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抱瓜
“因为目前没有任何消息证明洗髓经并非谣传,起初我也只是把这件事当成故事来听,后来我才知道真的有洗髓经。”
姜宁眼里亮着光,语气略带激动的颤抖,又道:“几年前南山禅院的无明大师为了救人,用一个最重要的消息换取那人性命,消息便是洗髓经还在南山禅院,此事正巧被我盗门弟子听到,他回禀宗门后,宗主大为感兴趣前后派了几个人来禅院察探消息,只不过最后都无功而返。”
话到此,姜宁遗憾的叹了一声。
她此行也是奉命前来寻找洗髓经,只是前几位师兄弟手段本领都比她高出几筹,他们都未完成的任务,她能找的到吗?
一时心间埋满忧虑。
花千遇倒是不担心,她是来找地涌金莲的线索,洗髓经只是顺带,找到了固然很好,找不到也不会多失望。
姜宁越想念头越糟糕,猜测说:“我几位师兄可是把南山禅院翻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洗髓经,你说无明是不是在骗人?”
花千遇摇摇头,凝重道:“即便洗髓经还在南山禅院也会被藏的极深,岂会轻易让人找到的。”
“如此说来也有道理。”姜宁皱起的眉头舒展了一些。
花千遇看向远处恢宏的殿宇,突然出言说道:“陪我去一趟藏经阁。”
“做什么?”话才问出声,姜宁就明白过来面带喜色道:“我知道了是去找洗髓经,那快去吧。”
藏经阁前松柏森森,肃穆清净,楼阁旁有一个老僧,拿着一把笤帚在清扫落叶,旁边的位置已经扫了一堆的枯枝败叶。
花千遇停住脚步,莫名间笑了一声,似是玩笑话的断定道:“这个老和尚一定非比寻常。”
姜宁不解,仔细的盯着老僧人看了几眼,面容干枯苍老,眼皮半搭着一副悠哉的模样,和寻常老人相比他腰背挺直并非佝偻着身子,想来是有些身手的,除此外如何看都很普通,没任何让人觉得不凡的地方。
她纳闷的说:“我觉得挺普通的。”
花千遇暗自感叹,又一个不懂梗的人。
扫地僧都是高手啊!
无论是武侠小说,还是电视剧里扫地的老和尚实际上都是一个绝顶高手。
只这短短的片刻间,花千遇丰富的想象力已经开始给这老和尚脑补出一个牛逼的身份。
姜宁又看了几眼,实在没看出什么门道,旋即收回目光走进藏经阁里,花千遇也跟了过去。
南山禅院的禅堂里走进来一个沙弥,他恭敬的向盘坐的僧人施礼道:“方丈,法显法师要见你。”
僧人睁开眼睛,吩咐道:“请法师进来。”
“是,方丈。”
沙弥出门去通知法显。
法显跨进门就见方丈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这张熟悉的脸上又了几分沧桑感,想想已经有许多年未见了,法显心底泛起一丝久别重逢的喜悦。
不觉间唇边便挂上笑来。
隐安道:“老僧正在想法师何时会来相见。”
法显也笑道:“是法显考虑不周,昨日前来禅院应该立刻来见方丈,因顾及天色已晚恐会打扰直到今日才来,还望见谅。”
隐安请他入座,豁达的说道:“法师见外了,老僧也是闲人一个何时来见都有时间。”
两人在矮案前盘膝而坐,隐安翻开两个茶杯,提起茶壶微微倾斜,热茶注入茶杯里,丝缕白烟融化在空气中。
其中一杯茶放于法显面前。
“多谢方丈。”
隐安摇头笑道:“法师还是同以前一样客气。”
随后,端起茶杯抿一口茶:“水烫了些,还是随性一点好。”
前言不搭后语,法显也能听出他善意的建议。
只不过并不是谁都能做到像他这般幽默的。
法显受教一般的回道:“法显知晓了。”
隐安掀起眼皮看他,无可奈何的叹道:“诶,通常人说知道了,那就是知道了也不做。”
他朝法显眨了一下眼,揶揄的意味尽在不言中。
法显:“……”
你又知道了。
见法显那微妙的眼神,隐安朗声笑了笑,声音也染着笑意:“和法师这样面对面的谈话还远在十几年前。”
天台寺和南山禅院在中原久负盛名,两者也都相互往来多年,当年法显还在南山禅院内住过一些时日。
隐安时常同他下棋,在修道上也给过他不少指点,两人年龄虽相差两轮,关系却足以称得上亦师亦友。
“数月前老僧本是有机会在渝州的辩经会上得见法师,不过禅院不可一日无方丈,便由明度代为参加。”
看着对面的法显,隐安语气中的憾意变为欣然:“法师能来禅院也算了却老僧的一桩心愿。”
明了他话中意,法显回道:“日后法显会多来走动的。”
隐安笑望着他,澄澈的眸子里是洞悉的睿明。
“法师此次前来禅院,不只是来见老僧或是诃罗竭法师的吧?”
