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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花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林
田怜摆手,“没有。”
沉韶说:“你别跟我客气。”
田怜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耳朵,“其实是……我男朋友啦。”
“他怎么了?”
“……今天本来约好一起看电影的,但你不是好不容易来一趟,明天就要回去了吗,我当然是陪你更重要了。他什么时候不能看的?”
沉韶沉默了一会儿,“什么电影呀?”
“就最近上映的那个,文艺片,看评价挺好的。”
沉韶说:“我可以一起去吗?”
田怜睁大眼睛:“真的吗?!”
她们又在餐厅坐了一会儿,田怜的男朋友过来,向沉韶打招呼,“你好,我叫胡瀚。”
沉韶轻握他的手。
她一开始和田怜并排,走在胡瀚前面,从餐厅出来,走在步行街上。
后来路过小吃店,田怜跟沉韶讲:“胡瀚他来得比较赶,还没吃饭……想买点吃的。”
沉韶说:“你们像平常一样就好,不用太照顾我。”
田怜走回胡瀚身边,两个人商量要买的东西,说着说着,胡瀚动手捏她的下巴,飞快地咬了她的嘴唇。沉韶离得不近不远,侧转过身,余光看田怜立刻往她的方向望,舒了口气,转回去用拳头打他。
胡瀚挽着田怜的腰,在柜台点单,等待时拉着田怜站到了商店旁边,没有灯照的地方。
沉韶又一次把视线投了过去,见情侣正在接吻,吻得很快,分开没有一会儿,又重新抱在一起。
她始终站在路灯底下,投出一个人的影子。
沉韶掏出手机看,刷了会儿微博,突然到程厉的短信,“杀青了?你在哪里?”
她如实回答,那边却很久没有再回复。
她想程厉远在纽约州,时差十二个小时,可能在忙,沉默着起手机。
再后来到了影院,田怜给他们分电影票,对沉韶挤眉弄眼:“我们两个座位在中间,让胡瀚一个人坐最后一排。”
沉韶要和胡瀚换票。情侣不愿意,但沉韶坚持,最后好说歹说,田怜同意了,让沉韶坐到了影院的最后。
真的是个文艺片,男女主角牵扯到上一辈的恩怨,城中村开发,斗殴事件里有人被误杀,坏人借此机会抛尸荒野。
沉韶靠在座椅上,头脑昏沉,她喝了口可乐,见黑暗里有工作人员低着身子走来,跟坐在沉韶右手边的男人耳语,说了些什么,带着那人走出过道。
她有点奇怪,视线跟着两个人背影往右转,看到程厉擦过他们肩膀挤进过道里。
他坐上沉韶右手的空位。
沉韶微微睁大眼睛,手被程厉抓住,小声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程厉凑了过来,先亲了亲她的脸颊,也在她耳边小声讲话:“提前回来了。”
“不是说要两个多月?”
“嗯,但我想你。”
沉韶转过头,他的眼睛在影院的灯光里微微发亮,笑得温柔。
程厉也靠在座位上。
沉韶牵他的手,手臂缠上他手臂,把头靠上程厉的肩膀。
她看向屏幕,视线往前走,瞧见第七排的田怜,不远处的情侣和他们做着类似的姿势,紧紧依偎。
“我也想你。”
沉韶说,“我也想你……程厉。”





雜花卷 铜雀11
后来,沉韶跟着程厉出国呆了一段时间。
十月到十一月,沉韶坐在异国的大学教室,听年轻的国人讲师拉片,说电影的视听语言,圆桌旁,学生们自由讨论,他们看着投屏。
有人问:“女主角转身的场景之前也出现过,为什么这里的海浪就能代替她的情绪?”
