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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魏文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赤军
这活计想起来简单,真做起来难啊,难道自己必得等河东事了,返回许都以后,才能最终完成这项工作吗?
是勋越想越是头疼,那日午后,校定僚属所整理出来一些语音规则,读着读着就犯困了,未免仰靠着椅背打了一小盹儿——来到河东以后,他现找人做了桌椅,身在内室的时候,自然可以略微放松自己,不必要总是跪坐着。
结果就做了一个荒梦,梦见天下诏,晋自己为殿阁大学士。醒来以后觉得好笑,大学士这职务还不知道多少年以后才会产生哪。不过更荒诞的是。梦所闻殿阁号竟然是“八卦”——“晋是勋为八卦阁大学士,钦此。”
他是被门外侍从的叩门声给吵醒的。开口询问何事。侍从禀报道:“卫氏又送了一车油过来……”他前两个月刚把榨油作坊倒手卖给了郡内大户卫氏,但是说定了,每月必要贡一车素油到郡府来。当下不耐烦地轻哼一声:“收下便是,何必扰我?”
侍从又道:“卫氏言有要事禀报侍。”
卫家那也是河东数得着的大家族,虽然是勋对这些世家大族向来厌恶,但既守河东,便不可能不跟他们虚与委蛇,不可能不装模作样地笑脸相迎。于是只好伸手摩挲一下面庞。无奈地下令:“请其堂上稍候。”
等来到堂上,在案后端正地坐下,召了卫家人过来——那人倒是相识的,是卫家负责榨油作坊的一名远族,名叫卫霄。卫霄登堂拜见了,然后左右望望,那意思:请先摒退闲杂人等……
是勋心说就你这东西。还能有啥机密话要跟我说了?也不理会,只是招一招手:“且近前来。”卫霄无奈,只得膝行而前,靠近书案,压低声音说道:“家主命小人请太守城外一行……”
是勋一皱眉头:“却是为何?”
卫霄继续压着声音说:“太原适有人来,欲与太守相通。不敢入城,恐为相识所见……请太守微服出城,随小人往城北别业一行。”
哦,听这意思,是太原郡内有啥世家大族派了人过来。想要通过自己扒上曹家的贼船——“是何人也?”
卫霄略显尴尬地一笑:“此非小人所敢知也。”
想想也是,这个卫霄在家的身份很低。甚至很可能并非同族,只是同姓攀附上的,估计卫氏家主是利用他前来送油的机会,避人耳目,要他领自己出城,具体的沟通大事,自然不会告诉他知道。那么,太原郡内,究竟是哪个家族派了人过来呢?郭氏的首脑现在就捏在自己手里呢,王氏一向通过王凌联络,难道是令狐氏或者李氏?再等而下之的家族,自己可未必瞧得上眼啊。
听卫霄的意思,来人身份不低,而且可能在河东郡内颇多熟人,所以为怕消息败露——别以为安邑城里就没有高幹的耳目——既不敢进城来,又请自己微服出城去相会。是勋倒是不疑有他——一来跟这个卫霄是夙识,二来卫家也没理由和胆量对自己不利,三么,这年月也没啥“斩首行动”,再说了,自己已经交卸了兵权,斩了自己的首,对高幹能有多大好处?
