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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抱瓜
姜宁笑着说道:“小师父的家乡话挺有意思的。”
若净喜道:“真嘞?”
花千遇忍不住又笑了一声,接话道:“真的,小师父是南山禅院的僧人?”
这附近也没见其他庙宇,若净很大可能是出自南山禅院了。
“没错,小僧下山给一位李施主送药去了。”
考虑到她可能会问原因,便简单的解释了几句:“禅院内设有药堂,平时会给一些伤患染疾的百姓治病。”
若净看向几人,目光落在法显身上问道:“这位师兄是带两位施主去禅院的?”
法显微点头,稽首道:“贫僧此行是来会见一位朋友,诃罗竭法师不日前应该已前往南山禅院了。”
若净转着眼瞳回忆几息,恍然道:“几日前禅院里确实来了一位名叫诃罗竭法师,原来是师兄的故友。”
他又提出邀请:“既然师兄要来禅院不如一同返回吧。”
几人正有此意,遂欣然点头。
若净将几人领到溪流边,水面清透见底,隐隐的湖绿色,泛着日光的波纹。
对着疑惑的几人,若净笑道:“这是一条近路。”
法显首先反应过来:“走水路。”
“正是。”
姜宁左顾右盼:“有船吗?”
若净道:“无需用船。”
溪流两岸绿竹猗猗,一碧连天。
若净走到竹林前,青竹繁森,节节笔直,粗如碗口。
叁人不明他作何,只在旁侧看着。
若净的目光巡视在竹间,仔细的挑选几根结实的竹子,以手作刃,青竹应声而倒,如法炮制砍掉八根竹子。
手法干净利落的把竹子上参差错落的叶子都摘掉。
他指着地上堆放的青竹叮嘱道:“每人拿两根竹子要一粗一细,再随小僧来。”
法显已然明了他要作何,花千遇和姜宁还一脸疑云的抱着竹子。
若净将一根粗竹子扔到溪流里,手里拿着一根细竹,鞋尖一点整个人腾飞到空中,犹如鸿毛般慢悠悠的落在竹子上,稳稳当当的站在水面上。
他手持竹竿,轻轻一拨动水流,人就滑到了水中间。
水流潺潺竹子在水波中晃动的厉害,但是若净的身形,稳立如松,无有半分摇晃。
天青水碧,清风吹拂。
一人,一竹,立在湖心。
这一幕画面多少有几分意境悠然的禅意。
花千遇抱着竹子人都看傻了。
真的,她觉得她现在就像个呆头熊猫。
这一手竹上漂,没几年功夫还真做不到,水流本就飘荡不定,即便是身有轻功,站在不到巴掌大的竹子上也难维持稳定性。
莫名间她想到达摩的一苇渡江,传说达摩渡过长江时,无船可乘,便在江岸折了一根芦苇,立在苇上过江。
传言多少有些夸大其词,真实如何谁都不可知,不过这竹上漂倒是有点意思,于此有异曲同工之妙。
在她暗自感叹之际,法显已将竹子扔到水里,轻身一跃,飘飘然的立在竹子上。
姜宁眼睛直放光,惊喜的说道:“好像很好玩,我也要试一下。”
竹子往水里一扔,跳了上去,脚刚踩上去身影就惊险的摇晃了一下,险些掉入水里,很快她又稳定住身形。
又摇晃几次好像找到了窍门,手持着竹竿慢悠悠的划水,那模样玩的还挺开心。
叁人都看向还站在岸边的花千遇。
花千遇:“……”
她此前从未试过此法,也不知是否可成,但愿不会掉水里丢人。
当她落在漂浮的青竹上时,明显感觉竹子往下沉了一些,水漫上鞋子。
只觉脚下无有实感,虚浮空荡。
身体开始重心不稳,前倾后仰,若不是仰仗轻身功法,早已掉入水中。
她每晃一下,法显眼里就多紧张一分。
若净见她站立艰难,脸上绽开一个干净明朗的笑容:“施主莫怕,人随水动,力随心走,不要去抗拒水流,要融和顺应它。”
花千遇按照他所说的,尽力去顺应脚下的水流,果然身体摇晃的幅度慢慢减小,人也越来越稳。
直到,她仿佛就化身为这一根青竹,随波流动,飘摇恣意。
这一瞬间的感觉美妙极了。
心好似游荡在浩渺的天地间,眼界异常的开阔旷达,心底的愁绪也在随风远去。
突然间想起一句诗,不觉念了出来:“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若净眼睛一亮,称赞道:“好诗啊!”
