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抱瓜
花千遇转头说道:“走吧。”
她的眼中透着一股冷意,神情无怒无欢,但正是这种反常的平静,让法显察觉出她心中无声的杀意。
这时若是再劝她手下留情,她也是不会听的。
今日她为刀俎,难保日后不会成为他人的鱼肉,这世间罪福响应,如影随形,争斗也是循环不休,永世不停。
法显轻摇头,低不可觉的叹息一声。
听到细微的声音,花千遇瞥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做出了决策,默认了她的做法。
她唇边勾起的弧度有一丝讥嘲停驻。
佛用善来度化世人根本行不通,有些人已经烂透了,必须要用杀伐的力量去制裁。
痴愚的善良,只会害了更多的人。
两人从大殿内出来,到达在二层时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花千遇目光环绕周遭,在一个拐角处,看到一尊佛像,佛像身后有个一人宽的缝隙,刚好能藏人。
她将法显推到佛像后藏好,在碰到他的时候,法显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很快就放松下来,她没有发觉出异常。
紧接着她也藏在暗处,探头看了一下,亲卫都在二层的书架旁守着人质。
常慧和常悟两个人面上愁云惨淡,目光频频的往台阶上看,满脸焦躁不安的神情。
他们低声讨论了几句,常悟的反应愈发的躁动,若不是常慧拉着他,他都要发火动手。
旁侧的百姓和僧人,亦是悲愤窃语声不断,在杀手望过来的阴森警告目光之下也不敢再言语,气氛很是压抑凝重。
花千遇的目光在人群中巡视,她心中计算着人数,共有叁十七人,除了死掉的人,这应该就是乌摩勒伽带来的仅剩人数了。
出动这么多的杀手,看来是准备一举抓住她。
她辨认出其中有两个人闻成和耆阇,是余毒国武力排行位于前列的,也是乌摩勒伽的左膀右臂,其他的人倒是不足为惧,解决掉这两个人就行。
她的目光落在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身上,天罗伞就在他的手上,她要想办法将武器夺回来。
花千遇将从乌摩勒伽身上搜出来的迷药塞给法显,让他迷昏一部分人,方便下手。
她欲抬步离开,袖子被人拽住,视线回望是一张神情肃穆的面容,眼中略带一些忧虑。
法显半敛着眉目,道:“施主,凡事要量力而行。”
花千遇漠然的说:“我知道。”
她听的出法显语气中的担忧,他也只是担心,又不会帮她杀人,说这些没用的废话有何用。
法显对上她冷漠的眼睛,就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
他缓缓松开手,低声道:“贫僧会帮施主的。”
花千遇诧异的目光看向他。
“你真帮我杀人?”
法显目含悲悯,他道:“不杀生亦可相助。”
花千遇忍不住嗤笑一声,她道:“二层只有你两个师侄,若是不能一同制服剩下的人,会有不少人质死亡的,你还是留下来吧。”
法显抬目看她神情上的决绝,眸光暗了暗,也没再坚持。
花千遇自暗处走出,响起的脚步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站在台阶上,垂眸下望,面无表情的言道:“乌摩勒伽叫你们回去。”
领头的亲兵见只有花千遇一个人下来,还带来一句命令,不由得皱起眉,心中升起几分疑惑。
不过想到花千遇此刻内力已失,也翻不起多大的浪,也就并未多想。
他吩咐道:“留一队人守着人质,剩下的人跟我上去。”
花千遇转身往回走,走过佛像时,给法显使了一个眼色,等她将这些人引走,他便可以动手去解决留守的人。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而过,二十余人离开了大殿,往第叁层走去。
花千遇将他们带领到大殿,殿内烛火通明,平整的地面上,有光影浮动,映的鲜血更红了。
乌摩勒伽就微垂着头,半依靠在金座上,脸在光线半寐处,看不到神情。
见他无恙,耆阇心神稍定,他走上前去向端坐在金座上的乌摩勒伽行礼,无比恭敬的言道:“乌摩大人,有什么吩咐?”
空气是死一般的沉寂。
等了几息,仍得不到回答,亲卫又疑问道:“乌摩大人?”
