成了君臣之国,等于是东虏的藩属国,所以这些朝鲜商人才能在北京一直生活,经历了明顺清明的反复。
“金鹏图。这回到了大明首都,可有何感想?”那大明服饰的男子对筵席上的一人直呼其名,那人却也处之坦然。
“今番到了大明,才知道上国风气,果然是礼仪之邦。”那金鹏图汉语说得磕磕巴巴,只是努力咬字道:“从天津过来无论是码头苦工,还是田中农夫,竟然都穿着衣服劳作。天国气氛,实在让人钦羡。”
“就是仆妇,也穿得十分体面,没露出身子的。”金鹏图身边一个年轻人高声道:“果然是天朝上国!”
金鹏图对那男子微微一笑,见满桌人不认识他,便道:“这位是中人出身的林译官在中。”
其他人都是白丁,见了中人,纷纷收敛容颜,换上崇敬之色,行礼如仪。就是之前身穿明服的东主,也不免动容,可见朝鲜阶级之分是何等严苛。
“我现在还不算是真正的译官,只是受命帮着天使翻译文书罢了。”林在中哈哈大笑,自谦说道。
“能够承领主上的使命,也和真正的官员一样了。”东主道:“在下权知恩,有礼了。”
“有礼有礼。”林在中左右看了看,道:“这一路过来,听明人说京师被破坏得很厉害,现在看来也未必如此嘛。”
“林译官有所不知,京师曾经人口上百万,车马如流。从前年爆发疫病,乃至于后来闯逆入京,鞑虏劫掠,如今的京师已经不如曾经的一半了。”
林在中暗自咋舌:“即便如此,也是大得吓人了。真不知道明日的献俘公审又是何等盛况。”
金鹏图与他相熟,略微放得开些,道:“听说献俘礼在大明却是常有的,圣天子也只是穿常服到午门,就是仪仗也都与平朝相似。”
林在中略有失望,道:“难得能来大明一次,真希望能见到大明最为宏大的典礼仪制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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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开 四九四 春来雨露宽如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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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生问题没有关系,再大的问题都可以通过迂回的方式解决。譬如我许诺不杀代善和博洛,然而一旦在献俘问题上让步,这两人就面临着非死不可的境况,否则京中百姓定然大哗。如果我食言杀了他们,就是给部下树立了一个缺乏信义的榜样,如何再以信义苛求他们?”
——《朱慈烺日记?崇祯十九年》
朱慈烺写日记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后世子孙写一本《国家治理实用手册》。
唐太宗写《帝范》来教育太子,而高宗终究还是让武氏夺了天下。究其原因,正是因为古往今来的帝王学习资料都只是对原则、道理泛泛而谈。
很多话老茧都听出来了,真正到做的时候又如何?面临利益取舍的时候,该如何理性选择?这些东西从上是学不来的,只能归结为运气和个人悟性。如果有个好老师在身边教导,自己略有悟性,进益绝对比只看书的人快许多。
神庙资质未必比得上世庙,但对大臣而言神庙显然更难缠,为何?显然是因为他有张居正、冯保这样的老师!
朱慈烺最多教导自己的儿子,如果上天多给他几十年的寿命,还可以教导一下孙子。孙子的儿子由谁来教导?如何保证子孙最大限度的聪慧、理智?朱慈烺决定留下一部案例教学,让子孙们从他的日记中看看帝王心术的实际运用。
就代善和博洛两人的生死问题,在朱慈烺眼里根本如同灰尘一般。作为一个帝国的实际掌舵人,如果纠结于一条两条人命,那是愚蠢;纠结于信义,那是迂腐,但必须要保证各方面的平衡。以及时刻保持对属下的激励状态,在制度的准绳之上,激发他们正面道德感、荣誉感。
萧陌被朱慈烺单独约见,很快两人就便服策马出宫,径直往东。
在城外五里的一座亭中,代善与博洛两人已经换上了明人的服饰。戴上了假发和网巾,身边放着两个包袱。那是他们一路返回辽东的干粮和盘缠。
“我既然说过不杀你们,眼下便放你们走。”朱慈烺对这两个不死不休的仇敌道:“只是我另外找人顶替你们,希望你们即便回到辽东,也不要大张旗鼓。”
代善和博洛跪倒在地,磕头道:“没想到中原王者竟然信义至此,我等回到辽东之后,必然隐姓埋名,永不再犯!”
