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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她戏多嘴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玖拾陆
家书才刚刚送到,其中有温章给温宴的。
温宴等不及,一心两用,一边听曹氏念,一面看手里温章的信。
待温宴看完,曹氏也已经念完了,等着桂老夫人交代回信。
“正常回。”桂老夫人道。
曹氏看了眼温宴,又看向桂老夫人,斟酌着问:“阮孟骋死了,不用跟三房提一句?”
“提他作甚?”桂老夫人反问,“早和离了,一别两宽,管那么多做什么?”
曹氏这才应下。
老夫人又道:“人都是贱骨头,鸢姐儿再恨阮家、不跟阮孟骋过了,待听说人死了,保不齐就想起两样好来,你招她做什么?”
曹氏一口气险些噎着。
仔细想想,老夫人的话是难听了些,但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
温宴弯了弯眼,笑道:“祖母,我想着还是得告诉大姐一声。
真就想起两样好来,阮孟骋也死了,大姐还能捧着牌位过一辈子?
再说了,我看大姐不是那等糊涂人,她分得清是非红黑。
您不告诉她,她回头从别处听说了,就知道是我们信不过她、瞒着她了,毕竟,二叔父就在顺天府,不可能不知道阮孟骋出事了。
您是她祖母,她那么信您,要和离也是跟您商量、请您拿的主意,晓得您不信她,她准难过坏了。”
桂老夫人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她会管温鸢难过?
三房母女两个在临安城过逍遥日子哩,难过个鬼!
可话不能这么说,她是位慈爱、仁厚的祖母。
“宴姐儿说得有道理,”桂老夫人对曹氏道,“鸢姐儿是个好样的,我不能伤了她的心。”
曹氏眨巴眨巴眼睛,嘴巴一动,全是奉承:“鸢姐儿定能体会您的心意。”
马屁拍得行云流水,曹氏的心也落到了原位。
正如宴姐儿说的,一旦鸢姐儿从别处知道了,肯定会怪到她们头上。
她好端端的,凭什么要被怪?
现在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多愉快。
看看,还是宴姐儿会说话,知道怎么哄着老夫人。
有这么一个搭档一块面对老夫人,日子真就轻松多了。
可惜,宴姐儿再一年两年的就会嫁出去。
唉。
真真舍不得。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315章 张弛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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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曹氏在感叹温宴有本事,那厢,温宴把温章的信从头到尾,又细细读了一遍。
年纪不大的温章写得一手好字。
他说了不少书院里的新鲜事,又说他们兄弟的骑射进步许多,听说姐姐畏寒的病症慢慢康复,他欢喜极了……
温宴一点点看,越看越想笑。
温章原本不是唠叨性子,大抵是怕温宴担心,姐弟俩又分隔两地、见不着面,温章絮絮叨叨、事无巨细地全写给她看,就为了安她的心。
温宴弯了弯唇角。
只是笑了之后,心里又有些发酸。
她和温章的姐弟感情很深。
两人都是生在京城、长在京城,虽说夏家那儿也有年纪相仿的兄弟姐妹,但他们是一母同胞,嫡嫡亲的。
温宴进宫那年,温章只有两岁,这么算起来,其实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久。
可姐弟之情,就是这么深深地扎在了心里。
温宴摸着手中的信笺,回忆着上辈子、差不多时候,温章给她写的信。