亦是无任何答复,沉寂的气氛里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他心中的疑云逐渐壮大,目光仔细的打量着乌摩勒伽,他保持着这个姿势很长时间都不动一下。
他的瞳孔微微一缩,顿觉不妙。
正这时,死寂的大殿内传来的关门的声音,众人齐齐回头去看,殿门被关上了。
花千遇站在紧合的殿门后,含笑望过来,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耆阇目光阴沉的盯着她。
他现在发现这是一个阴谋,乌摩勒伽已经死了。
花千遇果然不好对付,连乌摩勒伽这样心思缜密的人都栽在她手上。
不怪乎,派去这么多的人去,却无一人成功。
周遭的氛围顿时变得紧绷起来,凛冽的杀气凝聚不散。
花千遇也不多废话,率先出手,她伸手一只手,往前一挥。
眼前只见一道白影闪过,拿着天罗伞的亲卫瞳孔猛的一缩,他瞬间旋身躲避,却还是晚了,冰冷的刺痛自脖颈划过。
他的脖子被一根坚韧的银线割断,清透的空气喷溅上了一层血雾。
花千遇绕动手指,银线转而缠住天罗伞柄,使力将伞拽回来,其人轰然倒地,仰面而亡。
闻成森然冷酷的眼睛紧盯着花千遇食指上的戒指,蕴藏寒意的声音说:“勾魂。”
戒指名叫勾魂,藏有机关变化,可伸缩自如,内有暗勾,夺人性命,因此得名勾魂索命。
勾魂过于精致小巧,不适用于战斗,只适合出其不意的暗杀。
下一瞬花千遇足尖点地,身形前倾,身影闪过留下一道残影。
天罗伞机关变动,冰冷的利刃弹出,划开一个人的脖子,之后便是满目的鲜红,浓烈的鲜血喷洒出来。
见她出手,闻成立即握住刀柄,往上一提。
“——铮!”
锋刃出鞘引动的铮鸣之音,一道惨白色流光,在眼前一逝而过。
众人持着刀刃,围杀而上。
白森森的利光在殿内闪烁,恍然冬日白雪,冰冷刺骨,兵戈交击的脆响声接连不断。
花千遇将伞撑开,挡住数柄刀袭来的攻势,她以力借力,身形一飘,离了丈远距离。
她胸膛起伏,喘息不止,白皙雪腻的手被鲜血染得通红,正在往下滴血,身上亦有几道刀伤。
花千遇气息不稳,她语调艰难的说:“没有内力,果然还是太吃力了。”
她是拓拔都凌不惜任何代价,都要带回圣教的圣女,因此方才的一番打斗,并没有对她下死手,否则她现在早已横尸在地,而不是还活着。
花千遇也知晓这一点,所以才有恃无恐的抢先出手杀人。
闻成紧皱着眉说:“圣女,我劝你还是尽快束手就擒,免得多吃苦头。”
花千遇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反问道:“拓拔都凌派你们来找我,他怎么不亲自来?”
闻成眸光晦暗,冷声道:“教主在王城主持大局,无暇赶来,带回圣女的任务,自然不会劳烦教主。”
“是无暇赶来,还是出了意外来不了?”
闻成没回答,反而是耆阇冷笑着说:“圣女你拖延时间也没用,这一次你逃不掉了。”
花千遇掠过一丝深意,到于阗国的时候,她曾去探听过消息,听闻于毒国还处在内乱当中。
现在看他们的态度,她确定了一件事,拓拔都凌绝对出意外了,要不然将近叁个月竟然还没有攻下于毒国。
他在余毒国的势力不小,即使王城有离难国的联盟,也不会拖延这么久,一直未有胜负。
如此看来,她的计划有必要修改一下了。
梵行 第六十四章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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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行 第六十五章阴寒
他回到禅房,看了一会儿经书,就去洗漱准备安寝,正当他要吹熄灯火时,听到几声敲门的响声,法显稍顿一下,又走过去开门。
常慧这么晚是所来何事?他心中想到。
他打开门,门前映照出一片亮光,昏惑的光线下站着一个人,她一身的红艳的色调在昏暗中变成沉重的灰败。
