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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她戏多嘴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玖拾陆
都察院的官员从各种资料和询问里发现了一些,史侍郎又交代了一些,大致有了轮廓。
真有一两个月,他们倒也理得顺。
可若只有三五天,收获不会太多。
尤其是,霍以骁想从兵部挖出来的,并不仅仅是贪墨。
下手重了,参与其中的官员因贪墨入狱,还没审问明白就抄家砍头,那霍以骁之后跟阴曹地府讨人、问讯吗?
时间不够有时间不够的处理方法。
先拿贪墨吓唬着,手里捏着罪证,待把闵郝处理之后,再做后续推进。
把线索理顺了,待霍以骁跟着朱桓去兵部观政时,也就有了动手的方向。
而这个三五天,其实是给朱钰和方启川准备的。
三更过了大半。
方启川睡得很不踏实。
他听说了,自家两个儿子又被那人找上了。
那厢的人,不仅雨夜进他的书房,还盯梢他的儿子,让方启川心里惴惴。
他不晓得那双眼睛在何处,他该在什么时候联系四公子和温宴。
后窗外,忽然跃进来一个人影。
方启川猛得从榻子上弹了起来,一瞬不瞬看着来人,声音从牙齿缝里蹦出来,打着颤:“是、是谁……”
霍以骁往前走了两步:“是我。”
方启川认出了他的声音,长舒了一口气,趿着鞋子起身。
刚那下弹得太快了,一时之间,脑袋嗡了一下。
他扶了下榻子才没有摔倒。
霍以骁哼笑道:“方大人额头上的伤还没有好?”
方启川一愣。
“不应该啊,这么些天了,”霍以骁又道,“别不是方大人不想好,又砸脑袋了吧?”
方启川:“……”
四公子怎么知道?
“没有没有,”方启川道,“就是起得太急,懵的。四公子这个时候过来……”
霍以骁当然不是专门来看笑话的,笑话只是顺道。
“我听说,柳宗全给方大人送了参须?”霍以骁道,“看来,四殿下对方大人也很关心。”
方启川咳了两声:“四公子的消息真是灵通,我以为,这是一个接近四殿下的好机会。只是……”
“只是,两方都在试探,比耐心?”霍以骁笑了声,“四殿下的耐心快撑不住了,到时候……”
各种应对和可能,霍以骁给方启川说了一遍。
方启川听得头皮发麻。
什么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道理他当然明白,可现在,他是那个“孩子”。
孩子就孩子吧。
反正,他也没有其他路可选。
霍以骁安排好了方启川,大半夜的,他干脆回了西花胡同。
忙了一天,霍以骁打了井水冲凉。
宽衣时,温宴的帕子从袖口中掉了出来。
霍以骁顺手一捞,这才看清,角落上绣了一只黑猫。
答应了洗,自然要洗好还回去。
若不然,小狐狸会说些什么,霍以骁不用多想都知道。
“舍不得还?要不要再多给你几条?”
总归是,没一句“好话”。
上头只沾了汗,井水一搓,也就得了,挂在外头,等天亮时就能干得差不多了。
收拾干净了,霍以骁把帕子往窗口一挂,人躺在榻子上,睡意比预料中的来得快,好像没有多久,他就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温宴和邢妈妈。
温宴梳着妇人头,手里拿着块帕子,与邢妈妈道:“这帕子看着有些眼熟。”
邢妈妈凑过去看了一眼:“您那年在庄子上用过,您回临安之后,奴婢把您没有带走的东西都收起来了,您嫁过来,奴婢又从庄子上送过来的。不止是帕子,还有毯子什么的。”
温宴笑道:“当年离开匆忙,劳妈妈费心了。”
再后来,那两人说了什么,霍以骁就听不见了。
睁开眼睛时,他看着窗口上的帕子,怔了好一阵。
那块帕子,温宴没有带走,邢妈妈也记错了,只有霍以骁知道。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309章 能屈能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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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温宴从牢里出来的时候,所谓的家当,其实就是穿在身上的那一套。
没有人知道温宴是被霍以骁“赎”出来的。
连温宴都不知情。
阿贵是京城里的生面孔,他奉命去接的温宴,把人带到了庄子上。
邢妈妈安排了一切衣食住行。
只是,邢妈妈这么多年只伺候过霍以骁,从来没有照顾过姑娘家,那庄子本就是个安养之处,哪里会准备姑娘家用的东西?
