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汉魏文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赤军
嗯,傅公悌“瑰伟博达,有知人鉴”,他说老子是能臣,老子肯定就是能臣啊,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想到这儿,就不禁有点儿小得意,当下瞧傅巽更加顺眼了。此后的一天半时间,他就跟着傅巽在襄阳城里城外到处转悠,瞅瞅市面、览览名胜,几乎就把刘表要为难自己的事儿给抛去了脑后。然而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第三天一大早,傅巽就来促驾了——“请宏辅先生随巽往学宫去来。”
既然是去学宫,不是去什么别业,是勋也就不玩什么前卫范儿,赶紧把公服给穿戴整齐了,把曹操写给刘表的信揣在袖子里。他跟傅巽同车而往,进了学宫一瞧,嘿,里三层外三层的全是学生,大多数年纪很轻,最小的估计才十一、二岁。别说刘表不见踪影,就连颍荣、谢该、宋忠他们也都一个没到。
是勋不禁有点儿冒火,心说我是客人唉,你们是主人哪,这是摆的什么架子?!刘表身为荆州之主,晚到会儿很正常,就象当初在邺城郊外,袁绍也是最后到场的。可是当日冀州群臣就都早来一步,坐稳当了等我,这才是待客之道嘛,你们还自称是儒生,竟然这么没礼貌!
好,老子就等着,瞧瞧你们今天打算怎么为难我——你想战,咱便战!(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ps:明儿开始辩经……其实对经学没兴趣的读者可以一目十行过去,对经学很有研究的读者……建议您直接跳过吧,别拿砖砸我……
请期待……





汉魏文魁 第十六章、管他何人
;
荆州这票学问家,估计早就跟学宫某个角落里候着了,就是不肯先上堂,要等是勋到了,有人来通报了,这才排成一列,大摇大摆地进来——在他们想来,我等成名已久,你是个无名小子,今日聚会学宫之中,我们就是先生啊,你就是学生啊,哪有让先生等学生的道理?
是勋心说你们摆架子,不懂礼,老子不能跟你们一般见识——终究外面还有那么多学生瞧着呢。..阅读于是站起身来,拱手相迎。只见来的这二十多人,全都高冠博带,穿着儒服,无一人着公服,按照名望、年资排成一列(估计跟黄射给是勋瞧的那份名单上的排位相同)一步三晃地就进来了。前面四位大儒——颍容、谢该、宋忠、綦毋闿都是先坐定了,才向站着的是勋拱手行礼,后面那些资格嫩点儿,不敢过于托大,都站着还完礼以后,才按次序坐下。
傅巽算是陪客,当下逐一给是勋介绍这些儒者。其中是勋就光注意了一下颍荣、谢该(好歹这两位在《后汉书儒林传》里有列名),以及那位后来投靠东吴的潘濬潘承明。这潘濬在演义上就露了一小脸儿,瞧着跟士仁、麋芳是同一路打酱油的货色,但在实际历史上,他在东吴一直做到九卿之一的太常,为人清廉刚正,也算一时的名臣了。相比之下,始终仕蜀的李撰和尹默就彻底是小角色。
诸人坐定了,有仆役端上来热水。大家伙儿全都注目颍容——终究这位是老前辈,得由他先开口才成。就见颍子严先生端起杯来,稍稍润了一下喉咙,然后慢条斯理地朝是勋拱一拱手:“老夫听闻是先生为郑康成的再传、孙公祐的弟子。不知道治何经典哪?”