彼时温章还是在玉泉书院,温宴住在温泉庄子上,要说路途遥远,肯定比不了现在,只是温章的功课很紧,唯有假日时候,能到庄子上来看看她。
温章惦记温宴,温宴也怕累着温章,难得的假日,该好好休息,或者跟同窗好友出去转转,两人彼此迁就,到最后自是书信往来更多些。
那些信上,也是差不多的内容,书院里如何了,又问起姐姐身体,唠唠叨叨的,可落笔的心境和氛围是完全不同的。
温宴能从信上的每一句话里,感觉到温章的想法。
二房进京了,叔父的官途没有被他们长房牵连,升了官,在顺天府做得不错;
皇上对定安侯府也宽厚,还提点叔父,无论男女,让孩子们都练好骑射,不能坠了侯府的名声;
姐姐的身体好了,再不用靠温泉过冬,且有了全家都很满意的心上人,还是身份那么厉害的四公子……
侯府里的一切,都在往前走,往上爬。
这给了温章极大的安慰和鼓励。
因为,哪怕祖母、叔父叔母们从来没有当着他的面,说过“长房出事连累家里”,但温章是敏锐的,他不想很从小到大没见过面的亲人带来麻烦。
从这些家书里,温宴看出来了,弟弟比上辈子积极,亦开朗。
这样很好。
虽然,都说“人争一口气”,但有时候,也讲究一个张弛有度。
温章上辈子就是憋得太紧了,他不敢有一时一刻的松懈,所以哪怕病得厉害、难受得不行,都自己忍耐着。
他知道作为罪臣子弟,能通过科举去谋仕途路,是姐姐向霍太妃求来的,是姐姐用一辈子的婚姻换来的机会,温章拼劲全力。
可惜,最后撑坏了身子,再也站不起来,也没有办法走仕途了。
今生温宴从一开始就告诉温章,痛了就哭、难受了就喊,自己得心疼自己,断不能再憋着。
只是道理归道理,局势若不对,几句话是很难完全改变一个人的决定的。
而现在,随着定安侯府的安稳与平顺,给了温章一个平和的处境,而且,温宴明明白白跟弟弟说过自己对霍以骁的爱慕与喜欢,她的婚姻会是她的蜜糖,而不是温章眼中为求翻身的担子。
发生在温家周围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也在一点点改变温章。
“我一会儿给章哥儿回信。”温宴道。
曹氏笑话她:“又是厚厚一叠纸?”
“比前回写得还厚,要不是怕信封里塞不下,我写得都停不下来。”温宴道。
曹氏笑个不停。
入夜后,温宴点着灯,提笔写信。
夏日闷热,窗户是开着的,因而霍以骁一进院子里,就看到了坐在书案后头的人。
温宴的笔触很顺,神色温和,灯光映在白皙的皮肤上,莹莹如玉。
听见响动,温宴转头看了过来,见霍以骁站在窗外,她放下笔,冲他莞尔一笑。
霍以骁跃了进来:“写什么?”
“家书,给章哥儿的。”温宴拿镇纸压好,起身从书案后出来,从桌下的竹篾里取了茶壶出来。
温宴喝不了冰过的饮子,桂老夫人是干脆不喝,可大夏天的,真是天天热茶,实在让人难受,因而老夫人屋里,这些年喝的都是冷泡的茶。
听说是天竺寺里老和尚给的法子,清冽的泉水慢悠悠浸润出茶香,味道好,也适口。
最要紧的是,茶水不热也不凉,很适合桂老夫人和温宴。
霍以骁喝了一盏。
温宴给他添上,笑着道:“骁爷今儿难得早些。”
衙门里太忙了。
最初去的时候,还在学习之中,朱桓天天看文书到大晚上,霍以骁自然也得看,而前阵子,都察院查户部,事情越发多了,今儿算是告一段落,才散得早些。
早到,霍以骁在宫门口还遇上了方启川。
那时候,霍以骁要回漱玉宫取个东西,干脆随朱桓回宫,再出来时,在宫门外的广场上,碰见了从御书房出来的方启川。
方启川客气地问安。
霍以骁凉凉地扫了他一眼,闷声不响,从方启川身边经过时,也没有停下脚步。
方启川老老实实站着,心里却不住想,四公子的架子端得是真稳,叫其他人看见了,也想不到自己和四公子是一条船上。
当然,擦肩而过时,方启川还是低声与霍以骁说:“四殿下要往衙门塞人。”
霍以骁没有给半点回应。
此刻,温宴听霍以骁说这事儿,便问了一句:“他想塞谁?”
霍以骁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道:“你梦里不是知道很多事情吗?不如猜猜?”
温宴抬眼睨他。
这是猜不猜的事情吗?
