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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国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蓼沨君

    或许是感觉,竟陵公主觉得萧士蘅竟不敢跟自己直视,只是在紧张地站在宇文昉一旁守卫,并不时出声向骁果卫下达命令。

    竟陵公主仔细看了看身遭的情况,一字一句地说道:“伏夔、呼延昭、尹贺弗听令,抓住宇文昉和萧士蘅,倘若无法活捉,立即格杀。”

    三人齐声应命,北府兵也冲了过来,跟着被宇文昉身边的骁果卫拦住,双方打成一团,这时候北府兵已经渐渐占据上风,只怕再过一刻钟,骁果卫的败象就会显露出来。

    突然间,远方传来一阵隆隆的马蹄声,大约一千左右的人马向这边奔驰过来,冲到近前,向宇文昉大声喊道:“安成侯恭请吴王殿下,请殿下立即撤离是非之地。”跟着就与北府兵对阵厮杀起来。

    这支兵马的加入,打了北府兵个措手不及,混乱之下,竟眼睁睁看着宇文昉率领人马逃了出去,萧士蘅向呼延昭猛地递出数招,乘着呼延昭躲避之际,也拨马跟着宇文昉的军队离。

    骁果卫一看主帅已走,更是无心恋战,不少人在北府兵的围困之下,将刀枪扔在地上投降,也有人追随萧士蘅而去。

    呼延昭见宇文昉与萧士蘅逃走,跟着在马臀上狠狠一击,马儿吃痛,一声长撕,撒开四蹄疯跑起来。扶罗见状大惊,高呼:“不可,穷寇勿追,当心有埋伏。”

    伏夔二话不说,打马追去,果不其然,没跑多久就被对方一阵弓箭射了回来,呼延昭悻悻而归,心中虽然恨恨不已,却也无计可施。

    伏夔无奈地叹了口气,返身对竟陵公主说道:“属下无能,竟致吴王叛逃,公主恕罪。”

    竟陵公主不答,只是傻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睛一直眺望着萧士蘅离去的方向,远处空空旷旷的地平线,一直向前延伸,跟蔚蓝的天空密密地接在了一处,萧士蘅策马冲出了这个密实的接口,令自己再也无从找寻。




第106章 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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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周建和二十年三月十六,吴王宇文昉、安成侯单钦若扬言宇文翙鸩杀周文帝,篡夺皇位,率领十万狐奴军举起了反旗,单钦若甚至还命人写下了讨伐檄文,遍传天下:

    “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夫非常者,固非常人所拟也。

    高皇帝天纵圣德,灵武秀世,顺天地之意,遂一统号曰周。

    世宗即位,政通人和,百废俱兴,天下臣民无不翘首以望。伪临朝宇文翙者,乃东越皇甫氏所出,性素狠戾,慢侮天地,悖道逆理,鸩杀文皇帝,篡夺其位,假依天象,以为祥瑞,矫托天命,欺惑众庶,罄周越之竹,难书其恶。天日昭昭,共所闻见。

    大周建和二十年庚申既望,吴王宇文讳昉,安成侯单讳钦若告天下诸生,义与奸恶不共戴天,必奉天讨,以安社稷,天地神明,招鉴予心。”

    宇文昉到底还是反了!

    “扶罗公主,这是婢子刚给您煮的贡眉,您尝尝吧。”穆姜双手恭恭敬敬地放下了一盏正冒着腾腾热气的白釉蓝花茶盏,轻声说道。

    这是蕙芷苑西南一隅,苑内原本生着几株不知年份的翠竹,几乎有人小臂粗细,枝叶繁盛茂密,竹质甚是坚硬,竟陵公主入住时特意让人依着竹子的长势,搭成了一个凉亭,构筑极尽精巧雅致,后来又命人在竹旁栽种了无数轻罗滕蔓,蜿蜒葳蕤地顺着竹子攀爬生长,颇颇有趣。

