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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抱瓜
喝完了茶,两人相顾无言,夏秋却是悄悄松了一口气,她极怕法显会提及破军剑的事。
剑是不可能还了,他若再提又是一场争吵,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索性她也没有担忧多久,外面传来姜宁的声音。
“夏秋姐开饭了。”
夏秋应了一声就走出门帮忙端菜





梵行 第九十八章洗髓经
叁人用过饭后,已是天近薄暮,霞光漫天,翠绿竹林映着晚霞,也变得绮丽起来。
姜宁收拾好碗筷拿下去洗,往常都是她做饭夏秋负责洗刷锅碗,今日是出于心虚,想多做些家务事讨好夏秋早些让她消气。
很快日落西山,光线逐渐变得黯淡,当最后一缕光芒隐入山间,也到了该就寝的时候。
竹舍只有两间卧房,却有叁个人,如何分配也一目了然。
夏秋定下决策:“法师睡我那间,晚上我和姜宁同屋。”
听出她不太情愿的语气,法显抬眼望去,道:“多谢施主的好意,贫僧是出家人不便睡女子的闺房,两位施主各自安寝便是,贫僧可以整宿打坐。”
这话听着很善意体贴,但反而显得她不大度,苛刻的待他。
夏秋斜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让你睡你就睡,怎么那么多废话。”
法显噤声,不敢反驳。
叁人各自回房休息。
夏秋进房间后,便见姜宁正伏案写信,她凑过去看了两眼,是写给盗门的书信。
大意是她的出师考核已完成,请门内师伯前来检验。
盗门的内门弟子,学成出山时都要进行一次出师考核,成功完成任务才可以下山。
姜宁的任务就是取得沧溟宗的破军剑。
沧溟宗是豫州最大的宗派,人脉势力雄厚,门下弟子几千人,个个都英勇强健,若到守卫严密的剑阁盗取宝剑绝非易事。
按理说凭姜宁那点功夫,这任务怎么也不会落到她头上,只能说她太倒霉,有她这个亲妈。
没错,姜宁是她笔下寻迹里面的女主角。
月余前遇到姜宁时,她震惊的快当场裂开。
姜宁的相貌年龄,以及身法武器全都是她一字一句写出来的,她是创造姜宁的人,也是最熟悉她的人。
只一眼就能确定,姜宁就是女主,当她出现在她面前时,所造成的冲击力不亚于太阳从西边升起。
她懵了很久才回神。
当时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回忆早已模糊的记忆,关于寻迹的构思。
文的设定里姜宁是穿越者,因为一次意外穿越到架空的古代,需寻到六件神器才能回到现代。
至于她为什么要寻到神器,以及最后找到神器怎么回去,她没有想好也就没有在文里交代。
寻迹也只写了短短几万字就弃坑了,她穿来后发现年份不对,比女主出现的时间早了十年,再加上她从未在江湖上听过女主的名号,以为不会遇见女主。
猛然间遇到姜宁她确实吓了一跳,女主出现就代表剧情要开始了,可是她已集齐五件神器,剧情又该如何走?
想到这里,心里随之就浮现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姜宁和她一样,都需要集齐六件神器才能回去,那么最后一件地涌金莲,她是不是要和姜宁抢夺才能得到回去的机会。
如果她回去了姜宁怎么办?