所以他就跟留守郡府的裴徽关照一声,然后悄悄跟着卫霄走了。身穿的只是常服,自后门而出,带着四名部曲相护。
跟着放空了的运油车,卫霄在前引导,出城而北,不到两里多地,拐上了一条小路。是勋左右望望,心生疑窦,一抖马鞭:“吾不知此处也有卫氏的别业。”
卫霄谄笑着答道:“就在前方不远,一处小庄院,可避耳目。”
到了近前一瞧,还确实是处“小”庄院,也就七八间屋,木篱相绕。是勋到了门前下马,责问道:“如何无人相迎?”卫霄低声道:“事关机密,那人……实在不敢露面,小人前导,请太守移步入内。”
既然已经来了,也不好掉头回去,再说自己还有部曲护卫,在河东境内、安邑近郊,又怕得谁来?是勋大踏步往里就走,部曲们紧紧相随。来到正屋门前,卫霄上前叩门:“是太守已请到了。”门内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区区不敢共见天日,请长官恕罪。”“吱扭”一声,门就敞开了,里面挺暗,窗户皆闭,并且未点灯烛。
是勋心说我倒要仔细瞧瞧,搞这么神秘兮兮的究竟是啥意思?他开始怀疑屋并非什么太原大族的代表,而很可能是高幹的属吏,奉了高幹之命来秘密求见——终究河东大族首鼠两端,跟袁氏不清不楚,那也在情理之。只是,高幹派人过来有何用意?想把自己拉上袁家的战车,那是相当不现实的,难道他是欲降么?
在原本的历史上,袁绍病逝后。高幹即主动降曹,虽然后来又再反叛……故而。他此刻突起异心,派人来跟自己秘密联络,那也未可知啊。
几步迈入屋内,眼睛还没有熟悉黑暗呢,突然“吱扭”一声,大门又阖上了——部曲们都没能跟进来。是勋一皱眉头,本能地心道“不好”,才待有所动作。突然一件又硬又冷的东西架在了自己肩膀上,距离脖只有一两厘米的距离!
这要搁以往,说不定他就吓得一屁股坐地上了,好在最近胆量逐渐锻炼了出来,不管内心再如何惊恐,表面上却并不表露——这人要杀自己,早一刀下来了。既然只是横刀在颈,那肯定还有话说啊——只是一皱眉头,高声喝道:“卿何人也?!”
只听那人冷笑道:“汝便再放高声,也是无用的,既诓汝进来,汝之侍卫。自然有人收拾。”
是勋闻言,不禁轻轻打了一个哆嗦。这年月士人皆学儒礼,即便两阵相对,除非深仇大恨,也轻易不出恶言。对方要是称呼是勋的姓氏和职务。称呼他的表字,或者以“卿”相代。那说明恶意不深,很可能只是想给他来个下马威,或者防止他一言不合,下令捕拿自己。可如今对方“汝”来“汝”去的,无礼之甚,这……这事儿瞧着就不大对……很不对啊!
于是只好把声音放低一点儿,再次问道:“卿何人也?”好歹给我个明白的吧。
就听那人又再冷笑一声,一把揪住了是勋的脖领,往自己怀里狠狠一扽。是勋一个趔趄,随即就觉得小腹上一阵剧痛,肠胃一阵痉挛,差点儿连朝食都全都给吐了出来,不由自主就佝偻着身,缩到地上去了。等好不容易把酸水给咽下去,眼前骤然一亮——原来那人点着了室内的灯烛。
是勋半伏在地上,大着胆抬头望去,只见屋不大,也就十个平方出头,屋除自己外只有一名男,三十多岁年纪,身高在七尺开外,骨架虽大,却没什么赘肉,面色青黄,似有病容——也说不定是烛光照的——蓄着络腮短须。这人上衣下裳,是士人打扮,但是高卷两袖,裙也撩起来在掖在腰带上,没穿裤,露着两条毛腿——这形象多少有点儿可笑啊。
然而是勋笑不起来,因为那人左手秉烛,右手可还紧握着柄寒光森森的环首刀呢。
是勋盯着那人的脸瞧了好半天,又仔细搜索记忆——这谁啊?似乎有三分眼熟,但是完全想不起来啦,难道我记忆力衰退了不成?忍不住就问了第三遍:“卿、卿何人也?”
那人明晃晃的刀刃距离是勋面孔就不到一公分远,紧锁双眉,怒视着是勋,喝骂道:“是贼,不想汝也有今日!”
