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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苏他
她想通后,忍着浑身疼痛,默默穿上衣服。
她光着脚到客厅拿裙子时,正抽烟的沉诚看了她一眼。
她没说话,拿了裙子就走。
沉诚碾灭烟头,快步过去拉住她手腕,举起:“没让你走!”
温火抬头看他,疲惫和心死都在她脸上,眼里:“沉老师,我找不到留下的理由,你也找不到。我不想来了,我以后都不来了。”
她又说了类似的话。
沉诚决不允许她就这么走,他捏住她的脸:“你不是要睡觉吗?我跟你睡,我每天都弄到你睡不醒,不好吗?你再不会失眠了。”
温火被捏的脸疼,说不出话。
沉诚又想到什么似的,说:“对,你还要钱,你签了合同的。”
温火怔住。
沉诚声音里的讽刺满到溢出来:“韩白露不给你钱了,我给你啊!”
温火眼慢慢睁大,睁到她目前乏累状态下最大的程度。
沉诚知道她跟韩白露的交易!他连她是因为钱接近他,都知道!
她如遇魍魉,魂被吓飞了,只知道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这个可怕的男人,还有他不知道的吗?
沉诚很满意她这个表情,他就是要她知道,她玩儿的那些把戏,他都知道。
温火挣开他的手,像是再没有顾忌地吼出口:“你问我好玩儿吗?你没有玩儿吗?你明知道我为什么接近你,你一样要了我。你让我跟你玩那些游戏,你利用我不能拒绝你,你玩了命的羞辱我!”
她说着话,脸胀得通红,她这几天的压抑,这一晚上跌宕起伏的心里转变,全都被她碾碎了磨成水,润了她的嗓子,让她可以通通发泄出来:“沉诚!咱俩谁比谁下贱?!”
沉诚看她身子轻晃,明明他也很生气,却还是下意识想要扶她。
温火甩开他的手:“如果我们没有发生这些事,我还按照韩白露的剧本,勾引你,你知道我和她的买卖,你绝不会让韩白露的阴谋得逞,我根本赚不到一分钱,还要白跟你睡一年,白被你羞辱一年!”
他怎么能这样呢?
温火好难受,感觉肝脏部分都在疼了:“你问我喜不喜欢你,你是凭什么能这么问!你配吗?”
温火捂着心口,指着他:“从现在开始!我温火不想再跟你有一点关系!我恶心!我恶心!我讨厌透了你!我巴不得你死!”
她喊劈了嗓子,跑出了沉诚家门,鞋没穿,裙子都是在等电梯时艰难地穿上的,她抬不起手,她连一件裙子都穿不上,她真没用。
她整个人失落,失望,失意,就像是失去了整个世界。
她爆哭,憋一整天都没掉下来的眼泪全都来了。
她是个坏人,她平静地接受沉诚的愤怒,可他明明知道,她还有一个原因是跟韩白露的交易,他却当作不知道,就这么接受她的投怀送抱,而她跟韩白露的计划永远不会成功……
他怎么能这样呢?
他知道就拒绝下去啊,说清楚啊,他怎么能这样呢?他说她耍她,他就不是吗?
温火害怕了,她不要再跟沉诚有任何牵扯,她害怕,他好可怕,他不动声色,他全权掌握,他怎么能那么可怕呢?
