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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霍克凯里
水灯平日里就是每天上街买菜,回来拾拾家里,做饭,洗衣服,偶尔做点茉莉香膏卖。
而叶轩有时候看完戏回来得早的话,就会帮着打下手。
这两人的相处倒像是一对兄妹。
楼下的邻居一开始以为水灯和叶轩是对夫妻,叶轩红着脸解释,说水灯是他妹妹,并不是妻子。





水灯 叶轩林路番外
岑沅拿着全部家财,一路找寻、流浪到江苏附近,其中吃了很多不为人知的苦。后来好不容易攒了点钱,他搭船来到了上海。
他到了上海后,发现自己寻亲之路依旧长路漫漫,毫无头绪。后来因为身无分文,岑沅流浪到码头做童工,帮人搬运东西为生,认识了同样是童工的林路。
林路这个人和岑沅一样瘦小落魄,两人岁数也差不多。林路又是个话多的,干完活经常拉着岑沅逛。
林路说,自己是被养父从大马路上捡来的,养父姓林,所以他就叫林路了。说完。他对岑沅笑了笑。是啊,他的名字就是取得这么随意。
只要没饿死冻死,被个人渣捡到也算是幸运的。就在前一个月,他养父抽鸦片抽死了,林路给自己养父裹了层草席,拉着推车,就把养父的遗体拉到郊外埋了。
而岑沅一直没有地方住,他一开始住天桥底下,捡了几块简陋木板搭起来挡风的,后来有了些钱租了大通铺睡。
大概因为两人是同龄人,林路和岑沅熟悉后,知道岑沅是来上海寻亲的,他就让岑沅住到自己家,顺便帮岑沅打听一些消息。
林路反正刚死了爹,家里没人再管了。
林路之所以去码头做童工,是为了赚钱给他养父抽大烟。现在养父死了,但是他还是继续要养活自己,所以码头工的活,林路还是继续干着。
现在这个世道不容易,在上海,很多十岁左右出来做童工的,比比皆是。
他认识的小红还在纺织厂当女工,小红是以前在弄堂口卖馄饨老祝的女儿,老祝生病后,家里负担很重,小红就去纺织厂当童工,为家里分担了。
林路以前最喜欢去馄饨摊吃馄饨,顺便看看小红,小红是附近弄堂最漂亮的姑娘,绑了两条粗黑的麻花辫,小脸白净水灵,他想以后有钱的话,一定会娶小红的。
其实在带回岑沅之前,林路之前在码头还捡过一个小娃娃,大概三四岁,就是有点脏兮兮的。但是她说话软糯糯的,说自己叫萱萱。
林路不晓得这小娃娃是和家人失散了,还是被人抛弃了。
他于心不忍,就把小娃娃带回了家,结果没成想,被养父毒打了一顿。
他只好默默哭着,把刚刚捡到的三四岁小娃娃给送走,他牵着叶轩,不知道送去哪里,但是他晓得,要是没人抚养留小娃娃,她很快会饿死的。
林路牵着小娃娃的手,一脸伤心外加垂头丧气,谁知道在路上被一个女阿飞拦下来了。
那个女阿飞以前是个唱戏的,在附近一片名声很差,经常勾三搭四的,现在不唱戏了,住在隔壁弄堂租。
女阿飞叫江蕊蕊,其实林路觉得江蕊蕊也算漂亮,她人也洋气,只是名声太差,一般人不爱和她打交道。
“林路,这小孩是谁啊,以前没见过。”江蕊蕊问道。
林路吸了吸鼻涕说:“在码头捡到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父母在哪里,我看她可怜,才带回家的,但是我爹不让我……”
江蕊蕊听完点了点头,她叫林路牵着的这个小孩,扎着两个小揪揪,小脸脏兮兮的,身上也是。但小孩的模样是极好的。她提议道:“要不这样吧,你把这个小孩先放在我这里,过几天我去巡捕房问问,看有没有人丢了小孩,你看怎么样?”
林路本来还愁眉苦脸的,这下想到果然还是大人有办法,但是这个女阿飞真的会有这么好心吗?
江蕊蕊似乎看出林路的想法,不由笑道:“林路,你不是知道我住在哪里吗?要是不放心,你天天过来看看。”
林路同意了。
江蕊蕊将这个小孩带回了家,问这小孩叫什么,她软糯糯地说:“轩轩。”
她想:萱萱,还是璇璇?
