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戏多嘴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玖拾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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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名正言顺地把朝廷拨下来的银子花出去,又收到自己口袋,这是一门学问。
用袁疾的话说,狄察彼时很是苦恼了一通。
偷工减料、不顾边关将士们御寒,固然是一种方法,但狄察良心上过不去,他不愿意那么做。
况且,兵部到底还是覃政说了算的。
在覃政的眼皮子底下,那点儿“辛苦”银子,问题不打,可做那种黑心黑肺的事儿,覃尚书头一个不答应。
覃尚书又十分懂政务,想假意蒙混,不太可能。
最后,狄察选择了用好料来提高账面上的预算,采买时又压价得以获取利益。
“狄大人祖上做生意,家大业大,积攒的门路也不少,他自家的人去采买棉花,压了一番价格,”袁疾说,“而朝廷实际的采买价格,四公子,您之前和三殿下也指出来了,虚高。”
霍以骁颔首。
他们到兵部观政,最初就没有留情面,直接把价格问题摊开了说。
袁疾当时给的解释是“受收成和采摘人工的影响”,当场就被霍以骁驳回去了。
那一年,关内棉花大丰收。
根本不存在因收成而涨价的可能。
饶是如此运作,袁疾说,狄察最后还是自掏腰包、添进去不少。
因为,沈家的胃口大,户部那儿,闵郝又雁过拔毛。
也就是狄察家底厚实,不缺银子,这左手倒右手的生意,哪怕自家亏本,他也能挨得住。
毕竟,他靠着沈家才能接任兵部侍郎,怎么能不反哺呢?
“狄大人是初来乍到,他以前没有在兵部干过,对里头的政务不太了解,”袁疾道,“大事上可以向覃尚书、黄侍郎请教,细枝末节的东西,总不好一天到晚问个不停。
因着我是兵部老人,狄大人干脆全部问我了,他不是来混日子的,他想精通,我和他的交流就很多。
棉花采买到后续制衣,我都帮着参谋了,每一个步骤,我都知道,我也清楚他最后怎么把银子供给沈家……”
也正是因为袁疾算是半个自己人,在狄察“自尽”后,沈家把他顶了上去。
要不然,资历再老,以袁疾的能力,怎么可能升任侍郎?
不过是沈家在兵部实在无人可用,拿袁疾将就。
霍以骁听袁疾说完,又问了几个细节处。
袁疾都答上来了,大抵说的都是他真正知道的事情,他也没有先前那么紧张慌乱。
“袁大人说的这些,”霍以骁的指尖点着扶手,缓缓,“三司和顺天府应该会很感兴趣。”
袁疾坐直了身子:“我、我会去顺天府找毕大人,只是,四公子,我交代了这些,我这条命就没了,我不求保命,就是希望,家里老少能不被我连累。”
袁疾的眼眶红了红。
强买强卖,他都得把这买卖做成了。
一开始,他只想着脱身、脱身,不要被牵连,不要损了自家性命,直到他意识到必死无疑之时,他才恍然,狄察真是个“幸运儿”。
自己往梁上一挂,老母妻儿送得远远的,隐姓埋名算什么,好歹有地方住,有粮食吃!
他要是自个儿投缳能换来如此幸运,他现在就去准备绳子。
“四公子,”袁疾深吸了一口气,“我把我知道的都向毕大人交代,尤侍郎的死,我能说得上的、不管有用没用,我也会说,您要觉得我说的那些不行,您教我,我照您教的去说。只要、只要能保住一家老小……”
霍以骁定定看着袁疾,道:“袁大人,你真的认为,我有能力保?”
袁疾被问得愣了愣:“若是连四公子都不行,那……”
那他还能求谁?
求陈正翰、毕之安吗?
求他们在御前替他的家人争取吗?
君臣、君臣,始终是臣,而四公子,是皇上的儿子,是唯一一个敢在御书房里和皇上对着干的儿子。
霍以骁看着袁疾迷惑的神情,抿了下唇。
他就是顺口一问,问完了,自己也知道,问得实在没什么意思。
为什么一个个都喜欢跟他做买卖?
