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戏多嘴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玖拾陆
胡嬷嬷过来取老爷、夫人的早饭,一听这话,只觉得浑身都是力气,忙不迭点头:“得努力、得争气!”
黑檀儿咕噜咕噜喝汤。
它闹不懂两个嬷嬷为什么跟打了鸡血一样,但乌嬷嬷刚才夸它,它听进去了。
它是养家糊口的那个。
没有它,温宴好多事情都办不成。
黑檀儿把鱼汤喝了个一干二净,冲两个嬷嬷喵得打了个招呼,跳上墙走了。
它得去干活了。
黑檀儿先去了昨日阮孟骋所在的宅子,果然,人去楼空。
它又去了方家。
方启川再是小心谨慎,他自己得去衙门做事,儿子们得去书院念书。
黑檀儿跟着方文世、方文业两兄弟。
这一次,没有让它多费工夫。
午间,方家兄弟在书院边上的面馆用饭,黑檀儿在角落看到了阮孟骋。
那两兄弟一点儿也不机灵,压根不晓得他们又被盯上了,滋遛滋遛吃完了面,起身起来。
铜板搁在桌面上,两人才刚起身,阮孟骋也站起来,从他们身边经过,肩膀还不轻不重地撞到了方文业。
方文业扶着桌脚站住了,疑惑地看了过来:“走路当……”
最后一个“心”字梗在了嗓子眼里。
撞了他的人,脸上没有半点歉意,只冲着他们笑。
这笑容阴冷又嘲弄,激得方文业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好像有些眼熟?
方文世则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画过阮孟骋的画像,对五官的印象自然更深刻。
“是你……”方文世沉声道。
阮孟骋的笑容,就像是毒蛇吐出来的信子,一股子的阴毒气息。
“听说,令尊方大人近来颇为不顺?”阮孟骋道,“这也难免,毕竟是得罪了人。二位,做事讲究心诚,真以为柒大人不在了,你们和你们的父亲大人就无忧无虑了?”
这下子,连方文业也想起来这人了。
方家兄弟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知道太常寺出了状况,方启川作为太常寺卿,难辞其咎。
虽然父亲安抚母亲和家里人说,他没有贪衙门的银子,葛胥等人的事情,他也是刚刚才知道,都察院会明察秋毫,不会冤枉他的,但方家兄弟心里没底,怕父亲是一个人扛担子。
眼前这人,显然是来落井下石的。
只是,前回沧浪庄,他们被赶鸭子上架,没有和方启川商量,险些闹出人命、不可挽回,现在怎么会有胆子胡乱拿主意,干脆闭嘴不说话,对阮孟骋的话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
阮孟骋的目标本就不是方家兄弟,而是方启川,吓唬过了,目的达到,他弯着唇离开。
留下那两兄弟,白着脸站在原地。
黑檀儿悄悄跟上了阮孟骋。
七弯八绕的,阮孟骋穿过几条胡同,最后进了一条暗巷。
他等了一会儿,另一头进来了一个小吏模样的人。
两人凑在一块,阮孟骋飞快地说了几句。
“王三六昨夜去见过方府,方启川心事重重,看着情绪并不稳,我刚才又见过他那两个儿子,等方启川知道之后,应当会更着急,”阮孟骋道,“虽然是一直在施压,但是,主子那儿还得再使把劲儿,逼他一把。依我之间,拖下去反而对主子的计划不利,方启川质疑王三六手上的簪子了,等他缓过气来,就不好威胁了。”
小吏听完,道了声“公子辛苦”。
而后,两人分道,一个往西、一个往东。
黑檀儿看了眼阮孟骋,又看了眼小吏。
可惜,它只是一只猫,它无法分身跟两人。
黑檀儿选择跟小吏,一面跑,一面想,难怪都说“人多好办事”,猫也一样。
想当初在温泉庄子,它黑檀儿也是一呼好多应,后面跟了一群猫猫狗狗。
现在,官当上了,排场却没有了。
它是不是得收些小弟小妹?