话说自己骗来的这个姓儿真是不好,本身就有指代的含义,后面要跟个好字眼儿,听着不错,要跟个坏字眼儿,就好象已经确定了似的——是贼,是贼,汝真是贼也!咱要不要跟孔融打个招呼,再给改回去?是勋为了锻炼自己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士人风度,最近想出一个好主意来,那就是碰到啥可惊、可怕的事儿,尽量走神儿——反正他习惯走神儿——跳出局外想点儿别的,就象这回随便抠抠字眼儿,肚似乎就没有那么疼了,心脏也不那么狂跳了,并且竟然……呀,我这回两条腿没有发抖!
他疑惑地望着那执刀人,心说你一副恨我入骨的样,但到现在还不把刀给砍下来,那肯定是要解释啊。等你解释完了,我就好分辩,好撇清,好逞这三寸不烂之舌想办法化险为夷,如今你就光一句“是贼”,我可完全地把握不住形势啊。这是怎么了?咱们认识的吗?我怎么你了让你这么恨我?
果然接着那人就解释了:“某姓董,亦名勋,草字辅国!”
是勋闻言,就觉得自己脑袋“嗡”的一下——不会吧!





汉魏文魁 第八章、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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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勋董辅国,此人是勋从未得见,但这个名字他是听过的……更准确点儿说,是曾经看到过相关文字,那时候自己还在想呢:此贼竟然与某同名,表字亦近,真不吉也!
完了就把写着董勋名字的公文递还荀彧:“此辈皆弃市么?”荀彧点头:“暂且囚禁,且待主公归许,即可处刑。”
其实这个董勋挺冤枉的,他真没犯什么罪,但谁让他该着那么一个老爹呢?他老爹姓董名承,假传衣带诏作乱并挟持天子,为管巳一矛捅穿。天子颁赦,三族皆流,但妻妾子女,那是一定要斩首弃市的,没啥可商量。董勋虽是庶子,但是董承唯一还活着的儿子,前一日还是国舅爷呢,后一日就变成了身负死罪的钦犯。
这回是勋听到“董勋”的名字,当场就慌了——我靠那可真是仇深似海啊,难怪他想要杀我!可是终究还抱着万一的希望,揪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董勋已明正典刑,弃市矣。汝为何假冒其名?!”
执刀人冷笑道:“不过替身而已。先父起事之前,即将吾密送出许……”
这种说法倒也在情理之中……怎么的,这三言两语,话就算说明白了?话说明白了就要准备砍我了呀!不成,是勋心说我得再多套几句话,寻找转圜的机会……就算杀父之仇无可消解,多活一分钟,就多一线得救的希望——话说我那四名部曲真的都在屋外给收拾了么?这董勋还有多少同党?有没有人能来救我?
“汝父矫诏背反,挟持天子,干冒国法,杀汝父者,非我也,乃国家法度也!汝……卿既得生,何不隐姓埋名,以继董氏之祭,安敢铤而走险。冒犯国家大臣?!”
貌似董勋并不打算就这么干脆利落地一刀砍了是勋,是勋责问他,他倒还真回答:“先父起事不成,若为国法处刑,此命也,非干他人之事,吾亦不怨。然汝亲手杀害先父。吾为人子,此仇不共戴天壤,又岂敢不报?!”
是勋心说不是我杀的你爹啊,是我小老婆杀的……不过转念一想,夫妇同体,管巳杀的确实跟我杀的。没太大区别,再说了,谁让我完了就接过管巳那沾血的长矛,还得意洋洋地在殿口柱矛而立……“歼厥渠魁”,威风吧,谁知道隔了那么长时间,竟然成了一张催命符……
是勋不禁懊恼啊。自己真是太托大了……怕上战场,怕上战场,却不料今日竟要为刺客所杀……主要暗杀这种事儿古往今来,实在是凤毛麟角,成功的那就更少,尤其暗杀朝廷大臣,上一回有记载的,大概还是汉景帝时代。梁孝王遣人刺杀袁盎吧?不对,严格意义上来说,吕布杀董卓,也勉强可以算是刺杀。所以自己脑袋里压根儿就没有这根弦儿,光带着四名护卫出城不说,竟然还真敢往黑古隆冬的陌生屋子里钻!
