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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她戏多嘴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玖拾陆
毕之安也叹,有些好笑,也有些感叹。
四公子夫人一递,还是人手一枕头。
查实陷害忠良,皇上自是无法再“宽恕”沈家。
四公子夫妇翻案的决心如此坚决,连带着他们这几个想当佞臣的,身上担子都轻了很多。
当年案子悬在了脑袋上,逼得各个都得“速战速决”,赶紧都歇了互咬的心思,免得火烧后院,不止得当心同僚,还得担心得罪了四公子,整个衙门都会查个底朝天。
闵郝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兵部亦是前车之鉴。
诚然,如此一来,从案子的流程上,还是颠三倒四。
就跟行车一样,本该有一条好路,才能稳步前行。
温宴此举,是路还不妥,车轱辘先被她推出去了。
谁都不想翻车摔个车毁人亡,那就只能一块使劲儿,把路上的石子踢开、坑洼添上,一日三千里。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555章 苦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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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府外,温宴的手中拿着鼓槌。
守门的小吏认得她,自不会阻拦她,甚至还好奇地问了声:“夫人这一回想告什么?”
“不是告,”温宴见小吏面露疑惑,解释道,“是要翻案。”
小吏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衙门里的大案子,他们没法掌握全部内情,但是,天天守着顺天府的门,消息总比旁人多一些。
官老爷们整天念叨着沈家、私运、尤侍郎,温同知不久前在衙门外头的悲痛哭泣的模样更是让人记忆犹新,定安侯府想翻的,就是那桩案子了。
温宴没有再和小吏说什么,抬起胳膊,用鼓槌重重敲打鼓面。
这辈子,温宴几次上衙门告状。
回回走章程,敲个鼓再告。
可却是头一次,没有让黄嬷嬷或者岁娘代劳,而是她亲手敲打。
翻案,在温宴的心中,与先前的那几次都是不同的。
咚!咚!咚!
鼓声其实没有那么响,哪怕是站在鼓前,也不至于震得耳朵发痛。
反倒是,鼓面的弹性让每一下敲击都有了反馈,力度回应下,虎口发麻,胸口亦沉沉。
就像是,每一下都敲打在了心尖上。
温宴又用力敲了一下。
今生,她走了一条与前世不一样的路,她期盼着能多些圆满,更少些遗憾,最后殊途同归。
她知道,前一次的经验会帮她走得顺一些、快一些,同时,也要面对由改变带来的不确定与各种意外,兴许会有措手不及,但是,比起按部就班地再去接受一次“遗憾”,她愿意冒这样的风险。
她的收获比预想的来得多,也比预计的来得快。
本以为,便是早早进了京城,要扳倒庞然大物沈家,怎么说也要耗费六七年、甚至更久。
毕竟,前世,从平西侯府出事到最后翻案,整整十三年。
而现在,三年,仅三年。
不,若是从她睁开眼睛时算起,不过是一年半而已……
得益于经验、得益于运气,她和霍以骁一起,把上辈子她不曾察觉到的秘密从阴影里拽了出来,曝于日光之下。
鼓声,亦如她的心跳声。
深吸了一口气,温宴把鼓槌放下,迈进了顺天府。
还未至大堂,温子甫就提着衣摆、快步赶了过来。
他在里头做事,听见些许鼓声,知道外头有人报官,便出来看看。
没想到,有人说,报官的是他家宴姐儿,急得他抬腿就跑。
“怎么回事?”不及站定,温子甫就赶忙问,“家里出什么状况了?还是宴姐儿你受什么委屈了?”
温宴抬头看着温子甫,弯了弯眼,道:“尤侍郎的死有些说法,我过来,是想请衙门重审平西侯府通敌案。”
温子甫微微一怔。
他下意识地想问温宴如何得知尤岑死因存疑,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宴姐儿向来聪慧、有主意,还在闺中时,府里有什么大事儿,长辈们就从不瞒她,即便是出阁之后,燕子胡同里遇着事儿,桂老夫人和曹氏也是极喜欢和她商量。
尤岑的事情,她定是听四公子说的。
也是,夫妻之间本就该有商有量、齐心协力。
更何况,大丰街那儿,小夫妻两人独门独户,更该多交流、多沟通,要不然,朝中烦心事、家常细碎事,还能跟谁说去?
