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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花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林
她的腿勾住他的腰,抱着他的脖子,把肉棒往他们之间挤,贴到他和她的腹间。
她说:“你果然不行。”
许琦咬她的嘴唇,把她左边的腿抬折迭起来,一把扯下她的内裤。
他推她躺到床上,没有内裤阻挡,直接插到阴唇里面。
张果崩得很紧。
他进不去,感觉前面是堵平软的墙,哪里似乎都有孔洞,但都进得不深。
而张果抖得很厉害。
他摸她的脸,小心翼翼地吻她,他说,“张果,你不能后悔。”
她说“好”。
他把她压在身下。
盘起他的腿,他跪在床上看着她腿心,看到蚌壳一样的阴唇,跟嘴唇形状相当。
他用手打开那个蚌壳,里面看起来很湿,有一股浅浅的味道。他说不上那是什么味道,有些淫,他尝试用舌尖碰了碰,张果像触电一样颤了一颤。
“别……呀……”
她不知道她现在的声音听起来到底有多媚,对他又是怎样的吸引力,她无所顾忌地继续呻吟。
还叫他的名字。
“许琦……你……不要……”
许琦抬起头。他抹了抹脸上的汗水,把手里的避孕套撕开。他的手在抖,他太亢奋了,肉棒硬得发疼,他也渴,心里有把火在烧,从脊背到后脑,一直烧到他的心里。
他戴上避孕套。
把塑料薄膜套上肉棒,他继续打开她的阴唇,他回忆刚刚用舌尖舔到的地方,拿肉棒往里戳。
硬着头皮问她,“……是这里吗?”
他不知道她回答了没有。
有,或者没有,他往里塞,用力往里挤,终于挤出了一点点缝隙。
他插到里面去了。
他知道自己找到了地方,但是前面太窄,他挤得力,大汗淋漓。他也不愿意往后退,他进得太浅,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找对地方,只好用手握着肉棒用力塞,一点一点硬挤。
她又开始叫了。
比以往的每一声要更销魂,她真的在叫床,在他的身下。
许琦把手撑在床上。
他从上面俯视她的表情,张果咬着下唇看他,脸颊通红,媚态从骨到皮,在他终于插到里面的时候,不能控制地张开了口。
“嗯……”
他开始规律地动了起来。
她的腿随着他的撞击在他肩头轻颤,他动得很快,每一下都是让人窒息的爽,和用手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他觉得她好紧好紧,他觉得自己要射了。
阴囊抽动,他从她的阴道里滑出,许琦怕套子滑落,伸手去接,剥下一小袋黏稠的液。
袋子上染了些红。
他愣了好半天。
把避孕套系好,许琦环住张果的肩膀,“有没有弄疼你?”
张果小声说,“有一点”。
她说:“太大了,进来的时候好胀。”
她的脸还红,情欲满溢,媚眼如丝。
许琦看着看着,眼神越来越深。
他握住她的手。
午夜,许琦下楼到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一盒新的避孕套。
这是一个很长的夜晚。
(完)





雜花卷 柿子(短篇一发完,兄妹禁忌)
隔老远,俞成就看到那辆白色的丰田,他当时正坐在老屋门口摇蒲扇。那位置是以往爸爸坐的位置,但爸爸现在正躺在里屋的床上,睡得很不容易。直肠癌做手术时已经晚期了,爸爸切了肛门,腹部开了个小口,拿袋子接着排泄物。
俞成一直在照顾爸爸,他看他身上那个粉粉的创口一直长不拢,知道他疼,夜里睡不好觉,翻个身就把袋子打翻,一股子屎的味道。
虽说睡得很不容易,但俞成看到那辆车,知道俞歆回来了,还是走到房间里。他拍了拍正在床头打瞌睡的新婚妻子,“可可,俞歆回来了。”
