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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青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顾明楼

    一旁佩剑的侍卫上前道:“我家主君有意买下这白鹦,还请娘子割爱。”139读书网

    白芷瞧那男子有些王公贵族的盛气凌人、这侍卫也是飞扬跋扈,忙上前挡了珊瑚、柔柔福了礼道:“我家娘子实在喜爱这白鹦,还望贵人成全。”

    那卫侍下颌微抬、颇有些傲慢:“这白鹦以双倍价格买下,同样的银两当作补偿。”

    此言一出,四周看客哗然,无不称赞这出手阔绰。

    刘老翁是个实实在在的生意人,见四周看客越来越多、忙拒绝道:“老汉我说好的价格,就不会多收一分。”

    那华服男子见几人争执不下,这才回头走过来;待到瞧见百花,更是双眼一亮、上下好一番打量,见珊瑚不动神色地挡在前头,那男子才道:“开个条件吧。”

    目光一瞥的功夫,百花觉得这人分外眼熟、却又想不起是在哪见过,又听得白芷婉言谢绝:“君子不夺人所好……”

    “君子不夺人所好,”百花见那人执意要这鹦鹉,自知相争也无益,索性冲那老翁笑道,“这白鹦能得贵人如此垂青,我等也就不必相争了;劳烦老人家替我挑只俏丽的红点颏,价钱短少我们即刻补上。”

    那老翁见百花肯松口,自然是极其欢喜,忙不迭地递了那红点颏的笼子过去又道:“定金虽差了些,娘子却也不必补了,就当老汉我赔偿娘子今日的好兴致了。”

    “这红点颏,就当我送与娘子了。”那华服男子旁观片刻,悠悠开口、语气里仍是一成不变的傲然,“将定金退给她。”

    有人打圆场道:“这红点颏也是稀罕的,很要些银子呢,这位娘子就当闲逛一回、白捡了一只鸟儿回去。”

    “你是没瞧见这位娘子、方才一口没还价就买下了鹦鹉,像是贪这点小钱的人么”一旁卖走兽的小贩嗤笑道,“倒是这鹦鹉着实罕见,一年到头也不过几只,是吧刘老汉”

    老翁老老实实道:“冬日里鸟雀也不好养,娘子若是还想要,就开了春再来相国寺碰碰吧。”

    “不必了,有这红点颏也就够了。”百花柔柔笑着,说罢也不理那“退还定金”之言,带着珊瑚几人飘然而去,临行前又瞥了那华服男子一眼——

    这样眼熟,从前在哪见过呢

    不料几人刚走过州桥马车跟前,却有一陌生女娃凑上来拉了拉百花的衣角。

    百花瞧她手上捧着黑布鸟笼,心里暗暗称奇,却又听得那女娃笑道:“姐姐,这是送你的鸟儿。”

    珊瑚过来拉开那小孩,不防她一把将那鸟笼塞到自己怀里,跟着一溜烟儿地钻进人潮里去、不见踪影。

    珊瑚掀开那白布一看,听着里头白鹦朗声叫着“万安、万安”,望着百花道:“娘子,这……”

    “收下吧。”百花若有所思地瞧了那鹦鹉一眼,跟着转身上了车,心里却还在琢磨——

    那人是谁呢




第135章 云外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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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雪不冷化雪冷,雪后初霁出太阳的日子,倒比前几日下雪更冻人些。

    白芷生怕那白鹦冻坏了,提这那两只笼子就往正厅里来,掀了黑布挂在地龙近处烘着。

    白蒿正在饭厅招呼着摆午饭,刚派了人去叫贺兰、就瞧见白芷提着两只鸟笼跑进来。

    好在马车里也暖和,两只鸟儿没见丝毫异样、一个高昂地唱起来,一个见了人张口就道:“万安、万安。”

    “这鹩哥儿也太有趣了,”白蒿凑上来一边逗弄着、一边笑道,“模样也好看呢。”

    白芷笑道:“这可不是鹩哥儿,这是白鹦鹉。”

    百花和珊瑚进来时,瞧见白蒿正在教那鹦鹉说“白蒿姐姐”,百花笑道:“年三十要送到梁门外平大娘子府上去,这几日就由你照看驯养吧。”

    白蒿求之不得,乐道:“那可不能教‘白蒿姐姐’,要教‘新年吉祥如意’了。”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教这个吧。”百花道。

    算来这还是娘亲教她背的第一首诗,也是娘亲格外喜欢、常常念起的一首诗,百花望着外头暖洋洋的日光,竟有些想念起楚清了。

    每年九月酿的葡萄酒,到了年关还是清清淡淡、带着轻盈的醉意,两人或在忠勇侯府的小院里、或在皎月斋的正屋里、抑或是在梅园的暗香亭中,都穿着绒绒的大氅,围着旺旺的火炉、抱着汤婆子,喝两盏热酒下去、能把整个冬天的雪气都驱散了。