她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宛若埋在白雪中的梅花,鲜艳中略带苍白。
法显怔了一下,原来她还没有走。
他的目光在她苍白的面容上停留了几息,便已明了她身上有伤,就是不知她的伤势是否严重。
花千遇唇角勾起,轻幽的声音道:“法师,借住一宿。”
确实如法显猜想的一样,她本想是准备离开的王新寺后散去内力的,只是没有想到反噬来的这么快,凭借她现在仅剩的体力根本没办法离开。
她想着应该是因为她体内没有内力支撑,又贸然服用了两枚莲子,经受不住药力,所以未散功反噬就提前到来,她不得不提前散功。
因此便一直躲在暗处等守卫都离开才敢出来,现下实在是撑不住了。
花千遇看着法显,神智昏昏沉沉,想要再说什么,可是脑子发昏的厉害,未有念头形成,眼前的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
她身体轻晃了一下,倏地失去重心,整个人往前倒去,快要摔倒地面上。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混沌不清的神智朦胧间感觉到,有一双手臂接住了她倒下去的身体,她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宁静的气息将她拉向更深邃的黑暗。
法显扶着她的肩膀,她整个人都倒在他的怀里,她的身体异常的冰凉,不似正常的体温。
一股浅淡的血腥味飘散而来。
手掌上传来湿润黏腻的触感,法显低头去看,他扶过她肩膀的手,此刻全是血。
她穿了一身红衣,他才未发觉,这衣裳竟然是被血浸泡过的。
法显轻拧起眉,他直接打横抱起花千遇,将她带到禅房,放在床塌上。
他垂眸去看花千遇的情况,她双目紧闭,脸色苍白,一向嫣红若朱的薄唇,也失去了血色微微抿着。
法显挽起她的一截衣袖给她把脉。
他师尊身有旧疾,需常年服药,他为了更好照料师尊的病情,会时常给师尊诊脉,熬药,因此也会一些医术。
虽然算不上多高明,普通的病情,伤势还是看的准的。
不过几息,法显便有了结论,她的脉象虚浮,真气游丝枯竭,这是内力损耗过度的症状,并无其他内伤,无甚的大碍。
她会突然昏倒应该是力竭,加失血过多所致。
法显松开搭脉的手,去检查她身上的伤,一共有叁处刀伤,在左手臂上,肩膀,以及侧腰。
要为她治疗伤口,必须宽衣解带,虽然男女有别,但是此刻又不能去找大夫,花千遇的身份太敏感了,今夜很多人都看到她和乌摩勒伽在一起,已经认为他们就是一伙的。
法显双手合十,喧了一句佛号,便定了为她医治的念头。
他开门出去,到厨房掂来一桶热水倒入一些在木盆里,又加入一些凉水中和。
花千遇身上的血干涸了黏在衣裳上,不好脱下,法显便用帕子沾取了温水搽到伤口上,等凝固的血块化开,在小心的揭开伤口上的衣裳。
法显解开她的衣带,动作小心的扶着她的背,将她虚托起,敞开她的衣领,一片雪白晶莹的锁骨便露了出来,雪胸隐约,花香浮动。
其间不甚碰触到她冰凉柔润的肌肤,法显的手指就是一颤,复而,定了定神又继续给她褪下衣物。
待解开她衣襟内衬时,便有一本经书掉了出来,古朴昏黄的封面,用黑色的梵文字体写着浮屠经叁字。
法显的目光落在书面上,心下恍然,难怪她曾经问他,浮屠用梵文怎么写,她来金光塔就是为了这本经书。
现下却也不是顾及经书的时候,法显把经书放到书架的抽屉里,接着给她宽衣,最后并未完全脱完,还留了一件里衣,只是她的里衣,薄如蝉翼,轻盈透明,穿了也和没穿差不多。
玲珑有致的雪腻娇躯在烟笼薄纱下若隐若现,身体线条起伏优美,乳尖似是枝头成熟的樱桃,娇丽的挺立着任人采撷,裸露的皮肤更是滑嫩的犹如羊脂玉。
烛火灯影摇曳,浮动着淡淡的光晕,在她身上氤氲出一种妖娆的媚意,窈窕曼妙,活色生香。
法师低垂着眸子,没有多看一眼,他拿出药瓶,将她的衣袖卷直手肘之上,露出平整的切口,伤口并不深,给她这处伤口上完药,又用绷带缠好。
他又拨开她衣襟,露出修长的玉颈,肩膀上的伤有些深,皮肉外翻,能看到里面鲜嫩的肉,伤口里渗出的血,在雪白的皮肤上看来鲜红的刺目。