“梦里的这会儿,我还在临安城外泡温泉呢,也没有把太常寺和户部的人拉下马,”温宴撇了撇嘴,“骁爷哪是让我猜,说白了就是不信我的梦话。”
霍以骁轻笑了一声,道:“你那是梦话?跟鬼话都差不多。”
温宴支着腮帮子,一瞬不瞬看着他。
八年夫妻,梦话也好、鬼话也罢,霍以骁口不对心的“谎话”,温宴也听得多了。
她能听出来,霍以骁对她的鬼话,其实是信了一些的。
比她最开始说的时候,更信了三分。
这么一想,温宴的眼睛弯弯,月牙似的。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316章 不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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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话不是话,”温宴道,“骁爷信就行了。”
霍以骁“呵”了一声。
嘴皮子一动,他想说自己没信,话到了嘴边,还是没有出口。
眼前,温宴笑眼弯弯,眼角眉梢全是笑意。
霍以骁没有在她的笑容里寻到一丝促狭打趣,这个笑容,也不是小狐狸偷了一只兔子后的得意洋洋。
温宴笑得很温和,三月春风似的。
这么一来,冷冰冰的话自然就不好说了。
霍以骁清了清嗓子,道:“你这就知道我信了?”
温宴笑意更浓。
这人呐,就是别扭。
心明明软了,嘴巴还硬着,“重话”虽然不说了,但要好好说软话……
倒也不是没说过。
上辈子,夫妻之间,岂会没有浓情蜜意的时候。
不过,霍以骁确实不爱说那些,但他的温柔,温宴是最知道的。
亲人忌日的怀念、温章出事时的悲痛、冲仇人下手时的愤怒、尘埃落定时的彷徨,她情绪起伏最激烈的时候,都是霍以骁陪着她。
他说得不多,但温宴感受得到。
就好像,现在的她,知道霍以骁是信了她的。
“知道啊,”温宴缓缓道,“你现在是一点一点地,给相信的那一侧添秤砣呢,越来越信了。”
霍以骁没有反驳,只是拿手指点了点桌面:“那你就猜,猜准了,指不定多信你一点。”
信与不信,是一个很玄妙的过程。
小狐狸跟他是一条船上的,鬼话再多,也改不了这一点。
平心而论,霍以骁希望那只是温宴的鬼话,这不牵扯信任,而是,梦里的路很难走。
温宴是说过,无论是庄子里的五年,还是婚后的八年,她过得满足,可霍以骁觉得,梦里的遗憾太多了。
温章残了,温家败落……
那些光是听着就让人不舒服,真的完完本本梦过一回、沉浸在其中的温宴,又岂会毫无波澜?
霍以骁光是想到暄仔早逝就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推己及人,梦越真,温宴越痛苦。
他不想信。
尤其是,他那夜做了温宴和邢妈妈说帕子的梦。
那个片段固然没有悲痛,但它带给霍以骁的是真实,好似那场面是真的发生过的。
欢喜是真、痛楚亦是真,温宴梦过的日日夜夜,也是真的。
以至于,霍以骁想,他真的看到了温宴怀着孩子身死的那个画面,他会窒息。
情感上不想去信,但脑海里,正如小狐狸说的那样,秤砣越来越偏。
霍以骁抿了下唇,一口饮了茶。
温宴知他心里纠结,没有坚持与他掰扯梦话、鬼话,而是认真思考起来。
半晌,她才道:“以四殿下的性子,他若要塞人,塞的是冯家人。”
霍以骁挑眉。
小狐狸竟然真的如此敏锐?
温宴继续道:“他信得过的,肯定是自己的外家,也就是俞皇后的娘家人,以及沈氏一门。
可皇上对沈氏不满,四殿下不会在这个时候去触皇上霉头,真让吏部弄个沈家、俞家的人进去,哪怕皇上答应了,也会对他不瞒。
这个当口下,最好用的反倒是冯家了。
朱晟出事后,冯婕妤和恩荣伯府的关系本就糟透了,冯家一心想投朱钰,没有完全倒过去,只是碍着冯婕妤,还在做墙头草。
朱钰直接把好处喂到恩荣伯府嘴巴里,冯家上下,没倒的也会跟着倒。
他哪是仅仅想给自家往官场上塞个人?他是要彻底拆了冯婕妤和恩荣伯府的联系,把冯家完全捏在手里。”
霍以骁看着温宴,说起这些朝堂事,她的确是心如明镜了。
“你看得准,”霍以骁道,“他想把人弄去太常寺,接葛胥的位子。”
温宴一听就明白过来,嗤笑了声:“疑心病真重。”
明明方启川表了忠心,朱钰却还要塞人过去,这说明他其实没有完全相信方启川,添个人手,盯着方大人。
偏偏,塞过去的还是冯家人。
只要动作小一些,谁会知道这人其实是朱钰塞的?