    没了她,楚清自会缠着韩璋一同喝酒;可她没了楚清,却连这喝酒的兴致也提不起来。

    后头连着两天都没下雪,府上又零零散散添置了许多东西、总算是安顿好了。

    眼看着快近小年,算上去宛州来回三四天的功夫,若要赶在三十之前回汴梁、已是不得不启程了——如此想着,即使心里仍有些胆怯、百花也还是踏上了回宛州的路。

    贺兰闲在这府上也无事,便也应了同去,只留了白芷一人在府上照看两只鸟儿。

    汴梁四周官道一年到头都是这般热闹,在马车上闲着无事,众人都挨着睡觉,夜里到了宛州城外的驿馆时,倒一个个地来了精神,围在百花屋子里烤火闲话。

    宛州乃是帝乡,汉光武帝刘秀之后,又有张衡、诸葛亮、岑参一众精彩绝伦的人物,只因列座几人对中原王朝的历史知之甚少、一气竟讲到了后半夜。

    直到外头打了几回更、众人才各自回房,一觉又睡到日上三竿,拾掇一番再驾车到云阳镇时,已是晌午时分了。

    众人在驿馆安置了车马行囊、又用了些茶饭,这才徒步往外头去。

    百花对故乡最后的记忆已停留在十二年前的断壁残垣里,待到重回故里,见四周已是焕然一新、再找不到从前的篱笆院子了。

    贺兰走在乡间小陌上,瞧着冬日里还依旧浓绿的山林,实在是超乎想象的景色:“从汴梁到宛州,一路都是郁郁葱葱、树木繁茂,果然是富庶之地、鱼米之乡。”

    “我第一次到河西的时候,也这样惊讶过——连天的冰雪和草原,这在大宋实在是太少见了。”百花笑道,“关中没有草原、也就没有放牧之地,我打小就没有见过马,第一次学骑马还是在边宁部族呢。”

    贺兰触景生情,说起小的时候整个部族都在贺兰山西侧栖息,部族的牧场广袤无垠,她成日就跟着哥哥姐姐在草原上骑马玩闹。逸云中文

    “草原上有草原上的玩处,在这乡里也有玩处——上山打果子下河摸鱼,只可惜天冷了,不然一定带贺兰姐姐玩一回。”

    除了百花,其余几人都是第一回来这村野乡间,白蒿一路上都打量着那清澈的小溪水,只盼能见着鱼、好下河去捞一把。

    冬日的夕阳带着柔和的暖意,不知哪家做好了晚膳、香气从烟囱里飘到了田野间。

    百花看着这陌生又熟悉的场景、听着白蒿几个的欢声笑语,心里的捉摸不住的胆怯终于烟消云散。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阿皎,逝去的时间和逝去的人都会大河一样日夜不停地往前去,而生者更不该画地为牢停滞不前。”

    逝去的时间和逝去的人都向大河一样往前去了,她曾经以为会萦绕一生的阴影和悲伤,也随着这河水哗啦啦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前的小院已荡然无存,百花在淮河边的梅树下燃了纸马冥镪。

    “公主要替王妃立个衣冠冢吗”珊瑚轻声问道。

    “不必了。”百花轻叹一声——娘亲的魂灵已随着淮河走遍了大江南北,而她此生还不知会不会再踏足宛州,立个衣冠冢反倒徒增挂碍。

    云阳镇不比汴梁热闹,却有一番乡野的淳朴烟火气,众人找了处小馆子点了些家常小菜。

    地里新掐的豌豆苗泛着鲜嫩的青绿、一口下去仍是脆生生的,猪油渣炒的小白菜又厚又甜,芸豆炖的蹄髈肥美醇厚……一桌笨农菜、装在这粗糙的土碗中,合着这山间朗日清风下肚,竟比八仙楼的菜更下饭些。

    众人在外头走了这大半天,早已是腿脚酸疼,奈何这驿馆简陋、只得胡乱洗了洗脸便歇下了;因怕遇着下雪耽误行程,第二日清早便启程回汴梁了。

    午间在中途驿站打尖儿的时候,索迪尔将珊瑚拉到一旁来、神神秘秘道:“你猜方才路上我瞧见谁了”

    珊瑚最讨厌听人遮遮掩掩地说话,皱眉道:“有话直说。”

    “狄钤辖,”索迪尔讪讪道,“我方才看到狄钤辖了……”

    “这样凑巧”珊瑚闻言一惊,“不是看错了吧”

    “不会看错吧……”索迪尔只是晃了一眼,如今想来的确不太真切。

    “狄钤辖!”白蒿不知从哪冒出来横插一嘴,“他不会跟到宛州是来找咱们公主的吧!”

    珊瑚二人还没从这一阵惊吓中缓过神来,又听得白蒿狠狠骂道:“登徒子!”