来了,来了,果然还是这一句。
这一句是勋已经不知道被多少人问过了,刚从乐浪跑中原来的时候,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并无师承。未治经典。”可是后来好歹跟孙乾学了几个月,就不能再这么妄自菲薄啦。自己治啥经典呢?说起来,当初刚跟着孙乾的时候,主要向他学习《论语》,后来结婚前又去学了一段时间,请教了一些相关《春秋》和《诗经》的问题。
“经”这个字眼是不能随便用的。汉代所谓的“经”仅指“六经”,即《诗》、《书》、《礼》、《乐》、《易》、《春秋》,其中《乐经》已亡佚于秦末战火之中,所以正经能够研究的也只剩下“五经”而已——《论语》是不包括在内的。所以面对颍容的问话,是勋有两种回答方法,一就是在比较熟的《诗经》和《春秋》里挑一个。二是早就打算好的,照抄演义上诸葛亮骂严畯的话——
“寻章摘句,世之腐儒也,何能兴邦立事?且古耕莘伊尹,钓渭子牙,张良、陈平之流,邓禹、耿弇之辈。皆有匡扶宇宙之才,未审其生平治何经典。岂亦效书生,区区于笔砚之间,数黑论黄,舞文弄墨而已乎?”
但是他正一肚子火呢——你们竟敢在老子面前摆架子,身为儒者而如此无礼——就觉得这大招虽能却敌,却也显得自己学问不足,故意规避问题。终究在外面围观的全是些学生,就不是啥黄盖之流的武将,一开篇就讲安邦定国的大道理。学生们未必听得懂。所以干脆一梗脖子,傲然答道:“不敢云治,然‘五经’皆在胸中,《三统》、《九章》、《论语》、《孟子》,亦熟习也。”哼。老子其实啥都会,你们想问什么吧?!
宋忠闻言,忍不住“哧”的一声:“阁下好大的口气。但通一经,可举博士,安有敢妄言熟习‘五经’者耶?”
是勋当即反驳道:“所谓经者,常也,有五常之道,故曰‘五经’。《春秋》仁、《书》义、《礼》礼、《易》智、《诗》信。人情有五性,怀五常,乃成其德,安有执其一端,五性不全,而能名为儒者乎?”
他这句话也不是原创,前半截来源于《白虎通义》,那是当年汉章帝召集群儒于白虎观论“五经”异同,完了让班固综合研究成果,编纂而成的书。不过原文是说“《乐》仁”,考虑到《乐经》已佚,所以就给篡改成《春秋》了。
他这是故意露破绽给人抓,果然,綦毋闿一脚踩进了陷阱,当即质问:“《春秋》所言,尊王之大义也,所述乱世,安求其‘仁’?”
是勋冷笑道:“《礼》云:‘上下相亲谓之仁。’所谓尊王者,即下亲其上也,齐桓、晋文尊王攘夷,岂非仁乎?难道阁下以为,尊王非仁乎?”他这是彻底的诡辩,当然驳不倒对方,只不过想趁这个机会转移话题而已。于是转向颍容和谢该:“勋闻子严先生、文仪先生并研《左氏》,都有宏作,惜乎未能得见。倒要请问,所谓‘郑伯克段于鄢’,《左氏》称段为‘共叔’,何也?”
是勋心说你们这一票学界泰斗、博士、博士后啥的,攒一块儿难为我一个研究生还没毕业的后辈,你们就不觉得羞耻吗?今天又不是答辩,又不是考试,与其让你们问我,不如老子来问你们。经义多岐,想要答对了你们所有的问题,实在难如登天哪,可倘若倒过来呢?你们也未必就全都明戏啊。
颍容和谢该都是研究《春秋左氏传》也即后世被称为《左传》的专家,颍容写过《春秋左氏条例》,谢该写过《左氏谢氏释》,而是勋名义上的师祖郑玄也通《左氏》,所以他觉得这几位肯定会出相关的题目来考验自己。不如老子转守为攻,先拿《左氏》来难为你们吧。
郑庄公的兄弟段,为什么《左传》上会写作“共叔段”?这个“共”是啥意思呢?历来就有两派不同的解释,一出贾逵、服虔,说是谥号,一出后来的杜预。说段最后流亡到共地,所以才称其为“共叔”,但是全都无法彻底地自圆其说。于是是勋就提出这个问题来了,不管你们怎么回答,老子全都能驳——答题困难。出题难为人可就简单多了。
果然宋忠抢先回答:“为谥也。”这是当时的正解。
是勋撇一撇嘴:“《谥法》云:‘敬长事上为共。’而段叛其兄而背其君,可言敬长乎?可言事上乎?段既死,则谥出于庄公,庄公安肯讳其弟之过,而予以美谥?即便欲与美谥,亦当选以别字。故以‘共’字谥之,难道是为了奖掖他为弟不悌的恶行吗?”
