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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招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佛刘
我记得母亲去世前夕,曾拉着父亲的手依恋地说,儿子就交给你了,我这一辈子算没有白活。母亲还想说什么,却被父亲用眼神制止了。父亲一手拉着母亲的手,一手抱着我,他的泪水滴在我的脸上。父亲说,你放心地去吧,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会继续去寻找他的。
一晃儿,十几年过去,我大学毕业参加了工作,现在已经是一家企业的管理人员了。平时父亲总是有意无意地嘱咐我,如果有时间就帮他找找李全志,可是我那么忙,根本就无暇顾及到这些,没想到,李全志竟然被他们找到了。
我请了假,然后打点行装,我不得不可怜我爹。
七月的天气,到处流火,当我一身汗水的赶到家里的时候,父亲已经在等着我了。我看着有些陌生的父亲,不知道他怎么会把多年前的旧军装翻出来穿在身上。
我说,天这么热,明天再去吧。
不,父亲说得很坚决,今天就去。
我奇怪地看着父亲,汗水已经把他的旧军装弄湿了一大片。
李全志的坟地距我们村庄很远,如果不是有堂兄的汽车,在这样的天气,我真担心父亲会中暑。父亲一直说着没事,还不时地正正自己的军帽,仿佛在赶赴一场严肃的约会。
车在一处长满野草的土坡前停下来,如果不仔细分辨,根本不会知道在这些绿色的野草中间还隐藏着这么多的秘密。显然那些地方被重新整理过了,草清了,坟头新了,还立了碑,说不定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迁移到烈士陵园。
父亲一看见那些坟头,眼圈就红了,我知道他内心的伤痛,在这样的时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我曾在父亲的日记中读过他和李全志的生死友谊:战斗很艰苦,双方都杀红了眼,连枪管都红了。我被击中了腹部,躺在地上不能动弹,当一颗炮弹飞来的时候,李全志奋不顾身地压在了我的身上。我在爆炸声中昏了过去,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个临时的救护所了。此后,我再也没见过李全志,战友们都说李全志牺牲了,但我不相信,我想他一定还在战场上……
在李全志的坟前,父亲说,儿子,你跪下。
我诧异地看看父亲,在他不容违抗的目光下,我跪了下来。
父亲说,老弟,我把你的儿子带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吧。
爹,我扭转头疑惑地看着他。
他才是你爹,父亲用手指着李全志的坟,他才是你真正的爹。
我的大脑轰地一下,仿佛有什么在耳边炸开了。
儿子,给你爹磕头。
我一边磕头,一边悄悄地流眼泪,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没有发觉过父亲的异样,他爱母亲,也爱我。可是在他的心里,却一直埋藏着这样的一个心愿:帮我找到我爹。
我的任务终于完成了,老弟,我可以放心地去看你了。父亲对着坟头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他苍劲的动作点燃了天边的红霞。
我对着父亲也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那一刻,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小花招 红布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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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病重的时候,曾把她喊到床前,一手拉着她,一手颤抖着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红布包。娘说:“我走的时候,如果他们三个人来了,就当着他们的面打开,如果不来,你就到娘的坟上把它烧了。”红布包很轻,也很旧,用手捏捏,似乎有一层薄薄的东西。她疑惑地看看娘,不知道娘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娘说:“按娘说得去做,要不娘死了都不会瞑目的。”