温子甫想,他应当为宴姐儿夫妇之间的和睦与亲近感到高兴。
可眼下的情况,兹事体大。
昨晚上,他和四公子一块吃片儿川时,对方都没有提过一句。
“宴姐儿,”温子甫看了眼不远处打量他们的官吏,道,“毕大人还未下朝回来,先去后面坐会儿,慢慢说。”
温宴应下。
书房里,胡同知见了他们叔侄,摸着胡子,道:“你们先说,我使人去催一催毕大人,看时辰,也该下朝了,可能是在广场上和相熟的老大人们说话,给耽搁了。”
这话就是个台阶,实则是给他们自家人说话腾地方。
温子甫明白,冲胡同知笑了一笑,表示感谢。
待人出去了,温子甫才低声问温宴:“怎的突然就提起翻案了?和四公子商量了过吗?”
温宴道:“昨儿他回来之后,我们商量过了,叔父放心,我并不是临时起意、没有顾及前后。”
“你别怪叔父太谨慎,实在是……”温子甫斟酌了一下用词,“案子的推进其实并不顺利,其中牵扯关卡太多,那些,我不细说,想来你也都清楚。”
沈家不倒,翻案无望,沈家倒了,若无线索和证据,重提平西侯府,也不一定能成功。
这一次,是好不容易出现的机会。
太难得了,必须要利用好,要是白白就浪费了机会,过了这个村、未必就有这个店了。
温宴了解温子甫的性子,也明白他的担忧,她压着声儿道:“皇上要顾虑的事情更多,朝堂制衡、各人心思,而查清来龙去脉还得许多时间,再拖下去,不是好事。”
这点官场上的敏锐,温子甫还是有的,他认同温宴的话。
温宴又道:“得有人来出这个力,逼着各方都速战速决,苦主是最合适的人。”
尤岑的遗属离京城路远,平西侯府、夏家,当年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还活着的,也在遥远之地,温宴成了眼下能立刻站出来的唯一的苦主。
替父母、替外祖父一家、替姨父一家求一个平反的苦主。
温子甫的胸口闷闷的。
以宴姐儿今日的身份,直达天庭、去御书房外跪着都不是难事,但她还是来了顺天府,身为苦主,也得讲究一个策略。
因为,他们其实并不是逼皇上,而是给皇上开路。
既然是万般考量之后的计划,温子甫自然没有反对的道理。
再者,他是宴姐儿的叔父,是温家主事的男丁,不能次次让老母亲、小侄女顶在人前应对,他亦是殷切盼着平反的人。
“我与你一起告,”温子甫拍了拍温宴的肩膀,“我们全家都是苦主。”
温宴看着温子甫,笑着应了声“好”。
温子甫出了屋子,与站在廊下的胡同知说:“胡大人,得劳烦你接了状纸了。”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556章 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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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同知微笑地看着温子甫。
笑容里,有些尴尬,又有些犹豫。
温子甫道:“我知道胡大人是担心我意气用事,但我想好了。”
闻言,胡同知心里暗暗想,温大人这想得也忒快了些。
做了快一年的同僚了,胡同知也算了解温子甫。
这人踏实、诚恳、稳重,虽有感情用事的时候,但本身不会冒进,不喜出风头,却也不怕担责任。
做同僚,温子甫是个很合适的人。
尤其适合他们顺天府,因为毕大人是个急性子,政务上还常常得罪人,温子甫接了万评的职,跟他一起作为毕大人的副手,互补、好配合。
就因为了解,胡同知也清楚,四公子夫人到来之前,温子甫并没有立刻状告的打算。
大抵是侄女儿说了什么,让温大人改了主意。
胡同知想劝温子甫再思量思量,转念一想,还是没有多劝。
既然是自家人商量好了,就让他们试试吧。
他和毕大人能帮上忙的地方,不是劝温家多作准备,而是,尽快查明尤岑之死的来龙去脉。
“我再使人去催催毕大人,”胡同知道,“按说早该回衙门了。”
下朝的时间,固然有早有晚,但大体差不离,偶有拖得久的,定然是遇上了要紧事,金銮殿里争论不停。
胡同知想到的是毕之安手里的折子,能引起争论的,大抵就是袁疾的口供了。
别是在金銮殿里就吵翻天了吧?