所有的一切都是赶出来的。
知道温宴在孝期之中,本也用不了什么华丽鲜艳的布料、首饰。
邢妈妈没有采买,用库房里余下的料子,迅速地给温宴赶出来几身秋装。
温宴初来乍到,又弄不清楚情况,但毕竟是干净、簇新的衣裳,怎么也比自己身上现成的强,自不讲究那些。
用温宴的话说,要真是个讲究的,在牢里就过不下去了。
也是为了跟邢妈妈斗法,温宴那段时间嘴巴不停,叨叨东又唠唠西,能搁在嘴上讲的,一刻都不停歇,反正把邢妈妈熬得吃不消困倦了,她就精神了。
那些唠叨的琐碎事情,后来,邢妈妈又一点点告诉了霍以骁。
因着温宴是小住,定安侯府接她的马车已经在路上了,温宴添补的衣裳、行李很少。
满打满算,最后也只有一两个箱笼。
最值钱的,是成安从宫里捎出来的首饰头面。
温宴离京那天,京城已经是深秋了,风吹在身上,冷飕飕的。
霍以骁没有去送她,他也不适合出面,从头到尾,都没有人给温宴透露过救她的是谁、这庄子的主人又是谁。
差不多是三四天之后,霍以骁去了趟庄子上。
邢妈妈把温宴住的那院子收拾了七七八八。
霍以骁迈进去,看到榻子上堆叠了些东西。
邢妈妈跟了进来,见他在看,便道:“走的时候还是漏了些东西。”
霍以骁看着那一叠东西,颇为意外:“这是温宴的?”
料子说差其实也不差,当然和从前在宫里时比不得,主要是颜色,灰蒙蒙、暗沉沉,也就是邢妈妈这个年纪的老婆子们用的。
而霍以骁的印象里,不说成安与温宴了,宫里的主子们哪个不是花蝴蝶似的?
邢妈妈哪知道霍以骁琢磨的是这个。
她只说那些东西:“当时给做了几身,余下的边角料子做了帕子、头巾什么的,这些是那天刚好拿去洗了,还晒着没有干,姑娘急着出发,忘了带上了。”
邢妈妈很喜欢和霍以骁提温宴。
她在榻子上坐下,一面整理,一面道:“小姑娘家家的,却造了这么多罪,也是可怜。她出身那般好,以前定是一点苦都没有吃过,结果一跌跟斗就是个大跟斗。
奴婢原想着,这些料子她穿不惯、用不惯,没想到她真就不讲究。
她还跟奴婢说了些牢里的事情,什么老鼠一家出门,从大到小列着队,从她面前过去,听着怪好笑的,想想也是心酸。”
霍以骁记得,那天他没有急着走,而是坐着听邢妈妈说了很多。
说到一半,阿贵来唤邢妈妈。
邢妈妈走开了一会儿,霍以骁鬼使神差的,拿起了其中的一块帕子。
很难说,他那时候到底是什么心境,但他把帕子收了起来,带出了庄子,谁都没有说过。
那帕子是收在西花胡同了吧。
收起来之后,小两年了,不管是去临安前,还是从临安回来后,霍以骁都没有再找过那帕子。
他是真的把这事儿给忘了。
若不是今日替温宴洗帕子,霍以骁大概还不会想起来。
躺在榻子上,霍以骁眯着眼睛看挂在床前的帕子。
虽然还是素色的,但用的是丝绸,比以前那块柔软多了。
温宴嘴上说的是不讲究,可霍以骁清楚,她其实比谁都讲究。
搓芝麻馅儿的猪板油要用好的,不然不香;做醋鱼的鱼喜欢西子湖里捞的,否则不是一个味。
可她不讲究起来,真的一点儿也不在乎。
一面说着味道差了点意思,也没见她少吃几筷子的醋鱼。
这大概就是“能屈能伸”?
