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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她戏多嘴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玖拾陆
“住嘴!”方启川气得瞪大了眼睛,“知道没用,还尽惹事!跟我回去、闭门思过!”
方启川领着垂头丧气的方家兄弟出了顺天府,道:“赶紧上马车,别丢人现眼!”
等兄弟俩都坐好了,方启川也踩着脚踏上去。
忽然间,他心有所感,不由自主地回过头看去。
衙门两侧,衙役站得笔直,里头天井里有匆匆走过的小吏,而衙门外,经过的人不多,各个都是自顾自的,并没有哪个在专注他。
他皱了皱眉头,只当是自己弄错了。
可等他不再东张西望,撩起帘子往车厢里去的时候,方启川又感觉到了有眼睛再盯着他。
方启川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然回头。
视野所及,与刚刚看的没有什么区别。
方文世在里头问他:“父亲,您频频回头,可是遇着熟人了?”
方启川再寻了一遍,依旧没有收获,他只能硬着头皮上车,低声骂了声晦气。
帘子落下,马车往方家去,那道视线总算是消失了。
方启川放松下来。
顺天府的屋顶上,黑檀儿晃着尾巴,几个跃身,就消失在了这片建筑之中。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169章 疑神疑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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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几日,黑檀儿的伙食都非常好。
厨房上的乌嬷嬷是个土生土长的临安人,知道怎么养鱼,怎么做鱼,霍以骁送来的那一桶活鱼,她就养在院子里的水缸之中,每天捞几条上来,给黑檀儿吃。
岁娘打趣她,说怎的给只猫儿做鱼,能比给主子们做菜还用心。
乌嬷嬷哈哈大笑。
她可是知道的,这猫儿神勇极了。
桂老夫人和三夫人在寺中遇险,能抓到凶手,全靠这黑猫。
那天三姑娘遇上状况,也是黑猫儿奋不顾身,与那些歹人搏命。
别说是做几条鱼了,拿香火供着都是应当的。
黑檀儿不管她们嘀咕什么,它只在乎自己的鱼,和它的仇家。
得空时,它就站在水缸沿上,目不转睛看着储备的粮食,看得差不多了,它便出门去看方启川。
温宴跟黑檀儿说好了,现在哪里都没有用扇子的泪痣男的下落,只晓得他叫“柒大人”,满天下哪儿去找?
而方启川,温宴猜他兴许会知道一些。
“我没有听过那人说话,”温宴一面给黑檀儿顺毛,一面道,“他们先前在雅间,我们在车上听不到说话声,后来就打起来,我根本无法分辨哪个声音是他,我学不来,因而只能靠你了。”
黑檀儿着实鄙视了温宴一番。
可看在鱼的份上,它丝毫没有偷懒。
至于这鱼是霍以骁买的,嬷嬷做的,与温宴无关,黑檀儿也没有计较。
毕竟,找柒大人要紧。
那把鬼扇子,又韧又利,搁得它爪子痛。
下回再遇上,它铁定要把扇子给撕成碎片,再重重踩上几脚,才能勉勉强强解气。
温宴和黑檀儿合作得十分愉快。
而另一厢,方启川就很不顺心了。
他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
对方如鬼魅一般,方启川怎么都寻不到踪迹,但就是有一道视线如影随形跟着他。
早朝之后,他与其他大人们三两散开,那视线落在他背上,方启川转头去找,只看到了一个匆匆离去的小内侍的背影;
他去衙门里,埋头忙碌了一个多时辰,刚想站起来活动下手脚、吃口茶润一润嗓子,又感觉有人透过窗户、一瞬不瞬盯着他,方启川趴在窗沿往外看,几个小吏抱着文书走过,见了他,还规矩地与他问安;
他被同僚叫去吃酒,酒过三巡,他出去方便,袍子刚撩起来,又感觉到有人在看他,弄得他尴尬地站在那儿,方便都很痛苦,还被喝得半醉的同僚笑话,说他人到中年就不行了;
方启川有苦说不出,可哪怕他回到家中,偶尔还是有被人监视的感觉。
他试着找寻,可视线之内的,都是熟悉的老仆面孔。
接连几天下来,方启川连睡觉都不踏实了。
辗转反侧着,半夜三更,把他的妻子方张氏都吵醒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方张氏拉长着脸,道。
“你知道个什么!”方启川翻身下床,他想去书房睡,才趿了鞋子,突然意识到,一个人睡觉,真有人摸到了床边盯着他,他连呼救都来不及,他只能转了个弯,装作起身喝水,待喝完了又回床上躺下。
这一躺,昏昏沉沉的,梦境接踵而来。
“方大人,”梦里,有一人唤他,“你可想好了。”
“半年!”方启川道,“明明说好了是半年!”
