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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美味罗宋汤
孙传庭也接口道:“首辅所言甚是。臣以为,休养民力,扩军经武,一战可定缅甸之乱。”
顾君恩有些意外,这两位阁辅难道不希望闯王旧部被发配到云南去?他却不知道,朱慈烺早已经私下表示过对他和刘宗敏的信任,此刻所论完全是出自国事,没有半点剪除异己的打算。
“的确如此,但云贵之地也不能久在王化之外。”朱慈烺道:“我想了下,主要还是土司和流官的问题。流官对地方不熟,土司势力却又太大。若是四川这种地方,土司不过是国中小国,还看不出危害。在云南却常见孟养、老挝等土司骑墙观望,望风而倒。就此,二位督抚可有何对策?”
刘宗敏沉声道:“殿下,但凡从贼之寨,皆当殄灭不赦。”
“杀不是办法。”朱慈烺摇头道:“这一路杀过去,杀得人去地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外人偷摸占据了。辽东不就是如此么?”
“殿下,可以推恩。”顾君恩一个恍惚,又回到了自己的谋士身份。
“先生请细说。”
“如今土司皆是朝廷封其官职,父子因袭。”顾君恩道:“许多土司几乎如同内地一县,甚至一府。大可以将之分封给土司诸子。朝廷分得越细,土司之间摩擦也就越大,地方州县也方便逐一蚕食,改土归流。”
朱慈烺笑道:“此计甚妙。既然如此,还要劳动先生前往云贵,先行此推恩之政,弱地方土司之权。”
“臣遵旨。”顾君恩当即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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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开 五七四 南北驱驰报主情(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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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烺休息时间结束时,吏部和兵部已经有了新的提案:以顾君恩总督云贵,刘宗敏为镇守云南总兵官,挂征南将军印。wwwwcom
顾君恩还算好,可以先去贵州履职,刘宗敏就比较麻烦了,因为张献忠在崇祯二十年八月放弃了贵州,进入云南。现在云南也是一片混乱,有明军守兵,有黔国公沐家,有各种土司作乱未定,再加上张献忠四处流窜,实在没有给他这位征南将军留出空间。
朱慈烺既然不是为了铲除忠贞营,自然也不会让忠贞营跑去云南送死。为了保证战斗力,山地师扩军计划由大都督府提交到了兵部。同时忠贞营进行主力化整编,以川民为主再建一支川军。
如果锦衣卫的工作到位,张献忠能够死于非命,他手下的四位大金刚能够反正,那么西营也将整编成主力军,由此三个军近十万人攻灭缅甸,彻底平息西南叛乱就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吴甡回到首辅职房,在座椅上发了片刻的呆,拉铃让外面的舍人进来。这位舍人是他新录取的门生,从文章上能看出此子颇有胸怀,见了两次之后,也发现他谈吐不凡,在政事见解上也与自己相近,便着意栽培,让他不要进翰林院考庶吉士,而是去考了“新学”,走东宫系统的从政之路。
王璇推门进来,转身关了门,上前道:“恩师。”
吴甡微微皱眉:“慎言。”
王璇略一躬身,表示知错了。皇太子殿下不喜欢门生、同年之类的脉络,自己与恩师吴甡恐怕也是这二十年里最后一代传统师徒了。孙传庭本就是官场中的另类,当了次辅也未必会乐意提携门生。再之后的蒋德璟倒是有复古的可能,不过要等蒋阁老登上首辅之位,起码也是二十年之后了。
“今日见闻如何?”吴甡问道。
王璇虽然是个七品舍人,但是休息室是谁都可以进的,只是大家看到皇太子在里面,不太敢进去旁听罢了。吴甡常会找个由头让王璇进去。然后任他在角落里一坐,只带着眼睛耳朵,绝不引人注意。
“殿下深谋远虑,让人惊叹。”王璇道。
吴甡笑了笑,又道:“可有何想法?”