不就是因为,他“财大气粗”吗?
他不稀罕皇子的身份,又确实因这身份得了好处……
他不想认的爹,始终是他爹,他想要认的娘,不管当爹的怎么说,始终是他的娘亲。
他再想当“霍以骁”,也始终不可能剐去一身骨血,换成霍家的。
血缘,容不得他选。
霍以骁撑着下颚,看着花厅外。
半晌,他道:“走吧,我送袁大人到顺天府。”
袁疾攥紧了双拳,固执地看着霍以骁。
霍以骁眉头皱起、又松开,道:“我尽力而为。”
袁疾悬着的心落下来了。
比起信誓旦旦,他更相信四公子的“尽力而为”,四公子想做到的事情,可以有多尽力,袁疾这些日子看在眼中。
让隐雷备了马车,霍以骁把袁疾送到了毕之安跟前。
毕之安听说是为了狄察背后的沈家而来,赶紧招了人手,从头闻讯。
霍以骁没有留下来听,他已经耽搁了好一阵了,得去燕子胡同。
温家前厅,还未曾开席,给他们稍稍垫一垫肚子的点心倒是摆了不少。
霍以暄和戴天帧依旧在讨论今日殿试的策论,连温辞与霍以呈、霍以谙都被要求着一道评说、补充,见霍以骁来了,自然也不会放过他,让他也来集思广益。
霍以骁拿了一块芸豆糕,道:“兴致这么好,看来答得不错。”
“惭愧、惭愧,”霍以暄道,“虽然我也觉得发挥尚可,但总得跟你谦虚谦虚。”
饶是晓得暄仔就这样的性子,霍以骁都险些被芸豆糕噎着。
人齐了,热菜温酒都端了上来。
酒过三巡,几个酒量不太行的就连连摆手了。
霍以骁有那么些乏,起身出了花厅,站在廊下吹风。
不多久,霍以暄也出来了,站在他边上,抬着头看天上的月亮。
“骁爷,我怎么觉得,你特别不放心我喝酒?”霍以暄笑了声,胳膊搭在霍以骁肩膀上,“你现在要么自己盯着我,要么就让以呈他们盯着我……你这哪里是老丈人,你是爹!”
霍以骁看得出来,霍以暄已经醉了。
醉到认爹了。
他刚要说些什么,就听霍以暄又道:“上回被那什么柒大人算计,喝出了事儿,吓到你了吧?我现在吃酒都留着心眼,真的。”
霍以骁挑眉:“那你怎么还醉得说胡话?”
霍以暄撇了撇嘴:“一桌子自己人,我跟你们留什么心眼?”
霍以骁嗤了声。
还行,没有醉糊涂。
“也就你胆大,跟徐其润两个人横冲直撞,”霍以暄想起那天状况,笑了一会儿,“也不是,横冲直撞的是你媳妇儿……哎,这词用在姑娘家身上不合适,要么还是黑檀儿吧……”
霍以骁笑骂了句。
果然还是醉了。
说的都是什么东西。
回头黑檀儿赏他两爪子。
霍以骁把霍以暄架回了花厅里,将人安顿在椅子上。
他一直觉得暄仔心大,却也知道,暄仔也心细,很多事情,暄仔都看得很明白。
横冲直撞的,其实是他。
毕竟,“财大气粗”。
他确实不喜欢,但是,如果获得的好处是暄仔的命,他乐意财大气粗下去。
横冲直撞的,其实是他。
毕竟,“财大气粗”。
他确实不喜欢,但是,如果获得的好处是暄仔的命,他乐意财大气粗下去。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553章 落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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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外,一阵脚步声传来。
霍以骁循声抬头,看到了曹氏与胡嬷嬷。
曹氏笑着道:“我估摸着你们吃得差不多了,就来看看。”
这一看,果真和她料想的一样。
除了霍以骁,其余的都是酒劲上头,一个个坐在椅子上。
温家也不是头一回做东,曹氏很知道这几个晚辈的酒量、性子,回回过来的时间都恰当好处。
她观察了一番,确定没有哪一个是喝多到不舒服了,就放下心来。
这几个酒品都极好,没有哪个醉酒就闹腾的,稍稍歇会儿,把那股劲儿缓过了就好。
曹氏便与霍以骁道:“厨房有醒酒汤,我等下让人送过来。”
霍以骁应了声“好”。
“时辰还不算太晚,不用急着回,等酒劲过了再走,免得马车颠簸给颠吐了,”曹氏关照着,“帧哥儿就在家里歇了,来来回回的都麻烦,大公子几人,还得劳烦姑爷送一送。”