江蕊蕊替这个脏兮兮的小孩脱衣服,想给她洗个热水澡,发现这小孩居然是个男孩子。
衣服里面戴着一个银制长命锁,上面刻着他的名字,是叶轩。
不是萱萱,也不是璇璇,而是是轩轩。
……
林路之后才知道这个水灵的小娃娃是男孩子,他吃惊自己居然看走开了眼。
小叶轩被江蕊蕊拾的干干净净的,一个白皙漂亮的奶娃娃,正坐在客堂的小板凳上吃糕点。
江蕊蕊还算是个有钱的,她房产多,租给了不少人,不愁吃穿,对小叶轩也很好。
林路来到江蕊蕊家看小娃娃,这时他目瞪口呆,他还是很震惊,江蕊蕊又拿了些云片糕给林路拿回去吃。
林路临走前,江蕊蕊对他说:“叶轩的父母应当不是这里人,完全查不到任何线索,我想叶轩这么可爱,和我又是有些缘分的,又和我相处了有些时日,我便想着留他,如果送他去孤儿院,他未必过得好。不知道你同意吗?”
林路不做多想就点了点头。
林路想也是的,去了孤儿院,难会被人欺负,哪里还有糕点吃,他完完全全同意江蕊蕊的做法,甚至很感激,这样他还能每天过来看看小叶轩,陪他玩玩。
林路对这个女阿飞改观了很多,也发现以前的那些言论描述的非常不真实,大部分都是流言。
而流言来自于一个戏子和一个落魄贵公子。
住在江蕊蕊这里的,是一个叫林卿淮的少爷,他和这个戏子住了这么些年,却从来没给她名分。
林路走在路上想,自己不该这么听信那些闲言碎语的,人家男未婚女未嫁,住在一起怎么了?又没碍着他什么事。
林路遇到岑沅后,跟岑沅说认识一个小娃娃,他被隔壁弄堂的女戏子养了。
林路和岑沅,依旧时常去隔壁弄堂看小叶轩。
后来再稍大些的时候,小叶轩依样画葫芦地会跟着江蕊蕊唱戏了。
之后,江蕊蕊发现叶轩有唱戏天赋,只了他做了唯一的关门弟子,并将自己的名赐给了叶轩。
而叶轩改名为叶蕊轩。
之后叶蕊轩进了棠春班唱戏,十八岁时,在上海滩声名大噪,成为沪上第一刀马旦。




水灯 第五十章
这日,叶轩拉着水灯出街,想去看一部新电影,结果叶轩和水灯逛洋装店看新裙子,叶轩看得痴迷极了,忘记了时间。
叶轩忽而想起了自己已恢复了男儿身,如今是穿不了漂亮裙子的了。
他垂头丧气地摸了摸怀表,看了眼时间,发现电影开始放映的时间快要到了。
他便急急忙忙拉着水灯出了洋装店,两人一路小跑去了电影剧院,边跑两人脸上边洋溢着笑意。
叶轩牵着水灯在前头跑,“水灯,快点吧,不然来不及了。”
“阿轩,你慢点啊,我腿没你长。”水灯被他拖着往前跑,累得气喘吁吁的。
此时,一辆黑色福特汽车从大马路上开过,与这两人擦肩而过。
沈锐白盯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那对人影,心悸动了一次。
……
又是半年。
沈锐白自父亲死后,回了国,接手了长兴帮的烂摊子,连同施飞岚一起复以前长兴帮的旧部。
在沈锐白不在的这些年,有施飞岚这一介厉害的女流主持着沈家,沈家倒也能做些生意过活,只是情况大不如前。
可沈锐白不一样,他母亲霍盈的娘家是沪上知名的望族,沈锐白的娘有个实力雄厚的娘家,沈锐白也因此借助到自己外公的关系。
说到霍家,这霍家的当家人霍正仁也正是沈锐白的外公,而霍正仁是沪商会的会长。
这半年沈锐白不声不响的,暗度陈仓,恢复了长兴帮以前的几条线。
等到张四狗发现的时候,沈锐白已经有了和他匹敌的实力。
张四狗再厉害也只不过码头混混,一个舔日本人鞋底上位的汉奸,没什么根基。
沈锐白的外公家可不一样,霍家在当地可是名门望族。
不过现在张四狗已经混的人模狗样,还不能称其为张四狗了,他给自己改了个有气势的名儿叫 “张冲。”
今日,张四狗设了场鸿门宴,邀请沈锐白来参加。
