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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庚新
“官家既然决意抗击虏贼,当早下决心。”
奈何徽宗皇帝已决意南下,为使朝堂上息声,便除给事中吴敏门下侍郎,使其辅佐太子。
吴敏领命,却再次上疏,恳请徽宗皇帝禅位。
此时,令徽宗皇帝禅位的声音已成为主流,面对如此浩大声势,徽宗皇帝虽不情愿,却不愿留守东京,与女真人决战。在三思之后,徽宗皇帝终于下定了决心。
宣和七年十二月二十三日早朝,徽宗皇帝正聆听百官议事,突然间发病,跌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文武百官忙令太医救治,待徽宗皇帝苏醒之后,已是怏怏无力。
他伸出手,做出手势。
“官家求纸!”
吴敏立刻反应过来,大声几乎。
有内侍忙把纸奉上来,赵佶做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用左手手指蘸了墨,在纸上写下‘皇太子可即皇帝位’一行字之后,便正式宣布退位,由赵桓登基称帝。
这也是徽宗皇帝和吴敏等人做得一出戏,只为能体面下台。
而早已做好准备的太子赵桓,立刻被一干文武大臣拥上皇位,正式登基称帝……所有的一切,都发生的极为突然,却好像又顺理成章。
徽宗皇帝身体不好,都已经变成了那副模样,怎可能指挥兵马,来抵御金军入侵?
既然如此,便只能禅位。
赵桓旋即顺理成章的登上皇位,时年二十五岁,也就是历史上颇有名的亡国之君,宋钦宗。
+++++++++++++++++++++++++++++++++++++++++++++++++++++++++玉尹一旁冷眼旁观,没有再去参与其中。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闹剧而已,他实在是没有兴趣过问。
同意朱梦说在大宋时代周刊上刊载文章后。他便没有再去理睬。手中的事情,着实太多,又哪里有精神去参与这么一场早就已经知道结果的闹剧?该做出的姿态,已经做出来了……该说的言语,也都清清楚楚表达,接下来只看赵桓的手段。
牟驼岗军寨,需要加紧操练。
“虏贼得郭逆之助,怕是气焰更炽。
今河北怕已难阻挡虏贼兵锋。我等还需早作打算。加紧训练兵马,待虏贼来时,正可建立功业。”
庞万春笑道:“大丈夫。正当如此!
壮志饥餐胡虏肉,待那虏贼来时,定要他知道。庞某黑旗箭队的厉害。”
慢着慢着,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这不是岳飞《满江红》里的诗句吗?
可问题是,岳飞而今尚默默无闻,自然不可能做出《满江红》如此诗篇。
莫非……后世史学界有一种说法,言《满江红》并非岳飞所做,更有可能是出自其幕僚之手。盖因纵观岳飞一生诗篇,有太多不同。或如小重山的凄冷婉约,也有满江红的壮怀激烈。便是他所做的两篇《满江红》。一篇是‘却归来,再续汉阳游,骑黄鹤’,一篇‘待重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也是相互矛盾,似乎不太一致。
倒不是说。岳飞文坛大盗。
按照一些学者的说法:岳飞就读村学,不过小学文化。
加之行伍出身,在整个北宋官僚体系当中,算是低等……便是靖康后,武官曾占居上风。可不论是吴玠、刘世光、王渊,或有出身。或有功名,才算站稳脚跟。
韩世忠资历雄厚,早在方腊之乱时,便崭露头角。
相比之下,岳飞一无资历,二无背景,三无出身……若想站稳脚跟,便需要一些特殊手段。诗词虽为小道,却也最容易出彩。若岳飞诗词不是出自他手,那便是他手下的幕僚,为帮助岳飞在朝堂上站稳脚跟,不得已而去谋划出来的手笔。
要知道,岳飞是那种沉默寡言的性格。
不论是《小重山》还是《满江红》,似乎也和他的性格多有相悖。
庞万春怕是没有想到,他随口一语,竟会引得玉尹这许多猜测。不过,而今之事,玉尹也没那时间去胡思乱想。他命陈东等人加紧训练兵马,自己则留在城中,照顾黄裳……黄裳时日无多,又没有子嗣。玉尹便是他的子嗣,这时候更需留在身边。
宣和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太子赵桓正式继位。
也正是在这一天,黄裳也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撒手人寰……临终前,他握着玉尹的手道:“时局艰辛,今后我再也无法为小乙护持周全……若他日朝堂为官,小乙当谨记一句话:为小人奸,为君子需更奸,方能站稳脚跟。
小乙秉性忠厚,我不担心其他,只怕你将来吃亏。
少阳虽有谋略,却多为君子之谋……若小乙欲更进一步,朱梦说此人可为臂助。”
陈东有谋略不假,但性子太刚烈,擅阳谋而不擅阴谋;最好你能把朱梦说拉拢到身边,有此人相助,才能更进一步。
黄裳临死,都在为玉尹谋划。
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再无气息……玉尹不由得放声大哭,涕泪横流。重生以来,也只有黄裳,是全心全意为他考虑。如今黄裳走了,便再也没有一个似父亲一样关怀他,呵护他,为他遮挡风雨的人。
便在此时,高世光来报:“公子,门外有镇安坊李娘子派人求见!”





