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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庚新
可又因为种种原因。这计划不得不一拖再拖……按道理说,这个时节,田行建等人已经偃旗息鼓。可那帮子水军。终究是一股力量。必要时,说不得可以派上用场。
“老高!”
“公子有何吩咐?”
玉尹想了想,把当初田行建给他的那块腰牌拿出来,交到了高世光的手中。
“明日天一亮,你便去军寨,让少阳与你一块腰牌和一匹马,赶往汴口找田行建。
就说,今虏贼张狂,开封危急,请他召集乡勇。设法前来救援。”
高世光和田行建打过几次交道,自然知道该如何寻找田行建。
于是便接过腰牌,点点头转身告辞。
玉尹这才放下了心,在灵堂上坐好,看着黄裳的灵位。呆呆发愣……
屋外,天寒地冻。
屋内,却温暖如春。
火盆里的炭火,烧得通红,不是发出噼啪声响。
燕奴也忙了一天,在玉尹的劝说下。抱着玉如上楼歇息。玉尹一个人坐在灵堂里看了一会儿的书,也是太过疲惫,将子时便昏沉沉睡着了。迷迷糊糊间,觉得有人走过来。他猛然睁开眼睛,头也不回反手一把探出,只听得身后一声惊呼。
“杨娘子?”
玉尹这才看清楚,是杨金莲拿着一件衣服走过来。
可是被他一吓,那衣服便掉在了地上,杨金莲面红耳赤,轻声道:“奴见小乙哥睡着了,担心着凉,便取来一件衣服。”
长出一口气,玉尹笑了。
“杨娘子恕罪则个,却是自家吓了娘子。”
他捡起棉袍,披在了身上。
就着烛光,他低头看了一眼这袍子,却见做工精美,绝非燕奴手笔。
“这袍子……”
“前些时候见九儿姐买了些木棉布,剩下不少……眼看天冷了,奴便做了一件。”
灵堂里,只玉尹和杨娘子两人。
玉尹起身在长明灯里加了点灯油,又点了两支白蜡。
拿起钳子,加了两块木炭放进火盆里,他复又坐下来,犹豫一阵后,轻声道:“有件事,自家一直没有向娘子道谢。
当初若非杨娘子仗义,帮着我瞒过衙门,只怕而今,自家也正遭受牢狱之灾。”
杨金莲的脸色不由得一黯。
她在一旁坐下,低声道:“奴是个妇人,不晓得什么大义。
开始时,奴确是有些恨小乙哥……不管怎样,奴的夫君也是死在小乙哥的手中。可奴进了开封府后,仔细再想想,若非小乙哥,奴只怕是生不如死……思及起来,对小乙哥倒也没了那许多怨恨,只怪奴的命不好,怎晓得大郎会如此丧心病狂。”
眼中,流露出淡淡悲伤。
玉尹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只能陪着杨金莲在一旁坐着,沉默无语。
半晌后,他轻声道:“今时局不稳,娘子有何打算?”
“小乙哥,那虏贼……真个那么厉害吗?”
玉尹想了想,苦笑一声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虏贼固然凶悍,却也不是不可战胜。只是……攘外还需安内。内廷不靖,怕也是凶多吉少。”
“内廷?”
杨娘子睁大了眼睛,“小乙哥说的,可是官家?”
