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戏多嘴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玖拾陆
如今是瑞雍十一年,不说父皇当皇子、当太子的时候,他登基都已经十一年了。
执掌天下这么久,却依旧被沈家所牵制,谁能心甘呢?
朱桓收回了视线,道:“走吧。抄家了,明日大朝会上,一样有的闹腾。”
霍以骁应了。
与朱桓分别,霍以骁往顺天府去。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558章 是有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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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府里,灯火通明。
胡同知几人刚回来,正坐在后衙里。
仵作见多识广,在义庄待了一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胡同知自认查过各种案子,不畏惧那些,甚至,他还参与过一些十分恶劣的案子里,见过可怖的场面,但待了这么久,多少还是会不舒坦。
用仵作的话说,就是这种事儿吧,哪怕是习惯了,也不会觉得轻松自在。
胡同知就是如此,不至于怕,也不至于恶心,就是心里沉甸甸与空落落的来回反复,少不得要缓口气。
郭泗的状态更差一些。
他不仅仅是待在那儿,他还得细致观察,得听着仵作的讲解,凑近了去观察、去分辨每一种痕迹的不同之处,把它们映在脑海里,再和自己的旧记忆比对。
他原先就没怎么接触过这些,今儿一次性来了个狠的,吐是吐不动了,这会儿就瘫坐在台阶上,一点点平复。
待听说四公子来了,胡同知赶紧起身,要和毕之安一块去前头。
才走了两步,又顿住脚,他提着左右袖子闻了一通:“是不是有点儿味儿?我这样子过去,是不是不太合适?”
毕之安瞅了他一眼。
胡同知在“四公子矜贵”与“四公子御刀一甩封喉”之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过去了。
反正,四公子想知道的事儿,毕大人都能说清楚。
他这一身味儿,四公子就算不介意,回头沾染上一些,把四公子夫人给熏着了,那就惭愧、惭愧了。
毕竟,夫人是温子甫的侄女儿,算起来,顺天府的自家人。
毕之安随他,见胡同知不去,就自己去见霍以骁。
霍以骁与毕之安行了一礼。
毕之安道:“郭泗认了一天的遗体痕迹,根据他的形容和描述,基本可以断定梁大人那天的猜想,尤侍郎是活着的时候被人拎住了腰带。
尤家管事发现时,尤大人已经断气了,他们把人从梁上放下来时,肯定会抱到腰,用力之下,那痕迹和勒痕叠在一块,最初仵作检验时,无法将这两种痕迹分清楚,需得过好几天,才会有一些区别。”
而这个区别,在尤侍郎入葬当天,被郭泗窥见了一眼。
郭泗不懂那些,后来也是机缘之下,絮絮叨叨写了那么些文书,最终被梁归仲翻出来。
是阴差阳错,也是造化弄人。
霍以骁点了点头。
坐实尤岑死于他杀,是极其重要的一步,只有这样,遗书造假、发现私运铁器被灭口等等,才能立得住。
至于怎样全盖到沈家头上……
毕之安道:“陈大人抄了沈家,有些收获,但还不够,得再看今晚上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那么多账本、书信,总要花时间翻看整理,任何蛛丝马迹,都是这么来的。
“陈大人以为,沈家不会留下清晰的证据,早就烧了个干净,但旁枝末节的,兴许会有漏网之鱼,”毕之安道,“有用没用,还得看过再说。”
就像是韦仕的扇子、郭泗的手记,不知道内情与线索,根本不知道这些会引出什么来。
唯有在恰当的时机、由恰当的人推出来,才有了后头的波涛汹涌。
毕之安也说不好,眼下这一时刻,他们做的每一件事情是合适的、是恰当的,他们只是在竭尽全力地,让这一切在将来回顾之时,成为合适的、恰当的。
如卯榫一样,严丝合缝。
霍以骁听毕之安说完,郑重道谢:“事情已经比预想得顺利多了,这是毕大人和陈大人的功劳。”
毕之安不想居功,却也说了几句心里话:“原也不愿意这么做,证据未全,就行这样的事儿,我今日之举和当日沈家做的,又有什么区别?