程厉回答说:“因为这里她有情绪。在中国,古代诗人写月亮和花,有个术语叫做‘借景抒情’,德国哲学家里普斯说‘美是客观的我的外化’。有些意象因为过于频繁地和特别的情绪相联系,它因此拥有了……”
他往提问者的方向看,看到沉韶,女人撑着脑袋昏昏欲睡,倚靠在窗户旁边,脸上有一条从百叶窗缝隙里透进来的光。
程厉不自觉笑了起来。
他们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程厉买菜做饭,沉韶给他打下手,日子过得很快。
十一月,陈导的新戏预备开机,程厉带沉韶回国,临近开机的日期,他们没有立刻去往b市,而是在b市周边的城市游玩。
那段时间《莺歌》正式播出,每周四集,剧情紧凑,沉韶饰演的女二号一经出场,就因为漂亮的外形引发了大量关注。
她的微博粉丝每天都在飞升,随即也接到了商业广告和剧本邀请,新经纪人是程厉介绍的前辈,过滤了好些没有价值的项目,说要再等等。
于是等到女二号在剧中黑化,成为男女主感情线里最大的阻碍,沉韶的角色被骂得厉害。
有人爆料后期剧情注水,女二号戏份增加,沉韶带资进组,和圈里的某位大佬有一些特殊的关系。
沉韶的背景被挖了一部分,说的不多,程厉的名字尚未被提及,她在那段时间黑红黑红的。
他们在c市旅游的时候,被粉丝认了出来。
程厉带着沉韶躲。
不是旅游季,景点行人不多,他拉住沉韶的手,转进钟楼,翻到禁止人群进入的禁区里面,拿路上买的丝巾裹住沉韶的脑袋。
沉韶走出去,坐在古城墙的围栏上。这是整个建筑的最高点。
她指着自己的脸哈哈大笑,“这也太丑了吧。”
笑得浑身发颤。
程厉浑身僵硬地看着她在没有围栏的地方晃,半个身子吊在空中,脸上满是无所谓的表情。
他的脸色煞白。
《莺歌》爆红,和沉韶有关的词条上过好几次热门,她红了,也被黑得很惨,私信里全是辱骂的内容,不堪入目。程厉很早就施压撤下热搜,请专业的hr公关和设计沉韶的人设。但他发现沉韶并不在意这个。
她对它们反应太淡了。看自己的剧在手机上播,扫了一眼,说:“哇,我一直担心那么好看的戏服在屏幕里会显不出细节,没想到整个布景都跟服装很搭嘛。”便没有什么别的。
也不说微博粉丝,圈里大明星的互粉,知名导演抛来的橄榄枝。
他想起她曾经拥有过的一切。
那段时间,沉韶失眠的次数渐渐变少。可变少很多,也并不是说完全没有,他还是能看到她在夜里起来,一个人披上外套,打开窗户,撑着手臂抽烟。
偶尔低下头看手机,手指轻滑,似乎是在看聊天记录,还有没有删掉的照片,她看着看着,吐出烟圈,用手轻抚额头。
程厉不敢问。
他一句都不敢问。
他站在沉韶面前,缓慢地,一点一点地踱到她旁边,他够到沉韶了,用力把她扯到自己怀里,紧紧抱住。
身体轻颤。
沉韶一开始笑,“你怎么在抖啊?”
渐渐的,放轻声音,“你怕我死了啊?”
程厉把额头贴上她额头,“是,我怕。”
沉韶叹气,“在想什么呢,我像是那样的人?”
程厉不说话。
沉默了好半天,他搂着她的腰,轻声说:“……我怕我留不住你。”
钟楼转到正点,耳边传来巨大的重响,她和他脑袋发麻。
古城的钟楼粱瓦齐震,长风衣荡在高空,沉韶也揽着他的腰。
晚上,到达b市、进入剧组的晚上,程厉和沉韶做完,她换上睡衣,懒洋洋地起身吃药。
沉韶摇着水杯打哈欠,转过头看到程厉在看她,她说:“你……”
程厉坐在床头,在看腿上的电脑。沉韶趴在桌子上,对他眨眼睛。
他走下床。
走到沉韶面前,他把她抱坐在腿上,问:“我怎么了?”
沉韶说:“你是不是不想我继续吃药啊?”
程厉看着桌子上的药盒,一板长期避孕药只剩叁片,有一颗躺在她手心。
他说:“嗯。”
沉韶把药片放回盒子里。
她说:“好。”
程厉喉结滚动。
他的手搁在沉韶腰上,从腰间往前,摸到她的小腹,呼吸急促。
“嫁给我。”
沉韶扑哧一声笑了。
他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手指紧,脸贴在她后背,硬着头皮,继续说:“你不嫁给我,怀孕了怎么办?”