花千遇尴尬的笑了笑,李白作的诗能不好吗?
四人都站上竹子漂浮在水面,也不便再多耽搁时间
对于法显的身手若净信的过,直接略过他看向花千遇和姜宁,问道:“两位施主还站的稳吗?”
两人点头。
“如此,咱们便走吧。”
几人踩着青竹在水面上划行,前方是碧绿沉沉的河水,两岸岩壁陡峭,重岩迭嶂。
约一刻钟她们就顺着水流渡过起云山,来到少越山前。
少越山嶙峋险峻,比起云山多了几分雄厉浑厚感,却又少了悠然见南山的意味。
这一路上若净本着来者是客的想法,热情的为他们介绍了不少岳山出名的美景。
随后,指着半山腰上流淌下来的一个水涧,说:“这里是圣僧池。”
姜宁嘴快道:“圣僧池是什么,难不成有圣僧在里面洗澡?”
花千遇脸色一黑,为她的胡言乱语感到羞耻,更让她所不耻的是,她第一反应也是这么想的。
不愧是她亲女儿,把她想说不敢说的都说出来了。
若净阔达的笑了两声,也没觉得被冒犯到。
“此处叫圣僧池,是因为不远处便是达摩洞。”
顺着水流往下,果然在崖壁上看见一个的山洞,洞口不高约一丈,宽半丈,里面黑黢黢的看不分明。
几人皆望向洞口。
若净道:“这就是达摩洞了,达摩祖师在洞内闭关九年,时日长久影透入石,那面石壁因为印有其影,也被禅院的僧人称作影石,现已被搬到禅院的达摩院内。”
花千遇和姜宁对视一眼,对他口中的达摩院生起兴趣来。
划着水靠近若净,花千遇含笑搭话道:“早已耳闻南山禅院的达摩院,集天下武功之最,想必所习的功法也是极厉害的吧?”
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仰慕之意。
若净笑了笑,说了一句颇具有禅意的话:“施主谬赞了,身法不如心法,心法才是万法之本。”
花千遇稍怔,随即明白过来。
这和尚在说废话!





梵行 第一百零一章无念
登上少越山,四围翠柏参天,深林蔚秀,遮天荫月的树冠让周遭一切变得静谧起来。
四人踏上南山禅院的九十九节台阶,抬眼便是矗立在山崖云海间的佛院。
红墙寂静,楼台巍峨,高耸的殿宇晃漾着天光,一眼望去隐隐有种辉煌的意味。
“请随小僧来。”
若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率先进入南山禅院的殿门,几人紧随其后。
深山古刹的庄严厚重感霎时迎面扑来。
红墙黛瓦与雕花低檐的围墙连成一片,楼阁错落有致,布局整齐,显露出清幽的古朴感。
花千遇左右眺望几眼,佛寺的建筑风格都差不多,见过了天台寺现下在看南山禅院,也觉得相差无几。
姜宁见的少反倒是挺新奇,东看看,西摸摸,弄了一手的青金,红赭颜料。
廊壁上的与佛相关的壁画皆以青金、辰砂、绿盐、云白为主,线条很明朗稳健,颜色绚丽纯粹,整个画面都充溢着一种端庄和严谨的法度。
可见画工精湛的技艺。
若净带领几日人穿过曲折的廊道,来到第叁进的院子,瞧着格局建筑这里应是住宿的地方。
“小僧先带几位到客房稍作休息,等午时会有僧人送来素斋。”
若净的目光转向法显,微微笑着说:“师兄怕是要等到晚时才能面见诃罗竭法师,这个时间法师应该在和无念师兄讨教佛法,事后我会知会一声让他来见你。”
法显客气道:“劳烦了。”
若净面带淡笑点头,准备走时又停下脚步,问:“对了,还未过问师兄的法号?”
