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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魏文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赤军
——是家的匠人当中,木匠是最吃香的,老爷总有奇怪的活儿派下来,而有活儿就有奖金,不必光有口饭吃……
是勋跟加了软垫的靠背椅上一仰,把两条腿很不雅观地朝前伸了出去,抻个懒腰——反正在自己家里嘛,又没有外人,怕的什么?随后呼唤一声,鱼他就躬着腰跑进来了,手里抱着一大捆竹简、木牍,跟是勋禀报他出门这几个月来,家中的各项事务和财政收支。
是勋斜眼瞟着鱼他,心说你很快就不必这么辛苦啦,等咱们工坊建起来,把纸造出来,这点破事儿,你胳肢窝底下夹个薄本子就成。他在进城之前,就吩咐把造纸工匠们先安排到城外的庄院中暂住,城内的府邸空间有限,容不下那么多人。
鱼他一条条,一项项地说下去,说到这数月间都有哪些客人来拜。是勋奉命出使,朝中的同僚都知道,不会挑他不在家的时候上门,其他想来走门路、套交情的士人,他也懒得多搭理,等他们再次上门就是了。可是就中突然听到一个名字:“有位琅邪阳都的诸葛先生……”
是勋不自禁地就把腰给挺起来了——虾米?难道说诸葛亮真跑许都找我来了?赶紧要过名刺来瞧,就见上面好一笔端正的隶书——“琅邪阳都诸葛瑾”。
哈哈哈,吾欲得其一龙,却不料先来一驴!
诸葛瑾没跑江东去投孙家,先跑许都来了,甚好,甚好。话说这位诸葛老大,也管过民政,也领过兵马,就跟他弟弟一样身兼文武两道,只是各方面都要差上很大一截,民政方面几乎没啥出色的地方,领兵也貌似尽打败仗了……不过嘛,先把诸葛瑾拢在手里,说不定就能把诸葛亮也给勾引过来。
话说,不知道这位诸葛子瑜,会不会跟王粲很说得来啊……王仲宣有一怪癖,最喜欢听驴叫,在家中养了好几匹健驴。蔡琰对她这个新老公各方面都挺满意,就光这一点儿受不了,身居西院之西,让把驴子养在东院之东——老公你想听驴叫就自己跑过去听,我可欣赏不了那般“雅声”。
是勋越想越远,半天不搭腔,还跟那儿无意义地面带微笑,鱼他招呼了好几声,才把他的思绪给扯回来。于是是勋就问啦,这位诸葛瑾是啥时候来拜访的啊,他还在都中吗?居于何处?
鱼他禀报道:“上月既望来拜,现仍在都中,专候主人归来。据说因其同乡之谊,暂居太仓令的府中。”
是勋点一点头:“樊普啊……”
太仓令樊普,是勋一向跟他没啥往来,也不记得他是哪儿人了——既说是诸葛瑾的同乡,那应该是琅邪人,甚至说不定就是阳都本地,或者附近的临沂人。如今想起来,这位樊太仓,有机会倒要好好地结识一下,拉拉关系,当然,也不可太亲密了,免启曹操之疑。
因为献帝驾临许都以后,立刻就策贵人伏氏为皇后,伏皇后的老爹是中散大夫伏完,老娘樊氏,而这位樊普正是樊氏的同胞兄弟,换言之,他是伏皇后的亲舅舅。然而跟姐夫伏完不同,樊普跟曹操走得挺近,是勋本人也在司空府中见过他几回,只不过往往是勋来了他正要走,或者是勋要走他刚刚来,没机会做啥深谈。
当下想了一想曹、伏、樊三人之间的关系,自己肯定要牢牢抱定曹操的大腿,伏完可以完全不理,这个樊普嘛,不妨见上一见,起码混个脸儿熟。嗯,我今晚就去拜访曹操,然后明天吧——“明日我要去樊太仓府上相拜,汝可先去准备。”(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汉魏文魁 第二章、初晤诸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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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勋当日黄昏时分便去司空府上拜见曹操——他是先在家用完了膳去的,那寡淡的曹家饭,能免则免吧。..