她仰头,不知道看哪,“那到时候再说吧。”
程厉闭上眼睛。
他抱住沉韶温热又柔软的身体,声音放得极轻,“你愿意嫁给我吗?”
沉韶一开始没有说话。
她想了想,最后说,“应该是愿意的。”
程厉说“嗯”。
他已经足够高兴了。
·
此后,沉韶进组拍陈导的电影,受前辈指导,进入状态。从服道化到剪辑,美术指导由程厉全包,两个人都忙。
杀青的时候,是来年的叁月,沉韶接到教务处的电话,让她去学校办留级的事情。
她终于回到了北京。
程厉和她一起回去,出了机场,沉韶正在跟他讲话,“我要先回一趟学校。说起来,你北京的公司开在东西两个城区,你买的房子到底在哪啊?”
她发现程厉表情僵了僵。
顺着程厉的视线看过去,沉韶看到接机口的男人。
沉韶记不清她离开多久了。
好久好久,时间久到她再看殷北,穿着一身正装,西装笔挺,她想起来的,竟然是他少年时的样子。
他的影子重迭在身上,沉韶恍惚着想起他们上一次通话,他说要来机场接她,但是她不敢见他,躲到国外去了。
从九月到四月,过了秋天和冬天,竟然连一年都没有到。
她跟在程厉身后,程厉绕开殷北,走向另一侧的出口。
沉韶牵他的手。
走着走着,她似乎听到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殷北跟在她的身后。她的背上凝着一道灼人的视线,迟迟没有移开。
沉韶走出机场,程厉把行李放上车,她终于坐到车里。
懒洋洋地靠在座位,沉韶擦着手心的汗,在程厉怀中变换姿势。
车往前开,建筑物飞快后退,绿灯的倒数变成数字叁,他们驶离红绿灯路口。
她正闭着眼睛,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刹车声,汽车撞在一起巨响,玻璃碎了,撒在地上,撒在她耳边,很近很近。太突兀了,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司机从后视镜去看,程厉也转过头,沉韶心中巨震,她没有动。
她在发抖,脑袋停转,什么都不知道。
她转过头。
沉韶缓慢地转过头,看到在斑马线外,就快驶离路口的熟悉黑色卡宴,被直走的公交车正面撞上,撞翻在路中央。
殷北伸出一只手来。




雜花卷 铜雀12
程厉的手在沉韶面前晃。他把茶壶摆回原位,双手合十,动了动筷子,又放在盘边。
沉韶回过神来。
程厉:“你吃得很少。”
沉韶握上茶杯,说:“哦,最近没什么胃口。”
程厉突然说:“他醒了。”
沉韶抬起眼睛。
“虽然是开颅手术,但手术很成功,昏迷状态是正常的,根据每个人的情况有不一样的时长,我去问过。”
“这几天你担心,但他现在醒了,你可以放心。”
沉韶说:“……我没有担心。”
程厉说:“嗯,那多吃点。”
沉韶低头吃饭。
川菜,她用手揉了揉眼角,抬眼的时候一片红。“好久没吃辣了,感觉有点吃不了。”
程厉说:“你去看看他吧。”
沉韶被噎到,咳嗽着喝水,茶溢在手上。
她神色复杂地看着程厉,看不见他脸上外露的情绪,嘟囔说:“我为什么要去看他?”
“因为你想去。”
“我不想。”
程厉重新合十双手。
他坐得端正,金丝眼镜配着正装,清心寡欲的模样。视线往沉韶身上扫,扫得她心里发毛。
沉韶说:“你到底想干嘛?!”
程厉叹了口气。
他拿纸巾擦她的手,一根根细致地抚过,“……殷北没有死,我感到很庆幸。”
说完抽出纸,握上沉韶的手,“如果他死了,那么我此生都比不过一个活在你心里的死人。”
她被他握着,也轻抚他的掌心,缓慢地思索。
沉韶说:“我会放下他的。”
程厉说:“嗯。”
他和她并肩在走廊上走,走到电梯停下,沉韶靠在他身上。
她转身看走廊里的行人,客人离得远,有两个背对他们往餐厅里走,沉韶勾住他的脖子。
“你不相信吗?”