她眼泪如雨下,她被沉诚撕坏的裙子又接待了她咸腥的眼泪,它真惨啊,就跟她一样。
沉诚不会让温火走的,除了她现在情绪不稳定,还有一个原因是他被唐君恩微信告诉,外边都是媒体。温火出去一定会被堵着问问题的,他跟出去。
温火跑得快,已经下电梯,到大厅了。
沉诚紧随其后,在温火被媒体记者们发现之前,攥住了她的胳膊。
温火甩开,她看见媒体了,她宁愿被媒体堵着,也不要跟沉诚待在同一空间。
沉诚要发火了,唐君恩及时出现,从沉诚手里接过温火,跟他说:“你先去应付媒体,她交给我。”
沉诚不愿意。
唐君恩举起手来:“我保证,我给你照顾好了。”
沉诚看挤过来的媒体,保安已经拦不住了,没别的办法,同意了。
唐君恩全然不顾温火的抵死反抗,强行带她下了停车场。
沉诚留下来。
说实话,这些媒体来势汹汹,却不如温火临走前声嘶力竭的一句话叫他惧怕。
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关系。
她巴不得他死。





盲灯 36
唐君恩给温火一瓶水,温火不接,双手抱着双腿,脚踩在他的沙发上,头搭在膝盖上,脸趴着。
他把水放下,坐下来:“你放心,他不会让这件事持续发酵的。”
温火听来只觉得可笑,就是沉诚要曝光的,他还不会让事情持续发酵,这是哄孩子的把戏吗?她已经二十多岁了。
唐君恩又说:“等会儿医生过来,先给你看看……额,你的伤。”
温火保持姿势不动:“你不用说得那么隐晦,我身上淤青就是在跟沉诚做爱时,他弄的。”
她可能是太久没喝水了,光听声音就觉得嗓子里水分太少,唐君恩把那瓶水给她拧开,再递给她:“我要是你,就让自己好好的,自己状态好,才能让他好不了。”
温火喝不下,也听不进他的鸡汤。
就是这些肤浅的,只让人上头,不对症的假大空的话,才让那么多本来可以避再次受伤的人又苦苦捱了很多年,受更多伤。
何必劝人?
她真的想不通吗?
唐君恩强迫不了她,他发现她跟沉诚还挺像的,都挺倔。他看眼热搜,还没撤,看样子沉诚还没采取行动,他开始皇帝不急太监急了,他在干什么?
他坐不住了,站起来,在客厅来回踱步。
沉诚这么一闹,就是坐实了婚内出轨,别说媒体,就是网友,这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他了。
他还有个事务所在准备挂牌上市,这么大新闻出来,这后续工作怎么弄?他自己本身有投资公司,所以挂牌申请文件这些东西他自己能弄,但证监会的审核阶段避不了。
资本市场里,即将上市企业的管理层直接影响该企业的估值。
核心人物不能光有业务能力,也得有人品,这不然,拼后台把登记存管与挂牌手续弄完,直接吃跌停板?然后眼看着总价值缩水蒸发?
唐君恩跟沉诚在少年时经常一块儿玩儿,后来他搬离大院儿,跟父母住上了别墅,他们之间联系没断,但交情浅了。
沉诚出了几年国,回来就吃着他家老底把事业做起来了。
唐君恩那时候正好跟沉怀玉走得挺近,都爱好赌石,他跟沉诚就又这么把交情拾起来了。
沉诚这个人,事业心强,但感觉不到他了什么劲。他的成功特别顺利,至少在旁人看来是这样。唐君恩以前也觉得他拥有这一切过于轻松,渐渐地,他发现,沉诚之所以轻松,是他只走他算好的路。遇到什么人,看见什么事,哪个路口向哪转,他都在出发前确认清楚,以保万无一失。
这样的他,今天却把自己置于这么大风险之中,唐君恩控制不住自己要为他担心。
金歌联系不到沉诚,给唐君恩打了电话,电话来时,医生也来了,唐君恩就接着电话把医生请进了门,先跟金歌说:“干妈您等我下,我这儿有个客人。”
他把医生带到温火跟前,说:“她身上伤,您看着处理下。”
出诊的女医生一看,皱起眉:“怎么弄的?”
唐君恩忘了电话没挂,说:“就,额,房事太……那个什么了,太激烈了。”
女医生瞥他:“你干的?”
唐君恩摆手,撇清:“别瞎说,让那小心眼的听见脸又耷拉了。”
女医生没再问,蹲下来,拉着温火的手腕,抻开她胳膊,轻声问:“有没有出血的伤口?”
温火不说话。
女医生大概能想象到她经历了什么,没有逼问,细心检查起来。
唐君恩一个男的,跟温火也没关系,在这不合适,上楼接金歌电话去了。
游戏室的门关上,手机放耳朵边上,他还没说话,金歌的问题来了:“那个女孩,在你那儿?”
唐君恩知道金歌一定看到新闻了,坦白了:“嗯。”
金歌那头沉默了。
唐君恩怕她多想,解释说:“沉诚可以处理好的,您别太担心。”
金歌知道自己这样会很唐突,但她还是想见见这个姑娘。如果沉诚真的喜欢,她和沉问礼,沉怀玉,甚至整个沉家都可以帮着处理这次危机,给这个姑娘和韩白露一人一个交代。
她道明意思:“我可以见见她吗?”