不知道京里的猫,聪明不聪明……
以它打过交道的那几只来看,都不太行。
首当其冲的,就是那只大白猫,除了会撒娇,啥啥都不会!
没点儿用场!
黑檀儿跟着、跟着,就觉得眼前的建筑熟悉起来。
它竟然跟到了千步廊附近。
小吏的衣着装扮在这里丝毫不打眼,他进了吏部衙门,寻了柳宗全。
把阮孟骋的话一一转述,小吏又出了衙门,柳宗全转身进到书房,和朱钰低声说了两句。
待其他官员进来,这话题就止住了,不再多提。
黑檀儿几个跃身,进了隔壁户部。
户部里头的气氛十分紧张。
黑檀儿才不管那些,大大方方在院子里走。
衙门里很少有这么大胆的猫,若是平日,还会逗一逗,今儿没人有那兴致,甚至怕吵着其他人,冲黑檀儿挥手驱赶。
黑檀儿只当没看见,待从一扇启着的窗户里看到霍以骁的身影,它一个加速跳了进去。
直直落在了霍以骁的书案上。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306章 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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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以骁正在看文书。
突然间一道黑影窜到跟前,他下意识地抬手攻击,待反应过来那是黑檀儿时,才赶紧收住了。
黑檀儿的身姿轻盈,落地无声。
只是出现得太过突兀,引得所有人都看了过了。
“这猫……”朱桓刚一开口,就想起来温宴养着只黑猫,“就是这一只?闯进二哥书房,被父皇封了官的。”
霍以骁道:“是它。”
朱桓好奇地打量了两眼,但也只是看看,他不喜欢摸猫猫狗狗。
其他人则是不敢胡乱摸。
朝廷命官呢,被他们这些“外人”撸毛,不庄重。
但他们可以夸。
你一言我一语的,把黑檀儿夸了个遍。
总之,就是这猫如此威风,难怪能当校尉。
黑檀儿爱听好话,尾巴往天上翘。
看它这得意的样子,霍以骁就想起了温宴,那也是个尾巴朝天的。
“怎么跑这儿来了?”霍以骁问。
黑檀儿叽里咕噜一通。
朱桓看他们跟对话似的,又问:“它听得懂?它说什么了?”
霍以骁当然不可能透了黑檀儿的底,何况他也是真的听不懂。
“听不懂,哪里可能听得懂,”霍以骁道,“它倒是能听点儿人话,猫和狗也都差不多,坐下、趴下、打滚之类的,简单的都能明白。”
家中有养过猫狗的,便附和了几句。
霍以骁又道:“衙门办事,它在这儿不合适,我先把它送出去。”
说完,霍以骁一把将黑檀儿抱起来,往外走。
黑檀儿不满意地叫。
霍以骁单手抱猫,另一手揉它脑袋:“怎么来了?”
黑檀儿不是普通的猫,它无事不登三宝殿。
可惜,黑檀儿叫些什么,霍以骁都听不懂。
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
黑檀儿不想说了,它就不该对霍以骁抱什么希望,沟通不了!
也是个啥啥都不行的!
一会儿工夫,霍以骁靠前回带黑檀儿骑大黑马积攒下来的好感,全败光了。
在黑檀儿眼里,霍以骁比不上红鲤鱼,比不上大黑马,没用!
出了衙门,骓云被牵了来,霍以骁翻身上马,把黑檀儿搁在身前。
垂头丧脑的黑猫立刻来劲儿了。
行吧,这人还有那么一点儿用处。
霍以骁直接去了燕子胡同。
温家的门房是温冯,他自是认得霍以骁,也知道自家与四公子的那些关系。
但这位从不登门,突然来了……
霍以骁道:“给你们姑娘把猫送回来。”
温冯应了声,见霍以骁一副不打算走、也不打算交猫的样子,悟了,赶紧使人进去叫三姑娘。
温宴得了消息,提着裙子从里头跑出来。
“骁爷,”温宴笑着道,“你给我送猫?”