宋时行 第262章 十万家财换平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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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镇安坊很安静。
只是与往年的安静不同,那空旷不见一人的街道,总让人感到不安。
李师师靠在醉杏楼的栏杆上,全无视扑面而来的寒风。闺房中燃着火盆,似是温暖如春。可不知为何,李师师这心里,却是冰凉。
徽宗皇帝,禅位了!
这是一个她完全没有想到的结果……虽说这一年来,徽宗皇帝来镇安坊的次数少了,可毕竟还挂念着李师师,应有的赏赐,从未曾断绝。可如今,徽宗皇帝禅位,太子赵桓登基。最明显的一个改变,就是往日巡逻在镇安坊街道上的禁军,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也足以表明赵桓的态度。
说来也怪,赵桓和赵佶虽是父子,却没有半点相似。
赵佶风流儒雅,好色如命……虽后宫佳丽如云,却依旧喜欢寻花问柳。每五日、七日,便御幸一名处女,也造成了他子嗣众多的结果;而赵桓呢?身处东宫,整日里是埋头读书,很少接触女人。他{ 宠爱朱琏,甚至不愿纳妾……直到年初时,才在朱琏的强力劝说下,纳了十个女子,也就是后世所说的‘十夫人’。
这是个夫人,最大的是十九岁的戚玉,最小的是十四岁的狄玉辉。
可便是这样,赵桓却不改他痴情种子的形象,只宠爱朱琏一人,以至于而今也只有八岁的皇太孙赵谌和五岁的柔嘉公主两个孩子。本来,朱琏还想让妹子朱璇一同嫁给赵桓,却不知是什么缘故,那位历史上本应该是钦宗慎妃的朱璇死活不答应。
朱琏呢,也不想用强,便不再逼朱璇嫁人。
赵桓听说之后,非但不怒,反而责备朱琏多事,言不许朱琏再谈此事。
父子两人,差别甚大。
也就造成了父子二人之间的矛盾。甚多!
李师师能感受得出来,赵桓对她并不认同,从他调回禁军的举动便看出,甚至有些不满。
这让李师师心里,又怎能不担心?
“娘子,这般忧虑作甚?”
“老娘倒是快活,师师真个羡慕。
只如今官家禅位,新皇登基。若不早作打算。只怕灾祸不日将会将临。”
李师师身边最信任的,还是那抚养她长大的老鸨李婆婆。虽说这老女人当初抚养她不安好心,可毕竟这些年来的富贵荣华。多亏了她的帮衬。而今时候,李师师也只有这么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李婆婆一蹙眉,轻声道:“官家方禅位。新皇未必会如此绝情吧。”
李师师惨然一笑,没有回答。
赵桓对妻子或许不是个薄情寡义之人,可是对外人,却真个心狠手辣。
徽宗皇帝方一禅位,宫中近卫几乎被他清洗个干净。自家和赵桓又没什么交情,平白享受了这多年徽宗皇帝的恩宠,少不得会来寻她麻烦。李师师,怎能不担心。
便在这时,有人登上醉杏楼。
“长老。小乙怎个未来?”