她是娘的养女,确切地说是娘在马路边捡了她。娘原来有三个儿子,生活本来就很困难,捡了她之后,家境就更加捉襟见肘。娘为了养活他们兄妹四个,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本来娘的晚年应该是颐养天年的,可是随着三个哥哥的相继成家,又分家另过,谁赡养娘就成了问题。开始三个哥哥还碍着情面,让娘三家轮流住,后来就都有些不耐烦了,直到有一次她回家看娘,在娘自己寒冷的小土屋里母女泪眼相对时,她才下决心把娘接到自己的家里来。她说:“娘,跟我走,看离了他们咱能不能活!”娘有顾虑,怕别人说儿子们的闲话,怕她的男人有意见。直到后来她的男人也出面了,娘才含着眼泪答应了。走的时候,娘坐在牛车上,眼睛一直向后面瞄,可是她什么也没有看到。
处理娘的后事的时候,三个哥哥都及时地出现了,因为丧葬费的问题,三个哥哥还争执了一翻,后来她看不过说:“你们不用争执了,娘留了一些东西给我,大概够用的了。”她说得轻描淡写,可三个哥哥却几乎异口同声地说:“什么东西?拿出来大家看一看?”她说:“娘说了,谁给她送终,那些东西就给谁。”他们都不争执了,平均制,三个人谁也不多谁也不少。
娘的丧事办得很体面,看着三个哥哥很投入的忙里忙外,她仿佛出了一口恶气,如果不是为了顾及他们的脸面,她根本就不想让他们进入自己的家门。丧事办完了,红布包的秘密也该打开了,三个哥哥都急着催她赶快拿出来,而她也想知道里面的秘密了。在这之前,虽然有好几次她都想打开看一看,但是一想到娘的嘱咐,她也就忍住了。现在,她从柜子里拿出了那个红布包。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尤其三个哥哥,都伸长了脖颈,眼珠子都快直了。
红布包打开了,不是存折,也不是什么财宝,而是一份简单的账单。
她的目光在三个哥哥渐渐苍白的脸色上一一扫过,他们曾经是她的亲人,可是现在却已成了陌路。
账单上的内容,大致是分家都十多年了,大哥给娘的生活费是100元,二哥50元,而三哥却分文未给。




小花招 父亲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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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父亲是在晚上八点到达县城的。刚走出站台,父亲就说,你哥来接咱们了。我张望了半天,也没有看见哥哥。我说,哥哥在哪儿啊?那不是吗?父亲用手指了指前面。我又仔细地瞄了半天,才发现原来不远处冲我们挥手的那个人就是哥哥。
哥哥显然很高兴,他一边从父亲的手里接过行李,一边对我笑了笑。我又看见了那熟悉的笑容,可是我刚笑了一下,就凝住了。我忽然发现哥哥出乎我想象的老了,其实用“老”来形容显然是过分的,可是我的三十五岁的哥哥真的老了。
哥哥的头发很乱,显然是骑车的缘故。他的脸很黑,是那种健康的黑色。而最令我惊讶的是他的门牙,竟然缺了一只!
我说,哥,你的牙呢?
不小心碰掉了,哥哥不好意思地笑笑。
哥哥是骑了电动三轮车来的,很早以前,父亲就曾告诉我,在农闲之余,哥哥会在火车站拉拉客人,挣点零花钱。
家只是陌生了一会儿,就是原来熟悉的家了,母亲的笑容,嫂子的笑脸,还有小侄子天真烂漫的稚声,当然还有父亲,虽然只是离开一个多月,父亲脸上那种到家了的感觉显然在城里是我没有看到的。
我说,我哥老了,刚才差一点认不出来了。
父亲不说话,他默默地抽着我给他买的“红塔山”,脸上已没有了刚才的笑容。
老点有什么了,可是我的心是年轻的。哥哥缺了一只牙的笑容好像缺失了点什么。
其实到现在我也不承认我比哥哥强到哪里去,他从小就一直是我的学习榜样。他考全县第一名的时候,我还穿开裆裤乱跑呢。而他当少先队大队长的时候,我才刚刚走进校园。只是在考高中的时候,正赶上村里分地,哥哥没有发挥好,落榜了。后来父亲说,鸡窝里飞不出金凤凰,也别费那股子劲,种地得了。哥哥长吁短叹了好几天,后来他把那些课本放进一个大纸箱里,算是了结了过去的一段时光。
而我就不同了,虽然时隔几年之后,我也像哥哥一样没有考上县里的重点高中,但是我坚持了要上学的信念,并和哥哥顺利地说服了父亲。我又复读了一年,转年顺利地考上县高中,三年后一举中第,我成了家里的金凤凰。
我清楚地记得那时的父亲掉泪了,眼泪代表了一种幸福,一种骄傲。而那时的哥哥也是高兴的,可是在他幽暗的眼神里,我却明显地看到了他的失落和焦躁。
现在我早已参加工作好几年了,并在省城有了自己的房子,这次带父亲去看了省城的世界,父亲算是开了眼界。
父亲说,外面的世界就是好啊。
我说,那你们也搬过来一起住吧。
那你哥嫂,还有孩子怎么办?