报信的是这么说的,但温宴显然不信。
霍以骁把黑檀儿交给温宴,抬脚往里走,绕过了影壁:“它跑户部衙门里了。”
温子甫和温辞都不在,第一进院子现在没有人,两人就在这处说话。
黑檀儿忙把事情都说了一通。
温宴又告诉霍以骁。
“阮孟骋投了朱钰?”霍以骁哼了声,“他倒是会见缝插针。”
先是朱晟,又是朱钰。
温宴道:“昨夜黑檀儿回来时,我就琢磨着会是四殿下。如此看来,四殿下是想红脸白脸一起唱了。”
阮孟骋昨晚和那大汉、也就是王三六的对话,大致能推出这一点,今日的进展是坐实了猜想。
“四殿下对柒大人的事情也不十分了解,他应当是想从方启川和方家兄弟那里进一步弄清楚柒大人的底细,”温宴一边想,一边说,“阮孟骋虽然当时投在朱晟门下,但他对柒大人之事也不知情,但他和柒大人一起被抓、又从牢里出来,这个身份最适合吓唬方启川。
四殿下听到些方启川倒卖宫中物什的传言,弄了根假的簪子,把心虚的方启川吓着了。
他们原本就只是这么打算的。”
霍以骁接了话,道:“他们没有想到,太常寺出事了,方启川一身麻烦事。
方启川先前主动向朱钰示好,朱钰吊着他,现在反过来了,朱钰还想知道三殿下怎么就盯上了太常寺和户部,于是,干脆改了预案。
柳宗全送参须,阮孟骋和王三六接着吓,双管齐下,逼方启川投诚。”
不是示好,而是彻彻底底的投诚。
把方启川逼到无路可走,为求自保,他就会把大量的讯息告诉朱钰。
温宴笑着点了点头。
“骁爷,”温宴低声问道,“这一回合,是我们占了先机,你要不要将计就计?”
霍以骁垂眸看着温宴,良久,哼笑道:“你倒是什么时候都想着占便宜。”
温宴笑道:“半斤八两,骁爷若不是跟我想到一块去了,你能听明白我说了一半的话?”
霍以骁呵了一声,没有否认。
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
方启川这枚棋子,用一次是用,用两次也是用。
朱钰并不知道,太常寺的麻烦是一场“苦肉计”,是方启川主动参与其中,为的是和霍以骁做买卖。
这就是温宴所说的先机。
此刻,方启川再埋到朱钰那一边,在朱钰看来,则是自己用威逼利诱捏住了方启川,会对方大人放心许多。
温宴又道:“方大人也想解了他被威胁的围,只要计策得当,阮孟骋就会被放弃。”
虽然温宴并不知道阮孟骋进京是想做什么,但没有了靠山,只凭阮孟骋一个人,就好对付多了。
霍以骁听完,笑了笑。
他说什么来着。
小狐狸占便宜的本事一等一。
这一连串动作下去,几处开花,能得的好处,一丝一毫都不错过。
温宴太熟悉霍以骁了,看他神色,就知道他在腹诽什么。
她也不说话。
左右无人,她忽然踮起脚,凑了过去。
霍以骁眼疾手快,按着温宴的肩膀把人摁了回去:“好端端的,干什么?”
“占便宜啊,”温宴叹了一声,自打在临安趁着霍以骁走神偷袭得手之后,再没有成功过,比身手,她比他差远了,“真不好占。”
霍以骁气笑了。
小狐狸不像话也是一等一的!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307章 相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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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日头大。
两人站在廊下,说了那么一阵子话,虽没有日光直晒,霍以骁也觉得热。
这也难怪。
他是骑马过来的,千步廊离燕子胡同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这么一段路,可不得晒得慌?
到温家后是蔽了阳光,可身体里的热气全在往外冒,不知不觉间,额头上早是一层汗了。
结果,好端端的,小狐狸给他来了那么一下。
大白天的,又是院子里,谁知道下一瞬会有什么人经过,温宴却是胆大的,怎么不合适她就怎么来。
被霍以骁拦住了之后,小狐狸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好意思,反而语气里满满都是可惜。
这不是不像话,是什么?