“贫僧法显。”
法显的名号对于佛门中人可谓是如雷贯耳,绝大多数僧人都曾耳闻过他的事迹。
若净的神情立刻变得恭敬起来,激动的说:“在起云山时小僧就猜师兄是来自天台寺,不成想竟然会是法显法师,今日能得见法师是小僧之幸。”
看向法显的目光里也含着浓重的敬仰。
法显弯唇笑道:“若净师弟严重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若净带他们到客居楼,这里是专供香客留宿之地,楼有两层,相邻的客房间间相连,檐下是一条连廊,廊前是葱郁的草地,环境雅致。
花千遇和姜宁住的是同一个连房,所谓连房便是看似是两个房间,中间的隔门推开,就是另外一个房间,没有内外室之分,如此般也节省不少空间。
法显是男子自然不能安排进连房,他住在隔壁的独房。
几人放下行囊,坐在案前歇息,耳畔隐有梵音回荡,周遭的环境也因此平添几分幽静,透过门窗还能看到远处挺拔的峰峦,云雾缭绕在山间,烟岚缥缈。
片刻后,有僧人端来素斋。
花千遇和姜宁两人吃过午饭偷摸出去,在南山禅院内转悠摸熟地形。
法显则在屋内打坐诵经。
两人出了客居楼,走过曲折幽深的廊道,走入第二进院,这里多是一些僧人日常活动的地方,有佛堂、禅院、藏经阁、药堂等等,正佛殿和钟鼓楼在最前面,来往有许多香客。
常听闻南山禅院香火旺盛,一年不分寒暑,都有不少香客前来烧香礼佛。
两人往达摩院走去。
她们最想进去的地方就是此处,只是院前有武僧看守,白天多有不便,只能远远的看着,心里定下决心等法显带她们进入达摩院,在动手找洗髓经。
踩好点花千遇想要回去,姜宁还没有玩够还要在看看,两人过石桥,伫立于亭榭前,倚栏观游鱼相戏,复而登上佛塔楼阁遥望远际,里里外外将南山禅院全看过一遍已过去半个时辰。
两人回去到客居楼,在院门前看到法显就站在屋外和一个西域僧人交谈,旁边还站着个灰衣僧人。
长身玉立,身影挺拔。
只一个背影就足以看出眼前僧人的不凡。
花千遇眼里有一丝好奇,走上前去。
灰袍僧人听到走来的脚步声缓缓回头,看来人是谁。
同时花千遇也看到了他的脸,面容俊美,眼似莲华,嘴唇菲薄若玉,脸部轮廓深邃又精致到极点。
他微微垂着眸子,眉眼间有股说不尽的出尘清贵,便真犹如天上神佛般不可触及。
花千遇微微呆了一下,有瞬间的失神。
紧接着一道抽气声惊醒了她恍惚的神智。
姜宁几乎是压抑着嗓子里的惊呼,万分激动的说:“这个人长的也太好看了吧。”
花千遇也有同样的感觉。
这样一张脸,做和尚实在是太可惜了。
眼见得两位陌生女子,僧人只是微微低眉打了个稽首,神情清冷无波。
花千遇的目光还停留在他身上,审视的眼神里有一丝兴然。
他的眼睛看似清明通透,可当你一直盯着看时,却又觉得这双眸子如远山晨雾捉摸不透,像是掩盖了什么,想让人往深处探究他的秘密。
只看他一眼,她就知道他是个有故事的人。
花千遇唇边弯出笑来,合十施礼道:“这位大师好。”
她走近自然也听到法显和西域僧人的对话,是一些故友叙旧的言辞,余光瞥上一眼也就没有兴趣了,转目望着面前的僧人。
“敢问大师法号为何?”
僧人平淡的答道:“无念。”
俗家人询问法号只是寻常,也未在意。
花千遇喃声念着,盯着他的眼睛又问:“无念作何意?”
僧人同样淡漠的回道:“无尘无念,万虑全消。”
那一双眼里还真是没有一点烟火气。
“心有尘念,才名无念吧。”
花千遇望去的目光有种似笑非笑的意味。
寓意很好理解,倘若他真的能做到心境湛寂,分明清晰,也就不会叫做无念。
无念微微一怔,终于肯认真的看她,不再是那种虚无的目光,只过眼不过心。
显然这句话让他有所触动。
他看了花千遇半响,神情间没有露出什么不悦,只是稽首道:“施主目光独到。”
竟没有反驳,此番话便也等同于默认。
花千遇面上笑意更深,眼缝里流过的波光意味深长。
她没有再继续直言问无念心有何事尚未斩断尘念,反而说了一句无关的话:“无念大师是药堂的人?”