刘可左看看右看看,没看到俞歆,只看到俞成走到里屋外面,对着爸爸坐的椅子方向发呆。她先拍了拍爸爸,“爸,歆姐回来了”,然后才想起来,爸爸中风以后一直爱坐那个位置,他把镜子挂在了椅背贴着的墙上。
俞成对着镜子拢了拢头发,他再出房门的时候,白色的丰田已经开到门口了,驾驶座上的人开车下来,妹夫向他打招呼,“哥”。俞成向陈屿齐点点头。
俞成和陈屿齐分开在车的两边,他们同时走到车后座,在看后车座里的两人。俞歆和陈馨怡小朋友头靠着头睡着了,傍晚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到她们母女两身上,俞歆的脸颊上映了条光,她慢慢睁开眼睛,先转过头看她丈夫,然后转过头看到俞成,吓了一跳,一张脸由红泛白,怔怔的。
陈屿齐把陈馨怡小朋友抱下了车,小朋友还在睡,俞成跟他说,“可可把我们家的房间清好了,你们睡我家二楼”。
俞歆打开她那侧的车门,拎着个小包站到俞成面前,“那不是你和嫂子的新房吗?”俞成既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他走到后备箱帮陈屿齐提东西。
俞歆接过陈屿齐怀里的小朋友,指使他们两个男人:“这个这个,是给爸爸的,这个给我哥,这个给嫂子。”
陈屿齐把东西放到房间里,俞成对俞歆摇头,“爸爸……你不用买这些的。”俞歆也沉默,她皱着眉头,像是在看俞成,又像是在他身后的平房,对联从墙上剥落,新刷的白漆留了道红色的痕迹,有点像血。
他们五个人挤在爸爸的房间,房间很小,俞歆抱着小朋友坐在床头,陈屿齐和刘可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俞成站着。其实房间里还有一个椅子,但那椅子放着烟灰缸,俞成也没,就贴着电视机站着,听到俞歆说“爸爸,我回来了”,抓着爸爸的手掌。
爸爸睁开眼睛,看到俞歆,回应她的话,说“回来了啊”。
他一开口,俞歆就哭,眼睛通红,抱着陈馨怡力气变大,小朋友挣扎了一下,她把眼泪憋了回去,说:“果果,叫人啊,怎么教你的?”
小朋友半睡半醒,恍惚间睁开眼睛,看到人多,抿着嘴巴没讲话,有点怕生。
俞歆也没逼她,她慢慢跟她讲,“记得这是谁吗”,指床上的爸爸,“今年过年的时候给你压岁钱的,你喊他什么了?”
爸爸伸出手,想要摸陈馨怡一下,小朋友往俞歆怀里缩,就是不肯。爸爸轻轻咳嗽了一声。
俞歆放下小朋友,自己坐到爸爸身前,弯下腰听他讲话,他说“俞成”,俞歆抬头看她哥,“爸爸叫你”。
俞成走到俞歆旁边,他顺着爸爸手指的方向看到床尾的柜子,知道那是他藏私房钱的地方。爸爸伸出四根手指,指了指俞歆身后的小朋友,他问他,“四千?”爸爸点了点头。
俞成抬头看着众人,他说,“爸爸留了点私房钱,想给果果。”
他看了看努力蠕动嘴唇的爸爸,他说,“前几天挂水,爸爸好了一些,好的时候他一直跟我念,没有看到果果上大学就走,心里恨。”
俞歆转过头哭。陈屿齐抱着她。
俞成看了他们一会儿,转过头去看陈馨怡,小朋友认识他,叫了一声“舅舅”,其实也在哭,被大人之间的流动的气氛感染,想向俞成打个招呼,但她笑得很难看。
俞成摸了摸她的脑袋。
俞歆留下来跟爸爸讲话。俞成和刘可坐了一会,前后脚回到到厨房,开始弄饭吃。刘可在弄,俞成打下手,菜都切好,他走到房门口翻了翻俞歆拿回来的东西,一堆叫不上名字的补品,鱼肝油,六个核桃,还有一盒脐橙。
他拆了脐橙,去皮放盘子里,端给房间里的人。小朋友爱吃,俞歆想给爸爸,俞成看到爸爸摇头,他说,“爸爸现在只吃能流食。”俞歆又开始沉默。
小朋友躲在她身后玩手机,水果忍者开着外音,特效声丁零当啷,爸爸用手指俞成,俞成又一次站到俞歆旁边,贴着她弯下腰,碰到她的手臂。爸爸说他想听戏。
