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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与徐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Dayandog
“这不行啊,”徐风挑眉:“摆明了欺负你呢。”
“我跟我妈说了,”梁春雨笑着,“她说我坐前几排也少有及格的时候,干脆就把位置让出来给别人好了。”
“你妈妈倒是看得挺开,她不督促你学习?”
“我爸我妈都不催我学习,他们俩以前学习也都不好,觉得是遗传。”
徐风也笑了:“别人都有升学压力,看来你没有 ?”
“数学还好,其他几门课都经常不及格。老师经常把我叫去谈话,说有不懂的就要问,”说到这,梁春雨抿了抿嘴,“可是我觉得没什么不懂的,就是做不出来而已。”
“哈哈,‘而已’!”徐风乐了,给她抱起来掂了掂,“咋这么可爱?”
梁春雨看起来还对自己是学渣挺不好意思的,没再说下去,反问道:“你呢?”
徐风回忆了下:“我小学的时候也就中规中矩吧,我爸爸是军校毕业的,不过他读的是文科,语言专业的,我以前英语作业不会写就去问他,他给我弄错过好几次。”
“后来呢?”
“后来我上了初中,成绩突然好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那些题目都还可以。中考考得特别好,要不然你们市里明谭高中原本是不收外地学生的。”徐风说到这里,动了动胳膊,低头,“你高中是哪个学校的?”
梁春雨读的是b市末流学校,学渣聚集地,学校管理不严,打架斗殴混子马仔遍地。
她眨眨眼,不好意思说了:“不太好。”
徐风手还搭在她腰上,唇一勾,松开手,:“行,不问了啊,英雄不问出处,反正咱小春是条好汉是不?”
梁春雨被他弄笑了:“你出去吧,我要做饭了。”
**
一顿饭的功夫,徐风已经在小沙发上睡着了。
梁春雨炖汤时往外一瞥,见他睡着,走过去,将窗户关上了。
饭做好,他没醒,梁春雨坐到沙发边上伸手拍了拍他。
徐风睡得沉,眼角一动,换个姿势又睡过去了。
梁春雨也没再叫他,自己掏出手机玩一会儿。
屋里静悄悄的。
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后头斜伸出一只手,将梁春雨的手机屏幕整个罩住了。
梁春雨一边往后看,一边把手机从他手掌中挪开继续看:“醒啦?”
“嗯,”徐风正无聊,一只手垫在脖子后,另一只手继续追着她的手机屏幕。
梁春雨躲,他追,俩人小孩似地,动作渐渐大起来,徐风从沙发上坐起来,她就准备站起来,腿还没站直又被他拉回去。
这手机跟玩具似地,到最后梁春雨被他搂在怀里,不得不说:“手机给你吧,别弄了。”
徐风“呵”了一声,头凑到梁春雨肩膀,小声说:“没弄嘛,你说我弄什么了?弄什么啦?”
这声音热气腾腾的,滚进她耳朵,暗示有点明显了。
梁春雨头一偏,又被他大手压回来,大约是刚睡醒,他还有点犟:“老躲我,我不答应。”
说着吧,眼睛向上一瞥,瞬间来了主意,贴在她面颊上的大手挪了个位置,把她眼睛蒙住了。
他还笑,凑过去,从她瓷白的面颊上往下吻。
面颊,鼻梁,上唇,徐风遮她眼睛的手移开了。
心动欲动,光风转蕙,满眼是春。
四目相对,梁春雨握住他的手,两人的温度交融在手心。
世界上的最远,到天涯海角如何,掌中宝,心头痣,情动相迎,气息绵绵。
………
日子流水一般,郑淼入围了a市杰出青年企业家候选人行列。
此次活动旨在评选出品德高尚,信誉良好,锐意改革且富有时代气息以及人格魅力的青年企业主。
他同时也是此次评选活动的发起人之一,这也算是黑幕之一,主办方特意给他降低了点门槛,以上评选条件中他只需符合“青年企业家”这五个字的标准即可入围。
只是黑幕还没进行到底,奖杯也没来得及颁下来,入冬的时候,郑淼公司就出问题了。
北风那个吹,郑淼要急上火了。
这怎么说?老天爷就是搞,游手好闲的时候,公司里人心惫懒,业务停滞,可照样混地下去。可好像人一积极,就非得历劫受打压似地,四面起火。
先是融资失败,后来想笼络人心分配股权,股权也不是每个员工都能分到的,被排除在外的员工不满,有人就要辞职。
“郑霸王”扒耳挠腮,节节败退到江东,牛踩瓦泥团团转,就差自刎了。
想开个公司咋就着这么难?郑淼以前是不心痛,反正他老子在后面顶着,可这次他是想好好弄的呀,怎么又不行了呢。
郑淼目前也算有点担当了,求爷爷告奶奶各处跪舔,真是一把辛酸泪。
半夜三更回到家里,心里泪悔直流:老子到底为啥要学好?