“官家是一方面,朝堂上自有另一派力量,左右朝政。
李伯纪等人,倒是忠直良臣,但比起他们的对手,却显得清谈有余,手段不足……我就怕倒最后,官家耳根子软,受了那些人的鼓动,到头来万般努力只能付之东流。”
很多话,玉尹藏在心里,一直不敢说出来。
今日也不知是怎地,在这灵堂上却滔滔不绝。
杨金莲有些听不太懂。却不妨碍她用一种敬佩的目光,看着玉尹。
“对了,这几日你辛苦一下,我抽不出身,还请娘子费心,多买些粮食回来。
另外,把二姐夫妇和十三郎的老娘一并接来家中。顺便再给观音院那边送些粮食过去。李娘子当初帮我不少,而今她在观音院落脚,我大体上也能猜出她的意思。
再通知霍坚。从屠场调五十个刀手过来……
我担心城外战事一旦发生,城里少不得要出现动荡。我听说,这巷子里有几乎人家要离开东京。便找他们把房产买下来,供刀手居住。估摸着,这时候的房子不太值钱,一百贯以内,你大可做主,不必要与我商量,直接买下来就是了。”
玉尹,一直不愿意买地,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观音巷林林总总住了十几户人家,随着虏贼与大宋开战。有七八户人惶恐不安,想要变卖家产,逃离开封。只是这时局,房子不值钱,本二三百贯的房子。估计在市面上也就是几十贯。玉尹既然决意留在东京,自然也要考虑家人的安全。
杨金莲先愣了一下,旋即眼中透出一抹喜色,用了点了点头。
“小乙哥放心,此事奴自会打理妥当。”
“天不早了,便早些休息吧……明日还会有许多人来拜祭。少不得又要一番操劳。”
杨金莲应了一声,便告辞走出灵堂。
心里先前的迷茫一下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喜悦。
她觉着,自己到现在才算是融入了玉尹这个大家庭。此前玉尹等人虽待她不错,却总有些客气。但刚才玉尹那一番话,虽少了几分客套,却又多了一些认可……
自从大牢里出来,杨金莲第一次感觉到,不再那么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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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尹在灵堂上守了一夜,天将亮时,方迷迷糊糊睡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一阵喧闹声传来,把他从睡梦中唤醒。睁开眼站起身来,他走到灵堂门口,却看见高尧卿和朱绚,匆匆忙忙的跑来,刚一进院门,高尧卿便喊道:“小乙,出事了,出大事了!”
“什么事?”
“你看!”
高尧卿把一份报纸递给了玉尹。
玉尹拿过来,只扫了一眼,却不禁眉头一蹙。
“拿这劳什子作甚?”
那报纸,并不是大宋时代周刊,而是由朝中主战派一手操办的大宋观察周刊。
朱绚苦笑道:“小乙看了便知。”
“哦?”
玉尹展开报纸,看到那头版上的号外时,眸光不由得一滞。
“请诛五贼,传首四方!”
他疑惑的往下看去,却见上书:今日之事,蔡京坏乱于前,梁师成阴谋于后,李彦结怨西北,朱勔结怨东南。童贯结怨了解,创开边隙,畏战而逃……宜诛五贼,传首四方,以谢天下。
玉尹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脸上旋即透出一抹苦笑。
诛五贼吗?
这不就是历史上,那诛六贼的翻版!
历史上,陈东上书,要诛杀六贼。
而今陈东在牟驼岗,根本没有时间参与这些太学生运动,可是这事情却依旧发生了。
唯一不同的,便是将诛六贼变成了诛五贼。
历史上那六贼之一的王黼,在去年被徽宗皇帝下诏赐死,也就没有列入其中。
玉尹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完这篇文章,抬起头向朱绚和高尧卿看去,“你二人怎说?”
“今日一早,李若虚便到了报馆,言诛杀五贼乃义举,望咱们大宋时代周刊,明日能给予支持。”
果然……
李纲的求和信号,还真是来的及时。
昨日刚和玉尹表示了和解之意,今天便要用到玉尹。
“那宫中是怎个意思?”
“宫中至今未有回信,二十六郎一早便派人入宫打探虚实,可并未得到圣人准确回答。”
宋代皇宫,称母后为娘娘,尊皇后为圣人。
高尧卿所言的圣人,便是指前太子妃朱琏。不过朱琏的反应倒也不算奇怪,毕竟赵桓方登基,便是有心赞同,也不可能表现出来。那样一来,反而会给人留下一种他急于清除先帝势力的表象。赵桓不好发言,那身为圣人的朱琏,自然也不会开口。
“没有回信?
是含糊不清,还是没有回答?”
“未有回答。”
玉尹站在黄裳灵前,闭目沉思不语。
片刻后,他苦笑一声,“即没有回答,那便是同意。”
“啊?”
