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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霍克凯里
“你干什么啊岑沅?”她不解他忽然做出的这番举动。
岑沅箍着她的腰不放,用强制的口吻说道:“从明天开始,你不准见沈锐白。”
“你到底想干嘛?有话就好好说,先放开我行不行?”她不懂岑沅这个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此刻他的举动,她非常难以理解。
她在他怀里使劲扭动想要挣脱,可他却直接转过她的身子。
将他那双好看的薄唇就这样贴紧她的,他绵绵密密地吮吸她的嘴唇,将她的舌勾进他的口腔吸舔。
好霸道的亲吻方式,她有些招架不住。她披肩也随着激烈的动作掉在了地上。
他将她推倒在床上,硬扒了她的裙子。他眼里急促地闪烁着渴望和□□。
水灯捂着身子,气急败坏地质问道:“岑沅,你发什么鬼疯,当初玩弄我,看不上我的是你,如今你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了吗?你真是个神经病。”
“谁说我看不上你?”岑沅一只手轻巧地扣住她的两只手腕在她头顶,男上女下,绝对倾轧的姿态。
他喷着热气在她的脖颈间。“明明你当初答应我的,现在我想怎么改主意就怎么改主意。”
“你……”你个王八蛋,畜生,死淫贼……
水灯只能腹诽这个神经病,她可以不看重这样东西,毕竟最重要的舅舅和哥哥。
他要拿走这件东西的话,她也没办法抵抗。她不可以失去舅舅和哥哥,和亲人比起来。
只是陪他……
所以委屈一下也没什么。
她渐渐软下了身子,眼神冷了下来,嘴里妥协道:“你轻一点。”
岑沅听到这句话,手上的动作也软了下来,他不再扣着她的手腕。
……
天刚破晓,东方拔白,几缕有活力的光亮照进阳台,死气沉沉的卧室渗透进阳光。
沈锐白才发觉曼竹一晚上都没回来,他在曼竹的房间枯坐了一夜。
原本约定好,她昨日就应该告诉他,她到底要做什么决定,可是她不见了,他到处找了,报社的人说曼竹下班就回家了,他去常去电影院和西餐厅找了,甚至回了仙乐都找她,都找不到他的曼竹。
他只好先回了公寓,他想她一定会回来的。
他心里恐慌至极,一夜没睡,眼下起了青黑,又是一副难受到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他整晚都在反反复复安慰自己,曼竹一定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她不会不愿意的,也不会躲着自己。她一定愿意和自己走的。对,没错的。
他坐在她的床上,冥思苦想了一夜,也想不出什么头绪。他失魂落魄地站起身,或许坐的时间太久,血液有些不畅通,腿都有些麻了,他缓了一阵。
他走向阳台,盯着那盆朝气蓬勃的绿葱葱百龙角,给它浇了些水。
……
水灯一晚上被岑沅弄得疲力竭,她想他这个人是个畜生吗?
她起床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她撑起身子,挪动着酸软的双腿,扶着墙一步步艰难走进浴室的,而岑沅早在薄晨刚出时就离开了。
水灯坐在梳妆台前,仔细地梳妆,化了个神的浓妆,擦了颜色很艳的口红。
她照着镜子,今日的装扮竟过分的浮夸,活像个暴发户,把什么值钱的都穿戴上了。
她想是该解决一些事情了,快刀斩乱麻,她不应该耽误和欺骗他这样的一个好人。
阿才载着水灯来到公寓的楼下。
沈锐白像块望妻石,一动不动地站在阳台看着楼下,发呆许久。
这时,他见有一辆黑色福特篷车开到楼下,而他的曼竹从车上下来了。顷刻间,他转身就往楼下跑。
水灯今天穿着一身白色刺绣绸缎旗袍,袖边袍边滚了花边,简洁中带着华贵。耳朵上带了显眼的昂贵的红宝石耳环,和平时娇俏明丽的姿态不同,今日更加明艳,顾盼神飞。
水灯进了公寓,在大堂站了会儿,沈锐白慌慌张张从楼下跑了下来,过来就是一把抱住她。
“曼竹你昨晚去哪儿了,知不知道我很担心啊,不要再离开我了。”他双手紧紧搂住她,勒得她差点喘不上气。
他抱了好一会儿,确定人的确在自己怀中,放下悬着一整晚的心了,才渐渐松开她。
他直奔主题,“曼竹你考虑好了吗?”