原本就不想瞒他,法显坦然的言明道:“方丈所言不错,法显来见诃罗竭法师是其次,真正的原因是有两位旧识想要进达摩院学些佛门的武艺。”
闻言,隐安脸上的笑意慢慢敛去,神色渐变静肃。
沉默片刻后,才道:“达摩院自建院以来,还没有俗家弟子进入的先例,法师的要求怕是难以应承。”
法显心微地一沉,不放弃的劝说道:“法显知晓此事让方丈为难,只不过那两位施主确实想进入达摩院看上一看,若是能进入法显会时刻跟在左右,定不会出差池。”
隐安没回答,目光变得更加深远,像是在透过重重迷云寻找一道禅机。
就在法显以为此事无望时,听隐安道:“万事总有个先例,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问初师父有要事离开些许时日,禅院里目前还缺一个向百姓传法的师父。”
“法师以为如何?”
用他传法换取花千遇进入进入达摩院,如何算都是他占尽好处,还有什么不能答应。
法显垂首低眉,深深稽首道:“法显谢过方丈。”
隐安笑了笑,眼底别有深意。
此事是劫,亦是缘。
无念的机缘要到了,是否能够解开心结,就看这一次缘生即灭的禅机。
梵行 第一百零三章禅法
满室寂静中,烟丝袅袅融化进空气里,香息悠远,使人静心如水。
法显望向对面静坐的隐安,瞧见他眼里蕴着淡淡笑意,很深邃又包容。
突然便有几分愧疚起来,遂真诚的言道:“法显此举冒昧,使方丈为难自知有愧,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定竭力相助。”
隐安轻一摇头,语气很平常又随意:“让外人进达摩院确实有背先祖遗训,不过使凡事都有两面性,此事也并不是全然是害。”
法显眸光微动,带点微微的不解。
他想不出有利在何处。
不等他深加思索,隐安又面带笑意的望来:“法师拉下脸面来恳求老僧,心里也应该知道两位女施主并非是想习佛门的功夫,只是想进达摩院,法师的武功就很好,倘若真想习得一招半式,直接向法师请教不是更简单何必白费周章。”
法显面有赧色,眸子轻垂下来。
他也知这个理由有多牵强,可是有求于人总得委婉些,不能实言告知另有目的吧。
隐安也没让他羞愧多久,就岔开话题问道:“法师知道两位施主进达摩院想要找何物吗?”
他没问为何想要进达摩院,是因为他一早就知花千遇两人所要寻的东西为何。
在竹舍里只听姜宁说要来禅院学武,他猜到她们另有其他打算,也不曾想到真正原因。
法显摇了摇头。
隐安给出来答案:“老僧未猜错的话,两位施主所来达摩院是为洗髓经。”
洗髓经!
法显心神一震,惊然的目光望过去。
关于洗髓经的传闻,他并不陌生,相比较寻常人一知半解,他身为佛门弟子反而了解的更深。
也知道洗髓经的可贵之处,习之能以最快的速度进超凡入圣的境地,这是任何一部功法所不能比的。
天下间强者为尊,拥有绝对的力量,相当于得到了权利和地位,在世人眼里无疑是个难以抵挡的诱惑,如果洗髓经的下落泄露出去,南山禅院必起风波。
一股寒意自心底扩散,法显心头生凉,自责的同时还有淡淡的困惑。
洗髓经关乎到南山禅院的存亡,方丈怎么轻易就答应让外人进去找?