只是,实在无奈,再拖下去,变数更多、风险更大,总得有人来做走这一步。
我和陈大人是打算行奸佞之事,却不想,夫人登府报官,这一回,该是我给四公子及夫人道谢才是。”
“毕大人客气了,虽然牵扯了朝堂风波,但说到底,是自家私仇,既是私仇,自家不冲在最前面,那就没道理了,再说了,”说到这里,霍以骁顿了顿,看着毕之安,道,“是有区别的。”
毕之安微微一愣。
霍以骁道:“当日沈家威逼,是为私利,今日毕大人和陈大人谏言,是为了朝堂稳定。”
毕之安的呼吸紧了。
其实这些道理,他自己就知道。
若不然,他与陈大人如何过得了心中的那道坎,去做那样的事?
从心出发、清楚好恶,于是“奋不顾身”,但同时,又必须提醒自己,此举终究不是“正途”。
这是把双刃剑,一个不留心,醉心好处,会划自己一身的血。
而此时,毕之安从霍以骁口中听到了认同。
四公子这么说,不是因为他是得益的那一方,而是,他也清楚地明白好恶,晓得他们做出选择的纠结,给到他们支持与安慰。
古人说,士为知己者死。
毕之安没想到,陈大人年事已高,他自己也是一把年纪了,会从年轻的四公子这儿,品出这样的体会来。
他不由失笑,笑过了,又舒了一口气。
朝堂上都说,四公子性子拧、脾气大,做事儿只凭心情,别说皇子打架,气皇上都是家常便饭,无法无天起来,皇上要训,霍太妃还得护。
毕之安也见过四公子不讲理的时候,人往衙门里一站,说出来的话,能把他这个当知府都吓得背后冒汗,可在那样的无状之后,亦有如此的通透。
能在御书房里说真话,能与皇上配合着、暗度陈仓去归德府拦船,能为了一个目标不放过任何一点儿机会……
毕之安送霍以骁出去时,心里始终在想,这样的性情能力,皇上会让他一直姓“霍”吗?
等沈家覆灭之后,皇上肯定会认这个儿子。
比起底下那些年幼的、还看不出资质的小殿下,比起另外三个年纪相仿的皇子,经过此役,四公子的能力、魄力最是让人瞩目。
说不上来是好是坏。
毕之安只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不管姓什么,血还是皇上的血,四公子都得更谨慎才是。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559章 早就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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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清亮。
接连几日阴雨之后,今夜总算见了月。
霍以骁踩着月光回到大丰街,温宴却不在主院里。
问了邢妈妈一声,他往园子里去。
穿过游廊,霍以骁先看到了黑檀儿。
黑檀儿就趴在石板桥上,探着脑袋看大红鲤鱼。
虽说猫儿夜视好,不怕黑,但温宴还是在桥边架起了灯笼。
用她的话说,黑檀儿看得到,她又看不到。
这灯笼不是用来看鱼的,而是让人看黑猫的。
不得不说,效果不错。
黑檀儿没有避开灯笼光,它就趴在橘黄的光圈里,显得黑色的皮毛越发油亮。
清浅月光照不亮园子,影影绰绰的,此处成了最抓人眼球的地方,霍以骁一眼就看到它,也很正常。
黑檀儿听见了脚步声。
它能分辨出来人身份,干脆连脑袋都没有转,全身心都投向水面。
霍以骁的目光寻了几处,就看到了温宴。
温宴坐在水榭里,身子依着扶栏。
黑檀儿看鱼,而她的所在,是园中几个观猫的好位置。
霍以骁先前听温宴一一指着说过,不同位置各有各的好处,把观“猫看鱼”都能品出这么多不同名堂来,不得不说,小狐狸确实乐在其中。
正由于能自得其乐,连这样的、仿若是无所事事、打发时间的举动,都让她乐此不疲。
霍以骁想,园子里的景再别致,也是因为有了黑檀儿,才有了生机与趣味。
他走进了水榭。
温宴循声抬眸,见了来人,忽的笑了:“我忘了时辰。”
霍以骁在温宴身边坐下:“我怎么觉得,事情顺利,你反倒不舒坦了?”