就见曹操挺忙,一只手笔不停挥地在批阅公文,另一只手还抓着麦饼往嘴里填呢。门客领了是勋进来,他只是抬起眼来略点一点头:“宏辅来了,先坐。”然后就又埋头工作去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曹操也吃完了,工作也终于告一段落,这才站起身来,主动凑到是勋身边儿。门客把是勋所绘的那幅中国地图的副本摊开在案上,曹操开门见山:“此番镇抚关中的详情,还须宏辅为操解说。”
是勋这一去两三个月,随时都有快马把情况传报给朝廷,但公文上文字简省,还有很多内情不方便公开说的——比方跟吕布俩一搭一档逼反了关西诸将,等等——所以曹操得当面跟他问个明白。
两人一直说到半夜,曹操才终于宣布散会,说:“宏辅跋涉劳乏,还是早早回家安歇吧。”是勋心说这都几点了,你才想起来放我走啊,眼瞧着我今晚没啥时间和精力满足下半身的幸福了……可是他还有话要说,当下微微一揖:“尚有一事要请示主公。”
曹操说你讲,是勋便禀报道:“此番荐于曹公幕中的司马懿,随勋途经雒阳时曾有建议,朝廷既重开太学,便应当再立石经,以利天下学子。”
他这话得赶紧说,虽然不打算贪了司马懿的功劳,但终究是自己开口跟曹操讲的,事情若成,总有自家一份功劳;司马懿已经准备要入曹操幕了,万一他不等自己上禀,先跟曹操开口,那自家就一点儿功劳都分润不上了呀。
曹操闻言,垂下眼睑略想了一想。微微点头:“也好。”他本人对经学并不怎么感兴趣,然而立石刻经,这终究是不小的面子工程,是能给朝廷脸上增光添彩的,再加上也就费点儿人力(还是他平常不怎么用得着的学者之力),未必能费得了多少物力,那想干就去干吧——“吾明日便上奏天子。宏辅以为谁能担此重任啊?”
是勋主动申请:“勋愿主理此事。”曹操一皱眉头。心说你还真想把大力气都花在治经上吗?那可有点儿浪费啊……不过转念再一想,反正是勋现在官居侍中,没有明确的职权范围,闲着也是闲着,与其成天被皇帝叫进宫里去讲经或者论诗(就跟他当议郎那会儿似的),还不如去负责石经哪。反正也就是一掌总的事儿。总不成他亲自去定经,亲自去写经,还亲自去抄锥子刻石头不成吗?自己要有什么别的分派,也随时都能把他给揪回来。
“既如此,有劳宏辅了。”
是勋谦逊两句,说我比起主公您来,哪儿算得上操劳?但是随即就说:“勋才返都中。繁冗之事纷至沓来,还请主公晚几日上奏天子,权当与勋多几日休沐了。”曹操“哈哈”大笑:“便依宏辅,且去歇息吧。”
在往见曹操之前,是勋本来计划第二天就去拜访太仓令樊普,顺便见见诸葛瑾的,可谁料身在官场,事不由人。他前脚才刚准备让鱼他先去樊府上打个招呼,外面就又递进来一大摞名贴,有欲来访的,有请赴宴的,瞧得是勋是眼花缭乱——啊呀,咱如今真真正正算是红人了。
本想让吴质帮忙处理一下的,可是突然想起吴季重已经被署了鄢陵令。不日便要离开自己前去赴任,算了,不麻烦他了,还是让韦仲将来负责送往迎来这摊事儿吧。当即吩咐鱼他。把相关事宜都交给韦诞,同时嘱咐:“便道我远途才归,今日谁都不见,宴皆不赴,明日、后日,按其高下亲疏,排个次序出来。”
开玩笑,回来第一天当然要去司空府上拜曹操,而不能先见其他官员,这是个政治立场问题。
可是这么一排次序,是勋就一连好几天都没得着闲空去拜访樊普,结果到了第三天,诸葛瑾倒自己找上门儿来了。那日是勋正好前往孔融府上赴宴,让诸葛瑾在门房里溜溜儿等了一下午,直到红日西坠,才终于见到这位正当红的是侍中。
是勋才刚下车进门,鱼他就凑上前禀报,说诸葛先生来了。是勋转头一瞧,果然见到一个瘦子躬身立在门旁——啊呀,这位就是面长如驴的诸葛瑾吗?相貌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诡异啊。
诸葛瑾跟是勋年龄仿佛——要是按阿飞的实际年龄算,可能对方要略大上一两岁——身高接近一米八,脸不但长,而且窄,但五官颇为周正,头发、胡须全都梳理得一丝不乱。
他瞧见是勋望向自己,赶紧拱手作揖,是勋也还礼,问:“卿即诸葛子瑜?”诸葛瑾连忙道了声“是”,然后说:“小人枯坐良久,终于得见侍中,不胜之喜。”是勋疑惑地瞥了一眼鱼他,鱼他低声道:“诸葛先生午后便来啦。”
“既如此,可曾用过膳食?”