“学生以为,殿下经略西北之心,大约是使虎贲之将。以雷霆万钧之势扫荡过去。”王璇顿了顿,又道:“至于西南,多半是剿抚并重,辅以间术计谋,所以才命刘宗敏和顾君恩去。他们二人求功心切,定然不会顾虑朝中非议。”
吴甡似有若无地点了点头:“有这般见识也算不差。你该能看出来。走清流入阁拜相之路已经封死了。”王璇略一躬身,知道这也是老师不让他进翰林院的原因。“日后大明的宰辅,多半会仿效两宋制度,必要有巡抚地方的履历才行。”吴甡说着,手指了指几位新阁老的职房。
王璇自然会意。
“你在中枢也呆了这么久,没想过要出去走走么?”吴甡问道。
“但凭老师安排。”王璇连忙拜道。
吴甡摇头:“这事得看你自己的抱负。抱负越大,磨砺越重。”
王璇咬了咬牙。暗道:老先生大人就我一个着意栽培的门生,若是我抱负小了,岂对得起这份栽培之意?他当即道:“学生以经世济民为抱负,惟愿宰执天下,致君尧舜上,再使民风淳。”
吴甡笑了笑:“那你该知道要去哪里了吧。”
“学生明白。”王璇轻咬舌尖:“学生今日便投书吏部,请去云南知一州县。”
吴甡往前坐了坐,笑道:“你还想宰执天下呢。却连这天下都没看清楚啊。”
“请老师指点。”王璇一愣。
“你若是去了西北,二十年后大约能成西汉之班氏;若是去了云南,终身不过一介督抚。”吴甡摇头道:“皆非入阁秉政之途径。”
王璇静静听吴甡说话,不敢打断。
吴甡顿了顿,又道:“你该去两广。”
“两广?”王璇颇为诧异。
“缅甸土司时附时叛,并非独因该地人心诡谲。”吴甡道:“云南有一大半都是被缅甸、老挝这些靠不住的土司包着。国势强盛时,土司们不敢异动。一旦势弱,皆怀异心,四面掣肘。如今国势尚未恢复,又有西贼流窜云南。十年内是不要指望缅甸那边能有建树的。”
“反观两广只有西南一隅与安南接壤。眼下安南正是南北混战之时,国力耗竭,而我朝每年从安南购买米粮渐多,终有一日会逼得安南人断粮。所以嘛……晚打不如早打,羁縻不如速胜。”吴甡伸手在空中划了个大致的图形:“打下安南,夺下这个不下于湖广的粮仓,从东向西,制服中间的土司、暹罗,解云南边患,然后与云南合攻缅甸,西南自然平定。”
——安南就是西南乱局的突破口!
王璇心中画了地图,听了座师的解释,登时明朗起来。
“这便是大局着眼,旁观者清。”吴甡说完:“你可明白了?”
有了平定外域之功,起码一个总督是逃不掉的。如今王璇只有二十出头,十年之后以而立之年出任总督,任上只要不出意外,四十岁时肯定能回到朝中任部寺一级的堂倌。五十入阁,可谓一帆风顺功德圆满。
“你现在去两广,恐怕只能知一州县。”吴甡道:“若要做出政绩来,便要选对地方。虽则广东、广西皆与安南接壤,尤其是广西还有狼兵可用,但为师还是建议你去广东。”
“学生谨遵恩师吩咐。”
吴甡也不卖弄玄机:“粤督沈犹龙此人刚烈,你即便擅起边衅他也能帮你扛下来。你若是选了钦州,濒临南海,海中有乌雷山,乃入安南之要道,正是可以经营之处。”他抬眼看了王璇一眼:“唉,现在的读书人,有心入阁,竟不读方志么!”
“学生羞愧。”王璇只觉得双颊发烫,又道:“学生这就去投文吏部。”
吴甡点了点头。
这种事自然是越早越好,否则钦州这样的重要地方是否能够轮到他去就难说得很了。好在现在吏部尚书空缺,内阁还可以对吏部适当进行“指导”。如今天官呼声最大的是黄道周,甚至连皇帝陛下都有松口的意思,全是因为皇太子殿下压着。
如果黄道周出任天官,日后用人恐怕就不方便了。
……
“人说黄道周是一代完人,在世圣人,这世上又哪有完人?”朱慈烺对崇祯道:“父皇要起用黄道周,多半还是为了不让儿臣背上不孝之名吧?”