俞成去侧卧房间拿音机,他才搜好台,俞歆已经在手机里找到了音频。农场的信号很差,她的手机卡卡停停,最后还是让俞成放下音机,就立在那个放烟灰缸的椅子旁边。
俞成不懂戏,只觉得里面的人讲话声音都好长,一个字弯弯绕绕落不下来,而天渐渐暗,需要拉灯,俞歆和爸爸讲话,一下子笑,一下子哭,陈馨怡又睡着了。
他们吃完饭,大概九点,爸爸说他想睡了,俞成留了下来。俞歆看陈屿齐,她让他抱着小朋友去农场后头俞成的家里睡,她想再陪陪爸爸。
刘可住回后头,给他们爷俩开门。
俞成和俞歆坐在房间里。俞歆坐在爸爸床边,俞成听她跟爸爸讲话。她说:“你当时就应该跟我和屿齐一起住到梅川,农场太小了,医疗环境差,早一点诊出来,一定会没事的。你还这么年轻……”
接着她红着眼睛看俞成,“你也是,如果当年你跟我一起去梅川,把爸爸接过去,他也不至于会这样。”
俞成听着她的数落,看到她越来越激动,捶着自己的腿哭出声音,俞成坐上床沿。他把她抱在怀里,让她在自己怀里哭,她轻轻捶他的胸,头埋了进去,呜咽着。
俞成贴着她的后颈叹气。
爸爸已经很困了,他敲了敲床边的椅子,椅子上连着一个铃,他按了按,电铃在侧卧响起,每回夜里爸爸痛得睡不着,他就会这样把侧卧的俞成叫醒。
俞成立刻浑身僵硬,他放开俞歆。俞歆低着头。
爸爸睡了。
俞成关上房间的灯,站在客厅跟俞歆讲话,她去洗澡,他又切了盘水果,她吃水果,他也去洗,回来以后他往爸爸的房间去,说侧卧留给俞歆,“我昨天换了新的床单被罩。”
俞歆拉他的手腕,她说,“我想和你睡。”
俞成不得不正眼去看她。
她的脸色并不大好,有点憔悴,头发在车上睡乱了,洗过澡披了下来,还有些湿。这是一个夏天,这点湿算不上什么,但她的睡衣贴着胸前,她没有穿内衣。
俞成却说:“好。”
俞成关了侧卧的灯,把俞歆揽在怀里,他们都平躺着。音机换上了俞歆下载好的音频,俞成听到了句语调从上到下的“娘子——”,俞歆抱着他的腰。
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
那时候他们都小,刚刚上了高中,周末放假,妈妈让他们帮忙干农活,两个人偷懒,偷偷跑到山上藏了起来。他们藏在一簇很高很高的草丛里。
游泳,捉了条鱼又放了回去,玩得有点累,五月的太阳晒得人舒服,风一吹,狗尾巴草贴在人身上挠痒痒,他们躺在树下渐渐睡着了。
迷迷糊糊听到有女人的哭声,很小很小,像女人,又像小孩,听得俞成脸上发烧。他刚刚上高中,跟同学在课间看过那种片子,他认得这样的声音。他偷偷撩开草丛去看,看到一男一女贴在一起,男的穿着上衣,女的浑身赤裸。他慢慢看清那是隔壁的张叔和后院的周姨,捂住嘴巴,不敢发出声音。
俞歆也醒了过来,她想问他点什么,俞成抱住她,紧紧捂着她的嘴巴。而俞歆挣扎了一下,觉得有什么东西硌到她屁股,反手握住,她握得很轻,像是才醒,坐在他身上定定地看着他。
风一吹,树叶颤抖,有什么东西落在他身上,他捂住嘴没有发出声音,发现那是个柿子。柿子落在他的衣服上,变成一滩泥,橙红橙红,泛着甜味。
俞歆帮他把柿子拿掉,她捏着柿子上半截还算完好的果皮。下半截湿了一大片,顺着俞成的t恤流到肚脐,俞歆越抹,他湿得越厉害,裤子上也都是红的。
她手上还沾着柿子的汁水,很粘很粘,两只手握住他的性器,俞成盯着她的脸。他听到旁边野战的声音。
后来他们做爱,在白日的这张床上。爸爸妈妈干农活,太阳晒在身上,他们一会儿午睡,一会儿做爱,他有使不完的力气,从各种地方学来的姿势,她总是在哭,叫他“哥哥”,他闭着眼睛。
再后来妈妈给俞歆找了个对象,人在城里,是个大学生。俞歆嫁了。俞成又等了几年,等到她的孩子已经五岁,终于和农场的刘可结了婚。
“俞歆”,他叫她,俞歆转过头来。他轻轻吻她的嘴唇。
现在他们做爱,俞成沉默地往她身体挤,床也没怎么震,她也不哭,闷闷地哼。只还是像原来一样,喜欢靠在他的肩头。