宋忠哑口无言,他的弟子李撰赶紧站起来帮老师弥缝:“既非谥,料因段败蹿于共,故名为‘共叔’也。”
是勋轻哼一声:“此所谓胶柱鼓瑟,望文生义者也——桓公十年。虞公出奔共池,何不名为‘共公’?”逃到哪儿就以哪儿为名、为氏?真要这么简单,还用你们这票经学家干嘛啊?
古人的称号很复杂,很多只是来源于已经失传的习惯,就不可能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再加上记录者的疏忽、曲笔,以及传抄者的讹误。那些经典中的怪问题就多得俯拾即是。问题是大多数儒生都把“五经”也好,《左氏》等“经传”也罢,都当作圣人或者先贤之言,除非有版本方面的异同可以对照,否则是不敢有丝毫的怀疑啊,无论说得通说不通的,全都要死抠或者生编造其中的“微言大义”出来。
当然啦,经学不是光抠字眼儿,经学家也不全是腐儒,比方说郑玄。但这类真有见识。能挖掘经典的内在思想而不惑于文辞的大家就少之又少,而至于王充之类认为圣人也会说错话的家伙,则立刻就会被人围殴,直接踩成异端。
是勋把自动跳出来找虐的李撰给驳了,然后他就觉得对方必得反问啊:“这也不对。那也不对,那你觉得正解是啥?”说实话哪有啥正解,就是知道没有正解他才敢问哪。正琢磨着该怎么糊弄过去呢,还是赶紧再出一题呢?就见宋忠一捋胡须,抢先问道:
“卿既治《春秋》而读《左氏》,请教,宣公二年言及叔牂,郑司农(郑众)谓是羊斟,贾景伯(贾逵)谓是宋守门大夫,何者为是?”
是勋听了这问题就愣在当场。当然不是说这问题有多深奥,有多难解,而是……我靠你丫转折也太生硬了吧?我刚把你跟你的弟子给问倒了,你们也不服个软,也不反问我正确答案,竟然连哈哈都不打一个,直接就换个八杆子打不着的题目反问回来!这就是所谓儒者吗?咱不带这样没下限的啊……
他跟这儿发愣,眼瞧着宋忠的表情就挺得意。是勋更怒了,干脆一摆手:“两者皆非!”这回换宋忠愣住了,旁边谢该拱手问道:“愿闻其详。”是勋就说啦:“若以郑司农所言,叔牂即为羊斟,则斟前有语:‘今日之事,我为政。’是坑害华元明矣,安得再敢砌词以辩?若以贾景伯所言,则华元倘在城外,自然对话者为守门大夫,既已入城,其谁不可与言欤?”
一般认为,郑众的解释有误,贾逵的解释正确,然而是勋偏要语出惊人,说他们俩全都错了。谢该听了这话就不禁愕然啊,追问道:“然则叔牂为何人也?”是勋一撇嘴,站起身来:“管他何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ps:昨儿也不知道哪儿来了位曹彰先生(caozhang199),一口气给赏了五张评价票和一张催更票,在此多谢了。但是催更票我不明白啊,一张票是不是三千字就够了?我照原样一日一更应该就行了吧?那就好,那就好,就这么的吧,拜托别给两张以上,我存稿实在不多了……




汉魏文魁 第十七章、僭越王章
;
ps:学宫辩经这两章,感觉没兴趣的读者大概就直接跳过了,有兴趣的或许会瞧出啥笑话来……丑媳妇总归要见公婆,干脆一起发出来吧,就算今天两更好了。
顺便,感谢一下“yisuoyanyu”和“只萌一个好”两位朋友大赏的月票……想不到快下旬了还有月票拿,真是感动得小生热泪哗哗的……
宋忠提出来考较是勋的,乃是《左传》上记载的一个小故事:宋国执政华元领兵对战郑军,战前宰羊分飨士卒,但是他的车夫羊斟没能吃到,因而心怀不满。打仗的时候,羊斟就说啦:“昔之羊,子为政,今日之事,我为政。”——过去分羊你说了算,今天的事儿我说了算。赶着马车就直接冲入了敌阵,导致华元被俘。后来华元回到宋国,跟一个叫叔牂的人有段对话,一个说:“子之马,然也。”一个回答:“非马也,其人也。”
郑众解释说,这叔牂就是羊斟,他跟华元扯谎,说当时是马惊了才把你陷入敌阵的,不关我的事。华元当场揭穿他:“不是马干的,而是人干的。”是勋就说啦,这种解释不对,既然羊斟已经说过“昔之羊,子为政,今日之事,我为政”的话,那是挑明了要公报私仇,而且不怕你知道,过后怎么还可能扯谎呢?