“就挪个步子选个边儿的事儿,半年前半年后,有什么区别?方大人至于想这么久吗?方大人也知道,主子进来不顺心,改主意了。这样吧,我再去主子跟前说说好话,三天吧,三天后方大人一定要给主子答案,否则,会出什么事儿,我就不敢说了。”
方启川倏地睁开了眼睛。
会出什么事儿?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
他的两个儿子,险些被逼着成了谋害霍以暄的凶手,甚至还把惠康伯府拖下了水。
那天的事情若真的成了,他被人捏住了把柄,除了闷头走到黑之外,还能有什么选择?
当然,现在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知道内情,所以他被人盯住了。
也许是那个内侍、也许是那个小吏、又也许是家中老仆,甚至,他们全部都是别人的眼线!
他被夹在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一切的起因,是他一不小心落入了陷阱。
算计他,也算计了他的两个儿子,把他往死路上逼!
那就别怪他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占着好!
翌日天明,方启川惨白着一张脸,精神不济,往衙门去。
屋顶上,黑檀儿打了个哈欠,转身回了燕子胡同。
它该吃早饭了。
盯了一整夜,肚子咕噜咕噜的。
温宴起来时,黑檀儿正在天井里大快朵颐,吃得津津有味。
它听见温宴脚步声,喵了一声,冲水缸方向抬了抬下颚。
温宴走到水缸那儿,往里头一看,里头只剩下两条鱼了。
“少不了你的,”温宴道,“吃完了就继续买。”
黑檀儿满意了,呜噜呜噜叫了两声。
岁娘好奇地问:“姑娘,它说什么?”
温宴笑弯了眼:“它说,这一个也没比前一个胆大到哪里去,才几天工夫,就快扛不住了。”
岁娘扑哧笑出了声。
讲真的,本就心虚的人,叫黑檀儿这么盯上几天,怎么可能不疑神疑鬼?
傍晚,霍以骁从习渊殿出来,刚走出宫门,隐雷就迎了上来。
霍以骁从隐雷手中接过缰绳,感觉到掌心里还添了另一样东西。
小小的,细长的。
霍以骁拿手指捻了捻。
应是一张纸条。
“温宴给你的?”霍以骁问。
隐雷摇头,压着声儿道:“方启川方大人。”
霍以骁挑眉。
莫不是真叫黑檀儿给吓出成效了?
他翻身上马,远离宫城后,才打开了那张纸条。
上面只有一个字。
二。
霍以骁哼了声,把纸条给撕了。
也许,这是二皇子朱晟的意思,但也许不是。
两条横线,能解释的方法多了。
他要的是答案,又不是打灯谜。
哪怕方启川真的被朱晟拿捏住了,想靠这么一个字,就让他和朱晟去拼个你死我活,那想得也太美了。
连黑檀儿都知道,出多少力,得多少好处,方启川堂堂太常寺卿,难道还不懂这个道理?
想坐收渔翁之利?