郑淼早出晚归,梁春雨和他同步,两人都是二愣子德行,事倍功半,一个月过去,俱是一脸倾家荡产的憔悴样。
徐风也焦心,媳妇儿脸色越来越差,补得没去得快,这样子下去,不得被拖垮?
他也不遗余力啊,调动人脉帮郑淼,请吃饭请喝酒请唱歌。
拉赞助,饭桌上少不了的就是人傻钱多的土大款。
当然当然,不能一棍子打死土大款,土豪也不是个个都这样,但郑淼见的这几个,的确是人傻钱多。
土豪们带小三小四来吃饭,左搂右抱,前拥后簇,身在百花丛,心华盛放惬意得很。
徐风见惯不怪,郑淼呢,也是浪过的人,更不以为然。
一桌人各怀心思坐下,位置满了,有个漂亮小妞没地方坐了。
小妞不介意,眼睛一斜,屁股一摆就要往旁边侧头望着窗外的徐风腿上坐。
所以说徐风貌美其实挺招人的,就这么坐着都不得舒坦。
他侧头看外面是想看看梁春雨有没有跟着郑淼来了,几秒钟的时间,被女郎盯上了,膝盖一弯屁股一沉就要投怀送抱。
徐风甫一回头,面前一团黑影压下来,快得来不及反应,心中一惊,立刻伸手往外推了把。
女郎屁股还没落到实处,背后中一掌,毫不留情,子弹一样被怼出去了。
她回头,徐风跟刚才望向窗外时完全变了张脸,好像还怨她吓到自己了,没什么好气,瞥一眼又转回去。
这人变脸太快,但是怎么变,太俊太仙,有股子清高,勾人的咧。
女郎也是回看脸色的人,愣了下,懂规矩,不往他身边凑了。
把她带来的土豪看着徐风干笑了几声,搂了漂亮女郎在一旁,叫了服务员加座。
土豪点点女郎的脸蛋:“撞枪口了吧?”
女郎开口,娇娇俏俏:“还没被人这么推过呢,疼死。”
她一边说,眼睛一边又斜到徐风那里去,后者正在跟旁人笑谈,早把这事儿忘了,神态自若。
笑起来更有的看呀,漂亮小妞思衬着。
只是她这一开口,旁边的几个男人都惊了下。这女的嗓子,真撩人。
又清又柔又细簌,音色美,关键还不腻,说几个字,润,缓,滑溜溜的。
而且她很懂怎么说话,气息自然流畅,不扁不散。
这么一把好嗓子,人一听,已经有了三分好感了,再看相貌。
五官玲珑,如珠如玉的。
漂亮!
这就很有看头了。
立刻有人调戏她:“哟哟,这嗓子好听。妹妹叫什么?”
漂亮小妞答了,笑眯眯的:“萍萍。”
这一听就是糊弄人的名字,不过谁也不会深究,名字不过一个代称,人够有趣就可。
“这嗓子跟添了金似地,会唱歌不?”有人问道。
带她来的土豪拍拍桌子,颇为得意:“怎么不会唱,唱得贼好。”
土豪说着,转向女子:“宝贝儿,给大家伙儿来段大鼓书。”
萍萍也不怯场,真个站起身清嗓,像模像样来了段《梁祝下山》。
她这肯定更定不是专业学的,但是架不住天分好,嗓子拿捏得当,模仿的味儿足了,透出点儿才气,可说十分出彩了。
这一唱,酒不醉人人自醉,人美声美,反正这一桌门外汉土老冒是被哄住了,徐风和郑淼趁着人叫好的功夫,立即把话题拉到赞助上来了。
讲起生意,土豪没有事业心也得装装样子,东一句西一句地扯,带来的几个女人就被冷落了。
徐风这回就相当于个牵线的,他对郑淼公司的业务也不熟悉,偶尔插几句嘴缓和敦促下,基本也没什么事儿。
萍萍的手在桌上一点一点的,眼睛斜到徐风那。
他又在看窗外了。
过不一会儿,徐风说要去洗手间。
萍萍一看,他起身,没穿外套,倒是把围巾带出去了。
徐风刚出去,就有个土豪吧唧吧唧说徐风坏话,大致意思就是这人装得紧,且十分奸诈,讲合作谈共赢,绕来绕去打太极,一个不小心就被大放血。
郑淼听了觉得好笑,心想:说得好像自己没钱赚被他坑委屈了似地,要是真没钱赚,傻子撞一回南墙也长记性了,说来说去,还不就是嘴上点个炮。
土豪说着说着,拍拍萍萍的手:“大宝贝儿,刚才你看他好几眼,喜欢人家俊俏不是?”