程厉看着她吻了上来,闭眼。
“……我信。”
·
这天下午,沉韶去看殷北,路过医院旁边的花店,给程厉打了个电话。
“你觉得我是买花好,还是买水果?”
“买花。”
“为什么?”
“水果吃不了,他只能吃流食。”
“你怎么比我还了解?”
“……”
她拎着花束走进病房,从外科楼穿越长廊,在独立的病房楼入口接受安检。
“看谁?”
“殷北。”
殷北的头像出现在视频里。
他做了手术,头上缠着绷带,中间露出光亮的头顶,样子挺滑稽。
沉韶有点尴尬,勉强笑了笑,“你还好吗?”
视频被突然掐断。
护士对她抬手,“可以进了。”
沉韶吸了口气,走进房间。
他的病房有人来看过,桌子上摆着花和果篮。沉韶不知道把花放哪,从桌前退了一步,转头看着殷北还在盯着她。
她硬着头皮站在那里,把花胡乱地堆在桌子上,“我就看你一眼,你还好,我就走了……”
殷北说:“过来。”
协和这栋楼,主要开放给政客、军官,提供独立的病房,空间和普通病房差不多大,但一间房里只有一张床。配着家具,衣柜、书柜、电视,有点像独居的一人间,殷北坐在正中的床上。
沉韶离得不近,她捏着手包,听他这句话,反而往后退了一点,靠在柜子上。
殷北盯着她看。
沉韶说:“我走了。”
殷北说:“你试试看。”
沉韶立刻转身,“我有什么不敢的。”
她背对他往房门走,骤然听到金属物碰撞的声响,重物落地,踉跄着往她的方向来,殷北抓住她的手。
病房里警报声鸣响,刺得沉韶脑袋发懵,她看到殷北头顶的纱布溢出鲜血,输液管里血流上行,红色的一大条,逆流到输液袋里冒着泡泡。
她呆在原地,不敢动。
有人推门进来。
医护人员把殷北按回床上,重新给他扎针。拆开纱布,沉韶看到他头顶的伤口,绕着脑袋一圈,打满钉子一样的东西,医生在给他消毒。
殷北一直看着她。
沉韶站在那里,等到医护人员叮嘱时才小声应和,“不要让病人有太过激的反应,他现在需要静养”,沉韶说“嗯”,医生又说,“情绪上也稍微注意,过激的情绪,郁结,这些都有可能提高二次手术的风险”,沉韶白着一张脸说“好”。
医生和护士走了。
殷北说:“过来。”
沉韶顿了顿,缓慢地移动到他旁边。
殷北拉住她的手,用力一扯,让她倒进他怀里。
沉韶挣扎了一下,殷北突然用力,凶狠地把她揉到怀里,她怕他伤口又裂,不动了,伏在他身上。
殷北的力气小了点。
他把手伸进沉韶的发梢里,提起她脑袋。
沉韶被迫仰头,和他对视,离得很近。
殷北:“你倒是能耐了。”
沉韶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丑。”
殷北冷笑,垂头撞上她嘴唇,咬得很用力。
舌头探进沉韶的口腔。
沉韶推他,他握着她的手,贴到自己胸口,似乎叫她感觉到心脏跳动的声音,很剧烈。
他说:“你一定要这么对我吗?”
沉韶错过脸,“你不也没和沉瑶取消婚约。”
“联姻太复杂了,你知道我不可能一下子就取消婚约。我说过我不会和她结婚,就一定不会。”
他吻她被咬破的伤口,舐得又轻又痒,“再给我一点时间,然后回到我身边,嗯?”
沉韶全力后仰,把头埋在手臂里,殷北吻她的额头。
她在臂弯里闷闷地说:“晚了。我爱上别人了。”
“……”
殷北:“看着我说。”
沉韶看着他。
他的纱布换了新的,刚刚消毒,碘酒味道刺鼻,他的鼻子很高,眼窝颇深,一张脸苍白没有血色。
沉韶说:“程厉对我真的很好,他很爱我,他真的很爱我……”
“你不爱他。”
“我挺喜欢他的,总有一天会爱上他。”
“沉韶”,殷北把手从她脸颊往下摸,停在她腰间,“我硬了。”
沉韶僵硬地移开身体。
但他比她更快,两只腿挤压她的身体,一只腿探到她的腿心,用力地撞了一下。
沉韶起身,被他固定住动作,跌落回去,她的手可以动,按住殷北往下的手,试图反方向扯动自己的衣服。无果。
殷北撕开她的裙摆。
“殷北!!”沉韶惶恐地看着他,“放开我,我不要,我不要,你放开我!!”