“再给燕子胡同送桶鱼。”霍以骁交代隐雷。
他得告诉温宴,让黑檀儿继续吓。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170章 打过架的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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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檀儿收到了两桶活鱼。
条条肥硕,活蹦乱跳,入了水缸,一时之间,上下未及分开,还显得有些挤。
好在,依着习性,各自分层,倒也相安无事了。
胡嬷嬷与温宴禀道:“一桶还是前回那鱼贩子送来的,说是再换几坛子酒,另一桶是惠康伯府那儿使人送的,还捎了话,说是大张旗鼓地送谢礼,恐不太合适,就还是送鱼好。”
温宴听了直笑。
从前,她只偶尔有一两次在平西侯府遇上惠康伯,行礼问安而已。
诚然,彼时惠康伯府和平西侯府关系不错,在侯府落难时,惠康伯不曾替他们据理力争,但温宴觉得这事儿没什么好质疑、埋怨的。
每个人的性情各不相同,遇事时亦有不同判断,不能简单归结于对错。
惠康伯为人冷静,不愿意参与事端,仅此而已。
一如这回。
送鱼还是送一堆金银财宝,对惠康伯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但他选择了送鱼。
虽然柒大人说的主子是谁,衙门里并无定论,但以惠康伯的眼界,不难猜出,这最终还是冲着霍以骁去的。
会如此折腾霍以骁和霍家,总归到了最后,是与那几位殿下相关。
惠康伯只是不想掺和进皇子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成为皇子的霍以骁之间的麻烦事儿。
哪怕此次,他的儿子被卷入其中。
黑檀儿站在水缸边沿,黑色的眸子在夕阳下成了一条细缝。
它看了一会儿水面,又四平八稳地沿着走了一圈,突然伸出爪子。
啪!
水花溅开。
一条鱼被黑檀儿一爪子从水里拍了出来,落在地上,使劲儿扑腾。
正津津有味观察黑檀儿的温慧被吓了一跳,往后躲了两步,才没有被那鱼给砸到。
黑檀儿从水缸上下来,落在鱼儿边上,拿爪子按住它,而后抬头看着温宴。
温宴会意,转头交代岁娘:“把这鱼给乌妈妈送去,黑檀儿这餐就吃它了。”
岁娘一面笑,一面从黑檀儿的爪子下捧起了鱼,往厨房去。
黑檀儿昂头挺胸,跟在岁娘后面,一副要去督工的模样。
温慧定了神,比划了一下水缸,又看里头的鱼,啧啧称奇:“它是怎么一爪子就把鱼捞起来的?也太快了!”
胡嬷嬷听了,笑个不停。
温慧好奇,自言自语着:“难怪能在人堆里杀进杀出,这左一爪子、右一爪子的,想不神勇都难。”
温宴也笑,把温慧从水缸边拉开:“你当心这鱼又一个扑腾,弄脏了你的裙子。”
温慧赶紧往后退。
“我刚才是躲得及时,”温慧一面整理裙摆,一面道,“不是回回都能好运气。”
话音落下,见温宴看着她,温慧一愣:“我哪儿说得不对?”
温宴道:“姐姐说得对极了。”
不是回回都有好运气的。
惠康伯想要避事,也不可能回回都能避开。
若温宴先前的那番推测没有错,前世徐其则被算计在这场局当中,但他和惠康伯既没有与霍家透信,也没有投靠“真凶”,惠康伯坚持一个平衡,但终究还是稳不住。
握有主动权的从不是惠康伯父子。
惠康伯和徐其则的死,当真是奋勇杀敌、马革裹尸?
徐其润护驾而亡的那场夜宴,又是谁在算计谁?
无论是水缸里的鱼,还是边上看热闹的人,在黑檀儿的爪子跟前,不是死、就是波及。
温宴想要对付“真凶”,必然就会顺手帮徐家一把。
那就帮吧。
惠康伯和徐其则且先不说,徐其润那人还是挺有意思的。
大家是三人一猫,打过架的交情,这就很不容易了。
黑檀儿高高兴兴享用了它的晚餐,甚至喝到了乌嬷嬷专门给它炖的鱼汤,它跃上了屋顶,小跑着踩过脚下的瓦片,离开了燕子胡同。
方启川今日还没有下衙。
两位少卿和一些官员先后都走了,他们要去喝两杯,方启川实在没有兴致,便没有一道去。
左少卿也不勉强他,只是斟酌再三,劝他不要太过操劳,毕竟是人过中年,现在请了大夫,好好养生还来得及。
方启川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想解释,又很无力,只能等下属离开后,一个人在衙门里生闷气。
许是送了一张字条出去,方启川的心定了不少,下午到现在没有再被视线盯着的感觉了。
直到房间里彻底暗了下来,方启川回过神,收拾了东西离开。
沿着走道一路往外,拐过一个墙角,他顿住了脚步。
不好!