方才在他身上闻到了一丝药材的气息,就由此猜测。
无念点头道:“贫僧是药堂的首座,若净方才回禀说施主几人是来禅院探望诃罗竭法师,便顺道送法师过来。”
花千遇顺势应道:“确实是如此,我们和法显法师是旧友,法师要来见故友就跟着一同前来,时常听闻南山禅院的禅机精妙透彻,若是悟得只言片语,也是一场佛缘造化。”
她说的诚恳,无念却是一字也不信。
他看的出这两人都是江湖中人,本身就麻烦杀戮不断,绝不会是因为悟禅机才来禅院,恐怕是有其他目的。
南山禅院身为武学泰斗,享万人盛誉的同时曾也招来不少风雨,因一卷易筋经死伤了太多的人,她们不是抱着目的来的第一批人,后续怕还是会有更多。
无念心里有了思量,知她们不是普通的香客,定了主意尽早让其离开。
“施主们若是对禅机解悟感兴趣可以去往无悟殿,无悟殿内镌刻了上百卷经文,佛法浩瀚灵明,施主可以去感悟一番,看完后也好早日归去。”
花千遇疑惑道:“无悟?都悟不到还去看什么?”
无念宣了一句佛号,应答道:“法由意会,佛由心生,唯有亲身怔悟才能了悟,故名无悟。”
花千遇哦了一声,似懂非懂的点头:“多谢无念大师指点。”
“施主无需客气。”
他指间捻动着佛珠,态度始终不愠不慢,虽不会让人觉得疏离,却也难以心生亲近。
给人的感觉就有一种不真实感,并非说他虚伪,而是心念太重让人看不透,这种人根本不可能会做和尚。
四大皆空,六根清净,哪一样他都做不到。
不过花千遇对他却是越发感兴趣,未知的神秘感总是会吸引人想要靠近了解。
她更近一步要求:“若是遇到看不懂的偈语可以来问无念大师吗?”
无念神情平和的说:“自然可以。”
花千遇笑容满面道:“那就多谢大师了。”
无念摇了摇头,不欲和她多言,便道:“贫僧还有事务在身就不多留了,先行告辞。”
他和法显也招呼道别一声转身离开。
两人谈话之际,姜宁一直沉默的旁观,她看出花千遇在试探无念。
见他走远,姜宁这才凑过来低语道:“这和尚不简单啊,这才刚来禅院就察觉出不对劲要赶咱们走。”
他虽好心指点她们去无悟殿,可是话语间还是明摆着要赶人离开。
花千遇望着无念远去的背影,挑唇笑了一声道:“简单就无趣了,能坐上首座的位置也不会是什么单纯的人。”
一转头就看到法显望过来的目光沉沉地。
她没说话,脸上的笑逐渐淡去。
诃罗竭这时道:“能再见到法师实在让人高兴,本意想促膝长谈一番,只是方才和无念大师交流一番有所感悟要回去整理思绪,就不多打扰了。”
法显收回目光,望向他合十道:“好,法师慢走。”
诃罗竭走后,他又抬眼望过来,眉峰微微皱着,神情隐晦不明。
花千遇和无念的谈话他都听到了,自然也能听出她对无念多少有些感兴趣。
只是不知这兴味是无念本身,还是他身后的南山禅院。
花千遇看着他问:“法师,对无念大师可有了解。”
法显眼底闪过什么情绪,顿了顿还是回道:“他是青灯上师的弟子,十八岁时出家颇有慧根,到南山禅院里已有六年。”
“这样啊……”




梵行 第一百零二章禅宗
关于无念的情况,法显也所知甚少,仅有的了解还是来自明度禅师偶然提及的一两句,再往深处问他也就不知道了。
花千遇只得暂时打消深究无念底细的念头,往后会有机会的。
转眼日光西沉,昏黄色的余晖渐渐隐没,天幕升起一轮圆月,星月相伴,繁星缀满夜空。
叁人到禅院食堂吃饭,回来后各自安寝。
翌日清晨,浑厚悠远的钟声自南山禅院开始洗涤开去,一层一层荡开,在山峰与云海之间回绕。
花千遇叁人用过早饭便去了一趟无悟殿。
既然无念提及,便是不感兴趣做做样子,也得去一趟以表诚心。
无悟殿就在达摩院的隔壁,大殿面阔叁间,单檐盖顶,飞檐翘角,雕门净窗。
殿内供奉着一尊佛像,四周宽敞明亮,一尘不染。
周围壁面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经文,目光所及处无一不是的疏朗禅意的线条,一笔一画都深刻入石壁。
万法回环,清净无染。
这种被数千万经文包围的感觉,真会让人产生一种心旌动摇超然意境。
花千遇的目光掠过满壁经文,即便是看不懂,也不妨碍她在心中感慨一番。
回神时又觉有些奇怪,无悟殿内除他们外再无旁人,按理说应该有不少僧人来此参悟才对。
随之又想起一路走来也没见几间禅堂,在雀离大寺和天台寺时,到处都能看到念经精进的僧人,怎么到了南山禅院和尚都不念经了?
