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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花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林
他有太多女人前仆后继了,影后俞舒见过他父母,她比沉韶更明艳,美得有味道。
没有一个男人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尤其是像程厉这样的男人。
殷北他在赌。
他赌他会在程厉心里种下一根刺,伤人伤己,终于把沉韶推开身边。而他处理好一切,等着她回来。
他往里面又送了连续二十来下,喘着气射了出来,喷到她子宫里。
“沉韶”,他叫她名字,她软得像融化的雪,冷冰冰地躺在他身体上。
她一句话也不肯应。





雜花卷 铜雀13
沉韶在路边拦车。
坐上的士,司机问她要去哪,她看着前面的路,说,“先往前开吧。”
司机困惑地看她。
沉韶靠在车座,抬起冰冷的眉眼,“开车!”
司机把头转了回去。他挂上档,脚踩油门往前开,在红灯的十字路口停了下来。
沉韶看到程厉的车。
今天他临时开会,给她发了条消息,说司机在门口等她,“你先回家”。
沉韶低头看着那条消息,微信界面,程厉的头像是他自己,侧身站在夜里,靠着海景房的落地窗,那是旅游时沉韶给他照的。
沉韶靠在车座,感觉到液体从两腿间流出,长裙被撕到了腿根,她扯动得艰难,皱着眉头。
移动指尖,她把手机按灭。侧头看着窗外。
东方新天地人来人往,车子驶离十字路口,一直在往前。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她。
沉韶说:“下个路口左转。”司机闻言移开视线。
她报着路线,从东单到东四,走上高架桥,一路畅通,开得很快。
也不知道怎么,就这样到了后海。
她从的士上下来,在路边点了根烟,静静抽了会儿,看着面前的建筑。
那家她十六岁常去的夜店。
五年过去了,换了一些装潢,店面的风格倒是一如既往。
还没到开店的时间,已经有人坐在路口等,这时节还很冷,女孩子躲到男朋友的外套里,抱成一个人的模样。
她依稀能想起那家店的装修,每次去灯光都晃眼,蓝紫色左右摇摆着扫,dj赫赫有名,领舞的女人非常漂亮。
她当时坐在包间里。
透明玻璃,水晶房,程厉就在她隔壁。
原来他是这样爱上她的啊。
沉韶慢慢地想。
她沿着街走,走得慢,烟很快抽完,又抽了第二根,天慢慢黑了。
她就这样看了好一会儿。
看到人来人往,夜店的大门被人从里打开,等在门口的情侣走进店里,门里漆黑没有一点光。
像个黑洞。
程厉给她打来电话。
沉韶挂断。
她才突然察觉到冷,打了个摆子,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立起风衣的衣领。
她走进街边的便捷酒店。
要了间配有浴缸的房,沉韶脱掉衣服泡在水里,泡了好久。
终于从水里出来,她划开手机,点了避孕药的外送。
她抠出阴道里的液体,觉得脏,起身换水,站在花洒下面。
室内氤氲着水汽,沉韶抹了把脸,头发湿透,镜子糊成一团,也看不见自己。
她就等。
等到花洒关闭,浴室冷了下来,镜子上的水雾凝成水滴,滴滴落下,她看到了自己。
胸前错步狰狞的吻痕。
沉韶重新打开花洒,给浴缸注水,电话又响了。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把电话接通。
程厉没有说话。
她便也没有说话。脑袋放空,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程厉说:“开门。”
沉韶惊了一下。
电流从脚底上行,炸开了一瞬,她说:“什么?”
程厉说:“我在门口。”
沉韶的心狂跳不已。
她往门口的方向看,有点颤抖,又问了一次,“什么?”
程厉说:“你不接我电话,我找不到你,我去找了殷北,他说你走了。你用身份证开房,我找到你的开房记录,赶了过来。”
“我在门口。”
沉韶光脚踩到浴室外面,走了两步,留下湿漉漉的水痕,却没有靠近。
她开口,讲话有点艰难,她说:“我和殷北做了。”
程厉不说话。
她也没说话,捏着手机用力,指关节泛白。
程厉说:“我知道。”
“他跟我说了,药在我手里,外卖员走了。”
“开门。”
沉韶呆呆地看着门板。
程厉又说了一遍,“开门,沉韶。”
他叫她的名字,声音很温柔,跟从前的每一次一样。
好像一个开关,沉韶动了起来,她打开房门。
程厉的手伸了进来。
他走到里面,看着赤裸的沉韶,立刻转身去关门。
他也看到她胸前的吻痕,背对她时身体僵硬,停了片刻。
缓缓转过身来。
程厉把她抱到怀里,“怎么不吹头发,冷不冷?”