那个感觉又来了。
很快,一个长长的影子落在了他的身前。
方启川定睛看着走出来的人。
来人是小吏装扮,但方启川对他的五官全无印象,应当不是太常寺里当差的。
五寺的吏官服饰相同,只凭衣着,无法判断对方到底是哪个衙门的。
那小吏冲方启川抿着唇笑了笑:“方大人。”
方启川问道:“你是谁?”
小吏道:“您不用知道我是谁,您只要知道,前几天的事情让主子们很不高兴。”
方启川的脸沉了下来:“我没有答应过你们,你们就朝我的两个儿子下手,那晚上,柒大人说‘不留活口’!你们让我合作些,就是这么让我合作的?”
“那天是意外,消息走漏了,别说方大人不满意,主子们也都不满意,好好的一个机会,作废了,”小吏顿了顿,再开口时,态度强硬,“不过,方大人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怎么是主子们让您合作些呢?是您向主子们投诚!再犹犹豫豫的,等主子们恼了,别说是两个儿子了,方家上下所有人,都……”
小吏一面说,一面比划了一个“杀”的手势,动作直接,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
方启川浑身发抖,不晓得是气的,还是怕的。
不远处,还有当值的官员、小吏匆匆而过,不少房间里都有灯光,但那些都是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方启川根本不敢惊动旁人。
他只能硬着头皮道:“你们都说‘主子们’、‘主子们’,那么‘们’到底是谁?”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171章 一只有想法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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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檀儿趴在衙门的屋顶上,一动也不动。
乌黑的皮毛融在黑夜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这屋顶上竟然有一只猫。
而这只猫,他静静地,旁听了方启川和小吏的对话。
在方启川问了之后,那小吏嗤的笑了一声:“方大人问这么多做什么?
您只要知道,您是向二殿下投诚。
二殿下身边,有很多替他效力的人,这些有大用处、大作为的人,都是我们的主子。
方大人只要好好做,替二殿下办事,做得好了,您将来也一样是主子。”
方启川咬了咬牙关。
他才不想当那个主子。
而且,所谓的主子,说白了,还是朱晟手里的一颗棋子罢了。
皇上才到中年,膝下有几个长大的皇子,朱晟在其中并非出类拔萃,再往下,还有几位年幼的殿下,他们也会一年一年长大。
甚至,以皇上的身体,过几年再有皇子降生,也是情理之中的。
现在就站队,实在太早了。
风险也太大了。
因为,朱晟的性格太冲动了。
能一次又一次和霍以骁过不去……
哪怕朱晟能压得住霍家,他也比不过其他“韬光养晦”的兄弟。
“我……”方启川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哪怕是要动手做什么,我也需要准备准备。”
小吏示意他说下去。
方启川只能飞快地整理思路、组织语言:“刚刚才出过沧浪庄的事情,已经是打草惊蛇了,此刻再针对四公子,不说成功率不高,反而会被对方抓住把柄。
毕之安那厮与我交恶,巴不得我犯错,事情一旦出错,我别说是将来当主子了,能直接被毕之安和霍怀定摁死。
殿下跟前能人虽多,但我这个投诚的,还没有发挥出功效,就成了一颗废子,我替殿下可惜。
因此,我的想法是,缓一缓,让各处都平静下来,再突然之间,打一个措手不及。”
小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方启川见他听进去了,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我会把方大人的话转告给主子们,”小吏道,“具体怎么做,还是要听主子们的意思。”
方启川的心又提起来了一些。
小吏又道:“方大人想走缓兵之计,这没问题,只是,别阳奉阴违,主子们都看着你呢。”
一股冷气,从方启川的脚底心钻了上来。
都看着他!