“嗯。”水灯早就准备好了腹稿。
“那你……”沈锐白又害怕又期待。
“我们……我们分手吧。”水灯话音刚落。
“你说什么?”沈锐白手抓住她的双肩,语气很是委屈,“曼竹不要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水灯神色冷漠,姿态坚硬,没有转圜的余地。
沉默了片刻,他整理好思绪,继续开口。“可能是我太急了,你不想和我出国留学我能理解,可是为什么要分手呢?”
他又继续道:“曼竹你不是喜欢我吗?当初在仙乐都你愿意跟我走的啊。”他眼眶隐隐泛红,实在不愿接受她这样的决定。
水灯作出一副跋扈的姿态。
“当初不过是见你有些钱,以为跟着你能让我过上大富大贵的日子,你呢?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让我去端茶递水,我在报社工作一个月才赚几个大洋?我在仙乐都要是继续呆着,肯定能傍到更有钱的,我后悔跟了你个没出息的。”
沈锐白焦急解释:“不是的,曼竹,我只是不愿意轻视你,我以为这样能让你找到自己的价值,这样才能区分什么是对的什么错的。我不知道你原来不愿意这样,是是,都是我的错,是我不理解你。我们结婚后,我绝不让你吃苦,绝不让你上班,到时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不好?”
他又补充,“你不想工作,不想出国留学,那我就陪着你,真的别说分手。”他言语中带着恳求。
水灯表现的莫不在乎,“呵,晚了。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找到新的目标,比你更有钱的人,我做他的姨太太,从此以后我就可以享福了,咱们就当做没有过罢,你听清楚了吗?”
她故作一副轻浮浅薄无知的模样。
沈锐白,今天你或许会伤心一会儿,但是我们注定没有结果的,你有大好的前途,去出国留学,从此以后就当做从来没认识我才是对的。
沈锐白终于忍不住了,此时讶异多过于伤心。镜片后面他的双眼睁大了,眼睛泛红,蓄满泪水,两行清泪决堤滑落了下来。
他看着眼前的这个漂亮艳丽的女人,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两步。怎么会这般肤浅轻佻,这般陌生?可他的曼竹才不会拜金的。
所以眼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对他说这般狠心的话?
他死死地盯住她,觉得竟有些不认识曼竹了,或者说他是不是根本从来就不认识、不了解曼竹?
沈锐白不明白,才一晚上没见,变化却如此大。
“是这样吗?你的新目标是谁,多有钱?” 他语气恹恹地问道,实际心已经被她搅碎。
他眼前好似被一片迷雾笼罩,他看不透她。
水灯攥紧了拳头,下定了决心,再于心不忍,此刻也必须尽快把戏演完,早日断干净才好。
这样以后就再也不会伤害他了。
她回答:“乾帮的岑四爷听过吧?他可疼我了,给我在贝当路买了栋洋房,还给我配了司机佣人,我现在不愁吃不愁喝,可开心了。终于不用再上什么破班了,在报社一个月赚那几个大洋,给我买条裙子都不够。”
她白了一眼沈锐白,“听懂的话,你以后就别来找我了。”她趾高气昂地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尖细的鞋跟在木地板发出“噔噔蹬”的响声,她迅速地迫不及待地想逃离这里。
今日说出这番话来伤害他,她简直内疚得快要窒息了。
可是,真的对不起,锐白。
她喘着粗气,上了汽车,“阿才,快走。”
她怕自己绷不住了,怕露陷。
她眼眶红红的,车子离开了公寓一段距离,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出声,可还是忍不住,呜咽出声。
阿才听到了后座压抑又悲痛的哭声。心想,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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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灯 第三十章
沈锐白被莫名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他软下身子,颓坐在地上,眼神一直凝视在她离去的方向。
她就这么走了,要和他分手,她不要他了。
他弯起腿,抱住膝盖把头埋了进去,悄悄哭出声。
单纯的男孩第一次尝到失恋的滋味,太苦涩了。
沈锐白魂不附体地在大街上游荡,本来今天约好同她一起去取相片,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了。
到了照相馆,老板见只有他一个人,随口问了句:“你女朋友今天没来吗?”