“我听人说,官家尚在东宫时,那朱勔蔡京和李彦,曾多次上疏,请太上道君废立太子。
官家虽没说什么,却不代表他不记在心里。
而今宫里没有反应,那就是同意了这文章里的说法……今日加印副刊,原文转载便是。”
说实话,玉尹并不想出这个头。
因为他太清楚,这朝堂上议和派的实力,是何等惊人。
眼下看似李纲等人做主,可是这根基却太浅薄。说句不好听的话,那些议和派真要扳倒李纲这些人,也不会费什么气力。这时候跳出来,便等于向议和派开战。
可李纲这些人有功名,有威望。
自己呢?
玉尹知道,在历史上李纲这些人即便是在占居上风的时候,也不断为议和派攻击。
大宋观察周刊的影响力还是太小,李纲希望大宋时代周刊跳出来,做这个出头鸟……问题在于,赵桓也表示了赞同。玉尹现在,不跳出来都不行,也只能咬牙吞下这苦果。
高尧卿和朱绚相视一眼,点头应下。
二人陪着玉尹在灵堂上说了一会儿话,当外面来人祭拜黄裳的时候,便告辞离去。
玉尹送两人出门,目送二人在巷口上了马车。
靖康,终于要来了吗?
赵桓在登基之后,便下诏定下了来年的年号为靖康。
诛杀六贼……不准确的说是诛杀五贼,不过是靖康的一个讯号。在这一场斗争中,主战派虽然暂时占居了上风,可是玉尹心里却清楚,自己与议和派的战斗,也将要拉开序幕。





宋时行 第264章 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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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观察周刊终究太过于小众。
似乎除了一小部分人会对其关注之外,其影响力甚至比不得议和派所开办的评论周刊。
说实话,如果单以文采而言,议和派的人远远高过于主战派。
只看那评论周刊中,时不时刊载一些受人欢迎的小令文章,足以看出一些端倪。
风花雪月,才子佳人,永远是人们最为喜爱的素材。
在这一点上,大宋评论周刊明显抓住了人们的喜好,其影响力更远超过大宋观察周刊。
只是,议和派做出反击,大宋时代周刊的加印转载,便令其偃旗息鼓。
这时代周刊的影响力,也就可见一斑……
“小乙,急了,还是急了”
宣和七年十二月二十八日,也就是在那篇恳请诛杀五贼的文章刊载第三天,朱梦说一大早便来到玉尹家中,一进门便连连摇头,言语中更表示出浓浓的不满之意。
“今太上道君方禅位》 ,官家登基不过数日。
此正当大赦天下,安抚人心的机会,小乙你们这一篇文章,只怕会使矛盾更加激烈。”
很显然,朱梦说不太同意诛杀五贼。
不是不能诛杀,而是时机不好。
玉尹苦笑着摇头道:“三郎以为我想如此吗?李伯纪根本就没有和我商议……当然,他也不可能与我商议。便刊载了那篇文章。我本不愿转载,只是这……”
玉尹说罢,轻轻叹了口气。
朱梦说便没有继续追究,也是一声轻叹,便在玉尹身边坐下。
“三郎……”
“你莫再言”朱梦说道:“演山先生临终遗言,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我也知,小乙你并非那种卖主求荣之辈。虽出身市井,然所作所为却皆为朝廷所虑。
以前我设计你,乃各为其主。
而今我既然来了。自会全力辅佐。再说了,我阿爹也几次劝我来帮你,也是苦于没有机会……丑话说在前面。我为你幕僚可以,一月一百二十贯足,却少不得一文。另外,我可以为你出谋划策,但若你不愿采用,我便离开,到时望你莫要阻拦。”
朱梦说开场一番话,让玉尹忍不住笑了。
“三郎放心,既然是叔祖向我举荐了你,我自会信你。
至于策略。你我大可求同存异,我也不会因为你曾经害过我,便对你心生疑虑……这几日,我恐怕是无法前往牟驼岗。如今军寨中只少阳一人,我也担心他过于操劳。便请三郎前往军寨帮我看着……一俟我叔祖入葬。我便返回军寨主持。”
朱梦说听了,点头赞同。
不过他并没有离去,而是话锋一转,“小乙,你以为黄河天堑,能否阻挡虏贼?”