朱慈烺点了点头。对周围侍卫道:“给他们马,让他们走。”
侍卫让出了一条通路。
代善和博洛不敢久留,生怕这位年轻的皇太子改变主意,连忙起身离去。
萧陌看着两人的背影,心中翻腾,在朱慈烺耳边道:“殿下,若是让人知道他们没死,实在于您声誉有损啊!”
“我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朱慈烺叹声道,“也并无妇人之仁。只是我让你去招降他们。怎能将你的信义赔在里面?”
萧陌浑身上下如同过电一般,良久方才回过神来,却见朱慈烺已经往坐骑走去。他追了两步,放声道:“殿下,末将去去就来!”
朱慈烺回头间,萧陌已经飞身冲到了马边。劈手夺过缰绳,纵身一跃,策马奔驰而去。
朱慈烺看萧陌去的方向,已经知道了萧陌的用意。过了不过一盏茶的时候,萧陌提着两个血淋淋的包袱回来了。那包袱皮正是朱慈烺给代善和博洛带干粮和盘缠的。
萧陌将两个人头放在一旁,单膝跪地道:“殿下!末将违命而行,甘受军法!”
朱慈烺缓步上前,扶起萧陌,沉声道:“在战阵上你护我性命,如今又保我名声,我如何能够罚你?此事全当不曾发生过,谁也不许再提!”朱慈烺看了一眼身后的闵子若:“你亲自去收拾干净。”
闵子若抱拳而出,带人前去处理代善、博洛的尸体。
在场侍卫之中,终究有人口风不紧,数十年后将这则轶事告知了儿孙,也因此成为后世流传甚广的“君臣相得”的典范。
只有阅读了朱慈烺日记的后世帝王储君,才知道代善和博洛的干粮和椰瓢中,早就下了剧毒。这就是朱慈烺要闵子若亲自去处理的缘故。
而且即便两人十分谨慎地不肯食用干粮和水,他们也躲不过锦衣卫在前方的伏击。
即便是代善和博洛真的如有神助一般回到辽东,锦衣卫的暗杀令也先他们一步到了。
当然,现在这个结局是最美好的。
……
早在近卫第一师返回京师之前,鸿胪寺已经告示文武百官具朝服,诣午门前行庆贺礼。这则通告同样传到了会同馆——如今已经挂上了交通总署的牌子。
林在中本来只能以随员的身份站在午门之下的一个偏僻角落参与观礼。万幸的是,朝鲜在北京的第一人——两班出身的崔大使竟然因为天热吃了变质的食物,上吐下泻不止,最终被送去医院救治,于是就空出了一个上午门观礼的名额。
林在中由此得以递补,提交鸿胪寺备案。
鸿胪寺最早是根据各国使节的身份来确定位次的,照道理说不应该以位卑者充数。然而新任的鸿胪寺卿有些小小的执拗,仔细看了看示意图之后发现如果少一个人,四夷使者就排不成整齐的正方形了。
这实在有悖他的审美观,越想越是坐立不安,就像有只猫儿在他胸腔里挠心抓肺。所以这位鸿胪寺卿终于还是将林在中补了上去,反正朝鲜的两班和中人,对于中国而言并无甚区别。
林在中并不知道有这等曲折,只是欣喜若狂。初五日清晨天尚未亮,他就穿上了自己最体面的服饰,戴好簇新的宽檐黑纱斗笠,在交通总署门口等待鸿胪寺的官员带领前去午门。与他一同去的除了朝鲜副使,还有安南、琉球、暹罗的使者。
安南国与暹罗国使是在国变之前来进贡方物的,谁知华夏动荡,竟然被困北京,无法返回。足足耽搁三、四年之后,大明又收复了北京,他们也算是熬出了头。至于琉球使者却是从福建赶来,而且已经在福建耽搁了三年之久。
朝鲜作为中华第一属国,国王受封郡王爵,享受亲王待遇,故而其使者站在最前排正中的位置。林在中偷偷拿眼去瞟安南和琉球的使者,见他们一副激动失措的模样,心头泛起一丝鄙夷:真是蛮荒之邦,不曾见过上国威仪。
他们没等多久,鸿胪寺的礼官便到了,带他们步行穿过长安街,从西长安门进了紫禁城,一路到午门城楼。他们自然不能在午门正楼观礼,只是在西侧城楼上有一块独立的区域让他们能够看清下面的献俘礼仪。