诸葛瑾垂着眼睑,老实地答道:“尚未。”是勋一皱眉毛,怒斥鱼他:“如何不准备酒饭,这是我家的待客之道吗?!”
鱼他跟他主仆多年,早就熟悉了主人的脾性,明白什么时候是真发火儿,什么时候是发火儿给别人瞧的——比方说这次——于是赶紧躬身作揖:“是小人的疏忽,这便去准备酒菜,款待诸葛先生。”
诸葛瑾急忙摆手推辞:“不必了……”是勋朝他微微一笑:“某先去更衣,卿且堂上用膳,稍待某便前来相陪。”
堂堂侍中,见了面二话不说先赏饭,然后还要“前来相陪”,诸葛瑾真是受宠若惊啊。他心说我有那么大面子吗?还是正如老二所说,当日是侍中——哦,那时候还是是从事来着——确实挺看好他,还打算直接带他去兖州就学,而我是沾了老二的光啦?
他这点儿猜得真没错,确实是沾了他二弟诸葛亮的光,否则以今时今日的身份差别,是勋就未必会对他那么客气——原本历史上的江东群臣,除了周瑜、鲁肃、张昭三个,还真未必有谁能让如今的是勋折节下交。
哦,纯武将暂且不计在内,否则的话——甘兴霸若来了,是宏辅大概也是会主动凑上去的。
是勋先奔了后堂更衣,鱼他则把诸葛瑾让到堂上去,吩咐奴仆赶紧给置办酒食。时候不大,这边儿食案才刚端上来,是勋就穿一身便装出现了,先朝诸葛瑾略施一礼,然后在主位坐下。
诸葛瑾开口就是:“冒昧来拜,还请侍中勿罪。”是勋心说这种套话你就不必要说啦:“请先用饭,某已吃过,便以水相陪了。”他瞧着诸葛瑾的神情有些拘谨,便开始询问对方家中的一些情况:“青州琅邪,某是去过的,卿兄弟后居襄阳,某也去过……”他本是八卦高手、套话专家,诸葛瑾还没吃完饭呢,其来意就被探了个底儿掉。
原来那年是勋奉命出使荆州,在襄阳学宫内见到少年诸葛亮,勉励了几句,诸葛亮回去就跟叔父诸葛玄,还有兄长诸葛瑾说啊,说这位兖州的是从事果有真才实学,我若长大,必去访其求教。完了又建议,说我年岁还小,若欲千里跋涉,叔父定然不允,不如大兄你先去兖州投在是从事门下吧。
诸葛瑾闻言就笑,说汝得见彼人,我却未曾得见,汝觉彼人有才,我却觉得未必——传闻他在学宫所言,徒逞口舌之利耳,如此纵横家的手段,你合适学,我向来木讷,却未必合适。
本来话就说到这儿了,倘若天下局势不继续向前发展,或许诸葛兄弟跟是勋之间要很久以后才会产生交集。然而自从是勋打青州迎来了郑玄,请天子聘五经博士,重开太学以后,天下有志于学的士人莫不心向许都,消息传到荆州,诸葛瑾也不禁跃跃欲试起来。于是他去央告叔父诸葛玄,说我想去许昌上太学,不知道叔父能否相助?