殷北把她扑到床上。
他压在她身上,沉韶推她,挣扎得有点厉害,她又看到输液管里的血了,浑身一个激灵。
“有血,输液管有血,你放开我!”
殷北抬手拔出针管。
针尖绕着圈摇摆,输液管里的血洒在地上,一片滴滴答答的红。
沉韶哭了。
“你别这样,殷北……”
殷北搂着她,手从破碎的裙子往里伸,把她的内裤褪到腿根,继续往下。
沉韶睁大眼睛,极力向后退,虚张声势地吼:“你他妈放开我!别逼我恨你!”
殷北顿了一下。
半晌他贴上她的身体,把勃起的硬物抵到她腿心,冷声问她:“你不是早就恨我了吗?”
他脱下内裤,赤裸的肉棍撞向她的下身,俯身吻她,“沉韶……”
“你恨我爸和沉建安勾结,你恨是我让沉谙开车,这不公平”,他把手再往上伸,挑起内衣摸到她的胸,揉弄她的乳头,“这对我不公平……”
沉韶酥了一半。
他们在一起太久,沉韶的身体熟悉他的动作,跟着他的抚摸颤抖,她勉强把手放在他紧压上来的胸膛,咬着舌尖,垂下头抵抗。
但他力气太大,沉韶怕牵动伤口,挣扎得越来越小,绝望地看着头顶的灯。
“不一样,殷北,这次不一样”,她说。
她在迷离间想起程厉的脸,想起他送她到东单,摇下车窗跟她讲话,没特意说什么,只问:“晚上想吃什么?不吃辣了,给你煲汤喝?”
沉韶说好。
他仍然在看她,她问他“还有什么事吗”,程厉说:“……亲我一下。”
他的金丝眼镜在太阳下闪着光点,手腕贴上沉韶的手臂,表带冰凉。这个吻很克制。
他说:“晚上见。”
他说:“我等你回来。”
沉韶闭上眼睛。
她哭得无声无息,牙齿颤抖,“你如果现在碰我,我会一辈子恨你。”
殷北叹了口气。
他的声音很低,吻着沉韶的唇,把舌尖往里送,手摸到她腿心。
她湿得厉害,水溢了出来,床单上洇出一圈渍。
殷北挺身挤进里面。
沉韶无力地伏在他身上,坐在上面,被他挪着屁股,一点点往里。
插到深处了。
他抚摸沉韶的腰。
“你也想要我……不是吗?”
沉韶不说话。哼也不哼,被他插得一上一下,默默受着。
后来殷北加大力道,往她的g点上戳,沉韶呻吟出声,断断续续的。
她的声音加快殷北的速度,他捏着她的乳头,头埋在胸口叹息,一下比一下用力。
沉韶夹住腿,高潮了一次,喷到他的龟头上。
殷北抱着她,抱得很紧,她几乎感觉到肋骨的疼痛,还有胸腔的窒息,眼泪流到他的颈边。
他感觉到了。
放缓力道,殷北吻她,她错过去不让吻,他就吻在她的胸前,锁骨,咬出红色的痕迹。
沉韶打着颤。
他插得更加缓慢,每一次都进得满,被含得头皮发麻,感觉到射意。
沉韶说:“……你这是强奸。”
声音低落,略显疲惫。
殷北说:“嗯。”
他把头慢慢埋到她的颈窝。
他想他跟踪程厉和她的行迹,查到程厉的发迹史,父母都是老师,家境清寒,家教也严格;年轻时在公司里实习,对抄袭秀场款做快销产品颇有微词,自己开公司,得罪了前辈,又不愿低头,清高又傲慢。他也远远见过程厉真人,在晚宴上和人谈生意,笑容疏离,被人当面称赞“大艺术家”,背后咒骂他看不上商人的铜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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