你看你都多大的年纪了,不用替他们着想了。
活一天就得想一天,谁让我生了你们俩。
我默然。我知道再争论下去,父亲也是不会轻易服输的。直到现在谁要是和他当面说起哥哥上学的事情,他还是一卜楞脑袋:人的命,天注定,老大就是种地的命。
有一次哥哥对我说,你说咱们家要是出了两个大学生,咱爹会是什么样子?我说,还不得高兴疯了。哥哥说,你错了,要是真出了两个大学生,得把他累死。我看着一脸平静的哥哥,他的思路的确与众不同。
但是现在,哥哥“老”了,尽管他不承认,但是在我面前,他永远会有一面镜子。
父亲也老了,他的固执变成了沉默,他的目光越过那些玉米地,他看到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让他心事重重。
我在家里呆了一个星期,要不是哥嫂的尽力挽留,我可能早就返城了,虽然这里曾养育了我,但是我知道,自己的世界在外面。
临走的前天晚上,父亲忽然神情凝重地喊住我,说,你跟我来。在没人的房屋后面,父亲垂下眼帘,对我说,老二,爹想求你一件事情。父亲的声音很小,小到我用心才可以听出他一辈子头一次用一个“求”字来跟他的儿子说话。父亲重重地叹了口气,说,你以后能不能在城里给你侄子找个学校,这是一万块钱。父亲费力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布包。这事我和你娘都商量好了,先别让你哥知道,你也别说当爹的偏心眼,你哥这辈子就这样了,可你侄子不能够再这样了,也算是爹还你哥的债了。
我看着父亲苍老的脸颊,心里忽然涌起一阵热浪。我把钱又放进了父亲的口袋。我什么也没说,只是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又点了一下头。




小花招 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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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不太好走,这是他没有想到的。孙子大虎一路眉头就没展开过,最近小伙子工作上出了点差错,被领导点名批评外加扣奖金,大虎心里一直不服气,嚷嚷着要辞职另找工作。
这破路,大虎嘟囔一句。小伙子开车的技术还不错,左闪右挪的,少了许多的颠簸。
想当年,爷爷在这里打鬼子的时候,还没这路好呢。
哎呀,爷爷,就别提你那些老皇历了。
什么叫老皇历?忘记历史就意味着背叛。
什么历史啊?怎么跟我们领导说话一个腔调。
那说明你们领导是对的。
都什么年代了,还老抱着那点历史不放。
没有那段历史,怎么会有现在?
好了,不说了,反正也说不过你。
他摇摇头,然后把目光转向车外。
两天前,他接到这个县民政部一个战友儿子的电话,说在一个偏僻的山坳里发现了几具白骨,根据一把生锈的战刀,判断死者可能就是他要寻找的杨排长。
路边是一片开阔的庄稼地,那些绿油油的青纱帐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当年他们就是靠着这样的庄稼地和敌人周旋。现在,庄稼依旧,而时光却一下子把他送进了古稀之年。他做了一个深呼吸,似乎又闻到了那时的硝烟。
那是1943年8月的一个晚上,因为腿部负伤,他被老乡掩藏在崖畔边的一个石洞里。杨排长和战友们在西面山梁上,掩护着数以千计的后勤人员分头突围。忽然,一股敌人从侧面冲出来。杨排长见形势危急,毫不犹豫的带着几个战士冲了上去。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解放后,他曾多次寻找,却都失望而归。这些年,寻找杨排长成了他晚年的一个心病。如今就要见到昔日的战友了,尽管阴阳两隔,可是能让他们魂归故里,也算满足了他多年的一个心愿。