贾逵的解释跟郑众不同,说叔牂是宋国的守门大夫,他见到华元回来,就问啦:“是不是你的马惊了才陷敌的?”华元回答说不是马的问题,而是车夫的问题。是勋说这也不对,华元那时候已经进了城了。跟任何人对答都有可能,你怎么能肯定这位叔牂一定是守门大夫,不会是别的什么阿猫阿狗?
谢该听是勋驳得都挺有道理,就不禁追问,那么叔牂究竟是谁哪?是勋一撇嘴。站起身来:“管他何人!”随即大声说道:“左氏记载其事,是责羊斟‘以其私憾,败国殄民’,正《诗》所谓‘人之无良者’也。如今卿等固知某为国事而来荆州也,不速使我与刘牧相见,而反以经义难之。是有私憾耶?而实败国事也!彼人既无良。尚孜孜计较叔牂为何人欤?!”
我是来公干的啊,不是来游学的哪,你们就光知道跟这儿难为我了,就没人赶紧去请刘表出来跟我见面吗?你们这也是“以其私憾,败国殄民”的“人之无良者”吧?你们还有资格研究经典?还有余暇考究叔牂究竟是谁?!
是勋这话说得挺重,几乎就等于指着谢该、宋忠等人的鼻子开骂了。谢、宋二人闻言是面色大变。可是一时又想不出啥词儿来反驳,堂下倒是骤然响起一片抗议之声,估计那都是两人的弟子或者再传。这要搁两年前,借是勋一个胆子他都不敢这么当面责骂经学大师,而且眼见犯了众怒,当场就得吓得尿裤子。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一则他是气极了。二则自己已是官身,难道还怕一些学生不成?当下双眉倒竖,转过头去,目光就如同机枪一般横扫一众学生,大声喝道:
“儒生以致用为功,经师以求是为职(这句话,其实是章太炎说的)。如今天子蒙尘,中原板荡,一二经师老于章句可也,汝等少年。便应学以致用,芟夷大难,兴邦安国。昔张良、陈平、邓禹、耿弇又何曾读经?通‘五经’者,王莽也,刘歆也!汝等是欲为皓首穷经之腐儒耶?是欲为以经典为其凶器之莽、歆耶?我与诸公论经。汝等自应安坐静听;我今论及国事,汝等更何由喧哗吵闹?都说荆州学宫汇聚天下俊才,难道便是这般无规矩,无礼仪吗?!”
学生们是不知道啥是机枪啦,可是他们就觉得是勋一双眼睛怒火熊熊,跟电光一般横扫过来,同时一番宏论堂堂正正,如金石堕地,就当场全都吓得鸦雀无声了。前一分钟,这儿还跟菜市场似的呢,后一分钟就真有点儿象是学校了——当然不是美国的学校。
是勋骂完了经师再骂学生,终于一直憋在胸中的愤懑得以彻底倾吐出来,当下是清气上升,浊气下降,就跟三伏天喝了一整罐儿冰啤酒似的,通体舒泰啊。转过头,他又环顾颍容等众人,脑袋昂着,嘴巴撇着,光用眼底余光扫人,一副占据道德至高点的凶蛮嘴脸。当场就有几名经师开始发抖,就连颍容他们也纷纷垂下头去,不敢与是勋的目光相接触。是勋心说成了,老子大获全胜,刘表呢?赶紧叫他出来,老子递了曹操的书信就要扯乎哪!