大相国寺的花和尚莫言,在门外轻声道:“姑娘休怒,非是小乙不来……方才贫僧去小乙家拜访,不想黄学士今日故去,所以小乙抽不得身来。我把姑娘的忧虑,与小乙说明……他倒是说了一句话:姑娘受先皇恩宠太甚,而今需破财方可免灾。”
破财免灾?
李师师犹豫了一下。“奴也有此意,奈何没有门路。”
“若姑娘有心,小乙指点了一条明路……只需寻朱二十六郎表明心迹,自有人操作。”
“朱绚?”
“正是……”
李师师闭上了眼睛,沉吟半晌后。突然道:“老娘,而今家中。有几多银两?”
“也不过两三万贯。”
“若算上官家先前赏赐的那些珠宝器皿呢?”
李婆婆心里计算一番后,沉声道:“也有四五万贯。”
那算起来,也有七八万贯!
李师师这些年来,得徽宗皇帝恩宠,身家自然不可能只有这些。只不过,她是个聪明女子,也知道靠着徽宗皇帝的宠爱长久不得。所以大部分身家,都交放在司马静那边做本钱经商。司马静在入秋之后,便带着封宜奴回东南老家打理生意。否则的话,李师师倒也不至于似如今这般为难……七八万贯,似乎还少了些!
李师师转身,看着空荡荡的庭院。
半晌后,一咬牙道:“老娘,这宅子的地契可在你手里?”
“啊?”
李婆婆一惊,脱口而出道:“姑娘难不成……”
“把地契拿来,连同那些银两珠宝,请长老一并转交二十六郎。
便说,虏贼将临,师师只恨是女儿身,不得上阵杀敌,为国效力……便做十万贯与官家,聊表心意。
老娘,你立刻收拾一下,天一亮咱们就去观音院,与智清长老求一清净之地参佛。”
“去观音院?”
李婆愕然道:“姑娘为何选那观音院……这开封城里,香火比观音院好的去处多不胜数。”
“老娘莫要再问,你若不愿虽奴前去,奴也不会强求。
奴在洛阳有一处田产,也值三五万贯,便送与老娘,权作老娘这些年来鞍前马后的报答。开封,只怕过些日子便不安稳了,老娘若要走,早一日走,便多一分安全。”
李婆自然看不清楚,这其中的玄机。
在她看来,女真人便打来了,也攻不进这开封城。
可李师师既然这么说了,她也觉得有些担忧。倒不是为了其他,而是觉着徽宗皇帝禅位,李师师怕是风光不再。跟着李师师这么多年,李婆也算是享了不少荣华富贵。既然李师师要倒霉,她也不想再跟着李师师……思忖片刻,便做了决定。
“既然姑娘嫌老娘碍眼,那便遂了姑娘之意。”
李师师对李婆的心思,可谓洞若观火。
当下也不与她计较身边,只笑了笑,便不再言语。
莫言拿了地契和银两,便告辞离去。
李师师站在醉杏楼上。又仔仔细细看了一眼楼下庭院,自言自语道:“早知如此,倒不如似宜奴那般寻一人家,也好过似今日这般,提心吊胆。”
她去观音院借宿,自有她的打算。
玉尹而今为殿前司指挥使,虽驻扎城外,可是在开封城里。却有着极深厚的势力。
从马行街一路过来。到观音巷,都是玉尹的势力范围。
观音院就位于玉尹家旁边,到时候他一定会在附近。安排人守护。如此一来,那观音院便是一个极为安全之所。
++++++++++++++++++++++++++++++++++++++++黄裳的故去,对玉尹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只不过女真人来势汹汹,让玉尹却不能沉浸在悲伤之中……若是在平常,他说不定会丁忧守制,辞去官职,为黄裳守孝。可是现在,他却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黄裳病故,令不少人为之唏嘘。
玉尹在家中开设灵堂,一连数日,访客不断。
李纲和李若水。也前来祭拜。
也许是玉尹那一句‘我以我血荐轩辕’的话,令李纲的态度改变不少。在他看来,不管玉尹此前做了什么,可终究是为大宋江山考虑,也算得上一个主战派。
赵桓登基之后,为应对女真来袭,便委任李纲为四壁守御使。
也就是说。把开封府的防务,一并交给了李纲。
“小乙节哀!”