法显轻轻拭去伤口旁的血污,给伤口洒上药,顿时刺痛感袭来。
花千遇疼的紧蹙起眉,法显动作又轻了一些,等她眉头稍缓再次给她上药。
给她处理完所有的伤口,法显额头上渗出一层汗,只觉得温度升高不少,室内稍显闷热。
法显站起身,扫了一眼她的身体,便又微微皱眉,她身上的衣物太单薄了。
王寺内没有女子的衣裳,法显给她找了一件,洁净的素白长衫让她穿着,然后盖好被褥,让她好生休息。
他将带血的纱布还有水全都提出去处理掉,才又返回来,反手关上门。
他去了外室,盘腿坐在蒲团上打坐。
时至深夜,花千遇眉头紧皱,却是感觉越来越冷,这种冷不是外界温度骤降传来的冷,而是身体内部散发的,仿佛骨缝里都渗着寒意。
她冷的瑟瑟发抖,身体蜷曲成一团,企图留住身体内逐渐流逝的热量,可还是冷的骇人,无法抵御的寒意,渗透她的骨骸,仿佛她身体里流动的不再是血,而是冰碴子。
她的嘴唇轻颤着,口中发出细碎的低吟声:“冷……”
她喘出的一口气,在空气中形成了白雾,气温像是在她身上失衡了。
夏日时节,无论如何都不会冷的呼出寒气,这一幕确实是怪异。
法显听到了内室传来的细微声音,他睁开眼睛,快步走进去看花千遇的情况。
方踏入内室,他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降低了,冷的就像身处冰窖。
他看向床榻,花千遇墨发尽散,青丝流泻,乌黑的发丝缠绕在她的脖颈上,脸颊上更衬的她的皮肤苍白的可怕。
她紧缩着身躯,双肩轻轻颤抖着,唇色苍白到孰无血色,粉嫩的指甲也褪去的色泽,整个人瞧起来极为的苍白脆弱,像是雪季里快要凋零的幽花。
法显赶紧又给她把脉,她体内的经脉中,游荡着一股阴寒之气,方才未察觉,只是尚未成型才感知不到。
不过这股寒气并不凶险,只是她失去了真气,无法抵御这股寒意,反应才这么强烈。
室内降低的温度,也是这股寒气外泄导致的,若是不管寒气也会逐渐散去,不过整个过程中她要吃足苦头。
法显又给她加盖一床被褥,在她床榻旁加了一炉炭火,内室温度逐渐回暖,她还是冷的发颤,脸色苍白的似是冰雪堆砌而成,轻轻一碰就能粉碎。
平日里她总是一副明媚又张扬的姿态,这么脆弱的模样,却是不曾见过。
法显的眉头越皱越紧,不知她又练了什么邪门功法,才会产生如此危害。
他稍作沉思,便走到榻前,将花千遇扶起来准备给她渡一些真气,尽快化解她体内的寒意。
花千遇朦胧的意识感觉到贴在身上的温热,她下意识的抱紧带给她温度的物体,紧紧贴了上去。
柔若无骨的身体缠了上来,幽香馥郁缭绕,法显身体僵硬,肌肉陷入紧绷之中。
花千遇紧抱着他的身体,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
她身上冰冷的寒气浸入皮肤,带来微微的麻疼。
法显怔了片刻,才终于回过神,他轻轻扶着她的肩膀,想拉开两人间的距离,他一动,花千遇反而抱的更加紧了。
他又试图推开她,又担忧她身上的伤裂开,不敢用过大的力气,推拉半响也未将她拉开,她反而紧紧的抱着他。
温热感缓解了一些她身上的冰寒,更加变本加厉的将腿也缠上去,法显一时不察,竟被她扑倒在床榻上。
花千遇半个身体都压在法显身上,柔软冰凉的身体紧贴着他,胸前的浑圆的丰腴也紧压在他的胸膛上,法显甚至能隐约的感觉到乳尖的凸起,在摩挲着他。
他的身体僵硬又紧绷,渐渐地开始燥热起来,暂时压下去的欲念又被她勾了上来。
随着法显体温升高,花千遇却是感觉愈发的温暖,她轻轻蹭了一下他,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
等她完全睡熟,也就没有力气再抓着人不放了,法显轻轻的把她的手移开,从她身下起身。
他握着她的手,将真气输入她的经脉。
佛门功法都是至阳至刚的,刚好能冲散她体内的阴寒之气。
掌心中源源不断的暖流,灌入她的经脉,驱散了盘旋的阴寒气息,她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身体渐渐地不在颤抖,脸上有了一些血色。
输送的真气在她经脉中运行一个大周天,法显撤掌收了功法。