他料想的没错,其实刘表也早就来到了学宫,故意的不露面,要瞧是勋跟众多学问大家的辩论。这会儿一见形势不妙,兖州来的那小子就气焰嚣张,力压当场啊,于是赶紧命从人通报:“镇南将军、荆州牧、成武侯到!”他随即“登登登”地就快步排开学生们,进了大堂,先朝众人罗圈一揖:“表来迟了,有劳诸君久候。”
众人全都站起身来,向刘表还礼——就连是勋也不敢再昂着脑袋,拿白眼儿翻人了。等到刘表在上位坐下,往下压一压双手手掌:“诸君请坐——来啊,快上酒食。”才终于把各人面前的白开水都撤下去,换上来还算丰盛的酒菜。
是勋本能的觉得不对——刘表这一出现,自家的气势立刻就给压下去啦,而且要是借着欢宴,再次把气氛给调节过来,说不定这场考试就要重打锣鼓另开张。想到这里,他急忙举起杯来,朝向刘表:“勋受我家主公曹兖州之命,前来拜谒刘使君,请先为使君寿。”
他是想跟刘表喝一杯酒,也算是赴了宴了,然后就开始说正事儿。但是没想到刘表微微一笑,把酒杯左右一扬:“诸君都请痛饮此杯。”酒才入喉,便又抢先说道:“诸君都是今世的经学大家,难得今日相聚,表得与会,何幸如之?便是从事也是郑康成的嫡传,定然于经学上有独到之秘。表无所长,唯能保安此荆襄一地,以养育儒者而已。儒者兴,则国家安……”一指堂下的学生们:“汝等也都要虔心向学,方不负平生之志也。”
是勋心说好一个刘景升,这嘴皮子也挺利索嘛。我才刚说国家混乱,儒者应当学以致用,他就说“儒者兴,则国家安”,我才在教训学生们不要皓首穷经,他就勉励他们“虔心向学”,合着打算就这么一招小推手,要把老子的话全都一推六二五吗?
刘表这话一说,场中气氛瞬间又变,当场就有一个是勋叫不出名儿来的经师开始捧臭脚:“使君所言是也。经中有济世安邦之大道,不通经又如何修身、齐家,如何安民,如何平天下呢?是故《小戴礼记》云:‘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是先生以为如何?”
是勋心说如你娘何?幸亏这是《小戴礼记大学第四十二》里的话,后来朱熹把这篇单列出来,成为儒家新经典“四书”之一的《大学》,老子前一世还算正经读过。你要是提其它篇章,老子还真未必能懂,就算懂也懂得不深——话说《易》和《礼》是老子的弱项啊,回去得要恶补一下。
这句话的基本含义是:做事不能本末倒置。对应刘表的话,那意思就是说咱得先读经、修身、齐家,然后才能安定地方,等安定了地方以后,才能谈得上平天下、兴汉室。你要那些经书还没搞懂的学生们去定国安邦,那不是扯蛋吗?是勋心说你这话不值一驳,可问题是直接用大白话来驳了,还是引经据典地驳哪?正在考虑呢,忽听堂外竟然又是一阵喧哗。
是勋就奇怪啊,我这儿还没开口呢,学生们难道又急了?转头望去,却见学生们喧哗是喧哗,但全都拱手作揖,还左右分开一条道路来,随即便见一位老者,背着双手,施施然地迈上了台阶。
啊呦,是勋心说赵老头儿这是干嘛来了?也来谈经?老子应付宋忠他们就挺吃力了,哪儿还禁得起你这尊大神啊?