李纲在祭拜了黄裳之后,离去时把玉尹叫到旁边,“我知小乙与演山先生情深,只是国难当前。还望小乙以国事为重,早日返回牟驼岗军寨值守……官家也知道。小乙是个忠直干才,此前便有意补齐牟驼岗军寨兵员,不知小乙有何打算?”
补齐兵员?
玉尹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开封府的地形地貌。
牟驼岗位于开封府西北,往北便是封丘。
过封丘,则是酸枣,毗邻黄河……设立这军寨,只怕是方便向酸枣输送辎重。看样子,朝廷是有意以黄河为天堑,和女真人来一场决战。若真如此,那牟驼岗军寨的任务可是不轻。
只是,补充兵员?
恐怕没这等必要吧……从何处补充?
东京禁军的战斗力,玉尹而今也算是有了大概了解,根本不堪一击。
他手下虽只有一千二百人,却训练多时,早已是配合熟练。若冒然增加兵员,反而会影响到牟驼岗军寨的战斗力。可若是拒绝?李纲好不容易向他示好,万一产生误会,岂不是更加麻烦?要知道,那朝堂之上,并没有多少人对玉尹有好感。
李纲,也是他目前唯一可以依靠的朝堂大臣!
玉尹想了想,突然抬起头,沉声道:“官家厚待小乙,小乙自然是感激不尽。
只是小乙在军中一无资历,二无声望,便是调来兵马,只怕也难以让人心服……到时候,非但当不得重任,说不得还要坏事。若李公真想为小乙补齐兵员,不如把开封府的死囚,一并交与小乙。那些家伙早晚一死,倒不如让他们做个苦力。”
李纲闻听一怔,有些吃惊。
不过仔细想来,玉尹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补齐兵员?从何处补充?而今女真人已绕过中山,正直逼黄河……便是招刺也来不及。若从禁军补充,难保有人不服。到时候万一在军中捣乱,反而令适得其反。
死囚?
李纲觉着,倒也是一个办法。
那些死囚呆在牢中,早晚也是一死,倒不如扔到军中调教,说不得会有一些收效。
“既然小乙这么说,那自家回去,便下令开封府所属州县,命其将大牢中死囚送去。”
“如此,多谢李公。”
李纲张了张嘴,似乎是有话想说。
可不知为什么,这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拍了拍玉尹的肩膀,李纲轻声道:“当初事故,小乙勿怪……我非是要针对小乙,只是那大宋时代周刊,实乃朝廷喉舌。留在小乙手里,始终不是一桩长久事。”




宋时行 第263章 诛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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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让玉尹陷入沉思。
李纲临走时的这一番话,毫无疑问是朝堂上主战派向玉尹发出的一个和解信号。
可原因呢?
玉尹可不觉着,李纲这些人是看重他的才学。
近两年来,玉尹所展现的大都是音乐上的才艺。虽然说琴棋书画,君子四艺。但在李纲这些人眼中,不过是一种个人修养的表现。蔡京书画绝伦,还不是被骂的一个狗血淋头?李纲这些人是空想主义者,但同时也是实干主义者,未必会把这些看在眼里。
而玉尹,不过是个从六品的指挥使。
哪怕他属于新皇一系,却也不过是个外围人员。
玉尹实在不认为,李纲他们会对自己认可……之所以释放这信号,必然是有所图。
思来想去,玉尹觉着,李纲他们之所以会释放出这么一个信号,根子还是在那大宋时代周刊上。正如李纲所言,大宋时代周刊,是喉舌!哪怕现如今开封有多个报纸,但论影响力,《 还是以大宋时代周刊为尊。君不见大宋时代周刊上一篇文章,便可使徽宗皇帝下定决心禅位……玉尹是大宋时代周刊的创始人!哪怕他已经交给皇室,但是对大宋时代周刊,始终存有几分难以解释的影响力……
李纲他们,看重的怕是这些!