隐安望进他眼中的疑惑,静如湖水的声音道:“花开,花落只一刹那,这一刹那间世界也随着产生,但当花还未开时眼前有什么?”
只是稀松平常的一句话问话,细细思考后却又能品味出些不凡意味。
法显不假思索的应答道:“有四季、生命、万物……以及什么也没有。”
隐安诘问:“那法师觉得洗髓经在达摩院吗?”
法显稍有犹豫,还是一摇头。
他摇头不是确定洗髓经不在,而是不知道是否存在过。
禅宗大师的机锋禅语,往往迥出意表,非义所思,值得人反复思考。
这番话表意是说空亦是空,可如果真的是空,他又为何多此一举说出来。
隐安眸光清鉴,叹道:“世人总是执着于存在和空无,洗髓经究竟是否存在,并不影响目前的一切,有也好,没有也好,都不过是因缘生灭里的一朵幻花。”
从他顺应自然的态度里,法显暂时还猜不透他思虑什么。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方丈既然放他们进达摩院,必然是不怕找到洗髓经,即便是真的有洗髓经,也不会藏在达摩院。
法显眼底的忧色渐淡,心下稍松。
他着实不想因为己身的缘故,无意间害南山禅院遭此一劫。
看他心无挂怀,隐安淡淡笑道:“许长时间未和法师下棋了,今日可要陪老僧多下几盘。”
亲和的声音滑过心扉,法显唇边弯出笑:“好。”
两人对弈谈法到深夜,期间隐安偶然道出的禅语,也让法显大为感叹其精妙。
禅法不同于艰涩的佛理,平淡普通的言辞中又显深邃,往往只是很平常的一句偈问,却能包含万千道理。
天色已晚不便打扰,法显辞别隐安,回到客居楼。
另一边花千遇两人查找诸多卷籍仍旧是一无所获,从藏经阁出来时听到开饭敲钟的声音,等回到客居楼僧人已经把素斋送来了。
她们找了一天线索也饿了,落座后便开始吃饭,饭后僧人收拾好碗筷离开,法显来了一趟,并告知明日可以随他一同前去达摩院。
两人顿觉惊喜不已。
姜宁愈发觉得自己有先见之明,先把法显骗过来,若不然怎能这般顺利就能进达摩院。
心情兴奋之下也忘了向法显道谢,抓着花千遇开始商讨明日的计划。
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心底好似隐隐浮现一丝失落,法显微微叹气转身回去。
翌日清晨,叁人去往达摩院。
踏过院门往里走,院内整洁清净,庭前植了几棵古柏,绿荫垂影罩下一片浓荫。
院内中间是一片空地,林立的梅花桩旁,有几十个僧人穿着窄袖露肩的灰袍正在练功,所习拳法皆是入门的基本拳法,不过出拳刚猛,气势磅礴,招式虽古朴简单,出拳时破空声响彻又蕴藏着强悍的力量。
花千遇扫过一眼就知这些僧人的基本功极为扎实,下盘稳固如山,没苦练十年达不到这种程度。
叁人自武僧身旁走过,霎时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全都望过来。
他们正值年轻气盛的时候,遁入空门后多年不见女人,现下看到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不觉间便有些心荡神摇起来。
花千遇早已习惯他人望视的目光,坦然自若的直接忽视,反倒是姜宁还未体会过被这么多男人盯着瞧,多少有点别扭。
她往花千遇身旁凑近了一些。
“和尚怎么还看女人啊!”语气里多少有点鄙夷的意思。
法显瞥她一眼,没说话。
修行不够,无法彻底断绝尘念,眼见女色自然会心生动摇,也不是所有出家的僧人都能做到,一境不惑不乱,回归于空明澄澈的本心。
听她这么说,花千遇隐目看向法显。
和尚不仅看女人,还……
咳咳,一不留神思想又歪了。
花千遇急忙端正跑偏的思绪。
叁人继续往前走,身后拳脚出击的声音又响起。
穿过练武的空地,还有一道门院,进去后是一排排房间,这里是练功房。
前方敞开的门庭里走出来一个灰衣僧人,身形挺拔,步履稳而轻,气息深如临渊,身手应不在法显之下。