法显睁眼看她,见她面色好转,便又将她扶起放平在床榻上,给她盖上被褥。
他回到外室念经清心静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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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行 第六十六章神经
天色蒙蒙发亮,朝霞晃在窗棂前,一整夜过去了,她还是没有醒。
法显又给她把脉,脉象平稳,比之昨天好上一些,经脉里的阴寒之气也消散了。
他心下稍松,将花千遇的手臂重新放进被褥里,拉起被子给她盖好。
这时,外面传开一阵敲门声。
常慧的声音喊道:“师叔。”
法显将被角掖好,才关上内室的门,走出去给常慧开门。
门外站着常慧和常悟。
常悟见法显出来,便开口说道:“师叔,舍弗提将军想要具体了解一下昨天金光塔内发生的情况。”
常慧隐目望了法显一眼,他脸上平淡无波,并无任何异色。
法显点点头:“走吧。”
因金光塔遇袭,现已暂停开放,王新寺内也不再留宿闲杂人等。
叁人来到金光塔,塔外几队卫兵在周遭巡视,气氛格外凝重压抑。
有一个叁十多岁的男人,从金光塔内走出,他面容刚毅,身形英武,腰间悬挂佩刀,气质凌厉。
他一眼就看到了法显,他身上那种远离尘世的超脱气度,甚为少见。
他在于阗国时曾听闻过法显的名号,在龟兹国的论法大会上,获得大胜的得道高僧。
据说他智慧非凡,晓通各种宗派的佛法古籍,不怪乎乌摩勒伽会逼迫他破戒,亲手毁掉一代高僧,确实会让行径恶劣的歹徒有征服感。
舍弗提向法显走去,问道:“可是法显法师?”
法显平静的回望他,向他施礼:“正是。”
舍弗提严肃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他回礼说道:“多谢法师们搭救我王寺僧人,待我回禀王,必有重谢。”
法显唇边勾出一抹淡笑,不卑不亢的回道:“将军客气了,贵寺有难理应相助,无需任何恩赐。”
舍弗提执意说道:“法师帮助我王寺渡过危难,理应给予重谢。”
“不过是举手之劳,道过谢便足以了。”
见他还在推辞,不想承恩情,搭救王寺若是毫无赏赐,不免有损他大国风范,怎么都说不过去。
他的目光看向叁人,又道:“听闻法师等人是来于阗国取经的,虽然金光塔现在不予开放,不过可以准许法师进塔随意抄录佛经。”
这个特许法显却是无法推辞的,他含笑说:“多谢将军美意,贫僧便受了这份恩典。”
舍弗提也朗声一笑:“法师严重了。”
两人又客套寒暄了一番。
舍弗提才向法显询问昨夜发生的情况,他方才的举动也算是恩威并施了。
法显将昨天发生的事大致讲了一遍。
舍弗提听了之后,眉头越皱越紧,他说的这些和他昨天所了解的,别无出处。
只是法显始终不曾提过浮屠经,难道法显也不知浮屠经去了何处?
舍弗提沉声说道:“袭击我王寺的歹人身份已经确认了,是余毒国红莲教的杀手。”
“余毒国是西域众多国家中最声名狼藉的一个国都,里面聚集了诸多的罪恶之徒,红莲教更是行径残忍狠辣。”
“经过对剩下活口的审问,他们招供说是来于阗国抓逃走的圣女,才来金光塔内布局,不过,末将却觉得他们另有图谋。”
他的目光直直望着法显,神情凝重的说:“不知法师可曾听闻,金光塔内的浮屠经失窃一事。”
法显神色未动,抬目看了舍弗提一眼,他面上满是困虑愁绪。
他想到昨天晚上,花千遇身上掉出来的经书,正是浮屠经。
原来她从余毒国逃出去之后,不远千里来到于阗国正是为了浮屠经。
舍弗提见法显不语,以为他不知道浮屠经是什么,便解释的说:“浮屠经是我于阗国找寻百年之久,才得来的一本神经,此经书记载着成佛之道,经书本身更是玄妙无比,能遇火不燃,遇水不融,世所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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