车在一处山坡下停下来,战友的儿子已经在那里等候了,简单地寒暄过后,战友的儿子说,因为刚刚发现,现场还保留了原样,这样有利于您的辨认。他说好好好,因为激动,差一点绊倒。
他仔细地辨认了一下地形,记忆是清晰的,可现实却是模糊的,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淋,已经让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不过从地形上看,依稀有当年突围时的影子。
在一处低洼的山脚,他看到了那几具白骨,卧着的,坐着的,还有趴在地上的。累累白骨,掩藏了多少不堪回首的往事啊。
大虎惊呼一声,竟吓得不敢再向前走了。
他看一眼大虎,似乎不满意小伙子的表现。
战友的儿子递给他一把生锈了的战刀,因为腐蚀,那把战刀已经变得很轻了,薄薄的刀刃似乎用手一戳就能够穿透。刀身上的字迹虽然年代久远,却扔能模糊地辨认:一刀。大家都紧张地注视着他,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上判断出答案。捧着那把战刀,他的耳边又想起杨排长那大声地呼喊:二班掩护,一班跟我来!他们去哪里了?难道就是把敌人吸引到这里?他清楚地记得杨排长是有一把宽背大战刀的,可是这把“一刀”,显然不是杨排长的,他陷入了困境当中。
是杨排长他们吗?战友的儿子谨慎地问。
他摇摇头,杨排长的战刀比这把要宽,上面有他的名字:杨战风,而这把不是。
战友的儿子有些失望地看着他,如果不是,那我们就把他们移到烈士陵园了,从现场残留的遗物上看,他们肯定是我们的战士无疑。
他点点头,他们总算找到大部队了。想一想这么多年,他们一直在这里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他的泪水不由得流了下来。
爷爷,大虎轻唤一声。这么多年,小伙子还是第一次看见爷爷掉眼泪。
来,让我们送他们回家。他抬起右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所有的人都举起了右手。
回去的路上,车抛锚了。大虎懊恼地踢踢汽车的轮胎,说,爷爷,你呆在车里别动,我去找找修车铺。
好在这里离镇子不远,他闲着无聊,就下了车。看着路边那些绿油油的庄稼,他想,如果杨排长他们还活着,也该儿孙满堂了。
就是在这时候,他看见了不远处有一座不大的建筑物,从外形上看,应该是一座庙宇。
沿着田埂,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近时,才发现,那建筑物的确是一座庙宇。庙宇不大,里面飘着淡淡的烟雾,看来还算旺盛。
这地方怎么会有庙宇呢,他正奇怪着,却忽然发现,在那座庙宇的一边,竟然有一个八角亭。在亭的中间,矗立着一块石碑。
可能因为时间久远了,碑面上的字迹都有些模糊了,但是碑身最上面的几个大字还是让他吃了一惊:抗日英雄纪念碑。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这么多年,他竟然不知道这里还有一块抗日烈士的纪念碑。
他抚摸着石碑,将那些名字细细地看下去,他想也许会发现杨排长的名字呢。
可是,没有。在石碑的最下面,记载着发现石碑的过程,原来是一次施工的偶然发现
他四处寻找了半天,然后采集了一些不知名的白色的小花,恭恭敬敬地放在石碑前。
大虎找到他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下来,小伙子急出了一身汗。爷爷,你怎么到处乱跑!
我找到了他们。
谁?大虎惊诧地看着他。
杨排长。
大虎围着石碑转了一圈,说,上面的字迹都看不清楚了。
不用找了,他淡淡地说,他就活在这块土地上。
回去的路上,大虎说,爷爷,还是把你过去的那些经历写一写吧,要不以后就没人知道了。
他笑笑,你来帮爷爷写怎么样?