“这个……”
玉尹犹豫一下。轻轻摇头道:“自家以为,凭黄河天堑,恐怕是挡不住虏贼。”
“嗯,我亦如此认为。”
朱梦说停顿一下,站起身来,“所以我以为,小乙留在牟驼岗,恐怕难以施展拳脚。
唯有死守酸枣两地,方能阻拦虏贼步伐……滑州有滑州团练使曹荣镇守,想来也无大碍。可酸枣方面,疏于兵备,只怕是挡不住虏贼。小乙欲建立功业,何不向李公请令,镇守酸枣呢?殿前司从六品的武官,在地方怎地也能做一个钤辖。”
玉尹闻听,眼睛一亮。
镇守酸枣吗?
他此前的思路,一直局限在开封,并未想过镇守酸枣。
而今朱梦说一番话,倒是让玉尹豁然开朗……开封城外,无险可守。与其留守开封,倒真个不如,镇守酸枣。而更重要的一件事便是,留在开封便要手太多衿肘,可若是到了酸枣,怎地也是一方军事主官,做起事情来,便可以更加轻松。
“李公,能同意吗?”
朱梦说微微一笑,“只要小乙能舍得小家,又有何不可?
而今李公也正在为酸枣守将而发愁,若小乙能自告奋勇,说不得还能官升一级,做个统制想来不成问题。你若不好与李公开口,我便与李公说项,你看怎么样?”
朱梦说也是主战派成员,和李纲等人关系不差。
若他肯开口,想来这件事便有六七成把握……玉尹想了想,当下便答应了下来。
朱梦说走了
但玉尹却显得非常兴奋。
眼界还是太窄了,太窄了
这朱梦说果然不一样,一眼就看出了这场战争的关键。
只要能阻敌于黄河北岸,不需太长时间,一个月……便足以让女真人不战而退。
偏自己之前没有看出这一点,便是陈东,也没有发现。
叔祖介绍的这个幕僚,的确是厉害。若能得他真心相助,想来成就一番事业,总不会太难。
想到这里,玉尹此前有些抑郁的心情,也一下子变得开朗许多……从殿前司调出,外放酸枣。
听上去似乎不是太难,可要操作起来,却着实有些麻烦。
原因嘛,倒也简单……酸枣团练使属于枢密院所辖,而牟驼岗军寨,则归于殿前司麾下。玉尹要前往酸枣,就必须先调出殿前司,把名册归入兵部,再呈报枢密院。而后由枢密院批准,通过兵部进行委派。这一趟手续下来,着实有些繁琐。
可繁琐归繁琐,玉尹也必须去操办。
好在他和太尉府关系不算太差。这一日玉尹送走了访客,眼见天色将晚,便和燕奴等人交代了一声,直奔太尉府而去。
临出门时,燕奴唤住了玉尹。
“小乙哥早去早回,今夜还需守岁,却少不得小乙哥在家。”
守岁?
玉尹恍然明白。今天确是除夕
不知不觉,便已到了宣和七年的最后一天,过了今晚。便是靖康元年。
心中陡然间一颤……靖康,靖康再过几个时辰,便要进入靖康年了……重生以来。这两个字已经变成了玉尹挥之不去的梦魇。两载浮沉,终究还是要面对历史。
看着怀抱玉如的燕奴,玉尹心里涌动一股暖意。
他突然上前,把燕奴搂在怀中,“九儿姐,我怎地也要守你母女平安。”
燕奴愣了一下,有些不太明白这好端端,玉尹怎突然间吐出这么一句话来。不过心里面,还是非常开怀,那俏丽粉靥绽放灿烂笑容。轻轻呸了一声,“这许多人在,怎说出这些没羞耻的话来?快点去吧,早些回来,莫要让大家在这里空等。”
玉尹笑了笑。牵着暗金便出了门。
“小乙哥,这便要出去不成?”
霍坚从一间民房里走出,穿着一身新衣,笑呵呵向玉尹行礼。
杨金莲做事,倒也真个利索……短短几天里,便买了五套民宅。却不过付出了四百贯出头。也就是说,每套民宅不过八十贯上下,远远低于玉尹当初所说的一百贯。
再加上肖堃的帮衬,玉尹很快便拿到了房产,并且把便桥过来的刀手,安顿下来。
便桥屠场,而今已经停业。
场院租借给柳青的家人,用来囤放粮食。
也是柳青家里的粮食太多,以至于必须租下整个屠场。不但如此,还请了屠场里近百名刀手做护卫,这一算下来,玉尹又从柳青那边,赚了一大笔钱。一个月一千贯的赁钱,再加上三千贯的保护费……直让玉尹私下感慨,柳大官人果然财大气粗。
这四千贯钱,他倒是收的心安理得
更重要的在于,有了这些粮草,玉尹便不用担心,家里粮食不够。
难不成,还要守着粮库被饿死不成?