沉韶把手抬起,撑到他胸前,却被他握紧。
“我帮你吹。”
沉韶偏过头。
她背对他,想要走到床铺边上,但程厉一直抱着她,没有让她走。
他把她抱到床边。
她还没擦拭身体就出了房门,皮肤上都是水珠,程厉拿毛巾裹住她,给她擦拭头发和身体。
沉韶说:“我和殷北做了。”
这次比刚刚流利了一点,她说出口,身体像被刀割了一下,疼得尖利。
程厉抱住她。
他穿着风衣,外套偏大,他敞开,把她裹在里面,让她坐在自己身上,沉默着没有说话。
沉韶说:“你说话。”
程厉说:“嗯。”
沉韶说:“你说话啊!”
程厉吻她。
她一边颤抖一边躲,眼眶红得发热,紧紧咬着下唇。
程厉停下动作。
他静静抱着她,两只手合在沉韶身前,解开衬衫的扣子。
沉韶突然挣扎起来。
她挣扎得很厉害,手脚并用,用膝盖抵上程厉腿心。
程厉立刻失去力气,沉韶趁机下床,才刚踩上地面,手腕就被程厉拉住。
他被踢到腿心,脸色狰狞,阴沉着看她。
说:“把药吃了。”
沉韶看着他,没动。
程厉又说了一遍。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脸,说:“我不。”
程厉上前抱住了她。
他的力气太大,一只手揽住沉韶的腰,另一只手拿了矿泉水瓶打开,单手撕开装药的袋子,把药片从盒子里挤了出来,塞到沉韶口里。
他的手绕到她身前,把她脸颊按得变形,让她张开口。
沉韶被灌了满口的水。
她在床边流着眼泪咳嗽,几乎要把肺给咳出来,口里泛酸,像有血的味道。
程厉坐在旁边。
她抹掉眼泪,抬起头,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慢慢往床沿靠去。
“你走吧。”
程厉沉默不语。
沉韶别过脑袋。
她躺在床上,把自己裹得严实,又哭了一会儿,听到房门开启的声音。她没有起身去看,压抑着哭腔泪流满面,越哭越难以自抑,抖如筛糠,放声大哭。
她不知道哭了多久,昏昏沉沉,感觉到累,躺倒在床上,渐渐睡着了。
然后程厉把她喊醒。
“沉韶。”
沉韶看到他蹲在旁边。
“起来吃点东西。”
他从外面带了吃的,叁个菜一个汤,好像是哪家酒店的打包盒。
沉韶说:“你呢?”
嗓子有点哑。
他说:“一起吃。”
他把沉韶抱了起来,拿出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棉质睡衣,套在她身上。
他给她穿内裤。
沉韶挂在他身上,脸色泛红,咬着下唇。
她说:“你别这样。”
程厉说:“嗯。”
沉韶转过头,瞪他,“你别这样!”
程厉沉默了一会儿。
他把沉韶抱转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看着他的脸。对视了两分钟,程厉牵过她的手,将掌心贴在自己脸上,眼眸下垂,睫毛微动。
“那你想我怎么样?”
沉韶梗了一下,手掌轻握。
她说:“别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说:“也别再对我这么好。”
程厉说:“好。”
沉韶的动作僵了僵。
她抽手,程厉不让,拽住了,低下头吻她的手指,指尖。
沉韶觉得心脏在颤,她咬破下唇,声音干涩地说:“他要和我做,我没有推开他,我……”
她用手肘挡住眼睛:“我好贱。”
“我真的好贱……”
程厉松松环住她的腰。
她靠在他肩膀上哭,“你恨我就恨我,不要装了,我不在乎。”
程厉轻轻叫了声她的名字。
沉韶听得心颤不已,几乎觉得痛了。
他说:“吻我。”
沉韶呆在原地。
迟钝地任凭他捧起她的脸,看着他取下眼镜,吻了上来。
他吻得动情,又很温柔,舌尖湿润,舔得轻,带着种让人战栗的痒。
沉韶呼吸乱了。
她喘着气,被他推到床上,手掌从裙摆里盖上乳房,不轻不重地揉着。
他用膝盖撑开她紧拢的双腿。
沉韶被他一撞,湿得厉害,小穴缩紧,身体又酥又麻。
他把沉韶抱在身上。
吻住了,握着她的手解开皮带,让她握住那根勃起的性器。
沉韶闭着眼睛。
他继续吻她,吻得像春水和夏天的风,呼吸扫着耳垂,洇出细密的水珠。
他的龟头溢了好多润液。
沉韶摸到一手的湿,被他托着屁股往上抬,褪下刚刚穿好的内裤。
他把肉棍挤到她的缝隙里面。
沉韶浑身颤抖,从指尖到心间,整个人都是麻的。
她在他进来的瞬间哭了。
她觉得好满足,被撑开得又酸又爽,发出一声喟叹。
程厉托着她的屁股。
他看着她的脸,看着她夹着肉棍泛上春色的脸,嘴唇轻轻张开,唇上带着水渍,眼睛迷离。
程厉难以控制地抽插起来。
他抬起沉韶的一只腿,让她侧身倒在床上,抱住她的后背。
他被夹得更紧。
沉韶叫得很轻,像幼年的小动物迷着双湿润的眼睛,在他心上挠。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比以往每次都要快,他被夹得无法把持,觉得好紧好紧,几乎要到顶。
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就这个姿势结束,好不好?”