毕竟,直觉反应下,朱钰若要塞人,肯定是沈家或是俞家,不会把冯家记到朱钰头上。
方启川若不多转几道弯,也一样会被瞒在鼓里。
“吏部那儿……”温宴道,“能过吗?”
霍以骁答道:“谁知道呢,还没有准信,倒是户部的调动,很快会定下来。”
他每天在户部,这块的消息灵通说。
户部尚书是要职,闵郝留下来的摊子得有一个内行人接手,偏两个侍郎,史侍郎就不提了,另一个也干净不到哪里去,根本顶不上来。
户部和吏部,门挨着门的两个衙门,头痛来头痛去,订了个大致方案。
“户部有一位老大人,名叫焦咏,今年六十好几了,最早是检校,在户部做了小四十年了,现在是个员外郎,”霍以骁道,“他和闵郝不是一路人,也没有什么背景,品级自然是一直升不上去,但他很懂户部运转。
现在的意思是,让他先顶尚书之位,再从其他衙门调两个有能耐的年轻官员做侍郎,让焦大人好好教一教,过两三年,他退了,侍郎二则一,升上来。”
温宴眨了眨眼睛。
员外郎、从五品,一举跃到尚书……
尤其是,以焦咏的年纪和资历,本来该是到头了的,如今这一升,真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哪怕只当两三年的尚书,对自身、对子孙后代,影响都是不同的。
“对了,”说到了这里,霍以骁也想起来了,补了几句,“要调进来的其中一位,你还认得。镇江知府程少豫,他在调去镇江之前,做过几年的户部湖广清吏司郎中,对户部衙门的事儿有些内行,不算抓瞎。”
温宴当然记得程少豫。
进京路上,仇苒落水的案子就是程少豫来查的。
当时证据不足,这案子以意外结案,但程少豫也仔细,亦很帮忙,使人盯着仇羡,确定仇羡把仇苒一把火烧了。
温宴想了想,道:“我认得他,但不了解,骁爷再要问他之后会不会牵扯进争位里,会不会被朱钰拉拢,我可真答不上来,我梦里没他。”
霍以骁一口水险些呛着。
答不上就答不上。
什么叫“梦里没他”,这说法,奇奇怪怪的。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317章 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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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以骁把玩着手中的茶盏。
他没有接温宴这句话,小狐狸张口闭口,坑太多了,一不小心就得歪着脚。
原本,霍以骁倒是可以不听温宴的后半截,只听前半段,问她还有谁牵扯进了皇子们的争斗之中,朱钰又拉拢了谁,可他迟疑着还是没有问出口。
所谓的梦境,霍以骁这会儿不想跟温宴提。
假话问了无用,真话问了,心里不舒坦。
想了想,霍以骁放下茶盏,回头看了眼书案方向。
“我来的时候,你在写东西?”霍以骁转了话题。
“是,”温宴道,“临安的家书送来了,章哥儿给我写了好长一封信,我给他回信呢。骁爷想看看吗?”
霍以骁一愣。
人家姐弟两人的家书,他来看并不合适。
偏温宴笑盈盈看着他,还火上浇油地道:“骁爷也不是外人。”
霍以骁斜斜扫了温宴一眼。
不是外人?
那他是什么人?