霍以骁听她细细致致地交代,忽得想到了霍大夫人,便弯了弯唇,轻笑道:“不麻烦,都顺路。”
正说着话,温子甫回来了。
衙门里辛苦了一整日,临下衙时,又因案情进展而耽搁住了,温子甫直到这会儿都还没有用一口晚饭。
身体自是疲惫,但他的精神头很足。
袁疾交代出来的那些事儿,虽然不会对平西侯府翻案有立竿见影的效果,但是,对打击沈家是有力度的。
万事开头难。
有梁归仲“反水”在先,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同样的,有袁疾自述罪行、自首投案,也会让挨不住的人跟着他走进顺天府。
温子甫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桂老夫人,一切都会向着他们希望的方向发展。
刚进院子,看到花厅里亮光,温子甫这才想起来,今儿家里有客。
作为长辈,掺合小辈们的聚会,不太合适。
温子甫原想沿着长廊、直接过月洞门往后院去,却见曹氏在,他便过去看了看。
“这是,”温子甫愣了愣,“都吃醉了?”
“都差不多了,再喝就该难受了,”曹氏道,“老爷用过饭了吗?让乌嬷嬷再做点儿?”
温子甫想着该吃什么,见霍以骁行礼唤了声“叔父”,他的心思就又全去了案情上。
袁疾是霍以骁送到顺天府的,他怎么也得跟四公子说说“进展”。
“随便弄两口就好,”温子甫随口跟曹氏答了,又转回去看霍以骁,“毕大人刚问完袁疾,我正好跟四公子说说。”
曹氏啼笑皆非:“哪有吃过酒还说事儿的!”
“这不是没喝多少、清醒着呢,”温子甫道,“夫人就别操心了,我有分寸。”
曹氏依言出了花厅,让胡嬷嬷去厨房交代一句,自个儿站在廊下,悄悄撇了撇嘴。
温子甫吃酒哪有分寸?
罢了,反正今儿吃了酒的也不是二老爷,是三姑爷。
花厅里那几个,哪个都比二老爷的酒品强。
温子甫另寻了把椅子坐下,道:“袁疾的供词,毕大人都整理好了,明日会呈给皇上。这案子能有这样的进展,四公子,于公于私,我都得谢谢你。”
霍以骁伸手拿了一颗花生米,指腹捻着红衣,道:“不用这么见外,原也是应当的。”
温子甫垂着眼笑了笑。
的确,一家人原就不该说两家话。
姻亲之间,也是要相互扶持。
可温子甫见过太多靠不住的姻亲的了。
别家且不去说,单是鸢姐儿的前夫阮家,结亲之后,丈夫、婆母就对鸢姐儿百般挑剔,定安侯府出了些状况,他们又迫不及待地贬低,一盆盆脏水泼过来,明明也是读书人家,里头却是污水遍地。
得亏是和离了,若不然,鸢姐儿得受多少罪。
当然,亦有靠得住的。
像夏太傅那样的,姻亲受难时积极奔走,决不放弃。
当日受难的是平西侯府,老太傅替他们争取到了最后,同样的,若当日受难的是定安侯府,老太傅也会全力以赴。
夏家就是那样的人家。
温子甫很欣赏他们,所以,他也不会觉得,长兄为连襟竭尽全力,是傻、是不该。
真心,才会换来真心。
他们曾付出过真诚与坚持,那么,当四公子以真诚和努力相待时,他们能双手接下,也问心无愧。
他们宴姐儿,是真的嫁得很好。
这个好,并不是指四公子的出身,不是他身上的龙血,而是他的性情。
明明没有吃酒,温子甫也觉得有点儿上头。
他很想跟霍以骁说一说宴姐儿。
宴姐儿的细致、温和、开朗、积极……
优点太多了,多到,他头一句竟不知道从何说起。
温子甫失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也用不着他说,四公子肯定都知道,知道宴姐儿的好,也知道要待宴姐儿好。
好在,厨房里送了吃的来,让他的感慨万千消散了许多。
给温辞他们的是温热的、刚好可以入口的醒酒汤,给温子甫的是一碗片儿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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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人,临安口味。
闻到片儿川的香气,温子甫消散的不止是感慨,还有一身的疲乏。
胡嬷嬷另备了一小碗,问霍以骁道:“姑爷要不要也尝一尝?”