他强压下心中情绪,应付完了小吏,待那人消失在黑暗之中,他抬手抹了一把额头。
湿漉漉的,全是汗。
他当然不敢说,他已经阳奉阴违了。
他下午时给霍以骁那儿递了纸条。
现在怎么办?
成语说“弃暗投明”,可对他而言,现在谁是暗,谁是明?
屋顶上,黑檀儿也消失了,他脚步飞快地跟上了那小吏。
那小吏不知道自己被只黑猫跟踪了,他快速地穿过大街胡同,七弯八绕着,在一处前后三进的四合院外停下,左右张望了一番,伸手有节奏地敲了敲门。
门开了,小吏与来人打了声招呼,又往里走。
黑檀儿显然不可能跟着他走大门,它灵巧地跃上了屋顶,脚垫柔软,落地无声。
一直到了第三进,正屋里出来一大汉,领了小吏进去。
黑檀儿绕了一圈,爬上一棵树,寻了个位子,正好透过半开着的窗户,看清里头动静。
它看到了那个使扇子的!
柒大人坐在上首,背对着窗户,但黑檀儿火眼金睛,认出来了。
小吏与柒大人禀报后,被人带走,只留下原本在屋子里的人,继续吃酒说话。
只要出手够快,黑檀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跃进窗户,一爪子划开柒大人的脖子。
那是人类的要害处,这一爪子下去,柒大人一命归西。
在场的其他人,看着数量不少,但身手肯定不及它灵活。
它能爬树上墙、飞檐走壁,一溜烟就能脱身。
大仇得报!
只是,不行。
柒大人死了,温宴之后就不能借着他一条绳子拉螃蟹了。
黑檀儿舔了舔爪子。
它是只有想法的猫,不能做杀鸡取卵那样的蠢事。
再说了,吃了那么多鱼,为了以后吃更多的鱼,一定要让鱼饵发挥用处!
忍下这一回,待把这伙人一网打尽,它再问温宴把柒大人讨来,让他知道猫爪的厉害!
黑檀儿仔细观察了一番,转身想要离开。
此刻,边上厢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里头走出来一人。
黑檀儿睁大了眼睛。
眼熟!
温宴的大姐夫!
先前的那个!
黑檀儿再一次确认了这件四合院的位子,撒开脚步往燕子胡同跑。
另一厢。
方启川回了方府。
四更天,他好不容易有了些睡意,边上的妻子却从噩梦中惊醒。
“梦见什么了?”方启川耐着心思问她。
方张氏喘气:“梦见文世、文业没有活着出那破庄子!老爷,我怕啊,我一会儿梦到他们在混乱中伤到了要害,一会儿梦到他们跳下小楼时摔断了腿,我是真的怕!”
“怕怕怕!”方启川没好气地道,“谁不怕!我也怕!”
不行了,断断不能再这么下去。
翌日,霍以骁出宫时,隐雷给了他两个消息。
一是温宴有要事寻他,二是方启川想与他面谈。
霍以骁道:“就西花胡同那宅子,你让方启川过去,再给温宴带个信……”
温宴知道这宅子,她前世时有来过,因而算是熟门熟路。
知道霍以骁要和方启川说事情,温宴没有立刻出发,而是消磨了一会儿工夫,才与岁娘一块过去。
隐雷与她们开口,轻声道:“方大人还未走。”
温宴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既然来了,她也不妨听一听方启川说些什么。
正厅是个鸳鸯厅,她从北面门进去,能听到南半侧厅中的动静,也不会让方启川发现她。
温宴和岁娘轻手轻脚进去,就听见方启川万分激动的声音。
“四公子,”方启川颤声道,“二殿下先前几次使人逼迫我,我都没有点头。我不如他的心意,他就设计我的儿子,让我和四公子交恶,逼我不得不进局。”
霍以骁漫不经心地道:“那你就跟着试试,总不能他逼你,你就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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