沈锐白推了推眼镜,随口编了句,“她有些事情忙。”
取完了相片,他呆呆伫立在路边,盯着相片许久。
照片上的两人都笑的很开心。
那天,曼竹穿的很漂亮,穿的是那条他给买的裙子拍照的,两人一开始拍照距离隔得有些远。
照相的师傅说,小情侣照相可以贴的亲密些。
他写才主动搂过曼竹的。照片里是两人甜蜜依偎在一起看着镜头,明明一副幸福的光景。
怎么突然会变成这样,毫无预兆,他实在想不通,也接受不了。
“喂,沈锐白。”
沈锐白正暗自神伤,察觉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下,他抬头,见来人是他的同学祝湘怀。
祝湘怀刚刚从旅馆出来,之前在旅馆和他的相好艳春快活了一番。出来过马路的时候,正好看到他的同学沈锐白,他贼溜眼睛一转,瞬间又有其他心思了。
祝湘怀问道:“哪能啦(怎么了),作撒面孔难看来吆西(怎么愁眉苦脸的)?”
沈锐白迅速起手中的相片,“没事。”
“今朝一道去舞厅白相吗?”祝湘怀吊儿郎当问道。
“不去。”沈锐白闷闷不乐,转头就想走。
祝湘怀一看这戆头戆脑的小子不太对劲,照理说沈锐白平时从来不会这样拂了别人的脸面,他不是这种性格。
“怎么?爱上哪个女同学了,被人甩了?”祝湘怀的第六感在情爱这方面极为准确。他颇有点看戏挑弄的意味,这书呆子平时只会死读书,成绩好的很,居然在情爱上栽了跟头。果然人不是事事都擅长的。
祝湘怀只是不知道沈锐白什么时候悄悄咪咪和人恋爱,还被别人甩了。
“走,别伤心,我带你去潇洒,保准你开心。”祝湘怀勾着沈锐白的肩膀,强拉着沈锐白去了舞厅。
祝湘怀一上来就点了不少好酒,准备好好揩一顿油,反正这书呆子会买单,他劝了句:“沈锐白,难过伤心就喝酒,喝完困一觉,明天什么都记不得了。”
他灌了口三星白兰地,极为舒爽地说道:“这世道要什么女人没有,找个小姐或者头牌困一觉,多适意。”
他其实也不是很在意这书呆子的事情,但还是好奇心发作,他还是凑过去问沈锐白,“你喜欢学校哪个女同学?是那个校花吗?”
沈锐白一言不发,冷着脸,看了眼祝湘怀没有理会,撇过头,拿起酒杯往嘴里灌酒。
结果被呛得直咳嗽。
“咳咳。”他很少喝酒,尤其还是尝试这么辛辣度数高的酒。
“悠着点。”祝湘怀劝了句,见自己好兄弟方崇来了,连忙挪出了个座位招呼。
“方崇来啦。”
这两人喝酒就喝酒,还叫了小姐。
沈锐白缩在角落,小口小口地抿着酒,最后一口又一口的灌进去。
一开始觉得没什么,这酒后劲大,他喝了不少,头晕晕的,脸也开始发烫。
方崇和祝湘怀早已和小姐去舞池跳舞了。
沈锐白靠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已经迷迷糊糊了,发觉好像喝酒并不能遗忘,他望着舞池,想起以前在仙乐都和曼竹一起跳舞的时候。
脑子里都是她的一颦一笑,他还记得很清楚她的舞姿是有多曼妙。
可是,为什么,我醉了还会看到你呢?曼竹。
……
沈锐白认为自己绝不该是那容易放弃之人,不能因为遭受到一点挫折,就这样放弃。
他思考了很多天,终于想通。
只是不想通不行,心爱之人和他的价值观不同,他既然不能改变曼竹的想法,但是他自己可以改变自己的。
他开着家里的车,准备登门去找曼竹,听说她住在贝当路,也是好打听的,乾帮的岑四爷的姨太太住在哪儿,自然有人知道。
他来找他的曼竹,可是她不在,他只好跟这里的女佣打听。
“先生,侬寻撒宁?”阿香看门口来了个不认识,操着一口上海式国语礼貌问道。
“我找曼竹,就是这里的女主人。”
“侬刚是赵小姐伐(你说的是赵小姐吗)?伊册起荡马路了(她出去逛街了)。”
原来曼竹姓赵啊,沈锐白看了眼这栋气派的花园洋房,这一片都是高档住宅区,原来她向往的是这种生活,他要是早一点知道就好了。
他写了张纸条,叫这名女佣转交给曼竹。
阿香还在想曼竹是谁,只见那个男子已经开车离开了。
水灯从医院回来,阿香不识字,看不懂纸条写什么,就把纸条交给了水灯。 “这个人好奇怪,这里哪有什么曼竹,估计寻错了。”
她看了纸条,沈锐白约她明天到公寓,她之前的住处。
水灯叹了口气,他怎么还没死心?还要再叫她硬第二次心肠吗?