黄道周被贬,纯粹是他跟皇帝的说法方式有问题。崇祯的性格最受不了别人当面顶撞他。同样的话,写在奏疏里他未必会发火,但直面骂他忠奸不辨,这就太让他伤心了。尤其对于黄道周这样声望极高的大儒,崇祯其实内心也很纠结,起用贬谪不下三回。
崇祯听儿子这么说,倒是欣慰,道:“说黄道周是完人,朕也不信。不过黄道周能抗颜直谏,可比唐之魏征,我朝海瑞。”
“父皇说的是,”朱慈烺道,“然则他固执不知变通,实在不适合天官之职。天官还是得李老先生那样外圆内方的智慧长者方堪胜任。”
“你以为我朝谁可担当此任?”崇祯见儿子并非顾虑他的面子而不肯用黄道周,心情更好。这无疑是证明自己罢用黄道周是对的,因为儿子也这么看嘛……唔,似乎有些不对。
“儿臣以为,解学龙或堪此任。”朱慈烺道。
——果然不是顾虑我的情面啊。
崇祯心中暗叹。
解学龙和黄道周在某种程度上而言是一起的。
崇祯十三年,解学龙要从江西巡抚卸任,擢南京兵部侍郎,照例要推荐本省属吏。当时黄道周因为杨嗣昌的事在君前抗辩,被贬谪江西幕下。解学龙便他为第一推荐了上去,并褒其“身轻似叶,名重如山”。
杨嗣昌勃然大怒,指为“党庇”。
崇祯皇帝当时对杨嗣昌言听计从,怒气更甚,命捕解学龙、黄道周,杖八十,削籍入狱,坐罪遣戍。
十五年秋天,黄道周已经得了赦免,而解学龙犹在罪中。
“儿臣看了解学龙当年的奏疏,此人忠正诚实还是可靠的。”朱慈烺道:“在江西任上也能守土灭贼,抚养百姓,可见是胸有正气的真君子。难能可贵者,解学龙在天启间就意识到吏治驰废,有心振奋,如今老臣难得,儿臣以为可以一试。”
崇祯对于国事已经开始倦怠了,尤其是如今兵战、吏治、礼教、商贸……多管齐下,形同乱麻,让他根本摸不着头脑,顾此失彼。而且这么多事,每日里时间有限,根本安排不过来,能有皇太子这样的儿子承担重任实在是一桩幸事。
“就照你所说办吧。”崇祯说完,旋即又指向一旁乳母怀抱的孙儿秋官:“舔犊之情可以理解,但你寸步不离秋官,是否有些过于溺爱了?”
“父皇,这便是儿臣所谓早教。”朱慈烺道:“莫看他闭眼塞耳,其实他不知觉中还是能感受到周围人所谈论之事的。”
崇祯讶然,心中暗自惴惴:莫非你还能记得襁褓中事?难怪与大人不亲,是因为那时候我与你娘不怎么抱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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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开 五七五 南北驱驰报主情(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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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二十一年是五年来朱慈烺在宫中呆得最安稳的一年。wwwwcom整整四个月的时间,朱慈烺都没有离开紫禁城一步,最远也只是在万岁山骑马射箭,权当体育活动。因为有这样的机会,朱慈烺与家人接触渐多,却谈不上温馨喜悦。
在这个家庭里,朱慈烺已经是上有老下有小了,旁边还有弟弟妹妹。妹妹坤兴嫁了良婿,如今夫妻美满,不用他操心。两个弟弟之中,永王有心军事,只等再大一些就可以进京师讲武堂,等武备大学毕业之后就可以之国就藩了,也没甚可操心的。
然而同胞亲弟弟定王却让朱慈烺有些不喜。
这位定王殿下已经十七岁了。在这个年纪上,朱慈烺都已经能够练兵出征,一展王旗了。而定王朱慈炯却是没有在任何方面展现出自己的才能,对军事、政治、历史、、经济、艺术……种种领域没有一丝半点的兴趣和天赋。
朱慈烺曾担心定王是受了小人蛊惑,行韬光养晦之策……这种行径非但没有必要,而且可谓十分愚蠢。难道手握帝国权柄的正牌皇太子会担心弟弟有不臣之心?所谓韬光养晦,其实是耽误了自己最佳的学习年龄,贻误终身罢了。
然而在东厂的调查之下,最终确定了一点:定王并非是韬光养晦,只是单纯的平庸之人。
朱慈烺不知道这个结论对他有多大的打击,但他确定,自己宁可得知慈炯欲图叛乱,也不愿相信他只是个“庸人”。
一个十七岁的庸人,没有任何理想抱负。没有任何有益身心家国的爱好,整日间就希望敷衍大人,等待着放飞藩国,过上腐化堕落的亲王生活……朱慈烺想到这里就心中发毛。他甚至努力回忆自己前世十七岁的时候,以免用两世为人来苛责弟弟。然而回忆的结果让他更痛苦。他前世十七岁的时候已经确定了自己要学的专业,在努力为理想中的大学日夜苦读。
“其实,定王兴许只是心性未定,待他定下来了,自然就知道喜欢什么了。”段氏小声地替定王辩解道,就如一个长嫂应当做的。
“不是心性定不定的问题。”朱慈烺道:“他若是喜欢游园。就该琢磨各种园子好在哪里;他若是喜欢听戏,就该琢磨怎样的戏才是好戏;他若是喜欢美酒、美食,一样也有可以琢磨的东西……我这人算得开明了,无论他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他走下去。可他呢?他所做的所有事都是浅尝辄止,浪费光阴!这样下去。势必一无所成!”