    “穆姜姑娘,这亭子建的倒是奇巧得紧啊。”扶罗坐在汉白玉制成的石桌凳上,啜饮了一口贡眉,由衷地赞叹着。

    “是啊,当初文皇帝也这么说呢,不过依着文帝之意,这亭子景色清幽,龙吟细细,欲取名凤鸣亭,竟陵公主执意不许,说蕙芷苑遍栽桂花,秋日一到,馥郁芬芳,硬是取名兰馥亭,文帝拗不过她,最终只得答允。”

    扶罗点点头,转头又望了一下竟陵公主的寝殿,眉头轻皱:“竟陵公主还不肯出殿吗”

    穆姜无奈地点头,“从来也不曾这样过,看来萧世蘅的叛逃对公主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上午陛下来过一趟,我原以为能说服她,没想到还是一样。”

    是啊,自小青梅竹马的恋人居然背着自己,跟自己的政敌勾结,帮助政敌叛逃不说,还加入了叛军阵营,这就宛若在她心上狠狠扎了一刀,血流不止,那份痛,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体会的。

    扶罗啜饮了一口贡眉,深深叹了一口气。

    “咦,穆姜姐姐,这盆十八学士开得倒是繁盛,好美呀!”

    扶罗盯着不远处一品名为“十八学士”的茶花,由衷地赞叹着。

    十八学士是茶花中的圣品,一株上可同时盛开十八朵不同颜色的花朵,更难得的是花色至纯,绝无杂色。135中文

    “天哪,偏偏会遗漏了这个!”穆姜大吃一惊,跟着招呼小丫头把那盆茶花搬走扔掉。

    扶罗不解其意,穆姜顿了顿,晦涩地说:“这是去年公主生日时,萧大,萧士蘅那个混蛋辗转从南境购得,赠送给她的。我偏偏忘记……”

    穆姜没有再说下去,扶罗却立时明白了她的意思,想来萧士蘅反叛后,穆姜怕竟陵公主触景生情,悄悄把有关萧士蘅的物事全部丢弃了,却偏偏忘了这盆茶花。

    “罗儿来了,快进殿坐吧。”

    扶罗和穆姜两人同时一惊,见竟陵公主缓缓走出殿门,满头秀发梳成了一个堕马髻,鬓上斜簪一支通体晶莹剔透的翡翠碧玉凤钗,身上只穿着一袭素白色的襦裙,长及曳地,浑身无一丝花纹,只在袖口处用银白色的丝线绣了几瓣芙蓉花,腰间挂着用乳黄色丝带编织成的官绦,其上垂着一只小小的流云百福玉佩。

    扶罗忙站起行礼,心头却酸涩难言,不过几日不见,竟陵公主憔悴了许多,整个人整整消瘦了一圈,下巴尖尖的,越发显得镶嵌在小脸上的一双大眼睛,穿在身上的襦裙也宽大不少。

    竟陵公主还在往殿里让扶罗,扶罗却笑笑说:“公主的这个兰馥亭如此雅致,我倒想在这里多坐坐呢。”

    好不容易她肯走出殿外,那就让她在殿外多待些,散散心,免得回到殿内又去胡思乱想,郁结于心。

    竟陵公主微微一笑,也在汉白玉石凳上坐了下来,扭头吩咐穆姜:“穆姜,下午右贤王妃会来蕙芷苑,你去把木樨下埋着的那坛雪水挖出来,给她煮茶吃。”

    穆姜撅着嘴去了,过了没多久,站在一株大佛叶顶珠下,双手端着一个粉彩御制海棠式红底茶盘,盘上放着一个仿雕漆红釉银里小罐,罐里装着才取出的雪水,不甘心地抱怨着:

    “公主,这小瓮雪水是婢子好不容易在长都城外的梅园中采集来的,又千辛万苦从长都带来雒邑埋在这木樨下,就想着明年取出来煎茶给公主喝,现在就取出来,太可惜了。”

    “右贤王妃是个品茗高手,我们招待她,自然不能太过小气了。”竟陵公主笑笑,说道:“好了,当着我的面说说就罢了,少时她来了,可不能负气使性,要把看家本事拿出来。”

    右贤王妃她不是宇文昉的岳母吗眼下宇文昉公然举起反旗,与宇文翙势同水火,按理说,此时此刻,他们夫妻应该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让别人看不见才对,怎么会到竟陵公主这里拜访