不过是勋啊是勋,你仔细想一想。司马迁作《刺客列传》,所举专诸刺王僚、聂政刺侠累,这俩成功的,还有豫让刺赵襄那场不成功的。所刺者不为君主便是辅政大臣,哪个不比自己地位高?《三国志》上提到刺客也不是一回两回(虽然大多没能成功)啊,如今乱世,跟春秋、战国又有多大区别?出个把刺客真的不奇怪啊……怎么自己就毫无警惕心呢?
自从在许都差点儿让许耽把自家一夫二妻给连锅端了以后,就光琢磨着找机会招募部曲,可避凶难了,没想到雇几个心思机敏,又能蹿高伏低的侠客——不过话说侠客这类东西真的存在吗?百名部曲不可能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儿,跟多了自己反而象是囚徒,跟少了……就是今天这下场……老天爷啊,难道我是宏辅真要无声无息地死于此处吗?!
不成!是勋心说但凡有一线的希望,但凡脑袋还没有搬家,我就绝不能放弃!我已经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历史的进程了,要是不继续施加推力,恐怕历史最终还是要回到原来的轨道上去,岂非行百里半九十九?我不甘心哪!我绝不能轻易向老天低头!
他原本半伏在地上,这时候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力气,突然把腰一挺,“嗖”地就站了起来,倒吓得董勋一愕,不自禁地倒退了半步。是勋瞟一眼对方手中的利刃,再心算一下从自己到大门的距离——我有机会逃得出去吗?还是干脆,拔出剑来跟他放对?!
是勋腰下是佩着长剑的,不过这年月战阵之上,近战以环首刀为主,佩剑只是士大夫的习惯而已,为的是增饰仪容,还真不是拿来砍人的。是勋就知道自己腰里这柄剑,又细又长,玉具银饰,也就光好看了,连锋刃都没有正经磨过,光上了点儿油,保证不锈蚀而已。别说董勋虎视眈眈的,自己就未必有机会拔剑,就算真把剑给拔出来了,两刃相交,估计第一下便会折断。
这要换个胆儿肥、性情粗的,大概想都不想,先拔出剑来再说,是勋可不是那般人物,他现在连手都不敢放到剑柄上去。虽说一时冲动,站起了身,可是趴着的时候没啥,站起来却觉得小腿肚子有点儿发软……只好先动嘴皮子,尽量拖延时间:“吾与卿父,乃公仇,非私斗也。卿今若肯活我,便以百金相赠,今日之事,绝不向他人提及,如何?”
话才出口,是勋就知道自己说错了。“百金相赠”?难道董承为怕万一,临起事前就把儿子送出许都,会不给他百金、千贯傍身吗?还用得着你撒钱求活命?
董勋果然不为所动,当下就把手里的刀给举起来了:“多言无益,某这便斫下汝的首级,以祭奠先父!”
是勋忍不住就把左手给抬起来了,在额前一遮——当然啦,他没练过铁布衫,靠胳膊是拦不住刀刃的,那只是本能地防御反应而已——嘴里赶紧又劝:“即杀我,卿父亦不能复生,反促卿死。何必……”心里却在想:老天爷啊,你是真想弄死我吗?!赶紧的,赶紧来个奇迹般的转折呀,突然有谁撞破大门冲进来救我啥的……
当一个人渴盼奇迹的时候,无疑,他已经接近于彻底放弃了……
“嘭!”突然一声巨响,大门真的被撞开了……
董勋执刃相对的时候。是勋怕激怒对方加紧动刀,所以没敢把自己的手按到剑柄上去,等到身前已无利刃了,左手却不由自主地,牢牢捏住了剑柄,仿佛那样心里能够更踏实一点儿似的。
方才那电光火石之间的变化。过后想来,恍然如梦。眼瞧着董勋就要把刀给砍下来了,突然大门被撞开,随即一个人影背对着璀璨的夕阳就在门前现身,董勋转头一望:“你……”只听弓弦响处,董勋仰天便倒。
一支箭正正地插在他的心窝上,箭羽仍在抖颤个不停……
是勋正在惊愕。门前那人已大步入室,反握短弓,朝他深深一揖:“小人救护来迟,死罪!”