施飞岚是劝沈锐白千万不能去的,张四狗这个流氓整人手段是极为下作的。她担心沈锐白过去会遭遇不测。
沈锐白却不以为然,“他不敢动我。”
两人讨论着该不该赴这场约,这时一个三岁多的小男孩扒着楼梯边的扶手栏杆,颇为艰难地下着楼。
他边下楼边嘴里大喊:“姆妈,吾要恰烘山芋。”
这肥嘟嘟的小男孩正是施飞岚同沈德武的小儿子——沈明许。
沈明许踢踢哒哒地一路小跑过来,扑进自己母亲怀里。
“不早了,我准备出发了。”沈锐白起身,套上了西装外套。
他临走前揉了揉沈明许的头发,温柔笑道:“如果哥哥回来得早,就给你带烘山芋。”
施飞岚笑了笑,“这小囡就是嘴馋,那天带他出去逛街,他吵着说肚子饿,就给他买了山芋填肚子,回来后,就天天吵着想吃。”
沈明许的小肥脸圆鼓鼓的,还撅着嘴说:“热乎乎,甜甜的,好恰。”说完还回味无穷地吧唧了下嘴。
沈锐白到达了张公馆,张冲倒也郑重其事地让人提前在门口铺了红毯。
沈锐白进了宴会厅,发现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
宴会厅一侧聚集了不少花枝招展的女人,似乎是张冲请来了不少相陪的□□。
见此,沈锐白皱了皱眉。
张冲一看是沈锐白来了,连忙放下了酒杯,上前迎接。
“沈老板的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有失远迎啊。”
“张老板客气了。”沈锐白脸上带着客气疏离的笑貌。
两人客套了阵,准备找个地方坐下来,谈些生意上往来的事情。
张冲叫了新会乐里的妓/女过来出堂差,他招了招手,马上两个妆容艳丽的女人跟了上来。
紧接着又来了个姿色更上等的女人走近了过来。
这女的名叫艾雪琳,是新头牌,今天出堂差来张公馆,据说这里是有很多富商名流新贵,她看到张冲恭恭敬敬对着一个男人,就知晓这人不简单。
她见张冲称呼为这男子为沈老板,心里暗自记下了。
艾雪琳瞧这位沈老板倒是面目俊逸,眉目疏朗,他梳着大背头,露出了额头,却一点也不显得老成,反而更年轻轩昂,或许是因为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书卷气有些重,气质有些温文尔雅。
她瞧这沈老板一副斯文的做派,倒像是书香门第培养出来的人才,人还有些洋气。
艾雪琳瞄了他身穿的定制西装,一看就很昂贵。
就是这人看起来有些眼生,但他品貌皆是一副上流阶层的模样,艾雪琳心底猜测他是这个圈子里的新贵。
于是她看沈锐白极为顺眼,确定他是个哪儿哪儿都有钱的主儿。
如果扒上这人,比扒上张冲这种流氓好多了。
“哎哟,张老板,雪琳过来陪您了。” 艾雪琳嘴里向张冲打着招呼,她身子却徐徐地向沈锐白凑近了。
她故意撩了撩耳边的卷发。
沈锐白闻到一阵熟悉的茉莉花香,神色不可控地陷入一阵回忆中,却又迅速抽离了出来。
他见这个女人,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这女子穿着紫色刺绣旗袍,身材凹凸有致,她头上带着一顶法式网纱帽,黑纱罩了她半张脸,隐隐约约透出她两道细长的柳叶眉,眼尾略微往上挑,倒也有些风情,唇上抹了极艳的唇脂。
风情也风尘。
他只看了一眼就别过了头。
张冲和沈锐白坐了下来,那两个妓/女紧密地贴着张冲谄媚。
艾雪琳坐在沈锐白身边,也颇为主动勾引。
沈锐白倒也不拘谨,只是不动神色地隔开与她的距离。
张冲同沈锐白商讨一些生意的事情,沈锐白不怎么接话茬,反而跟打太极似的,把问题扔了回来。
张冲以前只是个没读过书的流氓,这几年硬是生硬地啃了几本书,识了些字。