或者姜宁发现她也是穿越者,会不会为了能够回去来抢夺她收集的神器。
她是又惊又怕,只觉得有股寒气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头顶,浑身冷透。
当然这毕竟是无端的猜测人,还没有证据表明,一定会发生这种两难的境地,冷静下来后为了弄清楚原因,她不着痕迹的接近姜宁,试探她几次后又惊奇的发现,她似乎不是穿越者。
无论是心性还是行为举止,都如同十七岁少女一般,唯一的不同是她比普通的少女要聪明通透一些。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她善于伪装,为识破她的真面目,便假意和她亲近甚至一同居住,经过长期的接触,最终确定姜宁就是古代人。
这时她猜想,可能是她穿来后,寻找神器的主线剧情由她来走,自然不需要另外一个穿越者了。
想通了前因后果,也确定姜宁不会威胁到她,她是越来越喜欢姜宁了。
这可是她含辛茹苦,夜以继日写大的好女儿,就连性格都有几分和她相似。
也不是她自恋把自己作为主角写进文里,而是每个作者笔下的主角,都多少能看到作者的一些影子。
说白了,书里的主角就是作者身上某种特性的投影。
寻迹是以寻找神器为主线,女主的职业她设定成盗门,也算了契合主线,开篇就是女主学艺有成要下山,为提现女主的实力,也让文章看着更加的跌宕起伏,她愣是让女主抽签抽中了一个难度极大的考核目标。
姜宁在这一次任务中受了重伤,原着里是一笔带过,现在她活生生的,有血有肉会疼会哭,受伤了也没人心疼。
她舍不得姜宁受伤,于是就帮她取得破军剑。
花千遇从思绪中抽离,心生无限感慨,转眼间就有了这么大一个女儿。
姜宁写完了信,抬眼见花千遇坐在床榻边,笑盈盈的靠过来抱住她腰肢,脸在她玉雪颈间亲昵的蹭了蹭,依赖的说:“夏秋姐,我真的太感谢你了,若不是得你相助,我不知何时才能完成任务。”
花千遇受不了她腻人的劲,将她推远假意恼怒:“谢我,还给我找这么大麻烦。”
“我这也是为了任务嘛!”姜宁没半点愧疚,又凑过来微带戏谑的笑:“姐姐好像对大师成见颇深啊!”
夏秋木着脸,语气冷硬道:“我讨厌和尚。”
姜宁狐疑的盯着她看:“是吗?”
这话似乎没什么说服力,若是真的讨厌和尚,又怎么会把房间让他睡。
怎么听都像是言不由衷的辩解。
她眼里闪过深思,又道:“秋姐,你们之前是不是认识啊?”
自他们见面之后,她总觉得两人间有一种微妙的感觉,似是熟悉又不愿点破。
花千遇一口否决:“我不认识秃驴。”
语气更差了,也更加表明她的心口不一。
姜宁笑了笑,也没有继续再问。
“不管如何,咱们这一次绝对稳赢,说起来我也算是因祸得福,看到法显时就觉得他可以利用,灵机一动就跟了上去,我当时就想天台寺的高僧进入南山禅院不是很轻易,咱们若是于他一道同行,定然不会被禅院里那群和尚给赶出来。”
姜宁越说还越激动,眼睛亮着光一副邀功的模样,挺着胸膛说:“要不是我慧眼识和尚,咱们的计划能这么顺利进行吗,快感谢我吧。”
感谢你?
花千遇险些背过气去,恨不得锤死这个坑队友的玩意儿!
她要是不搞这一出,法显早离开南岳城去往宁州,他们也就不会再见。
天知道刚见法显时,她用了都大的制止力才没有当场哀嚎出声。
本来他们就已经一刀两断,此生不复再见,她完全没想过叁月后会再遇见,并且以这种出乎意料的方式。
她只觉得痛心疾首,悲愤不已,她如此爱护姜宁,死丫头竟然还专门坑自己亲妈!
原着里面她也让姜宁踩了不少坑,现世报不就来了,这都是当初造的孽啊!
悔恨交加的同时心底又烧了一把火。
法显那个不讲信用的死秃驴,答应过的事做不到就算了,竟还敢跑出来找她。
她只恨当时没有更绝情一些。
如今法显跟过来,明显是情念未灭,他若知夏秋就是花千遇,他会如何?
念头刚起,便已明了答案,肯定是再难放下。
她想一想都郁闷得想死。
这一切都要怪姜宁!
思及此,花千遇的表情就有些扭曲起来。
见到她满脸杀气的狠戾神色,姜宁的笑僵在脸上,小心翼翼的往旁边缩了缩,唯恐迁怒于她。
她不知法显和她之间有什么过节,但一定有仇啊!
“夏秋姐……”声音里有一丝颤抖的惧意。
花千遇冷然以对。
姜宁咽了下嗓子,眼瞳微转避开她的冷眼,弱弱的说道:“你觉得洗髓经真的会在达摩院吗?”