得了,这也是个坑。
大半夜的,他还在这儿坐着,说外人就是自欺欺人了。
霍以骁轻咳一声:“你们姐弟的家书,有什么好看的。”
下意识地,温宴要说他嘴犟,却是突然想起些前事,她的心就这么一紧,像是给人拽了一下似的。
是了,这个年纪的霍以骁,从未写过什么家书。
霍以骁的身周关系,说复杂很复杂,说简单又很简单。
再过几个月就要及冠了,可事实上,他从来没有需要写家书的时候。
熟悉的亲人都在近前,皇上和太妃娘娘想见他,召他就是了。
霍以骁走得最远的,也就是去年到了江南。
与京师一南一北,他给娘娘报平安,也不过就是纸上的两三句话而已。
可那样的,并不是“家书”。
上辈子,温宴和霍以骁成亲后的第三年,他奉旨跟着朱桓去了蜀中。
路途遥远,温宴等着等着,等来了一封信,打开来一看,薄薄一张纸。
到了。
安好。
两句话,没了。
她当时是又好气又好笑,末了自己想通了。
这就是霍以骁,他的家书不似家书,仅仅是因为,他以前,没有需要细细写家书的人。
温宴心酸,提着笔给他写信。
细细致致、洋洋洒洒,写自己身边的事情,告诉他也要多说些状况,怕他突然间不习惯,不知道写什么,她还一桩桩问。
例如那蜀道难,到底有多难,又像是蜀中吃食有些什么讲究。
送信出去,又翘首盼着。
盼来的,还是一张纸,上头“嫌弃”她麻烦、事情多。
嫌弃归嫌弃,内容还是比前回丰富了,起码,一张纸面都了八分满。
自那之后,也许是潜移默化,也许是习惯成自然,霍以骁但凡出远门,送回来的家书是越来越细致了。
有一回,温宴正好眼睛不适,需整日闭目静养,不能看东西。
家书送回来,邢妈妈念给她听,念完了之后,好生感叹。
想起那些旧事,温宴起身,从书案上拿起了写到一半的家书,又转回了桌边。
“家书能说的事情多着呢,”温宴把信纸放在桌上,指尖点着,道,“见不着面,我记挂章哥儿、章哥儿也记挂我,我把日子说得越细,他越安心。只‘一切安好’这样宽泛的几个字,谁知道是不是报喜不报忧。”
霍以骁垂着眼帘,看了一眼,而后,眉头皱了皱。
他看到了好几个“骁爷”。
“你跟他说我做什么?”霍以骁一面问,一面定睛细看,待看清楚了,抬起眼皮子,呵了温宴一声,“你还真是什么都往上写?”
温宴眨了眨眼睛。
霍以骁把信纸从温宴的手指下抽出来,一张张看。
他甚至琢磨着,小狐狸是不是分不清文体?
那篇字字表白、句句衷肠的,温宴管它叫军令状。
手里这篇,其实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只是从对霍以骁直述,改成了对温章表述,用词没有那么直接,稍微含蓄了一些,但本质上,还是在说她喜欢他。
家书,需要这么写?
霍以骁按了按眉心。
要不是他今夜没有预先知会过温宴,得了空就直接过来了,霍以骁都要觉得,这所谓的家书是小狐狸故意写着闹他玩的。
深吸了一口气,霍以骁道:“你跟温章写这些做什么?”
虽然,他没有姐姐,但全天下也没有几个这样的姐姐。
温宴支着腮帮子,道:“我也没拿假话诓他,写得句句多是真心。”
霍以骁“哦”了声。
小狐狸的脸皮,领教了无数次了。
“我得让他彻底放心,”温宴的笑容收敛了些,“章哥儿很敏锐,梦里的那个章哥儿,一直很自责。”
霍以骁一怔。
“自责”这样的负面情绪,把先前的气氛一下子就改变了。
温宴道:“章哥儿吧,他觉得我和你的婚事是一桩交易,虽然我看起来过得很好。交易的一部分是让他能参加科考、走仕途,我嫁了,但他却因为自己的身体不能考了……他总觉得是他连累了我。所以现在,我得多跟他说几遍,我不是被他连累了,是我就喜欢你,我要嫁的。”
霍以骁的嗓子有些紧。
他没有提起梦境,温宴自己提了。
可正如他所想的那样,梦里所遭遇的难处与痛苦,对温宴来说,是真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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