沉韶说:“嗯……”
她叫得好媚,媚意从眼角泛出来,索吻的模样。
程厉射了出来。
他埋在她身体里,紧贴着她的胸膛,感觉到液喷洒,一股又一股。
沉韶在痉挛。
她在他怀里绷得用力,把他的性器挤了出来,没有转身。
背对着他。
“对不起。”
程厉贴上她的后背。
“嗯。”
他就这样抱着她,从高潮里回落,感受到拥抱的切实重量,摸到她的脸,生动鲜活的,真实的脸。
程厉说:“那就嫁给我。”




雜花卷 铜雀(完)
领完证,程厉从民政局出来,他在快到停车点的时候突然停下,转身看着沉韶,沉韶问他怎么了。只见程厉搂上沉韶的腰,低下头叫了声“老婆”,神情坦荡荡。沉韶看着他,张口结舌,脸通红,“叫什么呢?”嗔怪道。
“叫我老婆。”程厉回答说。
沉韶情不自禁地上扬嘴角,长长“哦”了一声,她也喊,“老公”,程厉喉结微动。
他揽着沉韶往车里走,“回家”,对司机说。
“不是说好陪我逛街?”
程厉把她按到身上,“嗯”了一声,垂眸哑着嗓子说:“晚点再去。”
结果那天沉韶回房以后,再也没有出门。
一开始,沉韶没有见过程厉的父母。
那段时间,《莺歌》的热度依然在发酵,沉韶接了一个代言,两个广告,紧接着陈导的新戏参加电影节,正式在国内上映,评论一边倒的好。
两个女主角的性格定位都类似,莺歌偏泼辣,沉韶本色出演,陈导的新戏角色比较复杂,人物从云端落到低处,倒是和沉韶经历很像,她演得不劲。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这个剧本是程厉特意挑的,他想送她一个影后。
他想送她一个影后,他就真的送了她一个影后。沉韶在颁奖晚会上感谢程厉,“我能走到今天,多亏了我的先生。”
直播的画面切到程厉的脸,男人长发近肩,脸上是难掩的温柔。
沉韶上了第二次让服务器崩溃的热搜。
已婚的消息比较令人震惊。沉韶靠《莺歌》出名,观众的第一印象无外乎是古装偶像剧里漂亮的反派女二号,是流量也是花瓶。之后她参演陈导电影,虽说作品出色,演技也天然,但因为代表作太少,依然没有洗去她身上的多少标签,所以在短时间里,围观群众尚且不能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同时被曝光出来的还有,沉韶和沉谙的关系。抽丝剥茧,顺着讲了她家道中落、给殷北做了情妇的事。真假混杂着讲,越夸张的转发的越多,营销号说她惯给人当金丝雀,爬了殷北的床,后来殷北结婚,她不得不辗转几个男人之间,最后由程厉接盘。
当晚沉韶和程厉吃饭,程厉中途接了一个电话。
以前他打电话,都是在她身边直接接,工作安排得干练,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很快就挂断或者拿出电脑加班。但这一次他打了很久,沉韶拾碗筷,走到阳台,看到程厉手上的香烟红点,他说:“这是我和沉韶的事情。”
“你以为她是多好的人,现在那些造谣的帖子,好多都是她示意发的,我跟她撕破脸难道不应该?”
“那是我老婆!”
“只有一个,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程厉把烟按在花盆,“这句话我只说最后一次,妈——没有沉韶,也不会是别人,更不会是俞舒。”
沉韶悄悄转过身去。
晚上她躺下,有点失眠,转了个身,程厉被吵醒,伸手把她捞到怀里。
沉韶问他:“我一直没有见过你爸妈,他们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程厉沉默了一会儿,“我在阳台讲话,你听到了?”