胡同知有些担心。
前一个去催的人得了讯回来,禀道:“早下朝了,有人看到毕大人和陈都御史往御书房去了。”
胡同知想了想,干脆道:“那就去御书房里禀一声,说四公子夫人来了衙门,要替平西侯府平反。”
消息送去宫中。
毕之安与陈正翰得了皇上的吩咐,匆忙出宫。
一个赶往顺天府,接下案子;一个拟了旨意,走完章程,清点人手,准备前往沈家。
毕之安从轿子上下来,快步进了后衙。
沿着长廊,一直走到书房外,透过大开着的窗户,他一眼看到了温宴。
温宴坐在那儿,黑猫趴在她的膝盖上。
猫儿打盹,她看猫。
很平静,很放松。
不似在衙门里等着递状纸,反倒是像春暖花开之时、在自家院子里,度过一个极其普通的午后。
毕之安抿了抿唇。
递枕头的人,竟是这般沉静。
毕之安轻了轻嗓子,出声示意里头的人。
胡同知抬头,看到毕之安,便道:“大人,您看这案情……”
“就这么办吧,”毕大人走了进去,与里头的几人道,“你们这状,告得可真是时候。我和陈大人正苦恼,现在这样也好,陈大人等下就带人抄家了。”
温子甫倏地瞪大了眼睛,转头去看温宴。
温宴也有点意外。
昨夜她和霍以骁商量时设想过,今天把状纸递进顺天府,再由陈大人帮忙,请几位与霍家关系好的、或者从前就替平西侯府说话的御史写一写折子,明天正是大朝会,由毕大人在文武百官面前把苦主要求摆出来,御史们评说一番,有人唱红脸、有人唱白脸,双管齐下,足以引发争论。
以温子甫的性情,在那样激烈的争论之中,必定不会置身之外。
他是温子谅的弟弟,夏家是他们的亲家,平西侯府亦是,那么多人为了平西侯府争论,温子甫要是默不作声,那太不像话了。
他会为了自家争取,会在朝会上据理力争,情绪激动地恳请皇上重审。
一场“热热闹闹”的大朝会,梯子搭起来了,就可以让皇上“下定决心”。
计划得很好,实施时却出现了意外。
毕之安和陈正翰心一横,先一步去御书房“逼”皇上了。
想明白经过,温宴弯了弯眼,想笑,又感动得有那么些想哭。
看吧。
这就是未知带来的意外。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意外,都是风险、是不好的,也会有惊喜。
不管出于何种考量,毕大人和陈大人的选择都帮了他们一把。
毕之安接了状纸。
中午时,去找郭泗询问的小吏返回,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郭泗。
郭泗捧着文书看了,道:“大人,这确实是我在鸿胪寺当值时写的。”
他正值丁忧,不一定得来这么一趟,但他听说自己絮絮叨叨记下的东西,背后牵扯的是沈家私运铁器,是尤岑被害,是平西侯府被冤,郭泗就放不下了。
他在衙门做了这么些年,能力有限,爬不上去,但也是一门心思想要当好差,对得起天地、对得起父母。
如此重要的事儿,郭泗要自己来说。
“尤侍郎出殡那天,我……”郭泗说得很认真。
当时屋里状况,他是站在哪儿偷偷看的,看到的痕迹又是什么样。
仵作也被毕之安叫来,给郭泗描述了不同淤痕在人死后会展现的模样,让郭泗选择看到的是哪一种。
郭泗依照记忆,做了选择。
为了能更准确一些,仵作和毕之安商量,带郭泗去义庄看看。
那儿遗体多,有各种不同的痕迹,比起简单的嘴上描述,更好让郭泗回忆是“浅了深了”还是“平了皱了”。
郭泗不怕义庄,毕之安自然答应,由胡同知带着仵作和郭泗过去。
温宴出了顺天府,坐着轿子去了沈家。
她来得不早也不晚。
陈正翰前脚刚到,徐其润收到了要抄没的消息,也来了,两厢正交接事宜。
沈家的大门被敲开,沈烨与几个兄弟、子孙沉着脸从影壁后绕了出来,看着来势汹汹的一行人。
陈正翰双手捧着圣旨:“我也是奉旨办事,想来,各位也做好了准备。”
沈烨拦住了想说话的自家晚辈,请陈正翰带人入内:“陈大人宣旨吧。”
陈正翰念完了,道:“听说两位老大人病着,大家都配合配合,别弄得哭天抢地,也免得拉扯之中多受委屈。”