唐君恩有点为难:“您是不放心沉诚的能力吗?还是觉得这女孩儿有问题?不会的,沉诚的眼光您知道的,有脏心思的都近不了他身。”
金歌说:“沉诚弄疼她了吧?我只是想去表示下歉意,看看有什么可以弥补的。”
话到这份儿上,唐君恩不好拒绝了,何况他知道金歌为人,她不会为难温火的,就把这住处的定位发过去了:“您到楼下给我打电话,我下去接您。”
电话挂断,唐君恩呼口气,虽然目前事态发展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但就觉得有什么危险的东西猫在暗处蓄势待发。
他可好几年没这种感觉了。
沉诚这包个傍尖儿,自己逍遥快活醉倒温柔乡,弄得他跟着心惊肉跳。
他暗骂了他两句,给他发了个微信,告诉他他妈要来。
但愿他有时间看微信吧。
这新闻倒是实时跟进,但他不太信他们记录的。娱记的文章还是太主观了,而且有很大的博眼球成分。
*
阮里红跟粟和做完,洗了澡,换上身风衣,把名贵的宝石项链戴上,最后穿上她新买的鞋子。
粟和侧躺在床上,撑着脑袋看她:“你要出去吗?”
“嗯。”
“找温火?”
阮里红是不指望温新元去找温火的,他注意力都在儿子身上,估计都还没看到新闻,这样一来,温火就是一个人在战斗。
她本以为事情不严重,温火也不是小孩了,她可以处理,但看到最新消息,她不放心了。
粟和坐起来:“新闻上说她被唐君恩带走了,是一个导演,你知道他家在哪吗?”
阮里红回来这么长时间没去找温火,就是在交朋友。她既然想长久地留在国内,总要想办法挣钱。她知道坐吃山空的道理,所以她要钱生钱。
那这第一步,就是以外资的身份进入企业家协会,参加他们私下的活动、饭局。
商圈和娱乐圈都是圈儿,在圈儿里,就不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像唐君恩这样知名但随和的人,肯定是比沉诚这种知名但神秘的人好了解一些。
她拾好自己,补了补唇妆,转过身来,说:“走了。”
“等一下。”粟和从床上下来,走到她跟前,抿了下嘴唇:“是不是她来了,我就要走了。”
阮里红不认为他们关系有隐瞒的必要,但看新闻上说,温火目前状况不好,她还是不想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占用她大脑资源:“你先去住酒店。”
粟和懂,他就是要讨点好处:“那你能不能安慰我下?”
阮里红睨着他:“怎么安慰?”
粟和在她面前总是腼腆多一点,当然,都是装的,他喜欢把自己扮成一个小可怜,那样阮里红总会爱抚他。他对这个游戏乐此不疲。
他搂着她的腰,像小鸟一样啄了下她嘴唇:“像这样。”
阮里红抹掉他嘴唇沾上她的口红,手往下,摸到他大腿内侧,捏了一把,手背若有似无地碰到他的东西:“过两天去拾你。”
粟和满意死了,漂亮的脸蛋笑容像花一样灿烂。
*
女医生给温火检查了衣服挡不住的地方,都是大力抓捏造成的,施虐的人似乎失了理智,可他又都巧妙地避开了温火的要害。
所以女医生分析,他只是想让她疼,让她记住。
表面伤口处理好,女医生问温火:“其他地方还有吗?”
温火感觉不到。她怕疼,但她能忍,她忍起来这些疼都不叫疼,但在知道沉诚将计就计侵占她一年以后,她不用忍都感觉不到身体的疼了。
身上的疼,哪有神的疼更难忍?
她闻着刺鼻的消毒药水和伤膏味,感觉到窗外的太阳正在冉冉升起,又是新的一天了啊。这一晚上,发生了好多事,她一颗心起起伏伏。
就在她误以为是谁驻进她身体,走马观花了一生,留下了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让她有了这番难捱的情绪时,沉诚的影子跳进了她的幻觉里。
原来都是他啊。
他明明可以戳穿她的,他若有委屈,可以在她靠近时就挑明,愤怒,发泄,她能跟韩白露签合同,就能接受所有意外发生,可他没有。
他装作不知道,他享受了她一年多的投怀送抱,他还要摆着高高的姿态,捏着她靠近的目的,对她百般羞辱。就好像他什么错都没有,他委屈至极,错的只有她温火,她罪无可恕。
道理是这样讲的吗?