    “这几日罗儿在我宫中住的可舒心”

    扶罗大惑不解地想着右贤王妃的事,连竟陵公主的问话都没听见,穆姜无奈地抬高声音:“扶罗公主,我家公主问你在这里住的怎么样”

    扶罗一惊,马上回过神来,“我在这里住得很好,穆姜姐姐对我很照顾,侍女黄门也很好。”

    竟陵公主一笑,不再说话,两人一起看着穆姜将茶饼炙干,用茶碾子碾成了细碎粉末后,又将盛来的雪水倒入茶釜中煎烧,一时间栊翠斋中不满了清新的茶香。



第107章 协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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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罗看得有趣,见紫檀案几上放着竹雕海棠笔筒,里面笔林如海,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公主,我能借用一下笔墨吗”

    竟陵公主不知扶罗要做什么,但是仍点点头,看着她一本正经地坐在案几旁,从笔筒里取出一支紫豪笔,拿过一张雪白宣纸,低着头写着什么。

    一时扶罗写完,见案几上一溜整齐摆放着几盒好印章,红彤彤的玛瑙石,清浅碧绿的孔雀石,澄澈剔透的水晶石,流光溢彩的虎睛石,纹理均匀的鸡血石,色色精细雅致。

    扶罗忽然玩心大起,顺手拿过一个玛瑙石印章,在自己写就的宣纸上重重一按。

    穆姜一惊,方要阻止,竟陵公主含笑摇了摇头。

    “公主,你看我写的字,可辱没了公主的印章”扶罗歪着头,把手中的宣纸递给竟陵公主。

    竟陵公主接过宣纸细读,见上面是一首古诗:

    茶

    香叶,嫩芽。

    慕诗客,爱僧家。

    碾雕白玉,罗织红纱。

    铫煎黄蕊色,碗转曲尘花。

    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

    洗尽古今人不倦,将至醉后岂堪夸。

    出乎扶罗的预料,竟陵公主并没有夸奖这首宝塔诗,反而陷入了沉思中,半晌没有言语。

    扶罗原本想借着这首诗逗竟陵公主开心,不要再想萧士蘅那个混账,却不想竟陵公主有这样的反应,突然她灵光一闪,跟着后悔不已。

    自己怎的这么笨,什么样的茶诗不好写,偏偏写这个。

    扶罗有心想道歉,可又怕太过着了形迹,反而越发惹得竟陵公主伤心,正没有法子,忽然听殿外有侍女禀报:

    “禀公主,右贤王妃求见。”

    宫女的禀报声还没落下,就听殿外有人朗声道:“妾来得迟了,可让公主好等。”随着走进来一个中年女子,身穿深青色素纱细钗礼衣,头绾反绾髻,脸上虽不施粉黛,却自有一股风韵。

    扶罗一见,登时松了口气,忙躬身退了出去。

    方到殿门外,就见穆姜托着茶盘走了过来。穆姜见扶罗出殿,忙回头对身后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会意,过来领扶罗走进了隔壁的一间耳房中。

    这耳房比正殿小了很多,陈设着一架雪中红梅浅浮雕屏风,里面是一张宽约六尺的卧榻,悬着水绿双绣纱帐,密密匝匝的丝线围成了一副白鸟报春图。

    扶罗在榻旁的小几旁坐了下来,还没说什么,就听隔壁传来清晰无比的声音:“公主不拘叫哪个丫头来给妾来倒茶都罢了,又让穆姜姑娘来,妾哪里受得起。”

    这分明是右贤王妃的声音!豆豆盒

    扶罗大吃一惊,悄悄站起身来,走到那扇屏风后细细观察,这才发觉原来这耳房与正殿是相通的,只是用一扇尺寸刚好的屏风硬生生地分隔成了两间屋子,这心思倒是当真巧。

    只是穆姜怎么会让人把自己带到这里来,这万万使不得!