他当然不及沈锐白这般读了十几年书还留过洋的人有见识,也自然没有沈锐白的脑子反应快,吃了瘪也不知道怎么机智地回嘴,只好继续忍着,继续虚与委蛇。
张冲装着斯文人的模样回道:“沈老板,你说的真是对极了,如雷贯耳,醍醐灌顶啊。”
沈锐白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又迅速恢复如初。
通过两人这次交谈,沈锐白倒是摸清了张冲不少底细,而张冲还是看不透沈锐白这人。
艾雪琳见两人谈话要结束了,认为机会即将错失,着急地朝着沈锐白贴近了过去。
沈锐白装作不小心打翻了红酒,酒液瞬间染湿了艾雪琳胸口的布料。
“哎哟。”艾雪琳慌忙站了起来。
用手帕擦了一会儿,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朝沈锐白妩媚一笑,“沈老板坏得很呢,专往人家的这种地方泼酒。”
沈锐白轻咳了一声,推了推眼镜,“抱歉,手一时不稳,小姐还是去卫生间处理下吧。”
艾雪琳瞧自己这副模样,依依不舍地瞟了眼沈锐白,便只好丧气地进了卫生间。
沈锐白与张冲聊了会儿,见宴会上有其他熟人,就起了身,过去同熟人寒暄了会。
他抬手看了眼手表,见时间差不多了,就放下了酒杯,准备提前走了。
艾雪琳出卫生间的时候,遇到老熟客,是个做贸易的中年人叫做李老板。
这个色鬼在宴会上,几杯酒下肚,起了淫/欲,就缠着她不放,急哄哄地在走道上就对她动手动脚的。
她正巧见到那位沈老板往门口走去,慌张推开这个色鬼,朝着沈锐白的方向走去,嘴里喊着:“沈老板!”
沈锐白忽而听到有人在喊自己,他转头望见那个姿容艳丽的女人匆忙地奔向自己。
身后的李老板追了上来,“臭婊/子,我难道不给你钱吗?跑这么……快……”
李老板欲/火难耐,想找个婊/子泄欲/火,结果居然给跑了,他追出来一看是沈锐白和这个女人站一起,顿时偃旗息鼓。
艾雪琳壮着胆子说:“不好意思啊,李老板,我真的要陪别的客人,要不是今儿个已经答应了陪沈老板,我也不敢不做您的生意,您大人有大量,恕罪啊。”说完,致歉鞠了个躬。
李老板见是沈锐白,他尴尬得马上扣好衣服扣子,整理仪容。
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原本这位沈老板以前是家里足不出户的公子哥,前些年出国留洋去了,自从他爹沈德武倒台后,众人皆以为这沈家自然就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结果哪成想,这半年前回国的沈老板,居然伙同自己母亲霍盈的娘家坐上了位,长兴帮如今割裂成了两半。
要说这沈锐白绝对是个不好惹的主,妓/女可以随便找个来泻火,但是得罪了这人,生意恐怕在这上海滩可就不好做了。
李老板连忙赔罪:“原来是沈老板,失敬失敬,祝您今晚玩得愉快,我先告辞了。”
那人走了后,沈锐白不解地望向艾雪琳。
她拢了拢身上的披肩,抱歉地回望了他一眼。
沈锐白对于这个女人利用自己,他倒也没生气,只觉得这个女人挺机灵的。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水灯 第五十一章
沈锐白即使对着妓/女,也秉持着绅士风度,毕竟是他把酒倒在她身上,才导致她后续有了这样的麻烦。
“啊?好,谢谢沈老板,我住在四马路百里弄。”艾雪琳反应过来后,心情渐渐愉悦。
艾雪琳跟着沈锐白上了那辆黑色福特汽车,她此时又变得有些忐忑和激动。
她心想难不成这沈老板真的上钩了?
如果这沈老板真的上钩了,自己该怎么主动?