最最不像话的是,温宴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也许是她平日就不用冰,屋子里外的温度差不多。
从西跨院过来,全程沿着屋前的长廊走,不会晒到一丁点的太阳,就这么站着说会儿话,她也没有觉得多热。
相较于霍以骁已经出了汗的额头,温宴的脸上,清清爽爽。
霍以骁看她这样子,一时之间,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温宴身体看着好了很多,这对霍以骁来说,自然满意。
不然,那么多药不是白喝了。
可他还有不满意的,是温宴的自在与坦然,胆子大的不像个闺中姑娘,衬得他跟个愣头青似的。
啧!
错了。
他确实是个愣头青,而温宴,在他跟前的时候,从头到尾就没把自己当做过闺中姑娘。
她给自己的身份,一直都是嫁给霍以骁八年的妻子,还怀了个孩子的那种。
思及此处,霍以骁下意识蹙眉。
温宴抬着眼帘看他,掏出袖中帕子,递了过去:“擦擦汗。”
霍以骁正在出神想事情,没多想他前一刻才把人摁回去,温宴让他擦汗,他就接了帕子,摸了一把额头。
呼吸之间,是淡雅的香气。
霍以骁按在额头的动作顿了顿。
这是温宴惯常用的香料,他闻到过很多次,自是记得。
帕子是温宴,当然也熏过,他鼻子灵,从额头上一过,便闻到了。
擦都擦了,总不能再丢回去。
没那个道理。
霍以骁道:“帕子赃了,我洗干净了给你。”
温宴把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看在眼里。
她对霍以骁太熟悉了,哪怕他一个字都不多说,温宴还是能摸准他的心思。
“你自己洗啊?”温宴笑眯眯地问他。
霍以骁张口要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僵住了。
温宴的帕子,总不能让隐雷他们去洗吧……
“怎么?”霍以骁的舌尖顶了顶后槽牙,“我十指不沾阳春水,连条帕子都洗不得?”
温宴笑弯了眼。
“行了,我先回衙门里去了,还一堆事情。”霍以骁道。
他本就是为了弄懂黑檀儿的话才过来的,又和温宴分析了利弊,之后的应对都需要安排。
是了,就是温宴口中的“占便宜”。
方启川是只肥羊,不把他薅秃了,那就亏大发了。
至于其他便宜……
霍以骁睨温宴,小狐狸笑得得意洋洋。
算了,让她得意着吧。
霍以骁出了温家,骑着骓云离开。
日头依旧很晒,才擦过的额头上开始冒汗。
他一面往千步廊去,一面想事情。
说穿了,是他管不了温宴的得意。
倒不是胆大胆小的事儿,而是,他和温宴之间相差了“八年”。
对温宴来说,那个梦是完整的、清晰的,甚至于,她说过,八年时光,两千八百多个日夜,她是每一个时辰都认认真真过下来的。
可霍以骁没有。
即便是,温宴不计辛苦、真的把小三千天的日子事无巨细地告诉他,那也只是“听”,而不是经历。
对温宴而言,习以为常之事,对霍以骁来说,却是全新的。
霍以骁说不好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但确实,他和温宴的相处里,会因为那些“旧事”而有所不同。
户部衙门到了。
霍以骁只能把这些念头暂且抛下,先处置正事。
书房里,气氛比霍以骁离开时还要差很多。
他迈进去,端起案上的茶盏一口饮尽。
里头的茶水都已经凉了,却也带不走暑气,霍以骁掏出帕子擦了一把汗。
帕子是温宴的。
他说了要洗干净,就收在了袖中,刚一拿就顺手拿出来了。
朱桓眼尖,正好看到了。
他和霍以骁很熟,霍以骁日常的物什,大致是什么样子,他也知道。
现在这帕子,素净归素净,却有一角绣了只黑猫儿,一看就不是霍以骁的。
毫无疑问,是温宴的。
朱桓没有拿这些事情揶揄人的兴趣,衙门里也不合适说,他看了也当没看到。
霍以骁顺手擦了,又顺手放回去,一脸淡然。
“怎么没有瞧见史大人?”霍以骁问。