这倒是个好问题。
达摩面壁九年悟道成为禅宗祖师,同时他亦是武学宗师,在世时曾创作过一部举世无双的功法秘籍,便是易筋经。
易筋经世人广为流传,据说可以淬炼筋骨,其义浅初学易解,其效易臻,功成时便是一身的铜筋铁骨,刀枪不入。
然而世人只知其一,鲜少有人知其二,易筋经的下卷洗髓经才是真正的精髓所在。
佛语谓登证果者,其初基有二,一曰:清虚,二曰:脱换。
所云清虚者,洗髓是也;脱换者,易筋是也。
人体初生无暇,成长时被尘世的滓秽所染,脏腑肢骸皆不纯净,必洗涤净尽,毫无瑕障,方可步超凡入圣之门。
易筋只是坚其外,若想修得正果,洗髓才是重中之重。
洗髓经问世之时,摩达猛然醒悟,若是洗髓经现世定遭各路人士疯狂抢夺,到时南山禅院就会有灭顶之灾。
倘若毁去下卷,便是一生心血尽付东流,让人于心何忍,反复思考之下,易筋经的上卷留镇南山禅院,下卷印拓在自己的僧袍里带离了南山禅院,自此洗髓经不知所踪。
花千遇散去了心头的火气,正色道:“即便没在达摩院,也在南山禅院里,混进去后挨个找总能找到的。”
她不确定洗髓经是否还在南山禅院,寻迹只有寥寥几笔的描写,说女主去往南山禅院取洗髓经,因为各种原因没能成功,反而得知了一件神器的下落。
那件神器名梨花泪,就在宁州的机关谷里。
地涌金莲也在宁州,这其中定然有某种联系,连接点就是南山禅院。
说不定她能找到地涌金莲的确切位置,哪怕只有一线机会,她也得去一趟南山禅院,有时候成败,就在这一线之间。
…………
佛语谓登证果者,其初基有二,一曰:清虚,二曰:脱换。
所云清虚者,洗髓是也;脱换者,易筋是也。
——出自达摩易筋经。




梵行 第九十九章岳山
长夜已尽,东方泛白,阳光照耀在岑寂的山林间,缭绕的稀薄云雾散尽,显出一派幽静苍绿之景。
竹林屋舍里升起袅袅白烟。
室内幽静,软帐垂落,两道相依的人影沉沉睡着,素洁容颜在睡梦中恬静而安稳。
阳光从窗棂上透进来,一地的天光晕色。
姜宁睫毛轻轻颤动,睁开朦胧的睡眼,眼前是花千遇熟睡的侧脸,雪颜微醺染红,浓睫映出一片淡影。
她坐起身青丝流水般倾泻在肩头,揉着微微酸胀的眉心,轻手轻脚掀开被子下床。
打开窗子,看了眼天色,神色转急:“糟糕起晚了,还没有做早饭。”
若是在平时不必为此大惊小怪,只是现在夏秋余气未消,稍有差池就怕她又要生气。
两人虽非亲姐妹,相识时间也尚短,可就是犹如亲生般。
她初见夏秋时就有一种很亲切温暖的感觉,好似她们曾经就认识,共同度过数个寒暑。
这种奇妙的感觉让她一直都很在意夏秋。
姜宁急忙穿好衣裳开门出去,走到门外时看到眼前的一幕怔住了。
客堂的桌子上呈放着四菜一汤,碗筷也都摆放整齐,空气中散溢着食物的香气。
看着这些菜,脑子里冒出一个疑问,谁做的饭?