春雨带来的云层阴阴沉沉了数日,这会儿才是渐渐散开了。
阳光从云间穿过,洒落下来在这座大宅的屋檐上,刺得人眼睛生痛。
沈烨避开了直射的日光,笑了声,笑意不达眼底,冷冰冰的。
虽然是他希望的结果,但这一刻的到来,并不会让人舒坦。
如此家业,毁于一旦……
饶是还有后手,又怎么可能真正的心平气和?
沈烨不年轻了,荣华富贵享受无数,真到了事成那日,他看不到也就算了,可家中的这些晚辈,实在太可惜了。
胡同口,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沈家的男女老幼,一个接着一个被带出来,有人满面戾气,有人哭哭戚戚,一时之间,难免混乱。
人群议论纷纷,虽然都知道沈家楼要塌了,可在这一日之前,还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塌的。
“案子好像还不清不楚的。”
“抄出证据来,不就清楚了?”
“连冤都不喊,看来是知道自家逃不脱了。”
“也是,这么多年风风光光,谁知道底下多少腌臜事儿。”
温宴没有下轿,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黑檀儿在她怀里,轻轻喵了一声。
“我没事儿,”温宴握着黑檀儿的爪子,想了想,又道,“就是心情有些复杂。”
不是单纯的、复仇的爽快,与前世此情此景下的感受亦是不同,真正的五味杂陈。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557章 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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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到底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温宴读过很多话本子,其中有各种各样的仇怨,也有各种各样的复仇方式。
话本子里常常会写,那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是多年谋算终于如愿,是把仇家踩在脚底下,看着他们挣扎、衰败,是满心满腔的爽快与发泄。
可温宴没有那样的体会。
现在没有,前世亦没有。
上辈子,她把沈家送上断头台,看着永寿长公主一杯鸩酒上路,她更多的是“疲惫”。
等了那么多年,付出了那么多代价,把几乎所有的心神都投在了这条路上,收获到的,不仅仅是成功,还有成功之后的空虚与失落。
尘埃落定了,却又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之后,温宴和霍以骁一起回了临安城。
桂老夫人已经故去,匾额卸下,定安侯府不复存在。
宅子里竖起了几块高墙,有几个月洞门被封堵住,墙后门后,是已经被卖了的院落。
姐妹们都嫁了人,温辞娶妻生子,温珉也定了亲。
只是,温宴与他们都很生疏。
原就没有多少来往,再次相见,只余客套。
因着是平反后的祭祖,无论多生疏,两厢都得维持住体面。
拜祭过后,没有多停留,温宴又与霍以骁回到京城。
岁娘悄悄问过邢妈妈,为什么大仇得报,却不见夫人高兴,反倒是整天儿奄奄的打不起精神来。
邢妈妈说,缺了些盼头,也少了份热闹。
岁娘垂了眼,府里最热闹、最能让骁爷与夫人开怀的是黑檀儿,而那只黑猫,已经不在了。
邢妈妈安慰她,等哪天有了小主子就好了。
这几句对话,温宴其实是听见了的,只是当作没有听见。