汉代还没有考试制度,上从官员的出仕,下到太学生的资格,基本上都得靠“荐举”,也就是地方官员或者朝廷大员向朝廷和各级衙门推荐。至于太学生,按旧规是由地方官选拔,公车送入京中,或者直接由太常指定。因此诸葛玄就皱着眉头答复侄子:“吾闻朝廷新开太学,诏书到时,刘牧却未荐一人前往,如何肯荐汝?而今朝中之王太常(王绛),吾亦从无往来,无可相荐啊。”
诸葛瑾告诉诸葛玄,传言说如今的规矩有所改变。因为天下动荡,很多地区都脱离了朝廷的掌控,所以做官也好,做太学生也罢,靠老规矩是选不上几个人来的,朝廷因而下旨,二千石以上皆可举荐太学生——如今太学里一半儿学生就都是郑门弟子,理论上可算是大司农郑玄所荐。
因而诸葛瑾就问了:“叔父及先父昔日相识,可有官居二千石的,可以荐举小侄么?”
诸葛兄弟的父亲诸葛珪,官至泰山郡丞,叔父诸葛玄则官至豫章郡守,照理说不应该不认识个把二千石——要是诸葛玄还在郡守任上,他自己就能推荐侄子。可是朝廷多年动荡,高官换了一茬儿又一茬儿,诸葛玄绞尽脑汁,也就光想起一个故友樊普在都中做官,而且还不到二千石。
诸葛亮在旁边出主意,说我昔日所言那位是从事,据说如今仕朝为议郎(他这消息滞后,其实这时候是勋已经是少府丞了),乃曹司空的心腹之人,要是他肯帮忙,请司空推荐于你,那不是很光彩吗?诸葛瑾说开玩笑,人家跟你又没啥交情,不过一面之缘而已……(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汉魏文魁 第三章、食蒉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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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叔父没想到啥可以拜托的二千石,不过诸葛瑾还是执意要跑一趟许都,终究道儿都是自己踩出来的,说不定就能撞见几个父亲、叔父的故人,比如樊普之类,即便官不甚高,或许就能在啥朝廷要员面前说得上话。免费电子书下载..因此他整顿行装,便从襄阳千里迢迢跑来了许都。
到了许都先找樊普,把自己的愿望一说,顺道儿还提了舍弟跟是议郎有一面之缘。樊普说我可以请姐夫伏完推荐你,不过建议你还是先去探探是勋的门路,是宏辅如今不但贵为二千石侍中,而且是郑康成的嫡传,太学都为郑门**所把持,他要是肯举荐你,你将来的求学之路要通坦得多啊。
诸葛瑾闻言大喜,赶紧就要去是府拜见。樊普说,是侍中如今出使关中,不在都内,不过你可以先去递张名刺,以示诚意,安心在我这儿住下,等他回来再去求见不迟。
前因后果便是如此,是勋一听,原来诸葛子瑜是求学来的,好事儿啊,他文不成武不就,但天生是个聪明人,说不定走经学这条道路,还能给郑门添砖加瓦呢。再说我推荐了他,也算施之以恩,等过两年诸葛亮长大**了,就可命他写信把兄弟也叫过来上学。
你别看原本历史上诸葛亮不肯过江东去帮老哥,那是因为他思想成熟了,瞧不大上东吴那点点儿基业,咱要是在他刚成年还未成熟的时候就先捞了过来,那以后还跑得了吗?再说了,如今刘备是啥德xg?要地盘儿没地盘儿,要名声也没名声,不信诸葛亮还肯辅佐他——难道刘玄德还能跑许都来“三顾太学”不成?
因而是勋是满口应承,当下便写了荐书。话说司马懿的三弟司马孚此时亦在太学就读,就也是是勋推荐的,他心里还挺得意,我左司马、右诸葛,鲁肃在当中……只可惜司马不是仲达,诸葛也非孔明……
诸葛瑾酒足饭饱,捧着荐书欢天喜地而去。
送走了诸葛瑾,韦诞又递上来一厚摞请宴的牍版,顺口还问:“未知主公打算何ri出城去修建造纸作坊啊?”是勋一边翻看,一边苦笑道:“吾亦思出城去见妾、子,奈何事务繁冗啊……”突然翻到一片木牍,瞧得他就是一愣——唉,这人啥时候到许都来了?