在初四日,内官监就已经设了御座和宝座于午门楼前楹正中。那是崇祯和朱慈烺的座位。
初五日早间,等四夷使者上了午门西楼观礼台,锦衣卫便开始设仪仗于午门前的御道上,东西分列。不一时,敎坊司陈大乐于御道之南,面向西北。
在天蒙蒙发亮的时候,鸿胪寺的两位赞礼也到了位置,站在午门前,东西相向。
在平日早朝的时间,李遇知和秦良玉分别带领着文武两班从东西长安门入禁中,在鸿胪寺礼官的引领下来到文武官侍立区域,正位于楼前御道之南,随后文官在东,武官在西,相向而立。
“怎地我等反倒比俘虏来的还早?”孙传庭站在吴甡身后,低声问道。
吴甡也有些奇怪,沉声道:“鸿胪寺知道。”他顿了顿又道:“总比武庙时皇帝和百官都等在东华门外要好些。”
两人刚耳语,便传来铁甲、镣铐之声。萧陌身穿亮闪闪的山文甲,身背靠旗,走在最前,身后一列身高八尺的大汉,各个威武非凡,都是第一师中精选出来的“人样子”。作为献俘将校,他们站在御道西侧,稍稍偏南,面向北面而立。
身穿麻衣的鞑虏战俘多是两红旗的梅勒额真、牛录额真之类,被将士用长枪驱赶到兵杖之外站住。
都察院都御史李邦华出班,从萧陌手中接过露布,侍立御道上,等待礼乐奏响。
崇祯此时已经带着朱慈烺去告祭了太庙,回到午门,示意奏乐。
协律郎举麾,鼓吹振作,编奏乐曲。
崇祯和朱慈烺一前一后,登上午门升座。
鸿胪寺赞礼上前跪道:“请奏凯乐。”
皇帝在此时不用说话,因为凯乐已经随着赞礼所“请”奏响了。在凯乐声中,献俘的萧陌也带领众将士把俘虏带到御道正南,命他们跪下。这些俘虏都以为献俘之后就能免死,颇为配合,并不喧闹。
待凯乐奏毕,赞礼又唱道:“宣露布!”
李邦华上前,只听赞礼唱:“跪搢笏!”便将笏板插入腰带,跪拜圣颜。
“兴。”崇祯朗声道。
李邦华这才起身捧出露布,由御道南行,至宣露布位,以授宣露布官。宣露布官也是都察院御史,选的年轻中气十足者。宣露布官受了露布,与展露布官同展,高声宣读。其中写的都是东虏数次冒犯天朝,终于得祸,其罪难恕云云。
他们身在楼下,却仗着一副肉嗓子将字字句句传到楼上,听得崇祯热血沸腾,终于到了一雪前耻的时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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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开 四九五 春来雨露宽如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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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露布官读罢,将露布还给李邦华。李邦华手捧露布,退回班中。
赞礼高声唱道:“献俘!”
萧陌精神一振,拿出当年在锦衣卫大汉将军里学到的步伐威仪,引俘至献俘位,将校在前,俘获在后,北向立定。
李邦华再次出班,当楼前站定,俯伏跪奏:“都察院左都御史臣李邦华言:大明官兵近卫第一师师长萧以山海关所俘献,请圣躬裁定,以付所司。”
奏讫,李邦华退回受俘位伺旨。
崇祯清了清喉咙,昨晚背了一夜的话却在脑中不翼而飞,他扫视全场,方才勉强记起了一些,朗声道:“东虏本我大明子民,世代先皇册封,却起不臣之心!此谋反重罪,罪在不赦!今着有司押赴市曹,以正国法纲纪!”