竹舍里只有她们和一个和尚,那么是谁也就不言而喻了。
和尚给她们做饭,姜宁的表情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屋外脚步声由远及近,法显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两碗米粥,立刻就吸引了姜宁的目光。
法显淡淡瞥了她一眼,将米粥放在桌面上,对姜宁说:“该用早饭了,施主去洗漱吧。”
姜宁呆滞的看他一眼,又木木的转身出去洗漱。
一直到洗漱完回来,她还觉得有那么点不真实,法显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会下厨做饭的人。
转念一想也就理解了,看着再怎么不食烟火,是人也总得吃饭不是。
刚进屋便见花千遇从房内出来,双眸迷蒙,神色慵懒,好似还未睡够。
她撩起眼皮,望一眼桌上的饭菜,微哑的嗓音道:“姜宁这么快就做好饭了。”
姜宁张口正要否认,就见法显朝她轻摇头,饶是满心疑惑到嘴边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花千遇朝她打了声招呼后,出门去洗漱。
她在桌前坐下,法显在对面一声不吭。
她想问,为何不让她告诉花千遇,这饭不是她做的,踌躇之间又觉得说了法显也不一定会回答,索性也不问了。
片刻后,花千遇也来到桌前落坐。
桌面四个瓷盘里分别是,松玉炖豆腐,素烧小萝卜,木耳香菇,素焖扁豆,还有一汤盆桂花南瓜汤,除此外还有几个白水煮的鸡蛋,都是一些很朴素的素菜。
菜色看着油润光亮,清新通透,让人很有胃口。
真是奇了,姜宁竟然没有把菜炒糊,她做饭一向控制不好火候,和她同样的毛病。
原本两个人是轮流做饭,结果她做的饭难吃到让姜宁宁愿一个人承担做饭的重任,也不要她动手。
其实她做饭没那么难吃,只是不会用灶台,总是火大把菜烧糊。
花千遇执着筷子,夹了一筷子白菜送入口中,只吃一口她就知道不是姜宁做的。
菜的味道全然不一样,而且这味道熟悉到让她眼皮直跳。
她悄悄抬眸看了一眼法显,他垂着眼,正安静的夹菜吃,咀嚼也几乎不发出什么声音。
低头再看盘中的菜,心里总有股说不清的复杂,兴许还有一丝愧疚。
竹舍外再次见到法显,她确实很惊讶。
本以为她会有更加强烈的反应,可心也只是微微一悸,便重归平静。
她还是喜欢法显的,只是这喜欢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冲淡一些,至少没有在天台寺时那么重了。
可能是心底清楚两个人不会有结果,那心动的情愫也在渐渐变得波澜不惊。
其实初识时,她就已明确结果,也在时时刻刻告诉自己,绝不可以动心,法显是她最不该碰的人。
只是人总是不思悔改,明知不可为,偏要为之。
现在她清醒了,若不然往后只会更加痛苦。
法显不会放弃佛道。
她也不会放下一切。
终究不能两全,终究是永世不见。
原本平静的心又乱了。
花千遇摇散纷扰的愁绪,不再往下想,怕再想下去饭都吃不进去。
叁人安静的用饭,桌前无人说话。
姜宁扒着米粥,左瞧瞧,右看看,一头雾水,眼底的兴趣却是愈发浓重,很好奇他们曾经的过往。
随后,她突然甜甜的叫了一声:“夏秋姐。”
花千遇转头看她。
姜宁笑盈盈的冲她问道:“菜炒的好吃吗?”
目光却是看向法显。
有一瞬间觉得她是故意的,见她眼里含着兴味的笑意,怀疑又变成肯定。
死丫头就是故意的!
花千遇眼里开始冒起火星子,语调僵直的说:“……好吃。”
法显一顿,目光望过来,眼底蕴着温柔的光。
见此,姜宁心里暗笑不已。
随手拿起一个鸡蛋,在桌角敲碎蛋壳,悠然笑道:“我也觉得好吃。”
一片,一片的蛋壳剥落,露出奶白的鸡蛋芯,送到嘴边一口咬掉半个。
细嫩,香软。
姜宁点点头,味道不错,没想到法显煮鸡蛋的功夫也是一绝,蛋黄绵润而不干,还有一点点溏心。
叁两口就全部吃完。
花千遇看她吃的这么香,也有一些意动,想尝尝看。
但是想到还要剥壳,以及脑海中对鸡蛋味道印象很一般,就没动手去吃。
刚夹了两筷子香菇,耳旁就想起剥鸡蛋壳的声音。
她抬眼去看,法显拿着一个鸡蛋,干净修长的手指剥开深色的蛋壳。
看着面前的画面,花千遇不受控制的开始发散思维。
和尚能吃鸡蛋吗?
鸡蛋是荤,还是素?