萍萍娇俏斜了一眼,还是柔柔的语气:“瞎说。”
人傻钱多的土豪一哼,起了恶作剧心思:“刚才投怀不是没投成吗?这也不怪你,人家正经人。不过嘛……你要是真想个法子投成功了,今天的出场费,我给你……。”
最后几个字,他凑到萍萍耳边说了句。
萍萍眼睛一亮,很快又敛去了,看看对面徐风的座位。
她用筷子戳戳碗底,慢吞吞地说:“这么多人,人家脸皮薄,不好意思呐。”
土豪潇洒一笑:“在哪都没关系,抱上了就算数。”
萍萍了然,过会儿也借故出去了。
郑淼知道萍萍要去干什么,他也知道自己应该帮徐风一把拦住萍萍,可是这人心底也有一点小秘密,抓挠得他不得爽利,一时间混沌,就让这女的出去了。
或许人都有一点盈利的思想,郑淼想知道的,期盼的是什么不得而知,事情过于复杂,人有的时候甚至没法猜透自己的动机。





春雨与徐风 50.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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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萍也没有往洗手间去, 料定徐风不在那里。
大厅走廊休息室娱乐室都逛了一遍,没找见人。
萍萍站台球室外站了会儿, 略一思索,拐个弯换方向走出旋转门。
拐出去, 再往回弯, 果然, 隔一堵酒墙, 徐风背对着她靠在墙面, 一手插在裤兜里,
灰色毛衣, 妥帖的黑色九分裤,中帮鞋, 长手长脚,看背影就脱颖而出。
萍萍兀自一笑, 觉得运气不错, 悄悄又上前几步。
往前这个几步,萍萍顿住了。
徐风右手的确是插在口袋, 不过左手拿出来了, 手指屈起,窸窸窣窣在揉对面一个女人的头发。
萍萍顺着他的左手, 又看到对面的女人身上。
模样还好看的,看着清爽又健康, 唇红齿白的, 卡其色毛衣, 灰色昵裤,简单的款式。
再往下,萍萍的视线顿了下,溜回来看徐风的鞋子。
两人穿的都是深灰软皮的平跟短靴,一看就是同款,只是女人脚上的那双拼了色。
萍萍心思一动,按捺住了脚步。
他们都没注意到她在后面,跟对方讲话,女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徐风接了几句,好像笑了,肩膀一动,搭在她头上的手指屈起两根,哒哒点了她的头皮两下。
两人倒不是那种甜腻腻的,但是关爱的姿态不言自明,女人站在台阶最后第二阶,一边说话,手里捏着的羊毛围巾悬在空中一荡一荡的。
徐风插在口袋的手伸出来,顺手接过围巾给她围上塞好了。
期间萍萍听见徐风轻声说句:“别动,要不系不好了。”
他给她系好了,低头看了看,觉得还不错似的,又点了两下女人的脸颊:“还是系我的围巾好看。”
女人把他的手拿下来,不过立刻就笑了。
这女人笑容一加深,萍萍觉得,倒是很有点惊艳,特别是嘴角往后推,笑纹如涟漪,脸上的淡静去了不少,脸蛋很出彩了。
这么一看,两人的关系不言自明了。
萍萍看了看台阶外,心中不可避免有些失落,这样的天,寒风凛冽,蛮冷的。
不过要是有个人在吃饭的时候还记挂自己,如果真的有这样牵肠挂肚细水长流的感情,谁还会觉得冷?