是勋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凝定心神,定睛观瞧,只见此人二十多岁年纪,身长接近八尺。上衣下裳,是士人装扮。瞧相貌,比董勋瞧着更眼熟,却也同样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了——“卿何人也?”
天晓得,今天这句话他也不知道问过几回了。
那年轻人沉着地回答道:“小人董蒙,昔于家中,曾见过侍中一面。”说着话直起腰来。伸手一指董勋的尸体:“此贼隐瞒出身来投,家中未能察及其奸谋,不想他勾结卫氏,竟欲加害侍中。小人得讯。匆匆来救,天幸侍中无恙。”
哦,是勋想起来了,此人乃是闻喜董氏子弟,自己当日巡游各县,拜访大族,似乎确实在董家见过他一面,只是他辈分既低,又无显名,故而并未有所攀谈。
据董蒙说,河间董氏本是河东董氏的分支,故而董勋在其父遇难后,即千里来投——当然啦,他没敢说自己是董承的儿子,只说是前解渎亭侯夫人董氏(也即灵帝朝董太后)之亲。董家不疑有他,加以收留,却不料董勋跟卫氏勾结起来,想要谋害是勋的性命。董蒙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追踪前来,这才被他于千钧一发之际射杀董勋,救下了是勋。
董蒙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些家中仆役、庄丁,所以顺利地杀尽了董勋的同党——当然也包括那个诓骗是勋来此的卫霄——还救出了遭绑缚的四名是勋部曲。于是护送是勋回城,途中千恳求万道歉,生怕是勋因此而怨怼董家。
是勋死里逃生,一路上听得多,说得少,总垂着头,似乎有些神思不属。当然啦,对于董蒙,他还是笑脸相对的——终究对方救下了自己的性命啊。不仅如此,当终于安全返回安邑郡署以后,是勋还特意挽留董蒙,设宴款待。酒过三巡,他探问一下董蒙的学识,出乎意料之外的,这小年轻聪明伶俐,问一答十,貌似确实是个可用之才。
是勋不禁就问啊:“前日拜访尊府,未见能学而致用,一如公盛(董蒙之字)者,何也?”我光被迫跟一票老腐儒谈了半天的经,为啥呢?
董蒙苦笑一声,答道:“敝家自先祖公(董仲舒)以来,皆以经学立身,蒙自幼顽劣,好研刑律而疏于经传,以是不为家中所重也,惭愧。”
是勋闻言,微微一笑:“是弃珠玉而贵其椟也,不亦鄙乎?今天下纷乱,战祸未止,人心不定,正须公盛之才——吾欲召公盛为客,助我一臂之力,公盛意下如何?”
董蒙大喜,赶紧离开坐席,跑到是勋面前跪下:“侍中……主公厚爱,蒙安敢辞!”
是勋抬起双手来虚虚一扶:“公盛请起。吾爱卿,非因卿救我性命,为卿确有命世之才具也。”话说到这儿,微微一笑,随口又问:“此番使董勋劫我,乃为公盛之所计否?”