……
翌日,水灯坐了黄包车过来的。
进了公寓,沈锐白正坐在大堂中央,她总觉得今天沈锐白神态有些异常,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曼竹你来了?”他站起身,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水灯点了点头,“嗯,你约我过来做什么?”
她不自然地把头发撩到耳后,眼神倾斜到一边,此时面对他,总有些愧疚。
“曼竹我想通了,你说的话一点都没有错。我非常认同。”他情绪竟有些激动,丝毫没有被伤害后愤恨的心情,居然还表示理解。
这让水灯看不懂,她一脸怪异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他抓住她的肩膀,望着她的双眸郑重说道:“曼竹,你嫁给我吧,你给别人做姨太太只能算作是妾,不如嫁给我,你做我的妻子。我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极其亢奋,和平时文静木讷的模样完全不同,也不知道是谁逼他这么说。
沈锐白这么做,不是谁逼他,是他逼自己。
“曼竹,我真的想通了,之前是我太狭隘了。完全不了解你的心情,你爱钱一点错都没有,你想过好日子,找个有钱人我可以理解的,不过我也有钱,不信你看。”
他转过身吃力地搬出两个皮箱,摊在她面前,箱子里装满了金灿灿黄澄澄的大条黄金,俗称大黄鱼。
“你看,这些都给你,这些钱够你花一辈子了吧,我可以娶你为妻,所以你不要做别人姨太太好不好?”
“如果这点钱还不够,我还准备了道契,这栋公寓,还有我娘留给我的铺子,我全部给你,今天我们就去律师行签字,我全部赠与你,怎么样曼竹?”他此刻越说越兴奋,激动地牵过水灯的手。
光亮反射在他的镜片上,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他又言:“之前我一直不懂,为什么有的人这么爱钱,现在我想明白了,我师母因为倾慕我老师的才华而嫁给他。而我爹娶了好几房姨太太是因为她们年轻貌美。
你是因为想过大富大贵的日子才找有钱人,一样的道理。他们可以所有需求,你也可以,这是合理的。你没有错,所以曼竹,你嫁给我好不好,虽然我理解你晚了些,可是不迟对不对?”