此时坐上车的艾雪琳还在为自己筹谋,却没想到沈锐白先开口了。
“你身上的茉莉花香很好闻。”他赞叹道。
艾雪琳心中窃喜着,香味这个话题有些暧昧,还是沈老板主动提起的,她以为这下子有戏了。
她调整了些姿势,下摆高开叉的旗袍,瞬间露出她白皙的大腿。
可沈锐白此时却不解风情望着窗外,半晌,没有看她。
她只好起腿,窘迫地回答道:“是挺好闻的,我也很喜欢这香膏。”
“香膏?”沈锐白这时转过身望着她,有些好奇。
“嗯,香膏。”她点了点头。
“什么牌子的?”他问。
“啊?呃……没牌子的,不是名牌,就是杂货铺买的普通香膏。”
“哪家杂货铺?”他思忖了一会,又追问。
“陈记。”艾雪琳很奇怪,以为这沈老板只是随便夸夸自己,找个由头罢了,结果他还真的对这个问题探究的一清二楚。
难道是香膏出了什么问题?她仔细嗅了嗅身上的味道,的确没有其他异味。
艾雪琳被他的问题搞得一头雾水。
她心想,可能沈老板真的觉得这便宜的香膏好闻吧。
到了弄堂口停了车,艾雪琳还想同他说些什么,但见沈老板态度冷淡,她怕这位沈老板对自己反感,只好悻悻然又不甘地下了车。
……
过了两天,艾雪琳忽然想到来沈老板喜欢闻那茉莉香膏的味道,才想起来去陈记多买几盒茉莉香膏备用。
到了陈记,老板陈阿姨却说:“没了,前天就被人买光了。”
艾雪琳觉得扫兴极了,不悦地撇了撇嘴,“那什么时候有货?等有货,我马上来买。”
陈阿姨算了算日子,回道:“做香膏的赵姑娘,应该明天来送货。”
艾雪琳想着明天能买到就放心了,“那我明天再来吧。”
谁知第二天,水灯前脚刚走,货就全被人了,司机小方将全部的香膏都拿上了车。
沈锐白时隔多年再次看着她的背影,心又悸动了,他努力克制着,在他脸上看不出任何动容。
“跟着她。”
小方略微有些好奇,但不会多嘴。
小方便开车跟着这个卖香膏的姑娘,看背影估摸着就是个漂亮的女子,他心里猜测这人大约是沈老板的旧情人之类的。
水灯又数了一遍钱,把钱放进了荷包里,一时没看清脚底下的石子,被绊了一跤,身子瞬间往前倒去,由于有手掌支撑缓冲着,于是掌心先被地上的石子划破。
“嘶,好痛啊。” 痛得她直皱眉。
沈锐白见她摔倒了,着急着想下车去看看她,却慢了一步。
他见前面赶来一个穿着长衫,面容阴柔俊秀的男子扶了她起来。
“水灯你怎么走路不看路啊,小迷糊。”叶轩心疼得往她手心直吹气。
“我背你上楼吧。”叶轩提议道。
水灯说:“我哪有那么娇气,嘶。”她刚走几步,发现膝盖也擦伤了,很痛。
“别逞强了,上来吧。”叶轩弯下了腰示意。
水灯想着两人相处反正像是亲兄妹,就不矫情了,于是攀上他的背。
叶轩颠了颠身后的人,调侃道:“小肥猪,你最近重了好多,再重些,我就背不动你了。”
水灯勾住他脖子,朝着他贴近,揪了揪他的耳朵,“再说,你今晚别想吃炖排骨了。”
“好好好,我闭嘴。”两人调笑着,进了弄堂上了楼。
沈锐白缓缓离开弄堂口,松开了攥紧的拳头。
她是已经嫁人了吗?两人姿态这么亲昵,所以那人就是她的丈夫吗?
她当初不是说要嫁给有钱人了,为何她现在的丈夫,看上去只是个普通的人?
她也没有住在花园洋房,却住在普通的公寓。
她那么贪钱,又怎么会做香膏赚那么几块大洋?
还有她不是叫曼竹吗?为何那人却不这样唤她?
他有好多的疑问,他不懂,发现自己对她的近况一点都不了解,除了半年前在街上的意外一瞥之后,他就再也不敢去打听,怕心再次被搅碎。
可是今天自己为什么又跟犯贱似的,脚步不听使唤地来到了这里了呢?
沈锐白有太多的不解,他问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
结果无非就是那人的确是她丈夫,她遇到了真爱,所以即便那人有钱没钱她都不在乎,如果真是如此,那自己应该替她高兴不是吗?
但是他高估了自己了,如果不能同她在一起,只是单纯远远地看着她幸福,他做不到。
他没有那么无私。
沈锐白曾经不屑做那等卑劣的事情,认为爱一个人就要足够地信任对方,给予对方尊重。
可是现在他决定卑劣一回,要去调查她。
……
这半年来,施飞岚卸了很多担子,是因为沈锐白回来了,施飞岚现在只想每天陪伴自己的儿子,不想再插手那些肮脏龌龊的事情了。
她一开始是为了其他目的嫁给沈德武,现在人都死了,乾帮和长兴帮的恩怨,此时再追究都没有意义了。
她只想呆在沈家,好好抚养自己的儿子,沈明许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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