下面的俘虏许多本就听不懂凤阳口音的官话,茫然地被带到西厢,面向东方。刑部官员上前,宣读圣谕:“今有罪囚八十七名,因谋反之罪论以磔诛之刑!因罪在十恶之首,刑不待时,即刻押赴市曹行刑!”
献俘将校引俘虏退出。
引礼引萧陌及诸将校就拜位北向,立定。
赞礼唱:“鞠躬!拜!兴!拜!兴!拜!兴!拜!兴!平身!跪!山呼万岁!山呼万岁再!山呼万万岁!兴!拜!兴!拜!兴!拜!兴!平身!”
萧陌等人随着赞礼所唱,按照之前鸿胪寺所教的动作一丝不苟行礼御前。
引礼引大将及诸将出,又有引班引文武百官合班,北面立定。
赞礼唱:“鞠躬!拜!兴!拜!兴!拜!兴!拜!兴!平身!搢笏三舞蹈!跪!山呼!山呼再!山呼三!”
称万岁讫,赞者再唱:“就拜!兴!拜!兴!拜!兴!拜!兴!平身!”
文武百官皆鞠躬,四拜四兴之后方才平身。
赞礼唱道:“班首少前!”
首辅李遇知作为班首出班北面立定。
赞礼唱:“跪!”
李遇知跪在软垫上。开始诵读贺表。
上了年纪之后,中气不足,李遇知的声音自然不如其他人那般响亮,即便是正坐御座的崇祯皇帝都很难听清楚。
林在中站在观礼台,忍不住身子前倾,侧着耳朵想听清上国贺表文章。他这不知不觉地往前倾斜。却让同在观礼台的鸿胪寺礼官十分不舒服——明显破坏了队列。
礼官蹑足上前,低声道:“贵使谨慎。”
林在中恍然惊醒,连忙站直了身子,满面通红,愧疚不已。
那礼官却是好心,又低声道:“表文会发在明日的《皇明通报》上,贵使自可到坊间去买。”
林在中连连颌首,拱手作揖用汉语道:“失礼失礼。”
礼官点头还礼,正要复位。突然感觉有人拉他袖子,顿时一惊,侧目看去原来是琉球国使者。
“长官,礼毕之后可有赐见?”那琉球使者问着,声音中却带着哭腔。
礼官细细再看,那使者眼中竟然满布血丝,分明含泪,心中暗道:琉球国与东虏相隔重洋。这国使为何至于动容至此?
“长官,恳请见一面圣天子。外臣实在有惊天冤情要诉!”那琉球使者拉着礼官衣袖不放,出言恳请道。
那礼官不敢在这种场合惹出事来,低声呵斥道:“快松手,何其失礼也!”那琉球使者眼泪已经流了出来,躬身不语。礼官一甩衣袖,这才道:“有天大的冤情也不该在国家典礼上提出来。你且回去。说与交通署官员知道,他们自会帮你转达。”
那使者只以为交通署是会同馆更名,并没有实权,犹要再求情,那礼官已经回去原位。
林在中在一旁听了。觉得奇怪,见下面又到了拜兴的环节,侧首低声道:“贵使有何冤情,竟至于此?”
“在下是来通报先王讣闻,并求册封的。”那使者深吸一口气:“见了大明兵雄将勇,更想请大明出兵为我国报仇。”
林在中正要询问报仇之事,只听到一声干咳,循声望去原来是鸿胪寺礼官面色铁青地发出了警告。两人也不敢冒犯,垂下头等待礼毕。反正平日有的是时间相互往来,这等他国秘辛总要好好打听清楚。
朱慈烺坐在宝座上,对于下面的献俘公审没有丝毫兴趣,只是看看场面十分庄严肃穆,奏乐水准也高,却很难有崇祯皇帝的那般感触。眼看父皇陛下双目含泪,身子微微颤动,朱慈烺便将目光投向了四周,正巧看见观礼台上有些异动。
朝鲜贡使特有的黑纱高顶宽檐斗笠格外醒目。
看到这些外国使者,朱慈烺倒想起一个人来,正是之前在济南劝崇祯南幸的姜曰广。
这个视他为“肃宗”的老臣,眼下正授了交通总署司令的官职,秩在正三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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