段氏跟在朱慈烺身后,束手束脚,低声道:“也未必人人都要如你一般有再造乾坤的成就。”
“错!”朱慈烺坚定道:“人的成就不是跟别人比的,是跟自己比的!商汤在洗澡盆上刻‘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就是告诫后人,不可虚掷光阴,不可泥于固有。我能指望他有多大成就?不过就是希望他一日更比一日‘新’。不要白活一世罢了。”
段氏从未见丈夫如此气愤。这几日朝臣硬要铁了心跟他较劲,都没见他如此生气。
“永王喜欢军事,我便让他去学。说起来,他有何军事才能?军中比他资质好的不知凡几,大明要他去打仗么?”朱慈烺拉了永王出来比较:“但人就该有一个自己的爱好和目标,不是为了做到空前绝后,只是为了做个‘新民’罢了!”
段氏突然轻笑道:“看小爷这付样子,哪里像是对弟弟,倒像是对儿子了。”
朱慈烺一噎:“长兄如父!你也别只看我说慈炯,你自己也是一样。我想着来日方长。所以没说你罢了。”
段氏脸一红,道:“臣妾又怎么了?”
“你自己也是个没长性的人。上个月还能天天练习骑马,这个月就骑了三回。一张鸳鸯帕子,之前还绣得起劲,这几天就拿出来上个两三针就扔下了。看了人家的字觉得好要练字。我给你置办了一套文房之宝,结果连个架子都没练出来就不见你写了……你哭什么?我哪里冤枉你了?”
段氏从小到大哪里被人这般训过,听着丈夫一连串的数落,羞愤交加,开始只是咬着嘴唇,努力抑制鼻子里的酸劲,却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
朱慈烺觉得胸闷,重重吸了口气,只觉得空气里的桂花香气也甜得发腻,竟好像谁都在跟他作对似的。
“别哭了,皇父皇母还等着呢。”朱慈烺放缓了口吻。
段氏硬忍住哭,哽咽道:“原来臣妾在殿下竟然如此不堪。”
“也不算很不堪。”朱慈烺过去抚了抚段氏的后背:“只是有点不懂事。就如我之前说过的,为何有人能成事,有人不能?无非就是个毅力上的差距罢了。这事可以慢慢培育,也不急于一时。”
段氏这才觉得胸中宽解点了,哽咽着说了声:“嗯。”
朱慈烺又把自己的帕子给她擦眼泪,这才继续往前走。今日是在后果园里赏桂品果,崇祯特意要让朱慈烺劳逸结合,不许他请假。朱慈烺在京中时间长了,积累下来的事一桩桩理顺,倒也的确空闲下来,有更多的时间学习大明系统的物理、化学。
现在他已经学会了大明拼音,总算查字典是没问题了。
崇祯见到儿子带着儿媳、孙子过来,心怀大畅。尤其最近通政司送上来的题奏都是好事,一时间仿佛海晏天青,盛世在即,自然心情舒畅,整日里都是喜笑颜开。在崇祯看来,自己只要能够维持这个状态,将皇帝的宝座传下去,也就可以安心地当太上皇了。
周后和张后却发现皇太子妃脸上有泪痕,眼睛红肿,大为诧异。她们都是顶知道“春哥儿”脾性的,极罕见有发火的时候,凡事都知克制。那除了春哥儿还有谁能让皇太子妃哭成这样?
“是家里有什么事?”周后拉过儿媳,低声垂问。
段氏连忙摇头,略带幽怨地看了一眼皇太子。
朱慈烺撇了撇嘴,转过头去装作没看到。
周后也看了一眼儿子。这一看却看到个完人,不可能有任何差错,便劝儿媳道:“都已经为人母亲了,怎能使小性子呢?大小事且顺着夫君的意才是和家之道啊。”
段氏听了更觉委屈,只好点了点头。
“母后,”朱慈烺上去解围道,“她是被自己写的字丑哭的,没甚大事。”
周后和张后失声笑了起来,就连段氏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的丑字我还留着呢!”周后佯嗔,瞪了儿子一眼,也算是安慰了儿媳。
段氏也颇为诧异,道:“小爷也写过丑字?”