他走上前来,目光扫过叁人后落在法显身上,面上便浮现浅笑来。
“贫僧是达摩院的首座,法号若海,方丈吩咐过了让贫僧带法师们参观一番,日后若有事相问也可来找贫僧。”
叁人忙谢道:“谢过若海大师。”
随后,若海带叁人大致参观一遍达摩院,看完后花千遇有些失望,她之前预期太高把达摩院想的很厉害,等真正看过后才发觉没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这其中的落差感让人失望。
若海又将他们引到一间佛殿,殿内空旷通明,墙壁上画满了练功的秘籍,一招一式套路分明,由简单到繁,花样百出。
花千遇环顾四周,除却满壁的习武图,脚下铺陈的石砖上有诸多沟壑不平的陷坑,遍布整个大殿。
这些陷坑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并不陌生,是练功时一脚一脚踩进去的,俗话说十年磨一剑,练武下的都是苦功夫。
若海介绍道:“这里便是历代大师练功参禅的地方,墙面上所绘的是我禅院的武技功法,施主若是感兴趣可以来此观摩学习。”
他简略交代一番就告辞离去,达摩院内还有诸多事务需要处理不便多留。
“这老和尚精明的很,带咱们看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等我去往深处探一探,别说是洗髓经,有几窝耗子我都能摸的清清楚楚。”
姜宁夸下海口,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流转的眸光瞥视法显又看向花千遇,唇角微弯笑的不怀好意。
花千遇睨她一眼,示意她有话快说。
“大师就交给你了。”
话落,一溜烟跑没影了。
法显见她离开,眉头一皱。
他答应过方丈要时刻跟随两人左右,不让其多生事端。
正待去寻人回来,就听花千遇道:“法师留步。”
法显一顿,转头看她。
对上法显清润的目光,花千遇心头一阵无力。
姜宁的意思是让她拖住法显,关键是她用什么办法去拖住他。
轻垂目光,便是她神情纠结,眸光忽闪,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他也不急就等着她开口。
花千遇绞尽脑汁想了片刻,突然间脑海里划过一道白光,想起一件事。
旋即,顺从心意问了出来:“方丈怎么会同意让我们进入达摩院?”
虽说法显在南山禅院有几分薄面,可若是让方丈应允外人进禁地,也不是轻易能办到。
说不准洗髓经就在达摩院,更应该严令外人进入才对。
法显回道:“贫僧答应方丈帮禅院传法。”
似曾相识的答案让花千遇微微一滞。
在龟兹国也是通过传法,才得以和龟兹王达成交易,入王寺临摹经文。
真就学好佛法,坑蒙拐骗都不怕,啊呸,走遍天下都不怕。
想起昨日法显对于禅宗的描述,花千遇不理解的说:“禅宗不是不立文字,不重经教,怎么还要去传法?”
“非也。”
法显尽量详细的给她解释其中的关系:“禅宗的不立文字准确来说是不拘泥于文字、不执着于文字,因为禅是一种境界,一种感悟,因此不可说,一说即不中。”
“当然禅又不可不说,倘若真理无法用言语表述,一般人岂不是永远无门可入?”
说着,法显唇畔扬起和煦的微笑,周身也散发出一种使人信服的气场。
“贫僧要传的法便是让百姓了解禅宗,以及修持觉悟的方法,让他们自己反求内心,自我求证。”
花千遇来了兴趣,将眉梢一挑,玩味的笑道:“你一个学法的,会禅吗?”
看她笑容灿烂,法显也跟着弯唇,含笑的嗓音回道:“禅是佛门的思想,贫僧只需把思想传达出来,方便信众听懂就行。”
花千遇莫名有一种微妙感。
法显没有学过禅,准备以佛代禅,虽无有大错,禅宗也是佛教的分支,但是总觉得不正统,不是正宗的禅。
梵行 第一百零四禅法
“贫僧明日在禅院外讲经,施主要过来旁听吗?”