一如她当初跟邢妈妈叨叨的,真是个讲究得不能弯腰的姑娘,她在牢里就过不下去了。
再是有人稍稍行些方便,大牢就是大牢,成不了金碧辉煌的皇宫,而她,本就是宫里养出来的。
思及此处,霍以骁轻笑了一声。
所以,小狐狸才这么会见风使舵、见招拆招?
讲透了,不过是被境遇给逼出来的。
夜风从窗外吹进来,卷得帕子东摇西晃,还时不时打转。
霍以骁盯紧看了一会儿,眼皮子慢慢打架,在睡着之前,一个念头进了脑海里。
刚刚他的那个梦,是怎么一回事?
他是在梦里,见到了温宴的那个梦吗?
那个长达八年的梦境,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展现在他的面前?
念头一划而过,他又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经是平日里准备上朝的时候了。
霍以骁匆忙收拾了一番,临出门前,把帕子从窗沿上取下,收入袖中。
帕子已经吹干了。
上头那股淡淡的清丽香气也消失了。
霍以骁赶到宫门上。
一众老大人已经在候着了。
金銮殿里,皇上问起了户部案子的推进。
今儿不是大朝会,霍怀定不在场,上前回话的是陈正翰。
老大人答得毕恭毕敬,说的是尽快、尽力、尽心。
场面话很好听,但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大伙儿听得出来,皇上是想快些结案。
也是,贪墨都涉及到了六部之中了,查归查,总不能无止尽地查下去。
这些大事,轮不到皇子们开口。
霍以骁站在朱桓边上,低着头,调整着角度瞥侧后方的朱钰。
果然如他所想,朱钰的眉头微微蹙着,似是心事重重。
下朝后,陈正翰与他们一块到了户部衙门。
他找了霍怀定,道:“皇上问起案子进展了,你自己琢磨着,几天能结案?”
霍怀定笑了笑,余光瞧见一内侍探头探脑,他稍稍抬了抬声:“真细查下去,还要不少时日,但皇上问了,我最多也只能拖三五天了。”
“你心里有数就好。”陈正翰又问了几句,拄着拐杖走了。
霍怀定送他出去,视线却追着刚那内侍,见对方进了隔壁吏部,他哼笑了一声。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310章 诈(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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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宗全进来的时候,朱钰正一动不动地坐着。
书案上摊着文书,他有一刻钟没有翻过一页了。
柳宗全上前,在朱钰的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朱钰眸色沉沉:“知道了。”
柳宗全坐回了自己的书案后头,尽量把心思都集中在正事上,但他也在留心朱钰。
朱钰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被朱桓抢了头筹,这已然让朱钰不爽快了,更糟糕的是,这个彩头到底有多大,眼下还没有定数。
听霍怀定那意思,都察院手里可能还掌握了一些其他线索,不止是户部和太常寺,还有好几个衙门会被拖下水。
问题越发,朱桓的功劳就越大。
从这一点来说,朱钰想要都察院速战速决,赶紧结案、把这次的事端翻过去。
可是,朱钰还没有彻底摁住方启川。
方启川所谓的投诚,在朱钰眼中,并没有多少真情实意。
虽然,朱钰还没有完全弄明白,沧浪庄出事那天,方家兄弟在其中扮演的具体是什么角色,但他本能地觉得,方启川和朱晟之间有些联系。
或者说,朱晟有方家的把柄。
方启川既然往朱晟那厢靠过,即便自己的那位二哥已经废了,朱钰也不会轻易信他。
只有真真切切的把柄,才是最可靠的,最能捏住人的。
朱钰也是偶然间,听说了些方启川倒卖宫中物什之事。
可惜,陈芝麻烂谷子,东西早不知道卖去哪里了,只晓得有一根珊瑚掐丝的簪子。
朱钰让曾经经手过的宫里人画了样,造个根类似的,然后叫阮孟骋和王三六去施压。
阮孟骋逼问沧浪庄内情,王三六吓唬方启川。
这计策才实施了一回,后续正要发展,没想到,太常寺被朱桓寻着问题、方启川倒霉了。
拿捏人的,除了把柄,还有救命的恩惠。
柳宗全代表朱钰,向方启川露了些意思。
双管齐下,方启川为了自保,哪怕不是真心投了朱钰,起码也得有些诚意。
眼下,到了方启川最纠结的时候,结果,时间要不够用了。
一旦案子结了,都察院只给方启川按一个“治下不严”这样不轻不重的罪名,方启川就活过来了。
活蹦乱跳的方启川,还有必要拿诚意来朱钰跟前谋生吗?