姜宁环顾一圈,问道:“这里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写了这么多经文没有人来看岂不是可惜了。”
花千遇也同样疑惑的望过来。
法显给两人解释道:“禅宗主张不立文字,见性成佛,言意所指便是不依赖佛经,只靠自身感悟来体会佛理,以自悟心性为主。”
“这里所刻的经文多是让外来人看,禅院内的僧人反而不重经教,禅宗讲究的是机缘,机缘若到一点就通,即可开悟。”
花千遇点点头。
凭借她了解无多的佛教常识,也知道现代传承下来的宗派属禅宗最盛。
禅宗修行自由不用苦行,也无需熟记大量的经文,随时随地都可修行极为方便,其他宗派通常需辅以繁琐的经文才可修行。
在这一点上禅宗要更加灵活随性,因此倍受推崇,传承很广。
“南山禅院世称为禅武合一,重禅亦重武,于各大宗派不同,禅宗更倾向于通过自身的武力实打实的去帮助众生,而非通过传法的形式,两者修行所选择的方向不同,不过也都是同样的慈悲。”
法显眼里一片通透,随着道出的话又变得有些惘然:“传法普度和舍身渡人皆利众生,又都有弊端……”
此事若是论起来可就要复杂多了。
禅宗以己身去帮助他人,易沾染因果,渡人不成反而增加自身的业障,况且自身力量终是太渺小。
传法却能帮助更多的人向善,善多恶少,罪孽自然消减,也就不会有无辜的人受累,不过传法所能做的只是表面,很难真正意义上的去帮助一个人脱离苦海。
如此这般又该做何解?
法显陷入了沉思。
花千遇看他思虑颇重的神色,大约猜出他在想什么,不以为然道:“这还用纠结吗?遇到听得懂人话的,就给他讲道理,听不懂的打上一顿再讲道理。”
话糙理不糙。
菩萨慈悲,金刚怒目,不是没有道理,对付什么人就要用与之对应的手段。
花千遇一向奉行,拳头硬就是道理硬,倘若有人不服,那就是打的还不够狠。
闻言,法显抬目看她,眼底渐渐豁然开朗。
如何救渡众生并没有她想的这么简单,可是这世间的真理往往是最简单的。
既然两者都有利,何必抉择出一个是非对错。
如此想着也就释然了。
法显笑道:“施主言之有理,是贫僧过于执着一念。”
花千遇也客气的回应一句:“法师言重了。”
在两人对话的同时,姜宁早已在殿内摸索了一圈,除了满壁的佛经外什么也没有,便兴致索然的说:“这里挺没意思的,我们先走吧。”
“好。”
她也对佛经没兴趣。
走出殿外时,法显要去见方丈知会一声,就先行离开了。
两人继续往回走,路上时姜宁眼角余光扫过隔壁的达摩院,微微眯了眯眼睛。
靠近花千遇压低声音道:“听说洗髓经被达摩带走后再无踪迹,江湖上也只剩下只言片语的传闻,如今已过去几百年洗髓经是否存在过,也变成一个无解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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