沉韶说:“嗯。”
程厉抱着她,“他们会喜欢上你的,我保证。”
沉韶闭着眼睛,贴上他的胳膊,就这样抱了好久。她知道他没有睡着,靠着他胸口闷闷地问:“值得吗?”
程厉说:“嗯。”
再后来沉韶和程厉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孩,她生产当天第一次见到公婆,从床上挣扎着起来,婆婆作势打程厉,“生孩子这么大的事都不提前告诉我们一声,你怎么当的孩子爸爸?”
她关切地握住沉韶的手。
沉韶对她的热情招架不住,交谈两句,轻轻咳嗽,程厉说,“沉韶现在刚做完手术,还很虚弱,你们下次再来吧。”说完真的强行把人赶了出去。
沉韶正坐月子,身体不大爽利,程厉请了月嫂帮忙照看,被专业的月嫂大姐普及了涨奶的解决办法。
“每天这样按着”,她给程厉演示,“顺时针绕,力道稍微重一点,一定要用手掌……”
程厉脸红了。
“哎呀”,月嫂看得啧啧称奇,“你们又不是刚结婚的夫妻了,怎么还害羞呢?”
程厉说他接到了一个电话,要出门上厕所。
沉韶爆笑。
殷北在完全架空殷黎,正式接管时代的当天,就跟沉建安翻了脸。取消婚约以后,他给沉韶打了个电话,沉韶当时正在跟两岁的程子霓、程子南小朋友一起做粘土玩具。她用干净的一只手拿起电话,夹在肩膀上:“哪位?”
殷北没说话。
沉韶又问了声,只见程子南小朋友把粘土包到手上,没弄下来,在空中甩手,打到了程子霓小朋友脸上。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朋友同时哭了起来,一起往沉韶身边挪:“妈妈——”
沉韶手忙脚乱地抱住她们,“哪里被打了?”摸了半天,才发现被打的是另一个。
殷北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睛很涩,他的口里发苦,说:“我想见你。”
沉韶:“殷北?”
殷北开始觉得烦躁。
沉韶给小孩揉脸,问他:“找我有事吗?”
殷北自嘲地笑笑,一直没有说话。
挂断电话以后,他给沉韶发了条短信,时间和地点,约到她在上大学时他常常带她去的那家餐厅。他不知道沉韶会不会来,他甚至有想过要在这里坐到天黑打烊,服务员赶人,没想到沉韶来了。殷北的心蓦地一跳。
这叁年他其实见过她几次,晚宴碰上,她身边有人,从来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这些年她变了不少。容颜倒是还是那般明艳,但神情已经完全是个成熟的女人了。她有了两个女儿,少女时期那样凶戾的表情再也寻觅不见,她温柔得让他感觉到陌生。
殷北说:“我和沉瑶解除婚约了。”
沉韶沉默了一瞬,说:“哦。”
殷北看不懂她的表情,眉眼温柔,带着寻常的笑意,几乎毫无反应。
殷北又开始烦躁起来。
他隐忍着吃完这餐饭,在离席时拉住沉韶的手,她抽手,殷北握住了,说:“我一直在等你……回家。”
沉韶说:“抱歉。”
殷北看着她的眼睛。
他感觉到一阵绞痛。眼眶泛红,咬着牙,看到她眼睛里清澈见底,倒映着自己的样子,渐渐失态。
沉韶抽出了手。
她走出饭店,坐上车,发现司机不在,程厉坐在驾驶室。
沉韶:“你不是说你有事?”
程厉:“……”
沉韶:“你不是说你顺路送我的吗?”
程厉:“……”
她坐回副驾驶,靠在车窗看他,“早就说你会介意吧,非要让我去,装什么大度。”
程厉:“哼。”
沉韶笑。
程厉踩下油门,车子驶离学区,开上了高架桥。
有电话响起,程厉接通,设备连上蓝牙,他和沉韶同时听到秘书的声音:“太太和时代殷总刚刚吃饭被狗仔拍到了,有人控评,营销号又开始造谣……有一张图……殷总牵着太太的手……”
程厉说:“我知道了。还是按原来处理。”
沉韶靠在车座上。
车开上了高架桥,他开得快,沉韶摇下车窗,风声哗啦啦灌入人的耳朵,程厉按总控把窗户摇了上去。
还有余音似的,他听到沉韶问他:“值得吗?”
黑色的suv一路往前,他说:“我爱你。”
沉韶轻笑,她错过脸,让他看到她的眼睛,凤眸狭长,有点儿狡黠。
沉韶说:“我也爱你。”
这一年,程厉叁十四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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