他又想起徐风推自己的那一下,以及瞥过来的那一眼,啧啧,好么,天底下的好男人,又俊俏又温柔又能干,全是别人的,连打个擦边球的机会都无。
躲在酒墙后,也不知是惋惜还是自怜,轻叹口气。
***
酒楼南面有个小广场免费停车,再靠近就是片绿化带,下边清一色的鹿角海棠。
包厢在一楼,几块碳晶墙暖把房间烘得跟火炉一样,有人嫌闷,因此窗户一直是开着的。徐风坐位置上看几眼,找到了休闲椅上的梁春雨,怕她冷,才出的包厢。
徐风站台阶上叫她:“怎么坐这?”
“送老板来这里吃饭,车子里太闷了,出来走走。”梁春雨倒是没想到徐风也在这里,蛮高兴的样子,走上台阶,“我刚才好像听见这里有人唱大鼓书。”
“唱的什么?”
“ 《梁祝下山》。”
徐风明白了:“就这么一段是吧?”
“嗯,后来就没唱了。”
徐风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围巾递给她:“不会再唱了,你回车上吧,等下冻感冒了。”
接过围巾,梁春雨没急着围上:“你怎么知道不会再唱了?”
“我们包厢里的客户带来的人。”
梁春雨点点头,似乎还颇为遗憾:“声音蛮好听的。”
徐风想起那女人差点做自己腿上,梁春雨现在还夸她,有真点哭笑不得。
这么想着,他手就往梁春雨头上按,扬眉:“人家刚刚差点坐你我腿上了好不,你还夸她,长不长点心?”
梁春雨默了两秒,有点愣。
随后眨眨眼:“那你觉得她漂亮吗?”
徐风看她这时候又有点狡黠的眼,“哈”地笑了,手指屈起在她头上哒哒按了两下:“行啊,小春,你这对我不上心就算了,现在还学会给我出送命题了是不?”
梁春雨这时也放不过他了,不紧不慢地:“你说,漂亮?还是不漂亮?”
“喔,咬得这么紧,想听我哄你了是不?”徐风恍然地点点头,凑近她,“你也得哄我呀,我也不高兴,怎么你就夸别人不夸我?我声音不好听是吧,不能给你唱小曲儿?”
他这样说,梁春雨也笑了,脚在台阶上一点一点的,手上的围巾荡来荡去,徐风目光往下,顺手抽回去给她系好。
末了还说了句:“看来我要得你欢心,得报个培训班开开嗓。”
萍萍站在山墙后窥了会儿,心想这女人大概也是个千金小姐,门当户对的感情也顺理成章,只是天下的便宜怎么好像真都叫她占尽了,看来还是人家命好哇。
萍萍心中一番感慨,又冷又热的,倒也没有硬要上去插一脚的意思,何必呢,当自己被人家情侣虐了回呗。
她再往两人看一眼,梁春雨此时也正好看过来,不过她只是扫了一眼,没注意到她的窥视。
萍萍转身回了包厢,拉开椅子坐回去。
怂恿她的土豪夹着烟,笑道:“怎么样,宝贝儿?得手了不?”
萍萍眼睛浅浅一斜,手指划了划土豪的脸蛋:“就这么想把人家往外推是吧?伤心死。”
土豪哈哈一笑,抓住萍萍的手来回摩挲,料定她失手:“这人是有点轴,搞不灵清他,我们认为好的呀,他偏不要。”
郑淼正跟其它人侃话,在萍萍进门来的时候看了眼。
今天酒被灌了不少,这会儿他有点头昏脑胀的了,一杯接一杯的,胃里难受。
正胡侃,徐风推门进来了,他坐到郑淼身边一会儿,手掌摊开悄悄一划,把郑淼杯子划过去,老白干倒了,换成白水。
郑淼舍身成仁,喝得七荤八素的,徐风在旁边帮腔,天南地北地说,土豪总算上钩了。
席散了,郑淼舍身成仁,一肚子的乙醇加水。
按照郑淼原来的习惯,喝了酒脑袋沉,就得睡。
可是今天不成了,一来心里大概蛮委屈的,以前喝酒是寻欢,今天是应付,跟卖身似地被逼着喝,听人在旁边叫好,胃里一阵阵地往上返;二来,他脑袋里有根筋搭错了,一会儿晃过梁春雨这段日子工作的画面,一会儿又想起徐风给自己偷换白水,酒精好像烧到脑袋里,热烫的灼烧感,熬得他眼睛都红了。
梁春雨开车拉郑淼回家,红了眼的郑淼望着街上的行道树,望着望着,红眼睛又瞥到梁春雨身上。
他也说不上什么感觉,抢,觉得晚了;不抢,控制不得,隐隐又是不甘心。
冲天的醉意混着自怨自艾,直往小腹下冲,喝下去的酒起作用了,火烧火燎的,他醉醺醺喊了一句:“小春,找个厕所,憋不住了。”
大半夜,都已经上路了,梁春雨上哪给他找厕所?