明明都是坏人,为什么还要把错和责任都推给对方,这样就会显得自己清白无辜吗?这是真的看不清自己还是自我欺骗呢?
温火紧紧箍着双腿,指甲都抠进肉里。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从来都没有遇到过沉诚呢?能不能就不遇到他呢?
温火开始咬自己嘴唇,在沉诚咬破的地方,她稍稍一咬,就又出血了,血氤氲在她唇瓣间,像咬唇妆,倒是有改善一些她苍白的面容。
女医生回身看到她嘴唇出血了,立刻蹲下来,拿棉签帮她擦拭。
唐君恩正好看到这一幕,说了句:“沉诚还真下得去嘴,咬出血了再心疼?那哪有刚开始就好好亲?这脑回路真够二百五的。”
女医生把他叫到一旁,说:“我觉得你那位朋友心理上可能是有点问题,或许有躁狂症。”
唐君恩笑:“你也觉得他有病了?”
“我认真的。”
唐君恩摆手:“他不可能有问题,万无一失的人生怎么可能是一个心理有问题的人在驾驭?那就是说要达到他这个水平,必须得心里有病,你这个逻辑不对。”
女医生见他不信,也不说了,把医用手套摘掉:“这女孩没什么问题,淤青晾着就没了。别的地方我大概看了一下,看得出来当时有立即处理,所以问题不大。我拿了一些消炎药和药膏,吃法都写在药盒上了。药膏,嗯,让她自己抹吧,或者你跟我打电话,我给她抹也行,毕竟是伤到隐私部位。”
唐君恩听到这个还有点尴尬,僵着脸、硬着头皮问:“严重吗?没大问题吧?会不会影响……”
女医生知道他要问什么,很多男人都喜欢问这个问题:“不会影响怀孕生子,也影响不了房事,就是短时间内不要了,擦伤的穴壁要养养。”
唐君恩红了耳朵,咳嗽两声,把女医生送走了。
人刚送走,他正不知道在聊过温火的情况后,要怎么跟她相处时,金歌来了。
他到楼下接了金歌一趟,上来就在门口看到一位相较金歌,打扮更年轻,更显华贵的女性。
她看起来跟金歌是同一年代的,但身上没有金歌那份稳重和端庄,整体风格西式一点。
他迟疑着问出口:“您……找谁?”
来人是阮里红,她表情平和,淡淡道:“我来接我女儿。”
唐君恩猜到了,但还是问:“您女儿是……”
阮里红指指他家那扇门:“就是被你带回来的,被沉诚曝光在大众面前的,我女儿。”
唐君恩从未如此尴尬,这沉诚的妈和温火的妈都聚到他这里了,他这座小庙,能容得了这两尊大佛吗?一向擅长处理人际关系的他,突然手足无措。
金歌倒是大方,走上前,自我介绍:“您好,我是沉诚的母亲。”
阮里红看她气质不凡,早知道是个人物,没想到是沉诚他妈,那正好,她酝酿已久的下马威可以提前释放出来了。她提了提包:“您看起来大方得体,怎么儿子这么欠教育呢?”
唐君恩只觉得耳朵‘砰——’的一声,炸了。
金歌微微点头:“目前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我保持无过的立场,要真是沉诚的问题,我会给您,给您女儿一个交代。”
阮里红本想着她要是有难听话,她就让她好看,没想到她态度蛮好,是个讲理的人,她就也退了一步。
唐君恩控制不了这个局面,两位都是长辈,他谁的主都做不了,脑子一转,先把两人请进门了,有什么话关上门说,也不至于隔墙有耳,被看了笑话。
只是,无法掌控的东西,一扇门又怎么关得住呢?