温宴微微愣神,眨了眨眼睛,失笑道:“也不是说不舒坦……”
她正斟酌着合适的用词,见霍以骁垂着眼看她,眸中映着粼粼池水,清亮极了,温宴突然就不想斟酌了。
“是有点儿不舒坦,”温宴叹了声,“我说不好,可能就像骁爷说的,太顺利了,反倒是心中忐忑。”
霍以骁挑眉。
他指的顺利,和温宴的顺利,其实不是一个意思。
他指的,只是今日,他们决定当苦主告上顺天府,却是机缘巧合,与陈正翰和毕之安配合上了,抄了沈家。
可在今日之前,为了达到平反的结果,为了对付沈家,他们做了很多努力。
无论是从皖阳郡主入手,还是利用好狄察的死,连侯夫人都登场唱了大戏……
每一步前行,在霍以骁眼中,都不简单,甚至可以说,机会与风险共存。
可这一切,在温宴看来,却是“太顺利了”。
因为,她的梦里,有更加崎岖、艰难的“不顺利”,几乎可以用翻山越岭来形容。
温宴做好了十二分准备,却忽然失了用武之地,哪怕是暂时性的胜利,也难免惴惴。
霍以骁定定看着温宴。
梦里得是吃了多少苦头,才会对眼前的进展感到不安?
伸出手,霍以骁的指尖弹在温宴的额头上,就弹了一下,极轻、极快。
温宴下意识地捂了下额头。
“出息!”霍以骁啧了声,“这会儿忐忑,等平反之时,你不得抱着黑檀儿哭?”
温宴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手还在额头上,眼睛已经笑弯了。
原是不想笑的,情绪还闷着,可被霍以骁这么一说,实在是忍不住。
“它才不肯,”温宴一面笑、一面道,“它肯定嫌弃我眼泪哗哗的样子,要把我蹬开。”
霍以骁看了眼在石板桥上一动不动的黑猫,道:“它越嫌弃,你越蹭它,反正它不会抓花你。”
温宴想了想,身子往前倾,凑到霍以骁跟前:“我还是找骁爷吧。”
霍以骁睨她。
温宴又道:“嫌弃也没有用,你自己说的,越嫌弃,我就越不放手,反正你也没有黑檀儿那爪子。”
霍以骁气笑了。
论化用歪理,小狐狸还真是一等一的好手。
温宴弯着眼,看着池面,长长吐了一口气。
与霍以骁说这么一会儿话,先前那点儿情绪就全散开了。
她知道,骁爷是在用他的方式安慰她。
握住霍以骁的手,十指相扣,温宴站起身来,道:“回去吧,我也还没有用晚饭,正好一起。”
霍以骁跟上温宴的步伐,听她慢悠悠地厨房里备了些什么菜。
“下午时,乌嬷嬷送了一坛腌菜和几颗春笋来,说骁爷既吃得惯片儿川,现在正是好时节,吃起来得劲儿,”温宴声音轻柔,“春笋是上午才从山上挖的,她认得那采笋的贩子,特特给家里留了几颗。
还有一些野菜,拌点儿香油,爽口极了,也可以切点儿香干,包个春卷炸着吃。
这些时令菜,乌嬷嬷给安排得妥妥当当。
厨娘炖了鸡汤,说是用了春笋,又配了些香蕈、木耳,天没黑的时候就上笼了,这会儿都该软烂了……”
这些絮絮叨叨的家常,一直说到了进了主院。
也就是这些最是日常生活的东西,让温宴彻底从“沈家抄没”的忐忑之中走了出来。
她明明是事中人,这半天多却一直像是个局外人,漂浮在空中,看着沈家大宅的败落……
现在,她的双脚落在了地上。
吃好每一顿饭,歇好每一个觉,继续推着案子前行,她和霍以骁有很多的“大事”要做,同时,也有很多的、细碎的家常小事。
黑檀儿就跟在他们身后,不紧不慢。
待温宴他们用完了晚饭,黑猫要了一根小鱼干,跳到博古架上,袒着肚皮,含着鱼干休息。
博古架下的桌子上,一壶清茶、两只茶盏,伴着纵横棋局。
霍以骁一面落子,一面说顺天府里的状况:“明日大朝会,还有的热闹。”
温宴的棋艺本就比不过霍以骁,很快就落了下风。
若是往日,大抵就是负隅顽抗,最后中盘认输。
她今儿却不想那么输。
眼看着一片棋子要被吃个干净,温宴把霍以骁刚落下的棋子拿了起来:“我要悔棋。”
不管霍以骁肯不肯,温宴的悔棋意愿十分浓烈。
霍以骁看着被丢回棋篓里的棋子,道:“什么时候还学会耍赖了?”