突然听闻此语,董蒙吓得脸儿都青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ps:今日兴起,继续两更吧。首先,上回书中出场了书友绯家小肆,定名卫霄——读者朋友们不要羡慕他,他这回书就领便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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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魏文魁 第九章、明察秋毫
《三国志魏书武帝纪》载建安十八年,献帝使御史大夫郗虑持节,策命曹操为魏公,以冀州十郡为魏国,裴松之疏列劝进群臣,即于“都亭侯薛洪”、“关内侯王粲”之间,录有“南乡亭侯董蒙”之名。
当然啦,这种犄角旮旯里光露一脸儿的货色,是勋肯定是记不住的,他光知道,董蒙字公盛,乃董仲舒十四世孙,是闻喜董氏的宗子弟。董氏,据源出唐虞时豢龙者董父,裔孙辛有为周大夫,辛有孙董狐为晋太史,遂定居在河东闻喜。分支或徙广川,有董仲舒,或徙云阳,有哀帝大司马董贤,或徙临洮,即出董卓,或徙河间,即董太后、董承之族也。不过自从董仲舒成为一代儒圣以后,各支董氏就都按序排辈儿,自称乃仲舒之后裔。
所以算下来,董承为董蒙之兄,董勋算董蒙的侄子——虽然他年龄比董蒙要大。
董勋挟持是勋,欲谋害之,为董蒙所救。是勋于逃得生天,在董蒙的陪伴下返回安邑的途中,就一直在想啊:这是不是一个契机呢?我能不能利用这个机会,给河东的世家大族来一场大清洗呢?
换了旁人,未必会想得这么深,因为最早是卫霄诱骗自己去跟董勋相会的,所以大概只会怀疑和怨恨卫氏——是不是他们还记着自己处斩卫固的前仇,故而包藏祸心,深蓄异志?只有向来反感世家大族的是勋,才会琢磨,卫氏固然难逃罪责。董家也未必就是啥好东西啦。
只可惜没有确切的证据——话董蒙把董勋、卫霄跟他们的党羽全都宰了。是不是想要湮灭证据。唯恐这事儿真牵扯到董氏家族身上去呢?照道理来,董勋虽为董氏子弟,终究疏远,而相对较近的董蒙救了自己性命,也就不必要深究了吧。可是是勋忍不住就想啊,能不能再把董家也扯上,好好收拾一番,起码也榨点儿田地、钱财出来。贴补郡府所用呢?
怎么把这事儿给扯到董家身上去?根据董蒙所言,董勋千里投亲,光自己是河间董氏的后裔,改了名字,没敢暴露是董承的儿子。最近这家伙的举止鬼鬼祟祟的,还跟卫氏暗中勾结,所以家中长老便遣董蒙监视之,探查之,终于查出了一些蛛丝马迹,这才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自己性命。要真这么。董家无罪还有功哪,可是……倘若污蔑董氏撒谎。其实他们早就知道董勋的真实身份,那是不是就能把他们给套进来呢?
如果站在庶族地主的立场上,世家大族就该全力抑压,如果站在平民百姓的立场上,世家子弟鲜有无罪者,全毙了肯定有错杀的,俩宰一个,必然有漏。所以当年曹操杀边让,是勋没觉得有啥不对,如今想要污蔑董氏,他也毫无心理负担啊。
然而世上很多事情,站在不同的角度去观察,往往能够拓展视野,挖掘出全新的内容。是勋就循着董家有罪这个方向去考虑问题,突然之间,无数疑点泛上心头。
他先不话,因为自己从某种意义上来,还在董蒙手上捏着呢。董蒙诛杀董勋等人,当然不会孤身一个,如万夫莫当的游侠一般,他也是带了不少家奴过来的,对比之下,自家带出来的部曲数量就太少啦——而且看他们此前的表现,也基本指望不上。所以是勋并不急于发难,要等把董蒙带入郡府之中,酒席宴间,先卸下了对方的心防,然后才突然开口问:“此番使董勋劫我,乃为公盛之所计否?”
董蒙当时吓得脸儿都青了,急忙分辩:“主公何出此言?蒙安敢为此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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