霍以骁接下了。
热腾腾的汤面里,用的是乌嬷嬷自己腌的咸菜,正是出笋的时候,笋片亦是极新鲜。
温子甫先喝了一口汤,自家从小喝到大的味道,极其熟悉,也极其舒坦。
霍以骁抿了口,道:“阿宴做片儿川的手艺是跟乌嬷嬷学的吧?”
温子甫问:“宴姐儿做过片儿川?”
“做过,”霍以骁想了想,又道,“起初用的是宅子里厨娘备的腌菜,她说,和临安口味还是有些区别。后来,乌嬷嬷做腌菜时会给大丰街也送一些,家里做片儿川时就用了这种……
我也爱吃这些,片儿川、年糕汤,热腾腾的,阿宴说,江南那儿管这样的叫‘落胃’。”
温子甫听霍以骁说,这样的生活小事,让他不由地把眼睛都眯了起来。
一口吃面,一口喝汤。
“是啊,”温子甫附和着点了点头,“落胃。”
身体舒服,心里更舒服。
谁家得了这样的姑爷,都落胃了。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554章 会来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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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霍以骁到宫门外时,不早不晚。
上朝的文武大臣们到了七七八八,彼此拱手问候。
消息灵通些的,自是晓得昨儿尤岑进了顺天府,且是一整夜都没有出来过。
可惜,毕之安那儿口风紧,尤岑到底说了些什么,暂时还没有漏出来,只能稍稍猜测一番。
一面猜,还一面悄悄的,看毕之安一眼,又看霍以骁一眼。
霍以骁由着他们暗暗打量。
当然,大部分朝臣再怎么猜,也很难猜到袁疾的选择。
在同僚们眼中,袁大人胆子小,如此胆小之人,畏畏缩缩,只想自保,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命都交出去?
朱茂和项淮也到了。
“以骁,”朱茂走过来,压着声儿问,“袁侍郎是怎么一回事儿?”
他本不想管太多,或者说,想避得远远的,等这事儿早些过去,免得被牵连。
只是,实在好奇得紧。
一句都不问,好像又不合他的性情。
霍以骁道:“我只把袁大人捎到了顺天府,具体怎么说的,等毕大人递了折子就知道了。”
朱茂只好按捺住性子。
早朝上,不止朱茂,很多人都在等毕之安开口。
可直到吴公公喊了“退朝”,毕之安都没有拿着折子启奏,叫人颇为意外。
毕之安全当不晓得旁人的急切,只单独寻了陈正翰:“老大人,一块走走?”