邢妈妈她们也不会当面来与她说这些,她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提又有什么用呢。
温宴记得,她确实是精神不振了好些日子,尤其是霍以骁奉旨离京之后,越发浑浑噩噩。
当然,现在想来,那一个月的混沌大抵是因为有了身子。
偏自己浑然不知情,以为是一如既往地不得劲儿,反而越发疲惫恍惚。
这种疲惫,贯穿了前世温宴复仇过的时光。
而此时此刻,看着眼前的一切,温宴的心里还有许多谨慎。
沈临还能下地自己走。
陈正翰也没有为难人,并不催促他们必须如何如何。
沈临由沈鸣与另一位曾孙儿搀扶着,步履蹒跚,几乎是脚跟挪着走。
本就有些佝偻的背直不起来了,连带着原本见人七分笑的五官,也显得渗人。
沈沣的状况比沈临更差,坐在轿椅上,由沈家自己人抬着,边上还得有个人扶着,免得他直接摔下来。
队列前后,虽有哭泣之人,但比起那些抄没时呼天喊地、官兵们拉扯推挪,今日这动静,实在很小。
温宴看着沈家人被带走,她知道,一切还远没有结束。
永寿长公主、唐云翳、小公子,那些被沈家覆灭所“保护”下来的旧事,还在前头等着他们。
想将沈家定罪,还得看抄没时能有什么发现。
陈正翰指挥着人手。
沈家家大业大,屋舍多、东西也多,金银玉石、丝绸锦缎、佛家宝器、古籍书画,一箱箱的被搬到了前院。
再是交代了要小心些,这种时候,也难免会有碰碎的、摔烂的,叮铃哐啷,刺得人耳朵发痛。
陈正翰背着手,绷着唇角看着。
有人快步来禀,说是后头一院子里有人悬梁,一屋子里有人撞柱,一井里浮着个人,应该是没救了。
陈正翰面色不改,只答了“知道了”,然后一切照规矩办。
抄没,不管是“温和”些的,还是“打砸抢”,到最后都是这样。
虽然今日行事,顺序上颠倒了,但是,早做早了。
要不然,这一系列案子查下来,还不知道要抄多少人家。
哎!
抄家,陈正翰想抄出来的也不是那些身外之物,他需要的是账本,是书信往来,是所有能够证明沈家罪状的东西。
当然,以沈家之谨慎,这些东西也不会留着,早烧没了。
这么多人手一直搜到了天暗下来,收获很少。
不过,对朝野的震慑作用极大。
霍以骁和朱桓一块出了兵部衙门。
朱桓几次想开头,都犹豫着没有出声。
霍以骁看出来了,道:“殿下难道希望留着沈家?”
朱桓皱眉。
他当然也不希望。
“我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朱桓抿了下唇,压着声音,道,“我以为,父皇会再等一等……”
等到更加的“无可奈何”、“失望至极”,才会对沈家下刀子。
毕竟,让京卫指挥使司围着沈家,和让陈正翰带人抄家、把沈家众人下狱,这是截然不同的。
后者,是一点儿退路没有留。
霍以骁道:“这一点,我和殿下想到一块去了。原本想着,温家当苦主请求重审,还得再闹腾上两天……”
千步廊两侧的灯笼次第亮起。
朱桓看着远处爬着梯子点灯的小吏,道:“也可能是,父皇等了太久了。”
没有哪一位君王,会喜欢强势的外戚。
况且,皇上与沈家之间,并没有血缘联系。
若真是外家、是母族,有那点儿亲血在,彼此都会顾忌一些,若是什么都没有,连养育之情都不曾有,从头到尾都是利益,双方都会越发得抱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然后,死死盯着对方手中的好处。
皇上与沈家的矛盾,臣子们的体会没有那么深,只有朱桓这样的宫里人,才隐约听说过,沈皇太后临终时,与皇上之间有过争吵。
再具体的,连朱桓都无法得知。
那是皇家的不体面。
父皇不会让消息传出来的。
朱桓没有听说过,但他可以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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