    扶罗正想退出耳房,不想穆姜托着茶盘走了进来,低声道:“扶罗公主不必介意,是公主的意思。”

    “公主的意思”扶罗也轻声问道。

    “哼,这么好的茶,凭什么单单便宜了她,公主说了,也让咱们尝尝。”

    穆姜显然答非所问,如果不是故意装傻,就是竟陵公主吩咐她这么说的,再多问估计也也是白饶。

    扶罗当即住了口,见穆姜在两人面前各放下一只茶杯,在茶杯中注满了香气扑鼻的茶汤。

    扶罗端起茶杯,惊奇地发现茶杯是一块梅花树根挖出来的,小巧古拙,再细看那茶壶,竟是束柴三友壶,壶身是由束起的松枝、竹干涸梅桩组成,壶盖隐藏在竹干的上端,壶嘴壶柄是由梅桩曲成。

    更难得的是,壶身上还雕了两只活灵活现的小松鼠,等到饮下杯中的茶,只觉得醇厚滑顺,香气如蜜,不由舌底生津,香气沁脾。

    穆姜见扶罗饮下茶汤,遂以询问的目光望着她,扶罗诚心诚意地向她竖起了大拇指。

    穆姜眼中浮现出若隐若现的得意之色,正在这时,隔壁传来了竟陵公主的声音:“王妃是品茗高手,我这茶可入得王妃法眼”

    “公主太谦逊了,先不说这茶具不俗,单说这白豪银针是大周南境白茶中的极品,点茶的水是三年前冬季的第一场雪时从梅花蕊上取的雪,在木樨树下掩埋了三年才取出的。更难得的是这位姑娘点茶的手艺,一沸二沸三沸火候掌握得极好,妾自问无这等手艺。”

    扶罗和穆姜均是一愣,穆姜轻哼了一声,语带不屑:“想不到一个目不识丁的人还对茶有这般造诣。”

    隔壁忽然陷入了沉默,耳房里的两人也屏住呼吸,生怕被右贤王妃发现。

    “公主在看什么”右贤王妃好奇地问。

    “元琛的这首宝塔茶诗流传千古,可是我却极为鄙视元琛其为人,‘曾为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样脍炙人口悼念亡妻的诗句写了还不到半年就娶了妾侍,想想就令人齿冷。”

    穆姜转头看向扶罗,扶罗香腮微带赤,略含羞愧地低下头,穆姜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公主才学好,妾却对这些湿啊干的不甚了了。公主请妾来不会只为了饮茶和谈诗吧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这九曲十八弯地绕来绕去,绕的妾实在是脑筋打结,头晕眼花。”

    扶罗大吃一惊,右贤王妃是竟陵公主请来的穆姜不是说她已经几日不出殿门了吗

    扶罗疑惑地看向穆姜,见她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登时就明白了。

    不是竟陵公主的意思,应该是皇帝私下以竟陵公主的名义请她过来,想来陛下是想跟右贤王达成什么协议,可他又不方便出面,是以把王妃请过来,传话给右贤王,请他定夺。

    可是,按说这么机密要紧的事,穆姜知晓也就罢了,毕竟她是竟陵公主的心腹,可为何要让自己也在场听,自己知道也就意味着甫家那边会知道,这到底是竟陵公主的意思还是皇帝的意思

    “如今吴王反叛,吴王妃今后打算何去何从,是固守雒邑等待夫君,还是逃出雒邑去投奔夫君”竟陵公主淡淡地问道。

    隔壁正厅中传来霍地一声,良久都没有声音。

    竟陵公主这般单刀直入,不给右贤王妃留有余地,扶罗都能想象她怒火冲天的样子,只是过了好一阵子,才传来她缓缓地说话声:

    “公主这么说,是认定我们跟吴王勾结了,听说昨晚陛下已亲至左贤王府,下令将左贤王全家软禁在府,等候处置。不知道陛下要如何处置贱妾一家,削爵,下狱,还是要满门抄斩”




第108章 协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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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陵公主好整以暇地说道:“陛下英明睿智,明察秋毫,任凭是谁,做过的事情陛下自会记在心上,没做过的事情自然也赖不到他头上去,王妃又何必如此情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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