靠一根假簪子……
靠一根在阮孟骋的传话里,已经让方启川起疑的假簪子,是不行的。
一边需要早早结束,一边则需要再拖一拖、让方启川提心吊胆,无法两全其美。
偏偏,这时间进展还不由朱钰说了算。
霍怀定只能拖三五天,朱钰若不能在这三五天里拿下方启川,那就不同了。
朱钰深吸了一口气,侧过身子,低声交代柳宗全:“安排一下,我要见方启川。”
死马当活马医。
能诈多少算多少。
天色沉下来的时候,方启川收到了柳宗全的消息。
方启川啧啧了两声。
四公子算得可真准,四殿下果然急了。
咚咚咚!
方启川咬着牙,跪着又把自己砸了个眼冒金星,对着镜子确定好自己的状态后,他招呼了底下人,在入夜后安排他出门去。
黑檀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动作,而后,跟着方启川出门。
方启川在约定好的地方下了轿子,换上了柳宗全准备的马车。
马车的帘子是钉死的,意思明明白白,方启川不用知道他去了哪里。
如此行了两刻钟,马车停下,方启川下来一看,他好像是在某个大宅子里。
天已经大黑了,此处灯火有限,他能看得清正对着的屋子,却无法看清远处,京城里能被当作标识的几座高塔都被夜色笼罩,看不到位置。
方启川进了屋子,对朱钰行礼。
朱钰笑了笑:“方大人这伤看着……”
方启川苦笑:“让殿下见笑了,实在是,这些时日,下官心中有愧啊。下官作为太常寺卿,在上任之后,让衙门除了这么大的差池,没脸见人、没脸见人。”
你来我往,打的都是官场上的太极。
方启川深谙此道,言语之中对朱钰极其奉承与讨好,马屁拍得噼里啪啦响,可真正有用的内容,却保留着。
朱钰到底年纪轻些,被方启川这样的态度弄得上上不去、下下不来。
憋着一口气,他干脆直截了当地道:“方大人应该也听说了,父皇在催都察院结案,大人很快就能否极泰来了。”
方启川苦着脸,长叹了一口气:“难、难……不瞒殿下,下官还有些麻烦事儿,几样事情撞在一块,下官真是……”
“哦?”朱钰扬眉。
“沧浪庄那日,下官那两个儿子被牵连在里头,那柒大人落网后,本以为事情过去了,没想到有个年轻人……”方启川说完了阮孟骋,又说王三六,“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混账话,拿跟簪子来让下官好自为之,下官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若是平常时候,下官不担心,沧浪庄里,下官的儿子们都是受害的一方,险些就被灭口了,而那簪子更是莫名其妙,但眼下,下官本就是非不断,再添上两装,吃不消……”
这一番说辞,是方启川与霍以骁商量好的,他依着四公子的交代办事。
只是,方启川也有不知道的。
那就是,霍以骁从头到尾都没有告诉他,阮孟骋和王三六是朱钰派来对付他的。
朱钰听完,眯了眯眼。
他双管齐下的计策看来是成功的。
“方大人是聪明人,我能帮上些忙,那么方大人……”朱钰顿了顿,道,“那天御书房里……”
方启川心里一片亮堂,腹稿都是打过的。
“三殿下与四公子说看不懂为何开支会是这么一个状况,请皇上解惑,”方启川道,“可依下官之见,他们明明白白,那份整理出来的折子,把所有问题摊得一清二楚,别说皇上一看就明白了,连下官这个不懂事务、被葛胥蒙蔽了几年的人,都品出了滋味来。
一开始就是冲着闵郝去的,太常寺不过是对付闵郝的一个踏板。
殿下,同样是在习渊殿里学了几年,又都是同样刚开始六部观政,三殿下与四公子也不比您聪慧,怎么就理得这么清楚?