“兄弟们可都住得习惯?”
玉尹也笑呵呵与霍坚寒暄。
“哥哥说的哪里话,这一群夯货,何时住得如此舒坦……只是让哥哥破费,将来惯坏了他们,便吃不得苦来。”
玉尹一摆手,“大郎说得甚话,既然是自家兄弟,怎地也要让大家快活。
待会儿去丰乐楼取酒,顺便去桑家瓦子找几个厨子做菜。今晚是守岁,也不能太过寒酸……对了,莫忘记给屠场的弟兄送一些过去,便是留在屠场,也是自家弟兄。”
一句话,顿时让那些个刀手,欢呼雀跃起来。
玉尹趁机靠上去,从怀里取出两锭银子,放在霍坚手中。
“让九郎辛苦一些,给我盯死丰乐楼和千金一笑楼,看今晚会有什么状况。”
九郎,本名黄文涛,是黄小七的族弟。
这厮是开封的地头蛇,平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可他有一个本事,便是包打听……手底下更有几十个闲汉做帮闲,便在开封城里转悠,有什么事情可以第一时间知道。之前,玉尹曾用过黄九郎一回,只是后来去了杭州,便没了联系。这次回来,玉尹第一时间找到了黄文涛,继续雇用。
虽说每月要支出百十贯钱,但对玉尹来说,能够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这些钱也算值了。
当然了,这一层关系,并无人知晓。
那黄文涛名义上,是霍坚的手下,好像和玉尹无关。
可实际上,这厮是直接听从玉尹调遣,充当玉尹在开封城里的耳目……
自从上次茂德帝姬说,冯筝与千金一笑楼走动频繁之后,玉尹总觉得不对劲,便盯住了千金一笑楼。
但两个月下来,没有任何收获。
玉尹不敢有所松懈,依旧让黄文涛带着人,严密监视。
霍坚点点头,表示明白。
玉尹便不再罗嗦。牵着马走出观音巷,而后飞身上马,直奔太尉府而去。
天将夜,街道上很冷清,几乎不见行人。
也许是受了战争阴霾的影响,开封城再也不见往日的喧嚣和繁华……从前,便是骑着马。也只能一步步的缓行。可是今晚,玉尹却可以在长街上纵马疾驰……
太尉府门前,张灯结彩。
高俅处世原则很简单。不拉帮结派。
再者说,如今诛杀五贼的声浪正高,他可不愿在这个时候出风头。所以便抱病在家,不肯见客。
倒是听说玉尹来访,高俅没有拒绝。
让人把玉尹带到了后宅的书房,高俅温了酒,让玉尹落座。
“小乙这大年夜前来,想必是有事情要说。”
玉尹脸一红,忙躬身先与高俅拜年,而后才说出此行目的。
“你想去酸枣?”
“正是。”
高俅眉头一蹙,轻声道:“你可要想清楚,去了酸枣。少不得要和虏贼交锋,可不是个安全之所。”
“若虏贼渡河成功,便留在开封,怕也不会安全。”
“小乙是说,酸枣当不得虏贼吗?”
“这个。小侄说不好……可我听说,酸枣守军兵备松弛,恐怕挡不住虏贼虎狼之军。”
高俅的脸,微微一红。
酸枣兵备松弛,东京禁军何尝不是这样。
只是有些事情,他做不得主……说穿了。他这个殿前司都太尉,不过是徽宗皇帝的幌子而已。
“既然小乙有意报效国家,那我也不会阻拦。
这样吧,等过了新年,我便把你的名册转到兵部……可丑话说在前面,殿前司我做得主,可枢密院那边,自家却帮衬不得。你若要心想事成,还需要上下走动。”
“小侄,省得。”
见高俅答应,玉尹心里松了口气。
不管后世人是怎样评价高俅,但高俅对自己,终归不算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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