盲灯 37
沉诚没跟媒体周旋,他直接叫了保镖来,还给物业打了电话,这帮人就这么被他轰到了大街上。接着他就被乱写一通,说成推搡记者,出言不逊,绅士人设崩了。
合作上有过摩擦的小人这时候出来看戏,阴阳怪气,能踩两脚就不踩一脚。
沉诚包括沉家的处境一时间‘掌握’在大众嘴里。
他返回公寓,看到唐君恩报平安和金歌要见温火的微信,马上上楼换衣裳。准备出门时,秘书打来电话,就给耽误住了。
已经到了上班时间,他几个事务所传真开始到一些‘渣男贱女死全家’的赌咒和谩骂。更有同办公大楼的其他公司员工到门口偷窥,带着一副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几个公司邮箱也陆续到恶意p图,嚷嚷着狗男女、烂坟墓。
韩白露的粉丝煽风点火,推波助澜,整理出一些沉诚并不爱她的‘实锤’。比如韩白露在嫁给他后状态一天不如一天,瘦得很快,代言没了,演技也下降了。
他也不知道演技下降为什么都能算到他头上。
媒体截取韩白露化过特效妆的脸,断章取义,说这都是嫁给沉诚后,她真实的样子。
容易被煽动、毫无判断力、风往哪吹就往哪倒的网友看到这些照片,纷纷站出来同情她,整齐划一的把指责、脏话都吐给沉诚和温火。
沉诚已经上市的公司股价开始受到影响,事务所正在聊的几个专利,专利所有者要取消合作。
温火被人肉,个人信息,家庭成员,在哪儿上过学,跟谁是朋友全都被曝光在网上。就连她排队时跟人发生口角,都可以作为判定她人品的依据。
说话不用负责任的网络世界,键盘手躲在屏幕后边,肆无忌惮地发表主观但具有杀伤力的话。
就像一堆怨妇、怨男,生活里只是配角,就在别人是主角的故事里踩上一脚。说不好他们是因为嫉妒,还是纯粹的恶毒,但起不到任何好作用的发言就跟正义挨不上边。
自封的意见领袖可笑至极,他们吸引的也无非是一些跟他们一样的蛆虫罢了。
蛆虫聚在一窝相互认同,他们甚至觉得自己可以炸毁宇宙。
在他们的‘帮助’下,沉诚和温火成功成为全民公敌。沉诚更是被冠上当代陈世美之名。韩白露臭名昭着的过去就这么在沉诚出轨之后被洗白了。
事情持续发酵,沉诚的私人电话都被打爆了。
合作接连泡汤,本来计划出席的各种活动,也被主办方打来电话,婉言终止合约。
最后连温火发过的文章都被质疑是沉诚代笔,要不就说是沉诚走了关系,跟几位权威期刊的审稿人私交甚密,暗通款曲通过了温火的文章。
越说越真,温火的智残哥哥也能成为他们攻击她的理由——有这样的哥哥,她能是什么健全的人?家庭教育和环境很重要,她一家都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感觉全世界都沉浸在这种‘伪正义,真行恶’的狂欢中,只有沉诚和温火身边的人,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想要解决问题却又无从下手,无处使力。
沉诚相对这些杠作逼脑瘫老鼠屎,还有为他担心的身边人,显得冷静多了。
他还可以在他宽敞的办公室里打室内高尔夫球,看看盘,翻翻新的专利投稿。
他秘书都觉得他疯了。
*
温火看到阮里红有些反应,松开了抱住腿的手。
阮里红看到她胳膊的红肿,淤青,心疼在眉间流窜,旋即凛起目光,转向金歌,满脸‘我看你要怎么跟我交代’的意思。
唐君恩解释:“那个,医生来看过了,说没事,就是……跟……行房的时候太激烈了。”
他尽量表达的像是沉诚和温火小情侣闹着玩,希望熄灭阮里红的怒火。
阮里红没理,走到温火跟前,蹲下来,小心翼翼地去摸她的手,冰凉的触感让她缩回手指。她宝贝了这么多年的女儿,怎么就给人弄成这样了呢?
她绝对不要听沉诚说一句话!
什么解释,补偿,交待,她都不要,她就要他怎么对温火的,温火怎么还回去!
她小声叫她:“火火……”
温火看着她的脸,她好久没看到她了,看不到的时候不觉得,看到了发现好想她。她张了下嘴,但嘴唇被血粘住了,撕了一块皮,很快新的血液又从伤口沁出来。
阮里红心疼死了,抱住她,又怕她疼,手都不敢太用力:“疼不疼?很疼吧?怎么这样了呢?”
温火经常失眠,一晚上没睡没什么关系,可这一晚上经历了太多事,她又哭过,还有伤在身,就有些水肿,主要体现在眼周。这双肿起来的眼睛,血丝密布,模糊了她的感情:“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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