这断断不可能,肯定是他们请教了什么人,人家给指点、分析过了!
而且,下官当时听那意思,鸿胪寺也逃不脱。”
朱钰捏紧了手中的茶盏。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311章 路走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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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钰的皮肤很白。
这一点上,他随了他的母亲俞皇后。
同时,他也跟俞皇后一样,个头不高、偏胖。
要方启川说,这几位年长的皇子之中,模样身量最好的是四公子。
四公子是和皇上最相像的一个。
这个像,不是指五官是完完全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是神态和气度。
方启川自己体会没有那么深,但他听很多老大人们感叹过。
若不是因为这样,四公子刚被接回宫里没多久的时候,哪怕皇上偏着向着,老大人们也不会信那个流言。
大家伙儿都是有眼睛的。
而真论五官长相,四公子大抵是融合了父母的优点,也像他那个没有被公布过身份的母亲。
再往下,则是二皇子朱晟。
朱晟性子冲,但他像冯婕妤,冯婕妤的好皮相,在朱晟和成欢公主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谁不喜欢美人呢?
若不是冯婕妤长得好,后宫那么多新人换旧人,皇上怎么会宠着?
哪怕有过冷落的时候,哪怕儿子眼下出事了,但冯婕妤没有倒下。
而大皇子朱茂,他和朱钰是反着长的。
朱茂高、朱钰矮,朱茂黑、朱钰白,朱茂的脸很板正,朱钰的脸就是个小孩子。
朱桓介于这两人之间,跟他的性情一样,中规中矩。
当然,皇位传承,看的是殿下们的治国手段,而不是面相。
但皇上的气度,影响的是国威。
附庸的小国来朝拜,见到的是一位器宇轩昂的皇帝,这是展大国之风、扬大国之气。
方启川的心里的秤砣来来回回,视线就落在了朱钰握着茶盏的手指上。
还都是娃娃的时候,朱钰这样的看着也挺好,白白胖胖的小娃儿,讨喜。
等长大了,开始抽个子的时候,朱钰却没有抽起来。
虽说男人的个头有起得晚的,但方启川想着俞皇后的模样,就琢磨着朱钰怕是长不高。
奶娃娃就是奶娃娃,论心思、论手段,比不了与皇上神似的四公子。
掩饰得再好,可瞒不过他眼睛尖,方启川看到朱钰的手指在抖。
不管是急的还是气的,朱钰没有那么稳,那么游刃有余。
不似四公子。
跟四公子“交锋”的时候,四公子坐在那儿无论是说话还是喝茶,稳如泰山,连掀他的老底都掀得干净利落,抖的那个是他,怕的那个还是他。
他别说是反击了,根本是疲于应对。
这么一比,他方启川选择投靠四公子,这是英明无比、有先见之明。
方启川在心里不断做着比较和判断。
上了这条船,无路可退,所以他需要不断地加码,来确定自己没有选错。
至于,鸿胪寺……
方启川知道些消息,霍以骁手里捏着的把柄绝对不止鸿胪寺。
虽然他给朱钰的讯息,是四公子与他商议好的,半真半假,但方启川想,有“高人指点”是真的那一部分。
高人指点的东西还有很多。
那些,四公子不会告诉方启川,他只需要把鸿胪寺推出来就行了。
因为,鸿胪寺卿梁归仲,是向着沈家的。
沈家在朝中的关系网很复杂,子弟、姻亲、学生,有的近、有的远。
梁归仲与沈家不结亲,他是靠着自己的本事摸爬滚打出来的,但他根基浅,当年,属于沈氏眼中的软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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