俞成喊她,她就应一声,他动得快了点,她喘气跟不上,流着眼泪看他。她还是叫他,“哥哥”。
爸爸下葬了。
俞成这几年在农场养龙虾,赚了一大笔钱,他抬了二十张酒席,整个农场的人都请了过来。
他有了足够让爸爸风光大葬的钱,祖坟和墓地都翻了新的,石狮立了两个,新盖了二层高的平房,配有家电下乡时采买的高档电子用品,他也有新妇,很快就会有个孩子。
而此刻,他正抱着爸爸的遗像,身旁站着俞歆,他们带领着长长的队伍,放鞭炮,锣鼓震天地走。绕着后山走到第叁圈,俞成听到红白喜事的乐队吹着唢呐,因为绕了太久,凑不上歌,吹了首他在婚礼上听过的《荷塘月色》。
俞歆站在他的身旁,两个人并排跪下,对天,对地,对父母。
他们穿着一样的孝服。
久久地伏倒在墓碑下时,俞成想起那个熟透了的柿子。
(完)




雜花卷 长生天番外
其实当时阿为并没有刻意去藏,她就站在那棵树的下面,但陈权没有注意到她,因为他很紧张。
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他盯了叁天的中年男人身上,他直觉他的公文包里有钱,这叁天都在凌晨以后回家,喝得烂醉,很好下手。
事实上陈权的直觉并没有错,如果他昨天或者前天动手,抢走那个男人手里的公文包,他可以拿到一沓一万到叁万不等的现金,是那男人刚从牌局里赢来的。
但今天很不凑巧,男人下了牌局以后在大排档喝酒,遇到了熟人,他和熟人讲话,因为醉酒拿错了公文包,一伙熟人将要过来找他,叁个男人正在路上。
而陈权马上就要冲出草丛,强行抢包不成立刻拿出匕首,他会在争执里杀死这个男人,并在其他人的恐慌里落荒而逃。
毕竟他才十叁岁,常年营养不良,又瘦又小,偏偏有一股子巨力。他生来就是为了杀人的。因为他从极恶道里出来,手上染血,命里有债。
阿为在他动身的瞬间也动了,他冲得快,但她比他更快,两个人撞在一起,陈权手上的刀掉到地上,一声金属脆响。
他做贼心虚,立刻去看阿为,只见阿为少女模样,年龄看上去不大,裹着一层蓬松的羽绒服,温暖又无害。所以他不以为意,紧接着就去看那个中年男人,男人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依然晃晃悠悠往小区门口走,再走两步他就要到门卫处了,有保安在,陈权不敢动手。
陈权当即下定决心。他重新握住了地上的刀。而阿为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力气比寻常的成年男人还要大上一些,从小到大,他仰仗这股蛮力惯了,以至于父母和爷爷过世,他凭这蛮力抢大人的钱,没有一个拽不过来的包。但他没想有到,阿为只是轻轻松松握住他的手,他却怎么也挣扎不开。眼见男人即将走到小区门口,后头跟着的熟人赶上,四个男人在他们身边讲话。
陈权的后背全是冷汗。
他又惊,又后怕,又觉得疲惫和饥饿,身上带着病气,凭求生的本能在做事,他知道自己失手,没有钱买东西,他得再去小区跟野猫抢吃的。恶狠狠地瞪着阿为。
阿为从怀里摸出了一个被捂得温热的桃子。
陈权看了看她,她的眼睛一望到底,有他看不明白的很多情绪,但没有恶意,他也是太饿,无暇顾及什么别的,抢过桃子就开始吃,吃到口里一股甜腻的汁水,满手的泥都舔了干净。
即便还是很饿,但现在陈权补充了一点点能量,又变得有力气一点了,他从阿为手里挣扎出来,捏着刀柄,满脸防备地看着她。
“……你是谁?”
“我是阿为。”
“阿为?”陈权皱起眉头。
阿为蹲了下来,仰视着陈权的时候,她看起来更加无害了,她说,“还有吃的,你要跟我走吗?”
陈权握着刀柄加大了力道。他俯视着她,在她温柔无害的面孔里察觉出一丝异样的感觉来:她为什么力气比他还大?他又不认识她,她想带他去哪里呢?