温润如珠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询问中又隐含期待。
花千遇蓦地抬眼。
他明净的眼睛就这样瞬也不瞬,直直地望过来。
眸光深邃而温情,带着一种无言的静候。
花千遇看了看他,眼神飘了一下,咬唇随意糊弄了一句:“再说吧。”
含糊不明也意味着拒绝。
法显默默垂下眼,手指摩挲持珠没再说话。
气氛一时沉寂。
他静默良久。
花千遇也看了他许久,心间波澜起伏。
法显的种种做法反应,又一次验证了他可能已看破她的真实身份。
她又不瞎,法显对待她和姜宁的态度完全不同,要说法显是因为看上她这幅皮囊才会另眼相待,她更不相信,面对原本绝色的脸法显都不动摇,没理由会为了这张稍有姿色的容貌心生倾慕。
会对法显生疑还是在竹舍他主动给她剥鸡蛋,当时只是有些疑虑,直到昨日他说方丈同意她们进达摩院时,她才真正敢由此确信。
原本计划在进入南山禅院后,看是否能找机会溜进去,实在不行再去请求法显,让他说服方丈。
岂料还未使手段前,法显就主动去求方丈,不顾脸面只为帮她,如何都不像对待刚熟知的陌生人会做的事。
只是她还不能肯定法显真的识破,还需要一个契机来做最终的定论。
思及此,花千遇心中微微苦笑。
她对法显怀疑的程度已有七八成,最后的验证早已不重要,答应已经很明显了。
她在自欺欺人。
她只是还没有想到,真的拆穿法显,两人相互坦明身份后又该如何。
路该怎么走。
“施主若是无事的话,贫僧要去寻……”
法显的话使她猛然回神,听出他言下之意,花千遇急声道:“有事。”
法显示意她说。
一时无有计策,心下焦急起来,慌乱转的目光瞥见壁画上练功图,霎时灵感乍现:“我对佛门的武功挺感兴趣的,法师教我几招吧。”
法显定定的看她,那清明的目光下一切都无所遁形。
只这一眼,花千遇就明白法显已将她看穿。
即便是如此,她还是硬着头皮和他对视。
法显柔和一笑:“好。”
“佛门有诸多功法,施主想学哪一种?”
花千遇抬目略过壁画上绘制的练功图,扫视一遍没找到合心意的。
“除了墙上画的还有其他吗?”
法显回道:“佛门功法有软硬内外之分,硬功着重强健体魄,坚实筋骨,软功以辅助点穴为主,练时同修阴柔兼阳刚之劲效果奇佳。”
“硬功多是一些拳脚类的如玄空拳、金刚掌、千斤坠,软功一类注重巧劲和力道结合,虽说法无优劣,不过在江湖上较为出名的还是为纵云梯、一阳指、拈花指……”
花千遇眼睛一亮:“拈花指!我要学这个。”
她早就耳闻佛门拈花指功的大名,听说习成后摘花飞叶伤人无数,威力强劲又有飘然欲仙的出尘感,正好拿来装逼。
法显点头,率先走出佛殿:“施主请随贫僧来。”
两人走到空地上,法显长身而立,姿态挺拔,他道:“拈花指属阴柔之劲,形外成内,俱无阻碍。”
缓缓言语间,修长的手掌张开,由一指徐徐向外拈去旋转成圆形,气流由掌心萦绕,地面上的落叶应风而起,在虚空中飞旋。
右手拇食两指轻轻搭住,一片叶子便捻在指间,似作拈花之状,再普通不过的动作,由他做来竟有种说不出的韵味和淡雅。
法显向着柏树一弹指,叶子飞射而出,入木叁分,钉入树干之上。
见此,花千遇非常给面子的鼓掌叫好:“法师好厉害!”
一脸浮夸赞扬的表情,看着就很假。
法显眸光微微闪烁,抿了抿唇。
“施主潜心练习几年也能做到。”
话虽如此,可想要练好也绝非易事,她看的出来法显方才示范的那一手,没个数十年磨炼难成,本想炫耀装逼的心也歇了,还是拖住法显要紧啊!
花千遇仰脸看他,眼睫扑闪,故作娇声细气的央求道:“法师教我怎么练吧。”
法显看她一眼,移开目光低声道:“……好。”
然后她就跟着法显学了一上午的拈花指,手又酸又疼,法显教人时严肃又一丝不苟,绝不许她有丝毫的懈怠偷懒,练完两个时辰现在手还直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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