崇祯也忍不住笑道:“那时候刚刚提笔,歪歪扭扭,简直不堪入目。本是要烧掉的,中宫不肯,定要留着给子孙看。”
“还请父皇陛下下旨,儿臣三岁之前的书作皆封入内库,永世不得开启。”朱慈烺故作正经地开玩笑道。
“朕的旨意管不到中宫头上,你求错人了。”崇祯抚须大笑。
周后开怀大笑,道:“看你不来求我?”
朱慈烺只好上前叫了一声“娘”,作央求状,让帝后、张后、太子妃笑得前仰后合。
崇祯笑了片刻,突然停了下来,叹声道:“我家终能得享天伦之乐,只是亲藩零落,让人唏嘘呀。”他想到此番国内,好多个藩国都因为子嗣断绝而除国,不由悲从中来。尤其是瑞王国,本是神宗庶五子,与帝室亲缘极近,也被张献忠杀绝了。
朱慈烺也沉默下来。他很难理解父亲的亲情观念从何而来。那些亲王没一个是他见过的。现在血缘最近的福藩,乃是神庙之孙,在崇祯二十年前根本就没与皇帝见过一面。他诸藩血缘关系则更远。
“朕听说,荆王薨了两年,其子尚不能袭封,不知是有何曲折?”崇祯问道。
荆王一系是仁宗第六子,传到如今比帝系还多一代。关于荆王藩的袭封问题,宗人府这两个月一直在报上来,最严重的一次是说若再不让荆王世子袭封,世子就要饿死了。
当然,朱慈烺是不可能相信这种夸张之词的。
“的确是儿臣压了压。”朱慈烺坦诚道。
“荆王系有失节之处?”周后也问道。
朱慈烺看到张后也十分关注,知道这是家事,自己贸然处置已经是侵犯了大人的权威。不过天家无私事,说是家事,一样是国家大事。
有了理论支持,朱慈烺也有了底气,道:“父皇,母后,皇伯母。”他顿了顿,又道:“藩国耗费之巨,于国之害尽明于世。所以儿臣是想变更祖制,只封贤王,凡是不肖祖宗者,不予分封。”
崇祯一时无言以对。他知道藩王对朝廷财政的消耗之大已经到了不得不正视的时候,也知道以现在的幸存宗藩数量,不出两百年,同样的问题还要再次上演。但照皇太子说的只封贤王,这就有些困难了。
关键一点:你如何知道谁贤谁不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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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开 五七六 南北驱驰报主情(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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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大明的藩王固然是国家蠹虫居多,但汉唐的藩王又对华夏做出了什么贡献?两宋的亲王又有何功绩传颂千古?即便是说明朝藩王如养猪的满清,他们自己的铁帽子王爷们又有多少拿得出手的贤才?
在这个问题上,纯粹是乌鸦落在猪身上,谁也别说谁黑。wwwwcom
朱慈烺无心与其他朝代比烂,只想从根本上找到一个平衡亲情、伦理和国家利益的办法。
“儿臣希望从国变之中吸取教训,由宗人府收录宗亲谱系,只待其获得硕士、博士等头衔后,才能循谱袭封。若是儿子之中没有一个有资格袭封的,宁可空着,等子孙中有贤者鸣世,再行册封。”朱慈烺道。
在新政体系中,硕士和博士两个头衔并非高下递进,而是两个系统。硕士是在教育系统获得极高成就,所谓“硕果累累”,只要耐得下性子教书育人,终究能得到这个头衔。博士是在某领域有杰出贡献,需要一定的资质和努力。
朱慈烺以此作为条件,正是将宗室推向社会,不让他们成为高墙里另类。
崇祯自从亲眼看到了藩王占据的巨大财富,自然也能理解儿子的本意。
“慈烺,”崇祯沉声道,“我天家非但要长养百姓,更是天下道义的表率。若是我家尚且不能亲亲,如何让百姓亲亲?太祖高皇帝不是说过么?天下无非三桩事体:天子敬天,大臣忠君,百姓孝亲。此三者既立,国家自然强盛;三者不立,君臣民庶皆为禽兽。国将不国啊!”
“父皇,”朱慈烺道,“儿臣以为袭封与亲亲并无甚干系。不让他袭封,只是他德行不备,不配承担国事罢了。并非不认他这宗亲。儿臣正有宗亲进学、任职、创业计划,本想过些日子就进呈预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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