只见牍片上的署名是:宁淮将军关内侯丹扬许耽。
是勋叫了两名一直留在许都的门客来打问,得到回复,说就在两个月前,朝廷下诏,拜许耽为宁淮将军,封关内侯,要他进京述职,可是一进京就不放他回去了,曹公亲自指定了宅邸,还命曹豹把许氏家眷也送入了都中。
是勋心说别问啊,曹**这是要羁縻许耽,吞了他的丹扬兵,同时也消除陶商可能的duli倾向——不禁笑道:“此真好计也。”一名门客急忙附和:“臣有友人在尚书台,近闻有意召陶使君为太常,以代王公。”是勋不禁捻着胡子想,曹**要是把陶商也给圈入许都,那么派谁去做徐州刺史呢?自家的老丈人兄弟俩有没有机会?
他想要踏下心来,好好考虑一下后陶氏时代的徐州局势,可是不知道怎么的,眼前却总是浮现出一个袅娜的身影来,还有那**如玉的**……嗯,许耽的家眷都已接入都中,那自己要去赴他家的宴,有没有机会见上女主人一面呢?
当即批复,明ri即往许耽府上赴宴。
第二天一早起来,洗漱毕了,穿戴整齐,是勋就乘车前往许耽新盖的宁淮将军府。门子通报进去,许耽大开府门,亲自出迎。他们俩一个侍中,一个杂号将军,都拜了关内侯的爵位,品秩相当,因而是勋赶紧下得车来,连称不敢。许耽“哈哈”大笑:“你我故人也,毋须多礼。”伸出蒲扇大的手来,一把攥住了是勋的腕子,扯着他朝门内便走。
是勋心说你老兄这热情得有点儿过分吧,咱俩也就曾在徐州见过一两面,哪有什么交情?我是贪汝妻之美sè才来的——其实倒未必敢有啥觊觎的心思,可是能见一眼也好,要光只见你这丑汉,我有病才来呢——而你不但设宴相请,还如此热络,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你究竟贪我点儿啥呢?
许耽把是勋让进正堂,分宾主坐下,随便寒暄了几句。看起来,这位徐州的丹扬大将彻底是个粗坯,并不怎么会说话,而是勋打进来以后就悄悄地斜眼睛到处寻摸,心说甘氏会不会肯出来见我一面呢?所以许耽说一句,他就回一句,也没花心思在聊天上,眼瞅着就有点儿冷场。
好在这个时候,侍婢们端上食案来了,是勋打眼一瞧,貌似还挺丰盛,而且……这是许耽从徐州带来的丫头吗?还是在许昌现找的?就都是中人以上之姿嘛,而且满头珠翠,身披绫罗,穿得还挺高级——老许本人丑归丑,品味倒还不错。
食物挺多,两名侍婢根本就端不过来,食案上也就光摆着食器而已,后面还有数女,或提着食盒,或端着酒罂,就中只有一女空着两手。是勋一眼瞧去,就不禁觉得口干舌燥,浑身发热,不禁心说:果然,牛粪已经见了,鲜花还会远吗?
赶紧站起身来施礼,口称:“许夫人。”许耽倒是挺纳闷儿,心说我府里绝大多数丫嬛是都沾过身了,所以给她们穿得全挺不错,甘氏为此还见天儿地不高兴,光我瞧过去,就没见正妻穿得比丫嬛好多少,怎么是勋一眼就能认出来呢?——“是侍中曾识内子否?”
是勋赶紧解释:“昔在徐州,先牧陶公遇刺之后,勋曾往内室探问,时尊夫人尚未出嫁,于陶牧身旁服侍,曾有一面之缘。”
许耽点头,伸手招呼甘氏:“既是故人,可来相见。”是勋心说你这不是废话嘛,你把老婆叫上来难道不是为了跟我相见的?难道只是为了帮忙来摆案子、布菜、斟酒的?赶紧问:“夫人何不坐下同食?”