想清楚了这其中缘由,玉尹反而轻松不少。
不怕你利用,就怕自己没什么值得你去利用……事实上。这事情有利有弊!李纲等人要利用玉尹,反过来玉尹也可以利用李纲等人的影响力,增加自己的筹码。
送走李纲之后,玉尹则继续留在家中,为黄裳守孝。
待头七过后,黄裳入葬,才算是真正结束。
也就是在这七天时间里。玉尹不准备离开东京,去牟驼岗公干。
再说了,牟驼岗军寨经数月整顿梳理。大体上已经上了轨道。具体事宜,有陈东庞万春董先牛皋等人负责,若无大事便无需玉尹去费心。而玉尹呢?也有自知之明。他清楚自己的本事。更不想打破如今好不容易才形成的体系,也不会随意插手。
陈东等人来拜祭时,玉尹便叮嘱了一番。
庞万春奇道:“虏贼虽绕中山直逼开封,却有大河天堑,恐怕也不容易打来东京吧。”
玉尹则一声苦笑,“当初虏贼发兵,所有人都认为郭药师能拦住虏贼,焉知郭逆最终会投降金军?”
“这个……”
庞万春不再赘言。
的确,这种事情说不太准,谁又能保证虏贼打不过黄河?
可玉尹却知道。历史上女真人,是真的打过了黄河,而且不是一次,而是三次渡河成功。
牟驼岗,看似安全。
可一旦女真人突破黄河天堑。牟驼岗必然首当其冲。
“对了,过几日李伯纪会送来一些死囚……到时候便交由少阳负责,咱们还要做些准备才是。
御营那边,已经准备撤回东京。
只是工匠撤走,但御营兵马却还有留守牟驼岗。
伯远兄和凌统制也不陌生,便多与他联络。将来也好相互呼应。必要时,可以把死囚送给凌统制一些。虽说没甚大用处,但也能多个劳力,也算是聊胜于无吧。”
“那柳家庄可要看护?”
“柳家庄啊……”玉尹思忖一下,便沉声道:“柳大官人离开时,把家人托付于我,自不能袖手旁观。便让柳大官人的家眷入城居住,反正他在城里也有宅院。
至于庄上家仆,愿意留下来的就编入凌统制麾下,若不愿意留下,则尽快疏散……还有,庄上的粮仓也要搬进城里。这件事……就拜托少阳出面,也许能好一些。”
那柳青,也算是开封城里手眼通天的人物。
换个普通人过去,还真不一定能劝说动柳青的家人搬走。
但陈东好歹是太学出身,比之凌振都更具说服力。一旦金军渡过黄河,柳家庄少不得要遭遇洗劫。那庄上还有许多粮食和牛马,留在外面,只会便宜了女真人。
坚壁清野?
玉尹自认还没有这个能力。
但他绝不会留下半粒粮食给女真人,怎地也要送进城里。
至少,可以平抑一下城里的物价……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牛皋等人便告辞准备离去。
陈东走在最后面,被玉尹唤住。
他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递给了陈东,“叔祖临走时,曾向我推荐朱梦说为幕僚。
而今大战将临,牟驼岗军寨虽小,却又极为重要。
千头万绪,需要梳理……只凭少阳一人,实在有些辛苦。只是朱梦说此人,与我并不算熟悉。他阿爹倒是和我有些交情,可你也知道,此人很有主意,绝非外人可以影响。我若过去,只怕他会拒不相见。只得辛苦少阳走一回,不知可否?”
原以为,陈东会不高兴。
哪知陈东听完玉尹这番话,却笑了。
“若朱三郎肯来,自家情愿为他副手。”
“哦?”
“朱三郎性子刚强,但确有本领……说起来,我与他交情也不算深,但若登门拜访,想来他也不会薄了自家面子。至于能否说服他前来,自家却真个没有把握。”
玉尹也笑了,“那边随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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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东带着书信走了,玉尹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入夜后,开封又飘起雪来。气温越发的寒冷……这也让玉尹,感到非常头疼。
这么冷的天气,黄河必然结冰。历史上女真人是怎么渡过黄河,玉尹是记不太清楚了,可想来,也是和天气有关。若女真人在解冻之前抵达黄河,酸枣宋军真个能够抵挡吗?玉尹心里不是太有底。但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田行建和苏灿那边,不知情况怎样。
自返回东京,玉尹几次想要和田行建等人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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