最后演变成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哲学命题。
等她回神时,鸡蛋已送至她面前。
刚剥壳的鸡蛋白嫩细滑,奶白丰润,隐约有一股蛋香气飘至鼻端。
花千遇忽然之间就愣住了,原来是给她剥的。
两个人都看向她。
她没接,鸡蛋也没收回去,还被法显捏在手里停在半空中。
花千遇嘴角抽了抽,硬着头皮拿过鸡蛋,低声道:“多谢。”
法显也不言,只是唇边忽地弯了一下。
目光反复在两人间游离,姜宁含笑的神情里有一股子可不说的暧昧。
气氛一时变得微妙起来。
花千遇只觉得坐立难安,匆匆把鸡蛋塞嘴里,吃完饭离开桌前。
早饭后几人出发去往南山禅院。
禅院的所在地,在南岳城外的岳山上。
岳山七十二峰,山势巍峨险峻,峰峦峥嵘,北瞰黄河、洛水,南临颍水、箕山,由少越山和起云山组成,是北燕国境内五座名山之一。
南岳城之名便是由岳山而来。
竹舍外抬眼便能看到岳山蜿蜒起伏的诸峰,遥望近在眼前,只是路途还在六十里以外。
叁人收拾好行囊,锁门离开。
昨日姜宁已把书信用飞鸽传书送走,他们走后盗门的人会来取走破军剑。
六十里地不近也不远,若是骑马只需半日就能到达南山禅院。
只是几人穷的叮当响,别说马连个驴都买不起,只能徒步赶路。
不过他们都身负轻功,脚程也比寻常人快不少,出了竹林从岔路往东南走四十里,到达永成镇后再走二十里就能到少越山,南山禅院就在此处。
原本打算今日就赶去南山禅院,只是到永成镇后已暮色苍茫,若继续赶路前去,怕是深夜才能到。
天色太晚,也不便打搅,故留宿永成镇一宿,翌日再行出发。




梵行 第一百章一苇渡江
翌日清晨,初露的霞光倾洒而下,整个岳山都被潋滟天光染成瑰丽的色泽。
叁人从永成镇出发,复行二十里,到达起云山下。
眺目远望起云山,雾霭茫茫,烟云缭绕中连绵起伏的山峦呈现一片淡紫色。
山下深涧纵横交错,清澄的流水自涧中倾泻到下方的溪水里,水花飞溅,荡起绿波粼粼。
这里群山逶迤,危峰乱迭。
少越山在起云山后,山路极不好走。
一路上树影参差,高大蓊郁的林木遮天蔽日,天光从枝叶的缝隙照下来,晃了一身的斑驳光影。
花千遇擦了一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走到一颗榕树下,靠着干燥粗糙的树干休息,她有些累了,姜宁见她停下也来到她身旁,坐到一块岩石上揉着腿,同样也快走不动了。
他们走了一路,一直都未停下休息,尤其是接近起云山时,脚下生风的轻功也不好使,到处都是乱石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绊倒。
法显见两人停下,也是驻足。
叁人就歇息在这榕树下。
“夏秋姐,咱们还要走多久?”
花千遇抬手指着前面雄奇壮丽的峻岭,说道:“翻过这座山就到了。”
闻言,姜宁觉得眼前发黑,神色一下子垮下来,语气暗恨的说:“和尚怎么都喜欢住在深山老林里。”
花千遇瞥了法显一眼,道:“避世清修。”
同时心里吐槽不断,去南山禅院的路和天台寺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姜宁耸了耸肩,不屑一顾:“也没见修出什么名堂。”
碍于法显在场,这话没敢说很大声。
休息片刻,叁人正欲走时,便见前方的林间走来一个灰色僧袍的僧人,青布裹腿,脚上一双半新不旧的鞋子。
僧人走到叁人面前,花千遇也瞧清楚他的长相。
此人眉峰黑浓,鼻梁高悬,长相周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湛清有神。
是个模样有些俊俏的和尚,算不上多好看,倒是看着挺顺眼的。
他合十施礼,询问道:“施主,你们搁着弄啥嘞?”
说出的话里有一股子浓重的地方口音。
卧槽!
花千遇愣了一下,看着他清朗的脸,又想起他操的那一口方言,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违和感实在太强了!
姜宁也是一脸忍笑的神情。
僧人像是知道他的口音会引人发笑,就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头,唇边抿出羞赧的笑。
花千遇觉得这和尚说话挺有意思的,就问:“小师父,请问你是哪里人?”
僧人一板一眼的回答:“小僧法号若净,是洛阳人士。”
“难怪了……”
她就说这和尚怎么一口河南口音,听着还怪亲切的。
若净再开口时,已变成极标准的汉话:“小僧也会说官话,只是家乡话说习惯了,一时顺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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