郑淼是喝得不少,这会儿一刻也憋不住了,就跟散了魂似地连声“憋不住了”“憋不住了”。
梁春雨被他催得心焦,车头一拐开去加油站。
郑淼摇摇晃晃的下了车,差点趴在地上。
梁春雨给他扶到厕所,郑淼摸着墙根脚上内八字打瓢拐进去了。
他真是半人半仙的状态,上了厕所也不晓得冲,遥遥晃晃就要出来。
梁春雨提醒一句:“洗手。”
郑淼“奥”了一声,恍然大悟,摸着厕所水管上下找水龙头。
“在外边。”梁春雨又提醒。
郑淼内八字又拐出来了,梁春雨打开水龙头,郑淼询声过来,手一伸,摸到梁春雨一截腕子。
梁春雨把手挪开了,他又追过去将她手也摁在水下,哼哼哈哈:“小春,一起洗洗吧。”
这人现在跟走火入魔没两样,梁春雨把手抽出来在一旁等他。
他洗好了,手甩了甩,想吸烟来着,手伸去口袋掏香烟。
摸出来一个打火机,大拇指摁来摁去想打火。
这是加油站,梁春雨哪能就让他这么闹事,抽走了打火机,顺道放进他上衣口袋,扶着郑淼上车。
郑淼也是,黏黏糊糊地,挂到了梁春雨胳膊上,梁春雨打开后车门,费力想把他塞进去,郑淼摇头晃脑的,横竖就是不肯进去,胳膊挂在梁春雨脖子上,费力睁开眼,囔囔:“小春……。”
梁春雨应一声,跟他说:“头低一下。”
郑淼也不知听没听懂,瞪眼醉醺醺地看了梁春雨一会儿,慢慢的,点点头,真把脖子缩起来了。
梁春雨一秒不耽搁,将他摁进后座,关上车门。
郑淼进去了也不安分,醉眼朦胧的。过隧道时一排led的灯带悬在圆顶,只有他们这一辆车,明暗交替,光线不正常,气氛也不正常,像一条现实里永远走不尽的路。
郑淼忽然一激灵,朦胧间挣出了几分清醒,花非花雾非雾,他这样看过去,好像什么也不存在,狭窄又旖旎的空间里,只剩自己和梁春雨两个。
此前他们无数次经过这个隧道,只不过,好像每一次,他醉意朦胧地躺在后边,她专心致志地开车,谁都不言,不语,不甚在意。
****
初雪的时候 ,郑淼的杰出青年企业家奖杯终于颁发下来了。
黑幕不黑幕的,郑淼捧着奖杯热泪盈眶感慨万千,倒不像装的。
来年一月份元旦放假,徐风和梁春雨去了a市的森林公园看雾凇。




春雨与徐风 51.雾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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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春雨带了个单反去,这相机还是以前家里有钱的时候买的。
家里破产, 物件的家底还在, 她妈妈把大件不能搬的数码产品都卖掉,像这种小件的, 吕素说,买的时候万把块, 哪有转个手就只能卖两千的道理?不如留着自己用。
这娘俩那时候也是心态好, 赤脚的不怕穿鞋, 总归是虱子多了不怕痒, 何必把家里搞得一穷二白真跟个倾家荡产似的。
人在底层的时候,想往上爬;在高处的时候, 又怕摔下来,谁都过得不安稳,但要是浮沉生死都经历个遍, 看透了, 反而不怕了,舍得一身剐,谁也不怵。
何佳橙说梁春雨狂,其实也有点道理,这是思想上的强大, 已经有点佛性了, 不需要任何人来同情, 同情了也没用, 不是她想要的。
她跟吕素去过不老少地方旅游, 从南到北,云南束河镇到俄木塘再到平遥古城。
云蒸霞蔚长河落日是自然;亭台楼阁古迹颓城是人文,老祖宗的东西未必样样好,但是你看过去,一一分辨,眼界开阔,人格自然谦卑。
吕素是个浪漫的人,否则不会嫁给梁春雨的爸爸,至于梁春雨是不是个浪漫有诗意的人,这一点见仁见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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