书房里的其他几位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朱桓无需顾忌,直接道:“史大人在隔壁屋子,他和闵大人闹得……”
霍以骁了然了。
史侍郎不是个挨得住事情的。
他先前深夜就跑到霍家,把闵郝卖了个底朝天。
可他好歹还要顾忌些手段,不能让闵郝等人知道他已经反水,兴许是这些日子都察院的调查太过雷厉风行,他终于还是耐不住,刚刚把手里最后一些线索都拿了出来。
不仅仅是为了钉死闵郝,史侍郎是为了戴罪立功。
闵郝已经病了一阵,知道大势已去,自己没有希望了,就一门心思想让自家子孙有条退路。
与狄察的选择一样,闵郝死前,也想叫家里人带着家产离京。
为了避开都察院,做事极其小心,亦不是人人都走,只保嫡嫡亲的两个孙子。
结果,被史侍郎的几句话给捅破了。
史侍郎跟了他这么多年,闵郝的退路,他即便不是门清,也知道些线索。
外头,一内侍急匆匆进来,却不是寻朱桓和霍以骁的,而是去找了霍怀定。
似是交代了什么,内侍又离开了。
霍以骁干脆出去,直接跟霍怀定打听。
“是宫里传召,”霍怀定道,“皇上让我去趟御书房。”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308章 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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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以骁听了,下意识地抿了抿唇。
这个时候,皇上突然传召……
皇上对霍怀定十分信任。
都察院的两位都御史都上了年纪,极有眼色,只主持一个方向,而且这个方向,势必是皇上所希望的。
真正作为尖刀的是霍怀定,且大多数时候,皇上给霍怀定的权利很大。
那日在御书房,霍以骁看得出来,皇上对太常寺的问题很看重,后续把闵郝牵出来,皇上也是想查到底的。
既如此,应是不会喊停。
总不能是又有其他事情要交给霍怀定办。
猜是猜不全的,霍以骁借着送霍怀定出去的机会,压着声音把朱钰钓方启川这条鱼的事情简单提了两句。
霍怀定思路敏锐,当即就明白霍以骁和温宴想做什么。
他拍了拍霍以骁的肩膀:“我见机行事。”
直至酉时过了大半,霍以骁才又见到霍怀定。
两人在霍家的书房里,交换了些讯息。
“皇上问了进展,说是以眼下的证据来看,闵郝贪墨是板上钉钉的了,圣意是该抓的抓,该断的断,”霍怀定道,“不能一直拖着,这回险些就让闵郝给孙子寻到退路了。”
谁砍头、谁流放、谁赦免,这些都是律法上明明白白的,若有开恩,那也是皇上来开恩,轮不到闵郝的自救。
“您没有跟他说,这里头牵连的不止是太常寺、户部,还有其他衙门?”霍以骁问。
“说了,证据也列了一些,”霍怀定答道,“我听皇上的口吻,是不打算笔笔清算。”
霍以骁皱起眉头。
霍怀定又道:“清算需要时间,不是十天半个月能够解决的,一直查下去,朝堂上人心浮动,不是好事。再者,一下子揪一连串的螃蟹,不利平稳。”
这些理由,是霍怀定揣摩圣意揣出来的。
他也算了解皇上的性子。
皇上落刀,讲究一个快准狠。
一刀直接落向闵郝,短期内能够拿下的所有人都拿下,而需要长时间推进的,则搁置下来,免得出什么变故。
霍以骁思考着霍怀定的话,问道:“您还能争取多少时日?”
霍怀定本以为他不肯放弃,刚要再解释几句,突然想转过来,悟了霍以骁的意思。
他靠着椅背笑了笑。
“要我说呢,三五天差不多了,少了犯糊涂,多了又不紧迫。”霍怀定道。
霍以骁也是这个想法:“这三五天,给鸿胪寺施压,冲着他们去吧。”
兵部、鸿胪寺、苑马寺这三个衙门,是能确定与闵郝有不清不楚的交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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