他还在疑惑,刘表首先站起身来:“赵太仆因何而至此啊?”赵岐一拱手:“听闻群贤毕集,宴会学宫,谈论经典,老夫不告而来,欲一聆君子所教,唐突了。”
包括是勋在内,众人全都起身向赵岐行礼,刘表也赶紧让添一张席子,把赵岐安排在自己身边。赵岐坐下以后,先朝是勋点点头,然后环顾众人,开口问道:“不知适才都谈了哪些经典啊?”
有人就回答,说聊了聊《左氏》,说了说《小戴》。赵岐捋捋胡子:“提起《左氏》,老夫正好想到一段:僖公二十四年,襄王奔郑,二十五年,晋师返王,夏四月——‘戊午,晋侯朝王,王飨醴,命之宥。请隧,弗许,曰:“王章也。未有代德而有二王,亦叔父之所恶也。”与之阳樊、温、原、欑茅之田。’晋文有大功于王室,而不能隧,何也?”
颍容听了这话,就不禁眼皮一跳,回复道:“隧为王章也,晋侯即有大功,而不可隧,僭越也,非礼也。”
赵岐冷冷地一笑:“然而,九旒龙旂岂非王章乎?”
啊呦,是勋暗中一拍大腿,敢情这老头儿是来帮自己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汉魏文魁 第十八章、无心插柳
;
是勋一肚子火,赵岐只有比他更为愤懑。他本意是想到荆州来搬救兵,保献帝的,但是还没进城呢,就先从是勋嘴里听说了刘表郊祀之事,然后又亲眼得见刘表僭越九旒的王旗。进城以后,他先出示了天子的诏书,诏书上写得很简略,光说“勤王”了,没说是派兵勤啊,派伕勤啊,还是进贡勤啊。赵岐也不明说,就要看看刘表和他麾下谋士们的表现。
结果邓羲说咱得向天子献礼,蔡瑁说听闻雒阳正修宫室呢,咱不光出钱还得出力啊,只有蒯越说得最贴近:“须将兵北上,以卫天子。”刘表问他派多少兵马为好,蒯越一沉吟:“派兵若多,恐杨奉、韩暹等疑有异心,反与天子不利——三千足矣。”
赵岐当场差点儿没气疯喽——你以为我真是来找你们助修宫殿的啊?还是来找你们支持董承的?我是想你们把那些挟持天子、杀戮公卿、跋扈胡为的各路军头儿们,还留在长安的李傕、郭汜也好,护在安邑的杨奉、韩暹也罢,全都给铲除了啊!我是给你刘景升一个做城阳景王刘章的机会啊!谁能想到,堂堂荆州八郡,竟然会怕了杨奉、韩暹,因为怕他们起疑心就只打算派三千兵去!三千兵管屁用啊?
而等赵岐强按怒火,辞了刘表出来,找到老朋友孙嵩再一打问,敢情刘表郊祀天地的事儿,就只有从事韩嵩一个人劝谏过,至于他打出九旒龙旂,就压根儿没人表示过反对。赵岐这一下真是气得不轻,差点就遥指着刘表破口大骂:“亏汝为皇室宗亲,列名‘八俊’。竟然是如此无父无君的小人!荆州所汇聚者,无一个正人君子也!”
当即就想闯上门去骂刘表。可是估计刘表瞧赵岐的神情也有所预料了,这两天一直推托有事,不肯再见他。所以赵岐今天一听说刘表在学宫设宴,召聚群贤。自己也会出席,就急忙赶过来了,想找人撒撒气。结果进了正堂一瞧,嘿,全是一票儒生,刘表的心腹蒯越、蔡瑁、邓羲等就没一个到场。那好吧。老夫就跟你们好好论论经典!
他其实没打算帮是勋来着,只是主动地从是勋手里把棒给接过去了。
当下他先质问,你们都熟读经典,知道当年晋文公有大功于王室,可是向周襄王请求隧葬(通过墓道舆入棺椁),都被襄王给拒绝了。因为王室的特权不容僭越。那么,为什么如今刘表僭用王旗,就偏偏没有人提出谏言呢?
1...5960616263...17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