陈正翰应了。
两人避开了其他人,沿着长廊,走了一段。
毕之安低声说了去沈家的状况、以及袁疾的事儿。
陈正翰听完,顿住步子,抬起眼皮子看了毕之安一眼:“你的意思是……”
毕之安想了想,道:“断案需得谨慎,各种证据,要完备周详。我身为顺天府尹,经手的案子,也该是竭尽全力办好。只是这一次,我有些……”
说到这里,他听了下来,皱着眉头斟酌了一下,想要找一个合适的用词。
“有些、有些不安,”毕之安重重点了点头,“对,就是不安。”
陈正翰见他犹豫,并没有催促询问,只等毕之安说下去。
毕之安道:“您知道,我也知道,皇上这一次不会放过沈家。
私运铁器、陷害忠良,那些罪状是能把沈家给砍了,但始终都是旁证,离确凿的、能结案的证据,差了一口气。
三司和顺天府按部就班地查下去,定然会有收获,就是、就是耗时太久了。
久到我实在心中难安,怕出乱子。
袁疾只交代了自己,与兵部其他官员相关的,他说得少……”
陈正翰摸着胡子微微颔首。
毕之安说的这些,他一听就明白,因为他一早就有了这样的担忧。
处置沈家,已经是会动荡一番了的,拖得久了,什么事儿都咕噜咕噜冒泡,最后撕咬起来,真就一团乱。
毕之安亦叹息。
立刻结案自然最好,但胡乱断案,不是他的为人,也不是陈正翰当官的道理。
“也就是棉花采买的事儿,袁疾说得倒也周详。”毕之安道。
陈正翰接了话去:“可那点儿数字的贪墨,与皇上想要的成果差距太远了。”
他太清楚毕之安的意思了,也太明白皇上的心思了。
查案的是三司,最后给沈家裁决的,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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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议制度下,皇上必须“亲力亲为”,哪怕把“贤”、“能”、“功”、“勤”都从沈家身上挪开,他们也还是“亲”,是“贵”。
皇亲国戚、高品大员。
皇上需得议、得减、得免,哪怕他心里压根不乐意,恨不能罪上加罪。
除非是罪无可恕,若不然,皇上从重处罚,丝毫不顾念从龙之功,不顾念已故的皇太后,他名声有损。
皇上要不是看重这个,早就对沈家动手了,怎么会一直等到现在?
“和通敌相比,就贪墨的那点儿银子,皇上……”陈正翰面色凝重。
还是得坐实私运铁器。
唯有铁器,能让皇上“痛心疾首”、“不得不杀”。
要么……
陈正翰瞅了眼毕之安,悟了:“毕大人的想法,倒是颇为冒险,名声都不要了?”
毕之安苦笑,摊了摊手:“真不要名声,我就乱断案子了,实在是……”
实在是皇上要名誉,可不就得底下人当佞臣了吗?
他们各个都得做小人,在证据还不够的现在,“逼迫”皇上立刻对沈家动手,别浪费京卫指挥使司的人手守着沈家了,直接进牢里去,沈府该抄就抄。
陈正翰在廊下站了好一会儿,有些想笑,没有忍住,还是笑了出来,当然,是苦笑。
“老头子为官多年,自觉清正,临到告老,还得当一回奸佞,真是……”陈正翰笑得直摇头,“罢了、罢了,总得有人挨骂。”
两人商议妥当,便一块去了御书房。
毕之安把折子呈给了皇上。
皇上看完后,道:“朕也不知道该说袁疾胆小、还是胆大。”
陈正翰道:“臣以为,沈家罪大恶极,必须彻查到底,臣请旨抄没。”
皇上闻言一怔。
毕之安亦是瞪大了眼睛,疑惑地看陈正翰。
这么直接的吗?
不展开说说如何罪大恶极?
陈正翰面无表情。
若是在早朝时候,他少不得发挥发挥,痛斥沈家一番,要是有人反对,还得极其争辩,靠三寸不烂之舌让皇上在痛心之下做出决定来。
可现在是在御书房,没有其他人,也就无人需要他的表演,陈正翰省点力气,也让皇上省点儿劲儿。
皇上靠着龙椅,想说什么,外头突然有小内侍来通传,说顺天府有要事禀告。
顺天府毕之安摇头,他并不知情。
吴公公出去问了,回来禀道:“四公子夫人敲了顺天府的门鼓。”
“以骁媳妇儿?”皇上挑眉,“她这回要告什么?”
吴公公道:“尤侍郎既是被人谋害,遗书也就做不得准,四公子夫人恳请重审平西侯府通敌案。”
皇上撑着下颚,忽的笑了声。
以骁这媳妇儿,真是个会来事儿的。
看向陈正翰,皇上沉声道:“拟旨吧,爱卿带人走一趟,你办事,朕放心。”
陈正翰忙应下,与回衙门接案子的毕之安一块退出了御书房。
待送他们出来的吴公公回去了,陈正翰不由叹息:“毕大人,这是瞌睡了就被人递了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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