那时候一般情况下,男女不同席,也很少跟一块儿吃饭——夫妻之间另说。但这不跟后世似的是相关礼教的绝对禁忌,想破例也不是不可以,而且既然人家老婆亲自上堂来跟自己相见了,那么客气两句“坐下一起吃吧”,也很正常啊。
当然啦,甘氏婉拒也很正常——她双手扶在腰间,微一屈膝:“**妾岂敢与君子并食……”是勋这还是第一次听到甘氏开口讲话——前回在陶谦的病榻前,她始终保持沉默——就觉得这声音柔柔的、糯糯的,不似莺啼,而似鸾鸣……好吧,鸾凤是啥叫声,谁都没听到过,但理论上斯鸟体大,就不跟黄莺似的叽叽喳喳虽清脆但不够委婉。甘氏的发声不算很清亮,但极柔和,听上去如饮醇醪,使人从心窝里就要欢喜起来。
是勋在心里提醒自己:别着迷,更别失态。话说前一世在影视剧里,你啥女声没有听到过?从**的“雅灭蝶”到粗爽的“欧巴”,说人话的说鸟语的,各种声线都不陌生吧?为啥这甘氏才说了一句话,你就会全身发软呢?
再瞧这甘氏,身上基本着素,发髻插着银钗,配合那**如玉的**,整个儿晃得人眼晕——原本历史上刘备也是这么打扮她的吧,所以才能把她跟玉人并列在一起……
耳听得甘氏继续说道:“妾浅识烹饪,为侍中做得几样小菜,望能入口。”是勋心说怎么的,你亲自下厨做的菜?啊呀我今天真是好口福,这肯定得细心品尝一番了。可是随即心中又一jg醒:不但把老婆叫出来跟我见面,还让老婆亲自下厨给我做菜,许耽这么奉承我,究竟为的是啥?付出越多,说明想得到的越多,我可得小心一点儿,不能被美sè所惑,轻易上了他的套儿啊!
再者说了,这美sè是你老婆,我也就只有瞧着流口水的份儿,这要是你的妾侍或者婢女,甚至是妹子、侄女,直接送了我才有意义啊!就只是让我来你家饱饱眼福?这许耽不老地道的……
正琢磨着呢,食案全都摆好了,是勋低头一瞧,食器颇为jg致,然后端上来的第一道菜是……我靠这是啥来!
理论上头道应该是蔬菜,常见的就是拌生菜,偶尔也有抄过滚水,或者干脆煮熟的。是勋认得这道菜,主料是蒉,也就是后世常说的苋菜,软趴趴的摆了一小盘,肯定是熟的。但问题是,这就不似是煮熟的啊,汤汁上映着堂外阳光那一个个小圆点是什么?这、这、这是油花儿啊,这分明就是一道炒苋菜啊!
他忍不住就毫无礼貌地抢先拾起筷子来,夹了一口苋菜纳入口中——啊,没错,其味甘爽顺滑,就不禁让他想起了前一世小时候母亲做的炒苋菜来了。想那时候生活还不算很富裕,家又近郊,全家人经常一起跑荒地里去摘野苋菜,回来母亲就会拍点儿蒜瓣儿给炒一大盆,自己不但难得地抢着夹素菜,完了还会用那泛红的汤汁浇米饭吃……
ri月穿梭,更重要的是时空倒转,自己已有多少年不尝此味了?想到这里,就不禁眼眶湿润,几乎潸然而泪下。(未完待续。)




汉魏文魁 第四章、豆中有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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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勋前一世曾经看到过一种说法,说“炒”是中国所独有的烹饪方式。这种说法对不对的他真不清楚,话说古代中国无论物质文明还是精神文明,都相当长一段时间内走在世界的前列,先进自然就会辐射,辐射自然就会引发模仿,别国有没有把“炒”学了去,甚至学会以后还顺带抢走了发明权?不深入钻研一下这个课题,还真是说不清子丑寅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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