“就今天,就刚才,骁爷越不让,我就越要悔,你要不答应……”温宴眨了眨眼睛,突然起身,凑到霍以骁跟前,亲了上去。
亲了就是答应了。
至于这一招,就不是今日才学的了,她早就会了。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5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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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是大朝会。
上朝的文武官员众多。
每到这个时候,朱茂都会比平日更早到宫门外。
沈家的抄没让官员们议论纷纷,站在广场上,好一通说道。
朱茂听了几句,转头看向项淮。
项淮知他心思,正在到处找霍以骁,寻了一圈,眼瞅着宫门要开了,才见到霍以骁的身影。
四公子姗姗来迟。
项淮赶紧知会朱茂。
朱茂打起精神,走上前去:“你难得来得晚,走吧,快到时间了,今儿朝会上,你怕是不……”
话说到一半,朱茂却像是突然卡了壳,后头的“好应付”几个字,愣是堵在了嗓子眼。
他看到了霍以骁脖子上的红痕。
开春了,衣服自是不如冬日里厚重。
偏霍以骁还是个火气旺的,不管什么春捂秋冻,一身春衣,轻便许多。
因着要上朝,衣冠很是整齐,领口端正,以至于,领口之上、露出来的颈间,那道红痕就很是显眼。
露出来了一小截,没在领口下的,还不知道有多长。
朱茂猜到这是什么印子,他就是没想到,霍以骁会这么堂而皇之。
好歹,也拿脂粉盖一盖……
总不至于是霍以骁自己压根没有发现吧?
朱茂被这红痕一耽搁,本来想说的话都忘了。
宫门开启,众人匆匆入宫。
半道上,遇上了朱钰与朱桓。
朱钰显然是受了沈家抄没的影响,整个儿没精打采、心不在焉。
朱桓倒是发现了,提醒了霍以骁一声:“大朝会上,这样不太妥当。”
霍以骁拿手指蹭了一下:“领口就这么高,就这样吧。”
时间紧,众人依次列队,不多时,皇上登上龙椅,听回声阵阵的三呼万岁。
陈正翰上前,禀告昨日抄没事宜。
既然是要“逼”皇上,陈正翰的说辞就很有将就。
依照袁疾的交代,狄察当日“上贡”沈家的,除了银票之外,还有一尊玉佛。
佛像约男子的一掌高,雕的是文殊菩萨侧坐青狮,曾在五台山供奉,因沈临十分信佛,狄察托人请了此尊佛像回京,送至沈府。
昨日,陈正翰抄出来的,就有这尊玉佛。
同时,库房各处收缴的金银元宝、银票,数量惊人。
数字一出,惊得满朝臣子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毕之安垂着头,听陈正翰说话。
是了,沈家从狄察采买棉衣一桩上贪的银子,不足以让他们倒霉透顶,但陈正翰把所有搜出来的银子并在一块,就十分吓人了。
至于其中有多少是贪的,有多少是沈家这么些年正经积累下来的,又是另一回事了。
而因着玉佛在前,粗粗一听,所有的数目都会被归于贪墨。
陈正翰眼下掌握的就只有这些,他能春秋笔法,却不会无中生有,没搜出来的问题胡乱盖在沈家头上,那不合适。
皇上脸色阴沉,点评了一句:“朕的国库,怕是都比不了沈家的库房吧?”