但看着这张年轻的漂亮的脸,陈权的本能,一种救过他命的直觉,让他告诉自己,阿为没有恶意。他甚至觉得她有些眼熟。
阿为朝他伸出手来。陈权换手握住刀,左手牵上阿为的手。莫名的,他突然就觉得有些安心。
他跟着她站了起来。南方的冬天,风一吹冷得刺骨,他穿着薄薄的单衣,一边抖一边走,额头发热,脸上红扑扑的。阿为把他抱了起来。
陈权被这个动作吓到,他奋力挣扎,几下拔了刀贴在阿为脸上,但这个女人毫无惧色,即便真的见了血,她依然一脸淡然,把他搂到她的羽绒服里面。陈权怔怔地起刀来。
他觉得她没有恶意,这是一个原因,更要紧的,他觉得她的怀里好温暖,他实在是太冷了,才进来一瞬,就感觉无法离开,他需要这样的温暖,所以陈权抱住了阿为的脖子。
他们共穿一件羽绒服,陈权把脸贴到她被划破的皮肤上,贴到一脸的湿。
他想说声对不起,或者你疼不疼,但他什么都没有说,依然握着刀柄,握得很紧。他说,“你要带我去哪里?”声音恶狠狠的。
阿为说:“吃饭。”陈权没有讲话了。
他抿着薄薄的嘴唇,皱眉观察眼前的环境,她带他往前走,穿过小区的边上的长街走到大路上,很快走到商圈里面,沿街开了一家沙县小吃,香味传了出来,陈权的肚子在叫。
他有一点点不好意思,但只有一点而已,更多的是难以置信,她把他放下,打开羽绒服让他坐在空调底下,跟店员点菜。他听她点了拌面、蒸饺、云吞、豆浆,下意识做出吞咽的动作,紧紧盯着她的背影。
那个背影站在窗口前面,店员说了声“十七块六”,她从口袋里掏,掏出了一迭不少的绿色纸币,她一块钱一块钱地数,最后差了几张,把钱拍在柜台,跟店员说了句什么,店员应了,转头去弄蒸笼,盛了一盘饺子出来。
阿为把饺子端到陈权面前,她说,“你先吃,我出去一下。”
陈权张开手,他想拉住她,他不想让她走,但他没有拉她。他抱着那盘饺子,也没低头,紧紧盯着她看,就这么用手抓着吃。
阿为揉了揉他脑袋,很轻地笑了一下,陈权皱眉,移开,看到她转过身,出了餐厅,她站到餐厅外面。
她取下背在背后的尤克里里,蹲在街边弹琴,面前放了从沙县小吃拿出来的纸碗。她其实没出太远,陈权坐在店里,透过透明的玻璃看到她的身影,她一边弹一边唱,有风吹了过来,纸碗轻轻起飞,她早就知道似的,用脚踩住了。
渐渐有人围了过来。陈权的视线被人群遮挡,他看不到她,眉头皱得很厉害,他有想要出去找她,念头一闪而过,还没来得及细想,蒸包上来,陈权坐下来继续吃。
他喝了口豆浆,把吃到口里的面团生生咽下,肚子稍微饱了一点,开始细细地嚼,吃出了一点肉味。他又吃了两个,把剩下的包子装到裤子口袋里,起身要往外面走,他不知道自己是想去找阿为,还是要离开这里回到暂居的天桥底下睡觉,他还在想,就看到阿为回来了,手里托着那个碗,已经装有一小半的钱。
阿为看他走出来,问他“吃饱了吗”,陈权的脚步停了一下。他坐回椅子。
阿为补了剩下的钱,又要了两份蒸包打包,她坐到陈权对面。陈权低头吃馄饨,吃完,连汤都喝到肚子里,慢慢抬起头看她,“你不吃吗?”
阿为说“我吃过了”。
打包的蒸包上来,阿为站起身又要抱他,他看到她脸上凝成血块的血迹,抿了抿唇,任她抱在怀里。
他又一次进到她的羽绒服里面,闻到她身上一股很淡的水果味道,而他很久没有洗澡,身上酸臭,还有肉包子的油味,陈权木着一张脸,不太自然地动了动,阿为托着他屁股移了一下,把唇扫过他额头,问他“怎么了?”陈权没有说话。
他没有环她的脖子,靠着她的胸前,眼神往外看,默不作声。阿为没有继续问,自顾自在说话,她说,“怕你没吃饱又给你打包了两笼,嗯,先带你去医院看一下,然后我们再看以后住在哪里……”
陈权想,原来她那两笼包子是买给他的。她知道他病了,她想带他去医院。
陈权又想,她说她要和他住在一起。他转过脸看她。
阿为明明注视前方,却像看到了他的目光一样,把下巴下移,贴到他的额头,“嗯?”
她见他没有讲话,继续自言自语:“你睡一会儿吧,很快就到了。嗯,还要给你买衣服,啊,这样一想确实要找个工作了……”
陈权抿着嘴唇。他有太多问题想问了,一个一个在脑袋里滚过,他把衣服捏得快破了,渐渐松开手。
他一句也没有问。
所以阿为又说,说他回学校上学,说他留了一级关系不大,说她学要在哪里赚,还说他们可以住在学校旁边。
陈权把头贴在阿为胸前,慢慢垂下眼睛。
他大概是真的病了,从来没有这么虚弱的一刻,可以安心地躺下。陈权听到她说——
“陈权,我们回家。”
是真的吗?她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名字?陈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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