水灯看着他此刻脸上挂着奇怪的笑容,甚至有些病态。
这几天没见,他竟然变成这样,水灯想不该这样的,他应该辱骂她,说她臭不要脸只爱钱,不配得到他的爱,然后和她划清界限。
“锐白,你冷静点。”她抽开自己的手,“我们真的没有任何可能了,你不必做这些事了,没有用的。”
“为什么?你不是要钱吗?我都可以给你的啊。”沈锐白一把搂住她,一反平时斯文的常态。
“你想要钱,我就给你钱,你明明说过喜欢我的,为什么要骗我!” 他蹙着眉不解地质问道。
他一只手桎梏住她的腰,另外一只手托着她的脸,不让她退却,眼神直白热烈,让她闪避不开。
“我……对不起。”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沈锐白像是变了个人,力气大得很,叫水灯怎么都挣脱不开。
她腰都被他勒痛了,“锐白,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曼竹,曼竹,我不能没有你。”他一脸痴迷地凑过来,掰过她的头,用嘴唇强硬地贴上她的。
可是他不会湿吻,牙齿嗑得水灯的唇有些疼。
水灯像是明白他突然的癫狂,换作另外一番柔软的姿态。她软下身子,勾住他的脖子,舌尖轻轻舔舐吮吸他的唇瓣。
他此刻像是被安抚下来,改为双手搂住了她的腰肢。
他无师自通般地伸出舌头和她的交缠,脸上的眼镜此刻有些碍事,但他又不想停下来,最后没办法,只好迅速偏过头摘下眼镜,又迅速贴了回去。
过去十分钟还是一刻钟,他还是一副紧缠的姿态。
水灯见时机差不多了,想分开。
他还是紧紧搂住不放,直到两人亲得嘴都肿了,两颊发酸,才分开。
他额头紧紧贴住她的,喘着气恳求道:“曼竹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水灯 第三十一章
水灯从未想过这些年过去了,自己竟这么值钱,毕竟她的亲生父亲能为了十块钱大洋把她随便嫁了。
现如今,此刻,她竟这么值钱了吗?她嘲讽地想道。
沈锐白是个好人,而她在对好人作孽。
水灯完全没法子控制事态的发展,这堆烂摊子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拾。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岑沅,她一想到岑沅那个狗东西,就恨得咬牙切齿,而这个人自从那天走了后,就没来过。
当然他想玩弄谁就玩弄谁,不需要负责。
水灯自己都到了这番境地,她怎么找岑沅算账,况且她也没能力。
而水灯面对沈锐白实在愧疚,她也只好躲着沈锐白,她真的不敢面对他。
今晨水灯去医院接赵玉青出院,这些日子的治疗休养,他已恢复的差不多。赵玉青依旧回到之前租住的地方。
只是房间空了太久,积了些灰,水灯让他好好坐着别动,她打开窗通通风,之后便挽起袖子,开始清理打扫房间。
赵玉青捂着肋下,虚弱靠在墙上,神不是很好,最近变得沉默寡言了。
他忽而冒出一句,嘴角带着一丝轻嘲,“水灯,我是不是很没用?”
水灯正在擦拭灰尘,稍微一愣怔,转过头望着他。“怎么会,哥哥最厉害了,成绩那么好,什么都懂,以前不是还是全校第一名吗?怎么会没用呢?别多想了,我们过几天就能回苏州了。”
“是吗?”赵玉青可能前十八年大部分日子都是过得顺风顺水的,遭次一挫,心态已然改变。他此刻也知道自己最痛心的是什么,却无力改变。
“真的是我多想了吗?”
赵玉青前些日子困于医院,邱月明曾经来看过他。他在医院还是放心不下,就请邱叔叔照拂一下。
邱月明当然把看到的一切事情都告诉赵玉青了。
赵玉青痛心疾首,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圆滑懂得变通,或者一开始就不去招惹岑淽那个女人,那水灯就不用如此了,虽说是无意间招惹的,却成为他此生最后悔的一件事了。
水灯叹了口气,只好放下抹布,在搪瓷水盆净了净手,擦干了手上的水迹,她走到赵玉青面前,蹲了下来,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哥哥你什么都不用想,我们都会好好的。”她牵过赵玉青的手。“再过几天,再等等吧,就快了。”
赵玉青凝视她,终于问出口。“你为了我,委身于岑沅了对不对?”
水灯不言,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想解释下。
“哥哥,我……”
“你只需回答我是不是。”
她躲避他的眼神,“不是的,我同阿沅在一起,也是因为真的喜欢他,你别多想,反正事情都解决了。”她撒谎了,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叫他看穿。
可是赵玉青怎么会信呢。
赵玉青依旧带着讥讽的笑,“你又何需这样骗我?我难道看不出来吗?他是个怎样卑劣的人,我难道没见识过吗?”
“你们就这样在一起,他有说要同你结婚吗?你一个女孩子这样会被看轻的。”
“都是我太没用,保护不了你。”
赵玉青万念俱灰,颓靡地闭上了双眼,他无话可说了,都晚了。
……
岑沅最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见不着他人。
水灯只好在电话里和他说自己要回苏州,岑沅也同意水灯回苏州,前提是不能呆太久。
可是这些事水灯没有同赵玉青说,见他神状态不太好,想着先安抚他,不能让他受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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