陈正翰说完,毕之安说尤岑案子。
“照郭泗回忆,尤侍郎腰上的应是腰带在死前留下的无疑……”
大殿外,官员之中,忽然有人插了一句:“靠回忆怎么能作准?得确凿。”
毕之安回过头去,人多,分不清说话的是谁,他也不在意。
反正,是真质疑,还是以质疑开口、实则给毕之安递话搭台子,都一样能引出他后头的话。
“不靠证人回忆,我们顺天府还怎么查三年前的案子?”毕之安反问,“你们谁去三年前,替我们把尤侍郎的遗体挪到现在、挪到这金銮殿上,大伙儿一块围着评点评点?
做不到吧?我也做不到。谁都做不到!
依照你们这什么都得亲眼来看一看的要求,所有的陈年案子,都别查了!”
话音一落,议论纷纷。
有人觉得毕之安不像话,有人又以为有道理,嘀嘀咕咕了一阵,最后都闭了嘴。
霍以骁勾了勾唇。
毕大人这是堵路,这几句话扔在这儿,但凡有质疑顺天府查案不对的,都得自己先找出实证来。
毕之安交代完尤岑的死因,看了身旁的温子甫一眼。
温子甫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大殿中央,扑通跪地,手捧状纸:“尤侍郎被人谋害而亡,凶手还在现场留下了一封伪造的遗书,指证平西侯府通敌,那是污蔑、是凶手的障眼法。
尤侍郎的死与狄察之死太过相像,极有可能同样是沈家所为,哪怕不是,沈家在那之后咬定平西侯府有罪,又迫害了为平西侯府喊冤的夏太傅一家与臣的长兄温子谅、长嫂温夏氏。
臣母晚年丧子已是不幸,长子背负冤屈、被夺功名、走得那样不光彩,更是雪上加霜。
臣母已老,今生唯一所盼,是长子洗去冤屈、恢复功名。
臣恳请皇上重审平西侯府通敌案,恳请尽快让凶手伏法!”
温子甫说完,额头重重磕在地砖上。
咚的一声。
短促的、清晰的,却因为空旷的大殿回音,沉沉地砸在百官的心头。
就这么一瞬,所有人都听到了定安侯府与四公子的决心。
不是扳倒沈家那么简单,而是,哪怕“逼迫”皇上承认当年误判,都要立刻把案子推下去。
皇上与沈家不睦、想收拾沈家是一回事,承认误判、不过三年就改判,是另外一回事,这有损皇家颜面。
昨日顺天府擂鼓不算,今儿还要在大朝会上请命。
连逼迫的手段,都这么强硬。
本以为,四公子想替岳家做些事儿,也会尽量温和一些,不至于与皇上……
哦。
错了。
这是四公子,与皇上硬碰硬都丝毫不用奇怪的四公子。
这份魄力,让人佩服。
可那脖子上的红印子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真是、真是!
唉!
哪有人这么堂而皇之的,更何况,还是那样的身份!
毕之安当然也看到了。
进殿前列队的时候,四公子从他身边过,脖子上的印子坦坦荡荡,没有丝毫掩饰。
最初的惊讶之后,毕之安心存感叹,尤其是这一刻。
为了扳倒沈家,四公子不得不锋芒毕露,但这么一道红印子,他在百官眼中,依旧是乖张、无法无天的四公子。
毕竟,连他这么个见多识广、什么乌七八糟的案子都审过的官员都有点儿没眼看,更别说其他人了。
这样也好。
宝剑,在未到时机之时,还是得收敛着些光芒。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561章 你方唱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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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里,气氛沉闷极了。
仿若是昨儿散去的压得极低的云层又聚了起来,再一次笼在天际,让人连呼吸都紧了三分。
龙椅上,皇上支着下颚,垂着眼看底下众人。
左右看了一圈,视线最终落在温子甫身上。
温子甫跪着,额头伏地,看得出来,他是紧张的,却不显畏畏缩缩,反倒是透出了一份孤勇。
只是,这孤勇太过锐利,直直刺向皇上……
毕之安看在眼中,心中叹息。
他当然不会拦着温子甫,私心里也赞成四公子和定安侯府的决定,金銮殿上,需得有这么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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