    “狄钤辖怎么了”

    白蒿这才想起珊瑚那日没去玉府、更没见过念念,忍不住怒道:“他和玉大娘子连女儿都有了,你看他,还在外头拈花惹草。”

    珊瑚半天才反应过来、怔怔道:“狄钤辖,和玉娘子……有女儿了”



第136章 守岁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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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珊瑚这才算明白了白蒿对玉玲儿的敌意从何而来,回城的马车上也跟着怏怏不乐起来。

    傍晚回了清晖桥,杜平和陈聪上前帮着卸车搬抬,珊瑚见他二人一同当值、顺口便问了两句。

    “小的值的白班,想着姑娘今日要回来,特意多留一会儿。”杜平帮着将东西送回了花池旁的小院,复而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娘子不在府上的时候,狄钤辖来过了。”

    白蒿远远地听到这话,三两步抢过来怒道:“他来做什么”

    杜平被吓得一愣,怔怔道:“小的也没问,只是同他说魏娘子回宛州去了、只有白芷姑娘在府上,然后他就走了……”

    珊瑚见状忙拉了白蒿往一旁去,还不忘了转身招呼杜平先走。

    “我就知道!他就是去宛州找咱们公主的!”白蒿进了小花厅就重重在那小桌上一拍、恨恨道,“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珊瑚讪讪道:“我听公主说,狄钤辖也是在宛州的佛寺里长大的,想来是回师门探望吧。”

    “过两日就到年关了,他不在家里帮衬、非要这会儿回师门去——哪有这样的道理”

    经这一说,珊瑚也觉得有些牵强,复而摆手道:“罢了,等他再来的时候再说吧。”

    白蒿满怀着一腔怒火又等了几天,直到临近除夕了也没等到狄青再来,渐渐地便撇开了这事、欢欢喜喜地预备着年夜饭去了。

    汴梁城里各家的酒楼只开到二十九这天,好在冬天菜品耐得放、图便宜的人家总会提前叫些大菜回家、待到三十儿晚上回锅一热,便是满桌的丰盛。

    白蒿想着大年这天吃陈菜心里终究还是膈应,大手一挥便揽了年夜饭的事,从头几日便开始采买食材;杜平和陈聪见府上人手不多,又各自带了老娘来帮衬。

    白芷和雪儿剪了好几日的窗花彩条,这天也到处张挂起来,大门前换上红框的五福吉祥灯、衬上红纸金漆的门联立时有了年节的气氛。

    玉府赶着三十儿早上送了一大堆年礼来,陈平招呼着摆在正厅上——有馈岁盘盒装的各色干果点心、羊腔并上年酒等,林林总总摆了满桌满地。

    “药材”贺兰打开一只盒子,瞧见里头摆着大黄、桔梗,好奇道,“怎么送药来了”

    百花侧头看了一眼,笑道:“这是腊药——中原都爱在腊日制药以备过年,这是用来泡屠苏酒的。”

    两人正说着话,瞧见门上珊瑚也回来了,一路搓着手往正厅来。

    “东西和拜帖都送去到平大娘子府上去了,门房瞧见咱们送那白鹦鹉、连声说稀罕,立刻就给提进去了。”珊瑚说笑间吐出一团团的白汽,“哟,咱们府上也收到年礼了”

    “是玉娘子送来的。”

    杜平笑嘻嘻说完,却瞧见珊瑚一脸的笑容登时僵住、尴尬道:“我去里头帮帮白蒿。”

    贺兰一心都在那药材上头,抱着就往后头找坛子泡酒去了。

    百花坐在桌边,伸手提了那馈岁盘盒过来打开,里头各色酥皮糕饼或捏成花状、或压上福字、或印上图样,个个都是精致可爱、心思精巧;她伸手拿起那梅花样的酥饼咬了一口——

    真甜。

    …

    晚上有全席,众人便将就着几样小菜吃了午饭。唯一

    冬阳暖洋洋的,百花和贺兰在正厅里清理药材准备泡酒,却听得白蒿兴高采烈的笑声。

    两人闻声转头,瞧见白蒿两手沾着面粉、后头跟着的仆妇抬着凳子木板,又有人捧着大碗走在最后头。

    “陈妈妈说,过年就要吃饺子。”白蒿乐呵呵地凑到百花跟前,“娘子会包饺子吗”

    百花跟着她走下天井来,瞧着案板上的面团肉馅、轻声笑道:“会,就是包得不好。”

    杜妈妈眉开眼笑道:“好不好看不要紧,下了锅不散就行。”

    白芷挂好了锦彩,打了水来给众人净手,口中还不忘打趣白蒿道:“你的菜都烧好了不会吃不上年夜饭吧”

    白蒿闻言一努嘴,伸手糊了她一脸面粉,嗔道:“大家都能吃上,只不给你吃。”

    见百花凑近去看那肉馅,杜妈妈笑道:“小白菜猪肉的馅儿,我炸了点葱油加进去,保准儿香得很。”

    陈妈妈一双手灵巧熟练,一只擀面杖来回几下、一张张饺子皮流水似的滚出来。

    众人洗了手都围到杜妈妈身边来、跟着她学得有模有样。

    白蒿包出个像模像样的小月牙,转头咯咯地嘲笑白芷:“你这哪是饺子,还不如搓圆了好看;你瞧瞧雪儿姐姐包的,再看看你的。”

    白芷恨得牙痒痒,又听得贺兰道:“娘子包的和我们的不一样。”

    “我这是麦穗儿样子的,从前我娘教的。”百花端详着手中歪歪扭扭的饺子,不好意思地笑笑,“就是包得不好。”

    杜妈妈解围道:“这月牙儿和麦穗儿都不好包,我教姑娘包元宝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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