好啊。
那可都是老皇历了。
爷爷,你就别再拿我开玩笑了。
他笑笑,历史,总是不会被忘记的。




小花招 一封没有发出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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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渐渐地密起来,打在脸上凉丝丝的。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看他。
他的头发已经湿了,贴在额头上,看上去像是刚洗过脸。
我说,你回去吧。
他抬头看看我,抹一把脸说,不急,你娘说了,送你过了这座山,我就回去。
我知道他是固执的,认定的事就很少有更改的时候,但是要爬过这座山,对于一个在雨中腿又有点跛的老人,好像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他背了我的铺盖,臃肿的铺盖与他消瘦的身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本来我要背的,可是他抢过去就再也没松过手。这次出门打工,我本想一个人悄悄走的,可是当我打开屋门,却看到了站在门外的他和母亲,我既有点惊讶,又有点心虚。我低了头,想绕开他们,可是却被母亲叫住了。母亲说,顺子,叫你叔送送你。我斜了他一眼说不用。他似乎想笑,可是又没有笑出来,只是嘴角动了一下。母亲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你叔送送你又怎么啦,还能吃了你不成?其实我懂得母亲的意思,自从母亲和他住到一块之后,我就想离开这个家了。而他们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想获得我的同意而已,可我,一想起死去的父亲,就硬了心。
说起他,我一点也不陌生。如果没有这一切事情的发生,我可能还会像原来那样亲热地喊他叔叔。我从小就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上树掏鸟下河摸鱼,可以说我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年轻的时侯曾娶过亲,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媳妇跑了,他就独身,一直到现在。
此刻,看着他的样子,我既有点心疼,又必须硬起心来做个不妥协的样子。
雨稍稍小点的时候,山顶也到了。他粗粗地喘着气,脚上沾满了黄泥。
他停下来,小心地看看怀里的铺盖,好在铺盖并没有湿多少。我不送你了,他说,你娘说了,一个人在外要注意身体,到了之后要先给家里打个电话,太苦太累就回来。
我斜他一眼,不吭声。
他又说,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出门要交可靠的朋友。
我不吭声,他把我当小孩子了。
他还说,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还小,根本不懂大人的事情。
我说,你还有事吗?我伸手要我的铺盖卷。
他的脸色一变,像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一样一下子止住了话茬。稍倾,他又小声地说,要恨你就恨我,这不管你娘的事。
我扯过铺盖,转身就走,我已经不想再与他浪费过多的时间了。
等等,他追上来,摸摸索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包。这是五百块钱,自己路上买点吃的,他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说,我有钱,我自己的钱还花不完呢。我甩开他的手,两个人开始撕扯起来。
忽然,他停住了手,似乎有些恼怒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固执,你说,我哪里做错了,你说!
我惊愕地看着他扭曲的脸,长这么大,我还从没看他着急过。
你哪里错了你自己知道,我嘴硬着。
我知道什么?别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你懂得老人的心吗?这五百块钱,你爱要不要!他狠狠地把钱摔在我的铺盖卷上,然后扭头就走。
他的全身已经湿透了,衣服贴在身上越发显出他的消瘦。我盯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
突然,他一个趔趄,稳了两下没有稳住,便顺着山坡滚了下去,他努力地挣扎着,许久才在一个斜坡处停了下来。
我张大了嘴巴,疼痛忽然间传遍我的全身。
顺子,我没事,你走吧。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冲我挥挥手。
泪水就那样不争气地涌出来,我抓起他的钱,还有铺盖卷向另一面山下跑去,我想哭,我更想叫,我的胸口被什么堵塞着,憋闷着。
我在一棵树旁停下来,抖抖地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那封早已写好的信,我本想到城里就寄给母亲的,可是现在,我把那封信撕得粉碎,然后像蝴蝶一样扔向天空。
信并不长,其实只有一句话:娘,如果你和他成亲的话,我就永远不回去了。




小花招 恼人的风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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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老大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半新的电风扇。
老大已经很久没来他的小屋了,自从他搬到这儿以后,儿子就像失踪了一样,即使是他想儿子的时候,也只是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看儿子的身影。他不想打扰儿子,他怕儿子丢过来的冷冷的眼神。
老大站在他的小屋里环视了半天,才说,爹,你这屋里该安个电风扇了。
他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老大。老大已经很久不喊他爹了,现在,老大的“爹”让他心里暖烘烘的。
我都这把老骨头了,还安什么电风扇?他凝望着老大,不知道这太阳怎么会从西边升起来。
这不有现成的吗?老大提提手里的电风扇。
他认识那个电风扇,那是老大屋里的。他在老大家住的时候,还吹过那个电风扇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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